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一下车,胃里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厉大校尉扶着车把一阵猛呕,差点没把自己的肠子吐出来。
“钟恪你又坑我!”
【你既然已经上了战场,怎么能不亲眼见自己杀敌?总不能次次闭着眼,让我帮你杀吧?这次是远程射击,下次面对面砍杀呢?我只是帮你放大战斗成果,让你看个清楚而已,此次,不谢!】
鬼才要看敌人被血呲糊拉地撕成两半,花花绿绿全喷出来,披了那马一身,白马都变血红马了喂!
厉弦气不打一处出,但心中也知,这既然是避不了的乱世争战,总有要亲见血腥的一日,钟恪不过是让他不再逃避。
“渡河!渡河!”厉弦奋力大喊,众人轰然而喏。
仲衡没有多看一眼那稀糊一团的蛮酋,当即拨转马头,喝道:“回转,渡河!”
大半的百姓四散奔逃,有多半已跑上了木桥,见到凶残的蛮子竟然被更凶残的车队之人给杀得七零八落,见不到几个整的了,可这帮子车队的人,凶是凶,却是不怎么向大燕百姓下手。有些人便开始心眼活络,惦记起自家的牛马家当,那可都被蛮子掳掠了,正在那头四散呢!若是能找回些,也不怕会忍饥挨饿了。
有许多人便蠢蠢欲动,又从桥上想奔回来牵牛拉羊,找回自家的家当,也有人怕得要死,拼命想过河,人群乱糟糟地挤成一团,进退两难。
“长矛队平列矛枪,牛马驭者出鞭净路!”仲衡已赶了回来,见状大喝。
牛马驭者们打仗不行,干这等事却是得心应手,当年随着大公子出行,人称净街虎!那鞭子挥下,啪啪四响,说抽屁股,不抽脑袋;说抽鼻子,不抽耳朵。
跟着公子爷出行西北,想着能搏一把的二赖子,原本见着蛮子那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一个自已吃饱一家不愁的赖汉子,不过是想着年纪老大不小,想跟着公子建功立业,拼一把富贵,说不得能搏个媳妇成家立业,何曾想会遇到这千杀的蛮子?
幸好公子爷机关威猛,杀得蛮子片甲不留,奈何小命虽有靠,他一个打杂赶牛的驭者却挣不上功劳,如今这帮贱皮子,幸得公子爷救了一条命,却还敢耽误渡河逃命大事?!对付不了蛮子,还对付不了这帮土鳖?!不抽得个个乖乖听话,老子就改叫“净街猫”!
二赖子狞笑着抽出他赖以成名的长鞭,啪啪啪!
一窝乡土百姓如何见过这等威风凛凛的凶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冲回桥那头,面对白花花雪亮亮的长矛,只得哭爹喊娘地挨着鞭子,慢慢排成列,匆匆挤向河对岸。
[我去,果然是仆肖其主,“人才”啊!]
[唉,见小利而忘大危,这种时候也只能出雷霆手段。]
[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百姓穷得底掉,就那一点家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能不惦记吗?]
【蛮子大队,公里,预计1小时17分后到达。】
厉弦一凛,赶紧让诸人加快渡河,那些蛮子抢来的牛羊、装粮的大车,能带就带,不能带走的就地焚烧,还能挡上一挡敌人的来路。
一时牛哞马嘶,人哭驴叫,人流被赶迫着,缓缓从古旧的木桥上向对岸涌过去。
到得最后车队压阵而过时,回首已遥遥能见到一大片敌人的阴影,出现在视野的尽头,漫漫撒撒,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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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膻之气仿佛扑面可闻。
厉弦心中一寒,知晓必是蛮子的主力已至。
一片蛮骑乌云一般急驰离队,向着古桥方向奔来,远远能听到这群蛮骑古里古怪地号叫着,似是见猎心喜。
“路障点火,马队过桥!”仲衡高声发令,一把将站在地上看得发呆的自家公子爷拎起,让他坐到自己的马上,挥鞭而驰,雄雄火光在身后燃起。
古旧的木桥被众人和车队压得咯吱作响,前队由郑青带领,已驱着百姓渡河远去,郑赤和石屏正压着后队拼命前驱,仲衡带着自家的公子爷压阵,在队伍最末。
他不是不想让阿弦去队伍中间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自家的公子爷一心与他同甘共苦,要压阵护卫众人,当真是
仲衡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心中无比坚定:愿化身修罗,手持利剑,护他一生。
[小厉子往后看,往后看啊!来个全景,我去,果然是人一满万,无边无际。好鸡动!好鸡动!赏,有赏,重赏!]
