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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寒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故南淮
谢子寻才坐下没多久,又被他撵起来,沿着灵光浮动的小径漫步,一路碧桃千树,暗香如水,让人的心也难以静下来。
萧翎把一个难题递到他面前。
于谢子寻而言,世上最容易对抗的就是刀霜冷剑,他无惧痛楚和折磨,躯体的劫难不能摧毁他的坚持,如果萧翎始终以初见的态度面对他,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无非是侮辱与轻蔑,与他人的敌意并无不同。
可萧翎却很快转变了,那几十天里,虽然不顾他的意愿,又很烦扰人,对他却并非全然不好。
不仅如此,两年之中,萧翎的成长十分可观,几乎完全脱去了稚气,从前那荒唐的锐意也消失不见,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学会退让和忍耐。
而谢子寻恰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他不悉情爱,在这一途上矜持内敛,又拖延退缩,是只能让别人来迁就,却迁就不了别人的。
他只适合被人追逐,而萧翎做得很好。
那些他曾经想过、后来却压在心底的告白,终于挣脱束缚,来而复往地纠缠着他。
萧翎看着他从水阁里出来,回到席中,与苏子京说话,又看着他离开,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他已经清楚了,自己面对谢子寻总是无措的。不见他时心里有多少计划,见了全都付诸流水。
总是令自己不悦,也令谢子寻不悦。
最好是不相见吧,谁都能赏花,可有哪一个人能娶花为妻呢,本末倒置,于他并不合适。
年少时应该展翅翱翔,追求更高更远的东西,而不是在情爱中茫然迷惑。
他终于下定决心,斩断与谢子寻的一切。
人的经历和心思无法预测,他来青冥宗时尚且蓬勃而满怀期待,不曾想,转眼之间,事态就变了那么多。
萧翎端着酒盏站在角落里,突然感到时光荏苒,而夜风扑面,凉得刺骨。
宴席不过一夜,灯火渐落之后,来客都安排到驿院之中,等到明日集会过后各自散去。
从前青冥宗声名赫赫而各大世族齐心的时候,这集会是为了弥平矛盾、共同商谈未来的计划,诸如何处又有魔祸、当由何人承担,某处发现新的灵矿、归属于谁、应当拿出多少作为正道事务基金,都在商谈的范围之内。
那是一个有实无名的联盟,也是青冥宗的鼎盛时代,如今只是按照惯例走个过场而已。
有的人连过场也不愿走,比如提前离开的玄机阁主。
耳目灵通的人已经猜测他与玄象宗结了盟,青冥内乱时遇袭多半有他一份助力。
另一个问题也上了这些人的待查清单。
萧翎与谢子寻有什么关系?
萧承杀了上一任萧氏家主上位,手段不能说不狠辣,萧允面上温和,实际上也不好惹,他们教出来的萧翎,绝不会只是传言中的风流浪子。
他亲近谢子寻意味着什么,萧氏与华阳的情分断了吗?
萧翎早已料到自己一时失态会是什么后果,面对无数试探也游刃有余,只是那一刹那的真心不能细思,愈想愈清醒,愈清醒愈不堪。
如此挨过一日一夜,第二日傍晚时,集会终于散了。
苏子京与陆安然送客到山门下,一门之中两脉首座,竟不如点头之交亲和。
陆续有人离开,萧翎辈分低,不能先走,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和林夏站在一起,有一眼没一眼地瞥着谢子寻。
谢子寻心中总觉得不祥,担心会有变故,抬起头环顾四周,正撞上萧翎的视线,竟下意识地避开了。
萧翎看到他这堪称柔软的垂眸退避,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儿欢呼起舞,踢踢踏踏地撞着胸腔,林夏一肘子撞在他肋侧,贼兮兮地笑:“满脸怀春耶!”
