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余情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日落长河
他很想跟他爸说对不起,是他不该贪方以荣那些家教工资,不该贪那奢侈的关怀和爱意,不该贪身边有个人,更不该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推不开又没那个胆靠近,形容可鄙可憎,比人渣还要过分。
最后,还连累了家庭。
可是余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如果真的是方以荣出手,那就不止这些。老余店关了没事,余容她母亲卖衣服的小店还开着。余容要开始工作了,人要活着怎么会活不下去?
除非自己先放弃,不然想好好生活的人,什么能逼他低头逼他堕落?
可是回到家看到余容她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余景心里一个咯噔。
他这一天的直觉比以前要敏感许多倍,他甚至怀疑从前石头包浆的感知能力就在这一天崩裂了,他会难过他会愤怒他会想要嘶吼了!
家人是他的底线。他可以任人踩压搓`揉,除了家人。
他变成这样,他做的一切,只希望家人生活好一点,只希望奶奶能吃得起昂贵的中药,只希望余容能去喜欢的学校进修,只希望老余继续开一间入稳定的小吃店,只希望他们和睦和美。
可是现在呢?
余景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上楼去了。
他生怕听到余容她妈妈说,服装店也开不下去了。
这样接连的打压,是得罪了谁?谁得罪了谁?老余不会想吗?还有比老子更了解儿子的人吗?
尽管余景避开不听,但他还是坐在楼梯口听了,真的开不下去了,今天就有包租头打了电话,给她半天时间把货清理走,倒主动提了赔她违约金。
那包租头在电话里说:“啊哟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哦,是上面的领导秘书直接给我来了电话哦?惹不起的惹不起,明天上午你快搬走吧!也别再租什么店卖啦,谁敢租给你啊?”
方君泽,你倒是给个说法啊?
余景回到房间给方君泽打电话,关机了。
联系不上了。
余景咬咬下唇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坐回桌前随手打开一本书,他让大脑迅速冷静的方式是看书,那本《世界著名情诗集》现在真不适合看,可他习惯了走哪带到哪,睡觉必放床头,即使不会翻看,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竟改不了了。
这本书是他上高中时候拿第一笔奖学金买的。当时汇了钱回家,剩下的零头去吃一顿他舍不得,买其他大头目书籍钱不够,整好买那本书。于是,它仿佛成了某一段特定时光的一个见证,余景走哪都带着,凭吊也好,激励自己也好,总归是个念想。
余景随意翻开,看到里面夹着一个信封。他瞬间就猜到这是何物又是什么人放的了。
信封开口未封,对折的信纸是方君泽的一中作业纸,上面是方君泽整齐有力的字,左起郑重写了“余景”。
“你先别笑我,我也想不到我会以这样老土的方式跟你表白。对,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的心和灵魂都喜欢着你,喜欢到它们会开心会疼会难过,它们跟我一样,想亲近你,想拥抱你,想拥有你。”
“我的感情对你来说也许是喧哗的,带着攻击性,你总是沉默、不回应。那天送我的生日礼物和拥抱我可以当做你的回应吗?你不喜欢说,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对我点个头,余老师,我就当你愿意了。”
“我不是一时兴起,我也不保证能陪伴你多久,但我想说,我希望未来能跟你一起渡过。我想我们两个人一起照顾君君,一起起床刷牙洗脸,我马上就读大学了,我会填报本地的大学,因为我知道你马上要去一中当老师了,我偷偷看了校方人事档案,你别生气。你一生气我整个心都会皱成一团,一天都舒展不开。”
“关于未来我的想法是,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大学毕业后就去工作,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赚钱我来负责。我的脑袋挺聪明,这点你知道,所以你放心把养家的事交给我。我们可以去国外或者你愿意在哪,我都奉陪。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身边有你在。如果你不愿意,我就继续追求你,追到你同意为止。你总是不同意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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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或者顾虑到那个人会对你家人做什么吗?前者应该不成问题,后者我多少能理解。我想尽快无所不能,我想尽快让翅膀长硬,能把你和你的家人保护好。这一切,我只期待看到你一个点头的肯定,说你愿意,我就真的可以无所不能。”
“余景,你是我的铠甲,同时也是我的软肋。我出生至今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你,请你回来那天看着我,对我点个头可以吗?”
