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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凌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软炸团子
赵七脸色微变,心中一时转过无数念头,不禁担忧地望向岳听松。
“这跟血脉有什么关系?比起人的血,还是做的事更加实在。”岳听松也不知听没听出沈兰卿的言下之意,只是皱着眉头道,“我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就行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给天下带来盛世。”沈兰卿昂然答道。
“不。”岳听松认真地反驳,“你在杀人。”
沈兰卿不禁失笑:“难道你从未杀过人?”
“自下山以来,我杀过十三人,皆是穷凶极恶之辈。”岳听松遥望着远处的火光,“今夜将死十倍不止。”
“你杀人为除恶扬善,我杀人为太平盛世,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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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不对。”岳听松道,“我每杀一个人,就至少有五十个人可以过上好日子。但今天死的这些人,能不能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我”
“你不能。”岳听松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人只是为你死的。”
他的话看似毫无道理,而跟他相处日久的赵七却已然明白过来,不由心下一叹。
“为学者,非求加官进爵,谋一己之利;而图天下富强,造万民福祉。以仁政严法,启盛世之端,致民殷财阜,然后足矣。”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纷乱夜空,沈兰卿微微动容。
“这是父亲问你为何求学的时候,你回答的话。”赵七缓缓道,“我一个字都没忘。”
那时少年尚还稚嫩,眉眼间却已初露峥嵘。那些言辞掷地有声,重重砸入另一个人的心湖,霎时情潮翻涌,从此义无反顾。
“我也片刻不曾忘过。”沈兰卿的脸上头一次现出几分激动,“如今它们即将实现,天下很快会迎来一个贤明的君主。”
赵七看着他:“那个人是你吗?”
沈兰卿微微一笑:“当仁不让。”
“是我错了。”赵七沉默良久,方怆然笑道,“原来我从未看清过你。”
他以为他看的是天下万民,为那眸中锐光而倾倒,却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人看向的却已经变成了至尊之位。而那些本以为永不改变的事情,也在目不所及之处悄然发生着变化。
对沈兰卿来说,贤臣终究不如明君。所以他不会甘于辅佐新皇,惠及百姓,而只会选择取而代之,哪怕代价是战乱四起,死伤不计数。
白雪棋爱上的沈兰卿,竟然只是一个幻影。
不知是不是看出赵七脸色有异,岳听松将他往身后拉了拉,小声道:“开打之前气势要足,不然对士气不利。”
赵七原本正暗自神伤,此时听了个哭笑不得,遂同样压低声音,小声问:“那怎么办?”
“嗯,其实我方才说完话就该动手的……”岳听松沉吟着赵七估计他是在回忆他师父那本书上的内容然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一掏,“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的兵器?”
第130章
赵七老实地摇头,便见岳听松自怀中取出一副漆黑掌套,三两下戴在手上。
那手套隐现金属光泽,韧似皮革,坚若磐石。岳听松攥攥拳头,发出一阵金石般的铮铮声,隐隐肃杀竟令人心头一悸。
“此物自西域传来,刀剑不入,水火不侵,未有名号。然他日,必将使恶徒闻之丧胆,奸佞望之丧命!”岳听松道,“沈兰卿,我用它与你一战,一是为江山社稷,二是为我心爱之人。你可敢应战?”
他素来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可这一套说辞却琢磨了很久。此时说将出来,只觉得自己威风凛凛,面对沈兰卿这样的才子也不落下风。
他想让赵七知道,自己无论什么地方都不比别人差。
孰料赵七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这话说得不伦不类,他有些想笑。可听到后面一句,他又有些想哭。
在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他知道了很多前所未知的事情。可只有这一件早已确定的,如此深切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沈兰卿说了些什么,赵七没有注意,只是低头很快地揉揉眼睛,对岳听松小声叮嘱道:“你小心些啊。”
岳听松深深看他一眼,点点头,旋即猱身而上。
少年侠客斗志昂扬,眼中满含战意,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霎时绽放出无匹的光芒!