“什么?”萧翎倒抽一口冷气,推开林夏,下意识脱口而出。
林夏伸出一根指头点点颊侧:“你。”
萧翎怔了怔,挑眉一笑:“你眼瞎了吧。”
“我跟你说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如你,不如你,你还会用狗嘴放屁。”
萧翎专心致志地和林夏斗嘴,再无一丝目光往不该去的地方去。
一只只飞舟从青冥宗起航,雕粉饰,长旗飘扬。这时却有一艘飞舟迎着日光逆行而来,紫色船身映出霞晕,白色的徽记昭示着它来自玄机阁。
无数道目光落在这只飞舟上,其中猜测与探究不可胜数。
谢子寻心知这必定是来者不善,更担心清阳被自己连累,与苏子京相视一眼,各自提起戒备。
从飞舟中出来的却不是闳溟,而是这次随他来青冥宗的一个青年,神情倨傲地站在船头,单手托着一只长匣,说道:“阁主说,有一件东西本该奉还微云子,只是昨日忙乱,一时忘记了,今日依然完璧归赵,其中误会,请微云子不要见怪。”
谢子寻瞳孔微缩,已经知道他拿着的是什么。
钧籁剑。
师尊赐予他的佩剑,失落在玄机阁中。
他从萧氏归来,人心初定,又有伤在身,因此选择先闭关疗伤,近日出关之后便是祭灵大典,他还没有抽出时间去玄机阁讨回钧籁剑。
闳溟把它送回来绝不会是出于好心。
这把剑做不了什么文章,唯一的意义就是证实他曾经被困玄机阁。
还有……
苏子京看他神色,便知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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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阁这次真是拿到了把柄,当即手中灵力一吐,迫使飞舟降下,同时夺过青年话头,说道:“多谢玄机阁好意,一路辛苦,便请入内歇息吧。”
飞舟向地面俯冲,青年脸色发白,狠狠一拍船舷,竟然打开防护罩,强行甩脱控制,升上云霄。
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苏子京了。
苏子京心里憋了一口气,两年前清阳几乎是四面楚歌,两年来也一直在休养生息,玄象宗顶在前面,他还没分出神来算玄机阁的账呢,它倒自己撞上来了。
他还想再出手,离他三丈远的陆安然忽然回首,阻了他攻势,说道:“师弟,怎可如此无礼?”
一时间剑拔弩张,勉强维持了两天的和谐终于破解,陆安然带来的几个人紧盯着谢子寻,谨防他怒而动杀。虽然玄机阁与华阳也不对付,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此时不愿惹事的无关人等已经飞速离开,萧翎也乘上了飞舟,却在青冥宗的山门下留了一只传音螺。
他听到谢子寻说道:“既是奉还,为何还不拿来?”
“请前辈恕罪,晚辈受阁主之命,须将原委解释清楚。”
“不必了。”
然后便是混乱的兵器交击和灵力波动引起的爆破声。
那青年许是有飞舟庇护,听起来倒还游刃有余:“阁主命我带话,前辈受人陷害,被困玄机阁时,他并不知情,是蠢材有眼无珠,才将前辈送到了舜华馆中。”
一时四下皆静,连兵戈之声都停了。
萧翎一口茶喷出来,背上刷地爬上了冷汗。
他没想到玄机阁会把这件事说出来,闳溟和谢子寻的矛盾,修真界中广有传闻,所以萧翎并不奇怪闳溟会把受伤的谢子寻卖给自己,但是暗地里下手是一回事,大肆张扬又是另一回事了。
玄机阁的舜华馆很有名,每三个月开一次,想去的人就投标竞价,事先不会透露里面有什么,但去过的人从来没有说不满意的。
清阳的次座,被人弄进舜华馆,当作物品贩卖,这都还有转圜的余地。萧翎浑身起毛,心里有更坏的猜测。
传音螺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前辈近日才出关,因此阁主一直没有机会送还前辈佩剑,今日敬奉,请前辈宽恕往日疏忽。”
约摸是传音螺隔得太远,后面的声音就听不太清,应该是谢子寻终于回了钧籁剑,尚不知后话如何。
那青年的声音又响起,听起来越发得意:“另有一枚流光石,是当日安置在舜华馆中的,一并送上,任凭前辈处置。”
流光石。
玄机阁果然握着谢子寻被人玩弄的证据。
萧翎以为凭自己的身份玄机阁不敢动这种手脚,没想到闳溟为了折辱谢子寻,宁愿得罪萧氏。
流光石比传音螺更难得,石如其名,可以镌刻一段流光,留声留影,只是可见范围有限,视角也受它所在的位置影响。
玄机阁这是和清阳撕破脸了,不,不仅是清阳,它是割掉了整个青冥宗的面子。
祭灵大典才刚刚结束,宾客如云,大庭广众,它挑衅的不仅是谢子寻。
接下来便是一声轰然巨响,放在桌上的传音螺也“噼啪”一声碎成了一堆散屑。
等萧翎回到家,青冥宗山门下的变故始末已经半点不漏地呈上来了。
闳溟派来的替死鬼被谢子寻连人带飞舟轰成了渣,现场夷平三尺,几乎所有人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
谢子寻看起来非常冷静,好像对名声受损毫不在乎,直到那人掏出流光石,他猝然出手,石中影像只恍惚一闪就被摧毁了。
