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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吾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影小狐
想到此处,萧涵手中狼毫微顿,那时候为了不想让萧清误入歧途,他故意施计让爹爹知道他们偷溜出府的事,还想办法叫祖父留二弟在都城苦习,若没这暗中相助,萧清哪会考得中状元,光耀萧家门楣呢?!
做为长兄,萧涵自认对得起胞弟,如果不是他,这萧清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街上二流子没有两样。胞弟入了太尉府,萧家就能风平浪静了,只不过他没料到会被撞到那件事。那女婢的名字他早就忘了,只记得她喜欢穿红绣鞋,每次去潇湘院,她都殷勤得很,得了几件赏赐便乐得上天,比起那人来懂得讨人欢心,也更加的不值钱。可惜错就错在她怀得不是时候,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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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成婚,也许会留她在世,不过如此轻挑的女子,肚里的货指不定是别人的野种,留着也是祸害。
细想那些事,萧涵没觉得自己有错,身为萧家嫡孙,他不可能被一奴婢毁去大好前程,除了哄骗堕/胎别无它法,不过自那以后,那贱/人更是对他避之不及,好似他是凶神恶煞半点都沾不得。其实从小到大他对她不薄,赏她的东西比别人贵重,也是花了心思的,有时他只不过想和她聊聊,或许还能再亲近些,可她永远都不明白,永远只对着蠢弟笑。
萧涵闭上眼眸深吸口气,硬将不快吞回腹中。这是在嫉妒吗?他心里摇头,萧家大公子怎么会在乎一个乞儿呢?他的娘子是郡主,岳父是王爷,一个区区乞儿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愿意,就能让她俯首称臣;让她像狗一样的叼棋子;让她在他面前端茶研磨、脱衣侍奉,不过他没想到,那贱人会去找爹爹,更没想到爹爹竟然会她为妾。
“别为了个女人,毁我萧家百年大计!”
当夜,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无地自容,但又不甘心,明明是那贱/人在府里兴风作浪,为何到头来都成了他的罪过?他不想惹爹娘生气,只能将那恬不知耻的贱/货抛诸脑后,可是她却无时无刻在勾引他。笑的时候在勾引,生气时也在勾引;说话时在勾引,垂眸时还是在勾引……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全是诱惑,她就是千年狐妖,千方百计要令他失去分寸,欲壑难填。
萧涵不知不觉地在纸上落下“卿”字,撇似她的黛眉,点是她的含羞唇,思绪随脑中倩影时近时远,从头至尾他都没想过要迫害她,是她不知检点,欲擒故纵,那天也是她故意失足摔倒好引他上前,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反正那时已传出她哥哥的死讯,她对萧家而言也没了用处,早晚都会成侍姬送人做玩物,便宜别人为何不先成全他呢?
眉间一点红,青丝郁葱葱;
羊脂凝香珠,鱼水两相融。
萧引牡丹开,莲动红涌来;
口含声声娇,再纵入瑶台。
无意间写下五言一首,萧涵失了神,仿佛软香在怀令他心猿意马,就当要触到眼前美人时,口中一阵灼痛,回神摸下嘴角又见手上几点鲜红,他怒不可遏,突然抓起面前宣纸撕了个粉碎。纸屑犹如雪片洋洋洒洒,不经意地又拼凑出她的模样。
