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远古和风
“另外,您都想拉拢我,那想必我写的歌还是有点价值的,虽然作曲之外的事情都是姜行在搭理,但我负责了作曲的工作,我与姜行是平等的。您大概以为,像我这样出生贫寒又有些小才华的人是心高气傲的,那您确实很能洞悉人心,只是可惜您没有在两年前遇到我。如果两年前,或许我愿意接受您的邀请,可是现在,我很高兴有姜行的帮助与支持,绝不会以此为耻。”
“更何况,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梦想,于先生在跑出橄榄枝之前,先搞清楚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写歌吧。我们告辞了。”傅乘风勾唇一笑,拉着姜行大步离去。
于镜中身体微微一震,缓过神来,微眯了眼,在那两个少年走至门边的时候,忽然开口道:“站住。”
他拍了拍手,有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在于镜中的指示之下,用探测仪在姜行和傅乘风周身扫了一通,没了他的手机。
姜行脸色难看得要命。
于镜中点开傅乘风的手机看了看,一笑,而后把两支手机丢进了鱼缸中,“去给两个小友准备两部新手机。”
姜行恨不得跳过去甩那道貌岸然的于镜中两巴掌,却被傅乘风紧扣着手带了出去。
走出办公楼,傅乘风停下,一把将姜行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不要难过。”
姜行下巴枕着他的肩膀,眼眶慢慢地红了,“没难过。我很高兴。你说得那些,我特别高兴。”对于我来说你给予我的,比别人让我失去的,要多太多。
阳光倾泻下来,将二人相拥的身影映在夏末依旧灼热的大地上。姜行心想,再如何崇拜,再如何向往,通通只是人生中的过客,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会同他一起走完一生。
那天回去之后,于镜中工作室发表了声明,要求“乘风而行”对《潮汐》抄袭《星汉灿烂》一事做出解释,同时在各大平台下架,并对于镜中本人道歉。
姜行这边当然不甘示弱,当即把所有能呈上的证据推上网络,把家里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上了。同样地于镜中那边也出示了相关证据,甚至还有部分“无中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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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可谓是本领通天。
这场几乎毫无悬念的战斗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慢慢发酵,一向低调的于镜中雄厚的家事背景,以及令人赞叹的音乐基因,也似乎不经意被观众们捕捉到父亲那一脉是首都红门于家,母亲那一脉是音乐世家徐家,这样的他还独自奋斗这么多年,更是渡了一层圣光,粉丝尖叫声快冲破天际。
姜行与傅乘风一时间也名声大噪,虽然几乎都是谩骂之声,但也有一些原本的粉丝以及于镜中的黑子跑过来支持他们。
雾中高三一班也成了许多人慕名观望之地,学生被打扰,刘海洲气得吹胡子瞪眼,姜行心有愧疚,提出要和傅乘风暂时休学一段时间。
姜行要折腾只要他家父母支持,刘海洲自然没意见,可还有不到十个月就高考,傅乘风这个清北苗子是半点差池都不能出的。
为此,他与傅乘风又交流了一次,得到得意学生的保证之后,刘海洲总算是放了心,他就怕那个爱折腾的姜行把傅乘风也撺掇着跑去考什么音乐学院了。
虽然“抄袭”的黑帽子一直扣在头上,但也未“乘风而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姜行从一开始的焦躁到后来的心态平和,骂就骂吧,他们照样写歌唱歌不管官司最后结果如何,真相总有一天会被人知晓,他们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
傅乘风生日那天,徐温园来了雾城。她过得应该很好,比姜行第一次见到她时已经有了更大的改变,气色好了,眉眼间不再是一股沉郁之色。
傅乘风为她高兴,所以姜行也为傅乘风的高兴而高兴。
“乘乘,你写的歌妈妈都听了,很棒。”
“嗯。”
