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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兰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谢子
“想得倒美。”景弘站起身捧着一盏茶慢慢的走下了玉阶,“当日朕要许婚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朕可一字一句记得真真切切呐……”低头啜一口茶,复又弯了弯嘴角,“何况顾爱卿呐,朕早已说过,于朕心中,卿绝非是清河的良配。”
顾秉直咬了咬唇,用力的将额头磕到地上:“陛下,臣……恳请陛下原宥成全!”
景弘闻言挑了挑眉,唇角更弯:“你先下去吧,此事么,待朕仔细想想。”
顾秉直还想再说什么,跪在他身侧的殷庭却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递过去一个眼色。虽说不明就里,但也知道自家师兄在这等大事上决不至于坑害自己,咬了咬唇再次叩首:“臣领旨……这便告退。”
待到顾秉直也退下了,殿中便倏然静了下来,只有景弘用盏盖拨弄茶水时,发出的细细的摩擦之声。
良久,绕着殷庭走了好几圈的景弘优雅的啜了一口茶水,“殷爱卿。”
殷庭应声伏身叩首,“臣知罪。”
坦诚乖顺的叫景弘反倒是一怔,回过神来摩挲了一下盏身上细致的龙纹,反倒不好发火了,索性笑的温柔:“爱卿何出此言?朕还要代清河谢谢爱卿呢。且平身吧,天凉,仔细自己的腿。”
“谢陛下关怀。”殷庭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斟酌着道:“臣自知……”
“卿不必多虑。朕素来疼爱清河这丫头,爱卿设法如了她的愿,朕也省得烦心。”景弘笑着说道,还腾出手亲昵拍了拍殷庭的肩。
不意被支楞的肩骨硌痛了手心。。
殷庭被拍了拍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旁边闪过了一些,而后才掩饰般的恭恭敬敬的拱手欠身,“谢陛下不罪之恩。”
很细微的闪避的动作,可惜没有逃过景弘的眼,帝王顿时就觉得久违的莫名怒意就这么一如既往的泛滥起来,而掌心尚余的消瘦的触感更似火上加霜,没有来的助长怒气,让他很想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分明是疏离到了骨子里的,却要装出这般温和恭顺服帖的样子……真不知是做给给谁看。
下一个瞬间,帝王脑海中便无法抑制的出现了想要看对方失态的恶劣念头,可又连自己都觉得荒诞,下意识的便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靠在寝宫的软榻里,景弘拿着一本《诗经》漫不经心的翻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乱。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放下了书,闭了眼仔细回想着。
良久睁开眼,惊疑的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见过那人失态,仿佛那副温文恭谨谦逊得体的模样是烙在脸上的面具,与那漂亮的面孔牢牢地长在了一起,从未有过缝隙一般。
不,还是有过的,那日在御苑里不就是么……景弘下意识的摸了摸唇,微微眯起了眼,心里渐次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还有那日中秋宴上。平心而论,那人醉后远比醒着的时候好看,那淡粉的舌尖、濡湿的指尖和白皙的脖颈甚至纠缠到了自己的梦里……
思及此,方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什么不对的,赶忙端过榻边檀木小几上的茶盏,抿了几口茶宁心静气,惊异的觉得颊上竟是依约有那么些烫。
悻悻的放下了茶盏,以手遮眼,渐渐地就入了梦境。
梦里年少的天子在暮春的午后伏在案上倦然的睡去,朱衣玉冠金紫垂腰的宰辅容颜俊雅温润如玉,款步上了玉阶,轻轻地唤醒了年少的天子。
一袭黄色锦衣的少年被自己最敬爱的太傅看到了这般惫懒的样子,真真羞窘的不知怎么才好,无措的看向他。
他却只是微笑,将龙案上的《帝策》、《帝鉴》和《资政通览》全都了起来,而是挑出了一本《诗经》,“春来不是读书天,陛下若是倦了,大可读些诗诗三百,其思无邪,最是怡情。”
景弘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梦到他了,下意识便抓住了他的衣角,睁大了眼想要好好地看一看他的脸,只是不知怎么的,那略显狭长的眉眼渐渐地就成了俊雅端正的柳眉凤目,薄得稍嫌尖刻了的唇也稍稍丰腴了些,腰间描龙绘凤的绯紫云锦带更是化作了银丝绣鸾的嵌玉锦带。