方君泽那天一口气写完了那几段话,拿着笔,右手发抖。他看了两遍,自觉非常拙劣。谁写情书是用作业纸写的?谁写情书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感人肺腑的承诺的?
还在最后两段把问题抛出来,这不是让人为难么?
但是他不想再写一封了,他不喜欢修饰,不喜欢漂亮的话,他长这么大,所有漂亮的话几乎都送给了余景,他在他的字典里实在翻不来花样来写进情书里了。
余景看完,双手盖住脸,泪水从指缝涌了出来。
一半是感动,一半是难受。
也许是好几天前,或者更早之前方君泽就把这封情书夹在了这本书里,如果回来之前读到这封信,他会动摇,他很有可能瓦解了全部防御跟方君泽说愿意。一年左右的朝夕相处,这个男孩怎么样,他不敢说了解了十全十,八九十也是有的。方君泽是个要么不爱,要爱就负责到底的人。
一旦他不爱了,就会选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式和平分手,而且他从来不在背后恶言。
他从前谈的那些恋爱,都是女方主动追求,既然在一起了,方君泽便一心一意对她们好,该有的温柔和耐心一点不少,但是就是缺了那么点什么感觉。
女方都是天之骄女,大多数在意识到方君泽并未将心打开之后,主动提了分手。被分手的方君泽多少有点如释重负,虽然这么说显得他很渣,但他在那一瞬间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样。周柯宁是在一起最长久的女友,即使发现方君泽的好是他一贯的风度和教养她也不想说分手。因为她追了方君泽很久很久,甚至想他想到茶饭不思了方君泽才同意跟她在一起。
当方君泽发现他没法对周柯宁一心一意了,他没法陪周柯宁让她开心了,他好像有点喜欢余景了,他选了个合适时间跟周柯宁说了分开。
李越骂他渣,不喜欢她们还答应跟她们在一起。
方君泽还认真解释了:“不是不喜欢她们,有一点喜欢,但不是谈恋爱状态。”
李越又说他狡辩。
方君泽真开始反思了,说:“我以为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一心一意地对一个人好就是喜欢了。原来并不是……”
当然不是了。
他的母亲只教会他思念,没有教会他爱人。一直到他某天发现对余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一直到他确定自己喜欢余景,他才知道“会爱一个人”是人的本能,是生命之间的互相吸引,是灵魂之间的互相震颤。他甚至不明白怎么会喜欢余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一切无法追溯,那么模糊,只有那种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情是真是的,可以确认。
他的爱情世界像一张白纸一样空白,没有痕迹可循,没有经验可借鉴,没有人可商量分担,他边学边爱,有时候像躲在一旁观察猎物的猎人,看余景的反应,有时候像跃跃欲试的小孩要摸着石头到闯入余景的世界。
他从不相信祈愿,不相信神明会倾听世人的心愿与苦求,但是在他把信封放入书本里那一刻,他的内心无比虔诚地默默祈求了:希望我的余老师为我点一次头。
余景单手握着书脊,一合,下楼了。
他要等余容回来安排几件事,安排好了他马上回方君泽那。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楼下奶奶卧室。余景随便搬了张塑料板凳坐旁边望着奶奶。
老人家双眼浑浊,失去了神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大孙子。余景看见奶奶嘴唇动了动,他把耳朵凑过去听。
“那个孩子怎么不来啦……我看到漂亮的孩子心情就好。”
余景握住奶奶手指:“他还没考完,等他考完,我带他来见您。”
奶奶撇撇嘴把脸转开不看余景了,她听到那话不高兴了,像小孩子一样,期许得不到满意的回应就不高兴了。
余景叹气:“很快的啦。”
也不知道奶奶撑不撑的到那时候,也不知道那时候两个人会变成什么关系。
还能不能继续见面还是个问题。
余容从林昀那回来,余景就交代了她家里一些事,还问了她实习工作顺不顺利,余容心下一惊,很快点头:“没问题啊,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余容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妹妹,余景摸摸她脑袋,交代了奶奶吃药和日常饮食要注意的,就坐了傍晚的大巴去找方君泽了。
他是在凌晨两点到达h市。平时宽阔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路灯把孤独的影子拉的瘦长,谁家枯萎的花枝从墙上爬出,在夜幕下摆出张牙舞爪的姿态。
余景背着个双肩包,加快脚步。他一路上还在想,万一遇到方以荣派来的人他该怎么办,如果方以荣把他抓回去他该怎么办。
事实上,他想太多了。方以荣不会亲自动手对付他这样的蝼蚁,方以荣觉得余景这样的身份还不够格让他纡尊降贵,之前在家里遇到几次,场面客套招呼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那还是看在方君泽在他的辅导下,成绩进步很大的面子上,不然连看一眼都不想施舍。
余景到了家,掏出钥匙开门,转了几下,门没动。他拔出钥匙,在感应灯下看了看,没错,是这把。又试了试,还是开不了。
方君泽换锁了?
