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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松上盐
还愚公移山?妖怪的游戏玩得真大,没等周栎感慨出声,布莱克补充道:“就是个游戏名称,跟华容道似的,其实就是搬动几块大石头或者土堆,也不至于改变大体走势。”
周栎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
“对了小布,这山爬起来累吗?”他忽然想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布莱克在纸上圈圈划划的亮橙色笔忽然一顿:“坏了,那山很高很大的,我们要是靠走的话,很难。”
该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法是征用了一辆面包车,车头蓝白漆,后车厢壁上是化肥广告,缺了一颗门牙的非洲兄弟举着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背景是蓝天白云绿草地,还有个老黄牛拉着犁,色丰富,极具视觉冲击力。
周栎顿时萌发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云檀,你站到车那儿,我给你和金乌十兄弟合个影。”
文羽飞到车顶:“加我一个。”
布莱克刚好从后车厢里钻出头,周栎赶紧架好镜头点下延时拍摄,跑过去将金发碧眼的小布一把抱出车厢,这是平崖山之行的第一张全员照。
车虽然破,但是居然是满油的,这一点让他们舍弃了其他金玉其外的小型车。
布莱克还在琢磨那张纸条:“门票不是必需品,那门票上的字就很重要了,山有两座好理解,显然是指现实中废弃的山与这里住满妖怪的山,那‘路有四角’又是哪条路?还‘上不通天,下无退处’,除了神话故事那棵通天大树,好像没有其他沾边的东西?”
周栎看了一眼,否定道:“应该不是,看样子这几句话是递进的,比如我们要先进山,第一句话就是进山的提示,第二句话中的路,我的理解是,它真的就是指行走的路,就算这里真的有大树也应该在山顶,而不是在山脚处。”
作者有话要说:
文鸟真是太可爱了!可惜不让养……
第46章重明
鉴于后车厢关门后就是个移动的黑暗仓库,没有活物愿意舍身入住,周栎只得将车头两个座略微改造,给布莱克留了一个小座位,反正也没有交警,挤成印度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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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盛景也没人管。
文羽是不需要座位的,他是一只不到拳头大小的漂亮小鸟,为了表示对其的关心,周栎给他准备了一个琥珀色烟灰缸,垫了几层卫生纸,颇为洋洋自得:“这鸟窝是不是特别有创意?”
布莱克神情郁郁,他一点也不想评价鸟窝,鸟窝也比他现在的位置舒服,几分钟后他蠢蠢欲动:“我可以要求去后面吗?麻烦开着车门透点光进去。”
周栎靠边停了车,其实路上根本没有人,但是多年来的习惯像一条看似挣不脱的驯兽链,不过这是个好习惯,因为就在停车后不久,一个火球哐当一声砸在原先行驶的地方,车身猛烈震动几下,差点翻到路边山沟里。
周栎一个激灵,连忙掐诀念咒,车体四壁浮现出淡淡的红色符咒,指尖轻轻一碰,如同触到了水面,向四周一圈圈地扩散红色水纹,但一旦有穿过这层“水面”的举动,符咒的颜色就会剧烈加深,就算有东西勉强突破,也会像流星体燃烧于大气层一样,在这一过程中磨损得所剩无几。
布莱克隔着玻璃望向上空:“这个东西好像是神鸟。”
“不,不是。”周栎一边加固符咒,一边打量着斜后方冒着冉冉黑烟的大坑,“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据记载,十日同出能烤得土地干裂民不聊生,这种火球,最多算粗糙的仿品。”
火球已经熄灭了,周栎抡起一杆长柄铁锹,开了车门:“文羽,去看看你祖宗吗?”
白鸟炸毛了,原本光滑顺溜的羽毛蓬成一个球,看起来像个染色的仿真玩偶,他喃喃道:“好。希望是个活物。”
地面是温热的,穿着鞋子都能感觉到热度,可见火球的温度着实不低,以前家里铺设的地暖管道赤脚踩上去仅仅略高于体温,而那时的室温将近三十度,这要是密闭的室内,周栎看了看肩上的白鸟,估计可以吃烤鸡翅了。
天上现在还有十个太阳,一颗距离地表一点五亿千米的恒星,九只近在咫尺的金乌,坑里那只鸟一直没有动静,莫非是失足掉落,然后摔死了?
