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秦桑静静的听着应清的叙述,听完这一切后,她心中的谜团仿佛突然之间全部解开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日在擂台之上他会让她,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一眼看破他的女儿身,更明白了这一路上为何会有那样多的“巧合”。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装作不知,只默默出力,助他们一路披荆斩棘。
秦桑心中思绪万千,沉默许久,才又有些奇怪的皱眉问道:“可是师兄,既然他已是默默帮了我们这么久,现如今,他为何又突然会回到叶阑身边,为南渊领兵呢?”
应清眨了眨眼,揣测着说道:“其实这一点我也还未想明白,他原本是说要回谷取风涎草,解药却并不是草药,而是药丸,我猜想,或许是他回谷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不得不去求助叶阑。”
秦桑点了点头,垂眼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的确想不到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叶阑甘愿把解药拿出来,救我这样一个敌国将领。”
应清稍稍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早在那日到解药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甚至还担心那解药有蹊跷,试毒之后才敢给你服用。可今日南渊这消息一传来,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应清顿了顿,看着远处说道:“连允被擒,南渊军中无首。或许,是萧何答应了叶阑留下为南渊领兵,才换得了叶阑手中的那一颗解药。”
秦桑一惊,细想之后却又觉得极有可能。她本就相信这不是萧何的本意,若他真的是以此为交换,向叶阑求得了解药,倒是说得通了。
应清的手指微微揉搓了片刻,转脸看向秦桑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知道他并非有意隐瞒身份接近我们,朝堂上的传言并不可信,你大可安心。”他停了停,垂眸继续说道:“而如今解药已经拿到,我相信他即便是为南渊领兵,也必不会尽心竭力。他定是因为仍在叶阑眼下,因诸多挟制而暂时不能脱身。所以,我们千万莫要先自乱了阵脚,将他视作
仇敌。”
秦桑抿嘴点了点头,她心中本就相信萧何领兵并非本意,现如今听完师兄的话,这份信任更是笃定了几分。
但同时,她心中又有几分惆怅。萧何身在襄陵,卷入了南渊的朝局,想要脱身,一时半会定也是难以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自己是无法与他相见了。
不,不是无法相见,再见之时,或许,就在战场之上了。
【南渊都城襄陵】
宣成殿内,陵阳低头站在阶下,手中捧着罚抄的那些经文。
今日一早,齐王便传口谕到公主府中,让她将已经抄写好的经文送到宫中,还特意指明让她本人送来。
陵阳本不情愿,却又奈何不得违抗,只得拾妥当之后,便跟着传令之人出了府去。
她心中觉得好笑,此前父皇只是每隔几个月才会召她入宫一次,这回才短短一月不到,父皇竟又要逼她成婚了么?
此时,她站在阶下一言不发,静静捧着那些经文,面上毫无波澜。
齐王转头对一旁立着的常侍抬了抬眼,那常侍便走下阶去,从陵阳手中将那些经文接过,转身回去,放在了齐王面前的主案之上。“陵阳啊,”齐王缓缓开口道,声音很是温和:“寡人听说,前几日你府上有客来访?”
正文第一百六十七章劝言婚嫁,夺得柴阳
陵阳心中冷笑,何必问得这么婉转,他所说的“客”还不就是萧何,除他之外,哪还有什么人去过公主府。
陵阳这样想着,便抬起头来故作疑惑问道:“客?不知父皇说的是哪一位?陵阳记不清了。”
齐王听她这么一问,也听出她是在赌气,心中觉得有些可笑,想必他这女儿是以为,自己安排了什么眼线盯着公主府,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于是,他便淡淡笑道:“寡人也是前几日听萧何提到,他去了公主府找过你,所以顺口问问你他找你做什么罢了,怎么,近来你府上还有别人造访?”
策马战秦川 分卷阅读186
陵阳闻言静了片刻,忽然摇头笑道:“父皇还真是有趣,明明就是父皇派他来找我的,他来做什么,父皇还能不知道么?”
齐王一愣,不觉一皱眉头,心中很是疑惑,他何曾派过萧何去公主府?陵阳怎会这样以为?难道萧何……竟是打着他的幌子去找的陵阳?
