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可惜的是,此时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抬手招来身后的小厮,方奇然取过一袭狐皮斗篷,他见刘拂欲要推拒,便笑道:“夜凉如水,高楼不胜寒。这好皮子我也舍不得相送,且借你穿一晚。”
方家乃是历经几朝的豪族,即便方侍郎已从本家分出独立门户,身家亦无法估量。
前世那个每到天灾,便被圣上授意带头解囊捐赠的同僚,似乎就是方奇然的曾侄孙。曾从方小少爷手中拐到无数珍玩的刘拂抿唇一笑,拱手谢过方奇然,不再拒绝。
那斗篷才被刘拂穿戴好,一贯体恤下人的方奇然,就忍不住瞪了身后的小厮一眼。
上好的狐皮裁剪得宜,油光水滑的下摆正好垂至刘拂脚踝,不大不小,很是合身。
明显是趁着上台的这一个多时辰,临时改出来的。上等的狐皮经此一改,不知要废了多少去。
但凡是个眼不瞎耳不聋的,就能看出方奇然不愿摧折刘拂脸面的良苦用心。
想起自己方才言之凿凿,方奇然讪笑一声,很是不好意思。他万料不到带来的小厮如此实诚,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意都不懂得。
一向宽待下人的方奇然扭头,瞪了小厮一眼。
如此尴尬境地,实属平生第一次。
不待方奇然开口缓和下氛围,周行就已攀上他的肩头:“裁下来的边角皮毛,不如给云浮做些毛领手拢耳暖,也省的浪了那些好料。”
方奇然:……
一把挡住方奇然招呼上来的手,周行笑道:“云浮不是那等俗人,奇然多虑了。”
以刘拂眼力自能看出,她此时是披了上百两银子在身上。
摸着光滑如丝缎的风毛,刘拂哑然失笑。不得不说,凭她此时的身家,是绝不舍得置办这么一件行头的。
方奇然处处为人着想,送礼还要顾忌低位者的面子,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已是难得非常。
刘拂叹道:“大哥盛情,小弟记在心里了。”
她见方奇然仍面带窘意,便转了个身笑道,“至于那些毛领手拢耳暖,还要劳烦大哥了。”
见刘拂脸上笑意真切,方奇然这才舒了口气:“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自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的,这些琐事,再不必言谢。”
刘拂偏头一笑,十分乖巧可爱:“大哥既如此说,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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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意识到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的方奇然:“自然。”
瞅了眼周行,又瞅了眼周行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小观音,刘拂笑道:“还要劳烦大哥,先将这位小娘子带去,这更深露重的,莫冻坏了小姑娘的身子。”
万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言,在场众人都是一愣,然后有志一同地看向小观音。
而被众人注视的小观音,则是十分惊诧地抬头望向刘拂。
哪怕抬头低头的动作仅有一瞬,也足以让看清她一双大眼中隐隐的泪意。
刘拂因自家身世的缘故,最是心疼女孩儿。如今身入风尘,对这些可怜姑娘也越发怜惜。
取过先前文会时,主办方见她衣着单薄赠与的斗篷,刘拂走近几步,亲自为小观音披上:“方公子人极好,你先跟他回去好好歇着,等周公子回府再做打算。”
