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不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他恶趣味地回了个“么么哒”,转脸一瞧,几只麻雀居然也不怕他,停在他身侧啄草籽。
李枳支着脑袋,侧目看了一会儿这群聒噪毛球,最终决定贡献出自己的口粮两块旺旺雪饼。他在袋子里碾碎了一块,撒在地上,麻雀立刻就欢快地围着啄了起来,开心得仿佛这点膨化食品就是山珍海味。但它们还没能来得及多啄上一会儿,引吭高歌几首,就被几个人影惊得乱飞一气,不见踪影。
李枳抬头一看,笑容也冷在脸上,手里剩的一块雪饼随即掉落在地。什么叫阴魂不散冤家路窄?偏偏在今天遇上这些人。
那群人显然不仅仅是只想跟他打个招呼而已,一共四个,没一个有好脸色。为首的趿拉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抱着胳膊垂首看他:“哟,这不是我们小纯洁吗,跑这儿来干嘛?”
李枳厌恶这种被人居高临下扫视的感觉,提着琴盒站在石牙子上,冷声道:“你们来这儿干嘛?”
站在后面的鸡冠头笑道:“今天主场是我们兄弟,咱哥几个当然是来这儿捧场喝酒。小纯洁背着琴是过来打工?想不到啊,亏得他们主唱以前跟硕哥关系那么铁,怎么把你给请过来热场,是因为便宜?还是你又和人家成员勾搭上了?”
李枳掐着指肚,尽量平静道:“我不认识他们。其他人介绍的。”
为首的就笑:“那怎么不进去坐坐呀?外面多冷,进去哥哥请你喝酒。”
李枳道:“我不喝酒。你们闲得没事就自己进去玩,跟这儿烦我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满头脏辫的忽然开始大笑:“哟,奇了,这都两年了吧,这哥们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他一脸戏谑地盯着李枳,“你们记得吧,当初他对硕哥也是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清高样儿,明明就是一欠操的货,也不知道丫的摆个臭脸成天给谁看。”
李枳咬紧烟嘴,懒得再跟他们纠缠。这群混子没什么能耐,也不肯做正经工作,玩着一支要死不活的垃圾乐队,以前老是跟着张硕混。他去看个演出,倒霉遇上张硕,那人突然骂他打他,这几位就在一边抽大麻,喝酒,说笑,惬意得不行。李枳一见他们就恶心想吐,也怕得要命,曾经甚至萌生过报警检举这群人藏毒的念头,却始终没能留下什么证据。
最近两年也不是没再见过面,但都是和乐队集体行动的时候。宋千明白过事儿之后一直觉得自己特对不起李枳,拉着陈雨浓叶沧淮,一个个儿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根本不让他们靠近他一步。现如今,李枳一人撞上,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待会儿要他在这群妖魔鬼怪面前弹琴,他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出,可要他临时逃跑坑人家主场,无论如何也说不服自己。
更何况黄煜斐今天还要来看呢,自己早就说好了,要给他露一手的呀。
他决定先离远点再说,道了句“我不想跟你们胡扯”,然后就低头从堵他的几位之间钻了出去,背着琴走进livehouse,点了杯可乐躲在角落喝。
坐定了又开始后悔,他怔怔地想着那群人估计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现在跟这地方窝着,想跑都不好跑了。结果他们果真就没放过他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拉开椅子,围坐在李枳周围,笑呵呵地喊酒保上啤酒。
新开的酒馆生意冷清,里面还没来别人,更不可能找人求救。李枳抱着琴就想往后台跑,他祈求上苍,化妆间千万要有人,至少门锁千万别是坏的,却被为首的一把按住,推搡着堵回墙边死角,差点把吉他给撞到。
“坐啊,”那人笑,“我们又不是凶神恶煞,今儿个就想跟你叙叙旧,老乱跑有什么意思,真打起来伤不伤和气。”
脏辫也笑:“要是鼻青脸肿了,化妆上台还得好一阵子,也不好看对吧。”
李枳咬着嘴唇坐回到椅子上,把琴护在身后。
鸡冠头点了根自己卷的大麻烟,乐道:“还真别说,他这模样画个眉毛上个粉底,还真能当小姑娘使,怪不得硕哥当年那么迷他。两年不见,好像又长水灵了,也不知道硕哥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后不后悔娶了个老婆呢?”
