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在两人心中,这桩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求仁得仁,离开厉相羽翼,转靠郑阀而已。
厉弦是个急性子,既是计较已定,他便开始安排身边的人事,因那武职尚未安稳落袋,他也不曾与奴仆们明言,只说日后大约会在西北住上几年,要随要留的,各自找石屏登录,要是想走的却顾虑家人,也可一家子全部带去西北。
一月为期,过时不候,公子爷也不缺人手服侍。
至于仲二与他的家人,厉弦自是要带在身边,只是他们身为官奴,移籍另往却稍有些麻烦,案牍都有厚厚一沓。仲家一案皇帝亲命严查重办,原本也颇为难为,好在这些日子并无实据明证仲大将军叛国投蛮,人也下落不明,皇帝怒过之后,隐隐也有些后悔,却是不好手。
皇帝的心意多少也让臣下们探知,对仲家余下诸人的看管便不那么严厉,有厉大公子出面,又了几百金,仲二和七个女眷俱都被允了随主子厉弦游宦移籍,只待任职公文下来,便可办理。
公子爷一声令下,他身边诸人各自惶惶。
燕国虽大,又有何处及得上京都繁华富贵?更不用说是自古苦寒的西北蛮地。公子爷是贵介之身,他要发疯去那里,即便在西北也能过得逍遥富贵,再不济还有郑舅爷家在那,哪里苦得到公子爷?
奴仆们若是去西北,那自是要吃上不少苦头,吃穿享用如何能与京中的富足相比?更何况边上就是蛮子窝,哪日蛮子们杀将过来,公子爷有人护着能跑,奴仆们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如是,有那家人俱在京中,又成家立业,不忍让妻儿受苦的;也有贪恋京都荣华,不愿去苦寒之地的;更有惧怕蛮族,唯恐丢了小命的……磨磨蹭蹭不愿早去石屏那处录了名字,徒惹公子生厌,却都是偷偷钻营,想着找个好去处。
相爷处自是好,只是难进;二公子处更是有前途,竞争激烈;闵夫人处安稳,却是没那许多油水……
一时之间,厉大公子这棵大树尚未移栽,一树的猢狲已是各散,匆忙奔自家前途去也!
厉大公子冷眼旁观,也不以为意,暗自冷笑,真以为京中便是一派太平,繁华日久么?
他这人冷心冷肺冷肝肠,忠心相随的,就顺便给你一条活路;另有所图的,哼,管你去死。
君不见,他连亲爹老子也未多说一句相劝之辞?或许他说了请厉相离京,不过被斥为无稽之谈,但是他却连试一试都不愿。
前生没有那个贱奴儿子的拖累,厉相大人虽狼狈些,却也权柄在握好些年,直至新帝坐稳皇位,这才倒霉被清洗,却也不过是再丢出个儿子顶罪,而后削职去官,幽居南山,采菊东篱而已。
挺好。
今生既无他厉大公子的拖累,想必厉相大人还能多威风几年呢!
厉弦身边的几个贴身小厮没有一个要留下,都立时与石屏说了要随公子爷走。思庐看烟青一脸颓丧,悄声问他如何不留在京都?要想再得公子爷的恩宠,有那阿奴在一日却是难了。
烟青恨恨瞪一眼窗外,冲声道:“我自小随了公子爷,京中又再无亲人,留下作甚?平白让人糟践么?”他一手扯了竹制的被杖将被子拍得砰砰有声,到底还是不甘心,咬着细白牙啐道:“我倒是要看看那男狐狸能横到几时?”
思庐无奈地夺过那根快被打折的竹杖,笑道:“既是定了追随公子爷,你这性子也着点,不给人好脸色,你当公子爷便会重又亲近你?咱们这等人,最重要的是忠心能干,忠心人人都说有,又如何能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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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知晓?不过是尽本份,做好爷要做的事罢了。”
烟青眼圈一红,却是狠狠点点头,誓要让公子爷看到自己的贴心能干,比那只会卖身板、贴小意,蛮打蛮杀的阿奴强上百倍!
