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别瞎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年诚
怎么了?这都不用手术钉钢钉的,本来就不严重啊?“我那会儿断了腿,钉那么多钢钉,也没哼一声,言言你记不记得?”
明知言不理他,带着严谨上楼。
“哎,江江,我跟你讲,男人嘛,这点小伤小痛都不算什么,我之前……”
沈江也不理他,跟在严谨身后上楼,想着他刚搬来就跑去打球,屋子应该还没拾,现在这模样也不方便动。
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小兔崽子怎么就这么招人疼,自己怎么就跟小白菜似的。
贺鸣气哼哼地撇头,原地站了一会儿,没人搭理自个儿,悻悻地也上楼去了。
沈江帮严谨整理好屋子,又嘱咐他这段时间回自己公寓来,伤筋断骨得多喝骨头汤。明知言到了杯水,端给他喝,贺鸣见此光景,不想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按住严谨的肩膀,感情饱满地说,“坚强!”
这一按,又按住了右肩,严谨拧着眉点头,心想自己哪里得罪了这货,怎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贺鸣以为这下自己又重新融入了集体,不想抬头一看,沈江和明知言正冷眼相待。唉,文化人就是难相处。
送走了贺鸣和沈江,严谨不能沾水只好单单洗了头,明知言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一看,严谨头发还淌着水,脑袋悬在床边,仰空发呆。
“怎么了?”他拿着吹风机走进来。
严谨倒看着师兄袒露上身,渐渐向自己靠近,真好,不像自己,“衣服脱不下来……”
明知言将他扶起坐好,先给他吹头发。
严谨低着头,暖风轰轰地响,师兄拨撩头发的动作轻柔,蹭到脖子时,还痒痒的,他忍不住眯了眯眼。他目光聚集在明知言的腹部,线条隐隐可见,腹肌分明,自己是个男人看着也羡慕。
“师兄你身材真好。”
明知言后悔没穿了衣服再出来,严谨的呼吸打在胸腔上,舒长缓慢,热度穿过肌肤,在体内燃起了一把火,火势向下蔓延,快要勾起了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掰着严谨的下巴,“抬头。”后面草草吹完,明知言手指插进他的刘海,翻起来吹前面。
严谨撇撇嘴,看看又不会少块肉,这么抠门。
明知言吹完头发,又抓着胳膊,小心帮他脱了短袖,嫌他脱穿不方便,睡衣也不让穿,就这么裸着睡。临走前,眼神还不受控地去扫视那还似少年的躯体,他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欲望真是无法控制的东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不工作了,就撒糖,甜甜甜一章
第12章第12章
早上,明知言是被严谨的鬼哭狼嚎吓醒的。他慌忙冲进严谨的房间,看他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打滚,俯下身,轻轻抬起他的手臂,石膏外围肤色还是正常的,也没有发肿的迹象,难道是感染了?可是昨天也并未碰水。
他担心的问起病症,严谨眉毛都要皱成一堆了,痛苦地说,“我给忘了,一翻身压着胳膊了。”
明知言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喂了狗,弯起手指,弹了下他的脑门,“坐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打开衣柜,发亮的白短袖、发白的蓝短袖,鬼打墙的颜色,全是套头t恤,这曲胳膊穿来脱去的多折腾。
明知言去自己衣柜里拿了一件粉白色休闲衬衫,将人扶正了坐好,先一点点的将右胳膊套进去,“来,左手。”严谨又乖乖的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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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明知言低头一颗颗地扣扣子,咫尺相近,师兄细心温柔的动作落入眼中,严谨垂着眼眸,目光跟随师兄体贴的动作移动。明知言扣好了扣子,又怕他会觉得热,将袖口一节一节的挽起。完成后,看看严谨,自己的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宽松,总觉得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还在傻盯着自己发呆,明知言揉揉他一头乱毛,“想什么呢?思春呢?”
本以为他又会说什么师兄也会开玩笑之类的话,严谨眼神却还是直愣愣的,咧起嘴,“师兄,你像我爸爸。”
“这种便宜我不占,快去洗漱。”明知言只想要个对象,可没想着要养个儿子,这小子到底什么癖好,见人就叫爸爸。不过,床上……罪恶的欲念让人心智迷乱,明知言赶忙打住,试图保留自己所剩不多的理智。
严谨刷了牙,洗了脸,看着镜子里吊着胳膊、穿着大一码衣服的自己,这样的自己也很帅气嘛。他肚子饿了,也就不沉迷于自己的美色,急匆匆地出门,“师兄,我先去吃饭了!”
