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寒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故南淮
他捡起几根沾满血迹的紫毫,伤处跳痛,眼皮微抽。谢子寻下手一点也不轻,看这笔身细细的,伤口也小,实际上灌入的灵力在肌骨中炸开了,痛得人眼前发黑。
果真人不可貌相。
可惜萧翎皮糙肉厚,最是一个无赖人,咬定了什么东西,不死就不会放松。
他晃着那水润的玉瓶,一颗红珠在瓶底滴溜溜打转,撞击之声异常清脆。
心头血是个好东西啊。
他爱极了这样的颜色,明亮、晶莹、深浓、庄重,天下有什么珠宝能比得上这滴血?
什么珠宝比得与心血牵系,握在他掌中的谢子寻?
他有时觉得自己无聊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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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是马上要继任家主的人了,偏偏要和谢子寻死磕,既不图财也不求势,若说贪恋美色,却早已把人吃了个透,此时还不撒手,何苦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谁都说得清楚明白,可真到了落脚的时候,谁能不一团糊涂?
实在是谢子寻如同一根萝卜吊在他面前,总像是一勾手就能弄到,真要去摘时又隔了千里万里,踏破铁鞋也捉不住一丝光影。
萧翎不是好高骛远的人,从不去求望不见的东西,所以自认能拿到的就决不能失手,谢子寻也做不了这一个例外。
他平生不爱怒,往往笑脸迎人,却在谢子寻面前吃了无数挂落,受了无数冷脸,愈想愈觉可气,一时神思翩翩,忍不住遥想谢子寻被自己抛在一边爱答不理的样子,顿觉心头浊气为之一清。
萧允还不知道自己家的嗣子正转着这孩童游戏似的念头,真要说给他听,他兴许还不能相信,萧翎大好的一根苗子内里长得这么乌七八糟。
他正检点着近来的事务,看到萧翎动用过的势力,不由疑惑。
原来萧翎接连派了几批人去查某种异香,都是一月之内的事,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约摸是越等越急,耐不住性子了。
萧允心思细腻,顿觉蹊跷,听说萧翎正闲在家中,立刻传音一道,将他唤了过去。
萧翎苦哈哈地站在叔父面前,身上还散了架没拼好似的,走在路上几乎当啷作响,又不能露出声息让萧允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强打着神应付,自觉平生从未受过如此苦楚,又狠狠地给谢子寻记了一笔。
“你查这事做什么?”
萧翎答得半隐半露:“近日遇上个人,他为这事苦恼了好久,因此央我帮忙找寻破解之法。”
萧允奇道:“是个什么人?”
萧翎笑而不语。
“不说便罢,你如今也大了,我们不会管你太多,但是你自己心里得掂量着,不能太没有分寸。”萧允看着面前点头如鸡啄米一般的少年,笑道:“成日只会卖乖,真当我不知道你在外边是什么样儿呢!”
“别人跟前都是浑着玩儿的,叔叔跟前,我说得可都是真心话!”
萧允失笑:“是,你最机灵懂事儿了!”
转而又叹息:“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嬉皮无赖的,也不知道是随谁。”
萧翎果然一脸嬉皮:“兴许不是随了谁,是您和父亲都缺些,我一发儿替你们补上了。”
萧允弹他脑袋,眉眼含着笑,却像有些倦意,最终嘱咐他道:“这话不能说到外面去,明白吗?”
他和萧承的纠缠已是广为人知,早不在乎那些飞言碎语了,萧翎的身世流传出去却难使他受到攻讦,小小年纪,不能沾上这样的阴影。
萧翎却道:“您要我一辈子不认自己的父母吗?”
“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许这事从你嘴里说出来。翎儿,你还太小,人世的艰难也知道得太少,许多事你还不懂。”
这修真界,修的是术、是法,求得是赫赫声名、红尘物欲,从未有谁能真正清心寡欲纵意求仙,凡人眼里多么无羁华美,都只是俗人俗世而已。
萧翎不甘愿,又不能忤逆他,只闷不吭声,听他道:“那香的事你也不必去查了,我知道一些。”
原来这异香是天生带来,初时极淡,随着身形长成愈发浓郁,因为个例太少,至今没有找到出现的规律。
“萧氏祖上曾经有人迎娶过这样一位女子,两情偕好,伉俪情深,因此他留下的杂记里多次提起这位夫人,还留下了解决之法。”
萧允说到这里,轻轻一笑,说道:“只是这法子你恐怕不好对你那位朋友说。”
“怎样?”
