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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本买卖之旧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步风晴
“你觉得这传言会不会是从闵家流出来的?”夜深了,沈相父子却是还都未休息。
“说不好,不过觉得不像,”沈父摇了摇头,继续道:“闵家应该知道那件事的利害关系,不至于要把自己也折进去吧。”
沈相点点头,沉思了片刻斟酌道:“你近日在礼部留心些,这眼看就要到了三年祭天的大日子,皇上身体不好,可能不能亲去,看这回是要让谁去……”
“爹,用不用让展翼和雁文出去避避风头?”
沈相叹了口气:“你啊,也没提到他们,避什么?”
沈父“可……这留下来也不安全啊……”
“我知道,我会留心,你且先留意了这次祭天的事吧。”
“好。”
沈相只有沈展翼父亲这一个儿子,但他天资平庸,什么事都是无可无不可的。沈相知道和他也商议不出什么来,既没有其他嘱咐,便摆手让他出去了。
祭天是皇家大事,三年一次,皇帝当亲临雏垣山祭坛,拜祭天地、为百姓祈福。这其实不过是做给平民的一个仪式,但它象征着权利中心、代表着君主爱民,向来隆重。
皇帝如今年老,身体也欠佳,年前开始就常常卧病,原本这次祭天应该毫无疑问的是由太子暂代,但如今离祭天起行的时日近了,皇帝却还没有下诏。
朝中俱是猜测其中缘由,甚至有传言说,今次祭天,茂亲王弘举也可能成为除太子之外的人选。若果真是弘举去了,那就表示着皇帝心中储君位置在动摇,朝中各方势力势必要有一次大的波动。
沈家是太子一系,自来都是拥护太子,若是太子此时失势,皇帝对沈家不再完全信任……那么压制了这么多年的那件大案立时就会被揭出来,沈家上下就都成了谋逆。
沈相坐定在厅堂里,透过敞开的门看着外面夜空里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做了三十年的帝师,对当今龙椅上的这位皇帝再了解不过。
他缜密、睿智、果断,但也多疑、阴狠、凉薄。
即使当初自己一力助他登上宝座,为他荡平一切阻碍,他也不会因此给予沈家更多的仁慈。
他这些年运筹帷幄,希望既能成全自己那仅剩一点的良心,也成全保全沈家安稳的愿望,但终究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这一次恐怕是他今生最难过的关了。
沈展翼也听到了一点传言。
传言说,敬王谋逆案里余孽未清,正是五皇子敬王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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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子,如今他纠结了当年敬王余部扬言要为父报仇。
还说,这人勾结外敌,为报父仇意欲卖国!
这传言看起来与他沈家都没有干系,可沈展翼却知道,一旦这些话传到了皇宫、传进皇帝的耳朵里,沈家面临的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因为当年查抄敬王府的就是沈相。
若有人能刀下偷生,也只能是沈相纵容和包庇。
同情逆贼便是谋逆!
无风不起浪。
沈展翼觉得,他是时候该将这些年的疑惑都问个清楚了。
☆、第10章
初秋夜凉,明月高悬,微风掠过,院内树叶沙沙作响,沈相独坐在庭中,石桌上一碟盐煮花生,一碟卤牛肉,一壶烧酒,两只酒杯。
“爷爷……”
沈相摆了摆手,指着自己对面的座位低声道:“好孙儿,陪爷爷喝喝酒……”
沈展翼静静安坐,对面的老人此刻颓败、伤感,这样的沈相,沈展翼从未见过。
沈相平日总是一副顽童的样子,即使遇见再难办、再棘手的事也总是笑呵呵的,玩玩乐乐、四两拨千斤的就过去了。
沈展翼甚至觉得在爷爷心里,这世上就不应该有烦恼事。
沈相不看他,自顾自的又喝了一杯酒,而后在沈展翼开口之前说了话:“人老了,就总是想起从前做过的事。”
“……”
“想来想去,却是想不起好的,只剩那些……脏的……”
“爷爷,是想起敬王谋逆的事吗?”
“……”
“爷爷,雁文是敬王之子,对吗?”