这完全是为了恶心李枳,双方都是心知肚明。方才一直沉默的板寸接着道:“要是他能机灵点,学着点乖,硕哥也不至于那么急着找老家的女人睡啊。你看他这一脸不屑样儿,好像完全不觉得害人家儿子差点保不住,还搞得人在圈里名声坏掉根本混不下去,有自己什么错似的。”
李枳冷眼听着,已然气得头皮发麻,但他掐住自己冰凉的手掌,半张脸缩进外套领口,决心一句话也不回。
他又开始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该死的生物啊。
为首的也点了根大麻,踹他一脚:“不来一根?”
李枳白了他一眼。
为首的又往他面前摆了瓶啤酒,瓶底撞上桌面,啪的一声。他说:“也不来一杯?太不给哥哥面子了吧。”
李枳还是不吭声。哥也是你配叫的?他冷笑。
那鸡冠头看见老大被人这么蔑视,固然是要趁机作妖娱乐一下自己。他撬开酒瓶,揪着李枳领子就往人嘴里灌。李枳虽然双唇紧闭,可鼻子里未还是进了一点,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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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咳嗽,酒液流到外套前襟上,湿了一大片,可他还是不肯说一句话,抑或求饶。
他拼命把酒瓶推开,掉在地上,碎了。
指甲在鸡冠头手上挠出个血印子,气得他脸红脖子粗,却忽然被那一地的碎玻璃,以及李枳盯着玻璃的阴森表情震住,一时间没什么行动。
酒保慢悠悠地跑过来看情况,但显然和这几位也是熟人,说了两句就走了。
“捡起来,快点。”为首的如是命令李枳,“听说你被人揍得再狠也不哭,那手指头被玻璃扎进去,来得更刺激,小纯洁是不是还能忍住不掉眼泪?”
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李枳往后缩了缩,警觉地瞪着几个看好戏的人物。他粗粗地喘着气,湿凉的酒味从他领口直往鼻子里冒,把他弄得有点发晕,冷汗直流。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不会被冷不防一脚踹翻在地,按着不让起来。然后脸,或者脖子,或者手,正摔在地面上,嵌得全是玻璃碴子。
那会流好多血,琴也弹不成了,到底能不能保住吉他,又会不会死?他想起某个人的脸,他不想死。
也觉得光是到这个地步,就开始担心死的问题,未有点窝囊。
再说,这群人也就过过嘴瘾,总不能光天化日把他怎么样吧?过一会儿就该来观众了,哪怕主场乐队再糊也总得来几位,至少黄煜斐会来。退一步讲,就算点儿特别背,他们真的动手揍了他,只要没揍死,那他就报警,他一定要告诉警察这群人吸毒,那总不能不管了吧!
正当李枳掐着时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琴和自己一同安全运出这个死角,或者鱼死网破,那可真是度秒如年,他忽然看到门口亮处站了一个人影。那人往里瞧了瞧,就不急不缓地往李枳这边走,走到昏暗的酒吧深处。
李枳瞬间认出了他。李枳几乎要哭了。
这人怎么能跟天神一样。
刚刚还在五环上,这才十几分钟就到了,肯定开得很急。难道有心灵感应吗?
他超级想大叫一句“哥我在这儿”,却又琢磨,现在这情况把黄煜斐牵扯进来真的好吗。他哥却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径直走到这边桌子跟前,先他一步开了口。
“找到你了,”黄煜斐一手插着大衣口袋,一手搭在为首那人身后的椅背上,他弯着眼睛冲李枳淡淡地笑,“这几位,是朋友?”
李枳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好该如何解释,心虽然安了,嘴唇也咬上了。只听鸡冠头在桌上磕了磕烟灰,皱眉道:“你谁啊?”
黄煜斐平和地看着他,大大方方道:“李枳的恋人。”
脏辫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拍手叫好:“现如今还有人用‘恋人’这么逗的词儿!得嘞,今天可算是有好戏看了,咱们小纯洁真他妈有一套啊,居然勾搭上一穿爱马仕的大款。”
板寸也附和:“还真是,怪不得当年看不上硕哥,人是想着傍金主儿呢。”
黄煜斐则没有搭理他俩的意思,而是拍了拍李枳旁边那位鸡冠头的肩膀,非常有修养地提出了他的要求:“您换个地方坐?”
