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思庐忙接过随从递来的水囊,给那噎住的小贼灌下,其余几个七手八脚地把人松开了些,拎起两人,让他们在大人面前跪好。
“入画你说,怎么回事?”
此时入画也终于喘过气来,愤愤然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贼子出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自入画接了公子爷的任务,便决心好好栽种这些“宝粮”,连她最不爱学的简字简数,为了能做好甚么“实验对照记录”,她也是一点一点,一笔一划点灯熬油地学着做。
她的心思很大,她想着好好为公子爷种出“神仙粮”来,公子爷是当今的神农氏,她便要当个随侍神仙、会种地的好丫头,让天下人都能吃上饱饭,起码让身边的人都能吃饱。
为了这点“宝种”栽出的粮,她和农业组的几个小女娘们几乎如珍如宝似地日日夜夜盯着,每抽片叶子,长上一分都仔细仔细记下,好容易等到夏至抽穗,大伙都欣喜如狂,哪知从那时起,田里就开始时不时少几根穗子了。
第97章山民
入画和女娘们一道细细察看了那些缺的穗子,多是从麦穗根处折断,并没有鸟兽啄啃的痕迹,那必是遭贼了。
要知狄丘这几千号人,老老少少青壮男女,虽不能说个个都是纯朴好人,但一大半都是老实百姓出身,最是爱惜粮食,不管是公田还是自家的,这等没熟的青穗子给折来糟蹋了,那是要夭寿挨雷劈的!
剩下不老实的马匪、青皮们,要么在哨队护卫里领饷,要么就在食堂里混饭吃,就算去哪个工地找个零工也能混个水饱,谁敢在城管眼皮底下干这等缺德事?
厉大人在几个大转轮水车边建了个磨坊,借着水力脱壳磨麦子粟米,那两盘大青石磨,磨出来的麦粉又细又腻,用来做厉家珍谱面食,那包子馒头松软喧香,汤饼水引滑溜得和小娃娃嫩皮子似的,贺大厨的几个弟子敲几根大骨头在锅里炖,鲜香滋味说都说不出来!
就连粟米被那水磨子一磨,都没了粗拉壳子,煮出粥来又香又滑,一口能顺一碗。
要不是磨面耗损大了些,平日食堂只供粗面馒头小米粥,只有用工分才能换那些贵吃食,这百姓的日子竟是比往日的地主老爷们还过得滋润地主老爷们哪里又有福吃过厉家包子咧?!
怎会有人惜得跑这青黄不熟的地里摘生穗?偷鸡摸狗糟蹋粮食,不怕黑狗子头头仲无敌来抽鞭子么?!
不是“内人”干的,那自是外贼混进来做的。
自从麦子见少,入画她们一帮女娘,便日日瞪着眼盯数,白日没见什么异常,到了第二天总是又少一些,麦子地里还有一些凌乱的细散脚印,更是证实了有贼,而不是什么野物啃食。
那贼估摸着不止一个,倒似还有点良心,没折实验组里长得一排排神抖擞、五缤纷,看着就颇为不凡的麦子粟米,而是在对照组那些奇葩中偷取,不是趴着倒伏如藤蔓状的,就是一枝长了十七八根的。
但对照组的粮再怎么怪异,也是入画她们辛苦照顾,一点点看着长大,要与实验组日日比对,等秋后更是大伙的口中粮,如何甘心让几个外贼给糟蹋了?!
只是一帮女娘们晚上也不方便值夜,让那些帮工轮值,人又太憨实,根本捉不到贼。
就这么陆陆续续被偷了十几日,小娘们都黑着眼圈要掉金豆豆,入画忍无可忍,奋而告城管小偷小摸正是城管的管辖范围。
城管老大很是重视这个案件,要知民以食为天,这地里厉家小子搞出来的粮食如此古怪,却也是丰产可期,听说更是要再从中选育粮种,这偷粮的案自然是当作重点案件,重点来办。
于是老仲便派了两人一组日夜轮流值守麦粟地,这才有了今日这出捉小贼的大戏,还恰好让厉大人给撞上了。
“都不吭声?行啊!看到那边的山头了没?”两个不开口的犯人,让厉大人觉着有些损颜面啊!果然术业有专攻,下次这等活还是该让柴东城那家伙来干,横竖教书育人也不差他那一个黑心辣手。
“我也不杀你们,不打你们,捆那大树上,就当是给熊狼虎豹的加餐了!”