“……你猜到了……”沈相对于这结果,没有意外。
沈展翼自小就聪明,见微知著,就算隐瞒,沈相也知道瞒不了太久,但他不想沈展翼在这事上牵扯太深,总希望时过境迁之后,所有人都不愿意再提及当年那场屠戮时,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为那一千零一十六条人命做些什么,偿还哪怕丁点的罪孽。
“……圣祖二十一年的时候,我是当年恩考头名,被选去与前任丞相一起当了太学太傅,那时候当今皇上年十五,是圣祖最小的儿子……”
那一年沈良承二十八岁,恩考时的一篇时策让圣祖皇帝赞不绝口,对他的满腹才学欣赏有加,当年就点了他进太学,教授皇子学问。
太学里的师傅当然不只他一人,为首的是当时的孙丞相,他虽是圣祖钦点的恩考头名,但在太学里只是个最普通的太傅,起初教的也不是皇子,而是各位亲王、郡王的子侄。
直到那年年关将至时,他才第一次见到当时十五岁的十一皇子萧栈。
皇子与皇亲学习分在两殿,之间隔着一个花园,沈良承是隔日在大学堂里教一个半时辰的礼学,教习完后由太监引着出宫去,他每次经过那小花园里的海棠树时都目不斜视,从未想过要透过那繁密的枝叶之间去看看皇子学堂里景象。
那一日他照常交完课后跟着太监出去,经过海棠树下的时候,却一眼瞥见一片黑色的衣襟从树下露出来,铺在雪地上扎眼得很。
那引路的太监也看见了,但只瞥了一眼,便装作没看见般从那树下经过,甚至一脚踩在衣角上。
沈良承惊愕不已。
这太学里的,不是皇子便是皇亲,能坐在花园树下的人身份必定尊贵,可这太监居然敢这样无礼,这实在超出了他的常识。
他不是冒失的人,亦不敢冒犯,规规矩矩在那衣襟之后站定了,而后垂目躬身轻声提醒道:“雪地寒凉,不宜久坐。”
他话音落了,那树后的人却半天没有反应,正要绕着过去时,就听见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冷冷的问:“你叫什么?”
沈良承抬起来头,看见了萧栈露出来的脸。
那分明是个少年,轮廓挺秀,眉目清隽,但眼神里的冰冷、阴霾却让沈良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行了礼回答道:“微臣沈良承。”
“嗯。”少年没再说话,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对着沈良承弯腰拍了拍被太监踩脏了的一角,而后挺直了腰背走了出去。
引路的太监阴笑了一声,骂道:“晦气……”
沈良承立时想到了那少年是谁。
原来他就是萧栈。
他生于圣祖六年春,出生那天宗庆殿大火,历代祖宗牌位被大火燃为灰烬;那年夏,豫南水灾,洪水吞没了万顷良田,生灵涂炭;那年秋,岭东蝗灾,颗粒无,遍地饿殍;那年冬,生母妤妃病逝。
从此之后萧栈的名字成为了皇室宗亲里谁也不愿意提及的灾星。
即使之后的十几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萧栈这名字仍然是晦气的代名词。
天下人甚至都不知道皇帝还有这个十一子。
但沈良承知道。
他与萧栈的娘舅严道荣是同考出身,两人相交时日虽短,但互相之间都颇为钦佩,是以感情不错,也因此,严道荣才在某一日酒后,跟沈良承提起了他这苦命的外甥。
严家是淮西大族,在淮西立足有三百余年,祖上曾资助高祖打天下,上一辈也还为圣祖平定边境侵扰出过力,更有族叔在朝中任重职,妤妃初进宫的时候更是艳绝六宫、独得专宠。
只可惜,妤妃命薄,入宫三年,生产之后便即得了重病,支撑到那年冬天就去了,只留下一个萧栈。
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而已,却不知从何时起就和那些灾祸联系在了一起,人人都说他是天降的灾星,若不是严家在朝中还有些位份,圣祖对妤妃也还顾念些旧爱,萧栈只怕都来不长大就得死在宫中。
严道荣只有这一个亲姐,几乎就是姐姐照顾到大,妤妃进宫那一年十七岁,他十岁。
本以为姐姐从此荣华富贵,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没想到却只三年多,人就没了,留下一个孩子还落得这般命运。
他只在萧栈满月的时候随着母亲见过一次这外甥,之后再想照顾、疼爱却是无能为力。
严氏一族生怕这灾星把晦气带给整个家族,就算知道萧栈在宫中度日艰难,也不曾有过半点怜悯,只当没有过这孩子一样。
萧栈就是在这样无人问津、处处受欺凌的状态下长大的。
因为性格阴冷、寡言,又顶着灾星的名头,圣祖对他自然也喜爱不起来,只偶尔关照,不至于受冷挨饿而已。
沈良承从未想过,皇子过的日子竟是这样的。连一个太监都能这般欺凌。
看着萧栈消失的背影禁不住慨叹,命也、运也。
