稠艳Ⅱ:你佛慈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北方
“太疼了……”赵达达哼唧一声:“……我受不了了……”
陈洲其实并不是非得选择这么一种方式来爱,但他对赵达达有一种克制不了的欲/望,他心里有一道别人看不见的伤口,而赵达达是他的药,他在他怀里,陈洲就觉得满足,心口就不疼了。
床边陷下去一些,是陈洲坐在床上,赵达达试探的把脸露出来,就看见陈洲一脸沉静的看着自己。
赵达达一直觉得今天的陈洲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仿佛一直压抑着什么,所以整个人显得特别辛苦,又像是就要被什么所吞噬,所以才会异常的放纵。
赵达达盯着陈洲的眼睛,半晌后,他开口,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你早上说去战场,什么意思?”
“想知道?”
“想。”赵达达点头:“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所以别想骗我,我只是想让你别那么累。”
陈洲听完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赵达达还是看出他眼睛里的雪化了。
陈洲把身子俯下,靠在赵达达的肩上:“呆子……”他说。
“我哪有那么呆……”赵达达不满意对自己的评价,佯怒嘟囔一句。
陈洲整个人可真沉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孤零零的活在这么个冰冷的世界上。赵达达想,要是没有自己,他估计得活的更差吧。
赵达达从小到大培养成的为大众服务的意识被陈洲唤醒,怎么看陈洲都觉得他像是个大可怜,这些日子他也听了不少风声,谁人都知道陈洲的妈妈早年就过世了,他生于贫穷,后来才被他爸接回家,可是大房子里还有个血统纯正更讨人喜欢的弟弟,而他一个私生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想而知活的得有多难,本来以为大了会好,结果努力了十几年,唯一的弟弟一出现就把他给挤出公司,辛辛苦苦拼搏来的一切,说没有也就没有了。这命运放在故事里,就是一个悲剧男二号啊。
这种事,放在别人看,也就是想给陈洲放一首《凉凉》,但赵达达不一样,他生活虽然贫瘠,但他情感充沛,见不得旁人受这个苦,更不用说是自己喜欢的人了。他眼看着陈洲靠在他心口,眼里就发酸。
“你干嘛把自己活得这么累呢,松快些不好吗?”赵达达揪了根陈洲的头发,没敢使劲薅。
陈洲在他心口吸口气,再起身时整个人神不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小孩儿。”
“我不是小孩!”赵达达也不管身上疼不疼了,一个跃起,把窝在他肚皮上睡觉的豆丁惊醒,钻出来愤怒的挠他手臂。
赵达达浑身光/溜溜的,却也能毫不羞愧的跪在床上直起身子看他:“你得把我当成正常人。”
“嗯,没把你当神病。”
“我说的正常是可以分享你的快乐、分担你的痛苦,和你同舟共济的那种正常!”赵达达气势汹汹,像只炸毛的猫:“你喜欢我就得把我当成个人,而不是什么玩物!”
陈洲耐心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哄小孩似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躺下去了。”
赵达达吵他呲牙,不听话:“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特别害怕,早上的时候让我觉得特别陌生,我怕你一个走上人生巅峰就不要我了,我没钱又没房子,你要是把我赶出去我就只能露宿街头。后来发觉我好像喜欢你,可我怕你不喜欢我把我当成神病,再也不理我。好不容易我喜欢你而你恰好喜欢我,可我还是怕,你身边莺莺燕燕,而我什么都不是,现在身体也被你开发了,我从前没爱过别人,怕在你之后也不会再爱了……”
赵达达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拉他的袖子,声音骤然变弱:“……你会抛下我吗?”
