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冯寞
余烬将他的头按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文为什么会冷的这么彻底……可能它本身就很冷门吧……
想说的太多,都留到后记里说好了……
第106章第九十七章命理难说
十几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邵寰宇已经开始展现老态,而付晏却丝毫没有改变,坐在那里慢悠悠的饮茶,一如当初。
“许久不见,皇兄。”
邵寰宇“嗯”了一声,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已不再是曾经的怯弱清澈,如今的他,从头到脚都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阿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沉声说道。
付晏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他不说付晏也知道。从前他是一个人面对接踵而至的痛苦和绝望,现在有人站在他身后,即便被击垮也会被接在怀中,人渐渐的也就软下来了。
“这些年,你一直待在魔教?”
“是魔教教主留了我,不然我无处可去。”
邵寰宇盯着他的眼睛:“阿宴,你找我来,是不是为了魔教的事情?”
付晏也坦然承认:“是。”
“为什么?”
“因为,”付晏琢磨了一下措辞,“教主余烬,是我……很重要的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邵寰宇的拳头悄然无声的紧:“很重要?”
“对,他留我,还帮我压制戾气,给我吃穿,没过钱。”付晏说的很实在。
邵寰宇微微皱眉:“这些事情,你回皇宫也都能解决。”
付晏低低的叹了口气:“皇兄,他已经不能再妨碍你太久了。”
邵寰宇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估计也活不过三五年了,就算想要围剿魔教,能不能等他死之后?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就没有过想和朝廷有什么冲突。”
付晏的声音低而轻,像是叹息。
邵寰宇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为他着想。”
付晏啜了一口茶:“算是还他的人情吧。”
邵寰宇隐忍地将茶杯按在桌子上:“如果朕不同意呢?”
付晏一顿。
“阿宴,你应该知道,为了守住这个江山,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如今魔教的势力几乎要赶上朝廷,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隐患么?”
付晏微微低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所以,魔教是必须要攻么?”
“必须。”
“也是,是我强人所难了。”付晏倒也没什么沮丧,突然抬起下巴,向他的方向微微挑了挑嘴角,“那皇兄,可否留他一命?”
邵寰宇沉思良久,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道:“可以,不过阿宴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付晏轻轻后倚,抚了抚额,笑了:“好,我回去。”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除了我本身,我一无所有,皇兄还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邵寰宇低低的笑了两声,竟也听不出愉悦来,反而带着三分深藏的痛楚:“为了他,你连自由都不要了?他就那么重要?”
付晏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意愿罢了。”
“却并非心甘情愿。”
“既然知道,又为何非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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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寰宇说得缓慢:“至少留在身边还有等他心甘情愿的可能。”
付晏轻嘲道:“皇兄,你越来越像父皇了。”
邵寰宇没理这茬,反而道:“这些年,我日夜思念你,却都不敢亲自来看你一眼。”
付晏轻呵一口气,没说话。
邵寰宇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付晏没有挣扎。
晚上,余烬洗完澡正准备睡觉,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黎袂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了付晏一张情绪莫名的脸。
“这么晚了……”
“我要见余烬。”
付晏直接打断他的话。
黎袂一顿,望向身后。余烬闻言已经从床上起来,披着一件外衣就走了到了黎袂前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付晏。
“怎么?”
付晏伸出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踮脚,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今晚能不能陪我过?”
姿势很暧昧,黎袂在一旁看着,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已经习惯了。
感受到他的指尖都是冰冷的,余烬皱了皱眉,看了黎袂一眼。
明白他这一眼的含义,黎袂顿了顿,还是笑道:“早点睡。”
余烬微微一点头,什么都没说,大步就出去了,付晏紧随其后。
黎袂站在门口半天,一直到带着冷意的晚风灌进屋子才缓缓关上了门。
床上两条被,本该是准备给两个人的。
苦笑一声,他还是将其中一条叠好起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我明天就走。”
余烬微微皱眉:“走?”
“对,回宫。”
余烬一顿:“你要回皇宫?”
付晏轻轻叹了口气:“是啊,皇兄说他很想念我。”
余烬没接茬。
付晏靠进他怀里,耳朵贴近他胸口,却没听到他心跳有任何的变化,不由得问:“你真舍得我?”
