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漱己
宫外的韩至清听闻韩妩生下了皇子,即刻书信于韩妩,叮嘱她好生伺候文帝,以图自己与韩昀能早日升迁。
韩妩无法,日日在后宫钻营,每每心情不佳,便拿幼小的颜出气。
颜幼时十分亲近于她,纵使被她打骂,仍是会缠上来,奶声奶气地唤她:“母妃,母妃。”
但这却无法让她待颜好一些,颜于她而言,既然不是助韩昀升迁的工具,那便是她被她恶心的男人占有的证据。
她知晓颜素日受尽欺辱,却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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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护他,见他一身伤痕,心里甚至还会生出扭曲的快感来。
越反抗,越挣扎,越呼救,越露出痛苦的神情便会让欺辱自己的人更为激动,故而幼小的颜开始隐藏自己的情绪。
待他长大些,他便成了终日喜怒难辨,目无下尘,语调平淡的二皇子。
韩妩原就不喜颜,见他这副模样,更是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只暗忖道:这孩子当真不讨人喜欢。
数年后,她已当上了贵妃,宠冠后宫,她每每侍寝都要向文帝吹枕边风,在她的努力下,韩昀终是被调回京城,官居二品,而韩至清亦从九品升迁至了六品。
又过了几年,文帝终于驾崩了,她盯着文帝的尸体轻笑出声。
又三日,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颜登基为帝,她被封为皇太后。
登基大典当日,她远远地望着在一众朝臣之中的韩昀,声若蚊呐地道:“哥哥,阿妩与你多年未见,你可还识得阿妩?”
第118章二更番外四韩婕妤
文帝驾崩后,照例他的嫔妃若无子嗣,应当剃度修行,为其祈福。
但因萧月白与韩婕妤有约在先,颜便依约将韩婕妤送出了宫去。
送别韩婕妤那日,天上落着碎雪,韩婕妤褪去了华裳,穿着一身进宫时穿的罗裙,仅以一支珠钗挽发,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朝颜以及萧月白盈盈一拜:“多谢陛下,萧先生。”
颜与韩婕妤只几面之缘,并不熟稔,笑道:“表姐今后有何打算?”
韩婕妤抚了下鬓旁的碎发,道:“我听闻师将军人在边关,陛下可否派些人手护送我去边关?我想见一见师将军。”
颜也不细问,扬声朝候在不远处的骆颍道:“骆颍,你且安排一支锐护送表姐去边关。”
骆颍应诺,匆匆而去。
不多时,择选出来的锐护卫便已在宫门等候韩婕妤了。
萧月白将韩婕妤送至宫门,见她上了马车,渐行渐远,便暗暗地拉了颜的一只手,柔声道:“阿,我们回去罢。”
颜眼底似有悲悯:“是我母后对表姐不起,为争宠将她拉入了这个泥沼中来。”
萧月白捏了捏颜的手,安慰道:“阿,你表姐并非寻常女子,出宫之后,她定能活得很好,你若是怜悯她,却是看轻了她。”
韩婕妤韩芷了半月的功夫才到达边关,到边关时,她便因水土不服,食不下咽,呕吐不止,足足瘦了一圈,双目却还盈着熠熠光辉。
边关气候寒冷,已落了几场雪,漫天遍野的白。
雪积得厚的地方行不得车,韩芷不用轿子,徒步而行。
师远虏所驻扎之处偏生要经过一座雪山,韩芷也不知因脚下打滑摔了几回,才由在一护卫的搀扶下行至师远虏的驻地。
她远远地望着正带领将士操练的师远虏,良久,又朝身侧的一众护卫道:“走罢。”
她未入宫之前,久闻师远虏威名,一次师远虏大胜回京,她便挤在夹道欢迎的百姓之间,仰首望着身骑高头骏马的师远虏。
只那一眼,性子素来冷淡的她却是心如擂鼓,面色嫣红。
故而,听闻韩昀欲要将她嫁予师远虏,她心里极是欢喜,几夜几夜激动得难以入眠。
可惜,等来的却是一碗春/药,以及文帝。
她成了文帝的婕妤,每日所做之事,也不过是日日盼着师远虏安好,沙场凶险,纵使短了她的性命也无妨,只要师远虏并无损伤便好。
而今,她赶来边关,望了师远虏第二眼,这便已足够了。
师远虏却是发现了有人在窥视,他飞身而来,弹指间,立在韩芷面前,问道:“你是何人?”