这么一想,齐王却好像琢磨到了什么,难道陵阳肯放他进去,就是因为萧何自称是他派来的?
齐王略有些尴尬,此时既然陵阳已是这样以为,自己也不好出言否认,但却又不知萧何为何要这样做,心中更是奇怪。或许,当日就应该找萧何来问问清楚,不该故作不知。
心中正想着,陵阳却又开口道:“若不是父皇派他来找我,他为何一来就不停的劝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云云?难不成他一个太傅之子,还心记挂着我的婚嫁不成?”
齐王一听有些诧异,萧何去公主府,竟是去劝婚?他好端端与陵阳说这个做什么?
这么一想,他忽然心中一喜,萧何对陵阳的婚事如此上心,难不成……想到这里,齐王恍然一笑,看向陵阳道:“陵阳啊,父皇前几日也已是想明白了,女儿家大了,有自己的心思,父皇此前那样催你也是不妥,今日唤你来便是想告诉你,往后父皇就不操你这份心了,你的婚
事,全凭你自己做主。”
陵阳一听,不有些意外。今日来宫中她就已是做好与父皇周旋的打算,大不了就又是抄写经书,反正这么些经书抄下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没想到,齐王却忽然改口,这倒是陵阳没有预料到的。
齐王见她面上松了松,便继续笑着说道:“萧何初到京中,对各处都不熟悉,也没什么熟络的朋友,你二人年岁相仿,往后无事,你便多带他在京中转转,也就当是自己散散心,你看这样可好?”
这一听,陵阳才明白过来,说是不再逼她出嫁,原来是有了更为中意的人选,这根本是换汤不换药。
但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至少应对萧何一个人,总比硬要她在世家子弟中择选要简单的多。
况且那日萧何来时,陵阳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差,看上去,他倒也不是个因循守旧的古板之人。
想到这里,陵阳微微福身:“儿臣遵命。”
【秦川都城平津】
这几日,秦桑几人都在京西校场与各位将领讨论南征策略。
经永寿一战后,南渊损失惨重,但却也并未伤及根本,永寿城内的兵士大多被木十六与赵乾带离城中,渡河而过,驻扎到了永寿对岸的双元与华阴对岸的兆丰。
因为华阴是渭河的源头,所以那里及其周边几城一直都是南渊重兵防守之处,即便没有永寿一战,想从那里突破南渊防线也极为不易。
而渭河中游潼关对岸的柴阳,却一直是南渊布兵较为薄弱之处,因那里是渭河最为宽阔之处,有这么一道天堑存在,便等于是有了天然的防线。
于是,他们便将这首攻之处定在了柴阳,而驻兵之处,就是距柴阳最近的渭河对面的潼关城。
几日之后,一切军需准备妥当。
这一次,秋戈与小九说什么也要与他们同去,这让秦桑有些为难。
小九倒是无妨,他本就是卫岚应允入军的,甚至还在军编之内。而秋戈,她女儿家的身份人尽皆知,要将她带在军中,实在多有不便。
最后,秋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不进入军中,只乘马车先一步入潼关城,在那里等他们。
秦桑一想,这样倒也可行,便应允了她。
大军动身之后,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往潼关赶去。
潼关本就是整条边界线上距离平津最近的城池,大军急行军之下,不到十日便已抵达潼关。
到了潼关之后,秦桑立即带人查看了那一段渭河的冰势。寒冬腊月之中,河冻坚硬异常。
于是,秦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即下令,入夜之后,渡河袭取柴阳。
当夜,潼关城中留下两万人守城,其余所有人马趁着夜色疾速渡河,刚刚破晓,便顺利夺下了守备空虚的柴阳。
这一战快如闪电,打得南渊措手不及,秦川损失不到三千,而柴阳驻守的南渊守军,几乎全军覆没。
【南渊都城襄陵】
柴阳败报传来的时候,齐王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秦川的动作这样迅速。他本欲令萧何几日后出兵驻扎华阴对岸的兆丰,而现如今看来,他们也要改道,直逼柴阳了。
于是,他立即派人去太傅府中,召叶阑与萧何入宫。
败报一到襄陵,太傅府中的叶阑便已是得到了消息,而他却似乎并无太多震惊,似乎早有预料。
“哼,”叶阑看向萧何,冷笑一声:“当日你信誓旦旦的说,他醒后绝不会领兵南下,现在你看到了?古来慈不掌兵,你以为两国战事,是凭一点所谓的交情就能解决的?”
