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陛下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城哑人
就像当年朱昆送给那位怀胎九月的熙贵妃一样。
只可惜,熙贵妃喝了药临死还能诞下朱琏,而朱昆,喝了恐怕就只能去下地狱了。
“朱琏!”朱昆脸色铁青,“你是朕的儿子!岂能如此容易被他人挑唆?朕百年之后,这天下除了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朱琏冷笑:“你不是想借孤的壳子再活一世?朱昆,你如此假惺惺,真是令人作呕啊。”
朱昆怒喝:“朱琏,你敢!”
朱琏嗤笑一声,少年细瘦的胳膊竟直接将朱昆按住了,膝盖一抬,顶在朱昆胸口,刹那血水洇湿,血红一片。
朱昆在萧乾面前装模作样半天,就这样被一击即破。他哇地喷出口血来,然后被朱琏使劲捏住脸颊,药汤混着血水往里灌。
“逆子!孽子!朕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娘胎里!”朱昆挣扎着怒吼。
朱琏疯狂大笑,笑声尖利刺耳:“朱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当初不就是想把我杀了吗?杀了我娘,也杀了我!这么多年,我有一天像个太子一样活着吗?……我就是你的玩物,朱昆……你该死!你该死!!”
药汤被硬灌进朱昆的嘴里,他拼命往外吐,但却被朱琏死死按着,宛如一个疯子般浑身颤抖,怒睁的眼睛慢慢淌出黑色的血水,挣扎的力道也渐渐弱了,喉咙里的咒骂变成嗬嗬的喘息,进而熄灭。
朱昆死了。
死得好笑,又突然。
真是一出荒诞的闹剧。
那双淌着黑血的眼睛正对着萧乾,萧乾坦然地看了会儿,忽然觉得好没意思。最初重生之时一直念着的复仇,真到此刻,却仿佛只是踢开一块石子般毫无波澜。或许是因着他在这段旅途里,早有了新的信仰。
朱琏仍掐着朱昆的肩膀和脖子,不停地哆嗦,喉咙里发出抽搐般的沙哑笑声。
萧乾对于这一对神经病父子可都没半点怜惜,当下也不装虚弱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朱琏砸了个脑袋开花。然后趁着朱琏支开周遭侍卫的时候,跳窗逃离。
但他逃得还是晚了。
萧乾刚到窗口,便听身后传来惊骇欲绝的怒吼与惨叫。
“陛下!”
“太子!”
“别让他跑了!”
萧乾反应极快,绝不恋战,扛着背后砍落的刀剑,直接从距离最近的窗子跳了出去。周遭的人只见黑影一闪而过,等喊杀声再追上,却见萧乾已经跑远了。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已经被磋磨成血肉模糊的肉块的萧乾竟还能在主帐继续行刺。营地内刹那大乱,无数人围堵而上,萧乾对这附近地形熟谙于心,不管身上被砍了多少刀,只顾往前跑。
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几乎能将扑上来的人砍成两半,边砍边喊:“朱昆死了!你们还在为谁卖命?!”
有人心神一动,被萧乾钻了空子,杀出一条路去,几个箭步冲到扎营的河岸边,跳进了滚滚的河水里,除了一团浮起的血水,再无踪迹。
半日后,方明珏到密报,大晋皇帝身亡,太子重伤,晋军撤退。
他烧了密报,哑声道:“将大晋东宫的人,都撤了吧。”
第78章再攻天密
大晋皇帝驾崩,太子弑父杀亲这一丑闻还没容得大晋的文武百官遮掩,便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五湖四海。
这下可好,即便昏迷不醒的太子醒过来了,背着这么个名头,也





陛下在上 分卷阅读118
没法再做大晋的皇帝了。
朱昆后宫佳丽三千,但却只有朱琏一个血脉,再加之朱昆当年上位,斩尽了亲兄弟,这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一个能继承大统的人选来。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两位闭门锁户多年的老臣被抬了出来,匆匆忙忙从犄角旮旯扒拉出一位皇室宗亲,扶着人就登了基,勉勉强强,算是稳住了局面。
至于与南越的战争,半数以上的大臣都赞成议和,毕竟朝廷这下皇帝太子一块完蛋,是吃了血亏了,新皇皇位还不稳,再加上朱昆喜好奢靡,国库空虚,万不能再打下去,穷兵黩武了。
新皇也是这个意思,但议和的事宜还未安排下去,边关却反了。
原来是那位挨了萧将军一闷棍,大难不死的太子爷朱琏醒了过来。
朱琏是朱昆早便立下的太子,虽然朱昆忌惮他,将他像只金丝雀似的豢在宫里,但单看他能在晋军主帐干掉朱昆,便知道这位太子很有一番势力,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朱琏醒来一听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八竿子亲戚登了皇位,当下便发动了兵变,在天密关斩杀了所有支持新皇的大将,独揽大权,重整旗鼓,准备赶回京踢掉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玩意儿。
但他想走,却走不了。
南越军接连几日势如破竹,复大半城池,呈四面围拢之势,浩浩荡荡,直逼天密关。但到了天密关,却不见开战,反而是南越送来一封密信。
朱琏趴在榻上,呕了一阵,直起身来,旁边的小太监立刻奉上清茶。朱琏漱了漱口,看着那密信,神色阴鸷地问站立在侧的一位将领,“华将军,此事你如何看?”