沈兰卿冷哼一声,长袖一抚,一柄折扇滑落在手。扇骨处,一抹幽蓝光泽一闪即逝,显是一件淬了剧毒的杀人利器。
二者身形一触即分。就在那短短一瞬间,两人已交手十招有余,各自心头都是暗暗一惊。
岳听松惊的是对方的功夫自己闻所未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而沈兰卿惊的却是对方内力深厚,竟比自己还要高一倍有余。
内力修炼并非没有捷径。沈兰卿近二十岁时才入武道,运用了一些极端的法子,如今堪堪与中毒的赵禹成打个平手。而岳听松内力气息浑厚中正,显然是一点一滴修炼而来以他的年纪而论,其天资之高,真可谓闻所未闻。
“你练的功夫不对。”岳听松皱眉道,“内力散乱,经脉不通,难怪你现在看不到东西。”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若不立即散功,多不过半年,沈兰卿就要……
“嗦!”沈兰卿一扣折扇,随着扇骨一震,一篷细如牛毛的银针猛地激射而出,在夜色中闪现一片银白光雾。
岳听松不敢大意,双掌连出,遮得密不透风。赵七连他的手都看不见,只闻叮叮当当一阵轻响,好似雨打芭蕉。俄而骤雨初歇,岳听松身前已落了一地银毫。
接下来,赵七眼中便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行迹,只能听到偶尔的金石相交声,昭示着这场战斗的漫长与艰难。
“岳岚虽年轻些,可身手着实不错。以兰卿的实力,并非他的对手。”正暗自心焦,赵七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虚弱而又讨厌的声音。
赵七这才发现赵禹成这厮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居然就靠在不远处的墙边,身上还插着那把匕首,此时正一脸复杂地盯着战局。
这家伙怎么还没死……
赵七一见他就牙痒痒,其实很想趁这时候冲上去踹他一脚,可挂心着岳听松,便依旧使劲睁大眼睛,希望能看到两人交战的身影。
“阿棋,这些年,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沉默许久,赵禹成开口了。
赵七依然专心地看着,那两人现在已经打上了药房的屋顶。时不时能听到咚咚的声音,有些灰尘落下来,飞到赵七的眼睛里。
他眨眨眼,一滴一滴的泪水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还是仰着头,认真望着自己根本看不到的战场。
漫长的等待过后,赵禹成叹了口气,以为自己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然而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赵七的声音。
第131章
“我是赵七,不是白雪棋。”赵七硬邦邦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是白雪棋,你一定会对他很好很好。可我只是你的一个奴才,你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顿了顿,他又说:“我这些年做错过很多事,也负过很多人。你说得对,我没心没肺,可我也知道,你们都不是真的喜欢我。”
他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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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少有的物件,可以是个稀罕的玩意,甚至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但唯独不是一个可以被平等相待的人。
就算在赵四他们面前,他也是矮了一截。因为他不会武功,他们可以随意拿他发泄取乐,可他除了骂几句,什么办法也没有。
“不,是我错了。若我当初能相信你……你该恨我的。”
赵禹成的话音中满是悔意,可赵七知道那不是真心的。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喜欢人就好似施舍。他理应高高兴兴迎上去,诚惶诚恐地接受他们的“喜欢”。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也就活该受那些磋磨。
只是这些人忘了,倘若把人当成个东西,那人也就只能做个东西,又怎会拥有一个“人”的真心呢?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真正拿他当人看,不管他是弱是强、是贵是贱,只看他是好是坏、有没有做错事情。他能做的,也只有将自己有的全数奉上,用尽全部的力气,去回报那个人的喜欢。
“我不恨你,恨一个人也是很力气的事情。”赵七依然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屋上的人影,“过去和方才你救了我两次,让我能留一条命遇到我心爱的人。至于之前种种,其实说来也简单。我是你的奴才,却对你不忠心,你把我赶出府,我们就此两清了。”
夜风带着喧嚣与凉意,吹得赵七的声音有些飘忽。看着那曾一度令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容,赵禹成心口突然尖锐地疼了起来。
这痛楚令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他慢慢拔下那柄自己为赵七挡下的利器。似乎有什么温热而鲜活的东西伴随着血液一起流出,带走他生命中最后一点热度,自此长夜无日,徒留无尽孤寒。
赵七没有看他,也不再跟他说话。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少年瘦得厉害,身上只披了件青色的长袍,整个人在里面晃晃荡荡,眼睛里却发着灼灼的光,“多谢你救我出来。以后我给你干活,你随便教我两手功夫怎么样?”
