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刘兄说什么,我没大听清。”刘三金狠瞪着刘拂,冷声道,“可是‘不求闻达于诸侯’一句?”
刘三金虽是武将家的姑娘,倒还有些学识,即便摆明了以势压人,还能先给自己递个台阶。
见刘拂含笑不语,只当对方怕了自己。忍不住抬起下巴,夸夸其谈道:“圣人说品质正直遇事讲理者,便为通达,孔明……”
刘拂摇头打断她的话,轻笑道:“刘兄听差了。”
直接无视少女的小心思,刘拂重新复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后,对着羞愤不已的刘三金,着重解释了一番:“在下问题中的‘达’字,所指并非显达通透,而是豁达宽容之意。”
两人目光交汇,刘拂弯弯的笑眼中,不含丝毫笑意。
她走近一步,偏头笑望着张口无言的刘三金:“推己及人是为仁,不知刘兄对此句又有何妙解?”
接连两问,无一不是直讽刘三金宽以律己,严以律人。
方才亲眼见到刘大姑娘如何轻待自家表哥,很是为贺为忿忿不平的百姓纷纷叫好。
一阵冷风袭来,刘三金微张的牙关上下磕了磕。她怯怯望着刘拂,想将目光从那双慑人的眼中回,却发现完全由不得自己。
好歹,好歹答上一句!正在搜肠刮肚的刘三金听到身后百姓的讽笑,脸上阵红阵白。
要是表哥方才拦住她,她哪里会出如此大丑!
“达……达……”刘三金恨得咬牙,更加说不出话来。
刘拂也不逼她,微笑道:“刘兄不必紧张。”又压低声音道,“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便是浑说八道,我也会助你一助。”
刘三金猛地睁圆眼睛,抖地如寒风中的娇花:“我……你!”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欲与不欲,接可两全。”刘拂微退一步,转身向着台上评判者拱了拱手,“大人,学生问完,也答完了。”
她甚至还趁着这个机会,跟陪坐在末尾的徐思年与谢显眨了眨眼。
二人到她的目光,全都失笑,心中的紧张也荡然无存。
当事人都如此轻松随意,他们还有什么好焦虑的呢。
更何况,这一局比起之前的二十八局,简直轻松简单到无法形容。
刘拂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很是恭谨有礼。
文武二长官本就互别苗头,两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又因面子上需得保持平和,所以平日里的往来也很是不少,就连百姓都认出刘三金的身份,谢知府又如何认不出?
今夜虽是十五,却月色昏沉,谢知府只当自己看不清爽。他捻须而笑,大赞刘拂品性刚正。一旁的徐同知与一干金陵文官,也都如此。
刘守备即便心疼女儿,也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也只能随了大流。
当毫无疑问的评定结果被仆侍唱报出来后,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呼声。
这已是刘拂赢的第二十九场对论。
即便台上碾压金陵众书生的少年并非本地人,但百姓们还是为难得一见的对论惊喜非常。而在这位女扮男装不知所云的刘大姑娘下台后,仅剩的四位挑战者全不是金陵水生土长的书生。
对百姓们而言,既已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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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无关,那还不如看得。
是以在贺为听到仆役唱报自己的名字,起身整理衣袍时,原先对他颇有好感的群众,呼唤的名字已换成了“小刘公子”。
还未上台,声势就已先弱了一半。
贺为苦笑,望了眼表妹跑走的方向。
当看到贺为起身后,刘拂竖起手指在唇前,对着台下的观众轻轻“嘘”了一声。她放下手,含笑向众人拱手致谢。
黯淡的月色照在刘拂脸上,只衬得她愈发恬静美好,温柔和煦。
“贺兄,久仰。”
刘拂先一步拱手相迎,言行举止全部发自真心。
她看着面前二十余岁略显憔悴的青年,艰难地将这张年轻的脸,与六十年后的耄耋老翁对上。
但是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对方身上的儒雅温和,都没有丝毫变化。
谁能想到,他就是撑着这么一副病弱之躯,将闽州苦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将百寨夷族教导的有礼有节……只除了理不清自家事外,再无缺点。
“贺兄,久仰了。”刘拂感慨之后,并不给这个第一个见到“故人”放水,如同方才面对刘三金般,直指对方死穴,“小弟曾闻令慈如孟母,不知贺兄心中,慈母败子何解?”