明知言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今天上课有些尴尬,严谨左手握着粉笔,一笔一划的写下荆轲二字,底下发出一阵窃笑声,他走下讲台,倒退着步子审视自己的真迹,比贺鸣的卡通画儿还丑,便放弃了板书,举着课本在过道上来回走动,与同学们近距离交流。
临近放学,夏季的余热不散,人总是容易困乏,坐在后排靠窗的王文然此刻正趴着呼呼大睡,严谨也表示理解。他不打算叫醒他,人已然发困,叫醒了也是昏昏沉沉什么也听不进去,倒不如睡一觉,好歹这时间也能用来养神,没白。
下课铃响了,孩子们像被放出圈的鸡,撒腿就跑,去食堂抢饭。严谨个半残废,只能慢慢悠悠的整理自己的教案,好不容易拾利落,夹着准备走了,头一瞥,王文然还趴着睡觉。
吃饭都不积极怎么行?他走到桌边,拍拍肩头,“下课了,快去吃饭。”
王文然迷迷糊糊,哑着嗓子哼了一声。
严谨掰过他的头,脸色煞白,泛着异样的红,他伸手摸摸额头,烫的吓人。严谨摇醒他,“走,我送你去校医院。”
王文然眼皮也分不开,皱着眉,严谨将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脖子,架着他的腰,向门外走去。
一个断手的搂着个不省人事的,这孩子个头也不小,整个人压在严谨身上,移动起来太艰难了。偏偏楼里空无一人,全去吃饭了,身残志坚的严老师靠着为人师表的信念,吭哧吭哧地将人搬进了校医院。
交给医生后,他趴在旁边的病床上喘气,电话响了,“喂……师兄。”
明知言站在食堂门口等他半天,许久不见人来,这才打了电话,听着他气若游丝的声音,觉得不对劲,“你在哪,怎么不来吃饭?”
“校医院。”
“怎么又送进去了,上个课怎么会伤着手?”可是想想也正常,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疼醒的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严谨觉得自己在师兄心目中可能是个智障,倒在讲台上的老师那都是累倒的,谁会是因为骨折的……
明知言听完他身残志坚的大爱无声,安心许多,“快来吃饭。”
早餐包子就豆浆,拿着方便,吃起来也省事,他还没想过中午吃饭会有很多麻烦,就比如这端盘子,要是单单自己一个人,饭都端不稳,还是师兄考虑的周到,等着自己一起吃。
严谨也不会左手使筷子,就握着汤勺吃,舀一勺米饭,嚼吧嚼吧咽了,再舀一勺菜,舀一勺,舀……妈的,舀不起来……
他伏着头,将菜拨拉到盘边,脸都快塞进盘子里了,明知言坐在对面笑出了声,这怎么看都跟小狗进食没什么区别。
严谨听到嘲笑声,觉得师兄太不地道了,抬起头就想用怨恨的目光控诉这种行为,却见明知言笑着夹起菜,递到他嘴边,“张嘴。”
严谨失神,听话地张开嘴,脑袋空荡荡的。师兄的笑、昨天抱着他,又帮他吹头发、换衣服、喂饭,所有的画面交叠在一起,五光辉映,最终,都汇集成了师兄的一张温柔的脸。很久没有人这么照顾他、关心他了,好像快要忘了被人宠爱的感觉了,突然间又失而复得,好像荒海中捡到了浮木,抓住了就不想放开。
“啊。”明知言看他呆呆地,菜送到嘴边都不吃,像哄孩子一样教他张嘴。严谨跟着便张嘴又吃了一口,筷子擦着那水水嫩嫩的嘴唇抽出,明知言低头挟了菜,送入自己嘴中,旁人看不见的目光中涌动着波澜,没了理智,魔怔了。他想,如果他愿意与自己跋山涉水,倾尽所有护他安全不就可以了么?现在的自己有能力做得到。
“来,再吃一口。”
吃过饭,严谨又打包外带一份,想去看看王文然。
病房里,王文然挂着点滴,靠坐在床上,向窗外望着。这孩子很冷清,平日也不常与人说话,配着他那有些张扬的面庞,总显得十分不搭调。
“饿了吧,老师帮你带了饭。”严谨架起餐板,推到他面前,将筷子递过去。
王文然看看严谨,他这个样子把自己扛来也是很不容易了,“谢谢。”
看他埋头吃饭,握着筷子的手还有些抖,身子大概仍然很虚弱。
“下午就不用去上课了,直接回家吧。”
光明高中部周内是强制住校,周末不做要求,孩子们一般到了周五都回家了,毕竟都不大,还是会想家。
王文然没抬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然后缓缓的摇头,“我周末也住校。”