第79章有悲有喜章(小修 amp;小加)
夜已过半,观云轩内仍点着灯,今晚宫婢们也不太平,一直在替卿卿抚背递水,不知为何,她一回房就开始打嗝呕吐,折腾到半夜仍没停消。卿卿推开宫婢递来的水,有气无地摆手让她们退下,见她比先前好些,宫婢们就施礼告退,好让她稍稍歇息,但没过多久,卿卿又突然说要沐浴,宫婢们也只好顺她的意,备上猪苓香粉仔细伺候。一双玉手往她身上抹去,卿卿莫明地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像受了惊。
“你们全都去歇息,不用陪着我。”她抱紧前胸颤声说道,宫婢们面面相觑,随后施礼退下。人走之后,狭挤的香室空旷不少,卿卿也不必遮掩悲痛。以前她并不记得那天的事,只记得醒来之后已经躺在沁园,初荷说她摔倒在玲珑山下昏睡了好几天。对此她深信不疑,依稀能想起自己失足摔倒,接着不省人事,不过当中一段的记忆像是被抹去了,惟留些许令人心悸惶恐的残影。自那以后,她时常会做噩梦,梦到爹爹捂着她的嘴,拿起尖刀不停捅她,还说要让她偿命,可这时哥哥却不在了。
回想当初生不如死,身子里的皮肉筋骨都似被咀嚼啃噬着,卿卿是从丫环口中无意间听来“她摔晕那天的衣裳被撕破了,内裙上也沾着血”的事,而这些衣裙后来全都找不到了。刹那之间五雷轰顶,卿卿不敢往那处深想,只当自己是摔昏了、腿断了,而不是被那禽兽给辱了清白,可是好不容易忘记的事,今天却被萧涵扒皮露骨,一时间“鲜血淋漓”。
卿卿不明白为何萧涵会这么待她,小时候如此,长大后还是如此。记得她六岁那年在树下捡了只未长毛的小麻雀,看它冷得瑟瑟发抖,她心疼得厉害,想把它送回家里好和兄弟姐妹们团聚,这时就见萧涵走了过来,她知道他是大公子,平时也是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所以从不敢和他多说话。
“你在干嘛?”
那天,他破天荒地上来搭话。卿卿舌头都快打结,面红耳赤结巴半天后把手里的小雀捧到他面前。
“它……它……掉下来了,我……我想把它……送回去……”
记得那时候的萧涵看了下她手里小雀,又看看她身后的大树,然后摊开手笑了笑说:“我来帮你。”
这是卿卿第一次见他笑,那时候还觉得他笑起来好看,眼睛闪闪的,牙也白得发亮。本来是件高兴事,卿卿就等着他把小麻雀送回家,这时就听到有人说话,踮脚看去是嬷嬷来了,她以为萧大公子不会在意,可是他却像是极害怕,装作嫌弃地一把打掉她的手,小雀也掉到地上。嬷嬷看见冲了过来,不分皂白地揪住她耳朵狠打一顿,骂她“小骚蹄子整日胡混!还惹大少爷!”卿卿委屈得很,希望萧大公子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好让嬷嬷别打她,但他仍是冷冰冰地站在原处,受了嬷嬷几声诌媚后便转身走了。
那天卿卿没吃上饭,小雀也被嬷嬷的肥脚丫踩死了,她只觉得萧家大公子很吓人,从今往后见他就躲,这一躲就躲了好几年,长大之后明了事理,也就不像儿时那般胆怯,不过他就是咬着她不放,无论她做什么总能挑出些刺,不是茶太烫,就是茶叶放太少,请安快了、慢了都要被瞪个白眼,她不会像彤儿那般奉承拍马,所以挨了欺负就自个儿受着,更没想过要讨他欢心,虽说逢年过节有到他的赏礼,但胭脂水粉、金钗玉簪都是平日用不到的玩意,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戴,戴了又怕被他骂,可这些事情与他之后所作所为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卿卿咬住哭,低声哽咽,恨不得将那禽兽的皮肉一块一块咬下来,她拿起布巾死命地搓擦自己的身子,似乎想要揭下这层皮。白嫩的双臂上搓出一片红点,胸口也擦破了,可不管如何,她仍然洗不去心头的烙印,洗不掉那禽兽所留的印记。