据说唯一被看到的画面是一只被扣住的手,腕上还戴着漆黑的锢灵锁,被另一只手覆上手背,十指交握。
可以看到的两只手臂都是赤`裸的。
谢子寻什么都没解释,想来也是解释不清了。
玄机阁主睚眦必报的性格有了最鲜明的证据,谢子寻当初斩他一只手腕,他就要十倍偿还。
谢子寻高洁冷傲,他就让他零落成泥。
他甚至不屑于强占谢子寻,因为那显得他像个求而不得痴心成狂的莽夫,他想做的只是轻贱谢子寻而已。
这事余波不小,催生了无数话本,将谢子寻和闳溟的恩怨情仇讲得缠绵悱恻,端的是虐恋情深。
还有一群闲人抠着时间推测那个幸运的入幕之宾是谁。
并且很容易地推到了萧翎身上。
在萧翎对着重绽芬芳的蔷薇架发呆的时候,玄机阁主正在密会玄象宗来使。
“你们要的表态我已经给出来了,如今我和你们完全在同一立场,满意了吗?”
闳溟笑着说道。
第十三章浮影
谣言如沸,全靠人添火加柴,而绮靡艳事最能挑起人兴趣。谢子寻与闳溟的爱恨情仇压过了玄象宗磨刀霍霍向青冥的传闻,偶尔还捎带上一个萧翎,写一出纠葛的三人行。
萧翎尚未作出反应,玄机阁已经送来厚礼,为流光石之事致歉。这事算起来还是萧翎占便宜,以低微的晚辈身份,睡了高高在上的微云子,说出去都是一件风流韵事。
他完全不在风暴中心,甚至有人说,流光石里的另一个人根本不是他,是闳溟本人。
正常人都无法理解闳溟的想法,既然要折辱谢子寻,何苦把他送到别人手里,若存了心要糟蹋他,又怎么只卖给一个人?
多半是面子薄又心气高,不肯让人知道他仍然心系谢子寻。
这心思怎么瞒得过我们嘛诸好事者相视而笑。
萧翎想想就气闷。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难道跳出去声明掳掠了谢子寻的是自己吗……谢子寻想必不会感激。
更何况,他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关注他。
萧翎按下心中纠缠不休的恼怒,连带隐约的愧疚也抛在脑后。谢子寻遭遇此劫,他是重要的推手之一,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他给谢子寻带来的伤痛已经无法弥补,若谢子寻从前是远在天边,如今大概已在九霄云外了。
罢了,本已无心追逐,还在乎什么远近寒温。
至于玄机阁,日后打交道必须加倍谨慎,闳溟眼里,恐怕没有“道义”与“盟友”四字。萧氏与玄机阁尚无冤仇,兼有合作在前,萧翎新代家主,没有理由和玄机阁翻脸。
若真为了谢子寻和闳溟对上,只怕正主尚未动容,嘲讽已经远播四海。
而且萧氏分支众多,不是没有制衡家主的力量,萧承存心历练萧翎,一点依靠都没留给他,对内对外都要他自己来,错综之下,也是焦头烂额。
萧翎十分疲惫,由衷怀念从前游戏人间的生活。那时候心比天高,自以为能掌控局势,随便谈成一桩生意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家族支柱,梦里梦外都想着江湖大事,还自得于“浪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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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认为是金玉饰刀锋,令人目眩而不知其险。
结果只是酒囊饭袋。
他又想起曾经恨不得萧承多分派些事务给自己,暗地里钦慕他忙而不乱,还悄悄学过他严肃的神色,总也是不像,现在照着镜子,倒有七分相似了。
“他娘的……”
萧翎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眼前恍惚,又浮现起谢子寻白衣的身影,烈日金光中襟袖翩然,端的是,好个谪仙。
谢子寻隐瞒了钧籁剑失落一事,苏子京差点把香炉砸在他脸上,再有由这剑引出的后续,硬是把温和沉稳的人气得发抖,清阳对华阳的怨气又达到新的高峰,罪魁祸首玄机阁望尘莫及。
李青衣内心瑟瑟,被苏子京逼着转述清阳弟子的反应,倒好在大家同仇敌忾,对谢子寻只有愈发敬佩而歉疚,都惭愧自己搜寻时没能寻到线索,助他一臂之力。
苏子京听完,面色终于好了一些,看谢子寻泥塑似的坐旁边,连眼都不稀得抬一下,又怒又奈何他不得,忍了又忍,还是曲起手指在他额上狠狠敲了几下。
李青衣都怕他把谢子寻脑袋敲爆了,一脸欲言又止。
谢子寻生挨了两下,实在是痛,终于皱着眉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师兄……”
这一声叫得苏子京手也软了,再想到自己这个内敛的师弟,外表静如止水,心中必定煎熬,愈发痛惜他受此劫难。
他把玄机阁和华阳都记了一笔,连萧翎都上了清单,心里却明白,无论事后如何报复,都无法再使时间逆流,这段传闻将会伴随谢子寻,只要他、玄机阁和萧翎任何一方还在,便不会被忘却。
从此以后,他不是白璧无瑕,所有败给他的人都能用这件事攻讦侮辱他,用言辞将他踩在脚下“胜过天下又如何,不过是别人胯下的玩物罢了!”
