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

胡心怡这才略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啊？”徐新被她的表情逗乐了:“我说，我和陈兴谁帅？”说完徐新就挑衅似地看着陈兴那边，陈兴也在笑眯眯地看着这边，耐心地的等待着胡心怡的答案。
胡心怡卯足了气:“陈兴帅。”她这一声不大，但是足够让陈兴和徐新都听到了。陈兴趴在桌子上乐的停不下来，徐新一脸黑线的转了过去。胡心怡愧疚的盯着徐新的背影。她说的没错，徐新确实长得可以称上阳光帅气，可是陈兴长得很是致又张扬，即使穿着肥大的校服，理着最平常的板寸，他站在人群中间，何时何地都会成为焦点。
中午最后一节是化学课，徐新睡得颠三倒四，陈兴扔过去一个纸团砸在他头上，徐新猛地睁大了眼睛，看清是陈兴后，他又伸了个懒腰，不巧被化学老师看见了。
“后面那位同学”老师指了指徐新。
“我吗？”徐新再一次受到了惊吓，老师透过镜片盯着徐新:”对，是你，请你出去，我不想你这样的人听我的课。”
徐新识趣的拿着书走出了教室，临走时还不忘给那边看戏的陈兴竖了个中指。
放学后，陈兴刚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了蹲在楼道的徐新，看他出来了，正一脸幽怨地盯着他。他走过去把徐新拽了起来。
“走吧，吃什么，我请你。”
徐新盯着他:“陈兴，你以为用吃的就可以抚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吗，我告诉你。”
“什么”陈兴忍着笑看着他。
“这个方法真好。我想吃小四川的水煮鱼。”
“走吧。”陈兴把外套抖了抖，甩上了肩膀。刚走了两步，徐新突然停住了:“兴兴，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徐新一脸的沉重，陈兴被他说的心里有点发虚:“什么事？”
“昨晚的事没完呢，你今晚还要过去一趟，那个什么军同意私了，今晚要去派出所商量一下赔偿事宜，顺便感谢一下那个警察。”
陈兴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干什么要感谢周琛？”
徐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昨晚是他把你背回来的。”
陈兴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徐新:“你他妈为什么不背我？”
“我都没你高，你觉得我背得动你吗，再说了，那个时间这鬼地方跟中邪了似的一辆车都没有。”徐新越说声越小，他怕陈兴忍不住打他。
陈兴站在原地，他只觉得很丢人，莫名其妙的晕倒，又让人家大晚上背回家，自己昨晚对人家态度还不太好，真是尴了个大尬。
陈兴掉头往家走，徐新在后面喊他:“你不吃饭了？”
他头都没回“还吃个屁的吃，脸都丢光了。”
徐新一看陈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小跑着跟了上去。
周琛刚出门没多久，王宇的电话就进来了:“小周，今天白天是你的班吧？”
“是，王哥，怎么了？”周琛边说边把他手里提的面包拆开放在了花坛边，他刚站起来，就有几只猫从草丛里蹦了出来，蹲在面包边吃了起来。周琛站着定定的看着它们。
“那这样，我今天没事，我去所里吧，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昨晚夜班辛苦你了。”周琛刚要开口拒绝，电话那边王宇豪爽地笑了起来:“行了，不说了，我到门口了，你今天好好休息。”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琛摸了摸脖子上刚才被二狗挠出来的血痕叹了口气，又要去医院了。
第3章第3章
陈兴远远的看见那个高高的身影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寸吧。昨天刚花式丢完一波人，今天出门就碰上了目击者。直到周琛走到了他面前，他才回过来神，勉强地朝周琛扯了扯嘴角。周琛盯着陈兴看了几秒后淡淡的开口:“发烧好了吗？”
陈兴点点头:“好了。”
其实他头还有些疼，这会还是晕晕乎乎的。周琛没再问，和迎面走来的徐新打了招呼就径直走了。
陈兴瞥见周琛脖子上那道抓痕，在白净的脖颈上十分显眼。
“陈兴。”徐新盯着一脸茫然的陈兴，伸出手在他眼前划了几下，“陈兴？”陈兴还是没反应，徐新刚回手，陈兴才冷不丁冒出句话:“叫魂呐。”
徐新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又烧上了。”
“没事了，我先回家了。”陈兴转头就走，徐新急了:“不是说好回我家的么，你家现在连个人都没有你回去怎么吃饭啊？”
陈兴转过头冲徐新笑了笑:“我回去拿书，换校服，饭就在小区门口随便吃点就行了。”徐新有点担心的盯着他:“那你吃的清淡点，发烧还没好完全呢。”
“知道了，跟个老太太一样的爱唠叨。”陈兴嘴上这么说着，眼角眉梢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真好，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自己唠叨。