贺为微愣,很快反应过来。他刚想说话,就被冷风激得呛咳不止。
与方才刘三金羞愤脸红不同,贺为本就带着病态苍白的脸色,越发白了。
看着贺为极不好看的气色,刘拂也敛了三分。
不论如何,她的目的并不是将人气死在当场。
毕竟她虽不喜对方对妻儿子孙无能为力的懦弱,但也是真心佩服他于政事上的能力若非贺为上台,刘拂还未曾想起,那看不起自家表兄一意想做左都御史夫人的刘大姑娘,最后是亲上加了亲。
好不容易止住咳意的贺为轻声道:“某不才,想先听听刘兄之言。”
这回轮到刘拂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贺为,发现以往的记忆太过根深蒂固,竟让她忘了一件事。
现在的贺为,还不是六十年后将死的老人,他还年轻,还有着奋发向上的神,也还未娶那个糟心的表妹。
又何止是贺为呢?
刘拂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蒋存、方奇然,又滑过台上的徐思年谢显。
他们的人生,也都以站在了与她已知的“过往”所不同的拐点上。
而那个或许会改变他们一生的人,就是自己。
杏眼中溢满了晶亮的神采,刘拂对着贺为一揖,轻笑道:“多谢贺兄,让小弟开悟了。”
她的举动太过突然,不论是反应不及未曾阻止的贺为,还是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只有刘拂自己知道,她在欢喜什么。
心中藏着个无人能知,却说不定可以影响天下的小秘密,让刘拂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人不求福则无祸,人不求利则无害,祸福相依利害相关,盲求定有弊端。吾等非生而知之者,不经教化只恐沦于不肖。”
“爱子不教,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忍不求福”刘拂瞥一眼台上的刘守备,轻笑道,“还望贺兄多思多想,切莫重蹈……覆辙。”
贺为朗笑一声,向着知府守备等人道:“学生学识浅薄,自愿认输。”
***
不过三言两语,连胜两人。此时时间才过了一刻钟,整个对论环节也只用了个把时辰。
刘拂向着台下仅剩的三人笑道:“方兄、蒋兄、周兄,你们谁先来?”
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笑意,却莫名让三人感受到了杀意。
面对一个兴头正高斗志昂扬的书生,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对方的心意。
蒋存清清喉咙壮壮胆色,大步上台。
“蒋兄,你我就不必客套了。”
刘拂的声音清冽非常,配着泠泠的月光与寒凉的夜风,让天不怕地不怕杀人不眨眼的蒋少将军抖了抖。
“你、你且问吧。”
反正他该丢的脸,已在刚才对诗时丢尽了。
更何况……蒋存利如鹰眼的目光,滑过另一边那群面如菜色的书生。更何况今夜丢人的,又不止他一个。
“那小弟便出题了。”
蒋存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正直为正,正曲为直,蒋兄如何解?”
蒋存微滞,扯起一抹干笑:“云浮莫记仇了,之前鲁莽,是为兄不是。”
刘拂笑道:“蒋兄多虑了,小弟怎会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
今天的三十三场对论,前半段还是正经的论述,后半段……她已准备好了戳人心窝的刀子。
刘三金骄纵,贺为无为,蒋存鲁直,方奇然多思,周行口无遮拦。
前两者是否重走旧路她不在乎,但那三人真心与她相交,她刘云浮就算有所图谋,也要对得起这份情谊。
少将军曾因刚直不阿而被捋夺军权,若非北疆大乱只怕会一蹶不振;左都御史更因思虑过重而身体早衰,三十而立便沉疴难起,哪怕是太医院院正也无回天之力;周行查无此人,只怕是才华盖世也难抵一条毒舌……
她既知道,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入歧途。
刘拂捏住蒋存的手腕,冷笑道:“蒋兄欲要何为?”
