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西野推开凑到眼前的任奔奔,仍旧是冷道:“先生,请不要在展会上闹事。”
任奔奔好像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的目的,回头一看,姑娘已经往回走出百米远了。他回头狠狠推了西野一把,慌张地跑着去追妹子了。
西野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着走远,忍不住揉了一把刚才磕到墙上的肩膀,旁边的同事感到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西野午饭没吃下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发烧,去洗手间用凉水激了激脸。
下午的时候展览会再次迎来一个不速之客,齐屿笑得极好看地把学生证递给西野:“真巧。”
上午他表弟来,下午他来,那还真是巧……
西野自觉没什么好事,身上的酸痛加上连日来被莫名其妙缠上的烦躁渗出了一点,他抬起头淡淡扫了一眼齐屿:“齐山与是吧,给您的证件。”
z大学生证上的名字是手写的,上面字又写得比较潇洒,确实蛮像“齐山与”的。
齐屿神色自然地伸手接过证件,也不辩解:“谢谢了,西里予先生。”
西野:……
西野本以为齐屿又是来替他表弟找场子的,但齐屿一下午表现得安分得很,好像真的只是对那些展品感兴趣。
因为是民艺展览,并不怎么要求安静的环境,大厅里甚至有些喧闹,还有几个摊位在趁机贩售手工制品。
西野路过展厅的时候,偶尔能看到齐屿,他身边几乎就没断过人,常常有几个女生围着他让帮忙讲解,旁边的人也会凑上去听,不时发出感叹和惊呼:“这你都知道!!”“好厉害啊!”
齐屿脸上是那惯常的笑,温和儒雅,很难让人不心动,还会在旁边人声音过大时礼貌地提醒。
西野隔得远远地看见他,却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那笑好像是罩在他脸上的一张面具。
齐屿忽然抬起头来,冲他这边招了招手,西野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身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人。齐屿好像被他这动作给取悦了,脸上的笑意更重了些,抬脚就想走过来。
西野扭过头,转身走了。
展览会是五点半结束,四点多钟的时候忽然变了天,起了风,没一会就下起雨来。展会上的人渐渐少了,西野的头这一会儿昏沉得厉害,跟同事说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他把凉水浇在脸上,甩了甩头,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安保制服,脸色却苍白不堪。他掏出纸巾随便擦了擦脸,一出门,正好看到齐屿在外面站着。
西野想当没看见,直接越过他往前走,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臂。
齐屿拉的正好是他那天被打伤的右胳膊,用的劲虽不大,却因为来得突然,让西野疼得一个激灵。
他的身子一僵,齐屿感受到手底下轻微的颤动,还没等西野反抗,便赶紧松开了。
“你发烧了?”齐屿皱起眉,话里却全是笃定。
西野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齐屿没被他的态度弄恼,继续说道:“都是肩膀上的伤带起来的,你没上些药么?”
西野不欲与他废话,快步离开了。
他能看出来齐屿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伪,但也是因为这,让他觉得一切都假得不行。
他和任奔奔一个两个都奇怪得厉害,一个奇奇怪怪地突然找他打架,一个打着架奇奇怪怪地关心他的伤。
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但等拾完全准备回去已经六点多钟了,夜色已起,冷意更重了,西野没打算在市区这边吃饭,直接往公交站牌走,想回学校看还能不能赶上食堂的饭菜。
刚拐到站牌一侧,正准备看下坐哪路车,他就看到旁边帮一个大爷讲解路线的人抬起了头。齐屿看到他也没惊讶,只是冲他笑了笑,继续回答大爷的问题了。
西野有点想换个回去方式,又觉出自己想法的怪异来。他和齐屿这人又不熟,打架自己也不怕他,有什么可躲的?