鸡冠头小眼一眯,挑起眉毛:“怎么,就算你要挨着你马子坐,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为首的方才沉默,现在才隔着桌子踹了他一脚:“起开,给人让座。”
鸡冠头这才骂骂咧咧地挪了地方,黄煜斐闲闲坐上他那把铁艺椅子,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冲为首的点头:“谢谢。”
为首的给他递烟:“飞一根?新来的叶子。a货味道纯得很。”
黄煜斐接过那粗糙的烟卷,端详几眼,不置可否。
李枳在一边立马就看急了,抓住黄煜斐手腕就要夺:“哥你别听他的,那东西不能抽!”
黄煜斐似是了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把烟进西裤口袋,迎上四束端详他们两人的目光:“看来并不是朋友啊。”
为首的鼻孔抽气,吐出一口浓烟:“怎么不是,都老朋友了。”
黄煜斐面上没什么表情,幽幽道:“哦?但是刚才好像有人往李枳身上泼了酒。如果是谁得了绝症,手抖,我可以原谅一下。”
鸡冠头瞪着眼睛就要起身,却被为首的按住:“先说说哥们什么来历吧?”
黄煜斐就笑,李枳看着这笑容,总觉得这人已经把刚才的情况猜出了个大概。他听见他平淡地说:“我无业游民,没来历,混日子的。”
李枳有点啼笑皆非,另外四个人则一时全没反应过来,盯着黄煜斐腕子上的理查德米勒,都不出声。
黄煜斐还是不咸不淡地笑着:“看样子,你们几位也和我一样对吗?咱们一共六个人,只有李枳是认真赚钱的好孩子,你们打扰人家工作做什么?”
鸡冠头不干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狂啊,看上这么一装纯的小骚货很得意不是?我们可是两三年前就认识这位小李了,就不能跟他叙叙旧?”
黄煜斐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侧脸看看面色发白的李枳,忽然道:“老婆,我想抽烟,你的爆珠烟。”
李枳一愣,慌慌张张掏出自己的万宝路,往黄煜斐手里塞了一根,低着头道:“哥你别跟他们较劲了,咱走吧……”
黄煜斐咬破爆珠,拢着火苗吸了一口,看着他温和道:“应该走的是我们么?”
李枳垂下眼睛:“我是说和他们耗着没劲……他们今天就是专门找我茬的。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
黄煜斐掌心覆住李枳微微发抖的、握着打火机的手,声音不大不小道:“本来是想要让他们快一些滚的,但现在好像不太行。我听见有人嘴不干净,喜欢把‘骚货’这种词扣在别人身上,还闲得无聊找别人的茬。就这样放他们滚蛋,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挑衅了,被黄煜斐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好像激怒人的效果还更高了一层。但是,任凭其他三人如何黑脸,那为首的倒也不怒,反而吸着他的大麻烟,笑道:“开始欺负人确实是我们不对,您气也是应该的。不过,您大概是不了解,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找麻烦,这小李的过去可是丰富得很,比如张硕这么一个人您听说过吗?”
黄煜斐微笑不语,扫了眼李枳脚边的一堆玻璃碎片,又抬起头,端端正正地睨着桌面上的酒瓶,以及酒瓶后的几个男人。
此时已经有其他观众进场了,稀稀拉拉地围在吧台周围,倒是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脏辫似乎是看出了老大对这人的客气,也放软了语气,道:“其实也是想跟您交个朋友,毕竟大款,认识认识总没坏处。您家小李以前跟我们也是朋友呢,还有硕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呀,小李?”
李枳按捺不住烦躁,道:“朋友?恶不恶心?”
黄煜斐则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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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的凑在他耳边说:“还有四十分钟开演,小橘先去准备吧?这边交给我没问题的。”
李枳瞪圆了眼睛,也贴近黄煜斐小声道:“真不用跟他们杠,就一群闲人,臭杂拌子,嘴上厉害而已。哥你跟我去后台吧。”
黄煜斐揉了揉他的肩膀:“在担心我?”
这时,好巧不巧,后台那边跑来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掐着腰站在酒桌外,冲着李枳细声细气地嚷嚷:“哎,您是热场吉他手吧,快过来化妆试音,就差您啦,别待会儿真来不及!”
黄煜斐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脱掉大衣塞进李枳怀里:“去吧去吧,这屋里面好热,帮我在后台存一下?”
