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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凌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软炸团子
“鱼刺如此细小之物,也能通过气息引出。师父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岳听松由衷赞叹。
春秋老人脸上又挂起了和蔼慈祥的笑容,仿佛方才那个狼狈至极的家伙不是自己一样,语重心长道:“不错,内力之道,就在于对气息细致入微的控制。无论是一根鱼刺,还是一块山石,只要力道运用得当,便全都不在话下。”
“师父说得是,徒儿受教了。”岳听松肃然点头,俨然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赵七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师一徒真是绝配,他可算知道岳听松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天天被人这么忽悠,不呆才怪啊!
春秋老人忽悠、不,是教育完徒儿之后,自觉维持住了自己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就又拉回话头,问起岳听松方才没有说完的事:“小听松啊,你刚才说你遇到了心仪的人,然后呢?”
赵七一颗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是赵七。”岳听松想了想,又补充道,“他的心意也和我一样。”
“哦。”春秋老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一旁紧张得啃起筷子的赵七,问,“你没到我的信?我给你定的那位,模样没得挑,又一心向着你,就是人不算机灵……”
“赵七很好。”岳听松认真道,“师父,我想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可每次提起,都能让赵七同样心如鹿撞,如饮甘酿。因为他从未让他的希望落空过,他的所有承诺,都一定会成为未来的现实。
“哈哈哈!”春秋老人闻言放声大笑,“果然是一对儿。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啦!”
赵七被这笑声震得胸闷气短,正要捂耳朵,突然一怔,一些久远的记忆自脑海深处翻腾出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寻常的下午,一个奇怪的陌生人……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仍在大笑的春秋老人。
“你是”
“小家伙记性不错。”春秋老人笑道,“别瞎猜了,好好吃饭吧。”
赵七终于知道那个“不算机灵”的家伙是谁了。被人这么评价,他本该生气,可事实上,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老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跳起来。
“老神仙……”
春秋老人微笑摇头,朝岳听松指了指。
“师父!”
赵七清脆地叫了一声。
“哎。”春秋老人笑容满面,“这就对了,不要那么见外嘛。”说着,他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中,慈爱地给赵七夹了一大块鱼肉:“来,先帮我把鱼刺剃了。动作仔细些,小山风总是把肉戳碎,都不好吃了。”
果然是世外高人,还真是不见外。赵七佩服地想。这人的脸皮一定比武功还要天下无敌。
一顿饭从夕阳西下吃到繁星满天。三人没有喝酒,可每个人皆已微醺。
岳听松说了说自己一路上的历练与心得,春秋老人提点几句,讲了些自己年轻时候的游历见闻。他游历甚广,见识不凡,随口几句便有让人茅塞顿开之感,又兼言语风趣,妙语连珠,同他谈天,实在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
“时候不早啦,你们快些歇息吧。”春秋老人见天色已晚,便住了话头。又叮嘱过岳听松明早去山谷一趟,就甩甩袖子,从窗户飘出,不知道去哪里过夜了。
“你师父不在这里住?”赵七问。
“他喜欢在山顶上睡觉。”岳听松解释道,“那边比较冷,对练功有好处。”
赵七想起他说过这事,就哦了一声,打算去拾桌子。岳听松却拉住了他的手:“不用麻烦,明天会有灵猿过来的。”
“铃原是谁?”赵七没听懂。
“住在这山上的人驯养了一批猿猴,能帮着做些洒扫的杂事。”一边说,岳听松拉着他往后走,“你还没见过我的屋子呢,快跟我来。”
自木屋后门出去,许多磨盘大的白石头铺出一条小径,通向一棵巨大无比的怪树。借着些许星光,赵七瞧见树上黑压压的一团,到了近前,才看出那是一座搭在树上的小房子。
“原来你住在树上,难怪能使唤猴子。”赵七笑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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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地斜着眼看他,“你想把我弄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打算干什么呀?”
岳听松捏捏他的脸颊,小声问:“你不想去?”
“岳大侠神功盖世,小人怎敢不从?”赵七伸手搭上岳听松的肩膀,“快去快去,我已经等不及啦!”
