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拂衣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带小板凳
于是李彦锦已经想好了,明天他就要找谢老板认真检讨、承认错误,然后还要好好培养下与二娘的感情,争取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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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顺利成亲。
只是他想得很美,却并不知道夜色中,谢家父女也已经有了行动。
第30章李彦锦的三步走
就在李彦锦暗搓搓地算计着要如何把二娘骗到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时,谢家父女也在各自忙碌着。
谢老板已经把自己所见识过的各种法子都列了出来,就等着将来要好好照顾一下某个痛哭流涕、追悔莫及的臭女婿。
而咱们的鬼将军则在夜深人静之时,避开了所有人,偷摸着在后院小厨房里给自己熬制着某种特殊汤品。
随后的一段日子中,谢家饭馆中的猪蹄、花生就消耗得特别快。而张大夫家存着用来做药的木瓜片也突然被人全部买走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回过头来,认真思考了一夜的李彦锦,次日大清早爬起来,拾妥当后,就想与准岳父来场推心置腹的交谈。奈何,这位老实巴交的胖厨子仿佛突然开了窍一般,竟三言两语就跳了过去。让嘴皮子抹了蜜油的李彦锦硬是找不到使劲的地方。
更让某人郁闷的是,他这边还没开个头,大胡子李长奎却不识相地吆喝起来:“小子!快滚来练功了,你爷爷我时间紧得很,耽误不起,快点快点!”
李彦锦嘴角一抽,眼巴巴地瞅了瞅谢家父女,又被大胡子一巴掌糊在后脑勺上,这才垂头丧气地练功去了。
二娘与谢老板相视一笑,两人嘴角边都露出一个深深的小梨涡,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暖人的血脉亲情。
接连几天,李彦锦都没能在谢老板身上找到突破口。在郁闷了一阵后,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于是这位也不再急急地追着谢胖叔跑,而是转头开始饬自己,外带着还有事没事就到二娘跟前转上一圈。
说实话,李彦锦这辈子可比上一世长得好多了。自从摆脱了瘦猴子芦柴棒的造型后,他如今已是纬桑街上毫无争议的头号小郎君了。要不是附近街坊都以为他是谢家定下的小赘婿,只怕早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充分认识到自身的优点后,李彦锦给自己制定了个三步走计划。如今,这位正在实行第一步,色/诱。咳,错了错了,是充分展现男性美,以图能让二娘尽早地萌发出一颗粉红粉红的少女心……
当李彦锦的“第一步”走了五天之后,日子也到了立夏这天。
这天中午,谢家饭馆里原本正在吃饭的客人们,突然说到了早上城里的一件新鲜事。
“诶,你看到那车队了没?”
“你说早上进城那家人吗?”
“就是啊,看着可是挺阔气的哈!”
“这家人我知道,以前的徐货郎记得吗?就是在码头附近转了几十年那个……”
“哦~~~我记得我记得……算起来,应该有二十年了吧,他当初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不是不见了,人家是跟着个船队做大买卖去了。如今发了家,可不就衣锦还乡了吗?”
“嚯,做什么买卖啊,他一个老货郎能挣下十几辆马车的家业啊?”
“这我哪儿能知道啊,知道的话,嘿嘿,我还会呆这儿吃汤饭吗?哈哈哈!”
“诶?我看那徐家如今可是个年轻人在主事啊?莫不是那徐货郎的儿子?”
“应该是吧,二十年时间,成家的话,也该有这么大儿子了。”
“唉,我看那人长得就很体面,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相。”
“你要给我一身锦袍穿穿,我也能撑出个老爷样……”
“哈哈哈!”