萧何听着叶阑的指责,却并无太大反应,只别过脸去冷冷说道:“若不是你急着将我领兵一事传进秦川,恐怕他们的动作也不会快到如此的地步。”“快慢又如何?”叶阑反问道:“难道他们晚几日南下,柴阳就保得住了么?”
正文第一百六十八章诱敌深入,夜访闺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萧何忽然转过头来,定睛看向叶阑冷笑道:“我早已和你提过,渭河河冻未解,大军踏过如履平地,秦川定会选择从最近的潼关渡河。而你非但不同意将兆丰和双元的守军调至此地,还劝陛下撤离了不少柴
阳守军。你要的,不就是他们攻下柴阳后掉以轻心继续南下,待渭河解冻后,有去无回么?”
叶阑眯眼看向萧何,眸中有一丝惊诧。他没有想到,萧何竟然会将他的心思看得这样透彻。
没错,萧何很久以前就已经建议过叶阑,将兆丰和双元的驻兵调往柴阳,而他却没有同意。不仅没有给柴阳增兵,反而还从柴阳调离了大半人马。
他这样做,就是想让秦川从渭河最宽处的潼关南下,这样一来,一旦渭河解冻,他们无法再从原路撤离,到时他们便会发现,三面为敌,一面为水,退无可退。
其实,叶阑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原因。
诱秦川南下,令萧何出兵,他要让他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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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抗,成为真正的敌人。
叶阑还未及答话,萧何却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道:“说到底,父亲与陛下何曾信任过我。如今我虽是继任了这大将军一职,可在陛下眼中,父亲的话却远比我的重要,但凡父亲所言,陛下无有不允。”
他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这个大将军,根本形同虚设。”
叶阑听他这么说,忽地有些心虚,他所说的的确是实情,说起来,萧何虽然领了这大将军一职,却丝毫没有实权在手。到目前为止,南渊所有的军务,还是叶阑说了算。他沉默了片刻,讪讪笑了笑出言安抚道:“这倒也怪不得陛下,你刚刚进入军中就职,莫说军功,就连仗都还未替南渊打一场,陛下自然不会重视你。此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若是打了胜仗,陛下定不会
漠视你的功绩,到时候,这南渊军中,才是你说了算。”
这时,宫中派来传召二人的侍郎到了太傅府,二人也未再多言,便出府往宫中行去。
【柴阳城中】
应清低头看着案几上摊开的那一张南渊地形图,心中勾画着下一战的行军方略。
“师兄,”秦桑指着地图上的曲昌城说道:“曲昌附近皆是高山,地势极低,我们由它城前不远处的滕山自上而下攻城,应比平地要省事不少。”
应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攻城器械庞大,难以携带翻山。我看,此战我们最好兵分两路,骑兵与步兵翻山而过,辎重兵则绕山而行。”秦桑想了想,点头补充道:“那就这样,朱奉安率兵留守柴阳,其余人一并攻往曲昌。你我二人率骑兵与步兵行至滕山山顶,倪镜率辎重兵绕山到山脚下,待他就位,先锋先由山上攻下,攻城器械便可配合
行动。”
应清点了点头,又是看了一眼那地图,面色慢慢沉下,变得有些凝重。
“师兄可是担心渭河?”秦桑看他这样的神色,试探问道。
应清看了她一眼,指向地图上的渭河说道:“我们的粮草皆是囤积于潼关西侧的余埠,再由余埠跨河转运到南渊来。渭河冰期虽是最长可达三个月,可即便如此,现如今大约也只剩一个月左右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想要在南渊打开局面,至少也需要攻下两座城相互呼应,一座毗邻渭河,接应国中军需供应作为后备,另一座驻扎先锋与主力,便于继续深入进军。若是我们一个月之内无法做到,
那么独守这一座柴阳,便再无丝毫意义。”
秦桑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此次出兵很是仓促,可若是待到开春渭河解冻,南征便更为不易,唯有趁着现在,速战速决。”说完,她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笑了笑:“好在,至少现在我们不必担心有什么诡计,连允已经不在南渊,而萧何,也不会真心帮南渊对付我们。南渊大军群龙无首,定是不堪一击,一月之内……一月之内我
们定能攻下曲昌。”
其实,秦川南征与南渊北征遇到的境况大致是相同的,攻城不比守城,要艰难的多。