水慢慢变凉,卿卿魂不附体地浸在冷水中双眼呆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那时她哭问道,他却骂她下/贱、淫/荡,一边骂着一边扯去她的衣衫,狠狠夺了她的身子。那撕裂般的痛犹如一把利刃活生生的捅入幽处,然后胡绞乱捣,她痛得昏死过去又痛得醒来,反反复复,生不如死。他就像发了狂的魔,瞪着鲜红的双目,紧捂着她的嘴肆意蹂/躏。之后,她的脑中一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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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魂魄脱离躯壳,飘到一边冷冷地看着自己毁在他的手里,不知他做了多久,也不知换了多少姿势,哥哥睡过的榻已是凌乱,榻上尽是落红。她就如一缕孤魂游荡在这处,看着那双眼眸失去神采,变得空洞漆黑,暗地反不出光。她帮不了她,也救不了她,只能听见她在喃喃低诉:“哥,救我……”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游丝般的气声化在他粗重的喘息中。泄身之后,他见到满榻狼藉似乎也慌了神色,颤巍巍地伸手探下她的鼻息,然后匆忙地替她穿好衣裳,狠心将她扔下了玲珑山……
魂魄归位,卿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仿佛做完一场极长的噩梦,看到自己死而复生。眼泪莫明其妙地落了下来,她不自觉地抓挠自己的身体,拉扯起一头墨发,就像入了魔障要将自己扒皮拆骨,好去掉这副不干净的身子。
“卿卿……怎么了……卿卿……住手……”
恍惚之中,一个声音回荡在此,宛如水波飘渺虚幻,时近时远。卿卿的双手不能动了,她渐渐缓神,抬眸就看见一张满怀关切的脸,低头时才发觉手臂身上道道血痕犹如棋盘。赵墨慌了神,迫不及待地将她从浴水里拖出来,然后拉过架上棉袍裹上她的身子。
“妹妹,怎么了?”
心里已急得冒烟,可又怕别人听到动静,赵墨心疼地将卿卿搂在怀里,轻吻着她的眉心,又温柔撩去挡在她额前的碎发。卿卿的冰冷似被他的炽热化去了,眼泪忍不住要滚落下来,她像是受了惊吓,缩起手脚往旁边躲,赵墨又用力地将她拢紧,然后拿出常备膏药小心翼翼地抹上她身上的血痕。卿卿心中有愧且无地自容,哥哥对她越好,她就觉得越配不上他,他应该找个黄花闺女,应该做他的驸马,而不是偷偷地冒险跑到这儿来与她幽会。
“没事。”卿卿极牵强扯起一笑,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你怎么来了呢?不是说了以后要小心吗?”
“我实在担心你。”因为我知道今天萧涵来找过你。后半句话,赵墨压在心底没说出来,他得知这件事后就开始心不在焉,怕小妹在萧涵面前吃了亏,虽然安夏王再三说过不能入宫,但他还是忍不住来了,这一来就见到先前那幕。
卿卿无言以对,甚至没办法直视他,她紧咬着泛白的唇不禁呜呜哽咽。赵墨不舍得再追问下去,连忙伸手将她紧搂在怀无声安慰,他希望她能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离不弃,心里的位置永远是她的。
其实在这之前,赵墨早已猜到一二,在百花深处遇见萧家二人时,他便知道萧涵对小妹图谋不轨,那晚他也看见了萧家送来的礼一块染血的黄绸汗巾,他当作没看见是因为不想让小妹难堪、难过,但不等于会放过萧家这两个好色之徒,这一笔笔帐他都牢牢记着死也不会忘。
陪了卿卿半夜,直到天快亮赵墨才想法子脱身离去,如今皇宫禁卫森严,他没办法来去自如,不得已只好少跑几次。转眼到了三月,燕皇气色好了不少,龙颜自然大悦,似乎有把卿卿留下之意,但又没有明说,燕皇这处暗兵不动,安夏王当然不可打草惊蛇,只能静待良机。
