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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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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樘哥猜出了些什么,但他既然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能急着去否认些什么。
李老太家与婉姐家间不过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我和樘哥沉默着往回走去,刚走到门前,就听樘哥说道:“我忘记拿东西了。”
“我去……”拿字还没说出口,樘哥便快步走向李老太家了。我望着樘哥的背影揉揉眉心,转身进了门。
堂屋内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我在饭桌前愣了会儿神,才觉出不对味儿来。
婉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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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姐在屋里躺着,看样子恹恹的没甚神。
“我没事儿,你去吃饭吧。”婉姐说着抬手似是想要推我,但抬到一半时,却又把手放下去了。“出去时带上门,我想睡会儿觉。”婉姐说完双眼一闭,不再言语了。
我见婉姐要睡觉,也不好再呆在屋里,便依言退了出去。站在门外,看着竹竿上翻飞的衣袂,我茅塞顿开了。
真是神特么的茅塞顿开。
三步并两步的跑进樘哥的房间,我打开衣柜,开翻。
我的小裤依旧静静的躺在衣柜的角落里,樘哥的小裤也躺在旁边,但问题是,这两条小裤边上的一件直缀,不见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开开快车了。
所以开了快车的婉姐在看到我这条印着湿痕的小裤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想想都虐心啊!更虐心的是,婉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我的衣服都挪到这个衣柜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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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婉姐的经历写成篇百合文,我估计这文怎么也能进十大虐心百合文榜。
原因无它,在我以为已经虐无可虐的时候,婉姐自己又插了自己一刀。
“你要是喜欢喜妹,就给她个名分。虽说她是出逃在外,有许多事情不方便,但你也不能就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你。”
……婉姐你可别说了,我听着都想哭。
樘哥原本正从那看书,婉姐的话一出口,直接就把樘哥给说蒙了。樘哥皱了皱眉,看着是想问婉姐她在说什么,我见此连忙赶在樘哥说话前截住了樘哥的话。
“婉姐,你想多了,那……那是水迹。”
“水迹?”婉姐疑惑的看向我,说道:“你可不要为他说话。”
“没有,那真是水迹。”不管我扯的这个犊子有多立不住脚,我都要让这事在大面上过去,至少,要把婉姐撮合我和樘哥的心思,掐死在摇篮里。
我不能伤婉姐的心。
婉姐见我咬死不松口,也不再多说了,她低叹般的说了句随你吧,便出了堂屋。正当我琢磨这“随你吧”是何意思时,樘哥忽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边,问道:“你说什么是水迹?”
第6章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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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我说,那个……”支吾了半天,我也没好意思把我扯的谎向樘哥解释出来。好在樘哥也没向我发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圈,说了声“等我会儿”便出去了,再回来时,樘哥的手上多了套笔墨纸砚。
摊开纸舔好墨,樘哥便提笔开写。书法这种技艺我没学过也看不懂门道,但是好是坏,我好歹也是分得清的。樘哥的字无疑是好的,他的字写的极为工整,一笔一划,都工整到好似直接从印章上拓印下来一般,但工整之余,却又透出一股洒脱劲儿。
我站在樘哥边上看他写字,他写一个字,我就念一个字,遇到不认识的,就直接跳过去。樘哥现在写的是首名为《闲居初夏午睡起》的诗。我挑着认识的念完前两句,在樘哥蘸墨的档,嘴里蓦地就接出了下两句。
樘哥听见后蘸墨的动作一顿,问道:“你学过这诗?”