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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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拉着他衣角的手,垂了眼遮去了眼底的错愕,一边小心翼翼的想扯回袖子一边恭谨的道:“请陛下放手,臣……”
温软平和的语调,听着叫人莫名的火大,忍不住用力一扯将他拉到自己怀中,看着他惊疑无措的表情方才觉得愉悦,而后伸手描摹上他不似那人那般却还是显得单薄的唇,慢慢的就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倏然就醒了过来,侧首便望见小几上的茶盏中尚有一缕残白的烟气在往外冒着。
思绪缭乱,好似三月里落乱了的桃花,无端就坏了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tut求藏求评论求勾搭自重
☆、番外君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嘛,小小的交代一下景弘的童年和他恋恋不忘的裴太傅0v0
景弘的母亲是文帝的德妃。时中宫文惠皇后无子,德妃产后虚弱,不久就去世了。文帝便将年幼的景弘交由素有贤后之称的皇后抚养。
景弘其实有一个兄长,年长他八岁,是贤妃所出的东宫太子。
那时候的景弘从未想过坐上那张九重玉阶上的鎏金龙座。他的皇兄是出名的聪慧英能干文武双全,又大了他那么些年岁,怎么算都轮不到他。
景弘小时候也是极聪慧的,只是对于那些治国之道总听不进,偏爱些古今传奇,最爱听侍讲学士们讲《史记》,闲暇的时候则会拿着《大齐全境概览图》很认真的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女道:“浮欢姐姐,你看以后我向皇兄讨哪里的封地好呢?”
他皇兄偶尔也会将他抱在膝上,笑吟吟的打趣道:“不若孤封皇弟去做个北地王,驱逐狄夷,青史留名,可好?”
他的皇兄,便是后世史家口中的齐殇明太子。
当时朝中的大臣都认为殇明太子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代中兴之主,文帝更已为他提拔了一群年轻有为的大臣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风头一时无二的小裴大人只待自己百年之后,爱子能够创出一代盛世,留名青史。
可惜纵使是君临六合坐拥天下,也敌不过天意弄人殇明太子故世那年年仅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谁都想不到,向来健朗英武的太子竟会死于风寒。太医哆哆嗦嗦的说着太子出世时其实并不足月,又因太过勤奋之故,长久以来其实身体亏损已甚,此番病发看似小疾,其实已是病入膏肓而发于表,哪怕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也救不回来的。
文帝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怪罪任何一个太医,只是罢朝三日。
三日后泰安殿上再不见那个春秋鼎盛意气风发的帝王,只剩下一个两鬓霜白的老者一代英主惨遭丧子之痛,三日之内竟似老了十岁。
不乏有人说殇明太子死的蹊跷,只是文惠皇后最是温柔的性子,景弘更是幼弱不更事的年纪,向来以做一个安乐王爷为毕生理想,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去害殇明太子。
殇明太子丧期过后,文帝下诏,立皇次子景弘为太子,居东宫。
同日发诏,迁吏部左侍郎裴彦为吏部尚书,拜参政平章事(即拜相),加东宫侍讲学士,知中书事。
东宫里那面西域进贡的落地雕花髹金框的琉璃镜远比景弘高得多,他茫然无措的看着镜子里一袭明黄锦衣的少年,犹未从自己一下子成了太子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绝非是惊喜,反而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些受到了惊吓的感觉,甚至于他至今都还觉得其实皇兄并未过世,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荒诞至极的梦。
就试探着拧了自己的腿一下,旋即疼的猝然皱眉。
为他佩好玉饰的秀美少女看到了主子微蹙的眉头,便温声的问道:“怎么了殿下?可是这衣裳不合身么?”