终于走到大坑的边缘处,文羽嗖地飞到了半空:“受不了了,这也太热了,周栎,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怎么没有感觉?”周栎摸了一把头顶摇摇欲坠的汗珠,顺手往衣服下摆一擦,“你看到没,亏得我穿了件吸汗的棉t,不然黏在背上得难受死。”
文羽忽然不作声了,周栎向下一看,出乎意料地发现坑里居然别有洞天,本应一身狼狈的三足乌怡然自得地静卧一侧,赤羽白喙,毛色鲜亮。
金乌旁边有个席地而坐的老人,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头顶黑色鸭舌帽,怀里抱着一个黑匣子,看见周栎在上方探头,老人一捋花白的山羊须,斜睨了他一眼:“一旁看什么好戏?要不是我的飞行器出了点故障,你这小妖怪再修炼几百年也跟我搭不上话。”
周栎暂且不去辩解自己的身份,识趣地后退几步:“老先生,我们路过这里,差点被您这飞行器砸扁。”
老人将他的墨镜取下来,利落的一个翻身,跳到地面上:“你这招在外面早就过时了,还有个专有名词,叫‘碰瓷’。”
说着将周栎上下一打量,语调上升:“咝,你这不对啊,怎么是个人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周栎热得难受,脖子里黏了一圈汗,声音有些急躁:“我是人,当然是因为我爸妈都是人,这温度实在受不了,您能不能让这个飞行器先飞上去?或者咱借一步说话?”
老人顺着他的目光向前一看,与后车厢上醒目的非洲兄弟打了个照面,又向后望了几眼他们的来处,摸着胡须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从村口来的,不知道那老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周栎没听清最后一句:“您说什么?”
老人一笑了之:“没什么,来者是客,送你们一程。”
说罢,也不管周栎是个什么态度,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尾处,车锁喀嗒一声自行脱落,他回头一笑:“那我先上车了,我们边走边说。”
这个回头一笑把周栎吓得够呛,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头活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一只白鸟落在周栎头顶,直愣愣地盯着坑里的“飞行器”。
周栎大声喊道:“你的飞行器怎么办?”
老人在车厢一侧开了个头大的洞,伸出脖子瞧了一眼:“等会儿自己就上去了,跟你们的公交似的,不过只有大理寺的职员才能坐。”
文羽跳下来变成人形,皱着眉质问他:“车我们是要还回去的,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猛地一看,车厢上挂了一颗头,跟斩首示众似的,周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老人这才发现整个后车厢里就自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缩回了头,生怕下一秒车身一震,被脖子下方那块薄而坚韧的铁皮削了脑袋。
老人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个人问他大理寺是什么,只得慢悠悠地接上自己方才的话:“这儿的妖怪成了,那都是要上户口的,一旦上了户口,一般情况下就得一辈子待在这儿,不然就会被大理寺的人捉拿归案,要砍头的。”
一个人在后车厢里实在是寂寞空虚无聊得紧,老人索性在车厢前头又划拉了一个口子,这次是个方方正正的窗口样式,刚好对着小布的后脑勺,老人顿时笑得慈祥了许多:“哟,还有个小朋友呢。”
划拉铁皮时刺啦刺啦的响声如魔音入耳,小布已然忍了很久,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不过,说不定从老头这儿能套点话,于是他抿了个笑容转过身:“老爷爷好,我叫小布,来这儿旅游的。”
老人除了外表像老人,其他哪儿都不像,直到他此刻显露出对小孩的善意:“哎,小布好,我叫徐重明,这里……可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啊。”
前方是路口,再远一些的地方是另一个村庄,路口上居然还立着路标:直走2000米,平崖山。
沈云檀忽然问了一句:“你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小昆仑啊。”徐重明眯着眼睛从重重大山中玉手一指,“就是那座,能看见建筑物的。”
昆仑山,小昆仑,沈云檀听得好笑,这儿离正儿八经的昆仑山隔了千山万水,叫不得昆仑就在前头加个小字吗?