“这体质可能恰恰与萧氏功法相合,他们双修之后功力大增,夫人身怀的异香也从此消失不见。”
萧翎微惊,心里蹿过许多念头,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你遇到的这香与先祖所记是否是同一种,他也曾说过,无论如何查找都难见先例,后来游历时见到凡人中也有身带异香的,但或许是根骨不足的缘故,再难如此浓烈。”
“夫人对此颇为在意,留心查探,最终只能确定这香并不随血亲胤嗣流传,也与地域无关,兴许真是天地造化偶然现身吧。”
萧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还玩笑道:“你这朋友不是青冥宗的弟子吧?”
萧翎也不反驳:“叔叔怎么知道?”
“那位先祖在青冥宗修行许久,夫人也同样是青冥宗的弟子,因此萧氏当时与青冥宗关系紧密,往来频繁,族内许多著作在青冥宗都有备份,这本杂记我也曾在那里见过。”
萧翎觉得有一把火在头顶噼里啪啦地烧着,还强作镇定地应答:“原来如此。”
从萧允那里脱身出来之后,萧翎根本止不住自己奔雷闪电般乱蹿的念头。
谢子寻的过去终于被他掀开了一角,那些零散的线索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勾勒出一个新鲜的谢子寻。
可惜作为拼图的人,萧翎一点都不开心。
他也曾疑惑过,既然交情不深,为什么谢子寻独独看上萧允?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谢子寻如同一个身患痼疾的人,萧允就是一粒灵药,纵然只有百中取一的希望也不能不让人注目,而双修本就是一件暧昧的事。
试想一个彷徨的少年忽然知道自己的困境能用这样一个遍染绯色的方法解决,合适的那个人又恰恰送到他眼前……
好像天把缘分都注定了。
可谢子寻是个怎样的人,现下傲气,年少时只会更傲气,想必脸皮还薄,绝不肯为这件事把自己送上门去,只是悄然凝睇的那双眼,应就如此移不开了。
萧翎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揣测着自己叔父当年的桃花,酸溜溜地猜度他少年时的仪容,心里却被另一个人的眼神烧得又痛又怒。
谢子寻认识萧允之时,青冥两脉早已不相往来,他隔着自己的矜持、萧允的漠视、两脉的隔阂,就这么望着他。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好一席相思!好一派多情!
彷如一对鸳鸯分居两岸!
萧翎愤愤地想,可惜只是你谢子寻一厢情愿。
第九章纷纷
暮日西斜,赤光遍地。
萧翎真是累极,心里却还顶着一口气,无论如何发不出来,立湖一向机灵,看他脸色不虞,忙将清心的散云香点上,不过片刻便听到帐内一声怒斥:“点的什么鬼玩意儿,撤了!”
那清淡的味道和谢子寻衣上淡香有三分相似,萧翎一想到他就恼,也不知自己是恼个什么劲儿。
外面悉悉索索地响了一会儿,香味渐渐散去,两个小童也不敢再自作主张,更不敢来问,便让那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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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慢慢冷了下去。
萧翎一手枕在脑袋下面,一手拿着那只玉瓶晃着,从瓶底看那一点红光悠悠来往。
谢子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他矜持,他又肯忍辱与他交涉;说他高傲,他却是有傲骨无傲气,从无盛气凌人之举;说他无情,他又会对别人动心。
越想越令人心折。
萧翎乍然打了个寒颤。
心折个鬼!傻子才会看上个冰块!
天底下姹紫嫣红,哪一朵不比那寡淡无味的谢子寻好!小爷我要谁要不到,凭什么就得吊死在他身上!
他把玉瓶狠狠一捏,“砰”地一声顿在床头,翻了个身,决定睡醒就去软红轩听歌看舞喝酒赏美人。
在他粗暴的凌虐下,侥幸从谢子寻手里存活的玉瓶终于裂开了一道缝。似有若无的气息安静而暧昧地蔓延,如菟丝子温柔的触须,轻轻缠上了萧翎。
他睡得异常燥闷,周身像搁在夏天的烈日底下,烘出满心发不出的怒气,恨不得摔砸几件东西才好。他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半梦半醒,怎样都睁不开眼,眼前乱纷纷的,也不知是在哪里。
这时一缕清气拂来,有人按住他手臂,关切而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一声冲开了迷雾,萧翎忽然神思清明,定睛看去,自己却未在别处,正在惯常待的卧房里,榻上凌乱地对着衣衫衾备,承几上香炉冷清清的,也是睡前的模样。
然而他一回头,便知自己仍在梦中。
原来是谢子寻正挨着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将掩未掩的单衣,长发松松一挽,闲淡懒散。
萧翎眯着眼睛打量这入梦来的妖孽,余光四面扫视,找寻自己的兵刃法器。
还未等他找到,“谢子寻”又貌似不解地问道:“为何这般看我,你真是中暑了么?”
