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第33只猫
“是的,是我,奥德里奇……我在圣母孤儿院等了你整整十年……艾莉丝院长告诉我说,你被你妈妈带走了,可是我根本不信……后来,我偷偷跑去看过一次……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死了心……”
约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上帝啊,你真的是奥德里奇!”
“你是真的忘了我,你有了妈妈。说实话,我恨过你,恨你骗我。”
“对不起,我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是妈妈说不可以。不过,我偷偷地跑回去看过你。再后来,我们搬走了,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直到一年前才又搬回来住……可是,圣母孤儿院已经没有了,我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哦,上帝啊,你是如何变成赫伯特,威尔斯的呢?”
“威尔斯是个骄傲的姓氏,可是,却有他不为人知的丑陋。那个老混蛋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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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领养回去,然后养在了笼子里,一个致到奢侈的鸟笼子里。只有在夜里的时候,才会把我放出来。”
约翰森的心一紧,“哦,上帝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幸运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很快死了,这时候,他才把我放出来,将我当作下一代的继承人来培养。不过,每天晚上都要例行公事一般地干那个勾当。哈哈,好笑吧,外人还以为他是个禁欲正派的君子!”
约翰森紧紧揽住赫伯特,“哦,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这些年,我年岁大了,他再也管不着了,这种事情才逐渐停止。可是,他依旧是威尔斯家族的实际掌权者,在他没有退位让贤之前,我还动不了他。汉娜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他在背后操作的,他想动我。”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不是选定你是下一届的继承人了吗?”
“哈哈,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混蛋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竟然生了一个小混蛋!他反悔了,是的,他想让自己的骨肉继承家业。是啊,我虽然姓的是威尔斯,这么多年一直为他做牛做马,可是,他始终把我当作一个玩物,一个工具,自然没有他的亲生儿子来得重要。”
“哦,对不起,奥德里奇,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必要这样,奥兰多,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过得很好,好到可以照顾你,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奥兰多,应该是我。”
约翰森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紧紧搂住醉醺醺的人,“不,奥德里奇,不是的……这些年,你受苦了。我感到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多的遭遇。哦,奥德里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否则,我就要吻你了。”赫伯特吻上约翰森的眼睛,哑声道,“你知道吗,这些年唯有靠着童年的记忆,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否则,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去了天堂,不,也许是地狱。”
“求你了,奥德里奇,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约翰森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童年好友,幼时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就如在脑中放着一部年代久远的电影。
“好了,奥兰多,不要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赫伯特拭去约翰森的眼泪。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约翰森定定地看着赫伯特,“可是,奥德里奇,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呢?是的,你一直是个高傲的人。可是……你为何要那样残忍地对待我父母?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赫伯特挑了挑眉,“奥兰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是谁跟你说的?啊,我知道了,汉娜,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对不对?你宁愿相信她?”
约翰森一下子慌了,他摇了摇头,“不,奥德里奇,我不知道。”
“说实话,奥兰多,我真的很伤心。”赫伯特皱了皱眉,“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一个恶毒的女人,而不愿相信我。我只能失望地跟你说,没有,我没有杀他们。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对不起,奥德里奇,我不该这样怀疑你的。”约翰森紧紧抱住赫伯特的腰,“对不起,我以后决不会这样怀疑你了。”
“对了,饭后准备跟你说的事情,你一定很有兴趣听的。”赫伯特扳开约翰森的手,谁知,却被约翰森抱得更紧,他一下子就给笑了,“哦,别紧张,奥兰多,我不过是想去上个厕所,你知道,我喝的有点儿多。”
“哦,对不起。”约翰森脸上腾地一下红了,然后讷讷地松开手来。
赫伯特哈的一声笑了,飞快地在约翰森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很快回来,奥兰多,等我。”
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赫伯特也没回来,他,失踪了。
☆、十六
赫伯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卡罗琳也失踪了。
约翰森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去上个厕所,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真是见鬼,奥德里奇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哦,上帝啊,千万要保佑他,他已经吃了不少的苦了……”
三天之后,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闯了进来,到处乱搜东西。约翰森极力阻止,可是没有一丝效用。他们不管不顾,像是一群真正的强盗,推倒了柜子,砸烂了电视,连沙发都劈成了一片一片的。
忽然间,约翰森心里一动,“难道他们是……来找红头文件的?是的,一定是来找这个的,我不能让他们找到,否则,奥德里奇会有生命危险的。是的,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他们得到。”
想到这里,约翰森不动声色地来到卧室,卧室北面的墙洞里,有一个巴掌大的洞,那份文件就放在里面。他趁人不备,弯腰掏出了文件,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那东西的味道很差,带着浓浓的油墨味儿。
“哦,混蛋,他在干什么!快打开他的嘴巴,别让他咽下去”三五个人冲上前来,对着约翰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见他已经将东西吞了下去,气得大声叫骂。“哦,混蛋,一定要宰了他!”