陈兴从门框上面摸出了钥匙进了门之后，他挑了挑眉，家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客厅没有什么打过架的痕迹，这次的主要战场是在陈兴父母的卧室。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拾好下午要用的课本，换了校服，拿手机胡乱定了一份外卖之后就坐在床上发呆。
陈兴的父母以前都是集团的工人，这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营的红红火火的集团，谁也没想到在2000年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没用几年就迅速倒闭。陈建平和韩雅把陈兴丢给了陈兴外婆之后选择了外出打工。直到陈兴上了初中，外婆去世之后，陈建平和韩雅才风风火火的从广州回来，见到了好几年都没见面的儿子。而陈兴对他们的态度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看着两个陌生人。韩雅自知理亏，主动提出要回家，让陈建平把公司慢慢的从广州移回邻市。韩雅和陈建平虽说是搬回了家，可陈兴经常一星期连他们一面都见不到。见了面也总是看见两人在吵架，为什么吵，陈兴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在他心里，疼他的人就只有他的外婆，至于韩雅和陈建平，他们只是给了他生命，提供他的花销，除此之外，陈兴再找不出这对父母为自己做的一丝一毫。
外卖送到之后陈兴才后知后觉他点的全是辣菜，陈兴喜欢吃辣，但是今天他病还没好，想起临走前徐新的叮嘱，陈兴吃了一点米饭之后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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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琛打完疫苗后回到家，二狗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周琛慢慢悠悠地晃去厨房，热了杯牛奶之后，在书架上拿了本书，刚回到沙发上手机就响了，是他妈的。周琛盯着手机屏幕看，也不去接，铃声响了二十几秒后终于断了。过了几秒后又响了起来，周琛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按下接听键，那边杨秋的声音语调平平，不带一丝感情:“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周琛慢慢闭眼，修长的手指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声音里满是疲倦:“没听到。”
“你打算在那里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准备考研的事？”杨秋说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几分凌厉，并不像一个母亲，反而像一个严格的上司。
周琛依旧闭着眼，脸上看不出来喜怒:“我说过了，我不考。”
一听周琛这话，杨秋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怒意:“胡闹，你都多大人了，你这不考研就一个本科水平让我面子往哪搁。要不说你一点都比不上你哥，你哥小时候就说。”
“可是他死了。”周琛睁开了眼，平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像在说我今天中午吃了面条一样的稀疏平常。他的手摸着二狗的背，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这让他很心安。
“周琛！”话筒里的声音因为愤怒带着些刺耳的尖锐:“他可是你哥哥，要不是你他能出事吗，要是”
周琛直接挂断了电话，他靠在了沙发上，慢慢捂住了眼睛。他害怕听到母亲嘴里说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对啊，要是他那天没有在晚自习后让周川先走，要是周川不那么着急，车骑的慢一点，要是那天那条路上没有那辆闯红灯的汽车，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呢？
最后，那个有着警察梦想的哥哥，那条年轻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回家的那条路上。而弟弟呢，被家人指责，为什么那天要让哥哥先走。他们告诉弟弟，当警察是哥哥的梦想，他们说，哥哥出事弟弟也有责任，他们说，弟弟应该替哥哥完成梦想，于是，弟弟被逼着考了公安大学，哥哥从小优秀，家人都知道哥哥想当警察，这不是小孩子的英雄梦，这是一个男子汉的愿望。可是弟弟呢，他也有梦想啊，他想成为一名建筑师，可是呢，他把一个梦想小心翼翼地埋藏了很多年，等到觉得自己离梦想足够接近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说给别人听，家人却早已打算让他替优秀的大儿子活在这世上，仿佛那场车祸带走的，是那个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如哥哥的小儿子一样。