在南渊境内攻南渊的城池,他们便无法利用自己在秦川的优势,调动其他城的守军来用,只能一条线往下走,一座一座的打下去,可谓四面楚歌。
不仅如此,深入南渊腹地之后,每攻下一座城,就要分化一部分兵力留守,也就是说,他们用来作战的人马,也会越来越少。
应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柴阳这一战打得太过轻松,就好像,是故意将城让给他们一般。
他看着秦桑面上坚定的表情,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南渊都城襄陵】
柴阳败报入京之后,齐王便立即宣萧何入宫领命。
今日一早,他与木十六等人已是率军出京,往柴阳行去。
萧何刚走不久,穆遥便来到了太傅府中。
“他又去了?”
叶阑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好奇问道。
穆遥点了点头:“就在昨日……夜里,属下本想即刻禀报,但那时已是夜深,属下未敢前来叨扰。”
叶阑微微眯了眯眼,夜里?萧何再次去往公主府,竟是昨日夜里?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再怎么说,陵阳也是长公主,即便萧何在谷中随性惯了,这样夜访闺宅,传到陛下耳朵里怕也是不大好听。
想到这里,叶阑看向穆遥道:“此事可有禀报陛下?”
穆遥点了点头:“方才已是入宫回禀过了。”
叶阑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担心道:“陛下作何反应?”
穆遥迟疑了片刻,眨了眨眼答道:“陛下说……公子许是即将出征,时间紧迫,才会夜半去与长公主辞行。陛下还令属下,将他这话转述给大人。”
叶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陛下非但没有愠怒,还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叶阑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谁知,穆遥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看向叶阑微微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来。叶阑见他这表情很是奇怪,便疑惑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前功尽弃,仓皇折返
穆遥低下头,皱了皱眉支吾着说道:“大人,属下……属下总觉得……公子似乎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他。”
“为何这么说?”叶阑有些不解。
穆遥抬起头来,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公子一路上回了几次头,都准确的往我藏身的方向看过来,仿佛是知道有人跟着他,却又没有折回来找我。”
叶阑一惊,心中有些不安。
穆遥是个谨慎的人,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将穆遥引荐给陛下。现在他既然这样说,就绝不是信口雌黄,萧何当时的表现,一定已是足够明显。
可是,他为何明知有人跟随却不拆穿?
难道,他就是想让穆遥将他的行踪转达给他们,好证明自己在京中并无什么出格的举动?
叶阑细细想了想,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是个聪明人,他会这样做,倒也并不奇怪。
他想起此前萧何抱怨说,陛下和父亲根本不曾信任他,或许就是因为他已是发觉了自己在京中的所有举动都有人监视,才更会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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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感觉。
叶阑叹了口气,心中忽然有些矛盾。
他的本意是希望能慢慢弥补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希望他能渐渐忘记秦川的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将领,安心留在南渊。
可是想想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对他不是猜忌就是监视,这样下去,只会令萧何与他更加疏远,也更不愿留在南渊吧?