[哇!冷兵器时代的大战啊!可惜不能全程跟随,要是能灭此凶獠就好了,京都有难了。]
[行了行了,再凑近的话,咱小厉子要变烤栗子了,看看就得了,安全第一!有实力了再和这帮蛮子干过!]
弹幕滚滚,上人们正看得鸡动不已,亢奋难言,主播钟恪突然惊呼一声:
【小心!握草,危险!】
几个蛮骑疾奔至桥前,被阻塞燃烧的障碍物挡住去路,凶性一起,抽出了链锤。
头颅般大小,扎满利刺的黝黑铁球,被一条长链拴着,被蛮骑在半空中挥成一个圆圈,带着呼呼的尖哨风声,突地脱手而出,刺锤顿时甩着长链呼啸着向火堆冲去燃得正旺的大车“砰”的一声,被砸成几块,带着雄雄烈焰,和刺锤一起向古桥上飞舞过去,重重砸在桥面之上。
古老的木制桥面,本已不堪重负,被这连火带锤的一砸,咔嚓!砸碎了一大片,周围也被火舌舔着,渐渐燃起。
“阿衡,小心!”厉弦一惊,疾声大呼。
然而仲衡的马,蹄前正落下一块燃着烈焰的碎片,那马一声惊叫,一脚踏进桥面碎裂处,整匹马轰然倒下,把马上的两人甩出,飞坠下桥而去。
他们身后跟着的几骑,顿时撞成一团,众人嘶声哭喊:“公子!!”
第59章铁人
浑河本是大河支流,从中原穿越陕北入边蛮之地。
夏秋之季河水丰盛,浩浩荡荡,古木桥就建在水道拢的转折之处,崖岸高耸,河面比一般河段略窄,却也有三五十丈宽。此时正值仲春之末,河水尚枯,河床□□了大半的石滩底,只余近半河宽的水面急急流淌而过,折转之处撞到岸边,激起一蓬蓬白沫,虽称不上惊涛骇浪却也凶险异常。
古木桥离着水面足有三五丈高,人要是从桥上掉下,不管是撞在石滩上,还是直击汹涌的水面之上,都是非死即伤。
仲衡与厉弦本已过了大半的桥面,只差十来丈就能抵达对岸,蛮敌的链锤来得太突然,呼吸之间,桥面坍塌,马匹前蹄陷入,前肢断折向前栽倒,却把两人从半空往斜前方抛出,向对面几乎垂直的河岸撞去。
仲衡紧紧搂着怀中人,努力将自己的身形弓起,在保护阿弦的同时,也能卸掉些撞击之力。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两人的身体在离河岸几尺远的地方,抛力已尽,堪堪擦过峭壁,直直往河滩坠去。
厉弦被紧紧包裹在男人的怀抱里,眼前只见一片弹幕急速地喷涌而出。
[播主,救人啊啊啊!]
[惨了惨了,这下子要水煮栗子还是石头磕栗子啊?]
[放电行不行?要么弄个激光?有什么招赶紧出啊!]
[仲将军啊!嗷嗷嗷,不要啊,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呸呸呸!]
【我,我想想,找找,我我我了个去!只有纯能量传递,掉河里放电,那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钟恪惊得头皮发麻,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前生今世的孽缘,这么些时日,日日夜夜的陪伴,不知不觉中,他和许多观众一样,已经不仅仅将这个直播当做只是一场观赏娱乐和谋利的工具,当作神灵俯瞰众生的游戏,而是将那个恶怂的草包当做了自己熟识的损友,笑骂无忌,有时嫌弃,有时吐槽,却也不知不觉被那混蛋在心中占据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角落。
电光石火之际,仲衡一声暴喝,骤然拔出靴筒里藏着的钢制长匕首,奋力向石崖插落。
钢制成的匕首,削铁如泥,是厉大公子在试钢比例时,无意中得出的一个配方。
因含有特定“稀有金属”的矿石极少,堪堪只够做两把匕首,一把长一把短些,当日他虽不曾向阿弦讨要,却是殷切地盯着那双匕首,从出炉到铸造,再到最后成型,一眼不曾错过。
那时阿弦也没废话,翻了个白眼,就将长的匕首塞了过来,自己却留下把短的。
他十分珍视这双匕首,问人讨了几块皮子,亲自裁制割削,制成一双刀鞘,偷偷刻上仲家祈福的成双纹饰,给自己,也给阿弦那把匕首套上。他还曾想给这双匕首取个威武又别有蕴意的名字,却挠了半天头没想出来,这子曰诗云的劳什子,当日在国子监,他和阿弦其实也是半斤对八两,和阿弦说起,却被他笑了半天甚么“金刚芭比少女心”!