韩芷嫣然笑道:“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久闻师将军威名,便想远远地看上一眼。”
师远虏已瞧出这女子身侧的护卫皆是宫中侍卫,一时猜不透她的身份,见她不愿细说,也不勉强,只道:“积雪甚厚,路不好走,姑娘且小心些。”
韩芷以平生最为柔软的调子回道:“沙场凶险,将军也多保重。”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回过了身去,一点一点走出师远虏的视线。
之后,她将文帝所赏赐的金银珠宝全数变卖,在诸多偏远小镇,开了书院,入学者不限年龄、性别、籍贯,只要品行端正,一心向学便可。
她亦从不学资,还时常救济家中贫困的学子。
她颇有才学,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先生,而她的门生之中有多人科举高中,得颜重用,亦成了这芸朝的中流砥柱。
第119章番外五萧月白
amp;颜
天将明,零星白光盈于天际,片刻之后,这白光将夜幕一把撕碎了去,天色骤亮。
还稍显微弱的白光淌落在窗棂之上,又蜿蜒着从墙上滑落,伏在了地面上。
忽地,一段结在屋檐的冰凌跌落在地,清脆作响。
萧月白乍然转醒,抬首望了眼天色,而后伸手轻按着颜的腰身,为其舒缓酸麻。
萧月白并非纵欲之人,颜又是勤勉,从不无故去早朝,故而,俩人甚少行云雨之事。
今日是除夕,颜放了朝臣一日假,是以,昨日用过晚膳,俩人便纠缠在了一处,及至子时方才睡去。
颜被萧月白轻按着腰身,惬意得如同奶猫一般咕噜了一声,又往萧月白怀里拱了拱。
萧月白附到颜耳侧柔声问道:“阿,你醒了么?”
“我……”颜因昨日折腾得狠了,嗓子哑得厉害,良久,才勉强吐出清晰的字句来,“先生,我还有些困倦。”
萧月白垂首吻住了颜的眉心:“阿,那你便再睡会儿罢。”
“嗯。”颜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伏在萧月白心口,又睡了过去。
萧月白一手揽着颜的肩膀,一手取了本话本来看,为了避打扰颜好眠,他翻得极是小心。
时近正午,颜方才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望着萧月白,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
“阿,饿么?”萧月白抚过颜因久睡而泛红的面颊,“要用午膳么?”
俩人自昨晚用了晚膳后,便在床榻之上耳鬓厮磨,未进过半点吃食,颜确实已经饿了,却不愿起来,反是朝萧月白撒娇道:“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起来。”
萧月白莞尔笑道:“待我亲完五百下,怕是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颜气呼呼地瞪着萧月白,“先生之前曾答应我,若是我赖床便亲我五百下,我今日难得有赖床的闲暇,定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会起身。”
“好罢。”萧月白勾唇笑道,“阿,你且阖上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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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依言阖上了眼去,又任由萧月白将他压在床榻之上,他的双手更是迫不及待地勾住了萧月白的后颈,双足也缠了上去。
萧月白吻上了颜的双唇,甚是轻柔,颜直觉得唇上覆了一袭软纱。
身下的颜已然被吻得失神,萧月白一面亲吻着颜,一面试探着潜入了颜的后背与床榻的空隙。
颜的后背凹凸不平,旧伤纵横,即便俩人已成亲数月,已云雨过无数次,每每被萧月白碰触后背,颜眼底便会聚起隐隐约约的惧意,一身的皮肉亦会随之紧绷起来。
萧月白的指尖轻轻地搭在颜的旧伤之上,不敢妄动,半晌,才蹭了一下。
萧月白见颜并无异状,箍住了颜的腰身,将他稍稍转过身来,以便自己更好地抚摸他后背的旧伤。
颜似有所觉,浑身轻颤一下之后,却不作半点抵抗,只是将萧月白的后颈揽得更紧了些,好似溺水之人攀着一根浮木,将全数的希冀系在了那浮木之上。
萧月白稍稍松开颜的唇齿,软声哄道:“阿,你背过身去可好?”
