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若此时还未察觉不对,方奇然也白活了这许多年。
就连一直冷着脸不做声的周行,眼中也闪过一抹惊疑的光芒。
先回头看了眼自进楼后就一言不发的周、蒋二人,没有得到丝毫提示的方奇然,再次将视线移向徐思年:“徐兄?”
徐思年嘴角扯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阿拂稍后便至,三位请先落座吧。”
“哪里有主人未到,客人先坐的到底……”
蒋存打断他未尽的话,直接将人按下:“奇然,坐。”
徐思年与蒋存对视一眼,抬手击掌,在原位坐下。
十数位身着绯色长裙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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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托着佳肴,依次到来。名满金陵的饶翠楼天香宴名不虚传,在座的四人却都无心于美食。
直到菜品上齐,也没有一人动筷。后到的三人有志一同,都将目光投向徐思年。而本该负责待客的徐思年,却垂眸坐在那里,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少女们退下后,楼梯处再次有了响动。
“天香宴全宴共三十六道菜色,须七百一十二道工序,寻常人来此怕无缘全见。你们便干看着浪?”
“蒋公子,你不是自来金陵那日起,便一直盼着尝尝么?”
第34章裙摆
便是不知底里的方奇然,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
八仙桌旁坐着的四人神色各异,方奇然满面疑惑,蒋存神情窘迫,周行咬牙切齿,徐思年则是面无表情,手上不停地开合着一把折扇。
他们谁也没再看向彼此,都有志一同地抬头,望着楼上隐隐绰绰的身影。
可惜在层层雕花栏杆的阻挡下,便是有百步穿杨之能的蒋存,穷尽目力也只能看清划过楼梯的藕荷色裙摆。
裙摆上绣工湛的青翠丝萝,一缕缕荡在众人眼前。
“不对。”楼梯上的少女掩唇一笑,边走边道,“是我记差了……说这话的,该是方公子才对。”
她的声音从三楼远远传来,嗓音清润悠扬,不似一般女子的婉转柔媚,却是别样的动人。
这动人嗓音说出的话,挑明了一知半解者眼前最后的迷障,也为浑然无觉者更添一份困扰。
关于饶翠楼天香宴,三人只在初到金陵时好奇过,当知晓这是处风尘花柳勾栏院后,便绝了一尝珍馐的心思。
那这女子,又是如何知晓当日的对话?
若她不在当场,又如何能将本来说错的细节快速纠正?
与面色微窘的蒋存不同,方奇然闻言挑眉,脸上是压不住的困惑:“姑娘是?”
姑娘缓缓下楼,并未理会方奇然的问询。
整个饶翠楼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当中,无人说话,也无人想要说话。
不论是楼上的少女还是楼下的四人,都有意无意地想将谜底揭晓前的最后一段时间,拉的长些,再长些。
直到少女的裙摆缓缓拂过通往二楼平台的台阶,周行才第一个回视线,转头将目光直直刺向徐思年,打破了这份静默。
他的脸色极差,咬牙道:“徐兄,刘云浮人呢?”
徐思年置若罔闻,不理人的气人样子,与那突然出现的姑娘一般无二。
得不到答案的周行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徐兄,既然寿星公不在,那我也不叨扰了。”
他才转身抬腿欲走,就被头顶飘下的声音钉在当场。
“周公子莫急,还请安坐。”
周行紧了垂在身边的手指,僵立在那里。他的脊背挺的笔直,凛凛如月下松。
抬起的腿脚缓缓放了下去。
听见少女一阶阶迈下楼来,轻盈的脚步声仿佛敲打在自己的心头,让一颗心又烫又疼,无所适从。
他毫不意外地发现,其实自己方才是想逃的。
逃离不想面对的答案。
原来自己也有怯懦的一天。周行无声哂笑,垂眸顿首。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的大火,还有坠落在手边,却怎么也够不到的狐皮斗篷。
一晃而过的,是谢家梅园中迎风傲雪而笑的少……女。
“阿行,先坐。”
蒋存语音平缓,是早已窥得真相的平静无波。
感到衣袖被微微扯动,周行挑起一边唇角,转身向着蒋存低声道:“阿存,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虽是问句,却不带问意。
事已至此,蒋存也无意再瞒,点了点头。
周行冷笑出声,撩袍坐回原处。
“你们在打什么机锋?”方奇然眉心紧蹙,目光随着少女的裙摆而动,轻声问道,“她是谁?云浮呢?”
