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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在海鹰机械这寸草不生的破厂房,在观音屯方圆几十里,男人们如果可以选择,都会毫不犹豫地呆在卢姗经理的办公室里吧。
卢姗说:“陪我去趟银行。”
没有称呼,没有乞求,也没有命令,这话说得平平谈谈。
看你怎么理解,说是普通同事的工作往来,再正常不过;说是私底下的请求也不算冒失,带着一股没由来的亲切。
这世界有许多规则,有些女人可以游离在外。
有的女人,会自觉地把自己的性别处理掉,以此争得所谓的“男女平等”。有的女人,骨子里的柔媚没有剃除,雌性的“动感光波”越用越溜,浑然天成加上后天的再开发,能量不可限量。
但凡社会上的成功女性,要么是前者,把胸部勒平了,和男人一起挥汗,要么是后者,抿抿嘴唇、搔搔头发,就会改变世界。
陈一天二话没说,按了电脑的controls,关机起身,陪卢经理去了银行。
公司的财务要经常跑银行,卢姗还有一个助手,俩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就把一个公司的财务管起来了。
陈一天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就像你去实习的单位食堂打饭,你也只知道窗口里站着一个系围裙的中年阿姨,你不会去观察她的脸,看她脚上穿了什么鞋。
以往见过出纳去银行,卢经理亲自去,陈一天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卢姗拿了个纸袋子,里面大概是办事用的文件。推门时,陈一天顺势接了过来。
门里是阴沉凝滞,门外是冷雨大作。
两个人由不得缩紧身子。
卢姗的皮草外套没有扣子,长度捉襟见肘。她努力裹紧,侧着身子,任由波浪卷发糊了一脸。
陈一天还是那件黑色连帽卫衣,他努力顶住风势,站在上风口,帮她挡住刺来的雨丝。
卢经理按了手中钥匙,不远处,李健林的suv车灯一闪,biu了一声。
俩人蹒跚地上了车,卢姗边整理头发边问:“会开车吗?”
陈一天如实答:“不会。”
凄风冷雨的天气,郊区的银行门庭冷落。
卢姗轻车熟路,指导陈一天填了几十张单子,办了几项付款业务,还发了工资。
填单子的地方没有座位,卢姗和陈一天并排站,两人都伏在玻璃桌面上,玻璃下面夹着几张填写示例的单据,人名都是张三,身份证后几位都是xxxx。
知道银行不让连笔,陈一天字写得很慢,时不时看一眼卢姗手上的税务登记证号。
卢姗虽然个子比陈一天矮不少,可她穿着高跟鞋,两脚重心在桌子下面交替着,鞋跟发出嗒嗒轻响。
陈一天问:“你帮我填几张呗?”
卢姗右手扶额,左手压着文件袋,懒散地说:“眼睛近视,填着劲。”
“那你去那边坐着等吧。”阴雨天,人身体的气味更明显一些,陈一天闻到卢姗身上的香水味。
卢姗没动,陈一天继续填单子。
银行窗口工作人员认识卢姗,业务办得挺顺利。
从银行出来,卢姗开车直接拐进附近一家春饼店。
这家店陈一天听同事提过。以前招待合作单位来干活的人,李健林就让底下人领着去春饼店。公司员工过生日也去那吃过。
两人点了春饼和几个配菜:韭菜炒鸡蛋、豆芽炒粉、土豆丝、京酱肉丝。
陈一天要了一份素烩汤,今天真的不适合户外活动,要喝点热汤暖暖身。
卢姗加了一份炒鸡架。
老板隔着吧台问:“辣炒还是糖炒?”
卢姗回:“糖。”
没想到,几样菜上来,味道是相当的可以!
观音屯地位沈阳和抚顺交界。东北也有区别,由南至北,菜量递增,到了哈尔滨、鹤岗,那不仅盘子大,菜还要堆冒尖儿,小山一样。
抚顺在沈阳北方,春饼店随了抚顺的习俗,菜量也不小。
中午没吃饭,天又冷,陈一天吃得很香。
他嘴里嚼着一个春饼,手上又卷了一个。
放了肉丝、豆芽炒粉和葱丝,卷得一丝不苟,只等嘴里的咽下去,再咬新的。
他正要往嘴里送,觉察卢姗在看他。他也没抬头,眼睛瞟上来,看卢姗。
她要的糖炒鸡架还没做好,刚刚在喝热汤。
“怎么了?”