蒋存摸了摸鼻子:“我答不上,自要认输。”
见刘拂冷着张俏脸,蒋存想将被她握着的手藏起,又有些不敢,只得赔笑道:“今日的事,为兄真的知错了。”
微黯的月光,藏住了蒋存通红的脖颈与耳朵。
即便原来还未体会到鲁莽带来的后果,他今日是真真正正吃了个大亏,记在心里。
“便是要认输,也得听我说完。”
“直言不讳是君子本分,但张弛有度才是真善,矫枉过正反会误人误己。”刘拂冷哼,复又贴近一步,压低声音道,“直率不是错事,你所欲知晓的事,我今日都会告诉你们……但小弟请二哥务必记着,君直为壮曲为老,不听老人言,只怕会吃亏在眼前。”
见蒋存认真听了,深知对方说一不二的性子,刘拂这才放心撒手。
只望少将军日后记得自己的话,莫因一时意气,逼死老将,惹出峥嵘一生的唯一污点。
蒋存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微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
目送蒋存下台后,刘拂笑望着最后两人:“方兄,周兄,该你们了。”
方奇然拦下了周行:“阿行,咱们三人日后能不能在云浮面前抬起头来,全靠你了。”
周行难得没有出言嘲讽。
方才的一连串对论,都让他又是心惊,又是遗憾。
若那机变如神的刘云浮真是个男儿,大延的未来将会是多么可期。
可她若真是男儿……周行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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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继续注视着台上。
方奇然拍了拍刘拂的肩头,笑道:“以前倒是为兄小瞧了云浮。为兄只盼你早日砥行立名,发名成业。”
他夸的真心实意,带着为人兄长者特有的骄傲与自豪。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是为鹏抟万里。方奇然并不知道,此时的他与那日诗会上的徐思年,想法不谋而合。
方奇然先拱手向高台上的官员们道:“学生自知不敌,只想与小友讨论一场。”
他身份特殊,且聚星亭文会本就为图一乐,知府与守备自然愿意顺他心意。
刘拂还礼,问道:“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愈矩,兄长可知,为何为七十?”
方奇然道:“自非如此,只是次第而已。”
待再解释,又觉得一时口拙,无法尽述。
刘拂笑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声入心通,不思而得。如你方才所言,吾非生而知之者上,自要日积月累,才可达从心所欲之境地。”
方奇然听后大笑:“云浮所言,如醍醐贯顶,是为兄不如你。”
他的目光清和平允,温润敦厚,让被注视着的刘拂深觉如沐春风之感。
刘拂拱手,正色道:“我有一言赠与兄长。”
“洗耳恭听。”
“多思伤脾,多怒伤肝,多忧伤肾。”刘拂对着方奇然笑道,“兄长盼我一鸣惊人,我盼兄长随心所欲。”
前半段话很是不登大雅之堂,后半段却让方奇然眼前一亮。
他尴尬一笑,又正色道:“积年凝滞,豁然溶解,多谢贤弟。”
最终,刘拂的对手只剩下周行一人。
突然想起周行似与徐思年有些不对付,刘拂心中升起些玩笑的意思。
她回首冲着台上的徐思年一笑,在对方迷茫的目光中转过头,面向周行,发问道:“敢问周兄……”
“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周行:……
高坐在北边台上的徐思年:……
作者有话要说:徐四年公:你美
本章所有歪解圣人的话都是我胡诌的!你们千万不要信啊!