岳听松应声而起。赵七只觉风声呼啸,树叶轻响,再睁开眼时,岳听松的住所终于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碧树为梁,翠竹做墙,门上绕着弯弯曲曲的藤蔓,垂下瀑布似的花帘。因夜色的缘故,赵七看不出那些花是什么颜色,只嗅到一股清新淡雅的芳香。
岳听松拂起花帘,推开房门,赵七这才如梦初醒,缓步进入屋内。
屋里很黑,仅有自窗口透出的微光。赵七没找到蜡烛灯盏,正要询问,忽见岳听松从窗户边取下了什么东西,霎时放出一片淡而明亮的金光。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赵七不由眨了眨眼,诧异地看去,只见那发光的竟是一株通体金黄的异草。
“明茎草?!”赵七脱口而出。
他曾在书上读到过,这种草夜如金灯,能照见鬼物之形,传说出自仙人所居的钟火之山。虽然赵七自小锦衣玉食,见过无数奇珍,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异宝,此时见了,不由啧啧称奇,拿着左看右看,几乎爱不释手。
“我一直以为这是方士杜撰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这等宝贝。”赵七羡慕道,“真好,既没有烟,也不用担心失火,还这么亮。若是爹爹能有它,夜里读书就不用累眼睛了。”
岳听松道:“师父那里还有几盆,你若喜欢,我去帮你搬来。”
赵七摇摇头,将明茎草放在窗边那里还放着一个黑色罩子,方才岳听松正是揭开了它,才让明茎草大放光明。
除了明茎草,这小屋里的其它事物也可称道。桌子大的蚌壳,半人高的铜镜,有些赵七也认不得是什么,问岳听松时,他却只知用法而不知来路,最后只能挠着头,让赵七明日去请教师父。
“这些是我自小用惯了的,也没怎么在意。”岳听松苦笑道,“我下山之后,方知道山下与这里处处不同。”
“我本以为你在山上日日风餐饮露,过得跟野人似的,没想到却和神仙一样舒服。”赵七叹道,“你这里随便一样东西,都在世上千金难寻。有这样快活的日子,也难怪你不想做皇帝。”
岳听松摇摇头,没说什么,脸上却流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
确实,对他来说,珍馐美味吃得,粗茶淡饭也差不多。他只在乎过得是不是自在,心意是不是舒展,只要一切顺心率性,便天天都可以快快活活。
趁赵七东张西望的功夫,岳听松躬身自床下拖出一只箱子,拂去上面的尘土,郑重打开,扭头朝赵七大方地表示:“这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你若有喜欢的,就直接拿去。”
没想到这小子还存了这么些体己。赵七立时来了兴趣,然而打眼一看,憋不住笑了。
只见那箱子里面,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有的全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杂草,瓶瓶罐罐,看起来都是逗弄小孩子的玩意。
“你是因为这石头长得很像兔子,才把它放在这里面的么?”赵七笑着指指其中一块石头。
岳听松脸上一红,半响才说:“师父也觉得很像。”
赵七想了想这师徒俩一起认真翻石头看形状的样子,觉得真是再合适不过。
“这几瓶药很好,是别人送的。”岳听松从里面抓出一支玉瓶,“你也用过,对伤口愈合很有好处。”
赵七打开其中一瓶,立时发现那是岳听松曾经送过自己的玉生津。难怪这小子当时随手就能拿出一瓶,原来还有这么多存货。
“你好东西还真多。”赵七笑眯眯地打量着他,“现在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这些也全都归我啦!”
“话是不错。”岳听松道,“可我想让你挑个小的,能时时刻刻放在身上。”
原来他是想要送给赵七信物。
想明白了,赵七一笑,自脖颈上扯出半枚铜钱,朝他晃了晃:“这个还不够?”
“不一样。”岳听松道。然而他解释不出是怎么个“不一样”法,便又催促:“箱底还有几颗珠子,你若喜欢,我找人给你做个扇坠。”
赵七想想现在天气转热,他也确实打算换个扇坠,就点点头,蹲在箱子前面仔细翻找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忽然叫了一声:“咦,这里怎么还有颗牙?”
