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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之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松上盐
周栎翻出他落灰的黑塑料皮证件,将烫金楷字一面冲着那小姑娘:“这个是特殊事件执法证明,现在你可以选择说出你的故事,我听听是不是归我们管。”
“你是警察?”小姑娘半信半疑。
这时陈衡的半罐糖递了过来,周栎顺手往对方茶里加了半勺糖。
“可以这么说。”周栎觉得自己这形象怕是毁了光辉伟岸的人民公仆形象,又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今天这是请了病假,穿的有点随意,平时当然会穿制服的。”
小姑娘勉强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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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话,也没在意请病假这个由头撞了梗。
“那我就跟你说说……就在昨天晚上,我爸爸回家后,我发觉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虽然第一眼看上去身形和样貌没什么两样,但他的衣服不是原先那身了,头发也剪短了,而且……而且我爸他近视了几十年,昨天晚上那个人没戴眼镜就开始开电脑写东西。”
小姑娘说到这儿似乎看见了很恐怖的事情,她的嘴唇略微颤抖:“我怀疑那个人不是我爸。”
一模一样?周栎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赵季和和贾世华。
“你现在有爸爸的照片吗?我需要求证一个猜想。”
小姑娘摇头:“没有。”
周栎又问:“你妈妈呢?她有没有说什么?”
“我没有妈妈,单亲,从小就没有。”
陈衡这会儿也发觉不对劲了,朝周栎递眼风:“你是说……”
“嘘。”
周栎两指并拢轻压嘴唇,示意他噤声。
“你爸爸今天出去工作了吗?”
“嗯,昨天晚上我害怕,一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外面没什么动静,他好像一直趴在电脑前打字,也没在意我,今天早上我起得早,从门缝里看着他出去了我才敢开门,也没心思去学校,本来想报警,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去一趟你家里,看看你父亲的照片好吗?”
没想到周栎果真是开车来的,陈衡没有当场抓包略有失望,他往车里塞了几张朱砂符,周栎惊讶道:“这是老和尚的吗?”
“他说这东西便携,好用。”
普通人家里都会放那么一本厚实的相册,尤其是上一辈,这小姑娘家里也不例外,小姑娘叫黎蔚,相册的封面大概是她小时候,一个带荷叶边小帽子的婴儿坐在桌子上抓周。
她随手翻了一页,目光暗淡下来:“这就是我爸爸,这是他们的结婚照。”
一张那个年代特有的黑白照片,边缘泛了黄,男人果然和赵季和一个样,令他惊讶的是旁边的女人……有几分像赵三姐,更年轻,想必如果是同龄能有七八分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与不幸福,是四堵墙壁里的秘密,虽说墙有耳,却没有舌头。大仲马《基督山伯爵》
第12章守株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周栎指着老照片上的女人问道。
黎蔚的脸上露出怨怼的神色:“我怎么会知道?我爸从来没提过她。”
陈衡十分诧异:“你一直没有问过吗?”
“我为什么要问?”黎蔚垂下眼帘,“我问了又能怎么样,既然他不提,我就不问。”
有些孩子早熟,敏感地猜测出纷杂人事,既知道发生过什么,又知道有些事问出口只会徒增感伤,于是把那些早该问清楚的事情深埋心底,仿佛和长辈心有灵犀,时而还会被夸一句:“这孩子真懂事。”
黎蔚显得很疲倦,她合上相册:“和她有关吗?”
周栎已经用手机把照片拍了下来,略微弯了腰平视她:“可能有关,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昨天,你听说了吗?有个外地的游客在这儿失踪了。”
黎蔚点头:“有几个同学提起过。”
周栎看着她的表情:“那个人,和你的爸爸样貌十分相似,只看照片几乎无法分辨。”
黎蔚沉默了一下:“他来我家干什么?我爸在哪儿?”
“我们一直在找他。”
周栎见她情绪还算稳定,继续说道:“你这两个问题,很惭愧,我们现在还没办法给出答案,但这件事确实是归我们负责的,接下来,我们交换一下信息好吗?”