生病了还是得有人照顾,周末室友也不在,一个人住着怎么让人放心。严谨以为他是离家远,觉得一个人回家不便,“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看严谨起身要走,王文然伸手抓住他的衬衣边儿,“不用了。”
严谨转过身,隐隐发觉他情绪不对,也不多话,静静看着人,想等他自己开口。
少年侧着头,看着严谨神情中的关切,先在沉默中败下了阵,扯出一个看似豁达的笑容,“我妈不在国内,我爸,他有自己的生活。”
王文然父母在他初二的时候便离婚了,只是人生理念不同,和平分手,他们唯一能为儿子做的,也就是给他成年前最后平静的一年,直到中考结束后才告知儿子。
他毕竟才十六岁,伪装的笑容无法放自如,眼神已经蒙了灰,可上翘的嘴角却不回来,表情古怪。
成长的伤痛或早或晚,以各种形态,最终都会出现在每个人的生命,每一次的伤害都在改变着人生轨迹,或好或坏。出现在事件中的人很重要,时机很重要,这些都是影响事态发展的因素。生命的形成所以才奇妙,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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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种可能的你,最终只有一个是真实存在的。
严谨也学着明知言的样子,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就是你爸爸,好好吃饭。”
住校就住校吧,自己周末也没事,可以陪着他。
春困秋乏,严谨本来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想着等他吃完拾餐桌,没想到这病床也太舒服了,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王文然饭吃完了,点滴打完了,护士拔了针都离开好久了,严谨还睡得不醒人事,口水横流。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老师,睡成这个德行,严谨刚刚才在自己心中建立起的高大形象不知不觉中轰然倒塌。
那被风轻轻撩动的翘起的卷毛,王文然突然想摸摸看看,却在严谨睁眼间,慌忙回蠢蠢欲动的手,刨刨自己的头发,伸个懒腰,“严哥,打完了。”
“?”他还没清醒,“哦,好,走吧。”
明校长发觉自己开始不务正业了,工作的时候也不认真投入了,就惦记着几点带小师弟去吃饭。看看时间才四点,明知言有点想翘班,小师弟要大补,得吃点好的,下午应该带他出去吃。
他盘算着哪家饭店汤炖的好,拨通电话,“晚上吃什么?”
“啊?老沈说炖了汤,让我和王文然去老沈宿舍。”
明知言心中原本阳光明媚的,这会儿浑身散着凉气,“哦?是么。”自己贴心照顾了他一天,到吃饭的时候竟然将自己甩到一边。
“师兄,你要不要也来?”
“好啊。”明校长的心情完全被自己的小师弟玩弄在鼓掌之间,自己却浑然不知。
第13章第13章
吃过饭后,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走吧,回去了也都是闲着没什么事儿干,坐着吧,彼此也没什么可聊的。若不是有严谨,这三人根本都不会坐在一张桌子上。
尤其是王文然,还是个学生,和校长老师待一起,估摸着比坐牢还要难受,严谨可不想让他本来就孤苦无依的周末变得更凄惨悲凉。
“文然,你平常喜欢玩什么?闲着也没事,我们去玩吧。”
高中男孩喜欢的东西无非就那么几样,比较积极向上、能在师长面前提及的娱乐活动不多,“打球吧。”
严谨嘴角抽搐,抚摸着自己的右胳膊,这个陪不起……
“打游戏呗,我这儿有好多好玩儿的。”
严谨跑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光盘、手柄一大堆。
明知言也走过来看看,“你怎么东西都没搬完?”
严谨为了搬家可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书要搬,可以彰显自己的文化底蕴!衣服要搬,这是生活必备!游戏机得留在这边,得师兄说自己不务正业!