他们不会怜惜他为同门舍身,不会敬佩他忍辱负重,更不会惦念赞叹他的风仪。他曾经落入尘埃,从此便满身污秽。
谢子寻倒是不甚上心,当年闳溟酒后无状,其实只是言语轻浮,是他反应过度,害得闳溟百年来受人嘲讽,他虽然不能理解闳溟的敏感过激,但因为一切根源都在自己,反而没有因此太过愤怒。
他更在意的是玄机阁对玄象宗的助力和它下一步的打算,这是第一个正式插足到青冥与玄象之间的打势力,这个变动是否会引动更多的波澜,会不会使两派斗争蔓延到整个修真界,这些都必须要思量。
玄机阁此前一直隐藏在幕后,唯一一次出手,闳溟捉拿谢子寻,同行弟子无法窥破迷障,不知闳溟身份,外界也就不清楚谢子寻失陷的来龙去脉,只能从玄机阁赠给玄象宗的物资推测两方已经结盟。
现在玄机阁对谢子寻发难,将整个青冥宗视如无物,转头又大张旗鼓地和玄象宗摆了个百日琅华宴,却不发请柬,令有意者自由前往,摆明了是在招揽势力。
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华阳首座陆安然偏帮外人,而这个外人并没有回报以青眼,热脸贴冷屁股的举止让部分华阳拥趸颇有微词。
苏子京并不想听他若无其事地说这些,他现在宁愿谢子寻仍然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挂着个协理事务的名号成日游手好闲。
如今这样,他心疼得紧。
谢子寻又被苏子京赶了出来,原也无事可做,索性闭关修炼去了。
一月之中,清静得令人诧异,萧翎再也没有因心血入梦,也不再到他灵台扰人,谢子寻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这早已惯尝的滋味,乍然令人不适。
于是将近一月时便破关出来,又听说苏子京发了狠,提着剑逼上玄机阁,要他们交出掳走谢子寻的人的下落。下手的正是闳溟,玄机阁哪里交得出下落,便被苏子京斩掉了三个长老,连带闳溟也断了一臂,登时腥风血雨,底下弟子见面也是相杀,半个修真界都乱作一团。
萧翎更是大放异,掌权之初不露声色,连消带打,勾拢了自己的一批势力,然后动如雷霆,削去尾大不掉的许多无用分支,令众人服威,真正控制住了萧氏。
这之后门徒开市集纳财源不消细说,一向闷声发财的萧氏俨然异峰突起,成了外人的新谈资。其中还有个小插曲,萧氏与玄机阁合建的洞府,建造过程中忽然塌陷,双方派人探查,发现灵力核心竟然失踪,互相掰扯不清,合作也就此罢休。
萧翎当初谈成的这桩买卖,便在他手里砸了。
不到三十日,修真界中风云变幻,令人目不暇接。
谢子寻看完这些消息,便想起了尚未了结的三年之约,心中动念,倏然化作一道灵光,向萧氏而去。
了却与玄机阁的牵连却不是萧翎的决定。
萧允寄学华阳时,多受陆安然照料,萧氏又与青冥宗大有渊源,陆安然因华阳弟子在东洲遇袭而请萧允稍加照应,且明里暗里试探了萧氏的立场。
事情逼到眼前来,萧承看出青冥宗与玄象宗的战火已经烧向整个修真界,阵营之分不可避,遂传信萧翎,让他靠拢青冥,撇开与玄机阁的干系。
萧翎早有此意,干脆利落地把合作工程打了个稀巴烂,倒叫人重视起他来。
连话本里的戏份都变多了。
他倒没空想这些,现在闲下来只想发呆,对话本半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阖目出了会儿神,睁眼便看到谢子寻悄无声息地坐在旁边。
萧翎三魂带走了七魄,一起逸散如烟,心跳不期然加骤,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子寻仍是白衣,纹理细密,暗光盈盈,腰身窄,显得不堪一握,长发垂过腰际,柔柔地铺在地上。他一身黑也黑得浓烈,白也白得耀眼,只有一点唇红,润泽的引人采撷。
然后那唇开启,只吐出一句话:“我来取回心血。”