“是的,没错,那是牛皮纸做的,咽下去后,短时间内根本消化不了。只要刨开他的肚子,嘿嘿,就能把东西挖出来了,到时候,那个人就算是长了十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哈哈……”
“对,宰了他,宰了他”
约翰森心里一紧,“如果被他们抓到,他们绝对会把我给杀了。更重要的是,那份还没消化的文件就会被他们挖出来,到时候,奥德里奇就完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
“乖乖地走过来,否则,就在你的肚皮上开十八个洞。”四五个大汉渐渐逼近。
约翰森左右望了一眼,两侧都被黑衣人堵得结结实实。只有后面的这面玻璃墙,墙上有一扇窗户。“死也不能让你们得到文件。”约翰森想也不想,推开窗户,向外跳了出去。
赫伯特住的是103层,距离地面大概是350英尺高。约翰森闭着眼睛,扑面而来的风吹得衣服忽剌剌地响。“奥德里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真希望落到地面之后,连牛皮纸也一起摔个稀巴烂。”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惊叫:“不,奥兰多不要”
约翰森猛地张开了眼,楼底下站着一个人,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是奥德里奇!约翰森呆了一下,高声叫道:“奥德里奇,你放心吧,东西我都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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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绝对找不到的”
赫伯特高声尖叫:“不,奥兰多,不”
约翰森心里一阵难过,刚刚保护赫伯特的心情也被此时的沮丧所替代,“对不起,奥德里奇,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开心地活下去。真希望能看着你活到一百岁……”
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啪一声响,约翰森背上一阵灼痛,他痛哼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背上长了一对雪白的翅膀。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即用力拍打起来,“奥德里奇,我真的变成了一只鸟!”
赫伯特怔怔地看着,忽然间泪流满面。
“奥德里奇,你不要哭,我没事的,我马上就下来。”说话间,约翰森落到了地面,奔跑着冲向赫伯特,就在他用翅膀拥住赫伯特的瞬间,翅膀消失了,重新变成两条细长的胳膊。
“对不起,奥兰多……”赫伯特捧住约翰森的面颊,不停地道歉。
“你到底怎么了?”约翰森眨了眨眼,皱眉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赫伯特也不言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忽然间,他重重地吻上约翰森。约翰森没有拒绝,婉转地配合着。过了很长时间,两个人重新分开。“奥德里奇,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前两天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来了。”
约翰森内心掀起一阵波澜,他知道,奥德里奇多半经历了非常灰暗痛苦的日子,于是,他更紧地拥住了怀里的人,轻声道:“是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了你笼中的囚鸟,心甘情愿的。”
“是的,我知道,囚住你的不是这所房子,甚至不是我本人,而是……而是你自己的心,你爱我的那颗心,不是吗?”赫伯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恭喜我吧,奥兰多,我终于成功了,不是吗?”
约翰森点了点头,“奥德里奇,你还记得吗?艾莉丝院长说过,只要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那么全世界的力量都会被他所吸引,帮助他达成心愿。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赫伯特深深地望着约翰森,笑道:“你知道,我的愿望也已经实现了。呵呵,在我想囚住你的时候,我的心,也已经被紧紧地困在了原地。是的,咱们现在……终于成了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了。”
☆、番外
“奥德里奇,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约翰森满面怒容,指着赫伯特的鼻子,“刚刚我去逛街,你猜我遇到了谁?汉娜,是汉娜,她恭喜你计谋成功了,当然,她本身也是一个演技超群的家伙。”
赫伯特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懒道:“哦,是吗?”
“是的,奥德里奇,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全告诉我了,是你策划了整个事件,什么红头文件,根本就是一堆废纸。”约翰森一把抢过报纸,“我在跟你说话,麻烦你能尊重一下我吗?”
赫伯特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膝上,“当然,你看这样,可以吗?”
约翰森气极,转身回了卧室,找出一个超容量的推拉箱,砰的一下拉开柜子,“奥德里奇,我真是受够你了,每次都是这样,我说真的,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好了,我要回家去了,再见。”
赫伯特叹了口气,无奈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告诉你他们两个是出去度假了,也得你成天吵吵着回家。”说着,走上前去,抱住约翰森的肩膀,“嗨,宝贝儿,我想,我们需要深入交流一下了。”
约翰森身子一软,一下子歪倒在了大床上。赫伯特顺势压了上去,吻吻约翰森的嘴唇,“很抱歉,奥兰多,关于你父母环游世界一事,我知道自己不该隐瞒实情的。可是,你知道,我也是没法子了。”
约翰森一下子炸了毛,“什么没法子了,纯粹胡扯!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的。刚开始,我还以为,父亲真的把我卖了,母亲则被你……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想的,居然会听信你的鬼话去旅游?”