陈洲看见他总觉得熟悉,想了想,好像自己从前也是这样的,总怕自己是那个最不被需要的人,所以事事都力求最好,希望自己是个对他人有用的人。因为手里一无所有,想活,就得学会抢。
陈洲不知道赵达达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他没有安全感,整个人似乎就是个利他主义者,听话懂事的让人想摸摸他的脑袋。
陈洲拉过那只手,眸子很暗,道:“不会,我不会抛下你。”
“你会。”赵达达看着他:“陈洲,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把自己献出去,想想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听赵达达这么说,陈洲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怎么会这么着急。
可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春风拂过冬雪的暖。
原来自己还是有人惦记的。
可是好像晚了。
陈洲对上赵达达那双急不可耐的眼睛,他眼里的恐惧那么明显,晃得陈洲心疼。他扯过被子盖在赵达达身上,一手拉着赵达达,一手抱着小不点的豆丁。
“你们两个。”陈洲把怀抱束的紧了,停顿了片刻,想着说些什么但到底咽了回去,最后他敲敲豆丁的鼻尖:“看见旁边这个呆子了吗,以后你们两个就肝胆相照吧。”说完陈洲便笑了,豆丁一脸智商很低的样子看着陈洲,陈洲呼噜它的脑袋,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疯了。
没有所求了,他想。
晚一些,再晚一些吧。
给他留一场梦,人生还有这么长,总得有点甜头,要不然,真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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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晚上8点还有一章。
第24章第24章
陈洲莫名其妙的被他爸安排到公司里,重新坐到了总裁办公室,而且最奇怪的是,公司里,连他弟弟陈志的影子都看不到。
从陈洲一脚迈入公司大门的时候就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里明白个七八分,但没说过,怕一语成谶,可如今看过去,好像自己又猜对了。
陈董事长身体不太康健,重新去了疗养院修养,公司里大事小情都是赵秘书在做,陈洲负责签字,陈志不知所踪,而他自己当年派系都在夺嫡失败后打散了,此时陈洲从天而降,救火队员似的,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焦头烂额。
陈洲每天六点起,凌晨后睡,忙起来吃口饭都难。
他随便找了个帮他传消息的秘书,为了打消赵达达对这个敏感职位的猜疑,他胆大包天的选了个女人……
也是要了命了。
“准备开会。”陈洲翻开文件夹,看也没看面前站着的小姑娘。
陈洲的新秘书叫李甜,全国前十的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人跟名字一样,显得又小又可爱,没实习过,学习成绩不错,这是第一次上班。
李甜拿出个小本本等着陈洲往下说,眼睛滴溜溜的看。
陈洲在a4纸写了什么,一抬头看见李甜专心致志等他发话的样子。
陈洲:“……”
现在的大学生难道都这么随意了吗!
陈洲在内心扶了一下额,但是由于与生俱来对女人的绅士风度,他还是选择心平气和的说:“周一开会是例会,上午九点开,雷打不动,这个你记好,以后不用特别问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像我说的去看看公司日志,那里基本都有。”
李甜眨巴眨吧眼睛,笔没动。
陈洲坐直了身子看她,问:“听明白了吗?”
李甜:“……嗯。”
陈洲重新低头:“现在离九点还有二十分钟,你觉得你应该做些什么?”
李甜:“叫大家开会……?”
陈洲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你应该去打印资料。”
“啊对!”李甜平地惊雷,完全忘记自己的任务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项,那就是打印!打印!!打印!!!
“我知道了陈总,我马上去。”李甜踩着九厘米高跟笨笨磕磕的往出走。陈洲听着那杂乱的鞋声抬了眼,想了想问了一句。
“穿过高跟鞋吗?”