公车进了站,他也不管齐屿怎样,闷头上了车就往最后一排走。半分钟后,齐屿在他身旁坐下了。
西野闭上了眼,没看他。
车上虽然没有开暖气,但正是下班高峰期,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车窗全都紧闭着,车厢里也逐渐闷热起来。
西野靠在最后一排,被热气蒸得一天的难受劲全泛上来了,头愈发昏沉,他抿紧了唇往窗玻璃上靠了靠,蹭着那点凉气。
齐屿掏出一直振动的手机看了一眼,任奔奔骚扰得很是执着,齐屿直接按了挂断,又关了机塞进兜里,轻声向西野道:“还好吗?”
西野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向身旁的人。他不知道齐屿想干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任奔奔为什么就突然针对了他,但反正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问的呢?
齐屿看着他黑沉的眸子,声音里掺了安抚:“别多想,任奔奔那人做事爱出格,把你打伤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西野重新闭上眼,靠回了窗上,半晌道:“不用你管。”
那声音带着他身上常有的疏离与冷淡,但因为声音不大,倒不至于显得太针锋相对。
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配着两旁商铺红红蓝蓝的灯光,显得光怪陆离。西野闭眼靠在玻璃窗上,外面的光影仿佛成了一道移动的背景,只有他的脸一直未动,脸颊上烧出淡淡的红色,在车厢内稍显暗淡的灯光下,显得像一幅油画。
齐屿静静地看了他一路,眼底是饶有兴致的光。
第4章关心
他们的学校在西区,到的时候车上人基本已经下光了,西野被齐屿喊醒的时候有些迷糊,看了周围一圈才反应过来。
齐屿低低地笑了两声,西野一把扯过书包,从他的腿和前面座椅的空隙间挤了过去,身后书包随着他的动作给了齐屿脸一下……
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却让西野觉得舒服了很多,他没什么胃口,也不打算去食堂了,直接往宿舍楼走去。
拐弯的时候,他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发现齐屿已经不见了。
z大和他们学校虽然只隔了一条街,但两个学校端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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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之别。z大作为全国前几的重点高校,西野他们那小镇上要是哪年能出一个考上z大的,大红条幅能挂一个暑假,那人还会被学校请来作演讲经验分享之类的。
他和齐屿,也像两个学校一样,是两个世界的人。和这种人有交集,对西野来说,实在是奇怪。当然,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只是还有一场架要打而已。
宿舍里只有陈言成在,仍旧是在打游戏,见西野回来连眼都没从电脑里□□一下。西野囫囵冲了个澡就躺上了床,订好了明早的闹钟,一转头栽入了睡眠。
他睡得不甚安稳,只觉得呼出的气都热得烘人,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头往被子深处缩了缩。
“诶,西野!”
陈言成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幕帐一般传来,西野这才从浮沉的昏暗中找回点意识来。他把头往上伸了伸,从被子里探出来,凉气传了过来,只觉得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西野。”
西野探起上半身,看到陈言成正站在他床下抬着头看他:“怎么了?”
陈言成往上举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晚上回来也没见你吃饭,正好我出去买饭的时候帮你带了些。”
他跟陈言成关系算不上好,以往也没见陈言成对他表现出什么关心,突然给自己买饭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
西野的视线移到他举着的餐盒上,只是普通的白塑料袋。
他对陈言成说道:“谢谢,你先放桌上吧,多少钱我给你。”
陈言成闻言道:“嗨呀都是兄弟,说什么钱不钱的,就当请你了。”
他见西野还在床上,又嚷道:“你赶快下来啊,这么冷的天,一会儿就凉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法子,西野强忍着难受下了床。
塑料袋里面是个白色透明的饭盒,上面什么标志也没有,看不出是在哪家买的。西野打开,里面是一份粥,放着青菜肉末之类的,看起来非常清淡。
陈言成也在吃饭,面前摆了好几个盒子,香味浓郁,他看到西野打开了饭盒,可能是觉得自己大鱼大肉的两者对比有点惨烈,开口道:“生病了不能吃得太油腻,这个最好不过了。”
西野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在陈言成时不时飘来的目光中,还是硬着头皮舀了两勺,结果味道竟无比鲜美,几口下肚反而激起了他一点食欲,喝了大半碗。
他把东西清理好,从书包里掏出了十块钱,想了想,换成了一张二十的,走过去放到了陈言成桌子上。
陈言成正边吃饭边看游戏视频,见桌上突然出现二十块钱,拽住了西野道:“嗨怎么了,不是说不用的吗!”
