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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在观
董玉郎还未回答,打南边传来脚步声,三人都停下话语看过去,就见一绿袍少年翩然而至,少年面相俊雅,不过黑色的眼中光太扎眼,让人觉得滑头不可靠。
董养浩有些不喜,而且这人他认识,是李蘅远的表哥何子聪。
没有多大交情,接触的时候也确实轻浮。
何子聪看门口站了三人,也有些意外,不过这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人越多越好,边关来了信,是李梦瑶告诉他这个时间过来,跟他的婚事有关,不怕别人见证。
他跟三人一一见了礼。
李庆续自幼就不跟这个表弟一起玩,礼数过后说话的时间都不留给何子聪,叫上董养浩直接进院子。
董玉郎没有那么强的个性,先请了何子聪,何子聪抬起胳膊:“您是客,先请。”
董玉郎并没有觉得何子聪的话哪里不妥,便先进去了。
到了厅里,不知为何装饰风格大变,好像还有糊味,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刘老太太,李梦瑶和婢女在猜谜语,见大家进来,直说:“都是自家孩子,不必拘礼。”
有她这句话,李梦瑶就不用回避了。
婢女上了坐榻锦垫,请大家坐。
当董玉郎和董养浩夸奖刘老太太的气色的时候,何子聪才知道这些人是来探病的。
那就更不会对他的事有影响了。
趁着那边说话的时候,他给刘老太太身侧的李梦瑶使眼色。
李梦瑶微微颔首,莫急,已经派人去取信了,李蘅远也要到了,还有这么多见证人,婚事是跑不了的。
何子聪在李梦瑶的一如既往的嫣然笑着中捕捉到了一种与其性格违背的,志在必得的狠厉。一闪即使。
他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跟李蘅远定亲,李梦瑶那么温柔的少女,就算以后能分到好处也不至于觉得很痛快吧?
不过话说回来,有可能是李梦瑶真心对他好,感同身受的觉得这婚事定下来十分令人愉悦,他也想放肆的大笑一场啊。
何子聪胡思乱想中,婢女禀告:“太君,三小娘子到了。”
屋里说话的人顿时一怔,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入口的屏风后。
不多时,吧嗒吧嗒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俏丽的身影从屏风后闪现,李蘅远她穿着闲适却不失优雅的衣裙,听那走路的声音便知道她足下踩着的是木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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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绸为裙,金丝做线,宽大的裙摆将下面都盖住了,只有行走间,能隐隐看见屐上的绑带是青色的。
会是怎样一双灵巧可爱的玉足在其中,董玉郎看得痴了,满心向往。
董养浩目光灼灼,一心等待和那双茶色纯粹的眼睛对视,两次相见,他都没有机会说上一句正经话。
对上了。
那确实是一双好眼,与众不同的眼珠如浸在水中的异色宝石,清澈明亮晨星远不及也。
与董养浩的期待心情完全不同,李蘅远心想这位仁兄身体不好,这次见面人倒是神得很,笑的跟多小花一样,看不出一点病态。
董养浩见李蘅远回以微笑,他的笑容越发深刻,如冬日的太阳,散发着让人想亲近的温暖。
不过李蘅远并没有跟他过多的交流。
李蘅远到了刘老太太面前,规矩的行礼:“阿婆,您请了这么多人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刘老太太让她坐下,并道:“十七郎和玉郎前来实让人意外惊喜,二位是来探望阿婆的。”
李蘅远作为主人,又站起来给董养浩和董玉郎道谢。
董玉郎看着落落大方的女子,心头不禁涌上一丝疑问,明明祖孙二人很好啊,而且李蘅远潇洒也不失端庄,年岁不大却自有一种威仪气质,哪里就像李梦瑶说的,骄纵不敬尊长,把刘老太太气病了?