这把未曾得名的匕首,被他珍藏,悄悄贴身放着,连上战场也不曾放下。
如今,为了救命,却不得不将匕首与山石硬碰硬!
这一瞬间,无数思绪杂乱飞过,无端地,仲衡脑海里最清晰的一个念头却是:这把匕首要是能救下阿弦的命,他一定要让阿弦给它们好好起个双双对对的名字,留以纪念。
匕首尖头一点青蓝的幽光,在山石间重重磕碰而过,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与石头擦出星点的火花,巨大的力量让刃尖没能坚持多久,“蹦”地一声,干脆地折断了,锋利的钢刃被用力插入石壁之间,仲衡凭着单手的力量,将两人半悬在崖岸之上!
手臂肌肉坟起,青筋绽出,虎口已然崩裂,他却丝毫未感觉疼痛,只是竭尽全力保持平衡,得让阿弦撞上石壁。
两个百十来斤的汉子分量,再加上被抛出的冲击之力,匕首虽是锋锐,无坚不摧,却也撑不住与山石硬扛,不过片刻,就彻底崩断,碎成几截。
仲衡手中只剩一个刀把并小半截刃身,又翻滚着往河滩栽下。
好在被这匕首在山石上缓了一缓,冲击之力不再那么巨大,他紧裹着阿弦,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肉垫,重重摔在河滩上,闷哼一声,冷汗涔涔而出。他咬牙顺势就地一滚,两人的身体停歇不住,一头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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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河边。
厉弦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给吓懵了,猛不丁地被抛到高高的半空之中,头顶蓝天,脚下是空悬的大河,接着便是急速下坠……妈呀,好好好高!!
他脑袋里血液像是被冰冻一般,空白一片,一颗小心肝瞬时停摆,胸臆间五脏六腑都似乎被倒了出来,搅成一团,浑身轻飘飘的,吐都吐不出来,只凭着求生的本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嗷”
没喊半声,他就被闷头闷脑地紧紧抱住了,脑袋藏在温暖厚实的怀抱里,心中突地安稳下来,金石相击,渗牙的吱吱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便是“砰砰砰!”摔作一团,他晕头转向地摸了一把,手上一片粘腻……
厉弦猛然醒悟过来,撑起身体急声问:“阿衡,你怎么样?!”
仲衡脸色惨白,噗地喷出一口血,他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无妨,莫忧心。”
“你别逞强!我……”
厉弦急得要冒烟,头顶之上突地传来一阵哭喊急呼:“公子,公子!”
却是马队的诸人惊忧自家公子爷,眼见人从那么高处往下掉,幸而没直接摔到石滩上,此刻见两人似是稍安稳,忙拼命呼喊,想看个分明,公子爷到底有无大事?
“我无事啊!草!”厉弦对着桥上扯开嗓子一声喊,正要让他们来救人,一枝箭矢“噗!”地射在石滩之上,正中他铺开的衣角,虽是途远力尽,却也将衣角钉在了石缝中。
厉弦定晴一看,娘的!咬牙大骂,这当真是报应来得快,不是自家心制作的“无双箭”,又是什么?
他猛然抬头向来处的岸崖望去,山崖上已不知不觉聚集了无数蛮子,正引弓搭箭向桥面射去,有许多蛮子在地上四处摸索,寻那钢箭头的利矢,更有些嚎叫着将箭矢射向河滩边的自家两人!
片刻之间,身边又多了几支歪斜的无双箭,更多的箭矢如蝗雨一般向桥中间诸人飞去,一时惨呼连连。
要知道,适才为了阻敌杀蛮,厉大公子下命尽力而射,那箭矢便如不要命似地倾泻,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支!如今倒好,被捡了向自家射。
厉弦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一边被仲衡抱扯着躲避箭矢,一边扯开嗓子冲着桥上大吼:“走,赶紧走!平陆会合”
话未说完,已被仲衡抱着,扑通一声跳进河里,顺水而下。
急急箭雨在身后“嗖嗖”不绝,厉弦浑身湿透,脚底勉强踩着石滩,被仲衡拉着,伏低身体借着湍急的水流遮掩身形。突地听到蛮子那边一阵嚎叫,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巨响,咯吱咯吱声不绝,厉弦回头急望,却见那座风雨百十年的古桥被烧作一团,终于支撑不住,在烈焰中断成两截,轰然坍塌!
[小心小心啊啊啊!]
[桥!握草,断桥!还有火,让开啊,小栗子!]
[下潜,下潜!啊,不对往左啊!]