岳听松一愣。
赵七手里举着一粒又白又小的牙齿,正琢磨着什么。
岳听松没吭声。看到这颗牙齿,他立刻想起了那件曾经给自己带来极大创伤的往事。
就是那一次,他不小心弄掉了别人的牙,弄丢了师父的点心,自己还哭得昏天黑地,末了又从师父那里知道自己以后也会掉牙的噩耗,几乎要吓晕过去。
即便是向来坦荡的岳听松,也不太想让赵七知道自己小时候做过那么丢人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行。所以,他带着赵七绕到窗外,给他展示如何挂在用外面的绳索运来一桶桶清冽的山泉。
赵七天天笑话岳听松是个小呆子,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三两下就被岳听松转移了注意力,把方才的问题全然忘在脑后,兴致勃勃地问:“是猴子往里面装水的吗?”
“不,是水车。”
岳听松心里有愧,就想给赵七解释清楚。不过他自己一知半解,赵七也听得稀里糊涂,最后脑袋一耷拉一耷拉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远处有淡而清浅的水声虫鸣,耳边是温柔的低声絮语,夏夜微风习习而来,几缕发丝挠得赵七有些发痒。他感觉到岳听松帮他拢了拢头发,指腹擦过脸颊,留下一点熟悉的温度。
“这样真好呀……”
他小声嘟哝着,渐渐睡着了。
第134章番外二旧梦
(暗黑回忆警告!)
“你怎么走得那么快!”赵七愤愤抹一把额上的汗水,朝着岳听松的背影发脾气。
岳听松苦笑着回头:“我早说带着你走,你又不愿意。”
赵七瞥一眼正缠在岳听松肩上缓缓蠕动的银蛇,浑身汗毛倒竖,赶紧摆手让岳听松离他远一点。
两人在山上已经住了几日。赵七过得甚是舒心,每天不是看春秋老人指导岳听松练武,就是去吴味大师那里蹭吃的,间或钓鱼爬树,玩得不亦乐乎。这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发闷,睁眼一看,一条鲜红的蛇信差点吐到自己脸上,几乎给活活吓死,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你这样讨厌银角大王,它会很伤心的。”岳听松道,“它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跟你道歉呢。”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赵七,他斜眼打量着岳听松,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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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我还没问你,大清早的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岳听松张张嘴,道:“天气热了,我去挖了些冰块。”
赵七见他言辞闪烁,便知这小子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可比起弄清楚岳听松究竟去做了什么,他更不愿意让岳听松为难,所以便不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你那位朋友,真有解除花信丹的办法?”
“既然他让银角大王捎信过来,就一定有把握。”岳听松道,“尸道长有不少神鬼莫测的手段,你等着瞧就是了。”
赵七也不是当真怀疑那位道长,只是趁着说话的功夫加快脚步,不想被岳听松甩得太远。可听着听着,他确实来了兴趣,又问:“我听你叫他施道长,这就是他的名号么?”
“他全名尸不行。”岳听松想了想,便拉过赵七一只手,将这三个字一笔一划地写在他的手心。
赵七本就对痛痒十分敏感,手心被这样轻轻搔弄,立时痒得笑个不住,一会儿说这个名字有趣,一会儿又拍拍手,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说笑间,两人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此处地势放缓,故此条条溪流汇聚,形成宽阔而宁静的河面。一道藤蔓织就的吊桥横跨两端,细看时,那深深浅浅的绿色中竟点缀着无数缤纷的色,于水汽润泽之中,闪动出奇异的淡淡毫光。
“这座桥可真漂亮。”赵七欣赏着那色斑斓的桥面,啧啧称奇,“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藤蔓,看着就跟琉璃似的,还会发光,还会动?!”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问岳听松:“方才起风了么?”
