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见朕的喵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云之初
皇帝又好笑又好气,却还是硬下心肠,转身走了。
这小猫儿不能娇惯,要是再纵容下去,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呢。
妙妙耍了半天赖,见皇帝走了,委屈兮兮的喵呜了一会儿,又十分气闷的趴在一边儿舔小毛爪子。
陈庆在边上守着,见她实在无聊,便试着道:“小娘子饿不饿?奴才叫人拿碟点心来吃?”
食物总能暂时的缓解忧愁,小姑娘蓝眼睛一亮:“喵!”
好!
陈庆暗自失笑,却摆摆手,吩咐一侧侍从去取些点心来,自己则留在一边儿,静静守着她。
正是夏日光景,烈日炎炎,好在内殿中有冰瓮祛除暑气,倒不蒸人。
妙妙将那碟点心吃完,将小脸和胡子弄干净,便趴在窗前软垫上,悄悄的合上了眼。
阳光从窗户透进一线,温暖却不热烈,照在小猫儿毛茸茸的身上,暖和的刚刚好,没多久功夫,她就睡着了。
……
妙妙再次转醒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内殿里掌着灯,却静悄悄的,她转着头看了看,连陈总管都不知去哪儿了。
有点儿奇怪呀。
舒服的伸个懒腰,她动作轻盈的跳到地上去,摆着尾巴,一路往前殿那儿找小哥哥去,哪知刚出了这内室的门,便听见外边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听起来,还有些陌生。
怎么,小哥哥是在召见臣工吗?
妙妙心生疑窦,怕给他添麻烦,倒没急着凑过去,悄咪咪的出了内室的门,蹲在一丛绿萝后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
外边儿两人一高一矮,都……不是小哥哥。
高的那个做内侍打扮,却是她不曾见过的,矮的那个却是个年幼少年,约莫七八岁的模样,轩眉俊目,生的明朗极了,再年长些,必然是极为出众的美男子。
这都是谁呀,怎么到这儿来了?
妙妙有点儿糊涂了,正趴在花盆边儿想呢,就听那内侍轻声道:“陆太傅告病,这几日怕是入不得宫了……”
“只怕那是心疾,再也难以痊愈,”那小少年年纪尚轻,语气却沉稳,波澜不兴道:“儿子在地方上捅了这样大的篓子,他哪里还有颜面入宫做太傅,再过几日怕就要以此为由上表,告老还乡了。”
那内侍一顿:“那……”
“虎父竟生犬子,可叹,”那小少年淡淡道:“送些贵重药材便是,你亲自去,求仁得仁,成全他也就是了。”
那内侍应了一声,见他无话再吩咐,便躬身施礼,退将出去。
妙妙听他们说了一通,却还有些不明就里,那株绿萝的叶子耷拉着,蹭到了她的小胡子,这感觉有点儿痒,她不由自主的喵呜一声,拿小爪子挠了挠脸。
这一声猫叫十分轻,但在安谧的内殿里出现,已经是十分响亮了,妙妙心觉不好,正想躲开,却见那小少年已经望了过来。
“奇怪,”他眉头微动,语气疑惑:“宣室殿里,怎么会有猫?”
妙妙心道,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说的喵语,除去皇帝之外,便没人能听懂,即使喵呜几声,也是鸡同鸭讲,索性不开口了。
虽然还是熟悉的环境,但人却是不认识的,按理说,妙妙本该害怕的,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面前这小少年,她却并不觉得畏惧,只由衷亲近。
真是古怪。
方才那内侍还没有走出内殿的门,闻声退回来,也有些讶异:“这是什么野猫吗?”
妙妙才不是野猫呢!
小姑娘有点儿生气,他刚说完,就喵喵呜呜的辩解起来,可惜面前这两个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意识到这一点,说到一半儿,就恹恹的停下了。
“她不是野猫,”那小少年目光中闪过一抹心疼,这情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走到她面前去,他半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她小脑袋:“生的这样好看,爪子也打磨的仔细,肯定是有人仔细照顾着的。”
“不要怕,”他语气温柔:“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他素来不是爱亲近小动物的性情,现下过去摸那只猫,倒叫内侍吃了一惊:“殿下……”
妙妙也吃了一惊:殿下?
小哥哥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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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什么能被称为殿下的男孩子啊!
五公主与六公主皆是女子,而皇子们,早就全都没了啊!
那这小少年是谁?
小哥哥呢,又在哪里?