弹幕乱作一团,众人七嘴八舌什么馊主意都冒了出来,却没半个管用的。
钟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足无措,也是完全帮不上忙,盯着屏幕恨恨骂娘,只能盼着阿弦福运高照,老天保佑了。
一截燃烧的巨木,顺着急流打着漩向两人方向疾冲而来,半截木头浸在水下,激出一阵阵烟雾,露出水面那面却是火焰雄雄,扑面而来!
厉弦本就冻得直哆嗦,此时一见那火木,惊得人都僵了,瞪着眼睛直发楞,手中一紧,突地被扯了开去,却见仲衡从水中半跃而起,一脚踩在石滩之上,一脚猛地飞踹,正中火木!
那块焦火缭绕,烟雾腾腾如妖魔般的大木头,被他一脚横踹,砰一声闷响,打着漩从两人身旁掠过,旋转着随水流渐渐远去。
“阿衡!你……”
仲衡冰冷的手拉起厉弦,没有回话,挤出一个字:“走”
顺着水流踩着石滩,半走半游,沉默地与激流搏斗了足有一刻钟,终于将古桥那头的蛮子们远远甩在身后,但车队的一众奴仆也不见了身影。
走到一处崖岸稍缓之处,仲衡拖着冻得直打摆子的公子爷停了下来,他盯着那处缓坡,闷声将人拖过来,缓缓蹲下身去:“上来。”
厉弦望望那高耸的坡岸,估量着自己是绝对爬不上去的,也不矫情,咬牙扒上了仲衡的背,身下厚实的背脊似是一颤,又牢牢挺直。
仲衡沉默不语,双手如爪似电,不断交替插落,竟是背着一个人如猿猴般攀崖而上。
[好险好险!主播,烘衣,治伤!]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小厉子他家男人啊!啧啧啧,果然要找能干可靠的,仲将军器大活好又忠心,我给满分。重赏!100星币!]
[仲将军器大活好,楼上那位怎么知道的?晚上小厉子夜夜拉灯啊!]
[别吵了,我总觉着有点不对劲,主播,你得给仲将军看看,这么摔下去,又是游泳又是背人爬山,真当是铁人三项赛啊?!]
[就是啊!他这一路都没说话,别是内伤吧?]
【莫急莫急,小命保住了,一点小伤自是手到病除……我去!】
仲衡已经飞快地爬上了西北岸的崖坡,刚一上崖,他身子一阵晃,噗地喷出一大口血,颓然倒下,眼中还歉然地直直望着自家狼狈的公子爷。
对不住,阿弦,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阿衡!!”一声嚎叫响彻丛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别打!开个玩笑,今天会有加更,大概下午5:00这样吧!
第60章救死
【嚎啥!!!赶紧看看人还有气不?!等凉透了,就是阎王爷转世也救不回来了。】
厉弦哆嗦着,一句不敢吭,猛地扑上前去,将手颤巍巍地凑到仲衡鼻下,心脏似是冻结一般……指尖忽地被吹拂过一丝热气,他的心猛然重重一跳,抖着手捧着仲衡惨白又带着斑斑血渍的脸,仰天嘶声狂吼:“活的,活的!!!钟恪,快救人,我求求你,快救人啊!”
厉弦声音嘶哑惶恐不成声,明知身下这人还是温热的,却生怕他仿佛像是前世一同赴死时那般,渐渐凉透。
滴滴的水点落在仲衡渐有些发青的脸上,厉弦慌忙为他拭去,不知不觉中,竟已是泪流满面,舍不得,舍不得怀里这人就这样无声无息悄然离去,哪怕就是让这夯货变成前世那般鬼样,也好过再也见不到……
【还有时间哭?赶紧诊疗啊!】钟恪简直恨不得钻进三维影像中,揪着那怂包的耳朵吼,这关键时刻哪那么多的猫尿?
“你说的对,阿恪,帮我。”厉弦狠狠咬住舌尖,生生用剧痛让自己清醒镇定,莫慌莫慌,阿衡没事,只要能尽快救他!
他双手依然有些发颤,却已镇定下来,迅速往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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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的头部、胸腹摸去
【颅脑无损,胸腔淤血,左7、8肋骨开放性骨折,一根断骨斜刺入脾脏,内出血,立即手术止血,正骨,还来得及!】
“我知晓了,如何止血?”厉弦的手仍止不住抖,指尖冰凉,脑海中却渐渐一片空明,唯有镇之以静,方得救赎。
【找根利器,我指引你位置,把利器刺入,以电离“烙”血管“焊接”血肉,同时放出腹内积血。】
“是。”厉弦咬着牙根,听那恐怖的描述,立即摸索自已身上,却是一身深透的衣衫,再无长物。
“莫急,莫急,我记得阿衡适才掏了把匕首出来……是了!在这里!”厉弦一把将仲衡重又藏入靴筒的断匕摸出,急问:“这个可行?!”
