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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拂衣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带小板凳
谢沛也不闹他,趴在桌上,好奇地看着他瞎忙乎。
花了两个晚上的功夫,李彦锦作出了七个空心木头娃娃。
“行了,过两日休沐,咱俩再去趟古德寺。”李彦锦把木屑垃圾都拾好,伸了个懒腰说道。
谢沛笑道:“若真是弄成了,多出来那六个都归我!”
“归你归你,我都归你!”李彦锦转身一把抱住媳妇,积极主动地要求以身相许……
两日后,正好休沐。李彦锦背着个小包袱,跟着谢沛就悠悠闲闲地晃到了古德寺。
到了寺门,李彦锦也不进去,他拉着谢沛绕到寺院北侧的山坡上。
夫妻俩走了片刻,就看到了那片野生的石榴树。
此时,还不到果实成熟的时间。石榴树上,零星地挂着些青涩涩的果子。
李彦锦牵着谢沛的手,跟美猴王逛蟠桃园似得,左瞧右看。
“嗯,这个不错,先来一个吧!”说着,他就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空心的木头雕像来。
这木头雕像外面看不出来什么,就一个圆球的样子。可从中间掰开后,就能看到,内层被深深浅浅地掏了些图案出来。
李彦锦瞄准了一个青石榴果子,把两个空心的半球,一左一右地套了上去。然后又取出绳子上下左右仔细捆了一圈,最后把绳子系在了树枝上,以防石榴果子被坠得从树枝上脱落。
两人又找了六个果子,把剩下的空心木球都套了上去。
“这样能行吗?”谢沛怀疑地问道。
李彦锦挠了挠脸,不太肯定地说道:“应该……能行吧。就算真不行,咱也不怕那姓戴的。”
谢沛无语地摇摇头,道:“要我说,这个劲干嘛?还不如去抄戴如斌的老窝呢……”
“咳,娘子啊,咱能培养点正常的兴趣爱好不?”李彦锦好笑地说道。
谢沛一龇牙,道:“现在后悔了?晚啦!”
就在两口子准备自制祥瑞糊弄人时,江南的乱象愈发严重起来。
有官员在广东某地发现了一块巨大的英石。为了将其完整地运到京城,竟然在途径某几个城镇时,将高度不够的城门都拆毁了。
而福州挖出了一块犀牛望月的奇石后,该地官员竟然不顾春耕夏这种关键时刻,强行征发徭役,挖山淘海地寻找奇石。
到了八月,江西修水县白岭镇因当地官吏逼死了五条人命后,终于爆发了民乱。
然而几个威逼勒索的官吏被打死后,修水县县令竟然直接带着一百多衙役将这个小镇上的人全部抓起来,分批杀掉了。
由于杀得太多,且有些衙役到后面因为心生惧意,而寻了各种借口开溜,剩下的衙役就不太够用了。为了把事情糊弄完,好多尸体就被胡乱抛进了附近的小河、水井里。
修水县令之所以下如此毒手,是不想白岭镇民乱的消息走漏出去。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九月,白岭镇附近某个村落突然爆发了瘟疫。
这瘟疫蔓延的速度极快,不过十日功夫,整个修水县就全部陷落了。
江西知府察觉到问题严重时,局面已经再难挽回。守备调兵,想要隔离修水县和附近三个县的民众。结果,他们只顾着隔离,却一点治疗措施都没有。但凡想要越过隔离界限的百姓,都被他们直接斩杀,这直接就激起了更大的恐慌。一时间,江西民众纷纷逃亡。
那些被隔离了,看不到活路的民众,终于举起了手里的锄头、菜刀。他们要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修水县本就处在江西、湖白和荆湖府的交界之地。尤其是离吕兴业所在的岳阳县很近。
于是,吕兴业这个不怕死的,竟然带着人,从荆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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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主动闯进了修水县。
有了这位吕恩主的号召,修水县附近只要是还有口/活气的百姓,就全都疯了一般地投奔而来。
短短半个月时间,江西六个县就被吕兴业占了下来。
神奇的是,本来还瘟疫肆虐的修水县,自打迎来了吕兴业后,竟然渐渐地好转了起来。
这直接就让吕恩主的声望暴涨了起来。能赶走瘟疫的陆地神仙啊!!!