众人的闲谈并没避着谁,来给谢老爹送菜的二娘也听了个正着。
她面上笑意不减地把刚做好的椒盐茄夹给谢栋送去,心里却咕嘟嘟翻腾起水花。
上一世,谢老爹虽然是被朱家与程氏母女算计至死,可要说他真正死在谁的手里,那就是如今刚到卫川县的这位徐仲书徐公子。
上辈子,在今年年初时,程氏就假装昏死在路边,让正好出门买菜的老实人谢栋“恰好”见到。
那时候程氏的名声还无人知道,谢老板更不会猜到这位竟是朱家特意找来坑他的毒妇。
因为毕竟是男女有别,谢栋喊了附近老孙家的大娘出来帮忙。
谁知就在搬动时,那程氏竟突然抽搐起来,然后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她非常凑巧地扑进了谢栋怀里,顺带着连腰带都不小心散了开来,把贴身里衣牢牢地挤到了谢栋的胸前……
接下来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若敢不要,挂你家门”的一场大戏。
老实人谢栋在朱家的威逼和程氏的寻死觅活之下,无奈只能把人先领回家。他想着先把事平息了,以后再想法子,把人送去外县罢了。
只可惜,这对程氏母女进了谢家后,再没离去。当谢栋惨死后,毁了容却觉醒了神力的谢二娘大开杀戒,用朱家四口、程氏母女以及徐仲书这七条人命,好好祭奠了下父亲的冤魂。然后她就跟着师父智通,一路逃去西北,最终入伍从军。
这辈子,程氏母女已经有了个“好”下场,朱家如今也不敢再碰谢家人一根寒毛。就剩下这亲手杀死了谢栋的徐仲书,也刚刚踏进了卫川县。
谢二娘上辈子并不知道,这徐家来得如此早。当她知道这人的时候,已经是升和十五年,也就是两年以后了。
这样想来,谢栋上辈子撞破了徐仲书与程氏母女的荒唐奸/情时,恐怕人家早两年就勾搭上了……
谢沛一边朝后院走,一边琢磨着心思。跟她一同过来,帮忙送汤的李彦锦看了看二娘的脸色,心里却打起了鼓。
二娘怎么走神了呢?是听说那徐公子长得不错,所以起了啥念头吗?头号小郎君忍不住心里发起了愁。
想起上一世,那些看到爱豆就疯狂的小迷妹们,李彦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他必须把防御工作做到前面,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就这样,下午原本该在家背功法的头号小郎君,仗着李长奎跟智通都去卖炸豆腐了(一个是去吃,一个是去卖),就偷偷溜出了家门。
第31章李彦锦的新仇旧恨
话说李彦锦从家里溜出来,装作四处玩耍的模样,朝刚打听到的徐家摸了过去。
徐货郎以前在城里并没房产,一直都是租住在旁人家中的。
可这次衣锦回乡就不同了,徐家早就派了下人,在城里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虽然与州府、京城中的豪富们没法相比,可在这小小的卫川县里,已经算是一流的人家了。
因是上午车队才到,所以李彦锦摸过去时,那徐宅大门前,依然是人进人出、忙忙碌碌,还有四五辆马车没有卸货。
原本李彦锦还担心自己太过显眼,结果到了才发现,这城里的闲人几乎一半都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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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有如张疤瘌、马矬子这样的混混小头目也在周围晃荡。
李彦锦一边看,一边听周围闲人瞎聊。不一会,就知道了些徐家的事情。
这徐货郎,如今就是徐家的老爷,原配去世多年,小妾姨娘倒有五六房。而徐家如今掌事的是原配所出的徐仲书,今年二十出头,还未娶妻,有两个通房。
这徐货郎才回来不到半天就有了个好名声,无他,这位竟然把原配的父母一直奉养在身边。就连回乡认祖也没有丢下二老。
有这样一个孝顺姑爷,自然是非常有福的事情。奈何两老自独女去世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吃穿行动都要人伺候着才行。若是没有徐老爷的心照顾,恐怕早就驾鹤西去了。
李彦锦闲话听了一耳朵,心里刚觉得哪儿有些怪异,就见徐家大门中走出一个高挑青年来。
“嚯,快看,徐大爷出来了。”
“哎哟喂,这可真是个标致人物儿!”