“一瞬不瞬地盯着个姑娘,奇然你不觉得失礼么?”周行抱臂后仰,倚在红木雕的椅背上,先一步堵住方奇然未出口的反讽,“你可不像我,我一贯就是个失礼的人。”
饶翠楼不止有名扬金陵的天香宴,还有秦淮河畔最神秘的国色姑娘。
而那难得一见的国色天香,仅有的三个熟客之一,就坐在他们身边。
徐公子风流之名传遍金陵,他与饶翠楼碧烟姑娘的轶事,自然也曾传入他们耳中。
回望向楼上的目光,周行直直盯着徐思年:“至于这位姑娘是谁,或许要让徐兄为咱们解答了。”
拍掉他抱臂的手,蒋存皱眉道:“事关姑娘名节,莫言信口雌黄。”
周行讽笑道:“名节?你在青楼里……谈论一个姑娘的名节?”
徐思年终于有了反应。他起折扇,重重拍在桌上,冷声道:“周兄若真不愿坐下去,不妨出去!”
“徐公子息怒。”不知何时,那藕荷色的裙摆,已飘落至二楼平台上,“周公子,看在寿星公的面子上,有怪莫怪。”
少女清越的声音再压低三分,就是朗朗的少年声。
眼下的距离,已足够他们看清她的面容。
目如春水,面若桃花,含笑而立,自带万千风流。
“云浮?你!你……”
唯一的惊呼声,来自方奇然。
徐思年重新拿起桌上的折扇,蒋存依旧面色平静如水,周行依旧抱臂倚在椅背上,十分讽刺地笑着:“云浮,在三哥我面前,何须如此客气。”
“她……云浮?你们都知道?!”方奇然目瞪口呆。
周行笑道:“是他们都知道。我与你相同,都被人瞒在鼓里,还多添了条自作聪明的笑料。碧烟姑娘,你说对么?”
被叫破艺名的刘拂毫不慌乱,她早已预料到,只要有哪怕一点提示,周行都能直接猜出自己的身份。
眼见着就剩几阶木梯,刘拂撑着身边的栏杆,一跃而下。
仅这么一个动作,就让饶翠楼的碧烟姑娘,重新成为了那个嬉笑怒骂无所惧的刘云浮。
方才处处会面时的疏离与陌生,全部烟消云散。
周行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又强自压了下去。
绣满丝萝的裙摆随着这一跃微微扬起,又在落地时紧紧盖住脚面。刘拂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抚至耳后,向着四人朗然一笑,拱手抱拳道:“瞒了诸位这么久,实在抱歉。”
随后她的目光移向周行,轻轻巧巧地福了福身:“周公子所言,小女实在不敢苟同。”
刘拂走近两步,隔着宽大的八仙桌与三十六道致菜色,对周行轻笑道:“小女从不曾误导过公子,这黑锅可是背不得的。”
她一身轻薄长裙,白玉似的面庞上勾画着致的妆容,乌发如瀑珠玉轻缀,飘飘欲仙风姿楚楚。福身行礼时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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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违和,开口说话时的神态,又是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女子姣好的容颜与少年凛冽的锐气结合在一起,矛盾又契合。
“你倒真没说过。”周行不怒反笑,再次将矛头对准徐思年,“徐公子好胆魄,周某佩服。”
除了刘拂外,其余三人面色都是一变。
蒋存忙拦道:“我知你一时难以接受,但咱们与云浮出生入死,今日是她芳辰,你且消消火气。”
方奇然亦起身打圆场:“阿行素来口无遮拦,徐兄知他脾气,切莫见怪。云、碧……刘姑娘,你最是知他……”
“碧烟姑娘知我脾气,自然不会生我的气。徐公子是他入幕之宾,她自然更加知他。我们二人不论如何,面子的交情上也会过得去”被蒋存死死压着,周行也不挣扎,“只是奇然,你若真的心中无碍,又怎会连声‘云浮’都唤不出口?”