卢姗噗哧一声笑了:“你从国外回来的?看你吃东西一直闭着嘴。”
这要归功于陈母从小的教导。
陈一天手里捏着卷饼,往前送了二寸:“我……这个我用手摸了,我再给你卷一个?”
卢姗:“不要,看你吃挺好。”
说话间,鸡架上来了。
炒得火候正好,加了糖,撒了香菜末,看着很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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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姗把皮草外套脱掉,搁在远处的凳子上,筷子也没用,直接上了手,大刀阔斧地嘴起鸡架来,吃得手上、下巴上都是油,也没顾及陈一天在场。
回公司的路上,卢姗问陈一天,怎么来到这家公司做兼职的,陈一天简单答了,说学校里的老师推荐的。
卢姗又问:“你今天发的工资,你都看见了,这儿的入基本就这样,你不会打算毕业来海鹰机械上班吧?”陈一天没有正面回答,笑了笑。
卢姗又问他有没有驾照,想不想学车,一些杂七杂八的闲话,陈一天有问有答,气氛比去时好不少,俩人就算是熟识了。
☆、摇摇摆摆摇向前-41
于乔的学校有个极具粉饰作用的名字:沈阳市第五十二中学。
入学不到一个月,于乔就把这所学校的情况摸个八九不离十。
五十二中学,听名字好像按着顺序排的,不见得多好,也肯定差不到哪去似的。
其实全校师生都叫它“矿中”,估计跟附近的大小煤窑有关系。但“矿中”这名字,听起来不一定多坏,但肯定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矿中”声名远播,不仅附近的社会青年耳熟能祥,连包括都听说过。
开学不久的一个周五,包括来矿中找于乔。
自打从于乔回东北,包括就跟她同班,小学五年级、六年级关系一直不错。小升初时,家里动用了关系,给他安排到区里一所不错的初中,他自己也无从选择,就懵懵懂懂地上了。
他知道于乔来了矿中,也知道于乔住校,只能每个周末回家,赶上一个周五,他就来矿中看于乔。
周五下午,于乔刚上完体育课,出了不少汗,坐在座位发呆。
孙灵君站在教室门口,喊了于乔两遍于乔都没听见。后座的同学听见了,跟孙灵君对上眼神,孙灵君一脚踩在门里,一脚踩在门外,一手叉着腰,一手豪放地示意:让于乔出来!
示意完,孙灵君就在门口消失了。
后座提醒她:有人找她。她看向门口,没人。
于乔问是谁,后座说孙灵君。
于乔再看向教室门口,发现包括站在那儿。
新乐小学升到矿中的人不多,加上于乔五年级才转来,认识的人更加有限。
她在矿中看到几个新乐小学的同学,都是外班的,只是眼熟,连招呼都没打过。
所以,矿中对于乔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好在她本来也不太合群,班级里有几个同学来自同一所学校,一开学就抱团,她也不羡慕。
包括给了她一个惊喜。
仔细想来,包括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此刻,这位朋友来到矿中,就站在于乔班级门口。
男孩子发育迟一些,六年级时,包括还是圆脸圆眼睛,带着养尊处优的稚气。
一个多月没见,他变化挺大的,眼睛依旧很大,两颊的肉嘟嘟不见了,不知是长高了,还是变瘦了,在初一二班门口一站,灰突突的矿中有了焦点,蓬壁生辉了。
孙灵君就是开学第一天血染白裤子那个女孩,让于乔没想到的是,俩人分到了同一班,而且,孙灵君个性如于乔所见,豪爽、大气,放在古代就是个女侠。
但现在是2000年,没有女侠这个职业。于乔觉得,矿中对孙灵君而言,是福是祸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遍布牛鬼蛇神的矿中,要么被孙灵君正了风气,要么把孙灵君打造成大姐头。
包括吸引了班里同学的目光,于乔就在众人目光里,朝门口走去。
等她跟在包括身后,走出教室门,她以为后背的盲刺已除,没想到的是,孙灵君就站在他们俩面前。
“站住!你干吗去?”这话冲于乔。
“我跟老师请假,下节自习课不上了,提前回家。”
“等会儿!你哪来的?”这话冲包括。
于乔和包括已经下了台阶,站在砂土铺就的操场上。
包括最是明眸善睐,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我是于乔的小学同学,我叫包括。你好!”