想到这里,叶阑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穆遥道:“以后等他回来,你就不必再盯他了。”
【秦川军中】
分配好每个人负责的范围之后,秦桑几人未再继续耽搁,两日后便引着大军往曲昌方向行去。
他们对于南渊国中的地形没有对秦川那样熟悉,所以这一路行军的速度也并不快,走走停停几日之后,他们才到达了之前所说的滕山脚下。
到了滕山,倪镜按照之前的部署带着辎重兵绕山而行,而秦桑与应清则率领骑兵和步兵往山上行去。
他们刚刚行至山顶不久,便有哨骑前来回禀,倪镜所率的辎重兵已经在山下就位,秦桑令其传令,先锋一旦从山上冲下,辎重兵便跟随他们一并攻城。
在山顶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秦桑与应清估计着哨骑应该已经将话带到,便再没有做任何耽搁,下令先锋立即动身下山,直逼曲昌城门而去。
一片喊杀声在曲昌城前的上空回荡,整个战场硝烟弥漫,不到两个时辰,便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一战远远没有攻打柴阳时那样轻松,曲昌城上万箭齐发,秦川先锋几乎全部倒地,才为主力杀出一条血路,让冲车与云梯得以靠近城楼。
攻城与守城很是不同,从来没有绝对的优势可言,只要敌人不开城门,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用箭矢和投石车射击城上守军,掩护冲车靠近城楼撞击城门,再辅以云梯、井阑靠近登楼。
秦桑与应清一边指挥着进军的节奏,一边眼看着冲车已经到达城门,而井阑与云梯上端也已经开始有秦川兵士登上城楼,心中暗喜。
冲车撞击城楼的巨大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在一片喊杀声中震耳欲聋。
“哐”!
“哐”!
每多撞一下,秦桑心中就更急切一分,快了,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秦将军!”
正在秦桑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就快撞开的城门时,侧面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到秦桑身侧立即勒停。
马上哨骑顾不得行礼便仓皇叫到:“秦将军!东南方向发现援军!距此不到十里!”
“十里?”
秦桑错愕的与应清对视一眼,心立刻凉了一半。
应清眼中也满是震惊,但他立即镇定下来看向哨骑问道:“来了多少人?”
“粗略看来,至少三万!”
那哨骑面色很是惶恐,因为他也很清楚,从十里外到达此处,不会超过一炷香的功夫,而他们的冲车,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城门撞开。
应清此刻也是立即心中盘算一番,一旦援军到达,尚未攻开城门的秦川大军便会腹背受敌,即便他们攻开了城门,城内定还有挖好的陷马坑和遍地的铁蒺藜需要处理,无法立即击败城内守军,关闭城门。
想到这里,应清看向秦桑,郑重摇了摇头。
秦桑一看,已是明白应清的意思。不能再逗留下去了,须得暂时放弃曲昌,折返柴阳。
秦桑心中暗骂,萧何啊萧何,你来得也太是时候了些。
几日前她与应清算过,襄陵接到败报立即动兵,到此应该也要七八日。除非,他们中间一刻也未曾歇息,昼夜不停的赶往这里。
但是此时,再去想这些已经毫无助益,秦桑虽是不甘,却也掂量得清楚这得失,于是,她只好立即下令:“撤!”
这一撤,等于前功尽弃,不仅方才攻城的所有死伤都算是白,就连已经攻到城下的器械,也要一并舍弃。总不能再将那些大型器械拖拽回来,那样拖延了撤军的速度,只会让他们的死伤更为惨重。
秦桑与应清一路上也未敢停留,率大军一路折返往柴阳奔去。
虽然她心中觉得,萧何若是在那援军之中,应该不会下令追袭,但她也知道,木十六一贯将他们视为眼中钉,未必就能听从萧何的指令。
想到这里,她更是不敢懈怠,频频催促大军,加快撤退的步伐。
【曲昌城中】
萧何率军赶到时,秦川大军已经撤出几里之外,城下满是遗弃的攻城器械,还有遍地的尸体。
卡住城门的门栓被那冲车撞击的有些松动,但好在城门是厚重红木所制,裹上的铜皮更是坚固无比,此时倒也不算残破。
萧何下令修补城门,并将城下所有完好的器械拖到城中备用,又令人清理战场,这才翻身下马进入了城内督邮府中。“我还是不明白,”木十六卸下腰间佩剑,往案几上重重一搁愤恨道:“为何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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