话说回来,近在眼前的小山轮廓居然颇为熟悉,有点当年的昆仑山缩小版的感觉,就是斜坡上的建筑搞得没什么水准,甚至有些猥琐,说得好听些勉强算是别具一格,屋子四个角歪七倒八没个正形。
徐重明看着那个四不像的建筑物叹了口气:“营造司干的好事,那个大臣在外游学了几十年,回来后好的没学到,设计了一堆不像样的东西,还有一大堆人溜须拍马捧臭脚呢。”
这下没人接话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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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一个劲地瞅他的黑匣子,生怕徐重明看不出来他蓬勃的好奇心,周栎要是会传音大法,必定嘲笑一番这拙劣又夸张的演技。
徐重明不负众望地抬起了他擦得光泽油亮的黑木匣子,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也仅仅是看起来,沈云檀犹豫再三,还是压下了这句话:仿得不错。
匣子里除了算命的常用那套竹签龟甲,还有一堆黄色圆珠,小布问他:“玻璃球是干嘛的?”
周栎瞥了一眼:“您老这是……还搞兼职呢?”
徐重明压低声音:“解忧消难的,这在外面叫金绿猫眼,小昆仑上这东西都堆成山了,外面几千一颗珠子,我趁着这个……职务之便,搞一下代购。”
周栎嗤笑一声:“劣币驱逐良币,被你这么一搞,这些珠子还能卖上价钱去?”
徐重明抖了抖脸上的几层褶子:“什么劣币,我这都是良币!说起来也是闻者落泪,正规机构不给开证书,我只好上打印店弄份假的,没想到人根本不管证书真假,一看我在街边摆摊就张口开骂,说我这都是赝品。”
文羽飞到他脑门上:“你这人生经历还挺丰富。”
徐重明接着又开始吹嘘:“这叫不经风雨哪儿来的虹,我要不是街边摆摊认识了几个眼贼的大佬,估计现在最多在景区开个首饰店。”
“等等,你不是算命的吗?”布莱克企图拉回主题。
“我又不会算命,可能没这方面的天赋吧,算命这事还是交给人来干,人的嘴是最会吹的,同行交流会的时候我可真是甘拜下风,瞧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销现场。”
徐重明感慨道:“我现在可是发达了,跟正经珠宝大楼合作啊,那几家说得上名儿的牌子,货源都是我这儿。还是代购这事靠谱,真金白银,童叟无欺,还暴利。”
前面就是山门了,周栎问他:“如果我们刚刚拐弯了会怎么样?”
“拐弯那就出去了呗,你们来这儿也是机缘巧合,出去后再想来,可就难如登天咯。”
看来,门票这东西,原本是不存在的,导致他们进来的因素,跟那两张门票没什么关系。
门特别朴实,简易的木架牌楼,四柱三间,通体红漆,传统的三重檐仅剩三根大横木,四根楼柱下面也没有夹杆石,简易得过分了,倒像是日本那边的鸟居。
周栎心里一跳,想起了一个说法鸟居,为神域的入口。
第47章进山
徐重明的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卡在了“铁窗”的粗糙边沿上,他一扯再扯,可那几绺长须简直像是自带了万能胶,几乎纹丝不动,在一阵颠簸后,徐重明疼得嗤牙咧嘴,不得已之下面色沉痛地伸手扯断了他的爱须。
周栎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老人拈着三根迎风拂动的断须,忍笑说道:“这个山门很有意思。”
接着就要一举开进山,刚准备踩油门,被徐重明一声喝止:“不可不可,快停下!”
猛地一刹车,布莱克和文羽皆如离弦之箭一头撞上了车窗,伴随着两人的惨叫声,牌楼缓缓地向后移动。
周栎也顾不上安抚伤员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山门对他们避之不及,他后退停车,牌楼立马一扭一扭恢复到原位,他奇道:“山门居然是会动的,我们怎么进?”
徐重明从后车厢里爬出来,指着四柱三间的牌楼:“三道门,中间是神的路,左侧是人的路,右边是妖的路,车不能过,非得两腿着地迈进去才行。”
“走错门了会怎么样?”周栎直直地迈向了中间的大门,门柱本是死寂的红,一经人靠近,那颜色便活泛起来,像是添了几道新鲜的水。
徐重明本想拦住他,一看门柱的反应,只提醒了句:“以前有个刚化形不久的小妖怪,走了神门,不出三秒,天上就来了一道雷,当场将那小孩打回了原形,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啊,忽然就翻了脸。”
周栎脸色变了变,后退几步:“这门……这门怎么还搞种族歧视呢?”