趁着年节公子爷接仲家的女眷回京,入画也随车回了相府。
她这一场风寒原本倒是不重,奈何有些缠绵,人是活蹦乱跳了,喷嚏鼻涕却是好久才止,又如何敢回府将病气过了公子爷?在庄子里老郑头也不敢让这公子爷的娇娇做什么活,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发怔,醒了喝药,当真是无聊到数着日子一天天挨,好容易养得又复白白嫩嫩,赶紧借机回府。
这些日子里因公子爷宠爱那阿奴,丫鬟婢女们都是少用,转而让小厮们服侍起居,不光是她入画被丢在庄子上这些日子,连剑衣都坐了冷板凳。
一回府听了公子爷要去西北的话,入画急急找剑衣商量,揽苍苑里也就她二人能说说话,剑衣是公子“抢”来的,她则服侍过公子,偏生又算不得姬妾,自与那一众奴仆们有些格格不入。
“……你随不随公子爷去西北?”入画凑在剑衣身边看她拈针弄线,寥寥几针便在绣绷上勾勒出雀儿灵动的眼,她叹一声,赞道:“有你这手针线,便是留在京里也能养活得了自己。”
剑衣看了她一眼,复又埋头凝神细绣,口中却道:“我随公子爷去。”
语声虽轻,语意却坚。
入画看看她那凛冽又不失秀美的远山眉,又叹一口气:“也是,你留在京中只怕那一家子又缠上来吸血。”
剑衣自小父母双亡,是在舅父家中养大的,市井之家赁了间小小的食铺,家境虽不宽裕,也不至吃不饱饭。更何况这舅家还与剑衣父族大闹一场,生生夺回了剑衣她娘的那点嫁妆和二十亩良田,为此剑衣便被父族弃在舅家,让舅家养活。
只是舅父心狠又好赌,舅娘也不是省心宽容的,剑衣自小竟是泡在苦水里挣扎长大。及至十几岁上,渐渐显露秀丽容色,又有一种倔强不屈,青竹般的风姿,惹得四周青皮混混们馋涎,不得安生。她那舅父便生出将她高价卖掉的心思,与几户人家商议,皆因出价太高未成,拖到了十四岁上,最后一狠心,竟是拉着她要卖上铜雀楼。
恰逢厉大公子上铜雀楼逍遥快活,一见之下便心痒难耐,让人拖了女娘就走,不过丢了串铜板给那狠心的舅父。
她舅父气得要吐血,失了这注大财又如何敢与相爷家的公子闹,连忿懑之色都不敢露出点,只得写下契纸,拎了铜钱回家。
剑衣惶惶入厉府,又被调-教了几月,这才送到公子身边,原也惊恐公子爷的恶名,谁曾想……公子恶名之下,竟是个宽以待人,且不好女色的,连姬妾们都一概放出府去,更是不曾碰婢女们一根手指,却是口恶心极软的大好人。
留在京中,没了公子爷护着,她这飘萍般的身子又不知会如何,况且舅父一家一直不曾死心,无有公子的恶名震慑,总要生出些事来。她一心一意跟随公子,以公子那样好的心地,也必会给她一个好的结果。
剑衣抬眼望向入画,问道:“你呢?”
入画也点点头,横了她一眼笑道:“我都是公子爷的人啦,如何能不跟着公子走?便是他不要我了,也总会给我配个妥当人,我瞧那阿奴是个惯会呷酸饮醋的,便是我不近公子爷的身,怕也是迟早配人的结果。”
她啧啧几声,一脸春-色道:“阿奴那身腱子肉倒真真有料,也不知公子爷如何擒得住他?哎呀,我也不多盼,只望来日公子爷也能帮我配个‘能干’人罢了。”
剑衣脸上一红,啐了这不知羞的蹄子一口。
第40章减震
厉相办起事来倒是雷厉风行,开衙启印不过半个来月,一个西戊校尉之职已稳稳落袋。
校尉一职,在汉时还是高阶武将,仅次于将军,只是汉末军阀混战,大大小小的势力争斗,为彰显武力,便乱封一通武职,什么将军校尉满天飞,手下的兵将却大为缩水。及至本朝初定,这校尉一职已沦落至中低阶武职,尤其是屯边的武职,众人躲之不及。
厉弦倒甚是满意这职务,屯驻之地为平陆,离郑阀世代故居临洮,往东不过七十多里,一日多半的车程而已,位置甚佳。官职虽不高,仅有五百石实俸,但因屯边之地近蛮族所在,朝廷也担心他这虎皮作样子的校尉守不住,看在厉相面上,特允领一千兵,当地招募,并划田禄20顷,产出都归他这校尉所有。
自然,边塞之地天高皇帝远,他若是有钱有粮,再养些私兵也不为过,但这超出的兵额朝廷就不给发粮饷军备了,若是兵员超出太过,郡州的行政长官大约就会送一封“居心叵测”的密奏进京了。
官职已定,按朝廷的律法,三月为期要赴任。
厉大公子便将准备的一应事务让厉安整饬起来,这老货做这些事很是有一手,如今公子爷没和厉相撕破脸,这大公子名号还妥妥地顶头上,虽则日后相府的势力格局会大变,可如今逮着这头老牛能用则用,不用白不用啊!