“唉,我实在站不住啦。”他抹一把汗水,脸上红扑扑的,身体终于壮实了些,可一段白.皙的手腕依然细得吓人,“看来我学不了功夫。等下次遇见坏人,只能再找你来打他们了。”
“不是我。我没下毒!”那人惊惶地叫着,很快因为突然的药力发作难受得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哀声求饶,“别打我了,我很听话,求求你……”
“当啷。”
匕首落地的声音惊醒了赵禹成。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脸颊上有一抹湿润的微凉。
自始至终,赵七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直至此时,赵禹成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他苦笑一声,将匕首轻轻掷在赵七脚边,自己靠着墙壁狼狈地站起,踉跄地消失在深沉夜幕之中。
第132章结局
待赵禹成走后,赵七将匕首拾起来,拭去上面的血,重新紧紧握在手里。
此时那两人激战正酣,而长久的观察终于有了结果他已然发现了沈兰卿选择药房屋顶与岳听松交手的理由。
原来那屋顶上的瓦比其他地方略薄些,稍有动作便会引发声响。沈兰卿双目既盲,平日里多是听声辩位,如果能将他从屋顶上逼下来,对岳听松来说便是个十拿九稳的局面。
赵七估计那小呆子不是没看出来,而是依他的脾性人品不屑为之。不过赵七暗忖自己不是大侠,也不用坚持光明正大,肯定是要试上一试的。
若是寻常时候,赵七定然不敢插手,生怕拖累了岳听松。
可今天不一样。
主意打定,赵七就瞄上了院里的几根竹子。
这几根竹子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清雅,虽然占地不大,可显然是被心侍候过的。赵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过院脚的柴刀就是一顿猛劈,片刻后就如狂风过境,只剩下一地残竹落叶。
他挑了几根长些的竹子,紧紧捆在一起,想了想还把匕首绑在顶端,便提着自己临时制作的神兵利器悄悄溜进药房。
习武之人不是神仙,再卓绝的轻功也不可能白日飞升。只要在关键时刻捅掉脚下瓦片,让人无处着力,接下来的就一定是一头扎地。
屋里的梯子是现成的,赵七扶着药柜爬到房梁上,侧耳听着上面传来的动静。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岳听松的声音有些模糊,可那最后几个字,却像是静夜里昙花开放的声音,轻缓温柔地敲在心间,教人听得格外清楚。
“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无论他是谁,无论我是谁。”
他现在一定又是那副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样子了。赵七暗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每次以为自己对他的喜欢已经满到了极限,可他总有办法让人忍不住更喜欢他一点。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呀?
赵七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抹了把脸。正要继续匍匐前进,突然听到脑袋上面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糟糕!
他脸色一变,手脚并用地急忙后退,刚刚扶到梯子边缘,那咔嚓声已然扩散成稀里哗啦的巨响。他不敢有丝毫踌躇,动作麻利地顺着梯子下滑,就在脚触到地面的刹那,不远处的屋顶轰地一声破出个大洞,猛然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沈兰卿。
他仰躺在废墟瓦砾之上,空洞的双眸注视着屋顶露出的夜空,然而并没有任何光芒投射其中,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暗影。
赵七几乎疑心那里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他……要死了吗?”赵七低声问刚刚到他身边的岳听松。
岳听松犹豫地思忖片刻,最后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赵七茫然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竹竿。
他脑袋里面乱得很,一会儿想着自己还没出手,岳大侠居然就速战速决了,真是白了一番功夫。一会儿又想着沈兰卿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落到今天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又过了一会儿还想到了岳峤,沈兰卿死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去跟他抢鬼皇帝做……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现在应该做什么,索性开始拆绑在竹竿顶上的匕首。
“阿棋?”沈兰卿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朝赵七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温柔而虚弱,带着病态的惨白,赵七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爹爹。他定定神,错觉消散,倒在那里的依然是奄奄一息的沈兰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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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命不久矣,我该怎么找他报仇呢?赵七想。
是咒骂他,痛打他,还是用手里的匕首深深插进那即将变凉的心口,让他尝尝那里挨一刀是什么滋味?
赵七知道那有多疼。
五年前的那个冬夜,他亲手用刀子切开肌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从胸口流出来。剧痛与恐惧甚至比寒风更冷,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又刺下了第二刀……
突然,岳听松抬手按住了赵七的肩膀。
直到这时,赵七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岳听松的温度与力量从肩头传过来,他忍不住朝他靠了靠。
“我……就要死啦。”沈兰卿的声音断断续续,这几个字似乎消耗了他很大力气,“岳少侠……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有个最对不起、最放心不下的人,阿棋……”
赵七没有应声。
“欠你的,我这辈子还不上了。”沈兰卿惨笑道,“我只有一条消息,关于你的父母……”
赵七蓦然睁大双眼。可沈兰卿此时已经灯尽油枯,话音也渐渐微弱。
“我命长飞楼倾尽全力,终于查到了他们的身份……”
“什么?他们是谁?”赵七终于忍耐不住,几步来到沈兰卿的身边,俯下.身想要听清楚接下来的信息。
然而
“小心!”岳听松失声喝到。
正在此时,沈兰卿猛然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七毫无防备弯腰之时,突然手腕一沉,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倒在沈兰卿身上。
糟糕!
赵七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兰卿为什么会突然拉他,鼻尖已经先一步嗅到了一股浓稠的血腥气息。
他受惊地缩回手,而匕首却已经留在了沈兰卿的身上。
大股大股的血从他身下流出,很快染红了瓦砾,染红了地面,赵七目光扫到一个熟悉的东西,过了片刻方想起来,那是被摔碎的玉佩。
现在它同样静静泡在血泊中,像只破碎的蝴蝶。
“你骗我?!”赵七惊怒交加。
“死在你的手上,哈……”垂死之际,沈兰卿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我永远……是第一个……你忘不了……”
他拥有白雪棋的第一次心动,第一次亲吻,第一次鱼水之欢,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是他第一个深恨的人,同时,也是他第一个亲手所杀的人。
未来,无论赵七遇到谁,经历何种事情,是快乐或是忧伤,他都会记得他。而这一切将如附骨之疽,日下之影,此生此世,纠缠不离!