“嗯。”
“这个本来已经失踪的人,叫贾世华,做生意的,失踪后警察去调监控找人,然后我去查了一下细节,发现他欠了一大笔钱意思是,这失踪可能是人为策划的。”
这个消息是早上赵警官打电话说的,话语中,周栎没有透露木马中的一幕,只挑了大概说给对方听。
骤然得知贾世华欠钱的事情,陈衡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还是他自己造的了?明明我们看见是……”
周栎打断他的话:“闭嘴,怎么就不能是他自己要跑路了?赵警官查了他的资产,能转移的都转了,就等着携款潜逃呢。”
黎蔚静静地看着他们争论,内心组织着话语。
“我爸是一中的老师,教数学,他……对学生很负责任,有时候还会带几个人回来辅导。”
“但他似乎并不关心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的……妈妈。”她说到这个词时有点生涩,“昨天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异常,像往常一样在路口西转,那是去一中的路。”
黎蔚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他的课表。”
周栎跟着她走到书房,朝南的小房间,不像旁人家里放张床当成客房,而是摆着直达屋顶的巨大书架,占了一整面墙。
课表贴在电脑主机上,黎蔚看了一眼,皱眉说道:“昨天他只有上午第一节课,但自早上出门后一直没回来。”
说话间,门铃忽然响了。
黎蔚慌张地看向他们,直觉那个贾世华又来了。
无人应答,接着又传来了敲门声,还挺有节奏感“咚,咚,咚”
周栎催促:“老陈,你去猫眼那儿看看。”
陈衡咽了口唾沫,幽幽地说:“周栎,我前几天看过一个段子,就是说这种情景,通过猫眼往外一看,看到一片白,还带血丝……你猜那是看到了什么?”
“鬼扯,你见过哪个鬼的眼珠子是全白的?”
陈衡磨蹭着站到门口,对着猫眼一看,嘴里哼了一声,爽快地按下门柄。
黎蔚刚想阻拦,门已经大开,看到不是贾世华,她缓了口气。
沈云檀惊讶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把拎了一路的礼品盒放在茶几上:“我是黎老师以前的学生,顺路来看一眼。”
陈衡低声耳语:“你看,哪儿都有他,这……这分明有问题。”
周栎全然不觉,回他一句:“他图什么?你哪天先改改那兔子胆儿再说。”
殊不知在陈衡眼里,他已经演变成为个野男人跟父母顶嘴的叛逆期少女。
周栎眼角一弯,笑得煞是好看:“哎呀,是云檀啊,这个世界真小。”
沈云檀也笑:“你也在啊,黎老师怎么了?”
话音一落,室内气氛有些凝滞,黎蔚解释:“家父外出,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你先坐。”
沈云檀关切地问询:“真是打扰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黎蔚发觉这人有些不合时宜的文质彬彬,相比起来,周栎就好多了,既不失礼,又不会让人觉得局促。
她摆了摆手:“谢谢你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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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事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人多,安全。
黎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会儿他们一定都会离开,那自己呢?
她心事重重的皱眉:“警官,如果这事今天解决不了,我担心在家会……”
周栎以前也没处理过未成年的事情,眼下有点犯难,小姑娘肯定不能在家继续待了,把人扔旅店……也不安全,容易出事。
“你爸爸那边有别的什么亲戚吗?”
“有一个叔叔,但是不在本地。”她细想之下竟是孤立无援,眼神越发暗淡。
陈衡突然开口:“你要不先住我们茶馆?以前做过一段时间青年旅店,房间还空着,就是很久没打扫了。”
在以前是个老茶叶店的时候,实在入不敷出,不得已辟出二楼一块地方作了青年旅店,这段历史陈衡如今想来是有点唏嘘的,住的人倒是多,三教九流杂得很,事情也多,每天都忙的要命。
黎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住,谢谢你,按商务酒店付都行。”
陈衡失笑:“那可不行,我又不是奸商,你先凑合住着,到时候只算饭钱,等会儿带上睡袋和洗漱用具,那儿的被子都积灰了。”
小姑娘懂事,他只当助人为乐了。
周栎观察着黎蔚家里的结构,顺口问了句:“家里这些门的钥匙在哪儿?”