萧翎观他情态,确是自己熟识的那人七情六欲都只轻动一动他眉梢,不明了的人断然窥不透的。
这样一想,倒让人忽然放下了警惕。
他盘膝坐在地上,斜斜地靠着房中置果盘的矮几,笑道:“你是我的梦吗?”
“还是入我梦来,要勾我魂去?”
谢子寻一脸懵懂,似不能解他话语。
萧翎看他模样,立时起兴,捏着他单衣一角捻弄,谢子寻也不去阻止。
“怎的这样乖巧?”他说着,便拽着衣袖向下扯,未系紧的内衫顿时敞开一个口,露出红痕斑驳的胸膛。
“别……”
拒绝的话尚未出口,那薄衫便被欺身而上的萧翎剥了大半。他捏起谢子寻下颌,低头吻上他的唇,心道:“要他知情识趣小意取怜,果然只有梦里才能办到。”
他目光微垂,越过谢子寻鬓发,看到他肩背上一片爱欲残痕,必定是自己留下的,这样一想,越发情热如火。
只因他越见谢子寻被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就越想继续作弄他,把他历历外外都弄遍了,处处都记得自己的名字,才好叫他把别人都抛在脑后!
他把谢子寻往自己怀里拖,手向他腰上揉了两把,遍探到身后密处,抚摸挑弄。
谢子寻身躯一颤,瑟瑟地向后躲,被他用力圈住,动也动不得,身下却慢慢湿了。
萧翎吻了一会儿,松开唇舌,贴着他嫣红的脸颊,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别什么,你都这样了还叫我别动,那我现在就丢开手,成不成?”
若是真正的谢子寻在这里,恐怕巴不得如此,偏偏这是个受萧翎调控的梦中人,便像他往日期望的那样,柔柔地低了头,神情都掩住了,却握住萧翎的手不肯松,久而见他没有动作,便在他掌心里轻轻挠了挠。
萧翎被他挠得心痒,却难掩一丝失望:“终究是个假货,没意思的。”
但他又指望什么呢,谢子寻本不会入他的梦,他也不会钟情于谢子寻,且当作花楼里春`宵一度,暂且排解燥闷罢了。
那“谢子寻”也不能说是全然虚假,若谢子寻真有个倾心的人,或许他就是这样纵容他的,将一身傲骨都折尽,冷意化作温情,柔柔地把人裹在心里,多少凄风苦雨都替他挡住。
可萧翎没见过,既然不是给他的,那这柔情蜜意与虚假何异?
假子寻与真子寻有一点绝似,就是两瓣蚌壳嘴,身躯再如何不堪煎熬,也绝不肯启唇说一句求欢的话。
萧翎将他推倒在地上,手指在犹自湿润的穴`口弄了两下,便换上昂扬的阳`具轻轻顶弄。
那密处想来是承欢方毕,紧致湿滑,全无一点干涩,顺顺当当地纳了顶进去的柄头,那逗趣的尘柄却不往里进,来来回回地只是试探。
谢子寻被他撑开腿玩弄,胸腹俱是大敞,红肿的乳珠也立在白`皙结实的胸前,水润得叫人意乱。
萧翎腾出空来,握住他搁在身侧的手,按到那微颤的红粒上,还带着他揉了揉,声音也有些喘:“我可顾不上了,你自己玩罢。”
这事想起来太耻,谢子寻的手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又避开了。
萧翎软声唤他:“子寻,好子寻,你弄给我看看吧,我喜欢看你。”实则他即使不如此说,只要念头一动,身下的人也不得不为他做的。
而在这诱哄中,那握剑执梅风拂月照的手指,就捏住了自身染透欲`望的红珠,甚是怠慢地揉了揉。
萧翎也按捺不住,又进深了一截,紧紧地盯着他动作,火气越撩越旺。无论如何,躺在他身下的人与谢子寻面貌姿态一般无二,若是场春`梦,也是顶顶真实的梦了。
若真有这么一天,谢子寻对他言听计从……
他想着,下`身狠狠一顶,尽数没入谢子寻股间。
“啊!”
