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所以,萧何将带来的大量牵牛子在此处熬制成汤药,便可以直接用木桶运往半山腰的古井倒进去。
接连倾倒几日,水中牵牛子的浓度就会越来越大,渐渐影响到柴阳城。四五日之后,牵牛子的药效就会在柴阳城中显露出来。
到那时,秦川人马本就已经分出一部分去了渭北,再加上腹泻难忍,便更本无法与南渊相抗,南渊此时去攻城,便如探囊取物。
木十六听完萧何的叙述,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向萧何,惊讶的合不拢嘴。
“天呐,你……你这真是……真是……”
他在那“真是”了半天,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只呆呆看着他眨眼,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呆立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皱眉疑惑道:“可是……这样一来,城中百姓也会中招,万一他们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怨恨我们?”萧何勾起嘴角一笑,看向一旁道:“这牵牛子毒性本就不深,不会伤及性命,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会觉得他们造罪是受了秦川将士的牵连。若不是因为秦川驻兵柴阳,我们必不会对柴阳井水动手,而我们
又远在城外,他们鞭长莫及,于是……”
他奸诈一笑,看向木十六:“你猜猜看,柴阳百姓会将这笔账,记在谁的头上?”木十六双眼一转,立即明白了过来,连连眨眼摇头感叹道:“老奸巨猾啊老奸巨猾,你是太傅大人的亲生儿子,绝对不会有错!”
正文第一百七十七章积雪融水,暗中查探
【柴阳城中】
得知城中井水有异之后,秦桑本想下令所有人不要再从井中取水使用,可这时她却猛然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城中除了井水,再无别的水源。
也就是说,他们如果不能从井中取水来喝,便只能渴着。
若是军粮不足,或许他们还能想想别的办法,可没有水,别说是城中的百姓,就连身强体壮的将士也撑不了几天。
何况,他们喝过了掺杂着牵牛子汤药的井水,如今腹泻不止必须诊治,既是诊治,就需要服药,而那些药,都是需要用水煎服的。没有水,他们的症状就无法缓解,如此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秦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踩进了一个死胡同当中,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连同所有的秦川将士,还有这城中百姓,都处在了一种极其被动的境地里。
她低头看了看那桶打上来的井水,在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看见了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脸上,紧紧皱起的眉头。
她忽然感觉到,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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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她信誓旦旦的对师兄说萧何不会对他们用计,这结论下的是多么的草率。
她曾是那样笃定的相信萧何不可能真的与他们为敌,即便他身在南渊,也不会为齐王出力。而如今看来,他用来对付秦川的计谋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信了他么?秦桑紧紧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这样去想。因为一旦有了这样的结论,便等于推翻了之前自己对萧何所有的判断,等于承认了他就是南渊一早安插的细作,承认了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萧何所说所做的一切
,都是假象。
但如果不是,他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身旁的所有人看着她这不言不语的样子,都有些担忧,那郎中迟疑着问道:“将军……如今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要再继续考虑萧何的用意,平复心神睁开眼睛,转头对身旁一名兵士道:“张贴告示,言明井水有异,暂时勿要取用。”
那兵士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便转身去执行。
一旁的郎中却显得很是担忧,微微皱眉道:“将军,柴阳城中除了井水再无别的水源,不从这井中取水,又能去哪里呢?”
秦桑听着他的疑问,心中也没有答案,她环视着周遭的一切,集中力思考着还有什么取水的途经。
若是盛夏时节,或许还能期盼着下几场大雨来获得水源,可如今寒冬腊月,下雨的机会少得可怜,指望着天公作美,大概是不可能了。
秦桑环顾着周围的房屋草木,看着被白雪覆盖的一切,越发觉得满目凄凉萧索。
可还没等感到失落,忽然她的目光聚集在了那屋檐上覆盖的白雪上,她眼中一惊,立即转向郎中欣喜道:“前辈,若是我们取雪融化作为水源,是否可行?”