这几日御花园中牡丹盛开,放眼望去姹紫嫣红,绿翠如波,燕皇一时兴起便下了道口谕邀上宠臣及其家眷入宫赏花游春、赛马划船,这中间自然不会少掉萧家。今日听到燕皇要她陪其身侧以防万一时,卿卿心有不愿却无可奈何。自遇到萧涵之后,她一直沉闷寡欢,每日每夜如活在地狱不能自拔,若不是那晚哥哥赶到,或许她已经化作一缕尘土,其实她也希望如此,只是舍不得心里的那丝牵挂。那晚哥哥曾说:“我不在乎。”虽然没有说得明了,但她还是懂他的意思,他说不在乎,可她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三月十五,燕皇邀臣入宫与臣同乐,清早皇宫侧门前便是车水马龙,来人皆是华服锦衣,穿得花团锦簇。早上宫婢们特地捧来银丝云纱裙说是陛下准她打扮,卿卿见之将华裙推到一旁,对镜穿上浅灰袍子,戴上厚重且难看的扇帽。燕皇见之略有不悦,但也没因此责罚,卿卿就似花中枯叶默默侍其身侧。
今天安夏王也受邀前来,他带了扎木合以及其它两个内侍,其中并没有赵墨。见不着哥哥身影,卿卿难失落,但隐隐地又有些庆幸,因为每见他一次,她的心就要沉下几分。
“好花赠佳人。”
不知是谁在她耳边念叨,卿卿蓦然回首,只见身后脚下摆了一小枝桃花。周遭的砖土灰暗渣黄,桃花娇艳似火。卿卿想起那年初春哥哥在曦园洒的花雨,与这花儿一个模样。这定是哥哥送的!卿卿又惊又喜,心中阴郁也一扫而光,她忍不住四处张望,虽然没见到赵墨身影,可知道哥哥就在这里。卿卿心里泛甜,左右窥视一番后便蹲下身子偷偷捡起桃花放在鼻下轻嗅,趁人不注意,她又忙把花儿塞到宽袖中。
燕皇起驾移至御花园,大小官员便跟在其后,一路上卿卿诸多留意,总会不经意间看见桃花影子,似有人刻意留给她看,轻诉只有他们才懂的情话。卿卿不禁低头轻笑,众人都在聊江山社稷,他却用这些暗递情愫,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可哪个人是他呢?她偷偷地左盼右顾,想在众人中找出哥哥,不过赵墨善易容,有时连她这个做妹妹的都认不出来。
无意间,卿卿看到了萧清,今天他穿了身竹青色长袍,腰间系着白玉带钩,双目炯炯,俊逸非凡,似乎又重得昔日风姿,他身边的美人儿穿着柳绿笼纱裾裙,梳着桃心髻,笑起来时便露出腮边两点小酒窝。
“你穿这颜色真好看,和我身上的袍子真配。”
……
这是他在那年元夕夜对她说的话,可如今看来他的夫人也与他十分般配。萧清转过头,有意无意地看向她,卿卿垂眸避开,正巧见到迎面走来的安夏王与扎木合不由莞尔而笑。
“陛下。”
安夏王敬上一礼,燕皇眉飞色舞地拍拍他肩膀,熟络得如同亲兄弟。
“多谢你的神医,如今朕神得很,老虎也打得死。”话落,燕皇浓眉一展哈哈大笑,旁边内侍文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就是盛世太平,一派祥和。
“陛下言重,陛下安康便是江山社稷之福,愿陛下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安夏王就跪下叩首行起大礼,众人见之便跟着齐呼万岁,纷纷跪在燕皇脚下。燕皇两手负于身后,两眼微眯俯视群臣颔首浅笑。忽然之间,卿卿就觉得燕皇并非昏庸糊涂而是太过明,看来接下去的路更难走了。
“众爱卿都起来吧。”
燕皇抬手虚扶,众臣连忙谢圣恩起身,片刻,燕皇又对安夏王笑着道:“这次你进贡过来的几匹马,朕十分喜欢。正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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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我们就去赛几圈,好久没骑马,朕可是浑身不舒坦啊。”
安夏王听后垂首领旨,接着就随龙驾去了畅春园。