西野避开他的手,只道:“给你。”
陈言成看他那倔样子,完全没有跟自己沟通的意思,知道自己说不动他,看到电脑旁边的药,也松了口:“行吧,倔不过你,不过一碗粥哪需要那么多钱,正好我今天去校医院备了些药,给你先吃。”
在西野的目光中,陈言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窘迫,声音到后面就虚了下去。他身为广大宅男丝中的一员,备药是什么鬼,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这破学校,什么都烂,就是医保还可以。”
西野没说话,只是用沉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陈言成,直到陈言成受不住了,才接了过来,回自己位子去了。
陈言成刚刚松了一口气,一张五十的钞票又放在了桌子上……
不知是不是那药起了作用,第二天西野起床时就感觉头昏脑涨感好了不少,临出门关台灯前,他又看到了桌子上放药的袋子,那里面还有一瓶药酒,西野没用。
上午的工作很顺利,西野在经过昨日的展厅时,不自觉地往里搜寻了一番,之前齐屿站的地方零零散散站了几个人,在看展示的作品。
齐屿没来。
他中午在休息室吃过饭,想了想又拿过包来,翻出了几个药片含下。还没到换班时间,门口突然有人叫他:“西野,有人找。”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动,突如其来升起了一点窘迫感。把药盒塞回包里,他抿了抿唇,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西野还没走到门口门外的人已经进来了,任奔奔又换回了之前张扬的发型,用发胶把头发梳得根根竖起。
西野的脚步顿了顿。
任奔奔进门时脸上是幸灾乐祸又期待的笑,聒噪道:“喂小子,昨天怎么样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掐在喉咙里,他看着西野完好的模样,表情变换了几番:“草,你怎么还好好的!”
西野实在不想和他扯皮,感觉自己这些天问的最多的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任奔奔过来围着他绕了两圈,确定西野除了脸色有点白其他什么毛病也没有,一急就想上来扒西野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全伤在了里面。
他动作太突然,西野出手也极快,任奔奔只记得自己冲西野过去,下一秒眼前就一黑,额头触到了坚硬的实物,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咚!”
他趴靠着墙捂着头半天没反应过来,看到西野在旁边站得像个木桩,更气了:“昨天我哥没揍你吗!”
混蛋齐屿,平时他办事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啊!
西野这才有了反应,转过身看向他:“齐屿?”
任奔奔站起来,也不敢再往西野身边靠了,离他远远的,只是输人不输阵地喊得很有气势:“对!就是那天把你揍得满地找牙的那个!”
西野看着他一脸骄傲地顶着一额头白,觉得莫名滑稽,撇过了头看向那块被撞脱了皮的墙:“哦,没有。”
任奔奔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回答得是自己之前的问题,一瞬间怒不可遏,想立刻冲到齐屿那孙子面前骂他一顿:“我靠!齐屿那坑爹玩意!”明明自己求了他那么久他才松口,还答应了他不少条件,结果这孙子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还揍了自己。
他一动脑袋就疼,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又觉出自己的狼狈来,明明是想来看这小子的惨样来嘲笑他的,怎么自己反而让别人看了惨样去。
他越想越气,甩下一句“你等着!”,整了整衣服挺直身子走了。
旁边路过了两个姑娘,眼神怪异地盯着他,小声说着什么走了,任奔奔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头上刚好的地方又被磕出了血,不对啊,也没那么疼啊。
直到走到大楼外,他眼神一扫发现手上一片白,浑身上下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是哪沾上的,一抬头正好对着一面玻璃……
之前用发蜡定了型的冲天头发被压倒一片,上面也沾着白色的墙灰……
妈的齐屿!妈的西野!