“在你小时候我曾经想过,你以后可以去学音乐,那时候妈妈特别骄傲,觉得你很有天赋,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太小了……”她摇摇头轻轻一笑,“后来你爸……就觉得很荒谬了,也没问过你的意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条路上。”
傅乘风沉默着,他当然记得,他也不懂为何自己记得那样清楚,但六岁之前的光阴大概是他活到现在最安逸的日子了。
“你……肯定是特别喜欢的吧,你从小就懂事,比同龄孩子都看得现实看得远。所以是特别喜欢了吧,以前只看到你每天都捧着书,现在有这样一个爱好和梦想,妈妈很高兴。”
徐温园轻声说着,目光很柔和很爱怜。
姜行陪着他们吃饭,中途到没怎么说话。他其实是有些惊讶徐温园对傅乘风的支持,他以为徐温园会像姜妈一样质疑傅乘风做音乐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还是支持了。
临走前,徐温园给傅乘风和姜行一人一个红包,那红包上各有一只鸳鸯,她很是感谢地拍了拍姜行手臂,“我家乘乘劳烦你照顾了。”
红包给的无意,是她丈夫的儿子结婚准备的红包,她没细想便取了两只给了傅乘风和姜行。
姜行把那两只红包摆在一起,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那红包的红映在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像是得到了家长的祝福。
这一年快结束的时候,官司结束了,是于镜中方偃旗息鼓,于镜中本人亲自道歉,工作室有人恶意污蔑,后来经过严格查证,并不存在抄袭一事。
那么轰轰烈烈的开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乘风而行的作词者和演唱者也是大有来头,给于镜中施压了,有人说要真有来头怎么会拖到现在才解决,不该是早早就扼杀在摇篮么?
只是真相是怎样的,除了于镜中那边,谁也无从得知了。
姜行他们当然也不明白,不过也没兴趣去明白。
这一年的风雨起落总算不是白一场,在这岁末终于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跨年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出去玩,姜行到屋顶重新把帐篷搭了起来,里面铺上厚厚的被子,尽管北风呼啸,但烤着火,足够热乎。
姜行枕着傅乘风手臂,两人靠在靠枕上,看着平板上正在播放的电影。
电影是姜行找的资源,包藏祸心。讲述的是一对男同性恋的故事,尺度不小,看到中途,姜行听见傅乘风的呼吸微微粗重了起来,不由嘿嘿一笑,爪子悄悄地探到了被子当中。
傅乘风脸色一变,连忙按住那开始作乱的手,脸上有着不太自然的红晕。
姜行歪头凑过去亲他,另一只手又不安分地往他上衣里头摸索去。两人缠缠绵绵亲了好一阵,姜行轻轻咬了咬傅乘风的下唇,小声说:“你也摸摸我。”
傅乘风眼神一暗,喉咙动了几下之后,捧过姜行脑袋……好一阵唾液交流。
……
“爽死我了……”姜行迷离着眼神欲仙欲死,他拾起傅乘风手指替他细细擦干净了,又亲不够似的舔了舔他嘴巴,爪子从傅乘风小腹摸下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傅乘风脸红。
互联网时代,任何博人眼球的东西都能让人在网上火一把,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所以都说这年头,为了红有些人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扮丑扮恶无所不用。
抄袭风波其实在圈子里算是风风火火,虽然不是他们所愿,但确实这次事情把’乘风而行‘的知名度带上了一个新高度。
元旦没多久,傅乘风就被一堆人瞧上了,有找傅乘风买已写曲子版权的,有直接找个写歌的当然不同于于镜中的代笔,这可是能正大光明冠以傅乘风名字的事情,其中一个还是给某三线艺人写的,写这么一首傅乘风半年内工作基本可以辞了。
姜行兴奋得简直想嘶吼,而一封来自雾城音乐学院某作曲系副教授的信,就直接让姜行嘶吼出来了。
那位副教授在信中表达了对傅乘风的看好,并认为他可以不用将自己只局限在流行歌曲上,未来的路很宽,他的选择可以很多,成长的空间可以很大,如果他想来到雾音学习,可以破格忽略对钢琴演奏的要求。
姜行几乎是热泪盈眶地,就杵在学校门卫处开亲。傅乘风心中亦是喜悦,但冷不丁被姜行一袭击,心中也是吓一跳,此时正值中午午休时间,四下人烟稀少,但他几乎就是条件反射地按着姜行后脑勺,让他埋头在自己肩头。
“干嘛啊,我还没亲够呢……”姜行带着鼻音嘟囔道。
傅乘风吻了吻他的发丝,“回家给你亲够。”
姜行咧咧嘴,笑得一脸惬意
“姜行!”然而这时远处一道女声将他的笑脸定格,“你特么给我滚过来!”