“浮欢姐姐,我……”年少的太子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某种焦虑和惶然的意味。
“太子殿下,再叫姐姐便是要折婢子的寿了。”浮欢笑吟吟的帮景弘理了理领口,“殿下聪慧过人,往日里那些学士不也常夸赞殿下么?殿下定然会成为不逊于陛下的一代明君的。”
景弘心中稍定,却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可……孤哪里比得上皇兄呢。”
浮欢却只是低下头仔细的帮景弘捋了一下袖口的饰带:“殿下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授课的大人可就要到了呢。”
那是景弘第一次见到裴彦。
绯衣玉冠的男子背着手在看墙上的字画,景弘示意宫人不要通报,小心的走了进去。
而后忍不住盯着对方的手多看了几眼。
很好看的手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只手自绯色的广袖里伸出来,骨节分明却不至于瘦的嶙峋,青色的经络潜藏在薄白的皮肤下面,如同玉里的翠色纹路,心修剪过的指甲并不圆润,却也不失于尖锐,一片片如同仔细雕出的玉片,嵌在指端,好看得分明。
手中握着的是一柄腰扇,紫檀木的扇骨看在眼里带来一种莫名的厚重感,没缘由的比檀香气更为凝神。
却又叫人担心这纤羸的手腕是否可以负载起这份重量。
不带半点雕花纹饰的羊脂白玉的扇坠连带上垂下的象牙白的冰丝流苏素淡的有些违和,偏又与那双白皙的手恰恰相衬。
“这位先生。”景弘回过神来,很恭敬的唤了一声。
那人闻言惊讶的转过身来便是一个长揖:“太子殿下,请恕臣失仪。”
景弘笑着道,“先生不必如此,是孤来迟了。”而后看着那人慢慢的抬起身,露出一张好看的面孔:浓黑的眉细若画出,眼形略显狭长,鸦羽黑的眸晶亮,唇却薄得依约显出些尖刻寡情来。
“臣裴彦,见过太子殿下。”朱衣玉冠的男人再次欠身,操着珠玉琳琅的嗓音款款的报上姓名,“幸为殿下讲业,臣不胜惶恐。”
景弘略微愣了一下。
太子的侍讲学士并非只有一个,除了专门教授太子学业的之外,一些才德兼优的臣子也可以为太子讲业。景弘本以为今天来会见到一个一本正经的老夫子,不想竟是个这么好看的年轻人,更没想到,居然还是那个名动朝野的小裴大人。
哦,在自己成了太子那会,他已是小裴相爷了是了,绯衣玉冠,正是二品的宰辅装束。若是从一品的二令,便当是朱衣玉冠,正一品的天子三师与太子三师的腰间更要多一条描龙绣凤的绯紫云锦。
裴彦并不在意他微微的怔忪,只是笑的温柔,“殿下请坐。本该与殿下讲授治国之道,然臣听闻殿下并不喜欢这般枯燥的东西,便择选了几则《史记》中得典例与殿下讲一讲,或许也能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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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心得。”
景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喜欢上裴彦的,发现的时候,他是熙容帝,而他是他的太傅他的中书令,朱衣玉冠,金紫垂腰。
这个男人就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束,耀眼的让人几乎无法移开目光,无论是朝中党争还是北狄犯边,人祸也好天灾也罢,几乎都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事情优秀的仿佛生来便是让人羡艳的一般。
景弘并不知道孺慕之情到底是如何变质,只是渐渐地沉淀,待到发现之时,便只觉得一瞬之间,万念生灭。
十二三岁的孩子正是懵懂的时候,分明之前都是不被关注兀自成长的,却忽然就被推到了不胜寒的高处成了九五之尊,身边的人各个都善恶难辨恭敬得敷衍,唯独那个人,无论是唇边的笑意还是眼中的温柔还有无意间流露出的仔细在意都是那么真真切切的。
看着他经纬天下举重若轻,端行允止广有令名,美好的简直都不像真的,偏又就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近的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捉到他的衣角。
敬仰渐渐地就变了味,想要成为与他一般优秀而强大的人,可以真正的与他比肩乃至于凌驾其上,然后……
好想要他在身边,一直一直都这么的对自己温柔,对自己仔细在意。
☆、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amp;gt;
捉虫……不是更新 amp;gt;
“宁远、辽东二府大雪成灾,臣拟对策在此,请陛下过目。”殷庭朝着景弘长揖,而后将手中的奏本递给了浮欢。
景弘接过了奏本细细的看了看,而后微微颔首:“甚好,就这么办吧。”
“幽州刺史报城墙年久失修,请拨八十万两予以修缮。”殷庭说这话时眉头轻蹙,下意识的捏了捏左手食指的指尖,“户部和工部商议后批报五十万两。”
“哦?那爱卿以为如何。”景弘挑眉,摸了摸并未蓄须的下颔,唇角微弯。
“幽州乃是边塞重镇,理当修缮,臣以为当令户部拨款十万为资,此外么……让都察院协同刑部好好查查幽州刺史和户、工两部的尚书。”殷庭微微欠身,一字一句咬的清楚。
帝王闻言轻笑,慢慢的站起了身,款步走下玉阶:“爱卿此议甚合朕意,便这么办吧。卿可还有什么事么?”