那之后,沈良承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留意皇子学堂,但再未见过萧栈。隐晦、曲折的打听了才知道,萧栈并不在皇子学堂里读书,大家都嫌他晦气,不愿意同室共处,所以萧栈只是经常坐在太学外面的海棠树上偷着听些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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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因是冬季,学堂的门口都挂上了棉帘子,窗也不再开着,他听不到讲学,也就不常来了。
过了年,初五的时候,皇帝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
沈良承与众位太学师傅坐在最末席。
大殿上歌舞升平,皇亲贵胄、肱骨重臣于一处同乐,气氛真是温馨融洽。
沈良承放眼看过去,十位皇子盛装坐在皇帝身侧,父子天伦,独没有萧栈的身影。
宴席过后,沈良承随着一众人退了出来,因酒力上头走的慢了,落在了人后,经过静思门的时候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悄声了拦了下来。
那小太监一句话不说,也不等沈良承问话,拉着他便往黑暗处走。
沈良承吃惊之下也不敢大声声张,跟着他跑出了百十来米后转进一个小巷里,他第二次看见了萧栈。
“沈良承!”萧栈冷冷道,一身黑服在月影里透着说不出的冰冷,一双眼死死定在沈良承的脸上:“你想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昕丞相?”
即使对面站着的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沈良辰也被这话吓得一背冷汗。
但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了萧栈那语气里镇定到冰冷的气势,让他完全不能把这句话当成是少年人的戏言。
萧栈见他不说话,稳稳的向前迈上了一步,又重复了一遍:“你想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沈良辰那一刻被萧栈一双眼看得莫名紧张,不自然的笑了笑,躬身恭敬道:“十一皇子抬举微臣了,微臣能力有限,担不起重任……”
“我许你一世荣华、名利,只要你帮我,今天的孙丞相的荣耀地位将来便是你的!”
“……”沈良承惊得无言以对。
“你敢不敢赌一把!”
“……十一皇子……要微臣帮什么?”
“教我读书!倾囊相授!”
“……这……”沈良辰这时才稍微定了心,想他原来只是求知若渴:“这倒不是难事,只是……”他和萧栈都不能随意出入宫廷,即便是愿意教,也不知要到何处去教啊。
萧栈点点头道:“十五太学开馆之后,六儿会去找你。”
这话说完,萧栈又看了一眼沈良承,而后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那小太监小心扒在巷口左右看过后,带着沈良承穿过御书馆,让他从送水的后门处出宫。
到了那门口,小太监突然双膝跪在地上,一言不语的给沈良承长长的磕了三个头,而后才含泪关上了门。
☆、第11章
过了十五,那小太监果然在太学馆外拦住了他。
引路的太监了他塞进手的一块碎银子后便独自离开了。
六儿及地深鞠:“我家主子请先生去。”
沈良辰犹豫了一刻,终是随六儿一路过去了。
萧栈依旧一身黑服,站在御书馆后院墨阁门口。
沈良承从小门里进去的时候,看见那黑色的身影明显一松。
原来那逼人的气势都是撑出来的。沈良承心里想笑,但突然又被那一抹孤零零的黑狠狠的揪了一下。
那之后起,沈良承便开始教授萧栈。
萧栈天资聪颖,求知若渴,但凡是沈良承说过的都能清楚记住,且他极其刻苦用功,一年多的功夫就将之前错漏的学问都弥补得差不多了。
沈良承不得不承认,萧栈真的是个不世之才,那样的逆境里,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就懂得如何在这皇宫里钻营,为自己辟出一条窄小的生路来,身边不单有个愿意为他卖命的六儿,甚至还笼络了几个能为他办点事的太监。
这些都让沈良承渐渐相信,萧栈,他不会永远的这般暗淡无光的活着,当初做为交换的承诺,说不定真的不是胡乱吹嘘。
那段时间里,沈良承倾囊相授,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这个难得的好学生。
萧栈的转机出现在圣祖二十六年。
那一年初夏,东昌国来朝拜,提出要与大昕联姻。
东昌国是塞外游牧民族,在昕国人眼中都是蛮夷、粗鄙之流,但因为其民风彪悍,常常借狩猎之际滋扰大昕边境,圣祖二十四年的时候败于屏山,与昕国订立了盟约。
但他们仍是昕国东面边境上的一个威胁,圣祖皇帝也希望能通过联姻来巩固两国的和平盟约。
这消息让各位还未婚配的皇子皇亲都是忐忑,谁也不想和传闻中那个长相比男人还粗犷的东昌公主成亲。
圣祖一时也难以权衡。
这日早朝之后,圣祖于书房里批阅奏章,安静里突然听见门外一阵低声喧哗,似是值守的小太监在驱赶人。
圣祖本来就是心烦,听着动静渐渐就有了怒气,将手上奏折摔在地上,沉声喝道:“谁在外面?”