见方奇然哑口无言,刘拂无奈一笑:“周公子有句话说错了。”
周行挑眉笑道:“还请碧烟姑娘指教。”
“清倌儿卖艺不卖身,徐公子可算不得我的入幕之宾。”
她张口既来,直咧咧将自己的身份道明,不卑不亢的态度宛如一根银针,“噗”得一声刺破了周行色厉内荏的外衣。
刘拂笑道:“今日的菜色可是废了我好大的心思,便是看在我今日生辰的份上,周公子好歹尝上一尝。”
一声声‘公子’,刺得在场四人耳中生疼。
挥开蒋存压在自己肩头的手,周行垂眸闭眼,胡乱夹了一筷子面前的小菜,塞进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吞了。
他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锦盒,掷在桌上:“席已吃了,周某祝碧烟姑娘仙桂双好,年年称寿。”
说罢便拂袖转身,意欲离开。
“松风兄,你劳累一天,且上去歇歇。”刘拂站在周行身后,正巧挡住了他的去路,“我与三哥之间的心结不解,怕是年年岁岁,每到今日都无法欢笑了。”
她又抚了抚耳畔碎发,向着周行莞尔一笑:“三哥,好歹最后再给我个面子。”
此时的刘拂,除了一身女儿打扮外,再与平日没有丁点不同。
“三哥?”
作者有话要说:方大:目瞪狗呆
说起来,昨天的更新为啥那么多讨论cp的?
看得我跟方大一样,目瞪狗呆
第35章温热
直到徐思年上楼后,周行仍直直站在那里。
方奇然终于回神,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不如我们也……”
“不必。”刘拂偏头一笑,走近桌旁拎起酒壶,不再当着周行的去路,“我知三位同进同退,若我真劝不动周公子,日后恐难再见,能多聚一时也是一时的情意。”
她余光所到之处,周行笔直如银枪的身侧,宽大的袖子轻颤了颤。
这反应甚是合她心意。
刘拂翻过四个干净杯子,一一斟满。
清冽的酒水中裹着浓浓梅花香气,彻骨芬芳,与月前那次的谢家梅花酒一般无二。
方奇然哑然,欲要自辨时对上刘拂的目光,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少女眼中含笑,笑意后的坚定却不容忽视。
看到她的神情,方奇然已明白,对方的话不过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公子哥儿全脸面,恐怕周行不软下来,日后四人是否还有把酒相谈的机会,就跟他们的意愿全然无关了。
云浮不是在威胁,不是欲擒故纵,是真的如此做想的。
他们四人的相处,由始至终都是她在做着主导的一方。从初见面时的被其风姿学识吸引,自家耐不住相交的心;到中间的书信往来只见其字不见其人,惊叹于她小小年纪博闻广识;至数日前的上元佳节,不论是文会对论还是火场相救,他们的情绪全被刘拂主导着。
以他们三人的出身,自出生起就从未如此被动过。
因为骤然得知对方的身份,心中不得忽视的那点儿隔阂,此时都变成了紧张。
是女儿身如何?是青楼女子又如何?与她的交情,没有一丝一毫是银钱买来的。
方奇然看着面前淡然而笑的少女,很想问问她,十数日前火海中生死与共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
但此时,并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或者说,不论他说什么,都抵不上周行的一句话。
他突然明白了蒋存为何能如此快地接受少女的身份,身为武威将军府的少将军,上过战场的蒋存不论是直觉还是远见,都比他们二人要成熟深刻许多。
方奇然叹气,拉住想要再次压制周行的蒋存,向着刘拂摊手,示意一切都交给她做主。
“多谢方公子了。”刘拂一笑,拿起斟满的酒杯,看向周行,“周公子可还记得这酒?”