石屏几个则让厉大公子分配到厉管家身边,严命样样都要学起来,改日校尉大人到了西北,繁杂事务便要他们担起。按说军中还要招几个幕僚,厉弦自知自家秘密太多,也不愿有什么不知底细又心思细密的人跟在身边,好在到了西北便可去舅舅家划拉些人来,倒是不急。
庄子上的人财物,能带走的都要带走,零零总总近百号人,大大小小的繁杂事务总要经他这校尉大人点头,可把厉大人烦得头晕眼花。
好在,他干这个不行,自有人行。
厉校尉大人终于想起来身边人阿奴,他可是自小学这行的,将门出身,军备后勤乃重中之重,这点人与物,如何难得倒仲二?想起这茬,厉弦恨不拍自己一巴掌,早想起来早就不用这多烦恼。好在此时想起也不晚,他理直气壮地将一应事务一股脑丢给阿奴作主,带什么人,带什么东西,一言而决,一个也别来烦公子爷!
阿奴笑着摸摸公子爷的圆脑袋,默不作声地扛起后勤官大任,些许小小事务没几下就被他分派得条理分明,清清楚楚。众仆虽不服阿奴的身份,但人家有大靠山在身后,自身又能干,也唯有闭紧了嘴听命干活。
庄子上府里都在忙碌紧张地准备行装,厉弦却是抓紧时间要抽空去扬州。
身怀近3000的积分,哪怕给二舅治上三次都足够,他一颗心火热,便想趁着这赴任前的空档,给二舅好好调理一番。按时间推论,二舅郑锦应是已从西北返回江南,必定又是半死不活地要躺上几个月将养,这可让忧心的外甥心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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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
待得行装整备大半,又从官衙领了一年份的钱粮出来,厉弦就再也等不得,匆匆带着阿奴和石屏、剑衣几个贴身人,并十几个粗仆护卫,“轻车简从”往扬州而行。
此去扬州,大半的陆路,再转长江内河而行,他又赶时间赴任,来回总计只有一个来月时间,甚是紧张。
一路行去,不过坐了大半日的马车,厉大公子已被颠得发狂,胆汁都快颠出来了。
他前世短暂的前半生,兜兜转转都在京中,从未出过远门,到得后来……麻木而已,都不觉得有什么更难忍受的苦楚了。
如今回来不到半年,噫吁!髀肉复生,不复当年勇矣!
就算是躺在弹性十足的肉垫之上,被人细语安抚,他……还是奄奄一息了。
[小厉子这半年来锻炼都是假的吧?这小小二轮马车就把人给颠趴下了,屁股都快颠成四爿了。]
[切,没文化。那是内耳前庭器耐受性不好,天生的,他锻炼的是体魄,又没练乘车坐船。]
[基因改造看来是办不到了,要么修路,要么改车,不然我看他这吐啊吐的,没到扬州内脏大概都吐光了。]
[时间太紧,就那木轮车能改什么?]
[弹簧弹簧!这个对中古时代来说最简便,而且有我们恪主播在,可能实现,避震勉强也还行。]
【各位观众大爷们,改变铁的碳配比或者说钢材材质,那个需要的能量有点多,光靠小恪主播我一个人掏腰包,呜呜呜,我这个月连营养液都吃不上了!】
钟恪如今卖惨卖萌已经相当专业,一转脸就挂上了“保护锚点屁屁完整项目众筹”的点选投资项,【如果大家希望多看这个小世界的直播,请一定保护我们锚点的身心健康,各位!为了小厉子的屁屁着想,请投下您宝贵的星币吧!】
配合默契的无耻影帝土著厉,闻言更是一脸几欲晕死的模样,半开半阖的眼眸中还隐隐含泪,弱不胜衣。惹得女观众们更是怜爱同情之心大起,丢了一堆礼物下来,看得厉大公子眼泪汪汪,眼冒“金”星。
【谢谢,谢谢!此次保护屁屁众筹共计得到专项捐赠600星币,用来买能量的话,完全足够做上几千个弹簧了。我宣布,本次众筹完满成功!】钟恪激动地宣布。
虽说这钱款是专项专用的,但是作为主播还是有一定抽成的,以后多搞搞此类项目,观众养成代入感强了,看得更开心,他的入也会节节高,厉弦那混蛋也能活得更滋润,简直三赢啊!
仲二皱着眉头,担忧地轻轻抚着公子的头发,看他如此难受,当真恨不得以身相替。正忧心忡忡,犹豫是否要停车歇息片刻,却见伏在自己膝腿之上,前刻还奄奄一息的人,忽地神万分,猛然坐直身子,嘴上还噙了丝古怪的笑意,大喊:“停车!”