第二十三章
他刚把钥匙回去,就听见门后君君的叫唤,声音急切,似乎还有爪子抠门的声音。余景本打算靠门睡一觉,听到君君的声音就也出声了:“君君,是你吗?你真的在?君君,你爸爸在家吗?”
君君只听得懂自己名字和爸爸,它喵呜几声就跑了。余景耳朵贴着门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心情慢慢落到了谷底。
任谁长途奔波,掏钥匙进不了门都会倍感疲倦。哪怕这个家门只是他临时停靠点。
很快门后就传来声音,门一下被拉开,余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整个人就顺着门往屋里倒。
方君泽一把接住他,抱住,把门关上,反锁,一系列动作几乎是连贯完成的。他把余景抱在怀里,久久不出声。
君君在脚边叫着,看两个爸爸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自己回窝里睡觉了。
余景在方君泽怀里喘气,一连串发生的事原本真没什么,可是被这个人抱在怀里他就突然有点委屈了,他一直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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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了有事自己扛着,有问题自己解决,有难受憋着自己消化,突然有个人想成为他的依靠,也努力像个小男人一样成为他的依靠,他有时候真的很想偷偷懒,靠一靠他,仿佛只要挨了挨他的肩膀,他余景还有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力量。
等两个人都平静了些,余景才发现方君泽把他抱得很紧,恨不得嵌到身体里的那种;而他悬着两只手,无处安放。
“方君泽,我来是想……”
余景剩下的话被方君泽吞到肚子里了。
方君泽有温度的嘴唇触上余景带着凌晨寒气的嘴唇,很快就变得湿润温热。方君泽的动作很急切,他的双手解下余景的双肩包,手掌在他后背摩挲,把着余景劲瘦的腰往自己身上撞。
方君泽含糊说着“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他反复说着那句话,根本没停下亲余景。亲他的额头、眉骨、鼻尖、嘴唇,咬着下巴,舔过平直性`感的锁骨,把他上衣一卷往胸口推,整个人弯下腰,去亲他的胸口。
余景从一开始用双手推他一直到后来抱紧了他,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方君泽的嘴唇太厉害了,或者说,从未跟人有人亲吻的余景根本抵挡不住这样来势汹汹的亲吻。
一直到方君泽把他衣服放下,打横抱起他,余景才开始挣扎:“放我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方君泽没放,直接把他往楼上卧房抱。边走边闷头咬着他耳垂:“别动,等下真的摔了会出事。”
耳朵是余景最敏感的地方,方君泽已经发现了。果然,他一含住那里,对那吹气说话,余景就真不动了,在他怀里软了。
那夜,方君泽把余景欺负惨了。几乎亲遍了他全身,摸索开发了他所有的敏感点。余景的胸口,耳垂都敏感的不行。最敏感的要数身体的中间地带。他把余景亲着浑身发软眼神湿润,就把两人的裤子褪下,余景都没反应过来。
方君泽看着身下没有抵抗力的人的神态,心里后悔当初早知道就不忍了,直接按住一直亲就对了。
一直到方君泽握住余景的那里,余景才像案板上的鱼弹起了身体。
他要往后缩,拿脚去踹方君泽,方君泽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腿,并且往开始流水的顶端按揉了一圈,余景双腿条件反射要夹紧。