余烬什么也没说,也没动。
付晏呵了一口气,轻轻道:“今晚,我就想你陪陪我,仅此而已。”
余烬才“嗯”了一声,搂着他躺下,伸手拉过被子替两个人盖好。
付晏犹豫了半晌,还是抬起脑袋,凑过去用嘴唇轻轻的在他的唇上碰了碰。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亲吻。
分明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也能让人心跳一滞。总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关系就会有种微妙的变化。
余烬微微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付晏想翘起嘴角,却最终也没有翘起来。在余烬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绞紧了床单。
“我已经困了,睡吧。”
这一晚,他们什么之间都没发生。身旁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付晏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却半分睡意也无。
那是足以刺进皮肉、剜开心的剧痛。
他清醒的感受着绝望。
第二天一早,一辆低调的马车出现在了魔教门口,邵寰宇一身私服坐在里头,正面带微笑地掀开帘子,看着缓步而来的付晏。
余烬没有来送他,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直到上车,付晏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了地方。
“走罢。”
邵寰宇坐到他旁边,凝视着他的脸,目光灼热得烫人。
付晏向他的方向偏了偏头,似笑非笑。
“阿宴。”
“嗯。”
说着,付晏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回教主,人已经走了。”
余烬微微一点头,叫人下去,指节轻轻扣着桌面,一抹狐疑一闪而过。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走?
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余烬抬眼,黎袂正皱着眉走进来,眉宇之间微有焦虑:“出大事了!”
余烬看着他。
“朝廷已经开始行动了,你看这些,”一沓通知递到余烬面前,“简而言之就是找各种理由在整治我们,已经有十家酒楼一家青楼三间客栈被关停了。”
余烬沉沉的视线掠过那些文字,一言不发。
“还有一件事,这几天各个分舵也不是很安分,似乎要有异动,但又抓不住问题在哪。”
“十九那边也需要去看看。”
余烬“嗯”了一声,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黎袂顿了顿,道:“酒楼的事情莫渊已经在解决了,但好像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很严重,我预感,很快朝廷就会找一个理由正式来围剿我们。”
余烬平静的将一沓纸放在桌面上,什么都没说。
他突然就明白了付晏为什么走。
眼底倦色一闪而过。
第107章第九十八章在所难的冲突
坏消息一个又一个的传过来,余烬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五指深深的插进发丝里,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神深邃不可捉摸。
“我觉得,这次朝廷是下定决心要铲除我们了。”
黎袂皱着眉,脸色有些不好。这些天他几乎就没怎么睡着觉。
莫渊也一脸胡茬:“是我们这些年太过于招风了,如果敛一些,或许还能保住点根基。”
“敛。”余烬情绪莫测的念着这两个字,竟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莫渊道:“是有点困难,关停部分生意,遣散分舵部分教众,主动示弱。这样朝廷便不一定对咱们斩草除根,也能避正面冲突,对谁都好。朝廷那边咱们可以谈嘛,如果咱这么做了,他得答应不动魔教。”
黎袂一顿,没说话,看向余烬,猜测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好不容易统一了的魔教,现在却要余烬亲手将它分割,舍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渊低叹道,“但我也有不得不这么打算的理由。统一是聂教主的意愿没错,但真正做出来的还是你。而魔教,却是聂教主的命,也是莫随用生命保护的,我总不能亲眼看着它覆灭。”
余烬没说话。
黎袂想在他脸上瞧出点什么,却连一丝一毫也看不出来。
余烬的眼底似是有一潭幽静的湖泊,深不见底。
“可如果这样做,那些被遣散的,会不会再组成什么门派对付魔教?”
黎袂道忧虑不无根据,毕竟那些门派都曾经是被魔教踏平了的,虽说已经在魔教待了十几年,但毕竟仇恨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连时间也不可泯灭。
莫渊道:“建立一个门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我们现在形式危机,如果不这么干,恐怕很快就会要完蛋。”
“可以。”
余烬冷不丁的开口,倒是把另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你……答应了?”黎袂微微发愣。
“为什么不?”余烬冷冷的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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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毕竟是你的心血。
可他说不出来。
余烬那一眼,隐忍着数不尽的疲倦。
也许这么多年管这么大一个魔教,他也累了吧。
莫渊显然松了一口气,赶忙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整理名单,明天给你。”
“嗯。”
莫渊大步走了出去。
黎袂关上门,走到余烬身后替他捏肩,低声叹道:“你不难受吗?”