李枳还是不动地方,狐疑地看着他。
黄煜斐把人往外推:“好啦,我觉得他们还蛮有意思,在这边喝几杯就去看你弹琴,快去准备,听话,不要让人家等。”
为首的见这情状,使了使眼色,先前堵着出路的脏辫和板寸,居然也都自觉地让出条道,李枳就这么半推半就地抱着大衣背着琴盒突出了方才的“死角重围”。他被志愿者姑娘拽到后台之前,回头看了黄煜斐好几回,却发现那人居然优哉游哉地夹着烟,已经跟几位混子谈笑起来,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种胸有成竹,游刃有余……黄煜斐向来是这样。
但他分明笑着,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这更让李枳感到深深的不安。事实上,他从没见过黄煜斐跟谁发过火,甚至脏话都没听他说过一回。再者,这人赶走老秃头那回,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笑里藏刀会不会黄煜斐真正动怒的模样,本来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笑颜?
越怒他就越笑?
李枳甚至害怕他们别一不对付打起来,那样的话,黄煜斐一对四绝对占不了优势。可他又念着酒吧里现在人已经不少,他们那桌的周围也坐了不少来看演出的观众,应该不至于闹得太大吧?
进到后台之前,他最后往那边瞧了一眼,昏暗中已看不清黄煜斐的神情,那人却仿佛看见了他似的,冲他这边比了个ok。
就算这ok能让人安心,那也是有限的。李枳心乱如麻地坐在镜前,让人给他化妆吹头,无数次用理智压抑跑出去看情况的念头。他满心疚然和担忧,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给余翔发了条消息,默默祈愿待会儿上台能够看见黄煜斐好好地站在某处,脸上挂着的,应该是那种真实而自然的笑容。
这边黄煜斐的情况倒是出奇的和谐。他听了几耳朵所谓知情人士的“叙旧”,无非就是李枳当年怎么不待见张硕,怎么把人家老婆气得早产。
这些前尘往事,还被他们加了龌龊滤镜,如果是头一回听,确实能够在黄煜斐心里弄出点震动效果。可惜李枳早已经明明白白地跟他交代过了全部,现在再听一遍零散碎片,他只觉得无聊而败兴。
同时,他也有点担忧这几位混子的智商难道真觉得他会把他们当朋友看?说着无稽之谈一样的歪理,还做出一副“我是好心提醒你”的模样。这种多管闲事自以为是的蠢货,当今世上已经不多,结果一出现,还一串来了四个。人以群分当然是真理。
黄煜斐简直要笑出声,甚至开始心不在焉地思考待会儿该从哪一个开始打。
毕竟最近三四年老实做人低调做事,没再动手和人打架,他作为一个曾把同校某个惹到自己的俄罗斯空手道黑带选手打趴下的“刺头”,从良多时,还真有点心痒。前段时间正惦记着抽空找余翔切磋,想不到今天来了个天然机会。
黄煜斐发了条“这群人就是色厉内荏呀,安心准备,我保证按时过去看小橘^^”给他吓得战战兢兢的小情人,然后立刻到了“好,我相信哥”的回复。
之后又过了约莫五分钟,确认李枳大概已经安定下来,不会由于担心而傻乎乎地跑出来看他了,黄煜斐终于把目光从后台出口挪开,打断鸡冠头兴致勃勃又毫无重点的控诉,道:“看来你们确实非常热心,有这么多情况想要我了解。”
为首的道:“看来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煜斐反问:“你们恨李枳?”
为首的道:“还成吧,也说不上恨。要怪只能怪张硕是我们哥们,他不待见我哥们就是不待见我们。你听着感觉怎么样,发现新世界了吧?”
黄煜斐偏头道:“真是谢谢你们。不过,这里面太吵,我们出去谈吧?”
四人齐道:“出去?”
黄煜斐站起身来,整了整衬衫领子,又拎起一瓶刚刚开盖的啤酒:“酒我请客,你们开心的话,也可以带几瓶到外面喝。重要的事还是应该听得清楚一些,我们不是也要交朋友吗?”
他晃了晃酒瓶,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露出了既亲和又真诚的微笑。
今天涨了好多藏,超开心=v=感谢留言的小天使们!
对待讨人嫌的人,老黄还是很可怕的。小橘的仇哥哥帮忙报~
第27章
三月的风吹得人还真有点凉。这看不见头尾的小路和拥挤的停车场只隔了一层几米宽的厚密绿化带,却人迹罕至,穿堂风忽忽窜着,越发显得这里冷冷清清。
下午天气倒是很好,几片薄云飘在蓝天上,让人看了舒爽。
黄煜斐拍了拍手上的灰,停止看天,弯下腰问那鸡冠头:“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鸡冠头咕咕哝哝不知在骂些什么,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挺。
黄煜斐往前走了两步,又弯下腰问板寸:“你有没有争气一些?”