小姑娘秀美的脸蛋先是一白,又涨得通红。她用空着的手紧紧攥着刘拂的衣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是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刘拂微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发心:“莫怕。”
她既将人抢了来,就得护好了。
时下文人以风流为美名,烟花柳巷常是读书人聚会谈笑之地。早前聚星亭文会也有过以貌美花娘为赠的先例,这些花娘仅是与胜者一度春风,三五日后仍要回楼子里,并非真的被当作礼品送出。
若是得缘,自此之后就会多了个常来常往,很能为自己提身价的恩客。是以这小观音,不几日还是要回到怡红院去。
就算没有俗例在,想要攀侍郎高枝的守备大人,也绝不敢冒险将这么个娇娇儿放在初经人事的公子哥儿身边。假使因此科举失利,那就不是亲近,而是结仇了。
他们一行中人,脾气最好的便是方奇然。且方奇然现在正尴尬,由他去送小观音回府,两人都能自在些。
至于会不会发生什么守备大人期望的事……以方奇然的为人,定是不可能了。
不过有此一遭在,即便今晚她未与周行发生什么,也不怕回到怡红院后会受鸨母责骂。
毕竟不是每个老鸨,都像春海棠一样好说话。
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刘拂回思绪,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刘公子。”小观音福了福身,微微抬起视线,半羞半怯道,“奴家谢妙音,公子大恩,妙音永世不敢或忘。”
声若黄鹂,婉转清扬,果真对得起“妙音”之名。
可是……看着谢妙音跟在方奇然身后远走的背影,刘拂叹了口气。
可是姑娘,两个时辰前咱俩才互相通报过名字哎。
周行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云浮艳福不浅。”
“阿行慎言。”
“周兄慎言。”
徐思年插进刘拂与两人之间,对蒋存与周行拱手道:“时间不早,蒋兄周兄阿拂,咱们走吧。”
刘拂摇头一笑,抖了抖厚重的披风:“周三哥,慎言啊。”
***
他们到达河畔高楼时,楼下已站了无数百姓。
这里是整个秦淮河岸观看烟火阵最好的地方,也是最接近他们父母官的地方。
眼见着刘拂等人过来,方才看过文会的百姓们都认出了这个小魁首,纷纷笑着让出道来,间或呼唤着她的名字。
刘拂全部含笑应了,将身后徐、蒋、周三人的风头全部抢尽。
及至楼下,四人才停住脚步。
留下少将军一人孤零零在下面,别说刘拂觉得不好意思、徐思年开不了这个口,就算是楼上的刘守备,也绝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场景。
“奇然还未回来,我总不好撇下他一个。”蒋存笑着摆手,拒绝了徐思年走后门的提议,“在下有几句话想与云浮说,还望徐兄给个方便。”
徐思年深望刘拂一眼,见她点头,到底绝了反对的心。
他轻叹口气,向着周行摆了个“请”的姿势,邀他一同上楼。
见徐思年反应,蒋存不知为何,心下沉了沉。
将人拉到兵士隔出的一处无人地,蒋存欲言又止望着刘拂,轻叹道:“云浮……”
刘拂笑道:“二哥有事但说无妨。这般犹豫模样,可不像二哥雷厉风行的做派。”
“之前是我口无遮拦。”蒋存苦笑道,“只望你知晓,我并非有意逼你。”
“蒋二哥放心,我断不会误解你。”刘拂正色望他,“与人相交贵之以诚……我虽不诚在先,但哪怕有千种诡辩手段,也绝不会对着朋友使出来。”
蒋存静立在那里,深深凝望着刘拂。
话已至此,他心中猜想已坐实了十之七八,可不知是因为刘拂自己道破,还是因为……他从始至终都莫名信任着对方,所以明知自己被欺骗了,蒋存仍升不起丁点怒火。
就像他从第一眼在花车上看到那龙女时,便在心底里认定了她有隐衷一样。
许久之后,蒋存才拱手道:“我初来乍到,也不知哪里的酒好,稍后如何安排,就全听云浮的了。”
“自然。”
两人互行一礼,向背而去。
刘拂上楼后,在楼梯口等她的人只剩下周行一个。
“徐兄被他父亲招去了,知府大人刚才也在招你我过去。”周行顿了顿,“都说了?”