“……等我带你过去。”说着,岳听松将银角大王放到地上,朝它挥了挥手,“回家吧,这次辛苦你了。”
赵七明白了岳听松话中的意思,顿觉毛骨悚然。他再也不敢看方才还盛赞的吊桥,也顾不上正朝他吐信子示意的银角大王,一头扎进岳听松怀里,抱住就不撒手了。
“你你你快走。”他牙齿打着颤,硬是在炎炎夏日中感到了彻骨的寒意,好容易才挤出几个字,“那边、不会也是……”
“这里是它们的家。”岳听松安慰道,“放心,它们都是尸道长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赵七哆哆嗦嗦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催促他快些走过这道可怕的蛇桥。岳听松将赵七打横抱起,看着他紧闭双眼、缩手缩脚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孰料赵七虽然害怕,但还是眯着眼睛偷瞧岳听松,正好看到这个笑容,顿时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天底下怕蛇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笑的?!”
“他们都不好笑。可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很开心,自然笑出来了。”岳听松问,“跟我在一起,你不开心么?”
赵七看了他一会儿,神情倒不像方才那么怕了。原本紧揪着岳听松衣襟的双手也悄然松开,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小声嘟囔一句,探头亲亲岳听松的唇,末了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
果然是抹了蜜,难怪这么甜。
尸不行道长的石屋背靠峭壁,下临急湍,水汽弥漫,石阶上生着湿滑的苔藓。赵七跟在岳听松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听到帘子卷起的声音,他探头一看,果见到个身着道袍、头戴星冠的道人。
那人约莫四十来岁,面容煞白,骨瘦如柴,一身森森鬼气,比起道士,更像个山林间游荡的孤魂野鬼。
赵七见了他的模样,心下先怯了三分,又想起他那帮蛇朋友,更是恭恭敬敬,也不敢多言,就站在旁边听两人说话。
“他就是我在信上说的那个人。”岳听松三两句就直奔主题,“不瞒道长,他曾做过恶事,如今已经改邪归正,我给他做担保,不会坏了您的规矩。”
尸道长死气沉沉地盯了赵七片刻,微微颔首,整个身形如游魂一般飘入门内。
赵七这才知道自己还需要岳听松担保,心下不惭愧。他张张嘴,忽而想起岳听松曾经说过人没有必须做恶事的理由,又讷讷地住了口。
“尸道长行医的时候不许旁人在场。”岳听松将带了一路的包袱打开,抖出件狐裘披到赵七的身上,小声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赵七点点头,走两步卷起门帘,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方缓缓步入那阴冷潮湿的石屋。
溪流激越,鸟鸣啾啾,明明是如往常一般的喧闹山林,可不知为何,却总让人感觉安静得过分。
岳听松倚在墙上,嘴里嚼着甜甜的草根,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时间竟然可以过得这么慢。
赵七在里面怎么样了呢?这屋子由寒石建成,他又一向怕冷,虽然穿着厚衣裳,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岳听松想象着赵七出来嚷嚷冷的样子,决定到时候就先抱抱他,好让他暖和一点。
胡思乱想着,岳听松耳朵一动,目光立刻盯住石屋的门口。
尸道长幽幽现身门前,却不见赵七的身影,岳听松正待发问,已然听到一个阴冷飘忽的声音。
“如我所料,丹毒入骨,解药已是无济于事。”
“什么?!”
尸不行淡淡道:“缓催花信丹药性猛烈,他中毒日深,早已深入肌理。你若不信我,可断他一臂,取骨燃烧,当有异香不散。”
岳听松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长也没有办法解除药性?”