颜乖巧地点了点头,趴伏在床榻之上,少时,萧月白的手便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的灼伤,萧月白的唇瓣紧接着含住了一节脊椎骨上的鞭伤。
霎时,幼年被欺辱的片段毫不留情地逼压了上来被锁在衣箱中整整三日,被推入冰冷的湖水,被鞭打,被烛火灼伤,被喂以残羹冷炙……种种旧事钻进了他的脑髓,仿若是毒蛇吐出了冰冷的信子来,品尝猎物一般地舔过他每一根神经。
“先生……”颜虽未有半分挣扎,却忍不住呼吸急促,连声呼救,“先生……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萧月白吻了下颜汗湿的额角,叹息道:“阿,我知晓你不愿忆起往事,但你须得越过去,绝不可让它如附骨之疽一般,长久作祟。”
“先生……”颜倒抽了一口气,抓住萧月白的一只手腕子,“先生,吻我,唤我的名字。”
“阿……”萧月白安抚地摩挲着颜的后颈,又吻上了颜的唇瓣,之后却是将颜后背最为严重的一处灼伤含在了口中。
被颜抓着的左手手腕陡然吃痛,萧月白全然不在意,轻咬着灼伤,哄道:“阿,你勿要害怕,如今无人能伤你分毫。”
“嗯。”颜哽咽着应了一声,双目水光泛滥,可怜至极,“先生,吻我。”
“阿。”萧月白吻过颜散在枕上微凉的发丝,又亲吻着颜的唇瓣,安抚道,“我的阿……我会一直伴在你身边……我的阿……”
了不知多久的功夫,萧月白左手手腕的疼痛终是渐缓,他舒了一口气,才将颜后背的旧伤一一吻了一番,又抱紧了颜,无比缱绻地吻着他的唇瓣。
颜沉溺于萧月白的亲吻之中,腹中的饥饿已然忘了干净。
亲吻间,他对于过去种种旧事的恐惧亦散了去,无论是韩贵妃、颜、颜、颜环,亦或是侍女、内侍……都无法再伤他分毫。
纵使有人欲要伤他,萧月白也定然会将他护在怀中。
先生……我喜欢先生……
颜又往萧月白怀中钻了钻,萧月白的体温,萧月白拥抱着他的力度,萧月白身上的油墨香,萧月白的吻都令他觉得无比的安全,方才因恐惧而紧绷的皮肉松懈了开去,生疼的脏器和着萧月白的亲吻,欢快地跃动了起来。
待吻完五百下,已近黄昏,颜身上的伽楠木香早已不复存在,满满都是萧月白的气味。
萧月白抚过颜的小腹,关切道:“阿,饿了罢?”
颜可怜兮兮地望着萧月白,又蹭了蹭萧月白的下颌:“先生,我饿了。”
萧月白点了下颜的鼻尖,揶揄道:“我的阿不是说我秀色可餐么,怎地还会饿?”
颜抬首,轻咬着萧月白的唇角,委屈地道:“先生,我饿了。”
“那便传膳罢。”萧月白扬声唤人传膳,又下了床榻去。
萧月白身无寸缕,外头火烧云的绚丽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本就无一处不美的身体愈加令人无法直视。
颜偏过头去,又陡然反应过来,自己亦是身无寸缕,顿时浑身滚烫。
萧月白已穿妥了衣衫,洗漱完毕,又端了盆水来,到了床榻边,他瞧见颜将头埋进了锦被之中,问道:“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颜又往锦被之中钻了钻,凝了凝神,才探出头来,表白道:“先生,我喜欢先生,昨日亦极是舒服。”
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含着一汪秋水,波光潋滟,眼尾勾起一抹浓稠的丽色,粲然笑道:“我也喜欢阿,我此生最为快活之事便是与你成亲。”
颜伸手覆上萧月白的桃花眼与唇瓣,将勾人的艳丽与诱惑的话语遮了个严实,抱怨道:“先生,你再这样瞧着我,再说这些甜言蜜语,我便顾不得用膳了。”
萧月白失笑:“阿,你且起身,我为你穿衣罢。”
颜起了身来,这卧房虽是暖房,但到底还是有些冷意,他瑟缩了一下,立刻钻回锦被里头,无赖地道:“我不想起来,待膳食备妥,便由先生端来床榻喂我罢。”
萧月白为颜擦拭过面颊,又漱过口,才狭促地笑道:“阿,就算你不想起来,也须得穿一件亵衣罢。”