于乔本不想介绍,被迫停下来,补充道:“他是育才的。”育才初中部,大名鼎鼎,估计把孙灵君震撼到了,她眼睛有点飘,耳朵根点红。
于乔请了假,包括陪他回教室拾了书包,回宿舍拿了洗漱用品,俩人一起回家。
矿中交通不便,俩人沿着“黑水河”往下游走,要走好几里地,才能到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还要几十分钟才到于乔家。
包括陪于乔走了这一路,大致了解了于乔眼下的生活。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他觉得矿中学习气氛不好,学苗也差,老师水平也洼,这些信息,他早有耳闻,和于乔闲聊,更加确认了。
另外,虽然是住校,一周还要在家和学校之间往返一次,这段路交通不便,时不说,也不安全,遇到急事,打个车都难。
他建议于乔骑自行车。
他帮于乔算了下,如果骑自行车的话,通公交车这段路可以抄近道,需要步行那段虽说是土路,天气状态好的情况下,骑车单程最多45分钟。
到了陈一天家楼下,于乔听了包括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应承下来。“嗯,我再想想。”
但是她只是嘴上说想想,实际并不会想。因为她没有钱买自行车。
于香正紧着攒钱捞她爸出狱,她少花一分,她爸就少蹲一刻监狱。
她知道于乔定期给陈家汇钱,可她汇的钱,估计只够个矿中的学,生活还要陈一天打工贴补。
陈家祖孙原本有闲钱,于乔生病住院,已经填进去不知多少,后来陈一天又供着于乔吃中药,这笔账,怕是三天三夜也算不完。
于香也好,陈一天也好,陈奶奶也好,她不想为了个自行车,再给他们中的任何人添堵。
包括背着自己的书包,把于乔的书包背在前面,在楼门口,于乔想摘下自己的书包,包括胳膊别住没动。
“你的病怎么样了?”
“好了呀。”
“还要去医院吗?还用吃药吗?”
“全好了,不用吃了。”
“我能弄到棋盘山的滑雪票,我妈单位年年发。你要是病全好了,今年我带你去滑雪?”包括的眼睛亮晶晶,于乔此刻专注于摘书包,没留意。
这样一个男孩,这样一种眼神,只存在于特定的岁月、特定的情境里。
当年的于乔浑然不知。
※※※※※※※
供暖后下了一场小雪,这是于乔在东北过的第三个冬天。
周五放学,陈奶奶叫了辆出租车,到矿中接于乔放学回家。
二人进了屋就各司其职,奶奶剁肉馅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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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和面,热火朝天地包起了饺子。
陈一天打回电话,担心雪越下越大,他也要提前下班,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公交车上。
奶奶耍大刀,把菜板剁得邦邦响,于乔已经把酸菜切好了,正在往盆里倒面粉。
这半年来,于乔病情稳定,陈一天忙于兼职工作,所以大部分周末,都是于乔陪陈老太太过的。
于乔长高不少,激素肥早就褪去,除了骨架单薄单,整体看去,已经是初长成的少女模样。
陈奶奶和于乔过周末,几乎没有可供切换的主题。主旨就是做好吃的,吃好吃的。
陈一天是男孩子,从小就不跟父母一起生活,陈奶奶没让他动过锅铲。于乔不一样,她虽然也远离父母,还被病痛所累,可她对吃抱有饱满的热情。
于是,陈奶奶一身绝技,找到了欣赏的人,也找到了传承的人。
于乔还是齐耳短发,她把和面的盆放在圆形三角凳子上,用身体的重量把面和匀,十分吃力,又充满活力。
面团在她手里不情愿地变幻形状,按照陈奶奶的说法,和面的最高境界,是“三不沾”,不沾盆,不沾面,不沾手。
别看于乔瘦不拉叽,她手下的面团可是圆滚滚。
在陈奶奶菜刀的邦邦声里,陈一天走到于乔身后。
她很用力,面被压扁的同时,喉咙里发出吭的一声。
“噗你跟面团儿有仇?”