那太监连忙躬身进来,跪在地上:“回皇上,是……是十一皇子要求见,奴才说皇上正看折子没空,他却非要在门外候着……”
圣祖皱了皱眉。
他倒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仔细算起来,好像也有两年了。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种种灾祸现在看来,其实与一个刚降生的婴孩能有多大关系?至于宗庆殿的大火……只怕也是另有隐情!
圣祖眯起眼睛,想了想,让那太监宣了萧栈进来。
萧栈的相貌与母亲极为相似,眉眼、口鼻俱是同妤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性情冰冷,不似妤妃贤德体贴,不懂得讨人喜欢。
圣祖看着那与妤妃七分相像的脸,心内到底是软了下来。
当年宠爱妤妃,恨不得封为皇后,然而她过世之后,却是连她唯一的孩子、自己这亲生的儿子都没多疼爱一点,此刻想起当初情份终究是有些愧疚。
“皇儿……”圣祖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父子间竟是生疏至此,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指着书案旁边的椅子道:“坐这里来。”
萧栈却仍是跪着,伏地行礼道:“儿臣不孝,不能常来问候父皇安康,不敢在父皇面前造次,这次打扰父皇政事,实在是心内想为父皇分忧。”
圣祖愣了一下,问道:“皇儿要为我分什么忧?”
萧栈依旧低伏在地上:“儿臣听说东昌国希望与我大昕联姻。”
“……”
“儿臣才疏学浅,出外不能御敌,在内不懂为政,与各位兄弟更是无法相比,虽有心为大昕出一份力,为父皇尽一份心,却是有心无力。儿臣听闻东昌公主骄横、丑陋,与几位兄弟自是万万不般配,父皇为了此事正难以抉择……”
圣祖此刻已然明白了萧栈的意思。
他也听闻了那东昌国公主样貌极丑,且性格粗俗,心里也不愿自自己的儿子与这样一个女人成亲,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想不到萧栈却愿意主动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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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本就……不祥,愿意为大昕、为父皇解忧。”
圣祖无言。
他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二十年来都是不闻不问,没有关爱半分,这种谁都不愿意接受,且是断送一生幸福的事却要他来承受,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然而除了萧栈,却是再没有其他人选。
皇子他舍不得,子侄里却是各有势力,牵扯不清。
圣祖没有立即决定,却问他:“若是朕允了,你想要点什么?”