板寸侧脸着地,不说话,朝他看的那只发肿的左眼充满了惊惧。
黄煜斐又走到脏辫跟前,眯着眼问:“你呢,还有什么李枳的八卦要和我揭露?或者你干脆把张硕叫来,让我去和你亲爱的铁哥们玩一玩。”
脏辫淌着鼻血发抖。
最终黄煜斐走到那为首的跟前,笑呵呵地说:“喂,你可是大哥,仅仅是这种程度就站不起来了?过一会对李枳道歉,你需要带头站着鞠躬哦,九十度,标准一些。”
那人不吭声。
黄煜斐又道:“站不起来也没关系的,可以跪着道歉。台词还记得吗,‘我们错了,我们向您道歉。我们才是骚货,我们会消失干净,以后再也不会打扰您。’你们四个跟着我重复一遍好不好?”
鸡冠头的虽然身上没劲,骂人倒是仍然给力:“我操你妈!”
黄煜斐目光一暗,站直身子:“我妈妈?那你恐怕得去阴间……你好像确实想死。”
脏辫气息奄奄地往外掏手机:“妈的哪儿来的疯子,我要报警,我要报”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段录音打断了。
其中一句是:“飞一口?新来的叶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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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味道纯得很。”
他们老大的烟嗓实在太有特点了,这下想抵赖也没辙,一片哗然。
黄煜斐关掉录音,举着手机轻笑:“实在抱歉,我平时聊生意喜欢做些二手准备,刚刚也是和人讨价还价回来,一时间习惯没有改掉。”
脏辫“啪”地一下扔掉了自己按出拨号界面的手机。
黄煜斐垂眼看着他:“怎么,不报了?我正好想要问问警察飞叶子和a货是什么意思。年底刚刚回国,很多俚语我都不懂。”
“哦对,还有这根奇怪的东西,”他又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先前那支卷烟,“好害怕啊,你们给我的会不会就是大麻?我一定要提前对警察说明,否则我就变成藏毒分子了吧,在北京这边发现毒品,警察应该五分钟内就会赶到,对吗。”
为首的道:“别,别报警。其他的都好说。”
“不报警多无聊,都好说的话,我们可能需要做些更有意义的。”
黄煜斐说着,从墙角捡起一个开打之前被某个混子喝空的酒瓶,不动声色地在地上砸碎,发出爆裂的声响。他两根手指夹着瓶嘴,依次走过四人脑袋边上的路沿,剩下小半个瓶身的尖利断口,跟着他的脚步在他们头顶晃了一圈。
最后他在鸡冠头面前停下,平声道:“伸手。”
鸡冠头直往边上缩,大叫:“干嘛?”
黄煜斐似乎有点不耐烦:“需要我解释?骚货是你先骂的,当然要给你一些特殊待遇。或者你想要我把它扎在你脸上。”
鸡冠头撑起身子,试探着,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
黄煜斐呼了口气:“你是左撇子?”
鸡冠头:“不是。”
黄煜斐踩上他肩膀:“那右手。”
鸡冠头面如死灰,照做了。
黄煜斐蹲低身子,观察了一下这只粗手上的硬茧,把酒瓶放上他的手掌,亲切道:“不说谎我们都会少些麻烦。现在紧握住它,从有刺的地方握,持续五秒。”
鸡冠头怯怯地抬头,正瞅见黄煜斐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是说你需要我帮忙?”他听见那人问,就见了鬼似的,眼睛一闭握上碎瓶。
黄煜斐支着脑袋,悬着手腕轻转瓶口,像在专注地加工什么东西一般。眼见着尖锐的玻璃渣嵌进肉里,又拧着稀烂的伤口一块缓缓搅动。
鸡冠头嘴里蹦出越来越大的几声惨叫。
黄煜斐:“别光叫啊,自己数数。”
鸡冠头哭嚎,断断续续数完了五个数字。
黄煜斐非常守信。他把瓶子猛地一抽,一秒也不多,扔在地上,碎了个彻底。他看见带着血沫的渣子弹到为首的脸上,便蹲下来问:“刚才,桌子底下也有酒瓶碎片,你们是想要李枳用手捡起来?”
为首的下意识摸脸,那碎渣在皮上剌出了血道,他一哆嗦,看着手掌发怔:“……他不是没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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