李梦瑶看董玉郎看李蘅远的眼神多带探究,心头一跳,这人撒谎,总是怕谎言揭穿的,而且在她心目中,野蛮粗鲁,始终是李蘅远的代名词,今日的李蘅远却一点错误都挑不出来,就怕董玉郎怀疑她之前的话。
稍稍一想,又踏实了,李蘅远之所以还能保持表面上的礼仪,实属是还没被激怒,等一下就好了。
她轻轻在刘老太太耳边提醒:“阿婆,是时候了。”
如蜜饯般甜甜的声音入耳,直扣心弦,刘老太太顿时挺直腰板,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泳上一抹难以言语的兴奋,心却确实怕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李蘅远订一个她不喜欢的亲事,死丫头会不会闹起来啊,那李家的脸就丢大了。
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兴奋感很快被畏惧压下去,刘老太太回头看着李梦瑶,微微摇头,她的意思,等人走了再看吧,她也确实没有想到今日董玉郎和董养浩都会过来。
李梦瑶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董玉郎好约,那俊美不失洒脱,有着别样风流气质的董养浩她可是第一次接触,母亲说,这人也是为了李蘅远而来,不给他们的念头都打消,她怎么配做李蘅远的妹妹。
不看老太太示下,她拍拍手:“阿姐是来看阿耶写的信的,怎么还没送过来。”
有一个婢女应声退出去。
董玉郎和董养浩听了齐问:“国公有信送来了?”
李庆绪眉心拢上一抹疑问的味道,看向李蘅远。
李蘅远好看的眼睛满是惊喜,所发出来的光比天上明月还要动人:“阿耶写信回来了?太好了,终于写信了。”又嘟起嘴:“那怎么不单独给我也写一封呢?”
这个问题刘老太太和李梦瑶也没想明白,以往就算没有西府的信,也会有李蘅远的。
刘老太太又想,应该是涉及到李蘅远的婚事,这个二儿子终于明白她的重要之处了。
☆、0199逗弄
婢女拿过信呈给刘老太太。
李梦瑶替老太太接过来,然后放在老太太的手里:“阿婆。”
刘老太太拿过信后带着一丝不满的看着婢女;“怎么才送来,不是说早就到了吗?”
其实婢女从离去到回来时间并不长,但是刘老太太在李蘅远来之前就等着这封信,说到底,李玉山写了什么她们谁都不知道,万一不是给李蘅远定亲呢?
可是之前外院一只磨磨蹭蹭,李蘅远都过来了,信才拿到手,她想事先看看都来不及。
李梦瑶却不这么认为,给她阿耶的去信写的真挚又充满娇气,正是李蘅远一贯跟阿耶说话的口气,李蘅远的任何要求,阿耶都会答应,哪怕是终身大事,在远处回不来的阿耶,也定然不愿意让李蘅远失望。
她见刘老太太犹豫不决,提议道:“阿婆,阿姐一定十分想念阿耶,不然让阿姐拆来了给您读好不好?”
没等刘老太太说话,李蘅远道:“阿婆是长辈,阿耶写给阿婆的信,我来拆怎么妥当?”
李梦瑶道:“别人不妥当,阿姐是再妥当不过了,谁都知道,您最惦记阿耶。”
这倒是真的。
旁边的人点头,故而就算她越过老太太拆了信,也不是那么不懂礼数。
李蘅远心中暗笑,不过她是不会在外人面前留有把柄在别人手的。
看看左右道:“阿婆,这是家信……”
董养浩和董玉郎二人红了脸,忙道:“小侄……”
“孙儿……”
二人话没有说完,李梦瑶道:“虽是家信,可现在边关吃紧,说的都应该是国事,阿耶统领北方三郡,一举一动都与三郡百姓的生活休戚相关,董家叔兄也是三郡百姓,阿姐,你小气了。”
这还是李梦瑶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批评李蘅远。
红如樱桃的小嘴,说话的时候巧笑嫣然,真真让人想咬上一口。
李蘅远道:“你说的对,既然是李家的事,就不是家事,我确实小气了。”回头对董养浩和董玉郎分别行了礼,以表示她方才失礼了。
董养浩和董玉郎其实没有像窥探别人家私的意思,也是关心李玉山。
可是经过李蘅远和李梦瑶这么一翻说话,他们更尴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就留下来,李梦瑶好不容易把人领过来的,怎么可能让二人轻易的走。
何子聪在一旁已经等不及要看这封关于他终身大事的信,催促李蘅远:“表妹快拆开了,二舅舅到底写的什么,说不定是契丹退敌了呢,让大家高兴高兴。”
如果是退敌了,外面也肯定会有传闻,显然不是的。
李蘅远接过信并没有拆开,小巧的手抚过信封,一下又一下,带着笑肉坑的手背在阳光下是那样的可爱。
她垂着头,向上卷曲的睫毛垂下,眼睑处的阴影都透着专注,一下又一下,她是那样的珍惜这封信。
李梦瑶心底的急切和兴奋如疯长的水草般,她渴望见到这样深情的李蘅远,只有深情,在开启阅读的刹那,才能震怒,才能怨恨阿耶的独断专行,才能嚎啕大哭。
所以一定要李蘅远亲自拆开。
可是这专注时间太长,长到她有些迫不及地想要帮李蘅远把信撕开。
水草继续疯涨,拧成两股力量,在心底纠缠,手指都在兴奋的颤抖,拆开吧,到启封的地方了,就要拆开了。
李蘅远突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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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既然是跟边关有关的,不如把家人都请来吧,相信他们也很惦记阿耶,惦记边关的百姓。”
竟然停住了,李梦瑶差点没摔个跟头,玩人呢?