思庐很是知机,手一挥,随从便配合着厉大老爷喝叫起来,一边伸手来拎那两个小贼。
厉弦紧紧盯着他们,只见大的那个似是如释重负,仍是缩着不吭声,手脚却不那么瑟缩了。再看看他身上的破衣烂衫,虽是又旧又脏,破得不成样,却看得出样式紧靠,下裳被用粗麻裹起,脚上无鞋,脚底厚茧如垫。
[这俩铁定不是一伙的,大的那个是山民啊!看那动作,看那衣服样式,同是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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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为同道人啊!]
[小的那个还真不象山民,钟主播,来个头面骨胳分析!看看,我说吧,明显是北地边塞的人士,别说面相,连那个牙槽磨痕都不太一样,估计是战乱流民。]
与上人们相处多了,虽说他们大多挺无聊的,还爱在嘴上气势汹汹地咋呼,但人人都有渊如深海的学识,尤其是各个古怪的门类,都能有人说出个一二三来细细分析,也让厉弦虽是常常腹诽,心底也是极为信服。
他们既是分析出这两个小贼的身份,那一般就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山民一个流民,都来偷他狄丘的粮,看起来还不像是一伙的,有点意思。
听到厉大人的危言恐吓,那小的偷粮贼身体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
厉弦心中也有了点数,横了一眼,吩咐人把那小的拉回“城”里,涮洗干净了,让柴东城好好讯问,吃点苦头无妨,手脚别太重。
那大的眼见小的被拖走,自己却被单独晾着,顿时有些发慌。
“你俩,给我揍他,揍得开口招供为止。”
厉大人下巴一抬,将人交给了那两位追着贼跑了几里路的城管。
啪啪!啊啊!鬼哭狼嚎。
无敌城管长鞭一出,哪还有敢不开口的百姓?
那家伙很快便边哭边招,只是他一口浓重的西北山坳里方言,要不是有个城管也是西北当地的马匪出身,怕还听不懂他在呼噜些啥。
这家伙是个山民无疑,叫何春,打他爷爷那辈起就逃荒跑进山里,开了几片还没腚大的旱山地,平日再猎些小兽,勉强过活,到他这辈都三十郎当了,连个媳妇也娶不上。
原本这日子虽难,也熬着过,但是这半年来,先是旱了大半个月,本就贫瘠的地里颗粒无,偏偏自打某个官老爷驻扎狄丘以来,为了喂饱护卫和士兵,三天两头让弩-弓队上山打猎,别说什么兔子山鸡獐鹿被打得快绝种,能跑都跑了,连那些林中王者、豺狼虎豹都不得已纷纷往深山迁。
这么一来,躲藏生活在大山外围的山民们,既打不到小兽,又没能力去虎熊跟前找不痛快,那自是勒紧裤腰带挖野菜度春荒。
谁知这几个月来,山上涌入了许多不知死活的流民,见到能吃的就塞入嘴,也不懂山间生存之道,被猛兽咬死、毒果毒死、山涧摔死的不知有多少,那些能吃的野草野菜更是被刨得干干净净。
这等口中夺食的事,山民如何忍得了?可流民太多,又都是饿得半死什么都不顾的,打了几仗,各有死伤,山民也不敢再和这帮穷凶极“饿”的家伙们争。
打是不打了,可人活着总要糊弄嘴。
再要往深山里进,那是九死一生,十条命都不够用的,实在无法,吃尽了茫茫大山外围的可吃之物,流民们和山民都盯上了近处这片犹如神仙种的庄稼地。
只是那里官老爷领着几千个百姓居住做工务农,还有许多凶神恶煞的兵将,去那里找吃的,和摸老虎屁股也差不了多少了,是以人人饿得眼珠发绿,也没几个人真敢下山。
直到仲夏麦初熟,快饿死的几个再也受不住,冲下山来只求死前吃几顿饱的。人烟密集处不敢去,看着就威武不凡的麦子也不敢动,便只在夜里去那奇葩的地里偷几穗怪麦子填肚,若是真毒死了,也得日日苦楚。
谁知这些麦子长得古怪,还真没毒,越吃越是饥火上拱,饿昏了头,也就顾不上什么死啊活的,能多活一日都好,于是就天天夜里来偷了……
“山里来了很多流民?你们原本的山民有多少人?流民有多少?”
厉大人摸着下巴问道,啧!刚想着人手不够,这就送上门来了。
“流民?很,很多。山,山民?俞大壮家,臭丫家……”
何春不识字,更不识数,鼻青脸肿,晕乎乎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说到山民只能掰着手指数附近交往的几家人,说到流民,他连脚趾都用上来,还是没搞清到底有多少人,只能大着舌头颤颤地说“很多,很多,比山里的兔子都多!”