就在吕兴业名声大振之时,李彦锦的七个“葫芦娃”也做好了。
谢沛看着他剖开了那几个空心木雕,然后,里面就露出了形状古怪的红石榴果子……
“这……看着怎么像个小人?”谢沛举着一个古里古怪的红石榴果问道。
李彦锦把她手里的石榴倒了个,道:“这样看。”
“哦……!竟然……竟然是个寿星佬!”谢沛忍不住惊呼出声。
李彦锦把剩下六个“寿星石榴”都取出来后,瑟地抚了下自己的前额,冲谢沛抛了个媚眼,道:“怎样?是不是想要拜倒在阿锦哥的脚下啊?”
谢沛把七个寿星果摆来倒去,像个小孩一般,玩得不亦乐乎。
李彦锦看着自家娘子眼里那单纯的快乐,忽然心里有些发酸。
可怜见的,丫头连个洋娃娃都没玩过……得了,还是哥哥我来拯救你吧!
第131章你的礼,我到了
九月底,李彦锦带着“寿星石榴果”去了趟府城。
原本戴如斌还以为这位李县令就算寻到了什么好东西,也必然是走京城大皇子的门路交上去。可当他看到这浑然天成的红石榴祥瑞时,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这位李县令分明是个好人嘛!
戴如斌捧着装果子的漆盒,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子。他连拍了李彦锦好几下,笑道:“放心,待礼物送上去,若得了天家喜爱,定是亏不了你!”
听这话就知道,这混蛋已经把这“寿星石榴果”一文钱不的划拉到自己的名下了。
李彦锦也不在意这些,他拱了拱手,道:“如今离贺寿时间也不多了,府台大人还是早些派人上京吧!”
“正是,正是!”戴如斌笑呵呵地送走了李彦锦,转头就把自己搜罗来的寿礼装了一车,派了二十个壮衙役,押往京城。
李彦锦离开武阳城时,恰好遇到戴如斌送礼的车队,领队之人乃知府的亲信,兵房经承马仁远。
马仁远曾见过李彦锦,遂主动上前行了个礼。因有公务在身,两人简短地打了招呼,就一南一北,分头而去。
因押送的是贵重物品,马仁远路上格外留心。小心谨慎地走了半个月后,车队眼看就要进了豫州。
就在通过两府交界处的北风咀时,一道黑影突然冲入了车队。
马仁远以前总觉得凭自己的功夫,再如何,遇敌时应能抵挡几个回合。然而,今天他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被一种奇怪的长武器,一家伙给敲晕了。
眨眼间,二十个押车的护卫一个都没跑掉,全都被谢大王嘁哩喀喳给敲翻了。
北风咀里,一辆马车静静停着。马车周围,躺了一地的衙役们,一动不动。四周寂静无声,似乎连北风都被吓得停下了。
谢沛满意地拍了拍识相的马儿,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挨个给护卫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有了这个小药丸,这群人,能安生地睡一个时辰,雷打都醒不过来。
谢沛把刚才揍人的扁担放到一旁,上前就开了装满了贺礼的车厢。
戴如斌这次备下的寿礼中,为了图个新奇出,很是弄了些诸如“寿星石榴果”一类的祥瑞。
然而,对咱们谢大王而言,这些都是虚招子,只能用来骗骗傻子皇帝。
她手脚麻利地拆了礼盒,从里面寻出了一个五寸高的赤金佛像。掂了掂,至少有个一两斤重。又翻出了一盒圆润莹白的南珠,一颗最少也能换个几十两银子不止。
待谢沛打开了最大的那个礼盒时,也不禁为戴知府点了个赞。
这位知府大概也知道,自家底蕴不够,拿不出太贵重稀罕的宝物来。因此,人家干脆就用银子直接堆!
瞧瞧这用金银熔铸成的不老松嘿!上面还镶嵌了百宝点缀。虽然都不太大,可依然闪闪生辉,耀眼夺目。
谢沛见了,嘴里忍不住冒出一串“诶嘿嘿”来。
她伸手就把这金树银叶哗啦啦一通撸,把金银分开后,银叶子都被这位一团一捏,弄成了银珠子。
再把那些耀目的百宝从金树干上抠下来后,谢大王又独具匠心地把金树干分成了若干小块,直接压成了小金饼。
这一通操作猛如虎,直接就把美轮美奂的嵌百宝金银不老松变成了金饼子上洒银豆子!其艺术价值……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把这些实惠贺礼都下后,谢沛还不忘给这些地上的睡美人们都搜了个身。
结果,这位马大人身上还揣了三千两银票和书信、拜帖。
谢沛把那封书信拆了一看,里面写的是,戴如斌让他大哥帮着在京城多多打点,看看能不能趁此机会,给他调回京城云云。
谢大王看完后,点点头,表示大哥我知道了,就把这封信也一道了起来。
银票自然是不客气地下了,拜帖嘛,留着以后甩锅时用吧!