妙妙有点担心,只是这会儿是猫,又没办法发问,正有些无措呢,那小少年却伸手过去,轻轻将她抱起来了,安抚的摩挲她毛茸茸的背。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只猫,就觉得喜欢极了,”他也有些疑惑,随即又笑了,自若道:“也许是投缘吧。”
妙妙被他顺了毛,心思正有些平静下来的趋势,却听外边儿有个男孩子的声音响起,清脆而明快:“哥哥、哥哥!你看我逮到什么了!”
内殿的门被推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子兴冲冲的跑进来,面容同小少年有些像,一脑门儿汗,手上还拿着只碧绿的蝈蝈。
“咦?哪里来的猫?”他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蝈蝈,视线就被哥哥怀里的猫引走了:“真好看!”
小少年抱着妙妙,往一侧椅上坐下,从怀里掏出块儿帕子扔过去:“脸上都脏的没法儿看了,还不擦擦。”
“这就擦这就擦。”男孩子应承的痛快,拿帕子抹了一把脸,重又凑过去,伸着小手想去摸妙妙。
只是妙妙是只爱干净的喵,看他手掌心儿都被草染成了绿色,哪里肯叫他碰,一个劲儿的往那小少年怀里钻,拼命的躲避。
“你手这么脏,不许摸她,”小少年察觉到她的不情愿,侧个身避开弟弟:“她在害怕呢。”
“真的吗?”男孩子怔了一下:“一只猫还有这么多讲究?”
妙妙从小少年怀里探出头,怯生生的点头,表示自己就是有这么多讲究。
“呀!”那男孩子瞧见她动作,又惊又喜:“她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刚刚还点头了呢。”
小少年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喜爱:“她聪明嘛。”
妙妙周围全是陌生人,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怕,毕竟她这会儿是猫,跟人是不一样的,但没过多久,却奇妙的同他们熟悉起来。
或许在潜意识里,她知道他们不会欺负她的。
两个男孩子年纪都不算大,虽然面容相像,气度却截然不同。
年长的是哥哥,更见沉稳,年幼的是弟弟,却更活泼,兄弟俩感情倒好,彼此关照,十分亲近。
“小喵喵,你从哪儿来的?”弟弟躺在暖炕上,一脸天真的问蹲在他肚皮上的妙妙:“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问这话的时候,哥哥也停了剥银杏果的动作,专心的看着她,等待回答。
妙妙自己也想知道答案,但问题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无措的摆摆尾巴,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哥哥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又将剥好的银杏果仁搁在手心儿里喂她,温和道:“来吃吧。”
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体贴喵的孩子呢!
妙妙被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感动极了,从弟弟的肚皮上跳下,主动凑过去舔了舔他的脸。
除去小哥哥,还没人得到过这项殊荣呢!
被小猫儿舔了一下,小少年也怔了一下,随即一笑,温柔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身子。
他生的好看,抿着唇笑起来时,有种难以言表的明俊,妙妙看的一怔,心底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触。
既骄傲,又欣慰,还有些难以抑制的温柔。
外边儿天色已经大黑,只有内殿里灯火通明,她趴在柔软的垫子上,懒洋洋的摆着尾巴,不知怎么,却忽然生出一种恍惚感来。
蓝眼睛无意识的眨了眨,鬼使神差的,她就叫出他名字来了。
元景。
……
妙妙这一觉睡得久,皇帝原本都做好了她下午去找自己撒泼打滚儿耍无赖的打算了,哪知伸着脖子等了那么久,也没等到那只喵。
怎么,移情别恋,不喜欢她的毛线团爱妃们了?
到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去内殿看看。
内殿里已经掌了灯,只是碍于那只睡的正香的美喵,光芒不有些昏暗,只能叫人瞧个大概罢了。
这小懒猫,皇帝扫了一眼,就禁不住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呢。
心里笑归笑,他却没有吵醒妙妙的意思,起身自一侧取了条毯子,动作轻柔的为她盖上,只是,还不等他重新在塌边坐下,便听小猫儿喵呜着说了两个字。
元景。
皇帝的手顿在原地,蓦然僵住了。
这是上一世……他们长子的名字。
怎么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第73章针线
“妙妙,妙妙?”皇帝声音温柔,轻轻叫她:“醒了吗?”