没学过。小初高课本里都没教过,但这首诗,我就是会背。说不通的事情就统统推到原身王二喜的身上,我在原身王二喜的骗-奸犯标签前又加上了“有文化”这仨字后,模棱两可的把樘哥的问题含糊了过去。
樘哥接下来又写了几首诗,无一例外的,我都能看着前句背出后句。背着背着,我觉着自己俨然成了个被老师检查背诵情况的小学生,还是特别优秀的那种小学生。
这下,我也含糊不过去了,在樘哥探究的目光中,我挠挠头,按照印象实话实说道:“好像有人教过我,我记不太清了。”
“这样。”樘哥略微沉吟后,说道:“我见你识字识的不全,便想以《千家诗》为基础来教你。既然你曾学过,那便再换本罢。”
我这哪是认字认的不全,我这分明是繁简体切换系统不全。我抓住樘哥提笔欲写的手,耿直道:“不用换。这些诗我就只会背,该不认识的字还是不认识。”我从樘哥写好的诗中随手一指,说:“这个字我就不认识。”
“芭蕉分绿与窗纱。这是个‘与’字。”樘哥说罢放下笔,拉过个凳子放到身边,拍拍凳子,示意我去坐。待我坐下,樘哥把他刚才写好的诗和笔都推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把不认识的字标出来,我待会儿一齐教你。”
我点点头,对着手下的这几页诗犯起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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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忍心在美女的脸上划道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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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心,于是,我也同样不忍心在樘哥写的诗句下落笔标识。
樘哥看我久久不落笔,便问道:“这些字都认得?”
“不是。”我把笔放到一边,坦白道:“我舍不得标。”
樘哥久久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被我的理由震到了,过了片刻,才探身过来去拿我手边上的笔。“那你把不认识的字指出来,我把它们再另腾到一张纸上。”
这个方法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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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了方法,我就开始挑字。得益于穿越前读过的那十几年书,我的认字水平也很可以,哪怕难度加大换成了繁体版,里面繁简同体的字也不在少数。挑来挑去,我统共挑出了十个字。
樘哥将我挑出的字写在纸上一字排开,按着先后顺序讲解起来。
教人认生字容易,让那人跟着自己的发音重复几遍便是,但樘哥不,他教起人来,是先把这字念一遍,而后便以典故入手,讲解起与这字相关的知识。一个字讲下来,我除了能记住这字的读音,还能获一堆额外的干货。
最佳教师,妥妥的。
等樘哥讲解完这十个字,天色早已暗沉下来。墨染般的云海吞噬完最后一丝日辉后,也将月华挡在了身后。
我意犹未尽的把那十个字都读过一遍后,真心实意的说道:“樘哥,就你这学问,光种地真是可惜了。”
樘哥听到我的话,边笑着拾起桌上的纸笔边说道:“不可惜。”
不可惜?咋地就不可惜了?这把学问要是拿出去做个教书先生,造福村民不说,就单说赚钱这点,无论如何也得比种地赚的多不是?我看着将桌上拾停当的樘哥,表示真是弄不懂这群高知分子。
樘哥拾好东西便拿着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忽停下脚步,回身说道:“对了,我一会儿要去西村阿舅家喝酒,晚上就不回来了。婉娘要是问起,你帮我告诉她一声。”
“西村?这么晚了还去?”虽说这具体的时间我不知道,但就天色而言,怎么着也是七点开外了。我望了眼无月亦无星的天际,想了想还是劝道:“要不还是别去了吧,天太黑了,路不好走。”
“我提着灯去便是,不用担心。”
樘哥的态度很坚决,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了。拿出灯笼点着灯芯,我站在门前,看着樘哥提着灯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融进夜色之中,最终缩成一点,消失不见。
莫名的,就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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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早饭,樘哥都没有回来。
饭间,我向婉姐汇报樘哥的去向时,婉姐先是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才念了樘哥一句,继而接着低头吃饭了。
待樘哥回来时,已到了晌午。彼时我正坐在院里摘菜,就见院门被人推开了。说是推开也不贴切,贴切的说,该是顶开。
樘哥倒退着顶开院门,一边不时回头看下脚后的路,一边和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合力搬着一张木床往里走。樘哥见到我,便对我扬了下眉,说道:“能去堂屋里腾个地吗,好把这床搬进去。”