“嘿嘿,东西多,不好一次搬完。”
明知言哪里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教师规范抄了就忘么?”
严谨觉得师兄这个人太奸诈了,看破不说破,还非要人自己招供,在学生面前也不给人留点面子,诚实守信能有面子重要吗?
他撅噘嘴,声音压地又轻又低,老实承认,“怕挨骂。”
看他那憋屈又愤恨的模样,肯定在腹诽自己,明知言嘴角显出微微的弧度,凑近问他,“你这会儿心里怎么骂我的?”
严谨正开拓思维,纵横发散,刚匹配到这种阴险之相恰似东厂都督,转眼就让人看穿了脑子。还是不要跟这人为敌了,根本斗不过!
严谨低头小声说,“明公公。”
明知言像抓小猫一样,捏捏他的后颈,严谨怕痒,缩缩脖子,再也不敢造次了。
严谨和王文然倒是不存在代沟,玩的游戏差不多。沈江一心扑在画画上,平日不玩游戏,而明校长过去课业重,多年没有接触过了,这些游戏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便和沈江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两人玩。
王文然握着手柄,看看屏幕,又看看严谨,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道,“严哥?你一只手打?”
听到这称呼,明知言蹙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严谨盘腿坐着,佝着背,晃晃手柄,笑说,“一只手就够了。”
两人玩赛车游戏,遥控杆控制方向,按键可加技能,两只手操作当然更胜一筹,一局结束,毫无疑问,严谨输了。
王文然翘起嘴角,眼里带些看戏的神情,斜过头,想看看严谨要怎么下台。
严谨迎着他的目光,果然,这副表情才配得上他那张扬的面孔嘛。
严谨甩甩胳膊,活动活动脖子,理所当然的说,“怎么了?我说一只手能玩,又没说我一只手能赢。”
这狡辩真是堵死了众人之口。
他歪着头向后看去,“师兄要不要来一局?”
“师兄?”王文然疑惑。
明知言观摩一局,这游戏换汤不换药,和以前玩的也区别不大,便走上前来。
严谨起身蹲在两人中间,左胳膊抱着右臂膀,笑道,“校长是我大学的同门师兄,按辈分你得叫声师叔呢。”
王文然点点头,选了车型准备开局了,严谨还咧嘴对着他,王文然有些迷茫。
“叫人呀。”
严谨爱瞎闹,时不时抽一下,明知言虽然习惯了,可这孩子明显对于自己老师的性子还不了解,一贯的高冷样被调戏成傻愣愣的,乖乖地叫人,“师叔好。”
明知言点点头。
严谨还是蹲在原地不走,笑得跟朵花似的,“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叫我爸爸。”
“爸……我干嘛叫你爸爸,我有爸爸。”才从被人的调戏中清醒过来的王文然,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嘴。
明知言抿嘴,“开局吧。”
几人玩了个把小时的功夫,时间不早了,严谨和明知言送王文然回了宿舍。
“早点休息,明天再来找我玩。”严谨挥挥手,说完就和明知言向着公寓的方向走去。
明知言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严谨推推眼睛,笑看他,也不知道师兄是双商奇高还是怎么,总能看透一切,“师兄,你是住在我肚子里的蛔虫嘛?”
只是因为在意,所以总能知晓。明知言心中所想如是,但却不会说出来。
严谨也不开玩笑了,讲了王文然的家庭状况,“他其实很在意,但是极力克制,强迫自己成长,接受没有长辈庇佑的生活。”
所以严谨总调侃要做他爸爸,甚至拉着明知言套近乎,他希望建立起长辈的角色,让王文然可以有所依靠,进而打开心扉,可毕竟他们能做到的只是短暂的扮演,王文然真正需要的是,意识到父母对于自己的意义。
“为什么他叫你严哥?”
严谨对于称呼很随意,从开学之初就已表态,男生中大家都这么叫。
明知言不大认可这样的师生相处,淡淡说道,“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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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严谨挤到他身边,“我想借象棋玩玩。”
“我去拿吧。”
明知言走后,严谨看起电视来,一个麦色肌肤的苗条外国女人站在踏步机上卖力运动,是卖减肥器材的广告,师兄也用得着这些?刚刚怎么看的那么认真?难道是喜欢这类型的女人?