方公子,周公子……熟悉的梅香萦绕在鼻端,那日赏梅宴上冰雪之姿的少女也浮现在眼前。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初见那天,或者说,比之那日的一见如故,还要差了十万八千里。周行喉头微动,闭目点头。
刘拂似是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只轻笑道:“因着今日生辰,想着一圆咱们的缘分,我特特从谢二公子那又讨了一坛来,唯盼着就算不能坦诚相对,也能有始有终。”
才软下来的心被刺得一跳。
周行眼睫微颤,豁然睁开。他直直瞪向刘拂,冷声道:“所以你是早做好了割袍断义的准备。”
一张俊脸冷若冰霜,眼中冷厉几乎能化作实物直刺刘拂。刘拂却毫不畏惧,很是疑惑地回望他:“小女只是顺着公子的意。”
“我……”
从始至终都未想着要与她断情绝义。
他只是……只是一想到士子圈中流传的,那些‘徐公子与饶翠楼国色姑娘情投意合’的话,就被一把无名火烧了脑子。
被少女似笑非笑的疏离目光盯得心中发紧,周行张嘴想要辩驳,想起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伤人伤己,又紧紧闭上。嗫喏几次都讲不出话后,他一把夺过刘拂手中酒杯,就往嘴边凑。
然后就被一个温热绵软的手背挡住了唇。
“周公子,你是决定与我一刀两断了么。”
“阿行!”方奇然侧身挡住冲动的蒋存,想要说些什么,又极无奈地叹了一声。
这事除了周行自己想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周行:……
他刚想说话,嘴唇微动便碰到女子滑腻的手背。周行抬手握住少女的腕子,略一犹豫后松开手,隔着衣袖重新握上,将刘拂的手慢慢拉开。
才低头望向对方,就对上一双泫而欲泣的眸子。
周行举杯,仰头一饮而尽:“方才是我口无……口是心非,还望刘姑娘能捐弃前嫌,莫要怪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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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将桌上另外三杯也喝个干净,待他将最后一个空杯重重按在桌上时,已被酒气熏得面红耳赤。
刘拂并未立时回话,只拿起酒杯把玩。
气氛一时凝滞。从未见过周行道歉的方、蒋二人想要上前说情,又想起方才周行所言确实太过伤人,到了嘴边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当喝大了的周行摇摇晃晃几乎稳不住身形时,刘拂才淡淡开口道:“小女身份卑微,不敢说什么怪不怪罪。只是小女虽倚门卖笑,却不想让真心相交的朋友也看轻了我。”
她抬头看向周行,挑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实在是周公子这张利嘴让人害怕,日后你若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我是撕了它,还是撕了它呢?”
周行晃了晃脑袋,艰难地从眼前三个刘拂中捉住真正的那个。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唇角:“你们姑娘家不是惯爱飞针走线?若再惹你生气,不拘是缝起来还是剪烂了,都随你。”
从没见过周行这般模样的方、蒋二人瞪圆了眼睛。
蒋存到底挣脱了方奇然的束缚,上前一把拉开周行:“阿行,不可如此无……你!”
“无妨,我与你们勾肩搭背也不止一回了。”看着醉倒在蒋存怀中尤在挣扎的周行,刘拂笑叹口气,“得了,看来今儿这宴席,只有我和松风兄享用了。大哥二哥先带他回去吧。”
她不怕周公子的口无遮拦,却是真怕了他的三杯就倒。
两次都是话未说完,对方便人事不知了。
“云浮,你?”
刘拂笑望方奇然:“他在我手上吃个教训,总比日后入了官场,再吃大亏的强。”
她想了想,弯腰狠狠在周行嘴角掐了一把。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在对方的俏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没个几日时间恐怕消不下去。
之前听到周行的话时憋在心口的闷火,都撒在了这一下上。
不论是周行还是周默存,她是真的烦死了周家人这张破嘴。
就不能像她这样,是忠是奸、是亲是疏,都把自己的想法意图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么?