我得令立刻站起身,腾腾腾的跑进屋去,把桌子椅子往边上一推,给木床挪出了空。
婉姐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挡住想去帮樘哥搬床的我,把我拉到边上,和我一起看樘哥和胡子大叔在屋里忙活。
胡子大叔放下床就走了,樘哥把胡子大叔送出门后,一回身,对上了我和婉姐。樘哥指指堂屋,说道:“阿舅家的旧床不要了,我看着那床还挺好,就要了过来。”
婉姐对此不置一语,倒是我,跑回堂屋对着那木床打量了一遍,发表意见道:“这么好的床都不要了?樘哥你要不说,我都看不出这是张旧床。”
“也不算很旧。”樘哥斜倚在门边道:“表弟要成亲了,阿舅就想着给他换张新床。”
“成亲啊……”我看着这张比宿舍床大不了许多的床,内涵道:“那是得换张大点儿的新床。”
樘哥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往外走了几步,对婉姐说道:“婉娘,帮我去找床被褥吧。”
婉姐应着跟樘哥去了厢房,我见婉姐和樘哥进了厢房后,回头看看被推到一角的桌椅,终于在婉姐的家中找到了活儿干。
堂屋中的东西本就不多,除去桌椅板凳,就只剩下了一些零碎的物件。我把那些东西都归整到墙边后,便摆起了桌椅。原先没放这张木床时,堂屋里左看右看都是空空荡荡的,现今一下子挤进张床来,堂屋立时就显得满当了。
三个椅子一张桌子堪堪的摆在了堂屋的左侧,光这么摆着还看不出问题来,但要是遇上个吃饭写字的时候,把放在桌下的椅子往外一搬,总有个椅子会碰到床边。
简直是拥挤不堪。
我试了几次也没能找出更好的摆放方法,只能趴在桌上扑了会儿街,出屋去寻抹布擦床了。途经婉姐门前时,我恰好和抱着被褥的樘哥打了个对脸。
樘哥显是被婉姐从房里赶出来的,伴着身后响起的重重的关门声,樘哥无奈的耸耸肩,道:“帮我铺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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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的那张木床,从头铺到尾,樘哥都没告诉我婉姐是为何生的气,我百爪挠心的猜了半天,决定把婉姐生气的原因归咎于樘哥的夜不归宿。
嗯……也可能是每月那几天时的情绪波动。
婉姐这门一关,就没有再打开的迹象了,樘哥和我相顾了会儿,说道:“我做的饭,可不如你婉姐做的饭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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樘哥没框我。
要说婉姐做的菜是饭店私房菜的水准,那樘哥做的菜,就是校食堂大锅菜的水准。不过水准再低,也总比我这个不会做饭的人强。
樘哥做好饭,就在门外叫婉姐吃饭,婉姐不应,樘哥便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上。我站在门外刚想组织组织语言,屋门便被婉姐拉开了。
婉姐站在门内,隔着我瞪了樘哥一眼,从这一眼中,我卒然就读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樘哥接到瞪视,好脾气的笑笑,端着稀饭继续往堂屋走。婉姐瞧佑樘哥端着的稀饭,低斥了句熬的什么样子,便接过樘哥手中的稀饭转身进厨房进行二次加工去了。
我看看樘哥,再看看婉姐,觉着婉姐在一些事情上,可能是糊弄我了。
不是我看不起樘哥,但平心而论,家庭财政大权,绝对不像婉姐说的那般,掌握在樘哥的手里。
第7章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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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先向婉姐借钱时,婉姐对我说的是,家中的银钱都掌握在樘哥的手里,她自己做不了主。现在,我对这话提出质疑。
樘哥的脾气好,婉姐在家里几乎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婉姐,偏偏就没能掌握家里的财政命门,我表示一百二十个的不相信。
不过婉姐当初那么对我说,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张嘴就提借钱,换我我也要推托着不借,更何况,蕾丝边婉姐把责任推到樘哥的身上,也可能是为了使出缓兵之计,好把我留在她家。
……说实话,我感觉后者更加接近真相。
婉姐熬粥的工夫,院门便被敲响了。院门响了一声便没再响,然后,门外就传来了李老太的喊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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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姐儿,在家吗?”
“在家。门没锁,您推门进来就行。”婉姐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走进门来的李老太道:“怎么了?”
“马万宝回来了。他这趟回来是要把房子卖了,我知道了就赶紧过来给你说一声。”
婉姐在听到马万宝的名字时,便不由自主的看了我一眼。李老太顺着婉姐的目光看向我,问道:“喜姐儿的脸色怎的这么差,生病了这是?”