“你得小心。”
又有人在卿卿耳边落下一句,卿卿听后起了提防,又不敢东张西望怕引人注意,她小心翼翼窥视四处,就见扎木合从旁边侧肩而过,这人她一点儿也不了解,想必是受哥哥之托来递上口信。
第80章落胎(内含公告)
燕皇好摔跤赛马,特意在畅春园中建了马场。玉辇在前,文臣武将在后,一路浩浩荡荡。女眷们则随在凤驾后一起随行。入园之后,众嫔妃与大臣女眷坐在纱帘相隔的蕊珠亭内品茗畅谈,而燕皇则命李公公拿来马鞍、马鞭,想骑上安夏王进贡的汗血宝马与他好好赛一场。这宝马野性未驯,刚安好马鞍就鸣鼻甩头,立起长嘶,身强力壮的侍卫几乎拉不住。燕皇不顾李公公阻拦挑了匹赤驹直接跨上。这赤驹像被扎了针板不停暴跳狂扭,一心要把背上之人甩下去,众人看了直冒冷汗,连连惊呼“陛下,小心!”燕皇充耳不闻,夹紧马腹一声哧叱,甩起长鞭,这几鞭子下来这马儿便老实了,亭之中顿时传来众嫔称赞拍掌之声。
卿卿就立在亭边侧首看着,皇后娘娘已菀,如今萧昭仪最得宠,她真可谓独领风骚,嘴皮子一动后面人就跟着附合。萧滢与秦阳郡主坐得最近,二人有说有笑亲昵得很,这秦阳郡主似有些发福,脸圆腰粗,眼睛小得看不见,而萧清的新妇倒被她们冷落了,一个人坐在旁边看来无趣得很。
燕王命安夏王挑匹马与他赛几圈,安夏王不敢抗旨,持好马鞭抖擞上前,可还没爬上马背,就被这匹烈马甩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众人见之,想笑又不敢笑,就憋在那里把脸憋得半青半红,而萧清却是噗哧一声,还不忌讳地笑了出来。安夏王尴尬起身,拍去衣上尘土,燕皇已经遛了圈马,神赳赳气昂昂地跑到他面前。
“安夏王如今怎么不济事了,听说你年少就英武非凡,朕还想见识见识。”燕皇坐在马背上笑着道,腰杆笔直看来是宝刀未老。安夏王满头大汗,低头解释,昔日风范荡然无存,横看竖看都像个窝囊货。虽然说与安夏王接触时间不长,但卿卿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心思或许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突然,一阵马嘶,候在旁侧的黑马发了狂,一个甩首先把看马人甩出很远,然后立起嘶鸣撞开护拦直直地朝珠亭冲过去。嫔妃女眷们花容失色,慌乱之下失声惊叫,抱头鼠窜,卿卿被人撞到在地,头上扇帽也不知撞飞到哪儿。场上一片混乱,那马儿像是受了谁的命朝着她笔直撞来,卿卿缓过神后,沙包般的大铁蹄已经迎向她的面门,一脚便要踏下。
“啊!”旁人一声惊叫,胆小的两手捂脸不敢再看。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结实大手将她从马蹄下拖出来紧护在怀。疯马一脚踏空,卿卿死里逃生,没想到那匹马儿打个小弯继续横冲直撞,一下子撞向后面的秦阳郡主,秦阳郡主躲闪不及,重重地坐趴在地,身子一落就听到一声惨叫,她连忙紧捂小腹蜷缩成团,脸色惨白如霜。
疯马被赶来的侍卫拉住了,卿卿依然惊魂未定,那人将她放到地上轻拍去她身上尘土,回过神后卿卿才反应过来救她的人是扎木合,她想要道谢,可对上他的双眼时却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样的深邃眼神只有哥哥才有,扎木合不是这股味道。脑中灵光一闪,卿卿顿时恍然大悟,一路相伴到都城的扎木合是哥哥易容的!
卿卿怕被人看穿,连忙敛眼神道谢,而这时只听那边哀叫连连,她又马上闪入人群看个究竟。秦阳郡主躺在地上发抖抽泣,裙下红了一大片,事情发生太快,众人还没回神,大臣们与嫔妃所坐之处相隔甚远,翘首只能见那里拥作一团,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燕皇见状下了马儿疾步走来,李公公脸色泛青连忙拦住他道:“陛下,见不得,见不得!”
“御医,快传御医!”