“花信丹原是不老药的赝品,除却些许瑕疵,亦可令人容貌经年不变。又何必要解?”尸不行不答反问。
“……我听他说过,那药发作起来,会让人难受得厉害。”岳听松叹了口气,“他原来受了很多苦,我今后不想再让他难过了。”
尸不行一怔,随即摇头道:“青春永驻,多少人梦寐以求。呵,你们却一个只害怕自己变心,一个只担心对方难受……也亏你们能凑到一起。罢了,进来吧。”
岳听松心思一动,急忙跟上。尸不行继续道:“暖香阁那帮蠢材,不懂药性,不明药理,好好一副方子,教他们配得乱七八糟。我改了几味药,又添入一株怀梦草,补全药方算了,说给你也听不懂。”
此时两人已经进得内屋。房中香雾缭绕,赵七静静缩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是熟睡了好一阵时候。
“香炉里是我配的药,你守在这里。等他醒来,就过你俩逍遥快活的日子去吧。”
说完,尸不行也不理会岳听松的追问,自顾自拎起桌上的酒坛飘然离去,只留下岳听松一个人坐在床前,看着赵七安静的睡脸。
赵七睡着的样子,岳听松可以从清晨一直看到晚上。虽然赵七总是拿这种事笑他肉麻,可他心里却不怎么服气。
“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岳听松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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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平时各有各的好看。我就是喜欢看,你怎么能笑话我。”
这些话,赵七醒着的时候他是不太说的。因为有一次他嘀嘀咕咕的时候被装睡的赵七听到了,足足取笑了他一整天,直到夜里两人欢爱的时候,才被他好好“劝阻”住。
赵七年纪比他大些,有时候喜欢故意端出一副兄长的架子教训他小孩子气,岳听松除了身体力行证明自己不是小孩之外,其它时候也无可奈何。
“如果能见到你那时候的样子就好了。”岳听松摸摸赵七的手,发现有些凉,索性自己躺到床上,将他小心地圈在怀里,“最好是比我小两岁,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嗯,还有……”
许是香气宜人,又有赵七在怀,岳听松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归于寂静。
他进入了梦乡。
这里是……
岳听松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尸不行的石屋中,而是身处一间极尽华丽的屋宇之内。这里的陈设布置有些熟悉,而他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对了,赵七呢?!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奢靡繁复的绫罗珠玉,最终,落在一座金丝笼上。
金笼足有半人多高,其上珠玉琳琅,宝气灿然。条条金龙或翱翔于天,或盘旋一侧,或双龙戏珠,或翻江倒海,皆栩栩如生,鳞爪具现。更有异兽奔腾,花木繁茂。其中一朵摇曳生香的牡丹,花瓣薄如蝉翼,花蕊细如发丝,一滴露水将落未落,折射出流光熠熠,定睛细看时,却是一粒纯净无暇的水晶。
然而,无论金笼如何巧华美、光夺目,在笼中之人面前,一切黯然失色。
玉石不够白润,珍珠不够光泽,水晶略显轻佻,黄金又太嫌笨重。它们只有极尽所能地凑在一起,才勉强成为一件配得上笼中人的举世奇珍。
那人身形单薄,寸缕不挂,一动不动地缩在笼子里。那些琳琅金玉折射出华光,映在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本是足以令人心动的美景,却只让岳听松油然生出一股怒火。
“赵七!”岳听松一把攥住雕龙刻凤的金丝,想要将这困住赵七的囚笼扯烂。然而他的手却轻易穿了过去这冷硬的金笼好似一个幻影,无论他花多大力气,亦无法触碰分毫。
眼前的赵七更年轻一些,个头也略矮,或许应该被称作白雪棋。但岳听松还是将他当成自己认识的那个赵七。
赵七每次冷了或是难受了,就会将自己缩成这样的一团。原先岳听松只以为他是怕冷,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在这样小的笼子里,他只能这样蜷着,连伸直手脚都是奢望。
岳听松停止了徒劳的呼喊。
赵七就在他眼前,浑身赤裸,饱受欺凌。而他却没办法救他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一个屈辱的姿势蜷作一团,继续着不知期限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赵七动了动,迟缓地睁开眼睛。仿佛是没有回过神,他怔怔地趴了一会儿,慢慢爬起身,凑到固定在笼底的琉璃盘上,低下头小口啜饮里面的液体。
金笼狭小,盘子又太矮。他只能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岳听松看到那盘中盛的是稀薄的米汤,几点翠绿的米粒飘在汤里,几乎一眼就能数出来。
这根本算不上饭食的东西,赵七却吃得很认真。将米汤喝完之后,还伸出手指将盘底的米粒捏进嘴里,一粒一粒咀嚼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
他这个年纪本就是饭量大的时候,一点点喂鸟似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吃得饱?然而赵七身边堆满珍宝,竟无一物可以果腹。
喝完米汤,他摸摸肚子,又重新缩回去,两个眼睛呆呆望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一看,就看了一个白天。
中间赵七睡了几觉,醒来之后就发呆,醒着跟睡着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一次,他似乎想挠挠自己的后背,便花很长时间一点点调整姿势,终于在金笼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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