“受了点儿风,不打紧。”婉姐接过李老太的话,陪李老太走进堂屋后,悄悄的对我眨眨眼,意思是让我先出来。我假装没看懂婉姐的暗号,捂着快跳成蹦蹦糖的小心脏坐在堂屋,想要从李老太这儿获取第一手的敌情信息。
李老太一进屋,樘哥便不着痕迹的向我旁边挪了挪,趁着李老太弯腰落座的间隙,樘哥忽的伸手过来,在我的手上握了一把。
樘哥这一握,就和给我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我是心不慌了气不喘了,脸上被吓跑的血色,也都返回原地了。由是,当李老太坐定再看向我时,开口就是一句,“哎,你这脸色又好看了。”
我:……
好在李老太也没对我的脸色多做深究,她随口一说后,就又回到了正题上。
“我想着你们要在这里长住,老是租房子也不是个事儿。马万宝这不是要卖房子吗,你们不如干脆把它买下来得了。”李老太说完顿了顿,换上她在说辛密八卦时特有的低哑嗓音道:“我估摸着,马万宝这是要冒籍去别的地方科考了,也不会在村里呆太久,你大可以拖着日子和他慢慢磨价。”
古代的冒籍,说白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高考移民。各地的科举录取宽严不一,就造成了考生由教育发达地区迁向教育不发达的边远地区。这就意味着,若马万宝真是要冒籍去别处的话,我在这里住时,就再也不用担心马万宝这颗不定时炸-弹了。
即便因为后期骗-奸团伙事败,致使我不能从这里长久的住下去,但这个消息,也算可喜可贺。
樘哥明显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他隐晦的朝我笑了一瞬,清浅的笑容从樘哥的脸上一闪而过,险些闪花了我的眼睛。
“你和婉姐儿商量下买是不买,要是买的话给我说声,我也帮你们去说说价。”李老太说完房子的事,话头一转,转到了我身上。“马万宝他媳妇也跟着回来了,说是肚子不舒服想找人看看。我记着喜姐儿你给我说过你懂这些,我就把你的本事说给他媳妇了。你看你找天去给她治治,也好让她家承你的情,到了卖房时,也能给你樘哥算个便宜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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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可口可乐加上曼妥斯薄荷糖,也比不上我这颗要爆炸的心。
原文中,马万宝他媳妇就是假托腹疾把王二喜叫到了家里,而后玩了出拔赵旗换汉旗,让被治疗的人,由马万宝他媳妇换成了他自己。马万宝也是因此发现了王二喜的男儿身,继而阉了王二喜。
没想到,剧情在拐了个大弯后,又回到了正轨。
李老太抛下颗惊天炸-弹,就推拒了婉姐留她吃饭的邀请回家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屋里,消化噩耗。
吾弟,危矣。
樘哥端了碗稀饭放到我面前,又把筷子给我摆好后,对婉姐说道:“既然你刚才对李妈说二喜受了风寒,也就别让二喜去给马万宝他媳妇治病去了。省的他媳妇再听说了二喜受风的事,埋怨二喜给她过了病气。”
“他媳妇是不好相处。”婉姐应和完,转头对我道:“就说你病了没法去。至于李妈说的给个便宜价什么的,那女的不吃亏的很,给她治了也占不到好处。”
……别的不多说了,总之,婉姐和樘哥,都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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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姐既让我托病不去给马万宝他媳妇治病,吃过饭便去马万宝家说这事了,只留我和樘哥在家里洗刷碗盘。
樘哥是个做起事来专心致志的人,说刷碗便是专注的刷碗,不像我,没刷完一个碗就开始琢么着找话题。
“樘哥,这房子是租的啊,你和婉姐是外地人?还是……”没钱买房?
“外地人。”樘哥说着来拿我手中的碗,冰凉的指尖在与我相触时,一丝寒意沿着指尖爬了过来,在我的手上激起了点微小的颤动,有点凉,又有点苏。
我摸摸被樘哥碰过的地方,又好奇起樘哥搬来的时间,樘哥回忆了下,答道:“三月左右吧。搬来时,正赶上了播种。”
我想起那片稀疏的麦地,选择结束这次谈话。
樘哥没再让我接着刷碗,他腾出空来让我洗净手后,指挥着我去擦桌子。我接过樘哥洗好的抹布,依令去进行擦桌大业。
我方才吃饭时,不小心在桌上滴了滴菜汤,可堂屋里干干净净的桌面,无一不在显示,这桌子已被擦过了。樘哥这是让我再擦一遍?