徐重明如遇知己,一把拉起他的手:“我也是深有同感啊,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怕它降雷劈了我,你现在肯定见不到它了!”
布莱克问:“为什么见不到了?因为徐爷爷的官很大,可以让人拆掉它吗?”
徐重明笑得洋洋自得:“整个大理寺里,我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重建个山门的权力还是有的。”
文羽思忖了几秒:“如果我从山门上面飞进去呢?”
“有禁制,当初建小昆仑的那批人还能想不到这个?”徐重明几步走进右侧山门,催促道:“快,人走那边,妖来这边,还得赶公交呢。”
三只妖一个接一个过了门,那门好像是一张没有獠牙的巨口,一开一合,小鱼小虾就不见了踪影,站在门外向里看,画了黄白杠的大马路以一定倾角向上延伸,两侧绿意森森,看起来就像任何一座普通的不知名小山。
周栎看着他们都过去了,没有急着走去汇合,而是掏出一盒烟,撕开封条,掀开锡箔纸,打火机在手心出转了个漂亮的圈,喀嗒一声,小火苗点燃了烟头,他拣了块干净的石头坐到路边,静静地观察着沈云檀的动作。
周栎深深地嗅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几圈白烟,一个套一个,看着这些烟圈不急不缓地上升、消散,他开口了:“云檀,怎么不走啊?我胆子小,你先过去,我跟着你。”
其实周栎此刻是非常忐忑不安的,他的猜疑与日俱增,他急切地渴望一个确切的答案,是也好,否也罢,两个人之间怎么总像隔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呢?
沈云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游移不定地看着地面:“我……”
“你一路过来都像个旁观者,看见什么都不觉得奇怪,远的不说,就前几天吧,陈愿那根‘迷魂烟’,我一不留神中了招,听起来很正常,但这么多年来给老和尚试了各种奇葩药物,整个人对药物的疫力都不像个人了,怎么可能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退一步说,就算那药实在是厉害极了,我就是干不过,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信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普通人。”
微风习习,烟雾难能久留,没了熏人的烟草味,一番质疑就赤/裸裸地铺陈在沈云檀的眼前,他眼眶干涩,笔直地站在左侧门前,两条腿像是钉在了地面上,迟迟不肯挪动。
周栎指间夹着的烟还在慢条斯理地吐着白雾,他抽了几口后就没再动过,像是寺庙香炉里供香一样,任它烧尽触及皮肉,没有感觉似的,也不喊疼,也不动,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沈云檀低头走近了,抬起他的手,将烟头扔进垃圾袋里,一下一下吹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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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发红的地方,周栎也不反抗,歪头看着对方,说谎的时候眼睛会游移不定,而沈云檀此刻的眼神却镇定得如一汪死水。
“云檀啊,我这个人虽然蠢笨,但所幸记忆力出奇得好,比如我一直觉得有段记忆不合常理,需要我指出来吗?”
那是在他们相识不久的时候,在周栎异于常人的激素与脸皮作祟之下,他准备一口气从告白到登门入室,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他从背后抱住沈云檀,在其耳边低语:“按我的秉性,既然都登堂入室了,那就不可能一个人逃命似的跑到大街上,多凄惨,但无论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那天酒醒后的细节。”
沈云檀讶然,他微微侧身,脸颊擦过身后之人的唇角,周栎抬起他的下巴,他们开始接吻。
山门另一侧,徐重明眼看着一群大鸟飞过,脸色瞬息万变,拽起文羽的领子嚎叫:“他们人呢?怎么还没来?公交都飞走了!”
布莱克叹了口气:“我去叫叫他们,徐爷爷你先冷静一下。”
几秒后,周栎看见了一颗卷毛小孩的头闪了一下,他权当没看见,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布莱克宛若撞破了一场荒郊野外的偷情,又羞涩又激动:“俩人在亲呢!”
徐重明当场愣住,迟疑道:“那……再等等?”
文羽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为自己的飞来横祸作了结语:“等着呗。”
吻毕,周栎继续问:“按我一贯以来的优良作风,怎么可能不在酒醒后继续做一些别的事情?这显然是有问题的,你坦白吧,那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沈云檀说:“其实……”
“嗯?”