如有什么解释错误,那就是我的智商连累了阿拂的智商qaq
第28章辅正
周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哑口无言的感觉。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往日的作为,艰难地自醒了几息时间,并为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们,在心里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余光望了眼徐思年,周行拱手无奈道:“云浮形貌丽,想来不需两年,便可冠绝金陵。”
因对周行的牙尖嘴利深有体会,刘拂早已准备好了数种应对,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的款赞。她闻言微愣,挑起嘴角露出个颇得意的笑容。
不论是男是女,没谁不爱听他人对自己容貌的赞扬。
更何况说话的人,还是个不输徐公的美男子。
周行又道:“不过以你我私交,即便我大加夸赞,只怕云浮也会觉得这话不真,是出自我偏爱。”
“吾之美君者,私你也。”他摊手对着台下众人,笑道,“我一言不足以蔽之,今君与徐公孰美,还是要听大家的。”
周行对着台下众人朗然一笑:“大家说呢?”
“君美甚!”
“徐公何能及君也!”
“刘小公子再不必不信!”
“徐公子,说句话呗!”
若说方才文绉绉的三十余轮对答,让氛围陷入了文绉绉的沉重,台上台下不论是听的还是说的,具都正行正色,严肃地参与进这场论述,以示对文人的尊敬。那么周行的话,就是让节日的热闹喜悦再次回到众人身边。
载笑载言,欢聚一堂。
刘拂听着耳边的起哄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又是说不出的乐在其中。她压低声音与周行道:“我算是知晓,周兄你为何能到那许多的香帕荷包了。”
悠游不迫含笑自若的周行,足以撩动所有女子的心弦。
将视线移向台上,与徐思年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相撞。刘拂轻轻点头,向他比了个“随意”的动作。
“呵。”周行哂笑道,“你倒与徐兄他有默契的紧。”
刘拂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周兄记性不好。大抵是忘了初见那日,我便是与松风兄同进同出。”
周行微滞,忙拉着她的手压下她未尽的话头,低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一点名声都不要了么!”
晃晃被对方握着的手,刘拂愈发奇怪:“大庭广众之下,周兄便这么拉着我的手么?”
周行气急撒手,微微转身,露出被他后背挡住的众人视线。
刘拂抬手拍拍他肩头,又轻笑道:“夜晚风寒,周兄莫要动来动去,不然可是无法为小弟挡住那冷风了。”
抬手揉了揉被寒风吹红的耳朵,周行冷声道:“风太大,你方才说什么?”
“小弟说多谢周兄。”刘拂也不揭穿他,只轻声道,“松风兄该来了。”
下一刻,果见徐思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站起身来,走至台前。
他微微一揖,举止大方风度翩翩:“我不及君远矣。”
噫,这跟说好的不太一样。
说好的解围呢?
听着耳边愈发热烈的哄笑声,刘拂僵笑道:“松风兄过谦了,小弟如何敢当。”
台下不知是谁大笑道:“便是之前花车巡游,也不及此时三美共台!”
刘拂的脸皮抽了抽,忍不住瞪了火上加油的徐思年一眼。
她早已料到会大出风头,因而早已向汪然去信说明了情况,又有徐思年布置前后,倒是不怕有人认出她来,只是犯愁今夜积攒下的名声,似乎要比预想中的高了不少。
过犹不及,别说惹人眼红,只怕以后出门游玩,也得时时注意莫露了马脚。
“是我疏忽。”徐思年先摸了摸鼻子,“且放心。”
刘拂便也放心将事情交给他。
只见徐思年先是向着台下众人行了一礼,又向着高台上的谢知府、刘守备与其父徐同知拱手道:“原是学生一时兴起,毁了他二人互辩,还望大人们判罚。”
大人们自然不会对他如何。
谢知府捻须笑道:“聚星楼文会开办以来,少有如今夜这般酣畅尽兴的时候。月有阴晴圆缺,过尤不美,便自此了结,判刘、周二生为魁首与辅正,众位觉得如何?”