赫伯特得意一笑,“没办法,这就是中国人说的‘爱屋及乌’了。”
约翰森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跟他们说,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但又由于愧疚,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我让他们假装不知情,然后去各地旅游。而我呢,则会在这里好好儿地劝慰你,直到你想开了为止。”赫伯特勾了勾唇。
约翰森翻了个白眼,“哦,上帝啊,如此虚假的话,他们都能相信?”
“的确虚假,不过,要看是谁说的。”赫伯特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行了,奥兰多,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咱们就不要耽搁工夫了,好好儿地交流一下吧。最近你脾气极度暴躁,一定是交流太少的缘故。”
约翰森骂了一声,慢慢搂上赫伯特的脖子,“除了这两件事,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让我好好儿想想。”赫伯特皱了皱眉,“是的,还有一件事。不过,无关紧要。”
约翰森挑了挑眉,“那就说来听听。”
“呃,是这样的。其实……那个老威尔斯,也就是我名义上的义父,他没有我之前说的那么变态,对我也很不错,那些痕迹是涂的颜料……呃,当然,他也没有在七十岁的时候生下一个儿子……”
“奥德里奇!”
“你知道的,奥兰多,我只会属于你,从始至终。”赫伯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约翰森的表情,见其脸色忽红忽白,心知约翰森一定是生气了,紧张道,“你听我解释,奥兰多,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后来呢?那几个强盗似的人呢?”
“当然……当然也是有心帮忙的。”赫伯特吞了吞口水,“奥兰多,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当时心脏都要停了,看到你跳出窗子的那刻,我恨不得一起死了。奥兰多,你不要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啊……”
约翰森趴在赫伯特的胸前,忽然间咯咯地笑出声来,“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很怕你提起那些你捏造出来的可怕遭遇,现在,我的心情好极了。奥德里奇,希望你一直都这么幸运。”
赫伯特松了口气,吻吻约翰森的额头,“谢谢,奥兰多,谢谢。”
“不过,”约翰森忽然抬起头来,一边摸着赫伯特的嘴唇,一边挑眉笑道,“让我想想,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只属于我?我可从来没有拥有过你,这你是知道的,不如,今天就让这句话成为现实吧。”
“神比肉体更重要吧,奥兰多,你知道的,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赫伯特挑了挑眉,“至于肉体,你我的关系都如此亲密了,还用分得那么清楚吗?好啦,宝贝儿,这个问题,以后再探讨吧。”
“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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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森只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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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什么啊,”岑司祁很无语,“你的脸怎么又这么红啊?”
“没有,”沈之禾目光闪烁,嚅嗫道,还是太热了……”
“真没事?”
“没……”
岑司祁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宋严明笑道:“沈同学似乎不太爱说话啊?”
“他就是这样的,在刚认识的人面前有些害羞而已,熟了就好了。”
岑司祁帮着解释,沈之禾咬了一下唇,从纸条的缝隙间偷偷看向宋严明,很快又垂下了视线,小声道:“我不太会跟人打交道,希望学长别介意。”
“没事没事,小岑说的对,熟了就好了,我们多接触就熟了。”宋严明笑着安慰他。
“嗯。”沈之禾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来。
十点钟的时候岑司祁简单洗漱后便躺到了床上,床铺随着列车的行进不停地晃动,他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抱着手机刷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便点开了短信图标。
短信列表里只有一个“霍先生”,会用短信和他联系的人只有霍隆庭,从一年多前开始,每一条岑司祁都没有删过,即使内容全都大同小异。
他呆呆看着手机屏幕,回想起他和霍隆庭的第一次,那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早在那之前三个月,他就与霍隆庭达成了交易,只是霍隆庭一直没有碰他,直到他成年。
那个晚上,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送给了霍隆庭,身体很痛,心里却很满足。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一丝一毫地不愿意。
手机屏幕忽然就亮了,岑司祁愣了愣,看到“霍先生”三个字心跳猛地加快了,是霍隆庭发来了短信,问他:“到哪里了?”
五分钟之前车子才刚刚到站,岑司祁回想着广播里报的车站名,回给了霍隆庭。
霍隆庭的第二条短信很快又发了进来:“在火车上早点睡,注意安全。”
“我知道,霍先生你也早点休息。”
“本来打算今晚去你那里,你不在我不早点休息还能怎么办?”
岑司祁弯起了嘴角,难得的霍隆庭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他想了想,回道:“那等我回去再赔给你吧。”
“怎么赔?”
