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余生
宫鲤对着门外喊了一句,看看自己一身的血,很倒胃口。
什么神鬼妖魔的,以前不信现在也不由得不信。幸好结识了墨崖,不然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死,不知不觉间,生死关头,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初九进来放了水盆,和毛巾。低眉顺眼,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宫鲤说让她退下她便退下,就连看到墨崖出现在屋子里,都毫不惊慌,平平淡淡的施了一礼便又出去了。
也不知是府内规矩好,还是什么别的……
宫鲤把自己擦干净,躲在床幔里换了衣服,才跟墨崖慢悠悠的往前厅而去。
刘知南已经等在了那里,一个人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即便看到墨崖时都没有落下。
他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宫鲤一眼,见她和平时无异,便转了目光。转而看向墨崖,看似好奇的问:“墨崖兄真是稀客,过来了我也没有招待,真是失敬。”
“不必了。”墨崖倒是不客气,本来眉目如画的一个人,每每见到刘知南总是横眉冷对,显得不近人情。
刘知南依旧是和和气气老好人的架势,转身带着两人入座,看着宫鲤坐下,就坐在她的一侧。然后举杯对一边的墨崖说:“墨崖兄真是大度,我这里略备了些酒菜,就当是赔罪。”
墨崖老禅入定一样,钉在椅子上以后就再也没抬过眼皮,百无聊赖的看着桌上的木纹。
刘知南呵呵的低笑了两声,自己喝了一口。转身和宫鲤讲起了这些菜式,听他说厨子如何如何厉害.
宫鲤可有可无的夹了一筷子香菇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这味儿可以说是难吃至极,好像是上供的食品,被鬼吸了气一样,完全没什么滋味。
耳边刘知南还在给她讲述这道菜的做法,宫鲤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咽下,然后发现刘知南停下了话音,看着大厅外。
宫鲤也扭脸看着外面。
“呦,知县大人都吃上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还能赶上热乎的饭菜……”
从黑漆漆的院子里,走出一个人影,他一边走一边朗声说着。等看到人影的时候,宫鲤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
伸手抓住了旁边墨崖的袖子。
☆、第二十三章深夜到访
墨崖感觉到宫鲤有些出汗的手,也转头看向院子里那个踏着夜色溜达进来的人,回手把她的手握住,感觉她逐渐放松了身体,才转头又数起了木纹。
那人卖的步子很大,衣服华丽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他一脸笑眯眯的走进来,他身量不怎么高,头发高高的束在头顶,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一双大眼睛眯起来,看着颇有些稚气。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眼睛溜了一圈,在宫鲤身上多停了一会儿,见她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那一对酒窝就更深了,不要命似的挤到了一起。
“原来是黄大人家公子,快里面坐,你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这位黄公子大步跨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宫鲤的对面,对着她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位姑娘好面善,好像哪里见过。”
“这位姑娘她……”刘知南见黄曦一直大咧咧的盯着宫鲤看,脸色不怎么好看。倒是宫鲤因为身边有墨崖坐镇也不怕出什么鬼,浑身燃起了斗志,打算无论如何都输人不输阵,瞪圆了眼睛毫不示弱的回嘴。
“我叫宫鲤,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你,不知是不是这位公子病的不清,眼神出了毛病,哪里来的面善。”
黄曦看着她小脸一绷,夹枪带棒的招呼过来,竟然丝毫没有生气,反而两眼发光,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
真是贱的与众不同。
宫鲤自认为做的不错,回头用视线向墨崖小小的邀了一功,在得到他微微一笑的嘉奖后,小小的得意一下。看来,以后对待这些邪门歪道,必然要在心里足够强大。
不再看他,塞了一口好像叫什么鸡肉的菜,还是那个样,看着色香俱全,吃起来却毫无嚼头。
巴拉几口白饭后,就坐直了身板。
“知南哥哥,我吃好了,今天有些累,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去看望王婶。”
“好,那我给墨崖兄安排一间屋子吧,来人……”刘知南的话音一落,初九就从大厅门外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
“不必心。”墨崖矜持的向刘知南点了点头,便牵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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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的手,绕过了杵在那儿的初九,施施然的出了大厅,把身后两道视线抛在了身后。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刘知南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去,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饭桌前吃的正欢的黄曦,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冷冷的质问:“你来干什么。”
“呵,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不是在这书呆子身体里待久了,太舒坦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了……”黄曦把筷子一扔,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冷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刘知南。
不过对方显然城府较深,被他这么说也丝毫不怒,反而是恢复了惯常的三分笑意。
“不劳心了,反倒是你,病……刚好,又迫不及待的要出来惹是生非了,黄大人都看不住你?”