“嗯……啊?”李甜反应了两秒才听见他问了什么:“啊……没有……”
李甜个子不高,但一看就特别符合微博里说的那种“没吃过苦的脸”,整个人都充满了书卷气,而且一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她真是完完全全没穿过高跟的人。
陈洲虽然人不算善茬,作恶多端好些年,欺负的人不在少数,但对女人他却从不苛刻。
“允许你明天开始不用穿高跟鞋了,但是也不许穿球鞋,听懂了吗?”陈洲深沉的大眼睛看过来,李甜下意识的就咽了下口水,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听懂了听懂了,您放心。”
“嗯。”陈洲哼了一声,随后道:“你还有十五分钟。”
“嗯嗯嗯。”李甜连忙飞奔出去,着急忙活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陈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在广大应聘的年轻人中点了这么一个人。
李甜的简历绝对算不上有多好,学校虽然不错,但放在一众常青藤里也没多出,况且年纪小,也没工作经验,这样的人一般都得花个一两年时间培养,而秘书又是一个没时间磨合的工作,总体而言这样的“牛犊”,按理来说绝对不会被陈洲这种boss点中,但李甜很幸运,她糊里糊涂的通过了面试,然后忽忽悠悠的就跟着陈洲打怪了。
陈洲在办公里等了会儿,差两分钟九点的时候走去第一会议室,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李甜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会议室里,看着陈洲发愣。
会议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加上一条腿迈进来的陈洲,就两人。
李甜犹豫的问:“这个……我都通知了的……”
陈洲一口气压在心里,问:“你确定?”
李甜被他问的都快哭了:“真的!别的我做不好,但是通知开会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总你看……”李甜的话没敢说下去,她看着陈洲的脸色不太好。
“要不……我再去问一次?”李甜试探的问他。
陈洲没回答她,李甜知道这是默许了她,连忙跑出去再次通知开会。
李甜进公司之前并不知道陈洲,她就是一个应届毕业生,打算找个好工作而已。但是她也有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自从她跟着陈洲工作以后,所有人看她都变了一个眼神,欲言又止,还带了点……可怜?
李甜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是看着今天这情形,她总觉得好像摸出了什么……李甜吐吐舌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宫斗剧看多了。
陈洲一个人坐在上位,诺大的会议室除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人心还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东西,这才过了多久,就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了。
陈洲揉揉眉心,觉得有些烦。从前的众星捧月也好,现在的门可罗雀也好,都和他无关,说到底别人买他面子无非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和他陈洲有个什么关系?
可是这么一个烂摊子,总得有人管。
二十分钟过后,几个部门经理终于姗姗来迟,看见陈洲沉着一张脸坐在位子上,彼此交换了眼神,随后按照位次做好。
李甜很生气,她挨个办公室敲门,里面的每个人看见她都是那样意犹未尽的笑,好像每个人都在期待这一幕,她来了,他们就赢了。而且……而且……
李甜看着那些经理们互相示意着眼神,都像是揣着坏。再一看陈洲,那个高大的男人端坐在椅子里,默不作声,好似什么都能接受,但背影却骗不了人。
就在李甜同情心泛滥的时候陈洲蓦地回头:“你。”他声音不重,看了看她:“帮我冲一杯咖啡,不要太烫。”
“是。”李甜得令一脸肃穆的给陈洲冲咖啡去了。
陈洲头有些大,他总觉得李甜刚才的表情就像是个要去断头台的义士,自己难道就这么可怕吗?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克制了,但是感觉好像并没什么用……
陈洲咳了一声,把思想重新拉回桌面上。
又是一场硬仗。
陈董事长退居二线,陈志不知所踪,剩余的人要么态度暧昧,要么就是非常明显的划分界限。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陈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公司,以为他不过是个傻子而已。“聪明人”们袖手旁观着这一切,心安理得的把陈洲当成只猴儿。
会议室里出奇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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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白色的桌椅板凳沉默骄矜,黑色的西装领带下装的都是狼子野心。
陈洲的手指点了点光洁的桌面,像是在等着什么。
半晌后李甜终于“一骑红尘”的端着咖啡来了,玻璃门被推开,一颗跑的有些匆忙的脑袋探进来。咖啡放在桌面上,然后所有人就看见李甜从口袋里掏出两袋砂糖。
陈洲刚想端起咖啡杯,眼皮一扫发现李甜从另一个口袋里还掏出了一包奶包。
众人:“……”
李甜试探性的拎了拎小包装,随即在陈洲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表情下把东西一股脑的倒进了杯子里。
李甜:“陈总你可以喝了。”
陈洲:“……”
陈洲:“谢谢你。”
李甜:“哈哈,没事的。”
众人:“……”
李甜坐在陈洲右后方的椅子上,在膝盖上摊开小本本,随后极其认真的看着列坐的各位。
陈洲喝了一口,没有任何怀疑,确实不好喝。
陈洲放下杯子,眼风一扫,看向桌面上的每一位。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平海湾的案子了吗?”