方君泽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跪坐在他的两腿之间,握住余景那处的手没停下,一直动着。余景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一边想着一切都不对一边又没办法逃离这种原始的欲`望。
方君泽把下`身一挺,自己的那处早就硬得发热发硬,戳着余景那根下面晃动涨起的囊袋,他挺动着腰,把顶端的水全擦在上面。
很热,非常热,全身都湿了。余景喘着气,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他感觉到有一阵快感全汇集在下腹,越积越热,然后他叫了一声,在方君泽的手里高`潮了。
方君泽为了延长他的快感并没有把手撤走,而是缓慢地从根部至顶端撸动,让他射得更彻底。
“你摸一下我的。”方君泽拉过余景的手,握住自己还未释放的那处。
余景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情事,他浑浑噩噩地握住方君泽那根,手心被烫了烫,在方君泽的带领下动了起来。
方君泽发出粗重的喘息,他压在余景身上,紧贴的身体有两人的汗水,有余景发泄出来的液体,黏了两人腹部。余景把腿夹紧,方君泽提臀,那根从余景掌心滑出,插入余景腿间摩擦起来。方君泽把余景的双手推到头顶,两人食指交握,灼热的呼吸已经分不清谁比谁更热谁比谁更饥渴。
余景闭着眼发出细碎的喘息,方君泽低头亲他,直接把舌头伸进去,又是一番在惊涛骇浪之中的深吻追逐。重新微硬的那根被压在方君泽腹部摩擦,余景在模糊意识中感觉到那根又硬了起来。
双唇才一分开,就焦急着又碰撞在一起。似乎是一种默契,似乎对方才是彼此的空气。两人同时吻上对方,几乎是啃咬,交换急促的呼吸,都着急着要让对方带着爱和情`欲释放一次。
晚上不知道折腾了几次,方君泽一整夜没睡,不停地亲余景,帮他擦身子,擦着擦着,又把人从头到尾亲了一遍。余景早就累得睡了过去,他模糊感觉到方君泽在亲他,可是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睡到上午十点,余景才醒来。
他先是被浑身的酸痛唤醒,抬了抬手,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再一看,身边同样没穿衣服的方君泽,他一下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做了吗?没做为什么浑身酸痛?可是做了的话那里怎么不痛啊?他今天怎么没去学校?余景看到衣服扔在地上,想偷偷起来穿好,并把事情说清楚,这时候方君泽转了个身,手臂一捞,把余景搂在怀里。
片刻,就在靠着片刻也好。从此以后,还是山水不相见吧。想着,余景在心里叹气,吸了吸方君泽特有的体温和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君君不干了,没人给人添饭没人陪它玩。是可忍孰不可忍,它把门撞开,跳上了两个爸爸的床。
这次先醒来的是方君泽,他的脸被君君踩着了,嘴巴动了动,扯到昨晚吻地太激烈而撕破的口气,一丝丝疼痛。他笑了起来,亲了一下还在睡的余景,赤裸着身体下床去给君君准备猫粮。
君君盯着它爸腿间晃动的东西,做出了飞扑的姿势。方君泽赶忙捂住:“你爸的幸福都靠它了懂不懂!”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着猫遛鸟?方君泽也不怕君君一爪子划下。
饭桌上。
余景拾好自己,坐在方君泽面前,一改以往的面无表情,问他:“你怎么没去学校?”
“跟那个人吵了架,只要我出去就有他的人跟着,我不高兴不去了。”
“那高考怎么办?”
“不考了不读了,我直接去找工作,我要赚钱养你。”
余景很想发火,他把拳头握了又松开:“方君泽,你不是小孩子了,这样对自己人生不负责又任性的话怎么还说得出来?”
方君泽看着他眼睛,避而不答:“余景,你要跟我一起生活吗?”