谢沛拍了拍衣衫,临走前,大发慈悲地给马仁远留了几两银子。省着点花,应该能活到京城吧……
搜刮完毕后,谢沛一想,这都到豫州了,干脆去府城逛逛吧!
于是,李彦锦在卫川累得黑汗水流地忙着秋时,咱们的谢大当家就用扁担挑着两箩筐金银宝贝,进了豫州。
一到信阳县,谢沛就鸟枪换炮,给自己搞了辆青油骡车,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缎面短袍。看样子,似乎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又或者是得脸的亲随。
谢沛从信阳县开始,但凡路过县镇,就陆陆续续把手里的金银兑成了银票。最后,手里只留下了一小袋百宝和南珠,以及五十两银钱和零散铜钱不计。
待她轻轻松松赶到洛阳时,直接就去找了李家的分点京香坊。
这京香坊还挺有名气的,谢沛稍一打听就有人告知了具体地方。
待她寻过去时,才发现竟然是家生意不错的香油坊。
谢沛刚走进店,就闻到一股芝麻油的香味。她四下一看,就发现京香坊与常见的油坊不同。这里竟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见不到油渍污迹。
难怪生意不错啊……谢沛心里暗道。她在店里看了一会,就有伙计笑呵呵地迎上来问道:“客官可是要买油啊?”
谢沛也不着急,一边闲逛一边听伙计把京香坊介绍了一遍。
原来,这里竟是个百年老字号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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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前朝这里还是京都时,老东家就已经在此开店卖油了,也因此才起了个京香坊的名字。
又听这伙计把店里的各种油依次介绍了一圈后,谢沛才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给我来两串鸭脖子。”
伙计的笑容一僵,旁边买油的大婶回头瞅了瞅谢沛,就小声对伙计道:“快叫你们掌柜来,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来找茬的!”
伙计干笑着冲大婶点点头,转头又看向谢沛,他的眼神中倒没什么气恼与惊慌,反而溢出些好奇之意来。
“客官您稍等,我去请管事来。”伙计瞅着谢沛说道。
谢沛顶着大婶那古怪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
大婶看谢沛态度和善,并不像来找茬的。就大着胆子在一旁偷摸打量了会,嘴里还小声嘀咕道:“可惜了的,长得挺体面的,竟然脑子不好。我家六丫可不能说给他……”
谢沛眼角微微抽搐,转了个身,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一会,伙计领着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眼蕴光,走过来笑着说道:“客官要的东西,我店里不曾出售。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可以介绍你尝尝本地有名的小吃。”
谢沛一看暗号对上了,也笑着说道:“如此甚好……”
两人说着就出了油坊的大堂,朝后院走去。
大婶看看一旁的伙计,又看看走掉的两个人,瞠目结舌道:“就、就这样把那小子带进去了?”
伙计赔笑道:“是啊,那是我们管事的朋友,来闹着玩的。”
大婶哦了一声,摇摇头,熄了管闲事的心,自去付了油钱不提。
京香坊后院里,谢沛看着罗管事赞道:“你这处经营得甚好,可比我见过的其他几个分点,生意要好不少啊!”
罗英笑着摇摇头,道:“这倒不光是我的本事,洛阳本就是热闹繁华之地,油坊又经营了上百年,名声在外,生意自然差不了。”
谢沛饮了口茶,道:“你也不用谦虚,这里里外外你用了心,我能看得见。待我回去自然是要在七爷他们面前好好给你表个功的。”
罗英听了,心中大喜。他之前还以为此人是李家某个下属,恰好路过此地而已。没想到,竟然是李家本宗弟子。且刚才请他饮茶时,那一手劲气推杯的功夫,就足以在李家站进前三十的排位。
此时,又听他能在七爷跟前说上话,罗英的态度更加热情了几分。七爷可是李家最大方的传功长老啊,若能得到他的好感,说不定就能多学好些秘招了!