刘拂将垂落的碎发抚至脑后:“他都知道了,倒是你……”
“我?”周行挑眉,“莫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刘拂笑道:“酒后吐真言,待晚些你便也知道了总不能只让方兄一个吃亏。”
见周行欲要逼问,刘拂指了指不远处谢知府的背影:“莫要让大人久等了。若是周兄如蒋兄那般是个沉不住气的,那我现下便可全告诉你。”
周行气得咬牙,想起蒋存的蠢样,到底忍下了再问的冲动。
待两人与知府等人见礼后,烟花阵开始的吉时也将到了。
楼上官员温和亲切,楼下百姓喜气洋洋,端的是一副佳节的好气氛。
“金陵富庶,百姓和乐,确实是一片福地。”
刘拂正欲接话,便被不远处的轰鸣声打断。
那个方向……
“方兄!”刘拂心中突地一紧,伸手抓住身旁的周行。
一串烟花正在此时炸响,除了刘拂之外所有人都抬头赞叹,看漫天光华流转,五斑斓十色俱全。
被扯住衣角的周行低下头:“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大哥1s
第30章大火
刘拂极目远眺,只见背对秦淮河的东方火光耀天。但在七烟花遮盖下,欢庆佳节的民众与官员,无一人注意到那处的异样。
建平五十三年一月十五,大火烧屋;刘守备心讨好,却迁任闽州的金陵守备。
那场火灾,除了一死两伤外,别无他述。
死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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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又是谁?着火是起因又是什么?
那没头没尾的案卷不论是初看时,还是先前想起时,刘拂都只是过眼后便放在一边,不曾细思。
但此时不好的预感却让她心中发紧。
刘守备能来金陵这般一等一的富庶之地任职,可见不止本事不错,人脉也是不错的。
而闽州与金陵间的差距,哪止十万八千里。他的考评虽算不得极优,但在任上并未出过打错,又何至于此?
她只希望是她多想了。
周行道:“你方才说什么?”
然后刘拂的复述,再次被烟花的爆炸声压过。
“云浮?”周行蹙眉,揉了揉耳朵。
今年的烟花阵,在这两声之后正式开始,直到最后一枚消散前,再不会停歇。
“火!方兄他!”
刘拂扯开喉咙,连比划带说,直喊地嗓间生疼,周行依旧一脸迷茫。
此时天地都被照亮,城东的火光可谓不起眼至极。
一口冷风倒灌进嘴里,咳个不停的刘拂捂着喉咙,十分嫌弃地躲开周行为她拍背的手。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城东,满是焦躁。
冬日干燥,百姓家中都屯了不少柴火,若是蔓延开来,只怕火势难以控制。刘拂能看清周行疑惑的口型,却已没时间在他身上耽搁。
好不容易忍下咳意,刘拂抬头望了眼黯淡的月亮,松开周行的衣袖,拨开身前的官员,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谢知府身边,大声道:“大人!城东走水了!”
一枚烟花冲天而起,发出巨大的啸声,与台下民众的欢笑声溶成一片热浪。
谢知府毫无所觉。
“大人!”刘拂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分明。
她如今一介布衣,万不可对官员无礼……虽明知方奇然要死也是死在十几年后,可……
可她不能坐视不理。
方奇然既然是个短命鬼,少经些伤病,说不得能多续两年命。
发现灾情辅助救灾,多少能在知府眼中落个好,唐突之罪或可相抵。
正当刘拂准备拉扯谢知府时,就被一直留意着她的徐思年发现不对。徐思年截住她的手,走近问道:“阿拂?出什么事了?”
又是一枚烟花炸开,纷至沓来的各色烟花将夜空映得五光十色,也将刘拂的话音都压了下去。
不能再耽搁了。
踮起脚尖攀住徐思年肩头,刘拂凑到他耳边大声道:“城东走水了!方兄或许正在那里!”