此话一出,果然见这个半大的少年沉不住气,他站起身走到刘知南面前,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狠狠的说道:
“就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里长满了心眼,但是宫鲤可是我看中的媳妇,你要是敢乱来,我可不会善罢干休的。”
刘知南似乎不太明白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宫鲤起了心思,但是这个毛头小子他着实还是没有放在眼里,忍不住还是泼了一大桶凉水出去。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自掘坟墓呢?怕是你还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位吧,那可是三界之内独一无二的诛魂令主,至于你……上赶着要尝尝那把绝世鬼刀吗?”
黄曦听了倒是一愣。
幽冥诛魂令主,这个人他好似听说过,据说此人生世有些复杂,流传出来的就是他继承了幽冥的诛魂令,但是母亲确实是驱鬼族的下一任族长,临死的时候将族长之位传给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驱鬼族对于这位令主的名讳讳如莫深,而且两头也基本没有来往。
据说四十多年前,驱鬼族差点全族覆灭,这位令主也只在最后关头出现了一次,这么多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诛魂刀太过无情阴冷,一刀下去必是魂飞魄散,所以三界之内懂点门道的听了他的名字是绝对退避三舍。
因为“晦气”。
所以说这样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抵不过这人世间滔天的欲念,冷哼一声,缓缓的说“他要管的人,可不止宫鲤一个人……”
那个丫头,太有意思了。
两人明里暗里的斗了半天心眼,最后冷着脸场。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的空档,墨崖和宫鲤也回了屋子。
一路上树影婆娑,又极其安静,若不是身边有墨崖,宫鲤也许会掉头往回走。之前来引路的初九不知去了哪里,整条路的前面都是黑漆漆的,隔老远才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在路侧照亮一小片地方。
墨崖倒是没有在意,信步往前走着,只是在需要拐弯的时候会捏一下她的手,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那间屋子。
刚上台阶,就看见那位初九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门口,替他们开了门,换了热茶,又走了出去,至始至终就是那一幅样子。
宫鲤坐在桌前,看着笔直的灯芯。
“我想去看王婶,现在就去。”
“好,我陪你。”
一炷香之后,他们立在了后园的某个院子里。月亮总算出来了,洒了一院子的明亮。
这院子和旁边的一排被那座回廊与正厅分割开来,都没有光亮,而且房门紧闭。宫鲤一时间不知道哪个里面有人,墨崖拿出一张纸符一甩,它就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转了几圈粘到最里面一处院子的门上。
宫鲤被墨崖带着跃了进去,里面仍旧没什么声响,但是能闻到一股很淡的药味。
门朝里面锁着,宫鲤敲了几下,“笃笃笃……”在夜里分外明显。好一阵子才听着里面有了响动,她赶紧贴上去,凑到门缝里往里面看,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从门缝里透进去的一点光线。
里面沙沙的好像是有人穿着软底的布鞋,正缓慢的往门口走过来。
宫鲤轻轻的喊了一声“王婶”。
沙沙声忽然停止,猛然间有一双眼睛从门缝里望出来,一只布满血丝,眼眶深陷的眼睛,瞪了极大,正对上了宫鲤的眼睛。
宫鲤吓的后仰,被身后的墨崖一把扶住,转手劈开了闭着的门。
门口什么都没有,里面弥漫着一股子腐朽还有药味。
他们走了进去,房子里布置的倒是用心,该有的什么也不缺。但是刚刚门口的人去哪儿了?四周也没有藏人的地方。
他们进了里屋,床里被子是铺开的隆起了一部分,看着似乎是在睡觉。宫鲤走到床边,向躺着的人看去,被子盖到头顶看不清楚是谁,她又小声的叫了王婶,那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墨崖拉开宫鲤,打算掀开看个究竟,他手刚碰到被子。宫鲤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冷,一个东西贴了上来,冰凉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里,激起了一串疙瘩。
她心神刚刚都集中在被子里,猛然间身后有动静,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回头。