“我刚记起,桌子我是不是擦过了?”
樘哥的声音从外传来,我看看桌面,回道:“擦过了。”
“那就不用再擦了。”洗好碗筷的樘哥擦干手,走过来后自然而然的又把抹布拿了回去。我看着樘哥往竹竿上搭抹布的侧影,难得的抖机灵道:“樘哥,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
樘哥闻言,偏过头来看我。午间的日光,将樘哥的侧颜勾勒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晕,使得樘哥的脸于光影中半显半隐。
樘哥被日光照的不适的眯了下眼,薄唇微勾,道:“也许吧。”
简直……炸裂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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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樘哥这种长得好性格好脾气好的人,就算是偶尔来个无理取闹,我也觉着我们樘哥真活泼真可爱,但是反之,就一言难尽了。
这里的“反之”,特指马万宝他媳妇。
婉姐肩负帮我装病的重任,去马万宝家说明情况去了。照常理来想,马万宝他媳妇顶多是心中存疑的送走特意去她家解释的婉姐,可马万宝他媳妇不,他媳妇,就愣是能为了探查婉姐说的话是真是假,跟着婉姐来到婉姐家里实地勘察。
婉姐之前说马万宝他媳妇不好相处,真是说的极度委婉了。
万幸那女人来的时候,我已经为了和樘哥抢着睡堂屋中的小床率先躺到床上去了,再加上婉姐在进门前预警般的说了句“马家嫂子来了”,直接就把我的脸色吓出了病色。
马家嫂子围在我的床边,来来回回的转悠了片晌,到底是没好意思下手来摸我的额头试体温,她走回院中逛了一圈,临走前又走回我床前,道:“二喜你可要早点儿好起来,好了记得来给嫂子治下病啊。”
……不吹不黑,马万宝他媳妇,也是个聊斋奇女子了。
等婉姐送完马家嫂子回来,脸上的表情当即差了很多,显然也是被她膈应到了。婉姐走回堂屋,对樘哥抱怨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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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这马家嫂子是什么人,她刚才居然对我说要天天来看喜妹的病情,这不明摆着就是赖上喜妹了吗!”
我听见婉姐的话,立时下床站起,难以置信道:“天天来?”
“可不。”婉姐少见的翻了个白眼,气道:“钱氏也忒是烦人!”
“钱氏?”我指了指院门,问:“马家嫂子姓钱?”
“嗯,钱帛的钱,也是随了姓的性子了!”婉姐说完,气不过的灌了杯茶便回屋去了。
樘哥和我大眼瞪了会儿小眼,安慰道:“我会尽早把他家的房子买下来,等我买完房子他们没地儿住了,也就缠不了你了。在这之前,你就一直装病罢。”
樘哥说的话合情合理,但是,马万宝他媳妇的姓,却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在《人妖》一文中,马万宝媳妇的姓氏,分明应该是田才对,怎么放到现实中,马万宝他媳妇就改姓了?难道说……
“樘哥,马万宝可否休妻再娶过?”
我这话题换的太快,樘哥一下子没跟上,他静了片刻,才道:“应该是没有。不过我和婉娘搬来的时间不长,这之前的事,我不太清楚。我去问问婉娘,看她知道吗。”
樘哥说完往婉姐的厢房走去,没走几步,听见动静的婉姐便不问自答道:“没换过!”
没换过。没换过?
第8章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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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聊斋志异》,有个流传很广的故事。
那便是说蒲松龄为了写《聊斋志异》,曾在他的家乡柳泉旁边摆茶摊,请过路人讲故事。听完故事,蒲松龄便回家加工,这就成了《聊斋志异》。故事的真伪或不可考,但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时,集了许多奇闻异事是肯定的,既是从各处集来的异事,那集时出了偏差,也不奇怪。
我把语文老师塞在我脑子里的名人知识过了一遍,随口道:“姓钱就姓钱罢。”
被钱氏吓了这么久,我的疲劲儿也上来了,我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想往床上坐,不想樘哥先我一步坐到了床上。樘哥坐在床当中,极其严肃认真的开始……胡说八道。
樘哥说:“你也知道我是金命人。命中金旺的人,最好是住在北方。北方属水,金生水,住在北方,有利于我的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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