小猫儿睡得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瞧见面前熟悉的小哥哥,也不知怎么,还没等喵呜着说话呢,蓝眼睛里就先淌出眼泪来了。
“小哥哥,”皇帝将她抱着,温柔的顺了会儿毛,她才抽抽搭搭的道:“妙妙方才做了个梦,梦醒之后,可难过了。”
皇帝心头一动,轻轻问她:“梦见什么了?”
“记不清了,”妙妙趴在他怀里,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摇头:“只是在醒后……觉得很伤心。”
“梦里的事儿,醒了就忘掉吧,”皇帝安抚道:“有小哥哥在,妙妙什么都不用怕。”
小姑娘依旧有些抑抑,勉强点了点头。
皇帝抚摸着她柔软的毛发,目光却幽深起来。
……
妙妙再次变成人,便是在几日之后,皇帝原本还打算借着灌汤包这事儿叫她长个教训,但那夜听她在梦中唤出儿子的名字,一颗心便软了,留小姑娘在宫里住的几日里,对她格外温柔。
妙妙被他这态度惹出了一身白毛汗,唯恐晚上被他咬一口,随便找个理由一扯,赶忙溜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在她帮皇帝绣制的那件衣袍快要完工时,姨母方夫人带着方兰蕊,笑吟吟的往魏国公府去了。
“什么?”妙妙杏眼瞪大:“阿姐,你要跟章武候定亲了吗?!”
时已深秋,天气却仍旧有些热,妙妙闺房里搁了冰瓮,倒不难捱,方兰蕊执着的团扇,更多是妆点,听她问话,笑着反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妙妙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说,比如你们才认识没多久,彼此性情不熟,年纪相差有些大……但到了最后,居然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反驳之语来。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观者插嘴,算什么呢。
“只要阿姐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妙妙这样讲。
方兰蕊同小表妹一起长大,两家都只有一个女儿,感情之深,几乎像是至亲姐妹,听她这样真心实意的言语,笑意愈发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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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年长,不想再拖,我心里有他,不愿再等,婚期便是明年,”她笑盈盈道:“妙妙那时候还没出嫁,倒是可以去凑个热闹。”
“这么快吗,”妙妙有些惊讶,由衷祝福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再好不过了。”
方兰蕊是方家长女,底下还有两个幼弟,仔细说来,却是他们家这一辈第一个成婚的,方夫人欣喜之余,少不得登门向姐姐求教,帮着置办东西。
年长的说话,小姐妹两个便一道往后院池塘边散步,想起儿时拿着鱼竿,像模像样在这儿钓鱼时的事儿,不觉笑出声来。
光阴荏苒,她有了小哥哥,阿蕊姐姐也有了章武候,回首向来,当真叫人唏嘘。
不知不觉的,她们居然都快要嫁做人妇了。
方兰蕊再次听见郑端敏的名字,便是在金陵新近传扬起的一场风波中,她是其中主角。
定康侯世子有个极喜爱的侍女,在他与郑端敏定亲之前便有了身孕,他被那侍女迷了心窍,偷偷在外置办一处院子,将她养在了那里,打算等孩子生了,瓜熟蒂落之后,再接回侯府去。
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定康侯世子底下也还有几个庶弟蠢蠢欲动,他三番四次的前去探望,被人瞧在眼里,偷偷告诉了郑端敏。
寻常姑娘碰见这种事,尚且压不住火气,更别说是郑端敏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了,亲自撞破那二人之事后,当场就叫人扇了那侍女几记耳光。
这几记耳光打在那侍女脸上,却疼在定康侯世子心上,二人都是不肯退让的,一来二去的,少不得恶语相向,到最后,险些动了拳脚。
这事儿是定康侯府理亏,定康侯与侯夫人的确不知道儿子偷偷摸摸养了个大肚子外室,尽管衡阳大长公主年迈久病,但毕竟也还活着,勋贵欺辱宗室女,传到皇帝耳朵里,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一边儿是儿子喜欢的不规矩侍女,另一边儿是出身宗室即将过门的正经儿媳妇和侯府颜面,定康侯府会怎么选,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那侍女被带回侯府,生下一个女婴后便撒手人寰,那孩子是八个月生的,娘胎里不足,没几天也跟生母一道去了。
后宅里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围观的人嚼了几天舌头,过足了嘴瘾,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唯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定康侯世子与郑端敏的这桩婚事照旧,只是因这两条人命隔着,只怕如何也不会举案齐眉了。
方兰蕊听说这事儿,已经是在尘埃落定之后,这事儿毕竟有些晦气,方家正在筹备婚事,当然不会刻意说与她听。
她叹一口气,便将这事儿按在心底不提,再见文惠女冠,也不曾说过半句。
路都是自己走的,但谁又能说,这其中没有苍天作祟?