仲二愕然,眨眨眼,问他那脸色还憔悴,却瞬间意气风发的主子:“阿弦,你这是……好了?不难受了?”
被这么一提醒,厉弦顿觉胸口烦闷之感又潮涌而上,一阵阵作呕,他脸色一白,继而想起那闪闪的星币,能换法术,能换积分,顿时浑身大畅,勾嘴邪魅一笑,道:“何以解忧?唯有赏分。”
仲二虽听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阿弦大约又是想到什么古怪点子了。
这一行人幸而正穿经一坐不大的市镇,铁匠铺子倒不难寻。官衙中人看到这一行庞大的车队,当先的车驾又富贵华丽,再见到厉校尉的任职之书,知晓这位官不大的校尉竟是厉相之子,那是恨不得身后有条尾巴能摇摇,才能聊表景仰之情。
听闻厉大公子要做什么铁器,便瞬时如虎狼一般分派下去,一众官吏带着厉大公子到了官府将作坊中。本县之旁正有驻军,坊里平日里要修整军备,却是匠师铁料一应俱全。
官府铁作坊倒挺大,一排有些年头的木屋,围了一圈作坊,空地之上建了两个大的棚屋,两个大炉子火头正旺,五六个肌肤黝黑的铁匠,一身赤膊地正挥锤击铁,远远走来便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黑鳅鳅的铁料摆在一旁,木柱木架上挂了几件残破缺口的甲衣、刀剑。
远远地,那衙役就已冲着挥锤的一个铁匠喊道:“铁甲,有贵人要制物事,你来听听,好生弄了出来,休得怠慢。”
那铁甲锤头一缓,重重击在烧红的刃口上,而后慢条斯理地将兵刃浸入旁边的液池中,嗤!一声,激起好大一阵水汽。他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走上前来见礼,走路之时才看得出,这人腿脚稍有些长短,竟是个瘸子。
“你磨蹭些什么?莫恼了贵人!”
衙役有些恼,低声喝骂一句,转头又笑成朵花,低头哈腰道:“厉大人,您莫看他手脚慢,腿脚也不灵便,却是个中好手,打铁的技艺在我这将作坊里确是数一数二的。当年他也是驻过边的,谁知让蛮子杀了婆娘,又断了条腿……您看我这又嗦了,公子爷您有什么物事要制,尽管和他说,虽说比不得京都大将作,不过他弄出来的东西,我们县令爷也是常常夸赞的。”
铁甲一脸木然地站在旁边,仿佛衙役说的不是他。
厉弦瞅瞅这大个儿的瘸子,心中暗道晦气,刚医好个瘸子,又遇上一个,这等死眉楞眼的呆货,还能弄出什么好东西来不成?
好在钟大仙让弄的什么减震器材,重的是材料,手工倒也不是太挑,这铁甲既能修甲衣,弄些铁丝环应当也不在话下。
“嗯,”厉大公子点点头,吩咐道:“空间屋子出来,我要个炉子,将铁搬几块进去,公子爷有秘炼之方能炼铁,待弄出铁之后,再让这位铁甲和其他匠人给我制成图样上的曲环。”
说着他一使眼色,仲二乖巧地递上了自家公子爷作的古怪图纸。
铁甲木然接过图纸,那衙役也好奇地凑近看去,见图上画了条蚯蚓似的曲环,说环也非环,因这铁器竟是弯弯曲曲绕了几圈,却未闭成一环,甚是古怪。
更古怪的却是这位未上任的校尉大人,贵介子弟竟要亲自做这打铁的行当,这,这,当真邪门!
第41章铁甲
衙役官差们心中虽是诧异,面上倒也不显,叫了几个苦役过来,搬铁的搬铁,整场地的整场地,很快便将那点了炉火的作坊空了一个出来,无关人等散开。
作坊的差官一再叮嘱,这炉子大火又旺,甚是危险,公子爷这等贵人最好还是不要亲自上手,若有什么差遣便让铁甲来弄。有句话他也不敢说出口,若是厉相的公子在这小地方让个铁炉子弄伤了,这上上下下可如何担得起责?
厉弦这等惫懒之人,本也没想着样样亲自动手,不过是装个样子,弄好铁再让铁匠们上手做,如今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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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人耳目,便不甚耐烦地应了。他大踏步地迈入屋子,没见仲二跟上,厉弦微微一楞,转头望去,却见仲二面带犹豫,有些踌躇,显是因他说的那“秘方”上了心,不知该不该进。
厉大公子眉毛一竖,喝道:“还不快滚过来!”