有了这个心思,罗英再听到谢沛提出想要趁着秋后粮食降价,在豫州多买些麦黍时,就一口应了下来。
“谢兄弟只管放心,回头我带你去本地几家粮铺转一转。你想买什么买多少,决定好,我就给你订车队和镖行去。”罗英拍着胸脯说道。
谢沛正是为了这事,才来分点求助的。抢劫……咳,捡钱这事,她能一个人干了,可买粮运粮就不是她自己能搞得成的。
好在罗英经营油坊多年,在洛阳颇有些人脉。他陪着谢沛逛完粮铺后,估算了下需要的马车,就去租车雇人了。
谢沛把事情交给罗英后,自己就清闲了下来。她想着出发时,某人委屈巴巴的眼神,就想着干脆给大家都带点礼物回去吧!
这一买,谢沛就没管住手。什么蜜豆角啊、龙眼酥啊、金珠果啊……她边吃边买,自己就先过了个嘴瘾。
罗英看她大包小包地买了回来,也明白了过来。于是他也推荐了几样好东西给谢沛。
“谢兄弟若是好杯中之物,这杜康村的高粱酒就必须要尝一尝。此酒仅本地才有,用上好的高粱配以杜康村的酒泉水,才得以酿成。入口甘醇馥郁,柔润清香,恍如天赐甘醴一般……”
谢沛自己对酒没什么好恶,但想到师父智通、七爷李长奎乃至二爷李长屏都爱喝上几杯,就决定买个三十坛,回去送给他们。
一想到平日愁眉苦脸的二爷爷,若是喝到好酒时,脸上的褶子也会平展许多,谢沛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
二人在街头走着,谢沛无意中扫了眼一个老妇人手里的竹筐,不禁愣住了。
罗英见她脚步停顿,就顺着看了过去。待他看清那竹筐里的物事时,就笑着说道:“我倒把此物给忘记了……”
老妇人见他俩看过来,就咧嘴一笑。刚笑起来,又连忙抬手掩住自己缺牙豁风的嘴,说道:“这位老爷一看就是识货的,这是我们汝阳的红地瓜。瞧这个头,大吧!它们可不光个头大,这红皮皮里甜粉粉的瓤,好吃着呢!老妇人我,牙松齿落,吃这个也毫不力!”
谢沛想着卫川县里虽然也有地瓜,可比起眼前的,却显得又小又瘪。
“大娘,你这地瓜怎么卖啊?”谢沛受李某人影响,对种田这事,比上辈子可重视多了。想着卫川除了稻田外,也有不少坡地山林,若是能种出这种汝阳红地瓜来,想来又能让百姓们吃得更饱足些。
作者有话要说:126、127两章修了下bug。一个是太上皇的六十大寿改为八十大寿。一个是富平侯的身世从驸马爷变成了驸马爷的儿子,差了个辈分,咳……
第132章躺在家里也能遇到贵人
谢沛买了一篓子的汝阳红地瓜后,并没立刻离开,她笑眯眯地与老妇人聊了起来。
老妇人本就因她出手大方,高兴得知无不言。如今又爱她生得俊美,说话和气,没聊多久竟然把自家种红地瓜的小窍门都抖了出来。
谢沛听得认真,听完后,又送了老妇人几串钱,乐得豁牙老太太,把牙床都笑出来了……
罗管事看谢沛打听这个,摸了摸下巴上的几缕胡须,开口问道:“谢兄弟可是打算种这红地瓜吗?”