颜心知萧月白是在调戏于他,快手捉了萧月白的一只手,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方才咬下,他却发现萧月白的手腕子红得厉害,他即刻松开齿列,仰起首来,双目湿润,唇瓣微颤:“先生,我适才很是害怕,怕那些旧事将我吞噬了去,却是将你抓疼了罢。”
“无事。”萧月白抚摸着颜柔软的额发,“你不疼了便好。”
萧月白这疼指的是颜后背的旧伤以及心中的恐惧,颜以面颊蹭了蹭萧月白的手腕,低喃道:“多谢先生,我已不会再怕忆起那些旧事了。”
萧月白却是低下身来,吐气如兰地道:“阿,你这般乖巧真令我想将你再好生欺负一番。”
颜听得这话,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上了萧月白的手腕子,气势汹汹地道:“先生,你再欺负我,我就咬死你。”
因颜咬着萧月白手腕子的缘故,这一席话无半点力度,反而引得萧月白捏了下他气鼓鼓的脸颊。
待颜将萧月白的手咬得无一块好肉,晚膳终是备妥了,分别是干贝海参粥,香煎南乳五花肉,酒酿鱼,干煸包菜、桂花红糖年糕以及菲菜虾仁鸡蛋饺子这些吃食一一摆在了床榻前的矮几之上。
颜闻得扑鼻香气,仰起首来,眼巴巴地望着萧月白:“先生喂我。”
萧月白为颜穿上件亵衣,而后才端起干贝海参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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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予颜。
颜小口小口地喝着干贝海参粥,又指了指香煎南乳五花肉:“先生,我要吃五花肉。”
萧月白便夹了一块香煎南乳五花肉送到了颜唇边,颜急急地将香煎南乳五花肉叼了去,险些咬到了竹箸。
“阿,你这般着急作甚么?又没人与你抢。”萧月白又将一块香煎南乳五花肉喂予颜吃了。
一连吃了四块香煎南乳五花肉,颜才得空道:“我生怕先生与我抢。”
“那我便与你抢罢。”萧月白好脾气地一笑,将快要抵达颜唇边的桂花红糖年糕吃了。
“先生,不许抢我的桂花红糖年糕吃。”颜将萧月白堪堪夹起的菲菜虾仁鸡蛋饺子一口吞下。
俩人一面抢食,一面用晚膳,用罢晚膳,俩人一道去沐浴了一番,各自换了身干净的亵衣,之后,萧月白便抱着颜,念话本与他听。
念罢话本,萧月白果真将颜好生欺负了一番,并且欺负得低泣不止。
第120章番外六师远虏
amp;褚韫
春暖花开,天空一碧如洗,褚韫懒洋洋地躺在一片斜坡之上,望着不远处的师远虏,师远虏正在练剑,剑芒逼人,宛若游龙。
褚韫掐了一根青草,叼在口中,倘若他的身体恢复到中毒之前,这模样定是吊儿郎当,但因他如今瞧来不过垂髫之龄,这模样却十分逗趣。
师远虏练着剑,又被阳光晒着,一身的热汗,他褪去上衣,裸/露出来的上身肌肉贲张,线条流畅。
褚韫原本半眯着眼,要睡不睡的,乍然见得师远虏褪了上衣,登地清醒了,立刻偏过了头去。
他将手掌覆在自己心口,手掌底下被皮肉包裹着的脏器“噗通噗通”地作响,直打得他的耳膜生疼。
他不由以眼角余光扫过师远虏,却见得其热汗纷落,没入了下身的衣料子。
“好苦。”他一时不慎,竟将口中的青草咽了下去,同时他又忽而想起了他初见师远虏之时。
他从小随叔父习武,人人皆道他资质上佳,不日必有大成,故而他便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他十三岁之时,边关告急,外敌来犯,他别过父母亲友去从了军。
他一入军营,便与同袍生了口角,他因性子不讨喜,无人相帮,而那同袍在他这吃了亏,竟是纠集了三十余人来将他团团围住。
纵然他功夫较寻常人好上许多,但如何能斗得过这许多人,便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躺在床榻之上,一时动弹不得,方才入夜,却见一人行至他面前,淡淡地道:“我听闻你与人斗殴,你可知军纪军法?”