黎蔚一指书房:“在那边,我去找找。”
“我今天晚上在这里守株待兔成吗?”周栎不想放过这条线索。
伴着一阵钥匙碰撞的响声,黎蔚侧过脸来笑了笑:“当然,我爸拜托你了。”
周栎尽量柔和着语调:“刚刚已经给另一个警察打过电话了,他们会调查你爸爸学校那边,我们帮你看着家门口。”
黎敬知,也就是黎蔚的父亲,身为数学老师的同时也喜爱着古典文学,多年前,他带着女儿和一大箱子书敲开了这扇暗红油漆大门,二手房,要求不高,唯一看重书房布置,一进门就兴冲冲地擦干净书架,将书一本一本立了上去。
许是受其父熏陶,黎蔚在学校加了文学社团,经常在校报上发些散文或者小说,每周的报纸都整整齐齐摞在桌边上,最上面那张是一周前的,周栎拿起来一看,写的是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故事,他看了几眼,不太理解,不过感觉写得很生动。
卧室里很整洁,显眼的地方摆了一大瓶色的纸鹤,并不是很致,大约是有人用各色手工纸叠的,用手一拉头和尾巴,翅膀还会扇动。
见他盯着纸鹤看,黎蔚出言解释:“去年生日的时候我生病在家,几个同学叠了送我的,感觉寓意好,就一直放这儿没动过。”
周栎垂下眼看时间,十一点半,“下午去学校吗?”
黎蔚回答的迅速:“不,我请了一整天的假。”
陈衡在跟沈云檀说着什么,周栎抬眼一看过去,那人就做贼心虚似的瞄向了别处,他也不问,凑过去提醒道:“你肚子刚是不是响了?声音大了点啊。”
黎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拖着整理好的二十四寸棕皮箱子走到客厅:“那老板我们去茶馆吃饭吧,我家里没放食材。”
陈衡这才注意到那恍若虚设的厨房,感叹一声:“荒废啊,厨房比客厅还干净。”
“我得跟着周栎,朋友所托,你先去吧,我们会自行解决的。”沈云檀见陈衡冲着他招手,连忙推脱,又问了一句:“可以借用一下黎老师的餐厅吗?”
黎蔚自然应允:“当然,麻烦你们了。”
“份内之职。”
门外阴云沉沉,大概是昨天傍晚那雨没下尽兴。
周栎问:“成天帮朋友跟案件,你自己工作不忙吗?”
沈云檀不动声色地圆着谎:“没什么正经工作,原先学美术的,没进公司,现在接点外包生活。”
周栎听得似懂非懂:“想不到啊,居然跟警务系统完全不沾边,你这可算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沈云檀琢磨了半天那人长什么样子,遗憾地发现记不清了:“他是程文哲的哥哥,饭桌上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算不得两肋插刀,我自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罢了。”
艺术家,生活□□逸了就想着刺激一下,周栎表示理解:“就当丰富人生经历了。”
他一抬头,正对着沈云檀的左侧面颊,下颌线条偏凌厉,鼻梁挺直,仿若雕琢,他不得不暗叹这人骨相真是生的极好。
沈云檀在那儿划拉手机找附近的餐馆:“叫外卖吗?守株待兔也要留存体力。”
接着念了一长串菜单,直到周栎喊停:“蘑菇鸡肉饭!”
“那就两份饭。”
这份外卖赶在了饭点,怕是没个半小时到不了,周栎觉得自己有义务再摸一摸这家伙的底:“你相信轮回吗?”