少女芬芳的气息吐在脸胖,耳边微热的徐思年先是一僵,又是一愣。
当他反应过来时,刘拂已拉着周行的手狂奔下楼。徐思年伸出去揽抱对方的手僵在一半,依旧空空如也。
他闭了闭眼,抛开这些小心思,快步走至父亲身边。
“父亲……走水……方公子……”
***
将事情与徐思年交待后,刘拂也不再多停,毫不犹豫的拉着周行就走。
被刘拂拽着手的周行一愣,微微踉跄一步才稳住身形。他低头向满脸急切的刘拂看了看,抿紧唇犹豫一瞬,便抬手拐在她肋下,携着人快步下楼。
“唐突了。”
耳边轰鸣阵阵,没空看他的刘拂,自然也没听到这声致歉。突然被拎起先是惊了一跳,后来发现周行的步履极稳,就也安心让他带着,浑然不觉早已被看透女儿身的自己,被一个男人如此裹挟着有何不妥。
有腿长步大的周行带着,刘拂省了跌跌撞撞下楼的时间。待二人走到楼下,她也不挣扎,只向着东方一指。
城东,他们暂居的宅子就在那个方位……看不出端倪的周行眉头紧皱,举目在人潮中四望,再次带着刘拂突破重重人海,来到蒋存面前。
蒋存看着面前两人,微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周行的手,又看了眼斑斓的夜空。
在刘拂再次指向东方后,蒋存的神色就凝重起来。
少将军的直觉,一向敏锐的紧,不过刚看到刘拂紧张的神色,心念电转间,他就将事情联系到了方奇然身上。
之前方奇然走时,只带了贴身的小厮,并未带护卫陪同……
转身向着不远处静候的护卫打了几个手势,蒋存护在刘拂另一边,跟在开路的护卫身后,向着城东而去。
他们一路疾行,当好不容易排开重重过节观灯的百姓,离开秦淮河畔时,刘拂已累得满头细汗。她毕竟人小体弱,且这身体先天不足,比不得前世心养护出来的强健,虽是咬牙跟上,到底还是露出不支的样子。
烟花的爆破声,已不足以影响几人的交谈。
“在烟花升起前一瞬,我便听到一声轰鸣,正是响自城东。”刘拂脚下不停,竭尽全力控制好自己的气息,便向前小跑,边向两人解释,“算着大哥离开的时间,恐怕刚巧走到那附近……”
“云浮,你不若等在这里……”
刘拂犹豫一瞬,到底摇头道:“大哥珍我重我,我岂能不去。”她深吸口气,抹掉额上汗水,“你们且快些,不必理我。”
按着她的猜测,方奇然定是在这场火中受了伤,她是最大的变数,再如何不信神佛鬼怪,此时也不敢疏忽。
只恨这身子娇弱,她竟成了个拖累。
众人无马,便是再怎么忧心方奇然,也只能靠两条腿狂奔,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刘拂全力跟上,其实并未影响前行的速度。
但她一张小脸在朦胧月色下惨白一片,实在让人看着心疼。
蒋存与周行对视一眼,见对方放了挟在刘拂腰间的手,才轻声道了声“抱歉”。不待刘拂反应过来,就已被人抗在肩头。
柔软的肚子抵着坚硬的骨头,刘拂闷哼一声,紧咬牙关放松身体,竭尽所能地不妨碍蒋存的动作。
快点,要再快点。
直到嗅到一丝木头的焦糊味,刘拂才拍了拍蒋存的后背,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一行人微愣了愣,到底顺着她的指示,向着那个方向奔去。
不消半刻功夫,果见东奔西走的无数人群,还有楼宇间灼灼的火光。再走没多远,哭闹喊叫声也都传入了耳中。
火势向四周蔓延,而大火的中心,则是一处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房子。
这场火,着的并不一般。那么为何在案宗上,是被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带过?
被颠得头晕目眩的刘拂满心疑惑。
“……我的家啊!……”
“……孩子、我孩子还在屋里!……”
“……还有人压在下面!……”
趴在蒋存肩头的刘拂在被放下的瞬间,看到街角处一闪而过的袍角。在火光照耀下,那衣摆上的金丝绣花格外显眼。
蒋存随手拉住身边的护卫,大声问道,“咱们方才过来,花了多少时间?”