下午放学之后，班里的人都还在低着头拾书包，李曼小跑去了门口，堵住了教室门，她站在门口，脸都憋红了，满目犹豫看着陈兴，她轻轻咬着下唇，迟疑了好久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朝着陈兴喊:“陈兴，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哦”班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拉着长音起哄，笑着看着陈兴。
陈兴被李曼这么一喊，手里的水杯一抖掉到了地上，他叹了口气弯腰下去捡，班里的人起哄热情愈发高涨:“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他站了起来，看着李曼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突然很不忍心拒绝，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女生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而已，而且，而且，陈兴心里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他并没有很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生，这样试试也好。
于是，在众人起哄声下，陈兴轻轻点了点头，女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紧接着被欣喜所替代，，她飞快的奔了过来，抱住了陈兴的腰。陈兴本能的皱了皱眉，轻轻地推了下李曼，没推开，而且同学们都在看，陈兴只好浑身僵硬的任李曼抱着。直到陈兴觉得脖子僵了，他才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抱够了没有？”李曼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他，他活动了下脖子，拿起书塞到书包拉上拉链转身就走。
身后李曼急了:“陈兴你去哪？”
陈兴头都没回，语调慵懒:“回家。”
“你不送我吗？”
陈兴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停住步子回头:“我为什么要送你？”李曼听了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站着也不说话，陈兴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让人送她回家，问她原因，她现在又不说话了。他也没管，迈着步子径直从后门出去了。
他一只脚刚迈出教室门，蹲在门口的徐新就笑着凑了上来，一脸急切的问陈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跟李曼啊。”
陈兴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小卖部门口:“阿姨，拿个香肠。”陈兴咬了口香肠，才含含糊糊地说:“就那样，还能怎么样，行了，你回吧，我去派出所了。”
徐新还没来得及搭腔，陈兴已经叼着香肠走远了。
周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已经六点半了。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也没心情吃饭，今天晚上也不是他值班，他把警服洗干净挂在阳台，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周琛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看见陈兴正在门口蹲着拿个树枝戳着地，他走到陈兴身边，陈兴还是低着头认真地戳地。周琛咳嗽了两声后，陈兴才抬起了头。
“走吧。”
还是昨天那个房间，周琛依旧坐的那张椅子，陈兴也自觉地从门后面提出凳子坐上了。王军还没有到，他们两个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尴尬的沉默了好久之后，陈兴慢慢开口:“那个，我学生证呢？”
周琛想了下，那天回家的时候好像顺手放外衣口袋了。
“在我家。”
陈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最近遇到的人，个个都是国宝。他分外心累:“我学生证，你带回家干什么？”
周琛这下倒是回答的快:“顺手。”
陈兴被这种理直气壮的态度噎得没话了，半天，周琛才慢慢开口:“要不，你明天再来派出所拿一趟？”
陈兴被气笑了:“我没那功夫每天来派出所串门。”
周琛低着头写东西，语气平平:“要么我改天给你送学校去，你要是着急，一会儿可以跟我回家拿一下，你自己选。”
让警察去学校给自己送学生证，这件事傻逼且高调，让校领导看见了又要紧张兮兮的审问他好久。
“我去你家拿。”陈兴觉得自己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
“周警官，对不住啊，我来晚了，耽搁时间了吧。”王军满脸堆着笑从门口探了头进来，“进来吧。”周琛抬头冲他招招手。
“你要多少？”陈兴转头看着王军，王军有点懵:“什么多少？”