话一落,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色。
陈洲眉宇间的阴沉气没散,可嘴角却带了笑,整个人顿时显得邪气的很:“你们最好不是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
所有人的身子都从椅背上抬起,面色凝重,彼此对视。
“看来你们还真帮我当傻子。”陈洲直接摊牌:“陈董事长把我紧急叫回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你们,”陈洲的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谁也跑不了。”
一个中年咳嗽一声,想笑。
陈洲斜睨着他,说:“要是想掩饰尴尬就别笑了,没必要。”陈洲让李甜把资料人手一份的发下去:“你们谁来跟我说说这个项目?”
在座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吞吞吐吐好一阵,最后排在末尾的一个男人犹豫的看了陈洲一眼。
“陈总。”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声音里的颤。
陈洲突然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放佛有一双手在无形中扼住了他的喉咙。
那个男人说:“平海湾这个项目……其实……”
李甜的笔握的紧紧的,感觉自己正在经历某个特别重大的事件。
“其实这项目是假的。”
“什么意思?”
“平海湾项目根本不存在……”
李甜的手一抖,笔掉在了寂静的会议室里。
陈洲的冷笑凝住,眼睛死死的剜着对面的男人,问:“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他爹给他下了个套,估计你们都不用猜剧情了。
第25章第25章
陈洲的眼神像是一把猝了毒的箭。狠狠地钉在男人的眼里。
中年男人被陈洲盯得的浑身冒汗,垂头胡乱的揉了揉自己已经毛躁的头发,他也是鬼迷心窍了,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出这么一个鬼主意。
场面一度很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中年男人。陈洲默不作声,心里已经有了某种不可语说的猜测。
李甜的笔摔在地上,她惊愕的张大了嘴,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这一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这是真真要命的东西。
她刚想俯下身去捡凳子腿边儿的圆珠笔,就听见几声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会议室里的六七个男人纷纷站起身来。
陈洲看着眼前的一幕就知道自己已经万劫不复了。
陈洲:“你们,都参加了对吗?”
无人作答。
陈洲:“你们知道你们做的是什么吗?陈董知道吗?”
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汇几秒,终究有人开口:“这……就是陈董让我们做的……”
陈洲闻言闭上了眼睛,肩膀上似乎压上了一座山的力量,让他不由得想松一口气,可他不能,冰山一角已经出现,那么事情的真相被发现就不过是时间问题。
陈洲突然想到了他见他爸的那天,陈董事长已经很老了,七十几的年岁,身体不好,一生气脸色就发红,像是要喘不过气一样,他坐在老板椅上,气急败坏的朝自己扔文件。他似乎一直都这样,很欣赏自己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也许是为了权力吧。
陈父身居高位,作为唯一一个曾威胁到地位的人,陈洲在他看来也许就是一个敌人,而不是一个值得让他骄傲的孩子。
黑色的椅子像是这世上最孤独的地方,在这里他四面楚歌,孤身一人,无处可逃。
陈洲给自己留了十几秒平复的时间,随后他睁开眼,戾气直接的展现在脸上,像是沾了血的修罗。
“你们就没有想过后果?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陈洲把文件夹甩了出去,声音蓦的拔高,但面色依旧端稳。
所有人都是一愣。
李甜浑身都哆嗦一下。她不知道在这个公司里的很多人,都曾见过陈洲深藏不露绵里藏刀的样子,却很少有人看见如此外放的他,陈洲的刀如今不在放在口袋里,他愿意让每个人都看见他手里的锋芒。
陈洲把自己暴露出来,像是一个破釜沉舟的人。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诈骗!陈氏是一个上市公司,所有信息都是公开的,你们以为能藏多久?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有人能给你们扛?嗯?”