伴随一声轻叫,谢子寻本已昂扬的尘柄又滴下几滴清露。
“舒服吗,子寻,舒服吗?”
“唔……不……”
从这一下开始,萧翎便没了闲情去逗他了,次次卖力地往里撞,务求让自己舒爽得趣。
谢子寻原先是不情愿,现下却是没了心力,搭在胸前的手慢慢下滑,直从身上滑到地上,揪住薄薄的单衣拽得变形。
萧翎冲得厉害,让谢子寻也向后挪了出去,地上原本坚硬,垫得又少,没几下就讲谢子寻肩背磨红了一片,辣乎乎地疼,他也不说,只细细地呻吟。
卧房里真正有了卧房的样子,春`宵和合,暖意扑人,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夹在一起,隐约的水声一刻不停,肌肤相互摩擦冲撞的声响也是连绵不绝,听得人面红耳赤,又忍不住去想弄出声响的两个人是如何抱在一起纠缠。
自萧翎弄回了谢子寻,时时在他那里碰钉子,又顾忌着要圆谎,是以不仅好久没出去拈花惹草,久蓄的欲`望也很少能尽兴发出来。
因着谢子寻一身的伤,他再怎样纠缠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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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真正得手的竟只有三次,这三次里两次失控,一次还得拾死不低头的谢子寻,怎样想都是亏了。
至于最后那一次求欢,原本也没想着能成,换得一顿好打倒在意料之中,只是谢子寻下手忒狠了些。
这许多郁怒都只能叫眼前这个谢子寻承了去,谁叫他们都生着一张脸呢,平白有一段缘分,劫数也该分去一些的。
他压着谢子寻纵了一会儿意,顶得他眼角都泛着泪花,身前像是已饱经调教,漂亮的玉茎挺立着,整根都湿漉漉的,倒和萧翎被挤压缠裹的那根一样水淋了。
本该紧合的穴道已被开,含着粗硕的巨物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它进进出出,磨得穴`口滚烫发疼,每一下又正顶着敏感的地方,让人腰肢酸软,撑也撑不住。
萧翎犹嫌不足,将人抱起来,两腿搭在自己臂弯里,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
谢子寻根本反应不及,被他一连串地摆弄,无意识地呻吟连连,而被他一下抱起来时,终于发出一声惊叫。
“你……啊……你做什么……唔!”
萧翎只管绕过他腿弯托着他的臀,却不管他上身摇摇欲坠,逼他百般无奈地攀住自己的肩,依偎在自己怀里。
这样的姿势让穴`口完全暴露,虽然本也是任人抽`插,现下却更加鲜明地感到无法反抗,被人想如何玩弄就如何玩弄。
萧翎低头看怀里布满欲色的脸,看到他一边呻吟一边泪眼婆娑,心里又觉得无味又想更狠地玩他,最好让他大哭大叫,被得跑都来不及,却又跑不掉。
“子寻,舒不舒服?嗯?子寻?”他挺腰上顶,还慢慢地往前走,嘴里也不停歇地搅扰怀中的人:“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
“喜……喜欢……哈啊……喜欢的……”
“啊……轻些……我……我受不住了……唔……”
萧翎想听什么都听到了,想要什么都要到了,“谢子寻”软蛇似的缠在他身上,甬道里绞得他几乎要断魂散魄,然而他畅快地泄了一回之后,满怀柔情地吻了吻软瘫的人耳根,忽然将他推到地上。
他迎着那双惊愕的眼,拿衣服擦了擦身,嗤道:“真没意思。”
地上的人神色凄惶,身上还带着他弄出来的红白痕迹,眼睫扑簌簌地抖,却没有动作。
萧翎走到榻边,翻身躺了上去,仍是最初的姿势,烦躁地想:“这假货也假得太没诚意,莫说三分相似,半分也没有!”
他含怒带怨地斥完,身上忽然一松,再睁眼时,屋内两粒明珠亮着,窗外却是繁星满天、银河浩浩,原来正是深夜,他果然是魇住了。
枕边一点幽微的红光,萧翎一把抄起,只见那滴心血流光溢,几乎要化在他手中。
真是物似主人形,个顶个地难缠!