“嗯,行了,先别打了。”
厉大人一挥手,城管们愤愤然地立时了鞭子。
“你吃了我这地里重要的种麦,我罚你一百板子,不冤吧?!”
何春听了“翻译”,脸上血色顿失,拼命磕头不止,呜咽着嘶声力竭喊饶命,别说一百板子,他这身板抽个十板子就能要命了,他想活,即便是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日子,能活一刻也是好的。
“行了,让他别嚎!”
厉大人呲牙,被那惨烈的叫声给震退了半步,娘的,这么个小干瘪枣子,看不出来这声比锣都响,人才啊!
“这一百杖记在账上,让他给带路去山里,拉五个人下山来做活,便给他减一板子,拉不来人?天天十板子!”
看那家伙听着城管的翻译,一脸迷惘,掰着手指又想掰着那臭脚丫子数,厉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着鼻子让城管队员把人拉回去,好好涮干净,再好好宣扬一下狄丘做工的待遇,养上几日,便让这家伙带着护卫队上山抓人,咳,上山招工去。
第98章征召
何春呲牙咧嘴、满心激动地被城管押着,走在去沟渠工地的路上,一双眼瞪得老大,目不暇接地拼命张望周围新奇的事物,差点没扭伤脖子,他悄悄摸了一把自己青紫的脖子,伸手稍微挡着点,得路人看到那大块的淤血,露出异样的眼光。
咝,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这伤是前两天让城管给掐的,他幽怨地偷偷瞄了一眼西北老乡城管队员山壮,惹来山壮一瞪牛眼,骂道:“你娃莫瞅!要不是额掐着你,按你娃那造法,非把你自己撑死不可!”
何春一缩脖子,心虚地嘿嘿了几声。
这几日他当真是老鼠掉进了白面缸,这日子比神仙还过得舒服,猛见得一大盆子黄米粥还有雪白的肉馍馍放跟前,哪里还管得住自己?他是捧起缸子直了脖子往下灌!要不是这位城管爷捏小鸡似的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怕还真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额跟你说,好好听咱家神仙大人的话,把咱这里能干活的地方都看一遭,回去和你们山里那些人说,只要能干活,干得好活,厉大人管饱!咱狄丘有吃有住,活也不累,大人把咱当人看,要不是实在欠了劳力,哪里还有这等好事等你们来?!”
何春握着脖子拼命点头,他自打生下来,大半辈子都活在山坳坳里,平日也难得见到几个山民,苦熬的日子哪有那许多话说。阿娘病死前瘦成一把骨头,低低哀号,念着他的名字,让阿爹照顾好他,阿爹也不过蹲在草铺前,闷头嚼着苦烟叶子,抹一把眼,重重应下一声“嗯!”
山里人不会说话,应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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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豁出命也要做到,他爹便将命豁掉了。
在他十三岁时,跟着阿爹去打猎,碰到了熊瞎子,阿爹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他的命。
打那以后,日子都觉不出苦了,只是拼命挣扎活着,为阿爹阿娘活着,相熟的山民你一口我一口接济,他自己钻山挖洞的拼,总算活到了今天。
这二十几年的日子,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前几日在皮鞭底下,在神仙大人面前说的多。
本以为这番偷了粮食必要被打死,谁知,谁知竟像是闯进了山神爷家的神仙窝!
何春一边走,身上的新麻衣有些刺扎,蹭到了被城管们稀里哗啦臭揍一顿的伤口,他呲着牙,小心翼翼地将这辈子第一件不是补了又补、继承几代的破袄,而是从没人穿过,崭新的衣裳轻轻抚平,要是不小心沾了血弄脏那才叫肉痛咧!
那日被问完话,他就让黑衣白圈的兵爷们给拎到“城”里来,山壮说,他们叫城管,是大人手下专管“城里事”的兵!