“钱。”陈兴懒得再跟他说，手撑着下巴眯起了眼睛，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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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阴影。
王军有些战战兢兢的:“五百行不行？”
陈兴从书包里拿出钱包，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多带了些钱，他想着王军会抓住机会狮子大开口，敲诈他一大笔，没想到这人就问他要五百。他抽了五张一百递给了王军，站起来拍了拍书包，抡上了肩膀。
周琛递过来两张表:“一人一张，填完摁个手印。”
表填完后王军捏着钱走得飞快出了房间，生怕陈兴会反悔。周琛看着他的背影，忍得好辛苦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陈兴斜靠在门框上，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周琛
周琛低着头把资料进了抽屉里，站起来抖了抖外套。他边穿外套边往门口走，伸出手去关灯的时候，陈兴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多高？”
陈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张口就来了这么句话，他以前觉得自己不矮，但是站在周琛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比人家矮一截。
“比你高一点。”周琛按下了开关，关了门，“走吧。”
第4章第4章
周琛自顾自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才发现陈兴没有跟上来，他鬼使神差的又折了回去。
陈兴没有存李曼的号码，手机第一次响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就挂断了，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他才不耐烦的接了:“谁？”
手机那边李曼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兴，是我。”
陈兴更不耐烦了:“你谁啊？”
“李曼，你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吗”李曼的声音很委屈。
“有事么？”陈兴在裤兜摸了好大一会儿，没摸到烟，他有些郁闷的一下一下的踢着墙脚。
“我想问道题，你有时间吗”李曼小心翼翼地问。
陈兴发现自己真是搞不懂这人了，有打电话的时间自己早都上网搜出答案了。
“没空，忙着，挂了。”
李曼有些着急:“你先别挂，能给我说声晚安吗？”
陈兴现在就想早点结束这场对话，李曼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他脑袋疼。
“晚安。”
他说完这句话就飞速挂断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一转头，对上了周琛的目光。
“偷听人讲电话很有意思吗？”陈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琛。
“小孩子，不要早恋，小心被叫家长。”周琛笑着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陈兴一脸郁闷，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琛正在门口蹲着，就像他下午那样。他这次没忍住，站着就开始笑，笑得自己肚子都疼了，周琛站起来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
陈兴止住笑，向前走了两步就习惯性地向右拐，一转头，看见周琛的背影一步步地向左挪动。他转个方向，小跑着追上了周琛，周琛盯着路继续迈着大步向前走:“怎么回来了？”
“你看见我走错了怎么不叫我？”陈兴拽住了周琛的外套，停了下来。
“腿在你身上长着，你往哪走，我管得了吗？”周琛笑着掰开了陈兴的手，继续向前走:“走快点，别跟丢了。”
周琛租的房子离派出所不远，他上班平常都是走路的，他喜欢走在路上，穿过一栋栋老旧的居民楼，看着一堆老人围着一个棋局争执得面红耳赤，看着一群老太太坐在树下聊着家长里短，看着几个老人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咿咿呀呀的戏剧。走在路上，这些素不相识的人，这些悠闲惬意的生活状态，总能让他分外的安心。
周琛和陈兴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路两边种了两排梧桐树，在夜色里站的整齐挺拔，路灯零零星星的有几个发出昏黄的光，偶尔有一两个飞蛾在灯泡周围盘旋着，夜幕深蓝着，叶子摇晃着。
陈兴后背被人结结实实地抡了一棍子的时候，他想喊周琛的，但是他只是张了张嘴，愣是叫不出来，周琛也听到响动，转过身就朝他这边跑。
陈兴回头看了一下，有三个人，偷袭他的那个提着棍子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来一棍子，陈兴把书包扔到了地上，还没等眼前的人反应过来就一拳砸在了他的眼角，那人后退了几步，陈兴趁机拽过了他肩膀，手上很利索的又给把右胳膊卸掉了。