一张苍白的脸在烛火下,仿若恶鬼,原来是王婶端着一个油灯站在了她的身后。
见他们都转过身来,她往后退了一步,拿开手里的油灯,用手拢着放到了离床不远的桌子上,拨弄了两下,火光一下子又亮了不少,然后才直起腰来看着床边的两人。
“小宫鲤呀,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第二十四章见到王婶
宫鲤紧绷着身体,直到王婶转过身来才稍稍放松下来,背后是墨崖冷冷的身体。
王婶就着凳子坐下,逆光下她的脸看起来有些不同,倒不是恐怖,反而是多了些奇异的美感,她的皮肤是有些苍白但是却紧致了许多,宫鲤凝神望去,竟然有些少女的娇态。
宫鲤深呼了一口气,在她的注视下走到了桌边坐下,手自然地搭在桌沿上,接着她之前的话回答:
“刚刚用了饭,我觉着有些不舒服,想来可以趁着夜色走走,这不就到了您这儿,王婶自己住在这里么?”王婶听完这话,捂着嘴笑了起来,当真是花枝乱颤,宫鲤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翘起的手指,眼中有些说了谎的尴尬。
“恩,这府内确实凉快,很适合晚上散步。我和二娃住在这里,那不是么,睡着呢。”
宫鲤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床铺,上面一动不动的,从他们走进来就一点声音都没,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头顶。又看向一边的墨崖,他正看被子里的人,回过头冲着鲤很轻的摇了一下头。
“村里人都挂念王婶呢,也不知道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呵,他们挂念我?在村子里也没见和我们家多好,走了又来挂念,不是可笑。”一边说着一边拨弄自己的手指,那指甲上面染了豆蔻,红的妖艳。宫鲤有些聊不下去的无力感,自己好像不管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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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是错的,都会被冷嘲热讽回来。
“大家不是谢王婶的照顾吗,村子里来的些姑娘,也多亏了您在照料。”宫鲤看着王婶停下了摆弄手指的动作,心想是不是哪里又说错了,就见王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声“客气了,我应该的。”
本来还觉得是一场比较温馨的相见,以前在村子里王婶见了也没少给自己好吃好玩的,如今竟然也相对无言,待了不一会儿,宫鲤就说要告辞了。王婶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还是坐在那里。
墨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站起身准备出门。
“唔……呜呜。”被子里忽然传来一丝响动,刚刚呆坐着的王婶迅速的站起身,向床里扑过去。
那二娃开始挣扎,被扑过去的王婶连同被子一同抱在怀里。她转头对着宫鲤低声的喊着快走。
宫鲤见她有些不寻常,犹豫着往前凑去,王婶抱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小声的念叨“不怕不怕,再忍忍就好,乖乖。”
“王婶,二娃是不舒服吗?我帮他看看吧。”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一边的床幔,一脚踩上了床边的脚踏。手刚伸出去,就被墨崖一把拉住。然后她就看到王婶恶狠狠的转头,一手里面握着一把剪刀,若不是她退得及时,估计会被刺个窟窿。
也就是她一转身的空档,宫鲤看到了二娃的样子。
苍白干枯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上布满血丝,牙齿见见上面还挂着血迹,估计是刚刚在王婶身上咬的。
他小小的手骨像几根干柴,插在王婶的肩膀里,露在外面的指甲,泛着青黑。
王婶捞起一边的被子,又把二娃捂严实,压着嗓子对宫鲤他们说:“快走吧,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说完就不再吭声,死死的抱着怀里挣扎的孩子,空气中血腥味更重了。
宫鲤不忍心,还想再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着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是初九。
“夜深了,大人怕姑娘找不到路,命奴婢来给两位引路,请随奴婢来。”
站在门外的初九不知是怎么做到的,那细软无力的声音愣是跟着厅清清楚楚的传到了里屋。这一府的人都这么不寻常,从上到下,都透着诡异。
从那处院落出来,就跟着初九一路往回走,月亮白惨惨的光亮比那盏灯笼还亮,初九就那么一路无声的走着,七拐八拐像是走迷宫一样,就在宫鲤都要不耐烦的时候,听着她说了句“到了”。