余烬闭上眼睛,缓缓道:“在统一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黎袂手一顿,胸口又开始泛起钝痛。
第二天,莫渊就将要关停的酒馆青楼客栈绸缎庄的名单,以及要遣散的教众的名单交了上来。
余烬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
这些教众离开了魔教,将要怎么安排才能活下去,对此莫渊都做了详尽的安排。
遣散的,都是那些多年前被服的白道门派的弟子,留下的都是原本魔教的子弟。这就是在为以后做打算,如果有一天真要和朝廷对上,至少魔教也不会有内讧一类的事情发生,是为一种保障。
而那些人,会不会报复魔教,则暂时不在考虑之中,反正对于他们,魔教已经仁至义尽。几乎每个人都分了钱,地契和房契。
余烬顿了许久,才提笔修改了几处不大合理的地方。
“把这个交给左护法。”
“是!”
这样一来,目前魔教的一小半规模都要被划没了,人数也变回了之前的一半。
推开窗,又是一年秋,阳光带着微微凉意,有干枯的叶随风飘零。
他不由得想到了多少年前,他成为魔教教主的那一天。
天高云淡,万人跪拜,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回想起来,又觉得就好像在昨日般清晰。
消息传下去之后,反响各异。
有人不动声色的欣喜,为的是终于能够脱离魔教获得自由,有人嚎啕大哭,说在魔教这么多年早待出感情了,怎么能说撵就撵。
但不管他们什么态度,余烬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有再改变的可能。这些人终究是在月底纷纷搬离了魔教。
一下子走了不少人,偌大的魔教也突然空旷了起来,明明只是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分外冷清。
余烬一路踱着步子,走过每一条熟悉的青石板路。
目光所及之处,偶尔路过一两个人,都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
面前一棵叶子落光了的梨树,他停了下来,负手而立,有阳光穿过枝桠洒在他的脸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不出半个月,身处皇宫的邵寰宇也知道了这件事。
“这个魔教教主。”他嘴角微翘,眼底嘲弄一闪而过。
“那皇上,这魔教,咱还动不动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的官员一眼:“你说呢?”
从御书房出来,邵寰宇直接去了寝宫。
制止了下人的通报,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挂着淡紫色纱幔的大床上,付晏的呼吸颤了颤,淡淡开口:“皇兄。”
邵寰宇微微一笑:“我走得这么轻,都被你发现了。”
付晏轻轻笑了笑,道:“别人的气息我认不很清,你的我还认不出么?”
邵寰宇一顿,龙心大悦,大步走过去俯身搂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怎么样,腰还疼么?”
“好了。”
邵寰宇还是将手伸进了被窝,到他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付晏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
他突然庆幸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至少这样还能骗骗自己:这个人有着挺直的鼻梁,弧度完美的下巴,微薄的唇……
年底的时候,余烬打算去各个分舵再视察一遍。
就不可避的去到江南。
只带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教众保护,黎袂和莫渊走不开。
走之前,黎袂曾再三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喝药,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住。
算计着时间,等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就正好过年。黎袂说,我等你回来一起过年。
余烬应下。
有时候,缘这一字,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玄妙感。
这些年余烬也都来过江南许多次,却都没有再见过易怀之,偏偏就在这一次,他再一次见到了他。
余烬从魔教经营的绸缎庄走出来,面前是一条街,街上熙熙攘攘,一对父子在眼前走过。
“爹,哀余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这两句是为什么呢?难道一生还不够长吗,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短呢?”
“因为……”
穿着华服的俊朗中年人刚要开口,却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然后,他的脚步就滞住了。
年轻得像是刚刚三十出头的人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的门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多好看的一个人啊,根本不像是凡间会有的模样,只站在那里就让人神驰目眩,失了魂魄。
而那些故意掩埋起了的往事,似乎又开始不动声色的清晰了起来,在他的胸口泛起灼热的烫。
他就那样呆愣的看着余烬,余烬也看着他。
他变了许多,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清雅温润的年轻公子,他的身上开始有了柴米油盐的气息,岁月让他愈加温和,也愈加融入这俗世。
如果不是这张脸,余烬很难将他和曾经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而余烬身上久居高位的气场却越加难以掩饰。
两个人隔着行人对视,就像是身处两个世界。
“爹,爹?”