西野正在拿纸巾擦理地上掉的墙皮,揉了揉鼻子。
之后西野又恢复到了平时打工偶尔去上课的日常生活,他去上课的次数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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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奔奔去上课的次数更少,俩人倒不至于常碰面,只在学校里偶尔碰见过两次。
任奔奔不知道是对他没兴趣了,还是指望着齐屿到时候给他彻底报仇雪恨,倒是不再找他麻烦了,见着了也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当没看见,西野更乐得这样,忽视任奔奔忽视得更彻底。
只是和齐屿说好的那一架,也没人再提了,西野也很长时间没再见过齐屿。
渐渐地,对齐屿那个人的印象,也慢慢淡了。
第5章圣诞
大学生活过得很快,日子一天一天重复着没有任何新意,好像只是一晃眼,十二月份便悄然过了大半,街上全是圣诞节的氛围了。
西野以前住的那个小镇没有那么洋气,对这些外国的节日接受得不多,只是会有一些商铺会在门口摆上两棵挂着劣质装饰品的小松树罢了。
z市的圣诞节氛围却很浓厚,尤其是在这块大学生聚集的地区,少男少女们更爱追求所谓的浪漫气息,街上四处都是装饰性的雪花、松树、灯,在街中央广场还摆了一个非常具有童话气息的麋鹿雪橇和圣诞老人雕塑,一到晚上配合着满街的灯光,宛如置身仙境。
西野打工的餐厅就在这条街上,当天店里还给每位店员发了圣诞老人帽要求戴上招待客人,一个同事调笑道“还好只是一个帽子,没再让我们戴上大胡子”,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在外面工作,西野向来属于那种话不多让干什么干什么的类型,发了帽子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直接就扣在了头上,结果银的李姐看到,直夸红色很配他,夸他长得标致。
西野确实没怎么尝试过亮丽的颜色,衣服基本也都是黑灰蓝那种最不起眼的色,耐脏也低调。
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李姐一迭声说好看,带得几个平时不怎么敢和他说话的小姑娘也放开了,一块开他的玩笑,他鲜有应付这情况的经验,还是店里忙起来大家散开了,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晚上街上很热闹,店里来吃饭的人也很多。七点多钟的时候非常应景地下起了雪,鹅毛般的大雪从黑色的天幕中飘扬而下,被各种暖黄亮丽的灯光照得轻盈摇曳,街上传来一阵阵惊呼,店里吃饭的不少人也跑到街上去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一会儿就打白了地面,整个世界不再是“宛如”仙境,而是真的仙境了。
西野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景色,街上的情侣很多,因为天冷,姑娘大多穿得软糯可爱,有的还戴上了麋鹿和雪花发饰,转着圈接天上的雪,男孩子也是脸上带笑,拂下女孩头上的雪花。
店里的人出去了不少,这一会没那么忙了,却突然从角落里传来东西碎地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怒喝和女生惊恐的尖叫。
那个位置正好有一个书架微微挡住了里面的情景,西野只看到地上碎裂的杯碟,赶紧走了过去。
一个男生正对着对面的女孩骂骂咧咧,隔着桌子手指都快戳到了对方脸上:“臭□□,还给你脸了是吧,谁知道你又爬上什么人的床了,想踹了老子!”
那个姑娘被吓得脸色发白,想跑出去又必须得经过那个男人,更容易被抓住,只能瑟瑟地蜷在宽大的软座上。
西野皱了皱眉,对暴怒中的男人道:“先生,请冷静一下。”
那男生正准备绕桌子过去抓那个女生,一个服务员就过来杵在了过道桌子旁挡了路,他猛推了西野一把:“关你屁事,滚蛋!”