“辅正”之名,可比“第二”好听多了。
也不知徐思年圆的是她的面子,还是大人们的面子。
刘拂道:“周兄才高,学生并无异议。”
倒是那被夸做“才高”的周行一脸不高兴,撇嘴正欲开口,就被刘拂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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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狠掐了一把。
周行眉头紧锁,强压下颤音,冷声道:“刘云浮无异,学生自也无异。”
他紧抿着唇,示意自己再不开口,在狠瞪了对方一眼后,腰上的力气才松了。
待评判已定,刘拂才道:“既是魁首辅正不分首次,那大人们所必备奖励,学生再不敢一人独专。”
强自忍痛,站的笔直的周行似笑非笑望向刘拂,并不开口接腔。
原来不止牙尖嘴利,还是个记仇的。
刘拂笑叹口气,向着不明所以的徐思年比了个“观音”的口型。方才徐思年并不在聚星亭前,约摸着是不知道那第三件奖品的事。
徐思年虽仍不明所以,但还是果断帮腔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难得刘魁首有此雅意,更是皆大欢喜。”
听到徐思年乱解词语,刘拂几乎要喷笑出声,想到他是在帮自己说话,硬是忍了下来。
不过“表现、表彰”两词共用一字,谁也不能说他有错。
台下众人早已被刘拂纯洁无害的样子蒙蔽,听她大度心中对这小小少年更是喜欢,就也拥着她的意思各抒己见。
本就是佳节欢庆,眼见百姓喜乐,谢知府等人自不会驳回。
志得意满的刘拂,向着单手撑腰面色沉沉的周行笑道:“唐皇有三镜,‘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周兄觉得,我可否做那诤友良伴?”
周行冷觑徐思年一眼,又冷哼一声,向着上台的路望去:“你的奖品来了。”
美人抱剑执灯而来,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纱裙。
徐思年看着这“奖品”,已是震惊无语:“阿拂……”
“周兄定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刘拂可怜兮兮望向周行,“周兄,你我互为诤友,可不能见着我小小年纪便沉迷于美色之中,误了前程。”
“谁与你互……”
听着众人哄笑,周行只恨不得捂住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他到底顾忌着男女大妨,没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两人对视数息,到底是更要点脸的那个败下阵来。
看着那七流光的花灯,便是见多珍玩异宝的周行也忍不住心生赞叹。
小姑娘们,大抵都会喜欢这种东西吧?
额角抽痛的周行叹口气,将手伸向少女手上的玲珑灯:“花灯赠美人,我自不好相争。”
好不容易被遗忘的“孰美”再次被人记起,正巧这时台上四人都容貌非常,更是引发了无数窃窃私语。
真是口上不饶人,哪怕把自己连带上,也要争口气。
听着四周赞扬,便是脸皮厚如刘拂者,也忍不住微红了脸颊。
刘拂接过周行手中灯柄,倒转过来重新塞进少女手中:“便如周兄所说,花灯赠美人,那美人与花灯,小弟便都让与周兄了。”
美滋滋取过少女手中宝刀,刘拂向着台上官员笑道:“禀大人们,学生已选好奖励了。”
她举起握刀的手,直指向天。
雪白的刀鞘与雪白的手指,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名次已定,胜负已分,奖品已发,接下来唯一的活动,便是今年的魁首与并未输阵的辅正一同,与知府大人等官员一起登高楼观上元烟花阵。
而在此之前,还有一点儿私人时间,让他们处理自己的事。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刘拂笑望蒋存,“蒋兄,说好的今夜请酒,可还作数?”
有那小观音在,一些话,此时暂时不方便说明。
“阿拂……”听出刘拂话中意思的徐思年一惊。
刘拂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她正了正神色,轻声道:“三巡酒后,兄长们但凡有疑,云浮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29章烟花
一时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方奇然满含不解的声音。
他困惑极了,来回看着周行与蒋存,像是不认识一般:“你们……何时如此勤学好问了?便是有什么疑难之处,也不必拉着云浮大节下的说吧!”又向着刘拂笑道,“小孩子家家,快去看你的烟花去,莫理这两人。”
周行与蒋存下意识对望,同时触到对方眼中的问询之意。
他们互换一个眼神,十分默契的闭口不言。
若方奇然知晓二人心中想法,一定会大骂一心看他笑话的两人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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