在一间刷了□□墙的屋子门口,有个比臭丫还白嫩,还俊好多好多的妮子出来,给了罐胰子,一套新麻衣,让城管给他洗漱,还要消甚毒,他正晕乎着,也没听清,便被山壮他们拉到渠边,用那老大的马刷子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刷了个遍。
等全身都刷干净,他已经嚎得声音都哑了,皮子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想起那顿涮,他现在还忍不住抖,比鞭子抽都吓人多了。
好在洗完后,再也没什么苦楚要吃了,山壮给他那件新麻衣让他穿上,又带着他去“食堂”吃饭,就在那里,他差点没把自己撑死。
而后山壮便拉着他走四处的“工地”,甚么“伐木猪”、“垦田对”、“铁铺子”……走到哪里,人人听说山壮说了几句,都是笑嘻嘻地喊甚“莫偏心”、“缺劳力”,说自家这里活不累,吃得多,让他多带些人来上工。
只除了那甚“农业猪”的大小女娘们,一个个瞪着山鸟似的漂亮眼珠,好似要扑上来啃他几口,恁地吓煞人。
后来听山壮说,他偷的那块地里的麦子粟米,都是这帮小小女娘们辛苦种的,他红着脸皮,也不知该咋让她们消气,只能低着头任她们揍。
最漂亮最凶的那个女娘,叉着腰狠骂了一通,最后也只是拎着他的耳朵扯得半天高,说让他多带些人手来“将功补罪”。
这里,是好地方,神仙大人的手下再凶,也都是好人。
那一日,还有个比大人还还还神仙的神仙来看了他,山壮叫这位玉做似的神仙“郑二爷”,这位郑神仙说了句很是斯文的话,山壮告诉他,郑二爷赞他:“屎过于气,屁极太来!”
好象是说他苦日子过到头了,后面都是好日子。
何春虽听不太懂,只觉得郑神仙笑得真好看,简直太好看了!说得更妙,他一定会好事当头,苦楚尽消。
***
三日过后,乐不思山的何春已是神焕发,整装待发,准备去山里喊几家叔伯爷们下来做活换钱粮。厉大人是好官,他缺人手,山民苦,缺口吃的,这等良机却是不能便宜了那些糟瘟的流民们!
此时,狄丘的将官仲校官回来了。
在西北大地上扫荡了这么几个月,这平陆地面上治安大为好转,靖平安定。
就算称不上路不拾遗,敢明火执仗抢劫的匪徒是连影都找不见了,被狄丘捕匪队干掉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在临洮的铁矿、折枝关的煤矿里做苦力赎一身的血债。便是青皮混混,坑蒙拐骗偷的,下手前也要心惊胆战地打望一番,生怕被捉了去做甚“劳改”,那矿洞子煤窝窝里进了,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时日。
这个几月战斗下来,护卫队、弩-弓队和新兵们都历练出了一份血气悍勇,犹如宝刀开刃,试锋见血。这一番历练也并非丝毫无损,一个新兵,六个前“马匪”与护卫们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重伤残疾一人,轻伤无数。
伤者带回狄丘,有厉神医在,自是性命无虞,但死者已矣,马革裹尸还,即便是上人们也无起死回生之术。
厉弦为七个牺牲的战士,在山脚边专门开辟了一个简易的陵园,入葬那一日,他亲颂悼辞,祝祷英灵永佑狄丘子民,在纪念碑前奉上一束白色的野花。
郑锦为赋,歌而颂之,三杯薄酒祭天地。
仲校官单膝跪地,一手捧胄,领着手下兵卒默哀良久。
这个简单的仪式,厉大人并未让民众参与,只是让他手下的兵将及各个管事下属等为将士送行,牢记这一刻他们用血用命换来的平和宁静。
然而,不知何时,民众们悄悄围拢来,无人喧闹,人人都似被英豪烈烈的悲壮之气感染,许多人都学着厉大人,采了些野花来,静静奉予碑前。
为人民牺牲者,身前身后,总有人会铭记。
狄丘的将士在外奔波苦战良久,不但人员有损,确实也需要一番修整,总结种种战时的错漏。
在这期间,厉大人自是对自家的将士关怀备至,省下来的肉食全犒劳了将士们,其他的“福利”更是不用多言。但钟大仙拉开的敌我示意图,让一时种田种得忘乎所以的厉大人惊醒了过来,身处动荡之世,此处非桃源。
“……这些橙红色的是什么?”