姜行脸色顿时一白
☆、78
姜芷高喝一声,砰地甩上车门,大步走近。姜行微微挨了身子躲在傅乘风背后,却仍然屏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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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姐那滔天的怒火和吓人的气场。
姜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心想,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弟他刚刚在做什么!
我特么是眼瞎了我竟然看到我弟在和一个男孩子亲嘴儿!
姜芷觉得只要不是她的错觉,她非得吐血。经过了上一场失败的恋情,一点点有关同性恋的东西都能刺激到她的神经,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本不该因为个例而迁怒群体。
可是……心中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啊,别人她可以当没看见,可她弟弟怎么能够!
她一把抓住姜行胳膊,就往车上拖,“跟我走!”
傅乘风立即快步跟上,拦在姜行身前,“……您好,我……”
姜芷厌恶地一瞪眼,“你什么你!滚远远儿的,少勾引我弟弟。”
姜行一听顿时开始跳脚,死赖原地,任姜芷怎么拉他推他,都不肯动一步了,“二姐,反正你也看到了,我也不跟你说谎,这位是我对象,他要是个女的,他就是你弟妹,你不能和他这么话。”
姜芷一巴掌甩在他脑壳上,“你也就和我这么横,到老爹那儿你再这么硬气去!”
姜行道:“这事儿我不可能瞒一辈子,你尽管告诉他们去吧!我不怕!”
“……”姜芷还记得自己读初中那会儿,才小学的姜行放学早,就跑到初中楼下,背着个小书包在花圃边等自己,然后就大手拉小手地回家。
那时候多乖,多听自己话啊,八年一过,这孩子就横上了,敢同她叫板了。
姜芷冷下脸,语气已经不太好了,“走不走!”
姜行梗着脖子说:“不走!”
姜芷扬起手巴掌就要落下来,手在那儿微微颤抖着,这时沉默到现在的少年,安抚性地按了按姜行的肩膀,“听你姐姐的,好好谈一谈。”
姜行睁大着眼睛看着,眼睛里有着难以忽视的害怕。
他全然没有他说得那样硬气。
他不怕他们生气,不怕他们打骂,可他怕和傅乘风分开。他不知道自己跟着姜芷走了之后,会发生,如果让父母知道,他还能和傅乘风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会不会连见面都不能够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喃喃道。
傅乘风看到眼前这个少年眼眶通红,他的心那一刻疼痛得都揪在一起了,他甚至就想这样直接牵住他的手,无所顾忌无所惦念地离开,远离一切可能让他受伤的,让那双委屈害怕的双眸重新燃起快乐和笑意。
可是他不能够,因为站在这路上的,不是随随便便不相干的人,而是,他的亲人。
他自小亲情单薄,更知亲情珍贵,看着姜行的家庭,偶尔心生羡慕,却也替他感到高兴,正是这样的家给了他这么好的姜行。
所以,他没有立场带他走,也不愿意这么带他走。
他也许还不够好,他还不够自信,自信对姜行来说,他是那个家是同样重要的。
傅乘风摸摸他的头,“先过去吧,不要对家人发脾气,有话好好说,我去教室了。等你回来。”
天上有雨飘下来了。
姜行看着傅乘风一步步走远,惶惶无着落的心脏更是觉得不知所措。他想,傅乘风,你就不怕我回来的时候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吗?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吗?