殷庭略一愣,旋即将腰再压下三分:“臣奏事已毕,这便告退。”
“爱卿留步。”景弘悠悠的在殷庭身前站住:“若是无事,便陪朕出去走走可好?朕倒是有些事要与卿讲。”
殷庭闻言,抬起身子来有些犹疑的道:“天寒风冷,陛下还当保重龙体,有什么事……在此说,也是无妨的。”
“无妨,朕的身体好得很。”景弘闻言一笑,将殷庭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倒是爱卿才该好生注意身体。”言罢接过了浮欢递来的白狐腋裘,却是递给了殷庭。
殷庭拿着那件细软的裘袍动了动唇,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只是因为要前来奏事才没有穿那一身厚厚的御寒外袍,只是再一欠身:“谢陛下。”
而后快步跟上了径自向殿外走去的景弘。
出了明德殿,穿过杏花坞再沿着澄心湖边的石径走上一会儿便能从西面的小门进御苑。
正是隆冬季候,御苑里的早梅已然绽蕾,几点红梅映着翠竹雪松,毫不见半点萧瑟冷落,反倒意趣盎然得很。
景弘并没有让随从跟进御苑,只让殷庭在身侧跟着。两人正正好好的差开了三步的距离,不失礼数又不至于听不到彼此说话,最是得体不过,却让景弘在心底里有些抵触。
便停下了步子,信手折了一枝红梅递给身后的人:“钦天监已经选定了良辰吉日,清河和顾卿的婚事定在来年三月。”
殷庭犹自想着些别的事,看着那枝突兀的戳到自己面前的梅花,一时不及反应,故而显然的愣了愣才小心的在不碰到景弘的情况下捏住梅枝,慢慢的自对方手中抽出了,“那,臣恭喜陛下了。”
“朕有何喜,是他顾子正的喜事才对。”看着对方小心翼翼为难至极的抽取动作,景弘忍不住就挑了挑眉,更是刻意的加重了捏着那枝梅花的力道。
心里却想着,果然暗色的朱衣还是最衬雪白的裘袍,白皙修长的手里还是应当拈着一枝红梅,方显十足的意态风流。
就忍不住抓住了殷庭的手,掌心传来的触感冰凉细腻,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稍嫌纤细的骨骼和手背上分明的经络。
在见到对方眼底掩不住的惊疑和手上传来的一瞬间的抵拒后,便从对自己奇怪反应的困惑中脱出,转而成为了看到对方失态的莫名愉悦:“爱卿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呢,果然是体虚畏寒么。”
拇指的指腹有意无意的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方才放开了。
殷庭很快的将手回,有些用力的捏着那枝红梅,垂下了眼声气平和的回道:“臣自是比不得陛下康健,叫陛下见笑了。”
帝王的唇角渐渐地弯起了一个依稀促狭的弧度,转过身继续漫不经心的走着:“顾子正光棍一条,朕本有意让爱卿做他的高堂,奈何觉得不妥,便也罢了。”
“这……”殷庭听了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得苦笑了一下:“谢陛下恩典,臣可是万万受不起公主的大礼的。”
景弘低低得笑了一声:“朕就知道卿会这么说。说起来,这倒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此事本就是爱卿成全了那个丫头。朕原本以为,爱卿会看在人言可畏的份上,让他们两个再多折腾些日子,等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等到那个榆木脑袋的刺头儿自己想通呢。为了此事弹劾卿结党的折子可着实不少。”
“臣惶恐。”殷庭兀自盯着鞋面上的一叶草屑看着,语气里毫无半点惶恐的意思。
一时间忽然便静了下来。
良久,一直走在前面的帝王忽然就转过了身来,略有些疑惑的道:“说来,朕记得爱卿比朕还要大几岁……可朕,印象中并不曾见过爱卿的夫人呢。”
旋即扬起唇角,用调侃意味十足的语气道:“爱卿总不会是至今尚未婚娶吧?如此的话,朕倒是想起……”
“拙荆诞下犬子后不久便离世了,故而未曾有幸得见天颜。”殷庭闭了闭眼,淡淡的打断了景弘的话。
☆、第二十二章
“拙荆诞下犬子后不久便离世了,故而未曾有幸得见天颜。”殷庭闭了闭眼,淡淡的打断了景弘的话。
帝王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显得有些僵硬。
其实若是有心,只消翻一下吏档,便可将对方的姓字籍贯出生年月乃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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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先祖都查得一清二楚,更遑论妻子儿女,就是妾室也是查得的。然而景弘却从没想过这么做,甚至于连殷庭是苏州人士也是又一次殷庭告假回乡探母时他方知道的。