西野扶了一下桌子,稳住了身,这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了,他低头一看,那姑娘正抬眼看着他,脸上湿了一片,眼神里满是求助,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用力得都泛了白。
西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侧身把那姑娘完全挡在了身后,对逼过来的男生道:“先生,您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那男生见自己抓不到女生,眼都烧红了,骂道:“你这么护着这□□,是不是就是你上了她啊!”他越说情绪越没法控制,直接抄起桌上用来当装饰的花瓶冲西野砸了过去。
西野下意识抬手去抓他的胳膊,却忘了自己右手被那姑娘死死抱着。她估计是太恐惧了,手劲大得西野竟一下没有挣开。再匆匆抬起左手去挡已经晚了,他只来得及背过身把那姑娘护住。
预想中砸到背上的重物与疼痛并没有到来,店里响起一片惊呼,然后是一瞬的寂静,之后又重新喧哗起来。
西野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人站在他和那男人之间,手则隔在他的背前,抓住了用力砸下的那个花瓶。
西野愣了愣,明明只见过两次面,中间又隔了一个月,他却几乎是一瞬间就记起了这个人,是齐屿。
不知道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玻璃制的瓶身竟然从和齐屿手接触的地方碎裂开来,锋利的玻璃边缘则在齐屿虎口处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西野对上齐屿的眼睛,又下移到他手上鲜红的血迹,一时间怔在了原地。那男生也不再吵了,松开抓着瓶身的手,后退了半步。
“齐、齐屿?”他好似突然清醒过来,改口道,“齐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声音发着颤。
齐屿把手里的半截花瓶放到桌上,抬起手看着溢出的血,漫不经心道:“我记得你叫江是吧,刚跟着任奔奔混的那个?”
那男生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脸都白了,急忙道:“我错了齐哥,真的对不起……”
齐屿只当没听见,继续道:“你爸是不是……”
“齐哥,”江颤声打断了他,咬了咬牙,一把抓过齐屿刚刚放在桌上的碎花瓶,冲着手扎了下去,“齐哥,我这样向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齐屿这才抬眼看向他,又是那一贯温和无害的表情:“你这是干什么?行了走吧,平时也好好替我看着点任奔奔。”
江忙不迭地应声,也不管手上的伤就往外走,突然又被齐屿叫住。
齐屿往侧边避了下身子,让出西野来:“这位是我朋友,”又指了下还在小声抽噎但明显好奇已经多过了惊恐的女生,“那位现在也是了。”
江弯下腰,应道:“知道了。”转身飞快地溜了。
西野完全没注意齐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殷红的颜色上,连齐屿对他说话时眼前似乎都蒙了层红色。
齐屿轻轻推了推他:“怎么了?”
西野顺势一把抓住他的手,抬起头正好和齐屿的眼神撞上:“流血了。”
齐屿一愣。那眼神带着点迷茫,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在了里面,不再是一片漆黑的蛮荒,而落上了零星几颗星子。
这时,一个长发姑娘从洗手间方向冲了过来,慌张地从西野手里一把拽过齐屿的手,一时间又手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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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得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连声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受伤了?”
齐屿不动声色地回手来,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
那姑娘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这会儿都快急哭了,西野突然出了声:“休息室那边有伤药,去包扎一下吧。”
姑娘终于抓住了点头绪,也连忙道:“旁边有一家医院,我们直接去那里吧,这里的药也不知道好不好。”
旁边的店主和店员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mmp。
齐屿却道:“就在这里好了。”说罢直接转向西野,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西野没说话,绕过他往前去了。齐屿也不在意,让那长发姑娘在这里等一下,那姑娘刚想说不,却在看到齐屿一瞬间冷下来的眉眼时咽回了话。
齐屿老神在在地跟上西野,剩下一堆店员忙着安抚客人。
休息室的伤药准备得很齐全,西野打开药箱,拿出纱布酒和药来。
齐屿在他对面坐下:“没想到你在这里打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西野只顾剪纱布,不做声。齐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道:“跟你说话呢!”
晃动的手突然被抓住,西野拽到桌子上,沉默着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酒清洗伤口的时候,齐屿虽没做声,手指却不自觉痉挛了两下,西野缓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那有点狰狞的伤口,半晌闷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齐屿看着垂在他脑后的白色绒球晃悠悠的,显得无比可爱:“正好碰上了。那一下砸背上,够你疼一阵的。”
西野开口就想反驳“那砸你手上就不疼吗”,嘴动了动却没说出来,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垂下头去,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不用你管。”
齐屿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叹了口气,有些受伤似的说道:“我还以为咱们两个已经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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