萧栈道:“儿臣要随身太监六儿跟着,再要十个侍卫,还有……让沈良承做儿臣的师傅,儿臣不想在外族人面前丢了我大昕的面子。”
圣祖十分意外。
萧栈在宫中生活的十分不如意,这时候愿意去与东昌国联姻正应该懂得借机讨要些资本才对,却没想到他竟是分文没提。
最后的结果,就和萧栈预计的一般。
圣祖同意了他去联姻,封为庆王,满足了他的要求。
还额外为他建造了庆王府,选派了亲兵一百,赏赐金银各万。
这些就是萧栈起家的所有家当。
隔年,严道荣被调回京城,在家族的支持下就任户部左郎中令,与沈良承一起成为了萧栈的左膀右臂。
沈相笑了笑,端起酒杯的时候才发现空了,也不再倒酒,放了杯子叹道:“那时候就算是没有东昌国联姻这件事,皇上也会找到其他的机遇脱离皇宫,在外面建立自己的一番小天地,他……不可能甘居人下!可惜皇上那时终究起步太晚,圣祖当时对于继承皇位的人,更属意敬王萧衍。”
萧衍是圣祖第五子,亲母是丞相孙连远的孙女荣贵妃。
荣贵妃虽是女子,但孙家家教颇好,学识渊博,萧衍幼时就得了她额外教导,比起其他皇子更得圣祖赏识。
圣祖三十九年的时候,萧衍被立为太子。
那一年严家当家人突然暴毙,十九岁的长房长孙在严世荣的扶植下接任了当家人。那时的严世荣已是户部侍郎,严家在他的影响之下,渐渐开始暗中协助萧栈。
沈良承当时却没有严世荣发展得顺遂,只是翰林院学士,依照圣祖的旨意,每隔一日到庆王府上给萧栈授课。
中秋夜的时候,萧栈遣走了左右,在书房摆了一桌酒,只与沈良辰一人对饮。
酒酣之处,沈良辰禁不住感叹:“时运终究是迟了一步,若是严家早一年肯站在你这边,如今你也许就有了与太子争一争的本钱了。”
萧栈却只淡淡的道:“若是早了一年,说不定严家就被他查办了。”
沈良承一愣,知道萧栈嘴里的“他”指的是他的父亲、圣祖皇帝。
萧栈沉默了一刻,问道:“老师,你觉得我这些年来的表现如何?”
沈良承点点头笑道:“很好!”
“他应该也觉得不错,”萧栈顿了一下,语气里有些嘲讽:“所以,他就要提防我……”
沈良承明白了萧栈话里的意思,觉得他说的的确是道理。
如果在萧衍立为太子之前,萧栈的势头太突出,不单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更会引起萧衍的注意,而无论是谁的留意,对于刚刚摆脱了灾星说法的萧栈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任何的打击和算计都可能是致命的。
萧栈十分懂得隐藏。
“老师,你今日不得意,其实是受我所累。”萧栈脸上依旧冷冷的,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伤感:“你怨不怨我?”
沈良承早也猜到了这一节。
圣祖当年对他十分赏识,眼见就是前途大好,但在成为萧栈名正言顺的师傅之后,他的仕途反而停滞不前了,虽然跻身翰林院中书,出入上书房参与议政,却没有实权。
沈良承当初是同情萧栈,后来为萧栈能力所动,渐渐也觉得萧栈真是那池中的龙,总有一日能飞在天上,所以也愿意赌一把,将前途命运压在他的身上。
只是现在情势却是不大有利,萧衍是太子,萧栈只是庆王,这似乎已是定局。
但他不愿意萧栈灰心,安慰他:“也许上天还愿意给你个时机,让你一展抱负。”
萧栈突然笑道:“上天管不了这么多,时机是要我自己去创造的!老师,上天从来没给过我好机会。我不相信他!”
沈良承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事。
萧栈从懂事起就开始为自己谋划每一步,先是温饱,后是学问,然后,是自己的实力。
怎么可能六儿病的要死的时候,就被萧栈正好不计前嫌的救活了呢?
怎么可能谁也没见过的东昌国公主就被传成丑陋不堪了呢?
怎么可能萧栈希望严家什么时候向他示好,就什么时候示好呢?
☆、第12章
果然。
第二年夏,太子结党,买官卖官,串通吏部官员在京畿要职上安插自己党羽,一年之间受贿赂就过百万两。
圣祖大怒之下,废了太子,改号敬王,圈禁东宫。
是年秋,圣祖突患恶疾,缠绵病榻,神智不清。
众位皇子中,除了已经早就封王去了封地的四人之外,都积极在圣祖病榻前侍疾,唯独萧栈,每次只到圣祖寝殿之外,让太监禀明后,就在殿外安静候着,不进去,也不多言,到得天黑了就走,每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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