“大陈总,我们……”
另一个男人接下话:“公司有一阵儿确实处境为难,正好赶上董事会,所以我们才想了这么办法,先设项后动工,让一些投资公司和银行认为它确实存在,给我们投钱,然后在继续运作。可是后来这个项目出了问题,那块地根本不可能开发,但是钱已经到了,我们就放在了另一个项目里,但是这个就荒了……”
“其实它就是个虚假项目,我们也在想办法,开始的时候是真打算让它起死回生,后来发现窟窿越来越大,根本补不回来,而且最近又到了审计时段,如果涉及账目造假……我们都怕……”
陈洲:“怕什么?怕曝光?”
男人挠了挠头,显得很焦灼:“这件事如果爆出来,会坐牢的……”
“你们也知道坐牢,呵……”陈洲冷笑两声,眸子很冷,问:“陈志知道吗?”
男人摇摇头:“这件事就我们几个人知道,陈董不许我们透露给小陈总。”
陈洲死死看着说话的男人,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他回头看了眼李甜。
李甜从未见过这样的目光,里面像是藏着某种压抑着的难受,又像是被刺痛到浑身颤抖,但陈洲无比的坚毅他冷漠的脸上宛若神祗,他说:“把我办公桌第一个抽屉里的文件拿出来。”
李甜再也不敢吊儿郎当,她郑重的看了陈洲一眼,随后跑了出去取文件。
不过几米的路,李甜却觉得自己像是个战士,城下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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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了成千上万的士兵,而军营里早就只剩下残兵败将,可战役还在继续,没人能再给她缓冲的时间,她得自己举着枪下场了。
陈洲的办公室很大,很空旷,此时阳光正浓,斜落在平静的桌面上,里面蹲在地上翻文件,突然从空隙中掉下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
从轮廓上看大一些的应该是陈洲,而那个小一点的和他很像,只是青涩,背景应该是郊外的某个地方,两人的表情都像是带了点不耐烦,如同匆匆照下的一张照片。
李甜捡起照片,突然觉得时间正在以某种狡黠的方式跑过,谁也没留下,但是年轻的光阴是不可模糊的,她在一张印了塑料膜的照片里看到了不那么生硬的陈洲,那些无人可知的岁月正被她攥在手里。
李甜突然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无奈和绝望。
李甜终于找到了文件,她想对陈洲说些什么,但当她推开门,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陈总……文件我……”李甜的话停在一半,因为她看见大屏幕上是评论家解析陈氏集团的新闻,以及桌面笔记本上一条曲折蜿蜒的绿线。
原来已经藏不住了……
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警察进来。
“谁是陈洲?”
陈洲的目光从大屏幕上退回,他看了一眼来人,便站起身,手指把黑色西装外套的扣子系上:“我是。”
警察敬了个礼:“你好,根据现有线索,你跟一起诈骗案有直接关系,希望你能到警察局协助调查。”
李甜一张脸顿时吓得惨白,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陈洲听后微微点头,随后把两只手抬了起来,似乎笑了下:“需要戴上吗?”
警察愣了一下,现在证据不确凿,并没有确定陈洲就是具体的嫌疑人,他们惊讶于陈洲这个太子爷的配合,一时之间也有些错愕:“不……不用。”
“好。”陈洲侧过头看了一眼李甜,眸子平静,带了安慰:“告诉陈董和小陈总我被带走的事,然后你就可以放假了,还有……”陈洲想了想,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破马张飞的形象在此种境遇里像是某种足以让人热泪盈眶的生命力,他咽下那句本该说出的话,换了一句:“算了……我办公室的花你帮我浇水吧,谢谢。”
“陈总……”李甜想上前,被警察拦开。
李甜拎着文件沉默的站在原地看。
陈洲高大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远,从开始到最后,他都没有回头。
第26章第26章
公司里的所有人目睹着陈洲被带走,李甜吓傻了般的呆立在会议室门口,嘴里很干,想说些什么,一回头就看所有人都叹出口气坐在椅子上,好像卸下了什么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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