体育馆距住宿区还有一段距离,在操场的另一边。明知言大步走着,太阳正当头,天暖洋洋的,风却不燥热,这种天气待在户外正好,要不是严谨胳膊受伤,肯定不会想窝在屋子里下象棋。不过,象棋明知言玩得还不错,没出国前经常陪爷爷下棋,陪小师弟下应该不成问题。
他抱着象棋盒子,一开门王文然正蹲在门前脱鞋。
他仰头看去,“师叔好。”
严谨讲话怎么这么好使,教什么他都学?明知言点点头,越过王文然,走到客厅中间,将棋盒打开,铺好了棋盘,又摆好了象棋。
严谨蹲在旁边看他铺好了,“谢谢师兄。”然后扭头叫人,“王文然过来陪我下象棋!”
明知言起身走到绿方棋子边,原本要停下的脚步在严谨的这句话中只好继续前行,回到沙发前坐下,毫不在意的继续看电视。
王文然盘腿坐在棋盘边,“我没玩过这个。”
严谨盯着棋子,默默回想早上重温过的规则,“没事儿,我也好久不玩了,瞎玩呗。卒一次挪一格,炮要隔一个棋子走,车横竖随便走,马走日象走田,大概就这样,边下边看。”
半吊子和睁眼瞎就这么开开心心地下起棋来。
明知言时不时瞥一眼战况,惨不忍睹,真的是瞎玩。马走日是没错,可前方卡着棋怎么还往过跳!象也是,塞象眼了还跑地那么欢!
严谨规则胡来,而且半吊子总比睁眼瞎强些,运筹帷幄如诸葛卧龙,王文然完全处于下风。他就差摇摇羽扇了,“我从小陪我爸爸下棋,你多玩玩也就能到这个水平了。”
严谨又吃一子,“文然,你和你爸爸平常玩什么?”
王文然抬头,“以前,他会陪我踢球。”
初三之前,爸爸虽然工作很忙,但周末有了空会陪王文然踢踢足球,跑跑步。后来他以为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学业,周末爸爸再也没有陪自己玩过。直到中考过后,爸爸带着新任妻子,怀着抱着婴儿为自己介绍时,他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那一年的周末只是要分摊给更多的人罢了。
“现在陪你玩什么?”
王文然落子无声,“不需要陪了,我大了,他也有别的人要照顾。”
父母从来都是自由潇洒之人,王文然成长于这样的家庭亦是如此,他张扬,永远有自己的主见,不受人摆布。对于父母的婚姻破裂,他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这是他们对于自己关系的决断,自己不该插嘴。但他仍然是有着自己的情绪,也以一种自我选择的形式表现出来。
王文然家境优渥,初中便是在光明就读,直升高中本来是正常路径,但他在中考结束后选择了实验班的招生,因为,可以学全。家庭分崩离析,那么自己也就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他不需要任何人来负担自己的人生。
严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在报复么?”
王文然不清楚这样的做法是否含有报复的意味,如果有,他也并没有从中得到一丝快感。
“他们有自己的决断,我的决定不过是既有事实下的一个选择。”
严谨横向上车,将军。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这层关系不是法律决定的、不是血缘联系的,是他参与了你的人生,造就了现在的你,而你的出现给了他成长,这种互相影响才是父子、亲情的羁绊。他就算死了,依然是你爸爸,谁都改变不了。”
明知言静静听着,严谨眼眶泛红,神情不是严肃的说教,而是淡然的温柔,他不像是在阐述理论,更像是在回忆。
王文然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他从看到那女人明媚的笑容和怀中小小的孩子时就已经明白了,爸爸不再是自己一人的,可是,“他还是我的爸爸吗……”
“傻小子,他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你也有选择人生的权利,但他的人生中依然有你,在你迷茫、伤心、无助时,他还是会听你抱怨,安慰你,给你勇气,从你第一次喊他爸爸开始,这就是他一生的使命。”
“严哥……”
“想哭就哭,男孩子哭都藏藏掖掖的,还不如女孩子豪爽。”严谨揉揉他的头,“想念一个人就要告诉他,话只有开口说出来才会有意义。不管多大年纪,想要爸爸妈妈的爱都没有错,这是人的本能,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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