萧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认命地起身去找新的玉瓶。
千里之外,静坐疗伤的谢子寻忽然一颤,如雪山夕照,深深浅浅地染上红晕,一声压不住的呻吟溢出,惊破了月色。
乱窜的灵力划过斗室墙壁,溅起无数碎石。
谢子寻恨不得把萧翎一把揪到跟前质问
“你拿我的心血做了什么!”
第十章幽意
谢子寻回归的消息传出之后,清阳的颓势顿时为之一,坐镇的人到了,下面也没有那么混乱。李青衣没能如愿赋闲,谢子寻仍然指派她去处理事务,只有无法决断的大事才亲自出面。
其实这也是势在必行的,且不说苏子京还会不会徒,即便他再徒、再为下一代内门弟子培养出一个首座,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而在这段时间里,新生血液需要一个和他们同气连枝的领头人。
李青衣很合适,往日与世无争,实则心思缜密,意志强韧,又对人和善,若为首座,正合“威而不严”之意。
谢子寻归来之前,清阳上下乌烟瘴气,仿佛江河日下,一去不回,然而他归来之后,流言肃清,李青衣背后有了靠山,处事也更加利落,又统筹了在外游历闻声归来的弟子,实力一时大增。
真要论起来,谢子寻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把一颗定心石重新扎进清阳弟子心中,而本该和他站在一处的苏子京,却还在闭关。
百日之后,苏子京出关。此时两脉之间已经陷入僵持,碰面不是漠然无视就是火花四溅,其他势弱的分支站稳也自己的立场,青冥宗上下气氛仿佛大火后的山林,荒芜空旷又杀气横行。
与此同时,青冥宗之外,玄象宗虎视眈眈,再次与玄机阁结盟,欲伺机攻破青冥宗,各大家族隔岸观火,而萧氏与玄机阁联合建造的洞府已经动工。
苏子京出关时黄昏浮动,正轮到谢子寻守关,他抬头看到苏子京逆光走来,眼里不禁浮上暖色:“你醒了。”
“是啊,终于醒了。”苏子京脸色还不错,衣袖里嵌着银丝,摆动间熠熠生辉,他对谢子寻伸出手,谢子寻和他握了一下,像年少时每次受完罚互相问候。
“累不累?”
谢子寻微笑:“无碍。”叶子桓入门晚,他和苏子京是一起长大的,多年情谊,有许多事不需要赘言。
他想抽回手,苏子京却顺势拂向他手腕,一缕灵力宛转流入,眨眼间走过数个周天。这是一种安静的信任,苏子京信他不会反击,而他相信苏子京没有恶意,哪怕有下手不知轻重的萧翎在前,他仍然不会抵触苏子京。
“你旧伤未愈,”苏子京一下探出他底细,并不容抗拒地宣布:“剩下的交给我吧。”
于是首座苏子京出关之后,次座谢子寻开始闭关,这一闭就是两年,等他理顺了灵力,治愈了旧伤,稳固了险些跌落的境界,再出关时,青冥宗百年一次的祭灵大典就要开始了。
两年之中,萧翎花了一年四处游历,把萧氏势力蔓延到的地方都转了一遍,对自己掌握的东西有了一个清晰的意象,后一年便是专心突破灵境了。
天下十万百万的修士,能破先天的是十中有一,先天中能破清境是百里挑一,清境至灵境又是千里挑一,灵境要入玄境则是资质、勤奋、机缘缺一不可,全都齐了,终究还得看天意。
至于玄境之上,只有逍遥一境,是要忘情合道,与日月同息,与天地同气,似山间松湖中蓟,无情无欲,不为外物动心。逍遥境虽未成仙,“亦去仙人不远矣”,只等一道雷劫飞升罢了。
这事离萧翎还太远,路要一步一步走,晚生一年就是一年,急不得的。他心静,进步也是神速,到萧允把祭灵大典的请柬递给他时,他已臻清境顶峰,与灵境只隔一层纸了。
“下月初八?”
萧允颔首:“是,正在你生辰前几日。”
萧翎把玉笺夹在指尖把玩,到萧允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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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瞥,乖乖放到桌上素封里,又拿起来看封上“青冥”字样的暗纹,一边问道:“叔叔想让我去吗?”
“嗯,你和你父亲去。”
“啊?!”一个噩耗兜头砸下,萧翎预感自己趁机骚扰谢子寻的计划落了空,不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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