萧翎的心就冷了。
他往纳宝囊中探出那只小玉瓶,无言地递给谢子寻。
从此这浮如游丝的牵系,便断去吧。
谢子寻接过,微凉的指尖与萧翎的手指交叠,然后下滑,握住瓶身。
萧翎将将退开,忽然失态,几乎就要垂下的手反握住谢子寻手腕,一把将他拉倒。
两人滚到地上,萧翎按住谢子寻的后颈,捏着那柔滑温暖的皮肤,差点想把他掐死在自己怀里。
但他是胜不了谢子寻的。
于是咬牙切齿,一口噙住谢子寻颈侧,眨眼便见了血。
他和谢子寻,没有哪次能不见血。真是宿世孽缘。
谢子寻约摸是守着诺言,没有反抗,被他就着伤口舔吻,弄得眉头紧皱,握在手中的心血也滑落出去,滚了很远。
萧翎两下扯开他衣襟,谢子寻腰封尚未解,上身便被扒得乱七八糟,一边肩头露出来,萧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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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在吻,是沿着那个渗血的伤口一路咬下来,留下许多牙印。
谢子寻终于抵受不住,推开他的头,哑声道:“你属狗吗?”
萧翎龇牙一笑,竟然没有顺着杆子爬上去调侃,反而又低下头,用劲倒是轻了一些,却还是用咬的。
他要是能弄死谢子寻,现在已经把他一口一口地咬吃了。
血腥味缓缓弥漫,谢子寻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体质,下意识地用力一推萧翎便要起身。
萧翎紧揽着他,压着他伏在自己胸前,说道:“想拿心血,你和我双修。”
谢子寻惊疑不定,感觉他像是知道了什么,正欲追问,萧翎却将他推开了:“不愿意就算了,你走吧。”
变脸变得人猝不及防。
萧翎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紧接着道:“现在,出去,离我远点。”
谢子寻就被他激起火气,揪住他衣襟低头吻了上去。
萧翎睁大眼,竭力感受这个笨拙的吻。
谢子寻第一次主动吻他。
难得难得。
其中恼怒显而易见,磕磕绊绊的,两人嘴唇都发痛。萧翎反客为主,吻了回去。他一向于此道,将细致缠绵都抛却了,恶狠狠地摩挲挑弄,谢子寻无法抵挡,渐渐失了力气,呼吸却急促起来。
萧翎是什么都不想顾了,不想对他柔情蜜意,不想慢慢去挑动他的欲`望,也没有耐心细细抚慰。
他只想把谢子寻按在地上,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怎么哭怎么叫,都绝不放他走。
是谢子寻自己到这里来的,来了就不能再逃。
可是他又知道,谢子寻并不愿意。
他笑谢子寻单相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惊鸿落入心中,两年间对着一个幻影絮絮叨叨,他都耻于承认这样窝囊的行径。可他能怎么办啊,一步错就是步步错。
多少缘分都错尽了。
他留下一串嫣红湿润的痕迹,从肩上到胸前,直蔓延上浅色的乳珠,那里被吮得红肿,又被恶劣地捏住,没有控制力道,痛得人脊髓里发颤。
近似于凌虐。
谢子寻更恼,灵力一吐便将他推开,却被听他道:“我看你不过如此,许下的诺言也做不到,皓齿红唇,却这样言而无信。”
一时寂静,然后谢子寻又俯下`身,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萧翎痛恨这实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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