失望的还有何子聪,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成为李家的准姑爷,可这提起的心怎么就不让下来呢?
刘老太太摆着手:“就这样读吧。”她眼角涌上不自然的笑,人已经够多了,这还怕李蘅远发疯呢。
恢复神色的李梦瑶却拍着手:“去请大伯母三伯母和四伯母过来,若有可能各位叔叔也一并请来,阿耶好久不曾来信,这是大事。”
屋里的婢女退的不剩两个,连上点心的流程都变慢了。
李蘅远抬头看着李梦瑶:“四娘将阿婆的院子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刘老太太微愣,后一想是啊,这些婢女是什么时候这么听李梦瑶的话的?
对上刘老太太质疑的目光,李梦瑶撒娇似的拉着刘老太太的胳膊:“阿婆。”在刘老太太耳边道:“等大伯母他们来了,阿姐生气反而也不好发作了。”
刘老太太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点着头,人多反而好行事。
故作亲昵,做小女子娇憨之态,刘老太太和李梦瑶的互动淡淡一笑,现在已引不起李蘅远情绪上的嫉妒了,她低下头去饮用新鲜的桃浆。
一杯过后,甄氏和余氏到了。
二人跟老太太问好之后,尹氏领着李珍珠也过来了。
“阿娘……”
“阿婆。”
问好的语气都带着询问之情。
老太太点了点头:“坐下吧,老二来信了。”
众人忙正襟危坐。
李蘅远算了算时间,最远的尹氏已经到了,那后续就不会有人了,她慢慢拆开书信。
李梦瑶激动如擂鼓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可惜叔叔们不在,萧掩也不在,不然对李蘅远的打击会有多大?
她催促着:“阿姐怎么还这么慢啊?”
李蘅远想了想道:“四娘定然也十分关心阿耶的状况,不然四娘来拆?”
李梦瑶道:“还是阿姐来拆,阿姐更关心。”
开玩笑,是给李蘅远订的何子聪,这么“激动人心”的事当然得让李蘅远自己来拆,也好给李蘅远致命一击。
李蘅远这回没有犹豫,掏出信瓤一抖,打开书信。
刚念完开头的文书格式,陡然间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苍白:“阿耶怎么可以这样?阿耶怎能……这么草……”
一定是要说草率,李梦瑶得意的笑容止不住的堆上眼角,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痛快,李蘅远变了色的表情,是她期待了多少年的。
哭泣吧,煎熬啊。
终于要实现了。
这种感觉仿佛置身在云端里,吹着夏季最舒爽的风,从生下来,她便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噩梦,她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从来没这般痛快过。
还记得五岁的时候,粉雕玉琢的李蘅远被父亲送回到家中,一瞬间就成了家里的主宰,李蘅远她像是暗夜的月光,云开月初的太阳,一举一动,都万众瞩目。
她呢?
她呢?