霎时间恍然惊觉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竟是毫不了解,哪怕这人几乎可以算是满朝文武中与自己最亲近的一个了。
可自己却不知道他居然已经娶过亲,甚至还有个儿子。
这个认识让他无端的觉得挫败和恼火,只是自己都觉得这些情愫来得莫名,故而也只强自压在心底:“原来如此么……爱卿是,是何时成亲的,朕确是不知呢。”
“熙容十年时,臣告假回乡探母。家父早年为臣定下了一门亲事,筹备已久,见臣难得还乡,便顺势操办了。”殷庭的语速有些慢,渐渐地忆起了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下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
他是认识自己的妻子的,两家世代交好,年幼时便曾见过那个秀美的小姑娘,长大后也曾机缘巧合的见过几回。
后来应试入朝,客居京都,外放州府,一连七年不曾回乡,待到自幽州刺史任上下来回京拜相,便被母亲以病为由诳回了家乡,而后莫名其妙的成了新郎。
当年娇小的女孩已然长的亭亭玉立,揭开盖头那一瞬间含羞带怯的神情很是动人,就像是三月里沾了雨丝的重瓣红桃般艳丽。
平心而论,殷庭虽非是很想当这个新郎,却也不是多不情愿的。
垂着眼犹自想着,便听到了一声尾音上扬略带不悦的:“爱卿?”
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惶然抬眼,正对上帝王深邃得意味不明的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拱手压腰,温温软软的道,“臣知罪。”
“知罪?”景弘看着眼前白玉雕成牙簪束定的玉冠和冠下乌黑细软的长发,低笑了一声:“爱卿与朕为何要这般拘束生分呢。”
殷庭抿唇,心说便是这般拘束生分也没少被不待见,若再不知好歹一些天知道还会怎样呢。
景弘向前走了些,直到一个可以清楚地闻见对方身上熏衣的香草气息的位置,用叹惋似的语气道:“朕信重爱卿倚如心腹,爱卿视朕则如畏虎狼,却是为何?”
忽然就莫名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边,殷庭的语气越加恭顺起来:“陛下说笑了,臣不敢。”
景弘睨着眼前雕镂致的玉冠,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抬起来说话。”
难以压抑的莫名怒气在这人的恭敬里逐渐堆积乃至于冲昏了头脑,看着他压着腰低着头礼数周到淡然顺从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看他失措的模样。
众所周知的是宣仁帝做事向来都雷厉风行得很,故而殷庭在无奈地抬起身子的瞬间,就看到了一张放大了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脸。
下一刻就被两片温热的触感封住了唇。
深吻。
唇舌交濡的温存让殷庭一阵心惊。
腰被帝王能开六石强弓的臂膀用力的勒着,恍惚间竟似要被生生勒断一样,可对方同时又很温柔很温柔的舔咬着自己的唇瓣,然后一点一点的碰触着牙龈,最后叩开牙关,毫无顾忌的强迫自己的舌与他的纠缠。
在景弘强势的压迫下殷庭被迫向后倾倒,腰被逆向的弯折着,渐渐地就开始酸痛起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溢出嘴角,暧昧至极的沿着颈项慢慢淌下。
茫然无措的境况下根本无法好好呼吸,又因为缺少氧气而致更加茫然无措,到后来连象征性的抵抗都做不出了,怔怔的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自己的都惊讶的就是竟还有一丝余力在心中嘀咕一句,这次和上次似乎不太一样。
上次虽然也是在御苑,然而那个吻实在是太过残佞,以帝王无从宣泄的怒气为初衷,比起亲吻竟是更似撕咬,而这次的亲吻霸道依旧,却是少了几分怒气,横生温存至少到现在都没有见血。
何况上次是帝王盛怒之下的举措,这次却突兀得荒谬。
景弘吻得动情,环在殷庭腰间的手几乎是本能的就开始扯他腰间银丝描凤的嵌玉锦带。
然而尚未扯动,殷庭已然向后栽倒了,连带着景弘也失了重心,君臣遂二人狼狈不堪的跌倒在了御苑的石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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