华凡武是朱琏血洗后唯一活下来的主将,老实忠厚的国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接过密信一目十行看完,才道:“臣听陛下的。”
一句“陛下”喊得朱琏极为满意,他瞥了华凡武一眼,尚显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与年龄极其不符的阴狠:“看来这个付坤还真是有两下子。一面装作萧伯伯诓得父皇疯癫,一面又勾上了南越皇帝,让其冒着放虎归山的危险,也要留他性命。只可惜,朕既不是那等奢求长生不老的蠢货,也不是个由人施舍的乞儿。”
朱琏狞笑着,将那密信一把撕了。
“区区南越小国,还敢放言放朕一条生路?真要打将起来,我大晋的男儿还能怕了?”朱琏冷笑,“传令下去,今日午时,开城门,打过去!”
华凡武应诺,正要转身下去,却又听一声:“慢着!”
“陛下还有何吩咐?”华凡武道。
朱琏眸光阴冷道:“拖个与那付坤身量相似的俘虏出来,砍去四肢脑袋,挂到城楼上。他方明珏不是要人吗,朕给他。看他南越军稳扎稳打到现在,这一回又能否沉得住气!”
华凡武领命下去,还真找到了个与萧乾身形相似的男子,按朱琏所说,挂到了城楼上。还尽职尽责地贴了张告示,言明此人乃刺王杀驾之恶徒,南越军主帅付坤,今已伏诛,曝尸三日。
“陛下,除非亲眼所见,万万不可轻信……”
方明珏坐在主帐内,定定地看着手上的信报,仿若被抽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顾战戚一腔劝慰的话全被卡住,能把死人说活的一张嘴头一次有些哑口无言,干巴巴地吐出来一句话。
萧乾失踪已有数日,因着方明珏当日一句“去找他”,几乎所有南越军倾巢出动,搜山剐地了许久,也未见到半根毫毛。有人怀疑萧乾被俘后就被杀了或是秘密关押起来,不过朱昆死了,人要是还活着,必然还在朱琏手里。
方明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搜山未果后,便领兵反攻大晋。
说来方明珏并未有什么军事天赋,但他太疯了。他几乎不闭眼,推演沙盘,召人商议,翻看兵书,将一心的帝王权术全变作了战场厮杀。
皇帝常服仍是那一身,穿在方明珏如今的身上,却像是裹着一阵风般,枯槁易折。
顾战戚看了眼方明珏黑沉无神的眼睛,有些不忍地挪开了眼,“陛下,皇后身手不凡,绝不会轻易就……”
“嗯。”一道嘶哑的声音打断他。
顾战戚一怔,便见方明珏眼神恢复了些气神,缓缓放下手中的信报,站起身。他也开始习惯铠甲不离身了,此时伸手将一侧的头盔拿过来戴上,便往外走去,“顾爱卿,随朕去看看。”
顾战戚看着方明珏掀起门帘,外面明亮的光线透射进来,将年轻的皇帝整个人湮灭在耀眼的光芒里。
他觉着有什么不对劲,但却又一时说不上来,便只得快步跟上去。
然而不需要方明珏出去看看,晋军已然打开城门,擂响战鼓,杀了出来!