只见这徐仲书身材颀长,宽肩狼腰,宝蓝色的长袍上有银线织就的暗纹,金色锦带束腰,下坠着两枚玉环压袍。
这一身打扮在一群穷闲汉眼中自是富贵非常,但李彦锦却更留意那徐仲书的长相。没办法,在后世里被逼养成了个看脸的习惯,咳咳。
结果让李小郎吃惊的是,这徐仲书竟然长了张标准网红鲜肉脸。消瘦的瓜子脸配上大眼红唇,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只这副长相就让李彦锦生出强烈的敌意,上辈子,他那圈子里有位外号“酒公子”的同行。哪怕技术上略输李彦锦一筹,可人气上酒公子却永远压他一头。无他,貌美而已。
哪怕李彦锦穿越前,刚刚决赛登顶了,可在直播时,那位外貌俊秀的酒公子获得的打赏依然排在第一。
因此,乍一见徐仲书这长相,李彦锦简直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这个瓜皮怎么一副娘娘腔的德性?哼,还标致咧?果然是个标致的小娘子……”李彦锦在心里默默腹诽着,眼睛却牢牢盯着徐某人不放。
徐仲书这次出门是给县老爷张洪文家递拜帖的,虽然人家不一定就会见你,但做为新来的商户,这却是必做的礼节。
人群随着徐仲书的步伐,分出了一条空道,一群闲汉混混拼命说着各种讨好的吉利话,徐仲书只略点了个头,让下人洒了点铜板,就算是与这些人的见面礼了。
李彦锦看人走了,原本也想回去。可他扭头就见到一个徐家丫鬟正满脸不耐地从一辆马车上抱下个粗布包着的大包袱。
那丫鬟嘴唇微动,打了三年基础的李彦锦比常人的耳目更加明锐,他在一片嘈杂声中,分明听到那丫鬟嘟囔着:“两个老不死的,带累了一干旁人都摊不上好差,活该受几十年搓摩!”
李彦锦两眼微眯,觉得自己恐怕听到了徐家的阴私秘密。
只可惜,那丫鬟只出来了这么一趟,后面也再没别的线索。李彦锦一看时间不早,赶紧就朝回跑。
到家之后,发现师父和叔公尚未回来,李彦锦长长出了口气。
可惜他气还没出完,就听头顶上响起了谢二娘幽凉的声音,“你这是轻功大成,一蹿就飞出了吗?”
“咳咳,”李彦锦差点被口水呛到,抬脸就看到谢沛正坐在院中椿树的树枝上。
二娘背靠着树干,一腿平放在树枝上,一腿曲起。坐姿十分随意,一点不见小娘子该有的柔静。然而,要说她不像个女娘吧,可这位的手上却分明捏着丝线和绣绷子,神情恬淡地正在阳光下练习绣花……
“咳,”李彦锦清了下嗓子,好笑地问道:“二娘怎么跑到树上去绣花了?”
谢沛嘴角微翘地瞥了他一眼,道:“我这是要摆脱俗世纠缠,不受闲杂人打扰……”
李彦锦心知,这位肯定是多日没法突破,做不到叔公那样,能把内劲附到丝线上,这才想出些怪招来罢了。
“我中午不是听说有热闹吗?好奇之下,就去看了看。”李彦锦看四下无人,就干脆把刚才所见说了一遍。这几日,他都没什么机会与谢家父女交谈,此时还不抓紧,那就真是个傻子了。
“你说那徐仲书的外公外婆恐怕是被徐货郎搓摩了几十年?”谢沛把手里的绣绷子反手插到后背的腰带上,轻轻巧巧地几个纵跃就从椿树上跳了下来。
“反正,听那丫鬟的话,多半如此。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那徐货郎的原配恐怕死得也有几分蹊跷。”李彦锦乃后世之魂,脑洞又多又深,各种狗血奇葩剧情实在信手拈来。
他原本是想借机抹黑徐仲书那小白脸子的形象,顺带再和谢二娘多唠两句的。却不想,谢沛听完后,竟眯着眼,翘起一侧嘴角,笑道:“这事,我有点兴趣。晚间我要去徐家打探打探,你……就按老规矩,帮我掩着点吧……”
李彦锦一愣,他这才明白,之前谢二娘夜里出门那次,竟然知道他躲在窗后,帮她守了一夜。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彦锦忍不住说了一句。
谢沛眼珠微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摇摇头,道:“再练两年吧~~”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回房去了。
李彦锦明知自己被鄙视了,却又无可奈何。憋了一会,肩膀一耷拉,叹口气,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被二娘这样的鬼才鄙视鄙视,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当夜,谢沛翻出谢家院墙时,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多了个尾巴。
而趴在窗台上的李彦锦打了个哈欠,道:“得了,有叔公跟着,更不用担心了。”
谢沛无声地在墙根树影下飞蹿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徐宅的后墙。
左右看看无人,二娘提气跃过高墙,落地无声无息。
她身后,李长奎挠了挠下巴,心中有些疑惑:“这丫头怎么有点老江湖的味道?难道这也有天赋的吗?”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沛就摸到了徐家正院里。按规矩,这里应该是徐仲书的父亲,徐老爷住的地方。
然而,让谢沛吃了一惊的是,就在她静静观察之时,一个人影从正院的小门中留了进来。那人影鬼鬼祟祟地边走边四下打量,磨蹭了片刻,就来到了正院的一间厢房之外。
寂静夜色中,“笃笃笃”的敲击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然后那厢房的窗户却“咯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窗外之人,似乎轻笑了声,双手一撑,就翻进了房内。
谢二娘眉毛高挑,心说:“怎么地,今儿正经案子还没破,倒是要破一桩偷/情案了不成?”