满意地直起身,今日意图已圆满达成的刘拂又补充道:“只让三哥还当我生气就好,待去了书院,再议其他。”
见方蒋二人欲言又止,刘拂灵光一闪,含笑道:“楼中妈妈对我极好,我能去诗会节庆,虽是托了松风兄的情,却也全赖她不拘着我。”
方奇然与蒋存抬头望了眼徐思年消失的方向,对老鸨空下半日不做生意,光为了给刘拂做寿一事,延伸出了不同的想法
对她好是真的好,却不知这份好里,有多少是为了讨好同知公子。
他们也不多说,再次为周行的行为致歉,并再三要求日后补上庆贺。当刘拂点头后,才架着几乎人事不知的周行离开。
当三人身影彻底消失后,刘拂才抬头拢手于唇边,轻喊了声:“松风兄,且下来用膳吧。”
他们闹的时间不算久,菜品仍温热着。
这上好的天香宴若是浪了,那才叫朱门酒肉臭。
“松风兄,今日生辰,只有你为我庆贺了。”
一时饭毕,徐思年用香茶漱过口后,才轻声问道:“阿拂,你可是选定了周行?”
刘拂微愣:“我看你吃饭时思虑重重,原是在想这个,也不怕积了食么。”
她笑过后拎起盛满梅花酒的酒壶,打开壶盖微晃了晃。
沁人的梅香从壶中泄出,让人闻之即醉。
那日诗会,周行便是醉在这梅酒之下,可不止是他,蒋存也因此酒大发诗兴,勇夺第三。
至于方奇然……
刘拂正色道:“他们身在局中看不分明,不过你应该已看出了,我今日种种布置,都是为了周行……不过是因为他们三个同气连枝,不搞定最缠人的那个,只怕日后不论选谁,都会波折重重。”
“不论是我还是饶翠楼,都经不起这波折。”
“松风兄,我从随你入梅园那日起,就注定了机关算尽,再难纯粹。”
徐思年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第36章奔丧
徐思年担忧道:“你既不愿多生事端,又何苦去气周行……以他家世显赫脾气孤拐,若是过几天又翻脸无情,岂不是得不偿失。”
刘拂笑道:“松风兄,你为男子,竟还看不透他为何会发那般大的火么?”
红木筷敲在上等钧窑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想想你十三四岁时,第一次被长辈或同窗带到我们这销金窟来,可否对第一个伺候你的妓子产生过不同寻常的感情?”
徐思年面上一红,急急辩道:“阿拂,我并未……”
“莫想偏了。”刘拂一副‘你懂我也懂’的神情,笑得徐思年越发面红耳赤起来,“周家家教……咳,是比贵府严苛些,周行大抵与蒋、方二人一般,都是从未经过人事的。我虽不是他第一个女人,却是他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子。”
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徐思年,对上刘拂兴致勃勃的目光,也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你的意思,我懂得的。”
“所以说么,他也不是恶意,说不得还在心里想过,怎么撬你墙角,去我家下定呢。”刘拂又敲了下酒杯,笑道,“小孩子家家,第一次被骗得如此真情实感,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
前半段听得徐思年蹙眉,后半段又失笑:“你才几岁,满口胡说若被周兄听到,只怕又要气得跳脚。”
“可见周公子的脾气,人尽皆知。至于我的年岁么……”刘拂含笑道,“我本谪仙人,千年为一岁。”
暖暖的烛光照在刘拂脸上,淡化了她致的妆容。
少女云鬓玉簪,一身浅色衣裙,衬得整个人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般纯净无暇,让人又是心喜,又不忍轻慢。
徐思年望着面前的女孩儿,忍不住想起一年前风流恣意的时光。当时的他绝想不到,自己会一颗心栽在一个人身上,明知可望不可即,咬着牙也不忍放手。
这样的女子,怎会有那样不堪的血亲……
她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困于风尘之中。
“怎么,不信么?”
徐思年回神,并未应声。
“你方才是不是在奇怪,刘秀才能教出我这样的女儿,又怎会还是个秀才?”刘拂的话,打断了徐思年不着边际的思绪。
徐思年微愣,苦笑摇头:“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我与松风兄相交半年有余,光朝夕相对的日子,就不止十数日,若再看不透你那点小心思,只怕白与你把臂同游了。”
刘拂左右望望,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为什么……”
“嗯?”
“我呀,生而知之,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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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奇女子。前可五百年,后可测五十年,大事小情,无有不准的。”
她贴近徐思年耳边,小小声道:“徐公子,可要我替你测测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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