南越军经过数日磨练,只初时有些慌乱,很快便训练有素地列阵,冲了上去。两军对冲,广袤的平原上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方明珏本来也不是弱鸡,他不坐战车,与其他将领一般骑马,冲锋陷阵。
方明珏的这一举动最开始吓坏了无数南越军,但随着接连几场打下来,这些兵将也不得不佩服一下老方家的血脉,马背上打的天下,延续到方明珏这一代,虽不强悍,却也绝不软弱。
顾战戚最初护在方明珏左右,但见方明珏毫无异状,以为皇帝陛下已经想明白那尸首是敌人奸计,真假不好说,便放了些心。然而这心还没落地,一转眼,便见方明珏窜进了先锋营,迎着箭雨,仰起头看向城楼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刹那裂了。
裂出泪水,并着血痕。
顾战戚看见方明珏的唇瓣在微微翕动:“萧乾,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陛下小心!”
顾战戚被方明珏的表情震了下,回过神来,便见一柄砍刀直削向方明珏脑后,然而他身前还有三四人阻拦,根本救之不及,大骇之下咆哮出口。
几乎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方明珏身体往前一伏,刚好躲过那砍刀,回身一脚,将扑过来的人踹飞。这些招数还是萧乾教他的,那时他还总借着练武名义,拉着他的腿戏弄他,如今却不知人在何方。
是了,方明珏自是不信那挂在城楼上的便是萧乾,他给朱琏密信,便是试探。
若真是萧乾已死,朱琏绝不会这般大摇大摆暴露出来,隐藏下来趁机提出条件让南越俯首称臣岂不是更好?可他也没把握萧乾是否还真的活着,朱昆恨他若此,又岂会留他一命?但若萧乾真的活着,朱琏又为何不拿他当人质,来要挟他?
方明珏神思混沌,完全摸不透朱琏所想,只觉心中备受煎熬。
他望着城楼上的尸首,心想,若真是萧乾挂在那儿呢?他该怎么办?方明珏看了身形,明知那不是萧乾,却克制不住这种恐慌的蔓延




陛下在上 分卷阅读119
,心神失守。
他躲过了这一下,却不料□□骏马被刺,一激之下窜了出去。正逢对面刀剑挥舞,方明珏姿势不便,完全躲闪不及。
正要翻身弃马,用马背扛过一阵刀剑,却忽然身后一重,一只手臂从后横过来按住他的腰,同时一卷缰绳,逼得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扬,哗啦啦踢开了一片刀光剑影。
方明珏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倒去,本该拼命稳住身形,却在接触到身后人胸膛的刹那,完全卸了气力,靠了上去。
身后人闷哼一声,如此危急里还不忘调戏一句:“陛下,你这是要压死臣啊……”
说着,另一手长刀横劈,快速杀出一条路来。
城楼上观战的朱琏远望见方明珏失神,眼看要身首异处,正要大笑,却见方明珏闪身躲了过去,愤恨之际,他注意到一个晋军小兵竟然身手不凡,眨眼间跳上了方明珏的马背,方明珏根本躲闪不及。
朱琏大喜,还来不及夸奖这小兵勇武,能取南越皇帝首级,便见那小兵反手一刀,砍翻了几个晋兵,随后更是突然暴起,骑马带着方明珏砍出一条路,直冲回南越后方。
这一幕情势急转直下,朱琏一时气血上涌,后脑勺的伤疼得他几乎昏厥过去:“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他面目充血,几乎站立不稳,扶着城墙干呕起来。
铁塔般站立着一直沉默的华凡武突然摆了摆手,“陛下操劳过度,扶陛下下去歇息。”
说完,也不管朱琏的嘶吼谩骂,微微抬眼,望向那烽烟中若隐若现的两人一马,抿了抿唇,以旁人绝对听不到声音自语道:“自古忠义难两全……”
第79章势如破竹
此次南越夺天密关之战,打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莫名其妙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晋军缩回城门内,南越军撤退回远处的营帐。
夕阳西下,余晖犹炽。
南越营地中,萧乾仍是一身晋兵装扮,不伦不类地拎着几块木柴,胳膊夹着一个铜盆,往主帐走去。他行动间仍有些滞缓,明显是有伤未愈,但他神却极好,面色红润,整个人喜气洋洋的,连带着脸上那道伤疤都似是弯出了愉悦的弧度。
这愉悦一直持续到他掀开主帐门帘,看见翻身坐起来的方明珏,才被打破。
“你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再睡会儿。”萧乾把东西放下,走到榻边,摸了摸方明珏的发顶,温声道。
方明珏流失的魂魄似乎是被这一下拍了回来,他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萧乾的手腕。
萧乾没防备,也没料到数日不见方明珏这反应竟快上这么多,便直接扭身,顺势被方明珏翻身,半压在榻上。
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摇摇晃晃,遮蔽着萧乾的视线。