不过,只要是不利于徐家的事情,谢沛都有心打探打探。于是她从院中槐树上溜下来,悄无声息地挂到了那间厢房的屋檐下。
大概是夜里太静,房中并无人交谈。谢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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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干脆一手撑墙,一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朝屋中窥去。
屋中黑乎乎一片,若是普通人自是看不出个名堂。
可谢沛耳清目明,并非常人。她瞳孔大开,双眼比漆墨还黑了几分,将房中情形,看了个大概。
摆设普通的女子房间中,一片寂静。只是那浅红的床帘抖个不停,显出了几分怪异。
因有帘子遮挡,哪怕谢二娘是个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床上的具体情形。
她看了会,正准备放弃时,忽然一只纤细的女子之手从床帘中垂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声压抑的娇吟从帘缝中泄出,“大郎……”
谢二娘心中一跳,琢磨了下“大郎”这个称呼。却见床帘忽被人扯开,一个男子轮廓的人影抱着另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床榻上下来,两人搂抱着就朝窗户走来。
谢沛连忙缩进了屋檐,却听房内,女子急道:“大郎,不可。莫要如此,被人发现了,你我……”
而那男子却一言不发,仿佛与人置气一般,推开窗,将女子压在窗台上,不管不顾地径自顶弄起来。
就在两人头顶,谢二娘一头黑线地挂在房檐下,一动不动。
而挂在院中槐树上的李长奎却是瞪大了双眼,几乎掉下树来。
谢二娘此刻已经看清了男子的长相,正是徐家大爷,徐仲书。
再从这女子所住之地看,多半是徐仲书之父,徐货郎的妾侍。
“原来这好色的王八蛋,不但偷别人的老婆,连自己亲爹的小老婆也没放过啊……”谢二娘心中暗骂了一声。
她还不知,大树上,正有人在心中也默默臭骂着她呢……
第32章死不足惜
话说谢沛和李长奎正在徐家尴尬地看着大戏,忽听正房的木门“吱妞”一声,竟是被人推开了!
接着,一个人影手里仿佛拎着什么,脚步急促到有些踉跄地冲出门来,快速朝那小妾所在的厢房奔去。
与此同时,原本趴在窗台上,正在勤耕不辍的两位瞬间就僵住了。
徐仲书反应更快一点,他顾不上别的,一手把身下女子拉起来,一手将窗页迅速放了下来。眨眼的功夫,就躲进房中,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谢沛则趁机从房檐下翻上了屋顶,静静趴在瓦片上,继续看戏。
那从正房中蹿出的人影,很快就冲到小妾门前,但他并没破门而入,反倒用手里的物件在那门上倒腾了几下。
接着,他又来到那扇窗前,依旧是一阵忙乎。
房中人还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院中的李长奎因为视角最佳,倒是看了个全套。
“这老小子还有点心计啊,也不知他要怎么对付那混蛋儿子。”李长奎心中暗道。
此时,安静的院中,忽然响起愤怒而又压抑的低吼声:“王八犊子!下贱娼/妇!你两个做的好事!老子还没死呢,待天一亮,你们就到猪笼里一道快活去吧!”