“我不是人。”
周栎趴在他肩膀上低低地笑:“我猜到了,你是不是白娘子那样的妖?情之所至现了原形,我被你吓到了,你也被我吓到了,干脆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把我赶出去,可你第二天又来觊觎我的美色,又送鲈鱼又送戒指,来跟我再续前缘。”
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沈云檀若无其事地指了指中间那道门:“错了,我应该走中间那道门。”
中间那道门要比两边高出一截,起先周栎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你走中间?”
沈云檀说:“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我是白於山的山神。”
周栎放开了他,内心很是波涛汹涌,山神?好笑的是,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山神居然是同性恋。
如果沈云檀只是普普通通的妖怪就好了,现在又没有法海,雷峰塔也早就倒了,谁也别想让他放弃,他们可以光天化日走在断桥上,就在那个白蛇传的陈旧舞台之上,他们可以为其续上另一个结局。
可沈云檀是山神啊,是那遥远而不可及的年少信仰。
揭开一层层通往旧日的帷幕之后,周栎拥抱着幼年的自己,于枯藤乱枝之中,于白石寺年久失修的房间之中,他磕磕绊绊地长成了漂亮的青年人,每逢雨夜,都独自面对无数的空房间和一墙之隔的吊诡之事,他的恐惧与孤独在阴暗的地底滋生,又被自己幻想中的山神治愈。
周栎曾无数次怀疑过山神的真实性,但是那个雨夜从未重现过。
沈云檀一步一步走向朱红牌楼,他的身影与幻象重合,周栎甚至可以描绘出他皮相之下万中无一的骸骨。
周栎追了过去,山神就山神吧,能怎么样呢,他喊道:“沈云檀!”
他们一起走过了牌楼中间的大门,那流动着鲜艳红色液体的门柱缓缓让行。
徐重明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两位啊,那个周栎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刚刚走进中间的大门时,那门居然有了反应!”
布莱克说:“巧合吧,他是管清阳市妖怪的,是人。”
周栎再次睁眼时,三只妖怪正对他行注目礼,他看了看左右两侧的门,又看了看旁边的沈云檀,顿时头脑一片空白,他怎么走错门了?
来自内心深处的苟且偷生之志占了上游,周栎八爪鱼一样抱住沈云檀不放:“我不想被雷劈,神啊你救救我!”
目睹这两个人出现在神门之内后,三秒之内,周围已经空无一妖,举目四望,周栎放开手:“你走吧,让我找个清净的地方。”
沈云檀笑微微地看他:“你刚刚抱得不是很紧吗?现在让我走?”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比如贪生怕死,但是我这个人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在为自己的卑劣行为忏悔之后,我的高尚情操克服了人的劣根性。”周栎这一番说辞语速越来越慢,甚至带了疑惑,“不对啊,天打雷劈就算有延迟性也不至于隔这么久吧?”
沈云檀搂着他的后背:“因为你没有走错。”
第48章铜镲
徐重明一直躲在长椅背后,双手抱头,屈膝撅臀,静待着一声轰响,心里后悔不迭:和山外人打交道真是太危险了,就应该看着他们先进门再说……
周栎则愣了一下,脑子里一盘乱线缠成死结,既然没有走错,那就不会被雷劈,他松了口气,试探着确认道:“真没走错?”
“真没走错。”沈云檀转念一想,原本已被自己用一纸封条埋于心底的旧事,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就好像一个成年人回首自己偷瓜打枣的童年之时,被人当场撞破的尴尬困窘早已化为笑语。
闭上眼睛,隔着几年前的时间长河,他想整理出一套妥善的说辞,又不知从何说起,从白於山下交错的根脉,还是神殿废墟上的别离?
短暂的静寂被徐重明一声打破:“完了,山门不会是坏了吧?这年代哪儿来的神啊……”
沈云檀松开他紧锁的眉头,对着周栎一笑:“以后跟你细讲。”
徐重明他老人家将小单眼皮一掀,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审视这两个人,脸色忽明忽暗,还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没错,一定是门坏了。
坏的好。他忽然一种推翻了某种封建等级制度的痛快淋漓之感,恨不能举着喇叭游街三天,向被迫走了多年偏门的诸妖宣布这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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