方明珏靠近了点,手上松开,萧乾便抬手将人抱住,“我听小德子说,你一日只睡一个多时辰,天天干熬着。这是想走我前面,快把自己熬成人干?陛下,这事臣妾可不依啊,臣妾还不到三十,正是需要滋润的年纪……”
方明珏一口快准狠地咬住萧乾的唇,堵住了他满口的花花话。
萧乾扣住方明珏的后脑,任由方明珏又咬又撕,折腾了一阵,才慢慢吻回去,温柔缱绻,深情至极。
两人紧紧搂着,吻了一阵,不约而同地分开了,一个形容枯槁,一个伤势未愈,面面相觑了片刻,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提了提裤子。
萧乾在主帐里清出块空地给方明珏烤羊腿,边将这连日来的遭遇娓娓道来。
“如此说来,竟是这位华凡武救了你?”方明珏看着萧乾的动作,道。
“一报还一报,我曾经提携他,有恩于他,他这是报恩,”萧乾道,“但若今日之后战场上再见,各为其主,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我那些曾经的兄弟们也是如此,除了孙长逸、左蒙青这几个,其他是首重大义的。别说朱琏是个疯子,就是他是个傻子,他们也会维护他。因为他们维护的不是朱琏,是大晋,根深蒂固的忠君报国。”
方明珏若有所思地看了萧乾一眼,突然伸手在萧乾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萧乾不明所以地转头看过去。
“无须忠君报国,”方明珏垂着眼道,“你……疼我便可。”
萧乾手一抖,差点把羊腿当柴禾塞进铜盆里。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数日不见,小皇帝的撩人功力突飞猛进,俨然将原地踏步的萧将军遥遥甩在了身后。
萧乾深吸了口气,额角青筋狂跳,憋屈地看了看两只满是油污的手,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我现下烤着东西……”
话音未落,方明珏已经按着他的肩膀凑了过来,亲了他一下,又湿乎乎地舔了下萧乾略微干涩的唇缝,然后低声道:“若不是你现下烤着东西,便要亲我吗?”
说着,方明珏施施然又亲了下萧乾,才直起身退开点。
正巧顾战戚门外禀告了声,大咧咧进来了,给方明珏行完礼,一转头看见萧乾,吓了一跳:“将军!你脸为何这么红?可是伤口未处理好,化脓发了高热?哎,这可不得了,陛下带来的随行太医正好就在帐外,不如……”
萧乾一张老树皮脸,头一遭闹了个面红耳赤,直接瞪了一眼,将顾战戚戏谑的话极其粗暴地截断:“有屁快放!”
顾战戚也不演了,嘿嘿一笑,道:“陛下,这回可是好消息!”
方明珏专心致志地盯着萧乾,淡淡道:“什么好消息?”
顾战戚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大晋一朝出了两位皇帝,一个坐镇中枢,一个手握重兵,乱成了一锅粥,天密关那位太子爷好像也要不成了,听说是脑袋砸坏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今日战时,还在城楼上晕了过去。天密关唾手可得,这可不是好消息嘛,陛下。”
方明珏闻言,微微皱眉:“朱琏身边有华凡武,不是进攻猛将,但却是出了名的守城之将。晋军如今还剩六万余人,南越却只有两万,俱是强弩之末……”
这般说着,眉心便越皱越紧。
忽然一个大脑门过来,撞了他一下,方明珏一愣,便见萧乾迅速撤回原位,仿佛刚才傻了吧唧撞脑袋的不是他一样,面不改色地端坐在小凳上吹牛皮:“区区六万人而已,本将军谈笑间,樯橹灰飞……”
“羊腿糊了。”方明珏道。
“娘的!”萧乾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抢救他被烧糊了一小块的羊腿,一时不慎被火熏了下,满脸漆黑,方才无形装逼的气势陡然一散,半点大将之风也无。
顾战戚挠挠下巴,坐下蹭羊腿吃。
好似没由来的,萧乾回到南越军的这一刻开始,笼罩着整个南越军的那层阴云,陡然变散了,云开见日。
这一日全军休整,每日只睡




陛下在上 分卷阅读120
一个时辰的方明珏也被萧乾按着,足足睡到了次日日上三竿,才晕头转向地坐起来。
萧乾早就醒了,天热了起来,他打着赤膊,上半身缠了许多纱布,药味浓重,显然是刚换完药没多久,底下只穿条裤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沙盘前,低声与顾战戚田克等人商议。
听见方明珏起身的动静,萧乾顿了下,比了个手势,站起来,绕到屏风后。
一干糙汉屏息凝视着小屏风,啥也看不到,只听见里面一阵响动,不一会儿萧乾和方明珏便转了出来。
两人举止之间,即便无甚亲密动作,但那朦胧的情意,却是掩都掩不住。根本不知道萧乾曾是肖棋的田克和李冬默默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尽量控制着表情,不露出异色。
虽然早就听闻付将军和陛下的关系不简单,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
方明珏来了,议事便不需再压低声音,田克便道:“陛下,将军,事不宜迟,趁那小太子病重之际,咱们强攻下天密关,那便是件大大的好事!若是错过了时机,恐怕更难了!”