谢沛把竹篓晃了下,说道:“我在南边有些水田,都种了稻谷。倒是还有些坡地还空着……虽然我们那也有地瓜,可都是小小干干的,也没多少甜味。不但挖起来颇麻烦,做熟了,也没多少人爱吃……”
罗英听她说了会,心里对这位本宗弟子也多了些好感。
能为穷苦庄户操心,这人就坏不到哪儿去。
“既然谢兄弟真要种这地瓜,不如我去雇两个积年老农来。回头到了谢兄弟那里,帮着出出力气,也更保险点。”罗英建议道。
谢沛想了想,道:“如此,自然更好。就是给罗兄添麻烦了。”
听谢沛改口喊他罗兄,罗英脸上的笑容也热烈了几分。两人笑着,又聊了一阵。
接下来两天,罗英要去忙事情,本来他是想让伙计陪着谢沛再逛逛的,结果被谢绝了。
罗英也不勉强,只让谢沛若遇到事情,一定不要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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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谢沛一个人,继续在洛阳城里逛了起来。
因着之前无意中发现了汝阳红地瓜,谢沛就对犄角旮旯里的小摊子都起了兴趣。
她上午出门,中午在外面寻些特色小吃,过了嘴瘾,直玩到晚上才回来休息。
逛了两、三天,谢沛吃遍了洛阳城小吃美味,却再没什么特别的获了。
这天晚饭时间,罗英寻来,抱拳笑道:“愚兄不负所托,明日,谢贤弟就同我去见见车队和镖行的主事吧。”
谢沛听了,自然高兴。自己出门一趟,也快一个月时间了。能早点定下车队镖行,自己就能早点脱身回去。
也不知老爹和阿锦在家如何了……衙门里的公务,她倒不太担心。只是偶尔会惦记下年纪不轻的老爹,夜里也时常想起某个笑起来贼兮兮的家伙……
和罗英吃过晚饭后,谢沛想着很快就要离开洛阳了,遂独自一人,出门散步。
因没什么目标,谢沛就走得有些漫不经心。
当初进城时,谢沛就被洛阳城四丈高的城墙给镇住了。
那时她就在想,果然不愧是前朝古都,就连城墙都与京城的城墙不遑多让。
而且,洛阳城墙外,还有三丈多宽的深壕,谢沛目测了下,那壕沟至少有个五、六丈深。
如此坚固的城墙,看得谢大将军欣羡不已。她又想起,在城门两侧的城墙上,不但顶部有垛口,墙体上还留有射箭用的狭窄射口……这就说明,那段城墙里,是空心、可以站人的……
谢沛脑子里还在转洛阳城墙、射口的事情,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最近的城墙走去。
当她脚步轻盈地路过一个背街的巷口时,忽听得里面有人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似乎有桌椅撞动翻倒,然后才响起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喊声。
谢沛心头一动,脚下却没有停顿。只是她原本冲着城墙的方向,却轻轻一转,就绕到了这条巷子的隔壁。
天色微暗,大多数人家才刚吃完饭,街上行人不算太多。谢沛所在的巷子里,恰好没人。她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棵老榆树下,脚尖微点,人就如轻云般,升了上去。
谢沛站在树枝上,朝刚才发出动静的那家看去。
这房子与隔壁左右相比,显出了几分破败之气。此时,旁人家多少都飘散了点饭菜烟火味,而这一家倒冷冷清清的,似乎不曾开伙。
谢沛微微皱眉,她刚才明明听到这宅子里有人惊呼、有桌椅撞动之声,可此时怎么却没了动静?
正当她有些疑惑时,忽然耳尖一动,那宅子所在的方向,飘来了些不甚清楚的低语哭泣之声。
谢沛扬了扬眉毛,看看四周并无闲人,干脆,一提气就飘了过去。
练了这些年,谢沛如今对劲气的运用已经快要达到运转随心的地步了。
她本就天赋惊人,再加上两世为人,心性越发沉稳坚毅,练起功来,简直是水到渠成,毫无桎梏。
此时若有人看见,就会发现,似乎有一只灰色的大鸟,从老榆树上一闪而过,然后又轻轻落在了方典吏家的屋顶上,最后消融在灰暗的天色中。
谢沛趴在房顶,轻轻移开几片碎瓦,朝下看去。
只见房间里,一位鬓角斑白的男子颓然地坐在床边,而他怀里,有个中年妇人正揪着他的衣襟,哀哀哭泣。
“我不管,姓方的,你要是敢看着儿子就这样走了,我定要放把火,把这里,还有你弟弟家都烧个一干二净!”中年妇人发髻散乱,一脸恨意地说道。
鬓角斑白的男子闭上眼,满脸愁苦与绝望之色,半晌,才抖着唇,说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妇人哭得凄惨,断断续续地骂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我掏心掏肺地给你们方家做牛马,我自己命苦也就认了。可大郎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要不是任镖头相救,我儿早几年就被你弟弟害死了!!我不管,你就是割肉卖骨,都给我换钱去!我儿若熬不过这冬,你们方家就等着全部死绝好了,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方典吏抱着妻子,老泪纵横。他没用,护不住妻儿,说起来还是个官吏,可家里不但没过上好日子,如今连儿子的医药都要掏不出来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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