“随便霍先生想怎样都行。”即使只是打字,在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岑司祁也忍不住耳根发烫。
“好,那我等着。”
和霍隆庭一来一回的聊着天,岑司祁渐渐有了睡意,最后与他道过晚安后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霍隆庭按掉手机,无奈笑了一声,身边被叫来陪他喝酒的人笑问他:“小叔这是在跟哪个小情人聊天呢,笑的这么开心?”
霍隆庭扬了扬眉,笑而不语。
对方凑近他:“是上次那个小男孩吧?小叔你难不成跟他来真的,真动心了啊?”
霍隆庭嘴角的笑微微凝滞,顿了一顿,他道:“他不合适。”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喜欢不就行了。”
“也没有那么喜欢,”霍隆庭摇了摇头,“你对家里养的小猫小狗就算再喜欢,会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吗?”
“这不对吧?小叔你对这些猫啊狗啊的过敏,这个比喻没有任何意义,再说人和猫和狗能比吗?”
霍隆庭笑了笑,没有再说。
十一点时火车上的灯熄了,在床铺上躺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睡着的沈之禾翻了个身,看向对面的铺位,那里还是空着的,宋严明一直坐在走道上看书。
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之后去洗漱完的宋严明走了进来,在睡熟了的岑司祁身边微微弯下了腰,短暂的犹豫之后抬起手,手指轻轻摩挲上了他的面庞。
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灯光映亮了宋严明的半边侧脸,沈之禾清楚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专注和细碎的亮光。那一瞬间他用力咬住了唇低下头,宋严明已经站直了身,爬上了中铺去。
许久之后沈之禾才抬起头,愣愣看向对面床铺的背影,渐渐模糊了眼睛。
第十六章
早晨七点,列车停靠在了岑司祁他们三人这一行的目的地,徽省南部某县级市的小站,下车之后宋严明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租了一辆当地人的黑车,谈好价钱,上车出发。
原本以为需要自己来说价的岑司祁半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宋严明已经与人谈好了价钱,操着一口听不出任何问题的本地话,似乎比他这个老家就在这附近的当地人还要熟练一些。
岑司祁好奇问他:“你怎么会这里的方言?”
宋严明笑了笑:“来支教的时候在这里前后待了三个月,跟当地人学的。”
岑司祁默然,不愧是学神,短短三个月就能把当地方言学会个八九成,他们一般人还确实做不到。
司机大叔很健谈,从他们上了车起就不停跟他们聊起了当地的山水风光风土人情,听到他们三个是京城名牌大学来的高材生更是高兴,又说起了家里的老婆孩子,抱怨着小孩难教不爱学习怕考不上大学以后跟他一样开黑车拉客。
宋严明一路都在与司机大叔闲聊,岑司祁偶尔也会插几句嘴,只有沈之禾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一向就不爱说话,另两个人便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当初宋严明支教过的山村。先一步得到消息的村长带着好些个村民一起来迎接了他们,这里人淳朴热情,虽然生活条件不怎么样,却过得很安逸,宋严明被一群孩子围着叫老师,他笑眯眯地摸摸这个揉揉那个,把带来的文具和零食拿出来给这些孩子们分。
岑司祁看着忍不住与沈之禾感叹:“宋学长人真的很好啊,你看这些村民和孩子们都这么欢迎他。”
沈之禾轻轻“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在岑司祁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的时候,他却忽然问道:“你觉得学长很好吗?”
岑司祁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下意识地看向沈之禾,沈之禾避开了他的视线,岑司祁不解道:“难道你觉得他不好?”
“没有,学长人很好……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他。”
沈之禾说完这句便没有再说,岑司祁也没有多想,他拿起手机拍起了照,宋严明说得对,这里确实山清水秀环境很好,这些村里人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好,住的房子也大多成了岌岌可危的危房,但仔细看这些房子又大多是有着几十甚至上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保留着比较完整的老式徽派建筑的特征,即使是他自己的老家那边,也早在这些年轰轰烈烈的拆迁改造工程中变得面目全非,很难再看到这些一代一代留存下来的历史痕迹了。
“在这里建筑的灵魂应该包括山的灵魂、水的灵魂、花鸟草木自然万物的灵魂,以及,人的灵魂,最好的建筑理应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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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是人与建筑与自然的融合为一,是人与建筑产生共情,是人的神进入建筑,人又能从这样的建筑里体验到神上的巨大愉悦和满足,所谓天人合一。”
晚上在村长家,宋严明与两位学弟侃侃而谈起自己对专业的一些理解,沈之禾听得很专注,不错眼地看着他,认真地与他讨论了起来:“那么学长觉得怎样的设计才能最好地将建筑的灵魂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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