那郎中愣了愣,也转脸看向那些积雪,眨了眨眼,缓缓点了点头:“积雪甚多,应该是可行的,只是……”
他迟疑了一下,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这积雪也总有用完的一日,若是近来不再有雨雪,又当如何?”
秦桑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是希望能先暂时缓解这种窘境,好有时间继续思考对策。
于是,她看向郎中笃定道:“先撑几日,至少让百姓们有水熬药解毒,至于用完之后如何,我会尽快想出办法。”
郎中听她这么说,虽然心中忐忑,却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去。
看着郎中走远,秦桑方才端着的那股气势立即颓了下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看似遍地都是的积雪,心中依旧很是不安。
没错,这柴阳城中的积雪很多,但就算是再多,也有用完的那一日,到了那时又能去何处找水呢?难道真的要指望天公作美,忽降大雪么?
【秦川承王府】
此时的鲁子越正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微微出神。
在他身后,静静站着一名叫做项川的男子。
他是鲁子越手下数一数二的一位高手,不仅身手胆识俱佳,更是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
很少有人知道,鲁子越手下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所以,鲁子越让他去做的事,往往都是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事。
比如,除掉太仓令吴冕,以绝后患。
而此时,他带来的消息却与此前的太子之事没有多少关联,他这次被鲁子越派去打探的,是萧何的过往。
说起来,鲁子越开始查萧何的时间,比南渊传来萧何领兵的消息还要更早些,一切都起源于那次倪镜回京时,向鲁子越叙述的征战经过。倪镜在那次的叙述中提到,酒泉城下,萧何与木十六对战之后,连允曾在城楼上喊过一声类似“小河”的话。敏感的鲁子越立即意识到,连允的那一声喊出的一定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一定有他不知道
的隐秘过往。
于是,鲁子越派项川在京中探查,这个“萧辞”在领兵之前住在哪里,又与什么人接触过。这么一查,鲁子越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蹊跷。
鲁子越转过头来,看向项川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当日在擂台上和秦桑打成平手,接着就随秦桑一同离去了?”
鲁子越心中揣测,若真是这样,是否能够说明他与秦桑早已熟识,甚至他们二人在擂台之上的举动,根本就是一出演出来的戏码?
项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摇了摇头答道:“并非一同离去,是他追着秦桑而去。”
鲁子越静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窗框想着,而后又抬头问道:“你从哪打听到的?”项川没有停顿,如实回禀道:“属下询问过不少曾在擂台上与秦桑交手的人,还有那几日围观的百姓,其中有一人名唤谭舟,是京中傅家的门客,他曾与秦桑交手,并且惨败下台。那人心中不忿,后面几日他也都去了擂台围观,想看看这个秦桑是否能够站到最后,这些就是从他口中听到的。”
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探查前事,抽丝剥茧
鲁子越点了点头,暗自讥笑了一下。他能想到,这个谭舟之所以每日前去围观,必是心中不服,想看秦桑的笑话。这样一个心怀鬼胎的人,他会关注秦桑的一举一动,并不稀奇。
鲁子越也不再多想,重新看向项川道:“继续说。”项川点了点头:“据他所言,两人速度极快,他跟了一会就跟不上了,但是他却看见萧何身边那个名唤小九的小厮就在不远处,心中想着萧何必会回去找他,便一直暗暗盯着那小厮。过了不久,萧何果然回
到了擂台,带那小厮去仙香阁吃了东西,然后去了一个令他没有想到的地方,松雀府。”
“松雀府?”
鲁子越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个地方。方才听项川的叙述,他心中还想着,那个小九应该就是后来名动京城的越云传人越九霄,却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会是松雀府。
这三个字,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段话中。
“他去松雀府做什么?”