两个人对视很久,屋子里很安静,连在阳光里浮动的尘埃都变得极其缓慢,在半空半死不活。窗台致玻璃瓶里的花枯萎了,在地上落了一条枯瘦的影子。
余景在方君泽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安,他也会害怕。
他没勇气点头,不忍心摇头,他起身走回卧室,门关了起来。
方君泽在楼下喊:“你不用躲,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为了你已经跟那个人决裂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余景,如果你愿意,你下来,我们傍晚就离开这里!”
余景拿着手机,双手颤抖,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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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商量,他没有人可以分担压力,手机屏幕上是童生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该不该打。
人一辈子为爱冲动只有那么一次,为爱勇敢只有那么一次,真爱也只有那么一次,他敢吗?他可以吗?
他需要一个外力来促使他接受或者拒绝方君泽,他一个人没办法。
余景坐在地板上,低着头,喃喃自语:“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第二十四章
未读短信是一中那个负责新教师联系工作的主任发来的,他说抱歉啊小余,接到举报,你的个人作风……
后面余景不想再看了,他看到“抱歉”二字就猜到了什么。
靠着墙发呆十几秒,老余发了一条微信进来,是一张图,余景木然地打开看
余容的电脑屏幕,上面的对话框是余容和林老师的聊天记录。余容拜托林昀再帮她介绍愿意聘用助理的工作室。
老余说,余容出去买菜了,她手机在房间一直响,他就上来一看就……
我的家人啊,那是我的家人……
余景闭上眼睛,像做出了重大决定,他拨了童生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方君泽看到余景从楼下下来,他站起来迎接,像在等待一个重大的审判,他盯着余景一步步走来,但是余景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方君泽以为他要出去,没想到门口站着方以荣和童生。
方君泽当场呆愣了两秒,马上意识到什么了。他走过去要拉余景,方以荣把门摔上,厉声吼道:“你要点脸可以么?!”
“你居然把他叫来了!你想干什么?!啊?!”
方君泽看也不看方以荣,只对着余景说话,他一面害怕,一面大着声音给自己壮胆,他不相信就那么一个小时的工夫,余景的态度就突然来了个大转变。
不对,一定有哪里误会。方君泽慌了,他没抓住余景的手,又上前拉,方以荣说:“你还不明白么,你的余老师他不喜欢你,人家不喜欢男的!”
方君泽红着一双眼注视着余景,余景侧着头目光落在别处。家里突然嘈杂,君君烦躁地叫了起来,找到余景就用爪子抓着他的裤子要他抱。
余景无动于衷。
“余景!你他妈点个头会怎么样!”方君泽看余景要往门口走,他着急了,他抹掉泪水吼:“余景!你回来!你回来说清楚啊余景!”
方君泽望见余景嘴唇动了动,他说的是“对不起”。
他就那么转身走了。全身只带着手机和钱包。
他身后还有方君泽痛苦而愤怒的吼声,还有君君受到惊吓不安的叫声。
太糟糕了我,我对自己真是失望透了。
突然间,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开始模糊,泛在水光之中,他“啊”地加了一声,奔跑了起来。
方君泽,我们还是再也不见吧。对不起。
他想不到,在他开着二手车从余容那回来的路上会看到方君泽。他应该视而不见然后开着车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还让他上车送他回家。
两人有深仇大恨吗?应该没有吧?当年那次诀别,方君泽应该忘记了吧?不是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么?
余景看完了信,把它压于胸膛,半梦半睡地过了一整晚。
一会儿梦见自己那天离开方君泽回家后,没几天奶奶就去世了。她老人家去世前回光返照,一霎意识清醒地说:“奶奶知道那个孩子喜欢你。”又对余容说:“你不要太贪玩啦,脚踏实地地学一门手艺成不?”
余景握着奶奶的手,哽咽地说不出话。
奶奶又连声吩咐要乖,乖,父子是一辈子的血缘亲情,哪能势如水火呢。
片刻清明之后,奶奶就再也没力气说话了,双唇翕动,凑近了才听到她问:“你说带那孩子来看我,你又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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