从嫔妃中,萧昭仪失声尖叫,而卿卿就立在旁侧,她见到这刺目的鲜红两眼发直,失魂落魄地打起嗝,身子一抽一顿停不下来。她两耳嗡鸣,整个人僵在那儿,只看到萧滢的红唇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萧昭仪好像发了火,拉过她衣袖往前一推,卿卿一个踉跄终于回过神,然而闻到铜锈般的血腥,她“哇”地干呕起来。
卿卿怕血,这毛病青洛也没能治好,看到这样的红色她就两腿发软,不停打嗝想吐。见到秦阳郡主脸色惨白,衣裙上全是血,她又愣了好一会儿。恶念正在蠢蠢欲动,提醒她这是萧涵的骨肉,只要稍稍放慢手就能拖死两条人命,这是萧家欠她的理应要还。她开始迟疑,伸手时不禁慢了半拍。突然,一只手抓上她的手腕瞬间掐断她的思绪,卿卿回过神只见一双泪目可怜兮兮地望着,求活的欲念就如她当初那般。
“救救……救救我的……”秦阳郡主喃喃说道,卿卿软下了心,不遗余力地出手相救,可没过多久郡主就昏死过去,萧涵闻讯赶来,见到满地的血一脸惊诧,这萧家的血脉定是保不住了,好不容易怀上的男胎就这样没了。谁都没料游园会游出这般事,燕皇龙颜大怒,下令砍了那看马人,众人之中也有人在议论,这秦阳郡主怀有身孕还不安分,祸事岂不是自找的。
一场春宴不欢而散,事后卿卿也是怕了许久,说实话她是不想救萧涵的种,但她见不得同为女人秦阳郡主受苦,师父说医者父母心,既然你出手了便要拼上全力,不过无论是想还是不想,这腹里的胎儿终究没有保住。
听宫婢说那匹墨驹被斩了,这还是匹温驯老马不知怎么的就发了狂,卿卿以为这马儿是冲她而来,没料没撞上她后弯了小半个圈就撞上秦阳郡主,不知是否错觉,她隐隐觉得有人在牵着马儿的鼻子走,有这结果是必然。想到此处,卿卿不由打了个寒颤,或许窗开着漏了风进来,她便起身上前关好,转身之后又意料地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冷了?看你起了身鸡皮疙瘩。”赵墨埋首在她脖窝温柔笑道,卿卿心头一紧忙往外探去,还好宫婢们不在。
“没有,只是今天被吓到了。你怎么又来了?万一被发现这可怎么好?”卿卿如是说道。赵墨轻笑几声,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我是担心你,怕你今天摔坏了,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事。别再为白日之事上心,你心肠太好了,这萧家是自作自受,早该断子绝孙,不值得你难过。”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又带了丝嗜血复仇的快意。卿卿突然心跳得厉害,像是被他这般无情的邪气震慑住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卿卿吾妹 分卷阅读124
小妹像是嗅到了什么,赵墨垂眸思忖片刻,然后扬起温柔浅笑从怀里拿出一包小食。“别想太多,你看,我去李家铺子买了杏脯,这不是你以前最爱吃的?”
他把杏脯递上,卿卿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双眸宛如银钩弯弯,她打开之后便拿了小块塞到嘴里,接着又忍不住皱鼻吐舌。
“好酸。”
“呵呵,傻妹妹。”赵墨见她可人,情不自禁地搂她入怀,然后低头亲吻住两片娇唇,她口中的杏脯化在他的舌尖酸在嘴,甜在心。两人紧拥缠绵,温情正浓时忽闻一个细尖男声。
“赵医士可睡下了?”
卿卿吓了大跳,忙不迭地将赵墨推开,然后穿好衣衫。没想到来人正是李公公,这么晚了,他来何事?她与赵墨面面相觑,不由紧张起来,生怕李公公进门发觉此处有个男人。
“赵医士,李公公来找。”
过了片刻,宫婢便传话进来,赵墨重重地握了下她的手让她别太慌张,卿卿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接着就从帘后走出微微笑道:“请公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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