姜芷冷笑一声,“失望了?看见没,这就是同性恋,喜欢不过是短暂的激情,面对残酷的现实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拽住姜行的手,姜行踉踉跄跄地被她拉到了车上。
他从车窗里望去,傅乘风的身影越来越小,有雨点不断打在车窗上,可是他没有伞。
在那个身影完全消失之前,姜行恍惚看到那人回头遥遥望过来。
姜行想,不是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其实也担心和我分开。
是的。
他说等我回来。
“别看了!”姜芷恼火地松了手刹,一踩油门飞快地离开,寻到了一处停车位停下。
“这件事,我没打算告诉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但你自己想个理由,我给你办转学,压力大,离家远,随便你,或者你不是在学音乐吗,住到你音乐老师家去吧。不然就现在给你联系国外的音乐学院……”
“我不。”姜行额头顶在窗户上,平静地说道。天上的雨越来越大,姜行希望它们再大一点,这样砸在窗上的雨声就能让他听不见自己惶惶不安的心跳。
姜芷嘴角很冷硬,她再一次发动车子,回了自己的住处,把姜行往客厅里一丢,“你这两天不用去学校了,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告诉我。”她说着就往沙发上一坐,翻起了杂志看。
姜行直挺挺地站在客厅了,一动不动足足有半个小时。
姜芷陪她耗着,中途点了份外卖,她把其中一份递给姜行,“你想这么站着吃,就站着吧。”
见姜行不打开饭盒,她继续说:“不吃那就继续想,我告诉你,我是为你,同性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不想明白,以后肯定要后悔的。”
姜行握着饭盒的手越来越紧,把那塑料盒子捏的咔咔作响,姜芷却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饭。
姜行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忽然猛地把饭盒往地上一摔,大吼道:“你凭什么管我!就因为你的同性恋男朋友骗了你,你就不允许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吗!就因为你遇到了一个人渣,你就要一棍子打死所有同性恋吗!同性恋不是好东西,你弟弟他妈就是个同性恋!天生的!改不了!和你恶心的贺伟航就是一类人!”
姜芷同样地将饭盒摔在地上,腾地站起身,却在看到弟弟眼中眼眶通红,泪光闪烁时,她满肚子的火气都发不出,所有生气的话语都出不了口。
她弟弟正在难过。
她一向像个小棉袄一样的弟弟正在难过。
他一向都是个贴心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真的难过,他不会这么这样对她说话。
姜芷心里面也难过。
她难过被姜行看穿了自己内心的阴暗,哪怕这不是她阻拦他的全部原因,可终究有那么一部分是因为她自己的怨愤与不甘,起码她的阻止又这么一部分只是考虑了她自己。
她的声音微微嘶哑,“咱们都冷静冷静。”
“我不能冷静。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不是同性恋,是我死缠烂打找的他。他特别好,他比谁都要好,你不要把他想成和贺伟航一样的人。”姜行的声音有些颤抖。
姜芷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刚刚……姐姐说的话有些过,但,同性恋……这条路太难走了,等你长大了,你会后悔的,你现在还太小了。你再好好想想。”
见她转身欲走,那一瞬姜行就后悔了,他后悔自己的大呼小叫,后悔自己忘了傅乘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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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发脾气”。
二姐疼他,如果好好和二姐说,二姐应该是会体谅的。
可是他搞砸了。
他不知道姜芷的“再好好想想”是什么意思,是非要叫他妥协么?
看着姜芷离开的背影,他的眼泪忽地就掉下来了。
“二姐,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和他在一起吧。我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的,我只明白,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我喜欢他。我不后悔。”
窗外的大雨滂沱,咚咚大落在窗上,它们也不知该不该信一个还未满十八岁少年的承诺。只是往后还有多少个这样能直白说出夙愿、坚定许下诺言、勇敢追求所爱的年岁呢。
“乘乘啊这么大雨怎么还不回去啊?”
有夜班回来的大叔在巷口骑着自行车问道。
“等人。”
“这么大雨回去等吧,说不定人家也不过来了。”
傅乘风摇摇头,拿着手电,站在巷口最显眼的位置。他就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他能感受到没有急躁,没有慌张,内心平静得仿佛在听讲,那雨点落下只是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
直到那个少年从雨中向他而来。
他才知道,从那少年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从没有放下过。
将那少年揽入怀中的那一刻,鲜有的冬雷在雾城这方小天地里响起,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雨伞不知被风吹到那个角落,雨声不过是背景,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少年紧紧相拥。
傅乘风不知道他等待了多久,姜行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
他们只感觉在拥抱了对方的那一刻,时间像是定格成永久。
姜行双手触到傅乘风脊背的时候,双腿就一软,十多公里的奔跑让他几乎虚脱,让他苦苦支撑这一路,只有那句在他脑中不断盘旋的“等你回来。”
只要你等,我就回来。
他双腿已经无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面瘫去,傅乘风双臂撑在他腋下,“姜行?”