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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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道:“一刻半。”
三人从小一道长大,对彼此的习惯只知甚详。稍一计算,便知晓刘拂所言没错,以方奇然慢悠悠的速度,确是刚好走到附近。
“大哥不会有事的。”刘拂咬牙,向着方才看到那诡异身影的方向指了指,“四散救人,咱们去那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活该你找不到女盆友
蒋二:………………………
第31章生机
“你速回府,一路呼唤方公子名号,且看看是不是走过了。”蒋存沉声道,“不论是否见到,都要及时来报,并命府中家丁四散寻找,不可有误。”
“是!”被蒋存点名的护卫拱手抱拳,疾步而去。
蒋存微微阖眸,又重新睁开,清澈的眸子被火光点的愈发明亮。他拍了拍周行的肩头,轻声道:“阿行,你且看着云浮。”
不合的两人在此时格外默契。周行点头:“我们会在附近搜寻,你自己小心。”
他们伸出的拳头上下撞在一起,带着自幼养成的默契,有志一同地扯了扯嘴角,具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好的预感,在每个人心中蔓延开来。
“云浮,哥哥们承了你这份情。”蒋存轻声道,“你放心,奇然定不会有事的。”
少将军沉稳的面容与声音,让人安心无比。即便刘拂心中的烦躁不如面上严重,也被他稳重的表现安抚下来。
“三哥,你也小心。”蒋存旧伤未愈,万不可再添新伤……刘拂眸色微沉,静下心来细想着可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蒋存小心翼翼伸手拍了拍刘拂的肩头,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护卫四散而去。
大半去协助百姓救火,小半跟在他身后寻找方奇然。
“……方公子!……”
“……方奇然!……”
在嘈杂的声音中,远远近近地响起一声声呼唤。可是不论如何定离火场不远的方奇然,始终没有出现。
刘拂与周行带着蒋存留下的两个护卫,在附近开始寻找。
火势已漫天,扩散到附近十数间小院。孩童女人的哭喊,与男人们硬撑着救火的身影,让人看着心底发酸。
不管方奇然有没有受伤,这场火,都毁了他们的大半家业。
如此大火,在案卷上绝非一两句就可以带过。
要想很好的压下这件事,甚至靠徐思年之父徐同知都不能够。整个金陵能办到的,只有谢知府和……刘守备……想起方才一闪而过的衣角,刘拂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
她稍一犹豫,招过身后的两名护卫,吩咐他们沿着自己的方向,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护卫望了周行一眼,见他点头,才拱手领命而去。
若她猜的没错,那人逃不了很远。
刘拂强自冷静下来,与周行相携在一处处起火的房舍前后查看。两人迎着热浪,不停呼唤着方奇然的名字。
身旁火焰燃烧木头的“哔卟”声响,热浪烤得人口干舌燥。听着不远处护卫的声音,两人渐渐闭了嘴,认真搜寻起蛛丝马迹。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在每个人心头凝滞。
所有人都在心中念着“快点,再快点”。
直到马蹄声响,打破了这静止不动的时光。也不知是过了一瞬还是许久,刘拂望着翻身下马向周行禀报的护卫,只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深切了。
“尊少将军令禀周公子,宅中及路上并未寻到方公子行踪。”
没有,哪都没有……方奇然到底在哪!
周行止住不断搜寻的脚步,沉默片刻后才挥了挥手,让那人加入救火大军之中。
他英俊的脸庞被赤红火光照得清晰非常,足以让刘拂看出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和纠结成一团的眉心。
揉揉抽痛的额角,周行苦笑道:“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被陈国公打断了腿。”
刘拂叹气,踮起脚尖揽住对方肩头,开解道:“大哥定不会有事的,你可信我?”
周行偏垂视线,看着少女微乱的发髻与白玉脸颊上的黑灰,扯了扯嘴角:“信……”
他们身前已烧了许久的房子,再撑不住烈火的摧残,轰然倒塌。
周行瞳孔突地一缩,抬起右臂横挡在头上,又用左手揽着刘拂的腰,将人向后带了几步。
“周行!”刘拂稳住身形,急忙去扑周行手臂上的火焰。
不待她靠近,周行已快退两步,在地上打了个滚,滚灭了袖子与脊背上的火。
“无妨。”他半跪在地,用左手掩在唇前咳了两声,这才抬头看向刘拂,“你没事吧?”
刘拂摇头,走前两步正要扶起他,就被脚下微硬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蹲身拾起被她踩住的金珠,刘拂眸色微沉,余光望向左前方不远处,已烧成一片火海的院子。
她手上的金珠即便沾了尘埃,依旧光华流转,其上花纹细,富贵又可爱。
这样的东西,只有大家的姑娘和年纪偏小的公子,才会随身带着赏人。
“是你方才要追那个人的?”周行又咳了两声,正要再问,便惊得目眦欲裂,“刘拂!你去哪!”
回答他的,是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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