他们的屋子里还亮着灯,茶碗里面的水还有些温热,宫鲤端起来一口灌了下去。
“墨崖,你能看出什么来么?我虽然觉得处处诡异,可是总也看不清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人吗?”宫鲤咬了咬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人没错,但是这里阴气聚顶,风水极差,藏污纳垢,必然是有人在使用邪术。但具体是在干什么,我却感应不到,看来是有同道之人在作妖。”
“一直不知道,你的同道中人是什么人。”
“北境驱鬼,南齐辟邪,西方祭灵,东海渡魂。另有巫医散居各地。”墨崖仿佛对他口中的同道中人印象极差,口气颇为讽刺。宫鲤听了半天,也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那你是属于哪一类?”
“诛魂令,始于幽冥终于蛮荒,我哪里都不属于。”说到自己墨崖并没有太多情绪浮动,反而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
“既然有邪术,你不管吗?”
“各门各行其法,既然自己的族人都不干涉,其他族派是很少参与的。”
鲤大体上明白了,意思就是各扫门前雪,莫管别人瓦上霜,看来这鬼道妖门也有自己的行事规矩。
又问了一些其他关于现在神鬼之道的事情,墨崖也都答了。既然这世上真有鬼怪邪祟的存在,那么也得尽早的了解些常识,这样一来至少墨崖或者爷爷不在身边,自己不用当个白痴。
也正是有这个觉悟,才让她在之后孤身上路的时候,不会那么仓惶。
月光下知府大人的府邸依旧鬼气深深,行为诡异的阿七和初九、刘知南还有王婶……都让她觉得自己被什么拉着进入了这个怪圈。
这一切好像从遇到墨崖那天开始就怪事连连,想到这她便问墨崖:
“你当初为什么来到离天岛?”
墨崖一听这话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当初他是到了一封幽冥密函,上面写道在南海之尽头龙脉不稳,所以请他务必过去查探缘由。
那时他正不耐烦驱鬼族那些个老古董的说教,才赶到此地。神女溶洞连接龙脉之尾,里面是红衣擅自聚魂养千叶莲,已被他驱除。
接下来就是接二连三的事情,如今连南齐的人都搀和进来,就不单单是邪术这么简单了。
这里可能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是非之地,里面腐烂多年的脏东西,怕是等不及想要出来兴风作浪。
或者是,这一切是有人心设计,就等着他来了……
☆、第二十五章墨崖离开
一夜无话,宫鲤躺在床边,心有余悸,也不敢睡的太死。扭头朝向外侧,透过纱幔能看到墨崖坐在桌前背靠着椅子,才稍微安心的闭着眼睛。
他一动不动,屋子里除了若有似无的香气,差一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宫鲤忍不住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眼睛酸涩才闭了眼睛。
再一睁眼的时候,天已大亮,宫鲤疑惑的爬起来,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有些太沉,而且零星点的梦都没有。
神清气爽,身上也没了不适感,难道又是墨崖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施了什么法么?可是醒来后看着他也没什么表示,也没有问自己感觉有没有好一点之类的话。
满心疑惑的拾停当,初九又按时按点的出现在门口,带着他们到前厅用早膳。
早上走这天路的时候,宫鲤边走边看,才注意到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院子里有什么不对劲。
风水八卦是极有忌讳的,屋内布局,植物、家具摆设都有说法,尤其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按说是更应该讲究才对,可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着背道而驰的凶相。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即便自己没关心这些神神鬼鬼,也听过老人们念叨。
但看这个府内,如果没记错前后还有当院就是载着这几种树,而且昨天那些点灯的石柱上都是穷奇、饕餮、杌、混沌,就连飞檐上的雕塑都是张牙舞爪的饕餮,嘴巴里塞着人头。
这些上古凶兽,她之前在一本老书里看过,画工技法高超,寥寥数笔就把那凶残的模样勾画出来,底下详细的配着文字。
这些东西寓意着不详,凶残。
但这知府大院,官家庭院,为什么要弄这么多凶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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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镇宅,应该就是镇凶灵了。刘知南住在这么个大凶的院子里是为了什么?