剩下两个人朝着陈兴就奔了过来，陈兴这才看清俩人手里都拎着砖头，他还没来得及动就感到后脑勺一阵凉风，周琛已经越过他踹倒一个人了，剩下一个人一看局势不利，转身就准备跑，陈兴两步上前踹到那人背上，拿着手上的棍子对着腿弯就狠狠地砸了下去，他这次是使了全力的，那人一声哀嚎，周琛急得骂了出来:“陈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一下下去怎么都得骨折了，陈兴冲他笑了笑:“猜对了，我就是有病。”说完他又抡起棍子又对着那人背砸了下去。
“陈兴！你停下。”周琛从外套兜里摸出根绳子，动作麻利的给眼前的人手和脚绑在一起了，绑完后他就朝着陈兴那边过去了，他一把把陈兴拽到旁边，自己蹲了下去，又从另一个兜掏出根绳子准备绑人，陈兴站在旁边看的笑出了声:“你真。”
陈兴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身后那一抹寒光的时候，陈兴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就完全空白了，他本来应该抡着手中的棍子给那人来一棍子的，本来他是完全来得及的，可是他的手完全使不上劲，他不知道自己趴到周琛背上那瞬间是怎么想的，周琛及时转了方向，那把刀只是划过了他的背。陈兴只是觉得凉凉的，没有觉得有多疼。
陈兴十分淡定的慢慢盘着腿坐到了地上，脱掉自己的校服外套，看见上面的土和血迹之后厌恶的皱了皱眉，把衣服扔在了一旁。
周琛眉宇间再也没了温和，直达眼底的寒意让人胆颤。他从陈兴手里抽出了棍子，对着那人的腿弯就砸了过去，陈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到底是警察，周琛这一下，比他抡的那棍子可狠多了，那人身子一斜就跪在了地上，周琛对着另一条腿也是一棍子砸了下去，那人彻底是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抱着腿叫了几声。周琛转了身就朝着陈兴过来了，脸色阴翳。他走到陈兴面前背对着陈兴蹲了下去，把棍子放在了地上。
“上来。”
声音在浓重的夜色下分外好听，带着一丝性感。
陈兴坐着半天没动，只是盯着周琛的背笑。周琛等不到陈兴上来，转过头盯着陈兴，神色平静，薄唇紧抿，也不说话。陈兴指了指自己的背摇摇头:“疼，动不了。”
刚受伤的时候没多疼，坐了会儿就越来越疼。陈兴嘴唇发白，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
周琛拽着陈兴的两条胳膊放在了自己脖子上，手往陈兴腿弯一搭，稳稳地站了起来，身后的陈兴没准备，他这突然一站，陈兴在他背上晃了一下。
“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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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很听话的抱紧了周琛脖子，周琛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周琛走了几步，陈兴着急的在他背上拍了拍:“你先放我下来，我书包没拿。”
周琛没理陈兴，他背着陈兴又返了回去，站着用脚尖勾起了书包带把书包挑了起来，陈兴伸手把书包提在了手里。
“我背着。”周琛站着伸出了左胳膊，陈兴愣愣的，周琛抓起一条书包带往胳膊上穿了上去，又腾出右胳膊把另一条书包带也穿了上去，书包稳稳当当的挂在了周琛胸前，他这才出腿继续向前走。
周琛走得很快，但是很稳。陈兴趴在他背上，周琛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很温暖，温暖的让人禁不住想睡觉。陈兴半梦半醒间耳朵捕捉到了一句话，很轻的一句话:“187。”
陈兴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他哼了句:“什么？”
周琛轻轻地笑了声:“没什么。”
陈兴头枕在周琛颈窝，太温暖了，他就那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陈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床上躺着，病房静悄悄的，周琛也没在。他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怎么不再睡会儿？”周琛提着粥从门口进来，陈兴眯着眼看了看，两份。
“睡不着了，伤口处理完没有？”陈兴边说边要下床。
周琛皱了皱眉:“别乱动，一会要缝针。”
“靠。”陈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专挑我清醒的时候缝。”
周琛没答话，给粥插上了吸管递到了陈兴面前。
“要么？”
陈兴接过粥，低着头就开始喝，他今天中午就没怎么吃饱，现在确实很饿，很可能，这份粥不够。
周琛就站在桌子前看着陈兴喝，陈兴很快喝完了，周琛接过了空杯子，又把剩下的那份粥递了过去，陈兴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我不饿，晚上吃过了。”周琛边说边把粥放在陈兴手里，陈兴觉得自己再推辞就太矫情了，况且他真的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