于乔抬眼,陈一天围巾还没摘,满身风霜,立于厨房烟火气中。
俩人碰面机会少,上周虽然都回了家,可只匆匆说了几句话,陈一天老是往外跑。
陈一天觉得,于乔哪里有了变化。
具体哪里不一样,并不能一眼发现。还是齐眉流海齐耳短发,显得头很大,脖子很细。还是矿中宽大的蓝白校服,她把袖子高高卷起,手腕内侧青蓝色血管清晰可见。
“呀!哥!进屋咋没声?”
跟初见时比,于乔开朗不少。
有些变化是无形的,比如同样狭长的眼睛、上挑的眼尾,搁在三年前那张清瞿的脸上,就是繁重心事不可说。配以此刻这张素颜,就显得张扬恣肆,好恶由心。
陈奶奶停止剁肉馅,给陈一天派活。
陈一天负责拌馅儿实际上,也只是搅拌这一个运作。酸菜于乔早就切好了,肉馅剁得黏黏的、碎碎的,混进去,陈奶奶又放作料。
很快,面板摆好,擀面杖、干面、饺子盖帘儿一一安放好,三个人在陈奶奶屋里包起饺子。
于乔刚才穿着矿中的蓝白校服,至少比实际身材大两个尺码,刚才她把拉链拉到顶,把领子翻下来,把袖子高高卷起,像个瘪了气的气球拱门。
卧室比厨房温度高,她脱掉校服上衣,露出藕荷色的毛衣。
这件毛衣是于香寄来的,她买的毛线,店里没人时亲手织的。
织了好几个月,终于赶在东北变冷前织好,穿在了于乔身上。
陈一天和于乔一左一右,挨着陈奶奶,陈奶奶先揪好记子,于乔擀面皮,供给奶奶和陈一天,他们两个包。
上次三人一起包饺子,还是暑假。
不知不觉,于乔成了初中生,陈一天上了大三,眼瞅着半年又过去了。
陈一天包饺子技术不行。
他把面皮摊在手上,左摆右摆,等把馅搁上去,面都被手的温度焐软了。
所以,他包得很慢,成功率也不高。
专注力一下降,他就抬眼偷瞄另外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俩人各自玩去了,高能章还远……吧。
如果不加更的话。
☆、摇摇摆摆摇向前-42
专注力一下降,陈一天就抬眼偷瞄另外两个人。
陈奶奶手最快,也最稳。她搁馅搁得随意,看上去是凌乱地一抹,然后从右边捏到左边,剩下两厘米,再从左边捏到右手,一气呵成,饺子包得圆鼓鼓。
于乔很投入地擀面。
厚厚的齐流海一甩一甩,擀面杖把她右手右掌硌得通红,头也不抬。
于香这件毛衣,织得很用心。
不大不小的v领,连肩袖,中间没有接缝,腰很高,胸以下就开始了,腰织得很长,兼具保暖性,与此同时,又重新雕刻了于乔原本干瘪的身材。
校服裤子是廉价的化纤面料,膨胀起来。其他都是假的,“纤腰一握”倒是名副其实。
最后一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陈奶奶面前摆了太多饺子,她对陈一天说:“愣着干什么?往盖帘儿里拣一拣。没看于乔擀皮的地方都没了嘛。”
陈一天及时掐灭了“纤腰一握”的怪异想法。
※※※※※※※
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饺子,陈奶奶被喊去打麻将,只剩下于乔和陈一天两个人。
于乔洗了碗,回屋,发现陈一天蜷在奶奶的大床上,正按电视遥控器。
她看向电视屏幕,一部民国剧,熙来攘往的集市,演员满嘴京片子。
陈一天趴在床上,两脚搭着床尾的木挡板,个子太高,整个身体扭曲着,头都没回,说:“把圆桌了。”
圆桌平日里都不,于乔第一次走进这家,圆桌就是摊开的。
“啊?”于乔想确认一下。
“了看看。”
“哦。”这等小事,于乔基本上言听计从。
圆桌架了好多年,x形桌腿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突然要起来,发出生锈的嘎吱声。紧接着,于乔也嘎吱了声
“呀!这!”