“你错了。”赵七忽而一笑,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以后会过得很好很好,不会记起你,也不会刻意忘记你。我要跟我喜欢的人过长长久久的日子,直到我们都又老又糊涂,也只会记得彼此的名字。”
他原本以为忘记很难,是因为他总是想着如何忘掉。可现在他知道了,其实这件事很简单。
只要现在过得比原来好,只要身边是所爱之人,他的生命就会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
天亮了。
一道晨曦越过窗棂,沉甸甸地压在沈兰卿的衣角。他的眼睛没有闭上,可身体已经冷了。
赵七坐在地上,透过头顶的大洞,看到了几颗在晨光中沉浮的星子。
“昨夜真长呀……”他揉了揉眼睛,可是已经无法掩饰夺眶而出的泪水。泪水越擦越多,最后他捂住脸,将身躯紧紧蜷成一团,无声地痛哭起来。
岳听松坐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沉默的拥抱。
此时无需多言,唯有陪伴。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偎依在一起。等到太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时,赵七已经呼吸平缓地睡着了。
岳听松看了一会儿他的睡容,抬起手想擦去那张脸上未干的泪痕。可一动衣袖,才发现赵七的手指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亲了亲赵七的额头,岳听松没有拿开赵七的手,而是将人打横抱起,从大门走了出去。
文艳站在门外,板着一张冷冰冰的小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长飞楼是你的了。”岳听松压低声音,“不要做任何不义之事,如若不然,我必亲手取你性命。”
文艳考虑片刻,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
岳听松也没怎么在意,继续抱着人朝前走。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几个人恭恭敬敬站在那里,见他走来,就要跪地行礼。
“小声一点。”岳听松止住他们,先将赵七轻轻放进马车里,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信封上有个小小的龙爪印,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金光。
“这封信你们带回去。”岳听松道,“皇帝看完之后,应该就明白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良久方有人上前,接过那封重于千钧的秘信。
终于打发走一干人等,岳听松跳上马车。车子动了动,赵七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咦,这是要去哪里呀?”
夏日融融,碧空无垠。天边淡淡飘着一抹羽翼般的云,像只展翅冲天的凤凰。
岳听松笑了。他将鞭子一扬,在空中打个呼哨,马儿立时迈动四蹄,轻快地跑向前方。
“咱们回家!”
第133章番外归山
“所以说,在那个山寨里遇到文艳的时候,你们两人就勾搭到一起啦?”赵七啃着干粮,不满地用胳膊肘戳弄同样坐在马车里歇息的岳听松。
他这一觉睡得久,醒来就嚷嚷着肚子饿。岳听松没奈何,便停下马车,顺便讲起了赵七不知道的部分。
“我那时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岳听松解释道,“直到你回答了我那个问题,我才开始怀疑沈兰卿。”
赵七若有所思:“难怪你要问我给赵禹成下的什么药……”
岳听松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拿沈兰卿第一次给你配的药给赵禹成吃。”
“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也不敢找人配药,最后只翻出那一包药粉,便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赵七心有余悸道,“其实赵禹成出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药放了太久,变成毒药了,一直吓得要命,没想到是被沈兰卿掉了包。”
察觉岳听松目光有异,他赶紧又辩驳道:“我这可不算说谎,毕竟我吃那个药的时候,就只是拉拉肚子而已啊。”
岳听松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问,只是说:“当时我也不敢就此确定。后来到岳峤驾崩的消息,在路上遇到些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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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同白宜秋的关系。”
说到这里,赵七的眼眸暗了暗。
“……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用手遮着眼睛,声音有些发闷,“就算爹爹疼我,可怎么也大不过他的亲骨肉。沈兰卿若成了我哥哥,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了吧?”
岳听松犹豫了一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凤宁公主她……”
赵七听着听着睁大了眼睛:“这”岳听松伸指按住他的唇:“嘘。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你我知晓。”
赵七忙着点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过了一阵突然想起,沈兰卿身为长飞楼主,知不知道这件事?白宜秋是不是告诉过他呢?
最后他自己摇了摇头。
无论知不知道,人死了就是黄土一,那些惊天动地的秘密,也早已随之沉寂于幽暗地底,永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怀着几分说不出的惆怅,赵七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切真是荒谬得可笑。可人世间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是荒谬可笑的?
他索性将事情丢开,盯着岳听松瞧了一会儿,眼珠一转,笑嘻嘻道:“给你说个笑话。沈兰卿告诉我说你师父给你找了个指腹为婚的媳妇,还说你马上就要大婚。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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