姜行的手箍着他的腰,扯开一个笑容,“你头低一下。”
傅乘风微微低下头湿漉漉的嘴唇覆上,雨夜之下,他们亲吻。
把姜行背回家,傅乘风三下五除二先替他把湿透的衣服脱了,把他塞进电热毯捂暖的被窝里,正要转身去准备热水,却被一阵大力勾住了脖子。
姜行搂着他,猛地将人往下拉,一个翻身将傅乘风压在身下,飞快地褪去他的。
两句年轻的肉体很快纠缠在一块。傅乘风胸腔如鼓声轰隆。在那少年咬牙忍受最一步的时候,他停下了,他担忧地看着他。
姜行看着他,轻轻一笑,“姐姐说和你在一起我会后悔的。我告诉我不会。”
“那你呢?你会后悔吗?”
“不会。”声音无比笃定。
“那就,来吧。”姜行笑着应下,他的脑中想起的是曾经也在这张床上想起的电影。
那对彼此追逐又逃避,彼此相爱又远离的男女主角,终身都追寻着一个“敢不敢”的答案。
他想,敢的。
这个暴雨侵袭的年轻夜晚,有碰撞和喘息的交织,有肉与灵的相融,他们也许还还太过年轻,也许将来也会后悔,可是此时此刻,已经不留遗憾。
☆、79
少年人的热血和冲动总是旺盛得可怕,姜行彻底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傅乘风小心地起床替他做了,这才拥着他入眠。
一觉睡到中午,姜行醒来时,从被窝里探出红红的大脑袋,看着傅乘风在忙活,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已经不冷了。”
“嗯。”傅乘风一直没看他,姜行嘻嘻笑:“害羞呢!”
傅乘风果然脸有些红。
里屋传来咳嗽声,姜行一惊,顿时想找地缝儿钻进去,“诶,昨晚我没叫太大声吧?叔叔听见了咋办啊,妈诶,老脸都丢光了!”
“昨晚雨声大,他早睡了。”
“哦……”
打好开水,傅乘风去拉被窝里的姜行,要给他穿衣服。
姜行羞羞的,“我不累,我自己来,倒是你,应该累了吧,你歇着,你要做啥,尽管指挥我!”
“……我,不累。”
傅乘风感觉被质疑了一下自己的体力,沉默了一下,随后拎着他手臂替他把棉睡衣穿好,“过来泡脚。”泡脚是驱寒的良方,本来昨晚就该泡脚出出汗的,却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木桶有半桶开水,浓郁的生姜味渐渐弥漫到整个室内,姜行龇牙笑:“你好狠地心,竟然把我剁碎了放沸水里滚。”
姜行的头发还有些潮湿,傅乘风拿着干毛巾替他擦了擦,又用电风一点点吹干。姜行的脚放在木桶,手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下腹,抱了一会儿,忽地眼珠子一转,摸了摸傅乘风肚子,贼兮兮地说,“感觉这里面有我的孩子了。”
傅乘风哭笑不得,由他嘴上占便宜。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傅乘风出门买菜,姜行就把衣服晾了,把傅齐刚推到院子里晒太阳。吃了午饭之后两人,一同去学校,出了巷子,姜行突然想起校园卡没带,又让傅乘风折回去。
“你掉头,我去拿。”姜行匆匆往家里跑,推开门一瞧,傅齐刚正拉开了柜子的抽屉,翻找着什么,听到开门声,他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叔叔,你找什么?我给你拿。”
傅齐刚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我……找个毛巾。”
“新毛巾吗?”姜行伸手从柜子上面的隔板上取了一条下来给他,随后找到了自己的校园卡,一溜烟儿出门了。
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傅家终于宽裕了起来,随着高考的临近,傅乘风辞去了夜里赌场的守门工作。姜行一周七天有五天在跟着老师学音乐,晚上回来就会把老师给他讲的再给傅乘风讲一遍,傅乘风在这方面的悟性比他高太多,到最后,他这教人的反倒在请教被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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