鲁子越没有再继续自己揣测,便急忙问了出来。
项川摇了摇头:“谭舟无法跟进府中,所以也并不知道萧何去松雀府做了什么,但是,他一直等在松雀府门外不远处的角落里,很久之后,他看到秦桑也回到了松雀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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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子越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这些事之间的关联。
秦桑住在松雀府,这一点他早有耳闻,只听说是因为秦桑在擂台上不凡的身手引起了应清的注意,应清便邀他到松雀府暂住。
萧何出现在松雀府,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与秦桑早就相识?
可是,他出现在松雀府时秦桑还未回府,那他去找的,会不会其实是应清而不是秦桑?
这样说来,难道……他是被应清安排到擂台之上的?
鲁子越正在一层层抽丝剥茧的想着,项川却又继续说道:“属下觉得很是蹊跷,便顺藤摸瓜的继续查了下去,这一查,属下却发现了一个更为蹊跷的事情。”
“何事?”鲁子越急忙问道。
项川压低了声音,认真说道:“秦桑并非是擂台之后才入住的松雀府,早在应公子搬进松雀府时,他就已经住在那里了。还有,松雀府,是太子殿下赠与应公子的。”
鲁子越心里一沉,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难道应清下山入京,根本就是鲁子远的安排?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想到嫁祸太子一事中,应清曾设计令朱奉安出城,引诱妙云说出了实情,心中立刻更加笃定,应清一定是鲁子远的人。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很多疑惑便立即通透了起来。如果应清下山本就是太子的安排,那么秦桑也很可能就是太子的人。难怪当日殿试时,他会从太子的车驾上下来,难怪太子一直在殿上为他出言。
他本以为鲁子远这样既无母家护佑又无朝臣支持的太子根本不足为虑,甚至觉得哪怕他有一日登基,自己也有翻盘的可能,可现在看来,他却是在暗处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而自己却毫未察觉。
鲁子越忽然生出一种被戏耍许久的怒意,他想起母妃的惨死,想起自己心设的局被应清破解,想起现如今秦桑兵权在握……
原来一切都是鲁子远的设计!
轻敌了,是自己轻敌了!
鲁子越紧紧攥起了拳头,强压住心中怒火,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还查到了什么,一并说来。”项川看着鲁子越面上忽然阴沉的表情,继续说道:“原本属下查到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线索,直到前些时日听说萧何是叶阑之子,才有了思路继续查下去。属下查到,萧何的存在之所以一直不为人知,是
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深居龙盘谷,而他出谷的时间,正是应清下山入京的时间。”
鲁子越一听,心中更是笃定,萧何的出现绝不是一个巧合,他与应清,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略微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
鲁子远安排应清入京,就是为了夺得兵权,而应清为了帮他达到目的,便将萧何和秦桑这两个高手一并安排上了擂台,让他们打出一个平手,便能一同进入军中掌兵。
好一场大戏!鲁子越心中暗骂。
可是这样一想,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萧何是叶阑的儿子,如今也已经回到南渊领兵,据南渊传言,他是被南渊一早派到秦川来的细作,这样说来,他的目的与应清并不相同,这是为何?
鲁子越心念一转,猛地生出一个念头,将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难道应清的目的不仅仅是夺取兵权?难道他……其实也是南渊的人?对,应清是云牙子的徒弟,而云牙子是南渊太傅叶阑的师弟,他会出手帮助南渊,丝毫不稀奇。
若是这样,这可就不是秦川内部夺嫡这么简单了,鲁子远的作为,可就是通敌叛国!
但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若是秦川灭国,他这个太子还能得到什么?难道他是与南渊有了什么交易?他帮助南渊灭了秦川,然后呢?南渊扶他为新皇?
鲁子越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鲁子远就算再蠢,也不会相信南渊灭了秦川之后会把江山重新交还给他,对他而言,只有秦川江山稳固,他这个太子的身份才会有意义。
这么一想,鲁子越得出了两个结论。
其一,鲁子远一定不知道萧何是秦川的细作,但应清知道。他将萧何安排到秦川军中,是在帮助南渊安插细作。
其二,应清是被鲁子远请到秦川的,目的是为了帮自己夺取兵权。
这样一想,鲁子越的思路通透了起来,应清甚至云牙子早已与南渊暗通,他之所以下山“相助”鲁子远,就是在顺水推舟的推进自己的计划,让鲁子远以为他是在帮他夺权,其实,却是在相助南渊!