仲二一楞,继而咧嘴飞快地奔了过去。
关了屋门,让仲二守住门户,厉弦将手按在一块铁料之上,按钟大仙的说法,这玩意是“熟铁”,含碳较低,往里面增加碳含量,比剔除更容易操作。
【别动,保持几分钟。】
厉弦面无表情地蹲在铁块之前,一手抚铁,一手托腰,若非是这铁块实在与“雅”字无缘,倒是颇有点高人作法的神秘气质。奈何蹲了片刻,这蓄势待发的姿势实在,咳,总让人有气往下三路行的感觉,厉公子也有些撑不住,忍着想放气的欲望,悄声喃喃:“你这开始了没有,如何这般作态?”
【别松手,正在用电离激活金属键,方便等下添加碳,嗨!我和你这土著上什么化学课?总是就是我把筹款买的特种电离能量,正借助你的身体外放,以改变这铁块的化学和物理属性,完成后只要再按我的方法程序进行锻打,添加合适比例的矿粉,就可以用来制取弹簧,拯救你的屁屁了。
这次我可一分钱没留,全用来买能量给你用了,我老钟够义气吧?可别再说我抠门了!】
特种电离能量?怎地与前几次那甚么,将他电得口吐白沫的“电击”大为不同,都没什么动静?厉弦心中一动,细细体会,果然隐隐能感觉到掌心之间有些轻微的酥麻,有种“能量”像是波涛般一浪一浪地涌出,随之而来的,是那铁块上细到几不可见的幽蓝之光,正迅如闪电般四下游移,一闪即逝。
还没等土著厉看清铁块上的幽蓝电光,钟大仙已经招呼:【行了,搞定,下一块。】
仲二看着厉大公子一脸严肃地念了几句咒,而后在黑鳅鳅的铁块上摸来又摸去,摸了一阵又吭哧吭哧地换地方,把几块铁料都摸了个遍,这才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仲衡知道阿弦身上必然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才能如此神通广大,多才多艺,但阿弦既然不与自已避讳,那么他要自己守着,便守着;他想说,便听着;阿弦一时不想说的,他也永远不会去追问。
“帮我把这木碳弄成碎粉。”
厉弦招招手,将活派给仲二,仲二点点头,接过石钵一阵猛捣,很快将五六块碳弄成了细粉。厉弦伸指碾了下,果然没浪那夯货的一把牛力,甚是匀细。
【把碳粉抹到铁块上,我会控制配比,待得铁块彻底混合碳粉,剔除不需要的杂质,你让那些铁匠将它们融了,拉成细丝,再弄根卷轴模子,让他制成弹簧就行。这年头手工制作也算差强人意,配你那破木轮车是够了。】
依法炮制之后,待得那位木头人似的铁甲,带着几个铁匠和徒工进来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块反射着幽幽蓝光的奇异铁料。
“这,这……”木脸的汉子瞪突眼珠,忽地结巴了。
众铁匠也一脸讶异地交头结耳:“这铁料如何变得这等古怪?”
“说是那位贵人的秘法,啧啧啧,当真没见识过。”
“我老胡他娘地打了半辈子铁,今日倒是头一遭见这等好看的‘铁’,也不知中不中用?”
“说是要拉丝成环,却不知韧性刚性如何?”
铁甲楞怔了片刻,没有与那些匠工们议论,他忽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块铁料,跪下来细细抚摸,甚而伸出舌头舔了舔,眼中痴迷,神色若狂,若不是这玩意实在硬得很,怕不是要啃下几口嚼了品味一番。
厉弦咝地倒吸口凉气,这汉子打铁的功夫强不强还不知道,但看这神色举动,莫非是个疯的?
“那个,铁甲,你……”
铁甲丝毫未在乎众人诧异的眼光,摸了又摸,听得厉公子的话语,他似乎瞬时惊醒过来,张了张嘴,似是发声困难,又咽了口唾沫,这才盯着公子爷嘶声道:“大,大人,这等铁,可锻神兵,如何做那等玩嬉之物?”
听他话语条理倒还分明,大约只是对冶铁锻兵之术过于痴迷,有些不善与人交流,厉弦也松出口气,瞥他一眼,不甚在意:“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本大人有要事,要用这铁器具,你做便是,如何管得这许多!”
铁甲咬着牙根磨得咯吱作响,厉弦有些惊,往后退了半步,阿奴悄悄上前,将他半掩身后。
铁甲声音如尖石磨铁,极为嘶哑难听,大约是许久没有开过口,此时说起话来口齿不太灵便,他一字一顿,挣得额角青筋崩起,用力说道:“兵,兵器,杀,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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