说实话他不是很清楚普通人的心理,生来就信鬼神,也不得不信。
人死了之后,魂魄离体,他看不到,但那只兔子给他讲过,另一个世界没有风,半透明的魂魄们没了神智,一个个游走在自己的肉体附近,勾魂的也是鬼,管你生前有什么冤屈,被勾魂鬼带回深渊后都将一笔勾销。
“我信。”
沈云檀心里黯然自伤,有轮回的是人,也只有人,他们对于妖来说是一群朝生暮死的东西,但他们以另一种方式永生。
周栎想起了老和尚,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管了大半辈子的小妖小怪:“印度有个译名叫鹿野苑的地方,印度佛教的诞生之地,在那里可以看到恒河两岸焚烧的尸体,他们信因果,信轮回,认为人的灵魂不会囿于肉体。”
沈云檀与他对视一眼,目光坦然:“玄奘就是在鹿野苑取回了佛经吧?区界八分,连垣周堵,现在只剩些断壁残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婆罗河东北行十余里,至鹿野伽蓝。区界八分,连垣周堵,层轩重阁,丽究规矩。《大唐西域记》
第13章夏日
一个成日游走于妖鬼地界的茶馆二老板,和一个看似无所事事的自由画师,在此刻谈论着生死轮回,直到门铃突然响起。
周栎一时之间还真有点饿:“饭?”
沈云檀翻转屏幕给他看,地图上画着一个小人代表派送员:“距目的地还有843米。”
周栎心里有数了,确认过那几张黄符还在兜里,趴在猫眼上向外看。
那张与赵季和极度相似的脸笑得和和气气:“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周栎悄无声息将一张黄符贴在门槛上,后退几步:“请进。”
刚一站定,门轴就咯吱咯吱响了,被割断的锁舌掉到地上,贾世华一把推开门,双指直直戳向周栎的眼睛。
此刻黄符对物理攻击显得十分鸡肋,周栎向左一躲,蛛丝像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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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细钢丝一样猛地射了出去,方向却意料之外地有所偏差,他暗道不妙,这一下只怕会给他钻了空子。
贾世华微微侧头,在躲过蛛丝的同时屈膝踹向他的胸口,周栎顺势向后滚翻。
与此同时,沈云檀以食指敲击桌面,暗中作势。
在贾世华即将跨进门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附在黄符上,他膝盖一软,猛地跪倒在地,膝盖了一场灾祸,手掌却习惯性地触地,刚好覆在了黄符上。
“啊啊啊”
眼前的情景远超周栎预想,贾世华的整只手呲呲地冒着白烟,手掌边缘皮肉外翻,一股焦糊味飘进了屋。
周栎再不迟疑,刷刷刷三道符按到贾世华的脑门和双肩,只见一阵黑烟从其头顶冒出,贾世华浑身上下哆嗦了半天,再也没了动静。
刚要把他拖进屋,门口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比起刚刚贾世华手掌灼伤时的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周栎陡然反应过来,他们的饭到了。
他缓缓抬头,和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对视,尽量友善地咧开嘴角微笑:“那什么,我们在拍个小视频,你不要害怕……”
说话间,周栎迅速搬动着贾世华血糊糊的右手,目睹此景,外卖小哥的双腿顿时瘫软了下去,但他还是尽量平稳地把两个饭盒平放在门垫上,喊了一句:“我送完了。”
周栎还想再解释解释,又怕再刺激到他,于是只挥了挥手,放过了这个受到心灵创伤的年轻人。
年轻人体质就是好,前一秒腿还在地上坨成一团,下一秒已经连滚带爬带着电动车一骑绝尘了。
周栎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句:“注意安全,稳速慢行。”
好在这一段路没什么人,这位神状态暂时不稳定的年轻人最多撞个电线杆子。
伴着贾世华烤熊掌的焦糊味实在是食不下咽,周栎立马给陈衡打了电话:“喂,是我,贾世华现在躺平了,你快开车把这货请回去,等他醒了好好拷问,记住一定要快,晚来一步你们二老板就饿死了。”
沈云檀跨过贾世华的大腿,把饭盒拎进屋:“我先开窗透气,等会儿把饭热一下就可以了。”
周栎看着他的反应,觉得这个人真有意思:“你不怕吗?”
那人停下动作,用一种十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你怎么会害我呢?”
周栎顿时心跳加速,他终于体验了一次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只觉得胸腔里那东西要蹦出来了,周围焦糊味渐渐淡了,鼻端幻觉一样充斥着蜜糖的甜香。
沈云檀就那么靠在窗边凝视着他,满心的悲哀与绝望,他知道自己正在又一次前往那万劫不复之地,从石刻前人为制造的相遇开始。
周栎脑中那条名为理智的丝线骤然崩断,他问:“云檀,你是不是喜欢我?”