鲁子越心中忽然激动了起来,无论鲁子远对此是否知情,他早已无法脱掉干系。若是父皇知道萧何这个细作是应清安排进军中,而应清又是鲁子远请到秦川来的,父皇会如何作想?
正文第一百七十九章百姓问责,连夜撤兵
想着,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这可是天赐的契机,一石二鸟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现在缺的,就是确凿的证据,一旦有了证据,鲁子远便是百口莫辩,必死无疑。
他看向项川,正欲出言吩咐,府中管家却匆匆跑进门中,似是有急事禀报。看到项川在屋中,管家迟疑了一下,站定在了原地。
项川很是知晓分寸,见管家这般行为,便对鲁子越抱拳道:“属下先行告退。”
鲁子越点了点头,看着项川出了屋门,便出声问道:“何事?”
管家走上前来两步:“回禀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鲁子越疑惑道。
管家凑近鲁子越,压低声音说道:“柴阳来的,自称是朱校尉的手下。”
鲁子越一惊,伸手道:“快叫他进来。”
“是。”
管家一拱手,便转身匆匆离去。
【柴阳城中】
“又打起来了?”秦桑看着眼前来回报的兵士,眉头紧缩。
那兵士舔了舔嘴唇,垂眼点了点头。
秦桑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和苍白的面色,又看了看自己案上早已空了的茶壶,微微叹了口气。
前几日师兄在渭北得知南渊驻兵于柴阳城外后,曾令人传话给秦桑,要她准备好与应清里应外合,夹击南渊。
可话传到时,牵牛子的毒症已经发作,秦桑只好让来人带话回去,让师兄在渭北按兵不动,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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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将士病情好转再行夹击。
这几日,城中百姓的唯一水源便是城中的积雪。他们先是取自家屋檐上的雪水饮用,用完后又继续去别处寻找集。
秦桑下令军中将士不可与百姓争夺积雪,但也因为如此,将士们所中的牵牛子之毒无法立刻缓解,依旧每日腹泻不止。
渐渐的,城中能够看到的积雪几乎都被抢夺一空,将士们身体越发虚弱,口渴难耐。
即便如此,城中百姓的骚动还是越来越大,他们无法取用井水,现在就连积雪也消耗殆尽,他们心中的恐慌与日俱增,因为抢夺积雪发生了不少打斗,继而矛头全都指向了秦川驻兵。
那兵士面容憔悴,看上去十分沮丧:“百姓们都说……若不是我们驻兵于此,将这里变为南渊的目标,他们也不会遭此牵连,他们还说……”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秦桑看着他,心中已是有了揣测,但依旧问道:“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我们只会缩在城中,不敢与南渊正面相抗,还要拖累他们一起受罪……”
那兵士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真切。
秦桑静静听着,心中已是寒凉。
百姓们并非不知道此事最应该怪罪的是南渊,牵牛子是南渊所投,秦川将士现如今无法迎敌的状况也是拜南渊所赐,可南渊大军远在城外,百姓们拿他们无可奈何,只得将这怨气发泄在秦川将士们身上。
他们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秦川未曾驻兵在此,南渊便不会对柴阳的井水动什么手脚,他们也就不会遭此牵连。现如今他们不仅受到了牵连,更可能因为没有水源而性命难保,怎会不急,怎会不怒。
不得民心,是为将者的大忌。如今秦川大军在柴阳的境地,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绝境了。
秦桑已是苦想了许久要去哪里寻找干净的水源,却完全没有思路。她也不是不想干脆开城与南渊一战,但将士们如此病恹恹的状态,一旦开城迎敌,便等于让他们送死。
她不知道萧何为何没有借此时机前来攻城,或许他心里还是向着秦川的?他这样做,只是想逼秦川自己退兵?