面容清朗的少年拽了拽他爹的袖子,易怀之这才回过神来。
他匆匆回目光,拉过少年就走。
“诶,爹,那个人在看您啊!”
“别管了。”
一直到街的拐角,他的脚步才肯慢下来,少年有些好奇的问:“刚刚那人您认识?”
“不认识。”易怀之平静地道,“只是长得像一个故人罢了。”
余烬缓缓回目光,手不经意地抚上腰间的解忧。
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声。
往事历历在目,却有时间从中穿梭而过,带走那些难以言说的爱与痛,只留下有些褪了色的印象,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除了感慨唏嘘之外,兴许还能依稀记起当初的心情,却也是变了味的。
便休要再提。
第108章第九十九章惊险
之后的两天,余烬没有再见过易怀之,就像当天那匆匆一眼,都只是他一个人出现的幻觉。
视察完毕,余烬打算启程回总舵。
算了算路程,一天没耽误,到魔教的时候也正是除夕前一天。
而太过平坦的路途却总是伴随着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余烬传 分卷阅读149
当一群黑衣人持着刀剑蹦出来的时候,余烬微微皱眉,还想着以这个速度,今晚就可以回魔教了。
他微微掀开帘子,每一个人的脸都有些面熟,看样子都是曾经在魔教待过的白道弟子。他一向过目不忘。
虽说魔教和白道之间不得不说有仇恨,但江湖门派之间的斗争就像打仗,是放到台面上说的,谁也不能说谁下作。而在魔教这些年,除了要求的严格一些,教主余烬也未曾歧视或针对任何一个人,可谓是仁至义尽。
因此,出于理亏,这些人什么都没说,却还是举起武器冲向了马车。
余烬面无表情地起身,下车。随身带着的两个高手早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对方十几人,却像是没有武功的人一般好对付。这不是说他们的武功差,而是因为他们失策的对余烬使出了《无罪功》。
那可是余烬用了整整十几年才研究出来的功法,对于它的一招一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同样,他随身携带的那两个高手也是魔教弟子,也同样熟悉《无罪功》,因此都压根没轮到余烬出手。
不多时,冲过来的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余烬悲悯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却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走了过去,那个人缓缓睁开眼睛。
“你也曾属于魔教,既然你没死,本座便不再杀你。”
余烬微微俯身,看着他道。
那人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那小的……是不是……应该感谢教主的……美意?”
余烬不欲与他废话,转身就打算走,却突然,那个本该奄奄一息的人瞬间起身,直冲他冲了过来!
如果连这点反应都没有,余烬也不配为魔教教主。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不是他,而是他腰间的解忧!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后退了几步,举着解忧对着他。
“余烬,你别在这假惺惺了,当初要不是你,我们怎会沦落到魔教来!”那人眼眶通红,眼中满溢着愤怒与悲痛,“你先是毁了我们的家,逼我们寄人篱下,却还要我们铭记你的大恩大德!你简直不是人!”
余烬皱起了眉。
“余烬,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恨你,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巴不得你死!我做梦都在想着用生命办法折磨你!”
余烬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那人举起手中的剑,“你不是最宝贝这把解忧吗?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它扔下去!”
在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有雾气萦绕,深不见底。
余烬顿住,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剑。
“如果你现在回头,本座还可饶你一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饶我?”
那人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向自己的仇人乞求一命,多么可笑!余烬,今日如果我杀不了你,便不再苟活于世!”
余烬紧抿着嘴唇,眼神冰冷肃杀,半句话都不再多言。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自己最亲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的感觉,你体会过吗?你可知道我的恨?不,你怎么会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啊!一统江湖,多么威风!人们都记着你的功绩,谁会想那些被杀戮的人,他们的家人会有多痛苦?余烬,这么多年你睡过好觉吗?你难道不会做噩梦吗?那些惨死在你剑下的人,他们不会在半夜的时候去找你吗?”
“今日我终究无法杀你,但余烬,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只要让我认出你,就一定会是你的死期!”
那人说罢惨烈一笑,抬手便是一个用力,将解忧甩下了山崖,等着暴怒的余烬的最后一剑。
银白的剑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那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
怎么可能……
就为了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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