【可以,你把人平放在地上,我先给你们两个烘干衣服,顺便消毒,你准备好,赶紧开始手术。】
一阵电离波闪过,水雾蒸腾,两人身上顿时干爽,连厉弦手中的匕首也被杀菌消毒。
【胸腹交界处,靠右再靠右些,好,再往下一点,行了,稍用些力刺下,不要太大力气,得穿透……】钟恪一头冷汗,套上医疗放大视镜,一边看着医疗仪指示,一边不停地指引。
往日热闹非凡的直播室里,难得连一句人声一条信息都没有,人人摒息,连个呼吸都不敢大声,心中默祷,明知与那“小世界”隔了重重宇宙晶壁,却生怕干扰了厉弦生死攸关之举。
厉弦手中稳稳地举着那把断折的匕首,将仲衡的衣衫扒开,对准他裸-露的肚腹,轻轻却坚定地刺下,一股暗红的血液蓬然喷出,流得四处都是,甚至喷上了他的脸庞眼睛,眼前一瞬腥红。
厉弦用力闭了闭眼,又静静睁开,按着钟恪的指示,将匕首往仲衡腹内探入。
【好,往左,再左一分,再深一些,停!就是这里!别动。】
厉弦的手稳稳定住,不敢再动分毫,一道金色的电流从脑海深处倏忽蹿出,“呲”一声轻轻钻入仲衡腹腔,几息之间,将那被刺透之处“焊接”大半,唯余那断骨尖稍还扎在脏器之中。
【好,稳住,右手握匕首别动,左手轻轻把那骨头扶正,闭上眼,我给你思维导图。】
厉弦依言闭目,左手轻轻抚上那断裂的骨头,按着脑海中白森森的“骨像”,一扯,将断骨送回原处。
他手下的仲衡皱眉一阵颤,却是未醒过来。
骨头刚刚复位,又是一道金色的电离流蹿过,将脾脏完全“焊实”。
【大功告成!这条命算是回来了,唉唉!哭什么,还没完事呢!慢慢地,对,慢点,把那匕首一点点往外抽,一边抽,我一边帮你“焊”。不是我吹啊,当年哥刚毕业时,还到宇宙站r级飞舰上实习过,别说你们这点小伤小痛,就是飞舰合金外壳我都焊得3a+啊!】
[哈哈哈!恭喜恭喜,小厉子终成神医圣手,厉将军得脱生死大难。]
[吹吧你,播主啊,刚才是谁连自己姓什么都吓得快忘记了?]
[烟花,一定要烟花,举室同庆啊!这死里逃生的,吓死爹了!小厉子临危不惧好样的,仲将军生死无悔果然汉子!给给给,这个月吃土也要给小厉子好好赏一把!]
[仲将军真汉子,骨头扎透脏腑了还能憋着气背厉小猪上岸,小猪仔,你还不快减肥?!可长点出息吧!给给给,减肥基金200星币。]
[呜呜呜,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小厉子,你一定要和仲将军好好的,姐姐给你打赏,小恪恪,你可别见利忘义又私吞专项赏金啊!]
弹幕疯狂地刷屏,一片欢庆,烟花满室,难得地,专项给小厉子的赏分居然达到了7300多星币的巨额。
【咳,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对了,阿弦,把手按在那处断骨上,我再给你“焊”一下……对喽!这样就好了大半么,只要不用力按,再弄点好药吃,这伤处过个七八天的就痊愈了,幸好这内脏出血发现早、处置快,要不然真是要命,要记得好好补血哟!】
钟恪笑眯眯地,趁着厉弦心神激荡之余,又推销了“焊骨”、“理气”种种套餐,专项基金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不用多浪,他这播主没功劳也有苦劳,为了阿弦他们逃难方便,赶快好起来着想,这些套餐那是必须滴!
钟恪理直气壮地为好友着想,关怀备至地默默扣掉了相应的大笔积分,这等小事就不用特意惊扰还在情绪激动中的锚点先生了。
***
仲衡沉浸在黑暗的意识深处,那里血腥遍地,扭曲的憎恨充满胸臆,满腔的恨与不平无处倾泻,唯有脚下那个被残虐得生不如死的瘦小身影,一起活着罢,生不如死却也要长长久久,地狱哪会有尽头?!总要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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