“是他们以多欺少。”褚韫轻哼一声,“我有何错?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那人检查了一番褚韫的伤处,道:“与你斗殴的三十七人,我已罚过了,每人十军棍,待你伤好了,你也须得将十军棍领了去。”
褚韫闻言,不服气地道:“你是何人,还敢打我?还从未有人打过我。”
“你便打不得么?”那人唇角一勾,“你违反军纪军法,当众与人斗殴,自是要罚。你们即使生了口角,亦是同袍兄弟,至多俩月,便要一道上阵杀敌。要是都如同你们这般,一时不快便动手,这仗还如何打?不如束手就擒罢。”
褚韫被他训了一通,一时语塞,少顷,气呼呼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唤作师远虏。”那人说罢,便转身走了。
褚韫气闷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师远虏便是新上任的将军。
切,将军有甚么了不起的。
褚韫受的不过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到筋骨,不过三日便能起身了。
他出了自己的营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师远虏。
师远虏正与旁的将领议事,及至夜幕落下,方才出了主帐。
他见得蹲在一旁的褚韫,道:“褚韫,你是来领那十军棍的么?”
褚韫等得闲极无聊,正数着蚂蚁玩,闻言,登地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道:“师将军,你要打便打罢。”
这褚韫分明犯了错,却弄得仿若是自己同他过不去似的,师远虏不由笑了下:“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梗着脖子道:“不知。”
“跪下。”师远虏取过军棍来,一下打在褚韫背上,复又问道,“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奇道:“我何错之有?”
师远虏又打了一军棍,已有人围了上来,其中与褚韫斗殴的三十七人更是疾步赶来,作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都散去罢。”师远虏扬声道,又扫过那三十七人,“你们且留下。”
当众被打实在难堪,褚韫原对师远虏生出了些感激之心,未料想,师远虏下一句便是将那三十七人留下。
师远虏打完十军棍,又问褚韫:“你可知错?”
因褚韫伤还未愈,师远虏这十军棍打得不重,褚韫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不知。”
师远虏无奈地道:“你当真是个刺头。”
说罢,他又问那三十七人:“你们可知错了?”
那三十七人纷纷道:“将军,我们知错了。”
师远虏端详着众人神情,便知他们不过是敷衍自己,但他们口头上既已认错了,军棍也罚过了,他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得令他们散了。
相较起来,倒是眼前这不懂掩饰的褚韫可爱许多。
一月又十日后,外敌来犯,褚韫初上战场,见头颅、四肢齐飞,内脏散落,鲜血四溅,竟一时怔住了,全然不敢提刀杀人。
他被师远虏一提后襟,堪堪躲过刀光,后又被一同袍护着,才勉强捡回性命。
外敌甚是强悍,这一仗虽是胜了,却是惨胜,折损近八成。
褚韫鼻尖满是血腥气,耳侧尽是鸦叫,他忍了又忍,终是呕吐了出来。
师远虏见状,瞥了他一眼,径直敛尸体去了。
褚韫一连半月都难以入眠,一日,他见师远虏在月下练剑,剑法远胜于他,心生敬佩,便立在一旁看。
师远虏练罢一套剑法,才起剑来,望向褚韫:“褚韫,你可知错了?”
褚韫垂首道:“将军,我知错了。”
师远虏行至褚韫身侧,衣袂被夜风打得猎猎作响,道:“褚韫,那三十七人已全数死了,一个不剩。”
褚韫一惊,又闻得师远虏道:“你们乃是同袍,应当能将后背交由对方才是,倘若有甚么矛盾说开了便是,倘若说开了仍是无法解决,可来寻我要个公道。”
师远虏见褚韫双目似有湿意,不禁抬手揉了下他的后脑勺:“我知晓你们不过是因干粮多少起了矛盾,这于性命而言,只是件小事罢了。”
褚韫凝了凝神,朝师远虏恭
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分卷阅读137
声道:“将军,让我做你的马前卒可好?”
师远虏却是道:“褚韫,你太瘦了些,如何做我的马前卒?”
褚韫呕吐了几日,确实消瘦了许多,他仰首望住师远虏,握拳起誓道:“我定然不会再被吓得呕吐,也定然会将自己养得壮实些,更会好好保护将军。”
此后,褚韫便成了师远虏的马前卒,直到师远虏遭人陷害,被去了辅国大将军之职。
期间,他与师远虏以命护着对方,师远虏为他受过无数次小伤,一次重伤,不知何时起,他便将一颗心陷在了师远虏身上。
他喜欢上了师远虏,违背了世俗,背弃了伦理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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