本来她就如脚下土,水中泥。
同样是国公府的娘子,一个父亲,李蘅远高高在上,她更低到尘埃里。
那时她便发誓,要毁了李蘅远,那烧的红透的烙铁在李蘅远的额头上冒了烟,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多喜悦,毁了,毁了李蘅远较好的面容,就再也没人喜欢这个丑八怪了。
可是失败了,李梦瑶自小好动活泼,跑得快,冒烟也只是擦了一点皮,她还是那么好看,家里唯一一个继承阿婆宝石般眼睛的小娘子。
明晃晃的大眼嵌在雪白的肌肤上,自小便明艳动人。
她失败的结果就是九死一生,被扔到庄子上长大。
她的悲剧都是因为有李蘅远啊,所以家人才忽视她。
毁李蘅远,是她一生不可忘记和放弃的目标,烙铁不行,毒药不行,那就用何子聪这个阴险小人的婚姻吧。
就让李蘅远生不如死。
李梦瑶思潮翻腾,貌似很久,其实只在弹指一挥间。
刘老太太见李蘅远为难,开始打退堂鼓:“写了什么?不然一会再看吧,阿蘅把信给阿婆。”
何子聪已箭在弦上,叫道:“阿婆,大家都找来了,怎能不读?”看着李蘅远手里的书信,声音透着压也压不下去的兴奋。
董养浩叔侄和甄氏等人也十分奇怪,到底信上写的什么,让李蘅远神色大变?
☆、0200宣布
李蘅远笑的狡黠,方才的震惊抱怨突然一扫而空,笑看李梦瑶:“其实这信也没什么,就是不明白为何阿耶给你和表哥定了亲事,意外,毕竟二娘还没定亲呢。”
“那姐姐也不用沮……”丧字还没说出来,李梦瑶愣了一下,后杏眼微敛:“你说什么?”
“吾女梦瑶,蒲柳之姿……与外甥何聪情投意合……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望母亲大人周知,先口头盟誓,待儿回转,再告知亲友……”
李蘅远将信高高扬起,那鹅毛一般雪白的纸张便轻轻落在刘老太太的手里:“阿婆,阿耶让您先操持着,具体定亲,她回来再说。”
刘老太太细腻但已然有纹路的脸惊诧万分,看着李蘅远:“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会是李梦瑶呢?
何子聪也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李蘅远笑道:“您好好看看,这信是不是阿耶的笔记?”
刘老太太低头扫过书信,确实是自己儿子那不太有规矩的字体,可是怎么可能?她们的书信是按照李蘅远的语气写的,为什么定下婚事的确是李梦瑶?
李梦瑶从滚滚天雷的震惊中惊醒,抢过书信,亲自看起来:“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信是假的。”
一言下去,满座皆惊。
只有李蘅远保持着清风似的微笑,眼里尽是应对荒谬言语的警告:“假的信?你说阿耶的信是假的?你敢说阿耶的信是假的?”
一连串的三声质问,像是锥子一样刺到李梦瑶的心里,李蘅远的声音不似别家女子那样刻意放缓放柔,尽是甜腻,她有种与众不同的磁性和清冷,像是珠落玉盘那样的清脆。
李梦瑶被震醒,她怎敢质疑自己的阿耶,这是忤逆大不敬,可是这封书信绝对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父亲从来不过她的事,她在父亲眼里就是那淡的摸不着看不见的空气,父亲怎么会对她的亲事上心?
假的,假的,这不可能。
李蘅远将书信从李梦瑶手里拿过来,交给甄氏:“大伯母,您看看,这是不是阿耶百忙之中特意写给阿婆的?就是为了给四娘定亲,还是跟表哥,亲上加亲,阿耶对四娘这么好她竟然还怀疑。”
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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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来,她嘟着小嘴,言语尽是吃味。
甄氏轻轻拂过她的背后:“你阿耶行事出其不意,四娘怕是高兴坏了,我来看看。”
另一只拿着书信看起来,确实是李玉山特意写来安排李梦瑶的婚事的。
让人意外!
不过二房的事,尤其是刘氏李梦瑶这一边,既然是李玉山定下来的事,她就算意外也不会过问。
将书信交还给刘老太太:“阿娘您定个日子吧,虽然不用通告亲友,信物还是要交换一下的吧?”
李梦瑶暗暗咬着牙,甄氏这话岂不是做实了婚事?
刘老太太拿回书信的时候连思考的心思都没有,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怎么会是李梦瑶?