秦桑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她知道,一旦南渊动兵攻城,拖着病体的将士们定是必死无疑。况且再这样下去,即便南渊不动手,城中百姓说不定都要对他们刀戈相向了。
如今这样的苦守,除了满足自己的不甘,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再不下决心撤兵,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秦桑抬起头看向那兵士,沉重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整顿,今夜子时,从北门……撤回潼关。”
当夜子时,秦川大军几乎是灰头土脸的静静撤离,很多病重的将士连马都难骑,秦桑令人将他们安置在那些原本用来运送攻城器械的辎重车上,缓慢推行着。
这么一遭过来,就连倪镜这样激进的性子也蔫了下去,他实在无力再说些什么,一路上面色惨白,沉默不语。
渭河坚冰,湿滑难行,大军小心翼翼的踩在冰面之上,忍受着刺骨的寒风,一片颓败之势。
一夜跋涉,他们终于在接近午时回到了潼关城中,在城门重新关上的那一瞬,秦桑回首望向茫茫渭河对岸,心中一片凄凉。
【南渊宫中宣成殿】
“不战而胜,不战而胜啊!”
齐王大喜过望的站起身来,连连赞叹。
他两步迈下台阶,走到叶阑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头笑道:“虎父无犬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就这么短短几日光景,便能逼得秦川几万大军自己退了回去,简直是天下奇闻啊!”
叶阑听着齐王的赞叹,面上却并无太多喜色,而是苦笑着垂下头,甚至还微微叹了口气。
“啧,”齐王见叶阑这副表情,啧了一声疑惑问道:“叶大人这是何意?”
“唉……”叶阑又是长叹了一声,抬起头摇着答道:“陛下千万莫要再夸他了,此次柴阳一战,可谓是机关算尽,可即便是如此天时地利,他却只是将他们逼退,未能斩敌将领,可见他,终究还是心软了……”齐王一听他原来是这个意思,倒也不像他那样在意,摆了摆手笑道:“叶阑啊,我看你就是太多心了。依寡人看来,此次不战而胜,秦川虽未有折损,可我南渊不也是未动一兵一卒?如此得胜,有何不可?”
正文第一百八十章屏退左右,落地生根
叶阑听着齐王的宽慰,见他心情仿佛甚好,也不便再多泼冷水,只好不再多说,点头微微笑了笑。
但是,他心中很是明白。此次萧何布置了这么多环节,说起来看似是打了胜仗,其实两军并未交战,实力丝毫没有变化。
叶阑之所以将羊头岭的古井与柴阳相通一事告知萧何,是想让他借此对秦川大军下杀手,可萧何却说井水是城中百姓唯一水源,作战不可牵连无辜百姓,硬是堂而皇之的将此事揶揄了过去。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道理萧何不会不懂,他会这样做,必定还是因为他无法狠下心来对付昔日的同袍。
他这根本就是在迂回拖延,叶阑心中清楚万分。
好在,往后还有时间,叶阑相信,长久的分离总有一天会让萧何将那些过往淡忘,将那些从前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淡忘。
若是能有什么事,将他从此彻彻底底的拴在南渊,那就更好了。
“叶阑啊。”
齐王一边回身走回龙椅,一边缓缓问道:“如今已是将秦川逼退回潼关,依你看,接下来是令他乘胜跨河追击,还是原地按兵不动,据守沿岸?”
叶阑闻言回心神,看向齐王恭敬拱手道:“老臣以为……”
正在这时,殿外小黄门轻手轻脚的匆匆跑进,跪地禀报道:“启禀陛下,长公主殿外求见。”
叶阑愣了愣,看向齐王,只见齐王也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想到,陵阳竟然会在没有传召的情况下主动入宫。
齐王微微蹙眉怔了一瞬,才回目光看向小黄门出声道:“传。”
不一会儿,陵阳便出现在了殿门口,抬步迈过门槛,盈盈走到殿中,跪地拜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齐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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