李冬也跟着点头,但顾战戚却皱眉道:“我们没有投石车,想强攻天密关,必须用人堆上去,代价太大了。大晋朝内不稳,那位新皇只要不是真的大度无量或是脑子抽了,是绝不会给朱琏送粮草的。晋军人多,消耗巨大,不必强攻,围城不出十日,也可不攻自破。”
田克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晋军只是主力在此,其他地方的援兵也有不少,若现下一盘散沙,还可逐个击破,但若等下去,等他们联合起来,恐怕就更难打了。”
两计各是有利有弊,在刚刚围上天密关,萧乾还未回来时,就不知争论过多少遍,但都未能拿下一个定论。
方明珏也在沉思。若是依他来看,他会选择强攻,速战速决。虽说代价极大,但是拖久了恐节外生枝,若要冒一定的风险,那便冒。但眼下萧乾回来了,一切便不同了。
果然,萧乾听了会儿,屈指敲了敲桌案,几人同时闭嘴,转眼看过去。
萧乾开门见山道:“选围城。不用十日,两日内,天密关可不攻自破。”乖乖坐着守株待兔向来不是萧乾的作风,他想要的,是让兔子自己钻出窝来。
众人这么听着,却都是一头雾水。
天密关易守难攻,周遭都是大平原,偷袭肯定不成。想找人混进去内乱,人家却连大门都不开,自己闭关锁城。煽动蛊惑,自己这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利诱的……一条条计策被否,大家期待地望着萧乾,等着萧大将军指点一点奇思妙想。
萧乾却含糊道:“天密关有一特产,只能这几日用,用好了,破关轻而易举。”
众人存疑,不过萧乾在南越军中威信深重,虽有疑惑,却无质疑,又待了会儿,便都散了,各自去练兵。
在这两日间,萧乾除了派顾战戚出去了几趟,便再无动作,天天在主帐内窝着。就连平日都跟着士兵练武的皇上都被带懒了,也跟他一块窝着,俩黄花大闺女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徐慕怀进去送过一次密信,后来就再也不去了,直呼谁想瞎谁先进。
而在南越军无所事事的第三日清晨,一直紧闭的天密关大门,轰然打开了。
“竟然是鼠患?!”
天密关三日不攻自破的消息八百里加急到了大晋新皇案头,看得新皇瞠目结舌。
原来天密关不知水土何故,老鼠繁衍极多极快,每年初夏临近端午,便要井喷一次。这件事按理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该被无视,但却真的从未被人注意过,缘由便是天密关绕城一周随处可见的杂草。
这类杂草会散发一种奇怪的气味,驱鼠极其有效。而且这草长得寻常,没人会去割,日久天长,就抵挡住了鼠患,慢慢地,让人忘了这回事。不过天密关的老百姓大多都是知道的,萧乾便是在天密关驻守时,从一位老妪口中得知。
老妪形容,当年没生这些杂草时,这鼠患猖獗,难以想象,堪比蝗虫过境,一夕之间满城粮食皆空,饿殍遍地。
萧乾混在晋军中养伤时,又观土测水,几番试验,才定下了此计,顾战戚之前出去,便是趁夜将那些杂草割了大半。晋兵最开始见了,还以为又要打,结果看顾战戚他们也不靠近,只割草,便也懒洋洋不再理会。
只是没想到,一道雄关,最后竟破于老鼠口中。
天密关破后,萧乾和方明珏领兵进城,四散杂草,看着被啃得破破烂烂的房檐,都不由有些发寒。
1...3637383940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