等不及了,一刻也等不及了,他头一次想把什么情绪宣之于众,在这个并不那么合适的场景里,他毅然扯下了那层纱布。
沈云檀的耳边仿若雷鸣,一时间竟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
周栎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云檀,我喜欢你,此时,此刻,请问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沈云檀恍然大悟,原来只需要此时此刻,他既摆脱不了过去,也承诺不了将来,又何必为难自己?他轻轻地笑:“我想看见你,每时,每刻。”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陈衡正准备推门而入,突然注意到脚底断下来的几截锁舌,小心翼翼先敲了敲门。
“嗯?”周栎对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暴躁,在门口让开了道。
总觉得气氛有点古怪,陈衡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贾世华打你了?”
周栎皱眉:“你是不是盼着呢?”
陈衡扫了他一眼:“看你胳膊腿都这么全乎甚至有些失望?”
“够了够了,你赶紧把他弄回去,我还饿着呢。”周栎一声令下,自己也上手搬着贾世华的腿。
“你不回去?”陈衡好奇地问。
“守株待兔,谁说只有一只兔子了?”周栎一脸鄙夷:“你忘了黎老师了?你那儿继续找,我在这儿等,有消息再联系吧,再见啊老陈。”
陈衡不吭声了,只专心搬着贾世华往车上搬,他开的是黑色皮卡,拉风,还方便运货。
刚把人安置好,周栎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赵警官?他又有什么事?
“喂?”
“小周啊,那个刚有人报了警,说目睹了凶杀案,还在死者头上贴符,我一听不太对,这怎么好像你们的作风呢?”
“是我没错,还有事吗?”周栎心想,再说一句你就要失去一名优秀的编外警务人员了。
“嗯,那你忙,你忙。”
赵警官是一恃强凌弱的主,转头就把报案的外卖小哥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你能不能看清楚了?那算哪门子凶杀?人在那儿明明是正当的执法办案,你这个警惕心很好,但是我怎么看你也是被人打了不甘心吧?”
外卖小哥擦着脸色的灰申冤:“他恐吓我,间接性地导致我撞在了电线杆上!”
“行了行了,改天让他给你赔罪,你回去吧。”
改天改天,遥遥无期,从此多了一个与封建迷信势不两立的年轻人……
等人都走光了,事情暂告一段落,周栎终于得空,他光明正大地挨着沈云檀坐下,向后一靠,头撞沙“为什么我事情这么多?我想去你家喝酒吃饭。”
相隔咫尺,沈云檀感觉到身旁之人的体温,他放松肢体,心脏也随之而变得柔软。
“等会儿就去。”他的鼻尖甚至触碰到周栎的脸颊。
周栎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沈云檀的左手,感觉他不抗拒,深吸一口气拉了上去。
沈云檀的手骨骼感明显,是硬的,和自己不大相同的,此刻他嘴角微微翘起,坚定又缓慢地回握住自己的手指。
他感觉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待一整个下午,以前不理解的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小公园的长椅上总是依偎着情侣,为什么他们毫无血缘关系却能彼此信任。
沈云檀今天穿着黑色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的小臂要比衬衫覆盖的部分肤色深一点,周栎拿手拨了拨:“夏天穿衬衫,热不热?”
沈云檀抬手解了锁骨前的纽扣:“现在不热了。”
周栎顿时热气上升,双颊泛红:“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周栎想让赵警官另找人来守着,他站起身,顺便往外抽了抽手。
抽不出来。
周栎失笑:“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换人啊,不换我们怎么走?”
“就在这里打。”沈云檀异常固执。
“好。”周栎只




山神之死 分卷阅读20
得重新坐回去,开始单手操作他的四英寸手机,顺带感慨一直没换手机果然是对的,不就有点卡吗?完全可以忍受。
“喂,赵警官,我家里有点事,你能找人来替一下我吗,正在西二路这边蹲守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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