屋中人表情各异,明明是喜事,可是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李蘅远没容许别人思考多久,对身边的李庆绪道:“大哥,怎地不恭喜表哥和四娘?把你也高兴傻了。”
李庆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李蘅远,李蘅远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李庆绪目光要溺毙人一样,说了声淘气,然后率先对何子聪说出恭喜儿子。
接着董养浩和董玉郎献上作为客人的吉祥话。
李梦瑶见董玉郎对她道喜的时候粉面带笑,若隐若现的酒窝讨巧的很,他的祝福发自内心,他的笑由此也显得真挚,所以对于自己的亲事,这个人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从人生理想到诗词歌赋,少说她们也交流了大半个月,这人竟然对她无动于衷。
感情都是向她打听李蘅远的。
一种被人愚弄过后却无法质问的愤怒填满李梦瑶的心头,加上婚事订的仓促震惊,多种复杂负面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她胸口要炸裂般,想要怒吼的火焰直窜向头颠,假的,她不要祝福。
镇定镇定,李梦瑶将指尖抠开手心细嫩的皮肉,说出来李蘅远不会承认还会倒打一耙,扯出别的事就不好了。
那钻心的疼痛让李梦瑶恨意不断上涌。
何子聪的终极目标是李蘅远,变成李梦瑶落差也太大了,受着祝福的时候笑都笑不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沉重怪异。
甄氏是个聪明人,找了借口,便要退下,余氏和尹氏也要随她而去。
李庆绪完成了任务,站起跟刘老太太辞行,当然他要带走董养浩,董玉郎虽是一个人来的,但是走时跟随自己的小叔叔。
站立而起的身影一个接一一个,刘老太太已想不到那些送客之词了。
李蘅远见李庆绪站起的时候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借故送李庆绪,到了廊下,李庆绪把她拉到一边:“原来你让我帮你找人造假,是要在这个时候宣布?还故弄玄虚,你这家伙学坏了。”
又道:“不过四娘和何子聪要坏你现在倒是求仁得仁,可阿婆身体不好,一会她定要问起你,你尽量不要跟她正面吵,她毕竟是我们的阿婆。”
李蘅远抬头看着李庆绪,这个从头发丝就能看出来人有多倔强的大堂哥到底还是太善良了,所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能在知道妹妹遇难的情况下,独身一人与坏人交锋,要带出妹妹。
梦里李蘅远没有亲见大哥到底落得什么下场,但那自小就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眸子始终是她心头的牵挂,以后也会。
是的,她劫了西府外送的信,早就知道这边的阴谋,所以让楚青筹找大哥帮忙,真的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大哥帮她这么多,她笑着点头:“听你的,不气阿婆。”
妹妹明艳动人的眼睛依然清澈,满是华光,俏丽的小脸还是稚气未脱的摸样,不过李庆绪已经再不敢小看这个妹妹了,从妹妹替母亲出头开始。
悬着的心放下来,他用目光跟妹妹说了一句珍重,后带着董养浩董玉郎离去。
李蘅远在台阶下目送李庆绪的背影良久。,红妆突然来叫:“娘子,老太太请您进去呢。”
深怕她走了。
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封信是假的,然后那糊涂至极的阿婆好帮李梦瑶摆脱婚事。
李梦瑶冷哼一声,流利的转身上了台阶,啪嗒……啪嗒……之后她的步子又恢复了悠闲,但木屐敲打理石地面发出的清脆声音,带着特有的节奏,扣动着能听见它的每一个人的心弦,凌迟着神经。
☆、0201坦诚
李蘅远一回到厅里,正在议论某件事情的三个人立刻噤了声,都用或者探究或仇视的目光看着她。
李蘅远在老抬头身前的榻上坐下来:“阿婆,不想着操办婚事您还有事?”
刘老太太手里抚摸着信:“这真的是你阿耶写的?”
李蘅远笑道:“阿婆这话就问的奇怪,不然又是谁呢,再者说,信是从你们这边门房拿过来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后大眼微敛,一副思考之态:“你的意思阿耶的信是假的?阿婆,您怎么想的?阿耶的信怎么会是假的?”
又十分匪夷所思:“你为什么会觉得信是假的呢?因为你写过假的信吗?”
刘老太太忙道:“我没有,你可不要冤枉我。”
李蘅远道:“那就是别人写过什么假的信,不然您怎么会突然说阿耶的信是假的?”
明明是要她承认的,怎么反过来被牵着鼻子走?
刘老太太用询问且求助目光看着李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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