刘知南依旧比他们过来得早,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正在逗弄。一边还站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听见他们过来,都转过身来。
宫鲤才看见是王婶,还有她的那个……二娃。
王婶一见她笑着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亲亲热热的带到一边坐下。然后和她拉起了家常,言谈间是对村子里人的挂念。又接过二娃,一把放到她怀里。
宫鲤有些僵硬的抱着腿上的小孩儿,她甚至都不想低头去看他的小脸,怕一不注意变成昨天的模样。
那症状分明就是那黄公子之前的样子,或许他会喜欢这个二娃吧,胡乱的想着,再看一眼腿上的小孩儿,居然觉得有些奇异的喜感……
暗骂自己幸灾乐祸,最后还是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喂着他吃。
二娃特别的安静乖巧,一直就着宫鲤的手吃着,不哭不闹,小脸红扑扑,整个人也是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样软软的有股子奶香味儿,忍不住用手戳了戳他鼓动的腮帮子。
怀里的二娃总算有了动静,他停下了动作,慢慢的抬头看向了宫鲤,一双眼睛有些呆呆的,只是在眼底有一丝暗红一晃而过,来不及不及捕捉。
墨崖这次没有坐在她的侧面,而是坐到了她的对面,这样一来就和刘知南挨得近了些。
宫鲤的注意力起初还在墨崖身上,但是因为王婶和二娃的打扰,她就分了心应付他们,没有发现刘知南和墨崖无声的交流了些什么。
用完饭刘知南说是衙门有事便急急走了,他一走王婶就顿时没了方才的热情。
“我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王婶整个人疲惫的抱紧了怀中的二娃,就往后院走去。
宫鲤本来是打算借着机会,出去打听一下爷爷的踪影,但是还没开口,就见一只漆黑的乌鸦直直的飞了过来,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圈稳稳的停在墨崖的胳膊上。
墨崖眼光一冷,一只手作了个奇怪的手势对着乌鸦额头一点,那鸟儿就从嘴里突出一团黑雾,里面裹着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
宫鲤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是见墨崖脸色有些难看,就小声的问了一句。
墨崖从怀中拿出一只漂亮的珠子,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上面,然后又摸出来一根黑绳子串起来,不由分说的戴在了宫鲤的脖子上。
然后神情严肃的说:“我必须要回北境一趟,可能几日后、也可能几月才归,我分了一缕元神在琉璃珠里,如果遇到危险,就把指尖咬破滴在上面,元神有我的法力可帮你抵挡,如果有事可以寻刘知南商议,他当不会害你。但是其他人切不可轻信。”
宫鲤心中很是不舍,墨崖已经成为她信任的一个朋友。但是她也不能躲在他的背后,有些事终究是必须面对的。
墨崖走的时一如既往的利索,他那飞天遁地的本事,大概也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他说的地方。这么一走,宫鲤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孤单,只能紧紧的握着心口的那颗小珠子,给自己打气。
墨崖不在她也不想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府内,就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打算从之前爷爷比较常去的一些患者、药堂问问是否看到过他的身影。
走的时候已经留了字条,若是爷爷回家必然会给自己捎个口信来,这样杳无音讯看来是还没有回去。
“宫老上次给配了药方,我家老婆子吃完就已经大好了,最近倒是没有见他来过。不过我会留心的,要是哪天他再来我就去知县府上给你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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