【驻扎本州的驻军,约有两千,这位将官大约是对我们狄丘有些不满了。】
“贪得无厌!”厉弦恼火地抓抓头,这位壮威将军姓朱,是平北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武官,但人家既然号称“将军”不管是不是杂牌的,比他这校尉可是强上了几级,更何况他手下号称统一州之防的五千兵,除却吃掉的空饷额,满打满算也有两千兵丁。
当日大舅带着他四处拜山头,除了刺史大人那里,就属这位朱将军喂得最多,还得了个冷脸,犹嫌不够,如今看来,这位“猪”壮威迟早是要来找麻烦了。
大燕治下幅员辽阔,毗邻强敌,边塞十分要紧,除了驻守边关的兵将,皇帝还分派了四征、四平将军驻守四方,但除太-祖打天下而得帝位的那一朝,这八位将军基本没满过员,倒是杂七杂八的“将军”封了许多,不是有什么背景便是世家的附庸,比如这位“猪”壮威,背后就是萧家。
这萧家听说与陈国后族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厉弦懒得头痛,自有舅舅们会告诉他,他现在只要知道,近旁有只“猪”不怀好意就行了。
壮威将军手下这两千兵从当日的中立黄,变成了偏向恶意的橙色,这是想来狄丘啃一口?
厉弦笑得冷,可别崩了牙。
当下之急,便是他手头的武装不够,远远不足。
要紧之事,除了那高炉要尽快点火出铁,其余的便是大征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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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要有足够干掉这贪心猪的兵力,只要能打赢,官面上的文章到时如何描画,都不过是一枝笔的事。
剿匪也好,蛮胡入寇也罢,朱将军一时威武英烈了也未可知么!
因此,仲校官的那极为严格的征兵条件要先放一放,先粗选一批千人之兵来训,目前的护卫队和已练出大半的新营兵都可下放做为基层骨干,要尽快拉出一支能战敢战之军来。
“阿弦,你放心,我不是迂于兵书之人。”仲衡轻轻吻上厉大人紧皱的眉头,为他抚平怒意,道:“这次上山征人便交予我,山民流民皆可用,将他们充实入工地劳作,抽调青壮入伍,必能成军,战之能胜!”
“祝君马到功成。”
厉大人松开了眉头,笑得轻挑,一嘴啃上了自家将军威武不屈的俊颜,涂得他一脸口水,愤而回敬。
有此勇士,有那一帮子上人参谋,何愁干不平那“猪”壮威?!
厉大人战意汹涌,鏖战至天明,这才满意地放了仲将军自去征召山民流民。
第99章开炉
山路崎岖,非是走惯的人很难在山间快速行军,而狄丘剿匪回来的士兵们也需要一番修整,稍歇了一日,又将那个山民何春盘了个底朝天,仲校官这才带着先前在狄丘轮值的护卫,又特地选了十个几猎户出身或是惯于行山路的预备队,一共二十几人一道上了山。
按这何春的话说,山上流民也好,山民也罢,多已饿得半死,山里又缺盐,浑身都没三两力,只是需防着那帮流民逃蹿自伤,安全倒是无虞近山的野兽早就被这许多骚扰的人给惊跑了。
驴子神抖擞举着他刚领出来的,最心爱的弩-弓,哪里还有平日学简字简数时蔫如瘟鸡的熊样?他一手举着□□,警惕地盯着在前方带路的偷粮贼,一边不时喝道:“老实点!有爷爷盯着你,别想做什么暗记捣什么鬼!”
这娃平日里最爱上柴先生的课,那位学识不错歪门邪道更多的先生,为了让半大小子们听话,便时不时讲些他当年以一个斯文人混迹“江湖”时的英勇事迹,不了也会透露些城狐社鼠的鬼蜮伎俩,唬得小子们一惊一乍的,自是乖乖听话了。
“哼!你这点门道还看得住他?”二宝擦拭着廖老六为他买的,铁坊里新出的长匕首,不屑道。
他们这帮马匪出身的,虽是没有一个入正兵,但好些人也入了仲校官的哨队,经这几次扫匪之战,证明了自己,也领到了神仙大人亲自设计的“神弩”,可恨大人规定什么未入军队和护卫队的禁止用弩,害他摸不到“神弩”的边,这才让这混入护卫队预备役的驴子得瑟。
若是他二宝能拜两位大人为师,又哪止臭驴子那点作为?!
何春走在山间,仿佛一只羚羊,高低坎坷之处,也不见他如何纵跃,轻轻一跳如履平地,走得自在又悠闲,比起他在狄丘“城”里如蛤-蟆上桌般,差点同手同脚的窘迫之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就连二宝这个马匪兼山贼想跟上他也有些吃力,要不是何春脚上新套了双让他十分爱惜的百纳底布鞋,又不敢在兵爷眼底下太过放肆,怕是早跟猴子似的无影无踪了,也怪不得听到厉大人说要把他绑山上时,这家伙不惊反喜,山间林中,根本就是他的老巢。
走到半山上,一路就已经遇到了好几个饿得半死的流民,见到他们却是连逃也逃不动了,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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