房中先是一静,接着徐仲书就下意识去想从窗户翻出去,谁知一推两推,却发现窗户被人从外面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
徐仲书面色一变,两步蹿到门前,用力一推,外面想起“哐啷啷”几声,分明是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
片刻后,一声颤颤巍巍的“爹……”从小妾房中传了出来。
门内门外,双方都压低了声音。一方是怕奸/情败露之事被太多人知道,今后恐再无法挽回。另一方,则只是想彻底吓住徐仲书,并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这个徐家独苗。
“你还有脸叫我爹?你个驴球玩意!咱家当初在安锡县做得好好的家业,为何要举家般到这鸟不拉屎的卫川来?你就忘了吗?还不是你招惹了无数骚娘们,最后招惹到顾员外的儿媳妇,两个不要脸的玩意被人按在床上,险些打个半死!为了保住你这么个东西,我舍了大半家业,才把你赎出来不算,还把你娘祖传的铺子都白送出去。最后全家灰溜溜地逃出了安锡,才算是彻底保住了徐家剩下的这点根脉。可你呢?你这才到了卫川头一天,头一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与其留下你继续祸害徐家,干脆,今儿就舍了你!我再过继个孩子,想来祖宗也不会怪我……”
徐老爷在门外说得吐血,而房中之人却仿佛并没什么触动。
不一会,徐仲书冰冷的声音忽从房内传出来。
“你可不就是造了孽吗?你以为这徐家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娘死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记事吗?你以为我的外公外婆又哑又瘫就真是病痛所致吗?如今也不过是一点报应罢了,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总不会以为我还会孝顺地替你守着秘密吧?”
他话音一落,门外的徐老爷瞪大眼,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院中静了一炷香的时间,徐老爷艰难地开口道:“就算……就算我对不住你娘,可我对你这个儿子,就差把心都挖出来了!你就为了那两个老东西特意这么干,特意想气死我吗?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爹我作甚要搓摩那两个老货啊?真是为了程家的东西,直接弄死不省事吗?”
徐仲书在房中愣了一下,顺嘴就问了句:“那你作甚不杀了他们?”
门外静了好一会,就听徐老爷抖着嗓子,哽咽地说道:“那两个老王八,把你爹坑成了活太监!”
他这话一出,看大戏的谢沛和李长奎都惊了一下。可一个尖利的女声却突然冒出来,说道:“老爷莫要骗人,少爷不知道您是不是太监,可奴家却是知道的。正月里,您在奴家身上可还发了次雄威呐。今儿奴家左也是活不成了,死前最多就是让少爷别被你这老货继续骗了!”
“娼/妇闭嘴!你懂什么!那两老货从程娘子走后,就给我的汤里加了药!后来满院子女人没一个再怀孕的,我觉得蹊跷,偷偷去看了大夫,这才得知自己长期服食了天阴水,竟成了外阳内阴的绝嗣之体!这天阴水就是程家药铺几代人传下来的秘药!你说我能放了那两个老王八吗?!”徐老爷再顾不上体面,气急败坏地说出了自己的隐秘。
可惜,他这番话并没打动谁。尤其是徐仲书,他心里清楚,他爹再不能生,对他而言绝对是件大好事。而外公外婆之所以下药,也全是为了他这个独苗外孙……
徐老爷此时还愤愤地说个不停:“你以为程家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哼,祖传做假药的一群玩意,最拿手的除了假药,就是坑人的阴/毒之药。他们手里沾了多少人命,数都数不清!”
听到这里,谢沛只觉得无语。怎么说呢,这就是一家子王八蛋啊?谁死了都不可惜!
此时,她也有些明白过来。这徐家耗空家产,躲到卫川之后,为何短短两年就又能混得风生水起了。卖假药、做毒/药,赚黑钱可不是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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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发财啊……
徐家父子最终没有撕破脸皮。在天亮前,徐老爷拿了一份按了手印,签了大名的证言,又把那妾侍堵住嘴捆了,这才放儿子离去。
那妾侍最终被灌了火酸,毁掉嗓子后,并没被直接弄死。徐老爷满腔的怒火憋了一晚上也没发出来,于是就把这偷人的妾侍也弄到程家二老房中,狠狠折磨了一顿后,就让她也瘫着去了。
谢沛一直没走,她盯着徐老爷,把那份按了手印的口供藏好之后,这才赶在卯初之时,蹿回了谢家。
李长奎比她还要早一步回来,只是因为昨夜经历着实有些尴尬,所以并没立刻找这个胆大包天,脸皮奇厚的徒孙孙算账。
一晚上没睡踏实的李彦锦,上午练功的间隙,凑到谢二娘身边,挤了挤眼睛,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谢二娘“啧”了一声,道:“一窝禽兽,烂到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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