陈一天继续看电视,还是那个重播民国市井剧。
“小天哥哥!这是给我的吗?”于乔丝毫不掩饰兴奋。
桌子下面放着一个大纸袋子,是个商场某少淑品牌的包装袋,袋口敞着,露出一件红色羽绒服。
陈一天一手拄着脸,终于把脸扭了15度,斜着眼睛说:“试试。”
于乔开始地拆包装,包装袋很结实,纸质优良,只有商场的品牌货才舍得用这种包装,发出的声音听着都高级。
三下五除二就拆了包装。
是一件红色的羽绒服。
颜色是正红偏暗,但是不沉闷,算是很正的姨妈红。中长款,腰上有个抽带,帽子可拆卸,带一圈纯白色毛领。
于乔迫不及待地套上。
长度在臀部以下、大腿上方,加上腰,完美兼顾了保暖性美观性。
这半年于乔身高窜得快,只是骨架还单薄,这件羽绒服稍显宽松,白色毛领更衬得脸小小的。
她往前跨两大步,刚好站在陈一天眼睛和电视屏幕的直线上:“哥,这是给我买的吗?这可是羽绒服啊!这得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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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低头,四下打量身上这件衣服。细节致,左侧兜盖上方有个铜制金属牌,刻着品牌logo。
陈一天扫了一眼,讷讷地说:“买大了……”
“不大,不大,我明年还得穿呢!”于乔蹦太欢,加上羽绒服太保暖,她有点出汗了。她把拉链解开,双手插.进兜里,向左侧身,扬起下巴,摆了个造型。
“明年再买新的。”陈一天看着她。
“哥,你哪来的钱?”于乔又向右侧身,扬起下巴,摆了个差不多的造型。
“给你你就穿,管那么多干嘛。”陈一天有点看不惯她这得瑟劲儿。
于乔凑近床边:“我不是怕你,为了给我买羽绒服,走上邪路吗……”于乔眼里带着狎昵。
陈一天一把薅住她羽绒服的一侧脖领子:“不穿给我扒下来!哪来这么多废话。”
陈一天手往自己怀里扯,可把于乔心疼坏了。
这可是她人生第一件羽绒服,薅她头发都没意见,薅她衣服不行。
“别呀!哥!毛毛!毛毛抓坏了!你手脏不脏呀哎哟!出皱了出皱了……”
于乔为了保护羽绒服,滚到奶奶床上,两人闹了一阵子。
※※※※※※※
俩人闹累了,窝在奶奶床上一起看电视。
陈一天让于乔把羽绒服脱下来,于乔说啥也不脱,执意穿着羽绒服坐在床边。
陈一天懒得再理她,腿往里挪了挪,身体摆成l形,让出空间来,让于乔坐在他身前。
虽说是一部四六不靠的重播剧,可剧情还挺吸引人。
讲的是老北京天桥,几个孤儿和苦出身的孩子,长大后各自拜师学戏,打把式卖艺的故事。故事的背景是1917年的天桥,把人物放进梨园、茶馆里,老北京的旧情风茂里,讲了几段爱恨交织的故事。男主角邢岷山很帅,眉目疏朗,女主角有点眼熟,应该演过别的影视剧,搁在现实里,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两人不自觉地被剧情吸引,默默地看了小半集。
接下来,猝不及防地,剧情切换到一个房间,民国时期那种三面封闭,正面挂帘子的床。
床上坐着一个女人,不是女主,是个中年或者更老的女人,只穿一件大红肚兜。
床的另一侧坐着男主。
房间布置没那么古朴、典雅,应该是妓院。床上的女人像是妓院的老鸨,或者曾经的□□。
女人面部皮肤下垂,仍旧化了浓妆,腋下的赘肉和副乳融为一体,绣着金线的红肚兜更加刺目。她一说话,烟酒嗓更是形神交融。
她说:“我今天让你舒服舒服。”
男主被她搂进怀里。
她接着说:“说吧,要凉的要热的?”
顺势把男主的头按进她的前胸。
她重复说:“说啊!要凉的要热的?”
床上的两个人各自动了动。
陈一天咽了下口水,变换了腿的姿势,于乔突然觉得热了,她终于肯把羽绒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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