求仁得仁罢了。
章武候与方兰蕊的婚事既然定了,少不得要广邀亲朋好友,除去两家亲眷之外,皇帝那儿也了帖子。
章武候进宫的时候,英国公等几人也在,等他将这消息说了,齐齐拿余光去瞅皇帝,你看我我看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帝重活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养了那么多年猫,扎小辫儿采蘑菇骑马钓鱼等等堪称养喵一条龙,这么一整套花样下来,才将小媳妇骗到手,眼见章武候轻而易举的达成目标,绝不是一句羡慕嫉妒恨所能形容的。
强撑着脸面,没在人前露出异样,等众人告退后,他独自惆怅一会儿,就出宫往小媳妇那儿诉苦去了。
“妙妙,小哥哥被人欺负了!”
妙妙正坐在桌案前练字,闻声抬头,杏眼里一片潋滟:“谁敢欺负你?”
“章武候,”皇帝凑过去,娴熟的将她抱起,低头亲了亲,掰着指头数,一脸委屈:“还有英国公、长安伯、定远将军等等,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妙妙早就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有些无奈:“小哥哥,不要跟别人攀比,这样不好。”
“倒也不是攀比,”皇帝比她年长,在别人面前,素来成熟稳重,这会儿却撇着嘴,委屈的像个宝宝:“朕就是想妙妙,想早点儿娶你,想得不得了!”
“快了快了,”妙妙被他说得心头一甜,杏眼笑的弯起:“再等一年多便是了。”
“那也不开心,还有整整一年多呢,”皇帝搂着她,闷闷的道:“你阿姐和章武候的婚期,就在明年呢。”
“别人有别人的喜事,我们也有我们的圆满呀,”妙妙笑意嫣然,凑过脸去,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亲:“小哥哥的衣袍昨日刚做成,可巧你今日倒,来试一试。”
皇帝被哄得龙心大悦,将自己外袍脱了,换成小姑娘亲自制的,竟是刚刚好。
“好得很好得很,”他含笑道:“妙妙既然有双巧手,那以后朕的衣袍便都委托给你了。”
“想的美,”妙妙斜他一眼,伸着食指与他瞧:“就为你这一件衣袍,我被针扎了好多下呢。”
“是吗?”皇帝有些诧异,更多的是心疼,捏着她食指看了看,又送到嘴里去,先舔一下,又不轻不重的咬了咬:“好点儿了没有?”
妙妙面颊一热,将手指抽回,别过脸去不看他:“没有,更疼了。”
“好吧,那妙妙以后就别动针线了,”皇帝一脸体贴:“以后都交给朕好了。”
妙妙怔了一下:“怎么,你还会做针线?”
皇帝俊目微垂,不怀好意的笑:“朕会见缝插针。”
妙妙早非吴下阿蒙,随即反应过来他这句荤话,面颊微红,啐他一口:“你也就一根针的本事了。”
皇帝被她说的大笑起来,作势去捉小姑娘,嚷着要叫她看看到底是不是一根针,妙妙咯咯的笑,忙不迭跑出门去,一道嬉闹起来。
已经临近饭点,董氏亲自往后院去叫那二人一道用饭,老远就听见这阵欢笑声,抬目一瞧,微微笑了起来。
日光明媚,微风习习,小儿女彼此情投意合,你来我往,当真好年华。
☆、第74章想起
妙妙再一次梦见那个小少年,是在年夜时分。
长嫂周明钰已经顺利生产,魏国公府添了嫡长孙,魏平远归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了一聚,她就悄咪咪的溜出府,进宫找小哥哥去了。
说是悄悄的,其实也不太恰当,归根结底,不过是魏国公和董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他们是一大家子人,妙妙即便不在,也不显得孤寂,而皇帝却是独处深宫,端的寂寥。
昨日下了一天的雪,地上厚厚一层,人踩在上面,像是棉花一样软,小姑娘穿着斗篷,脚步轻快,人刚进宣室殿的前门,便见皇帝站在门外,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只是双目相对,就叫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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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的泛起甜来。
她的小哥哥呀。
二人的婚事便在明年,眼见着的事情了,这些年彼此相处的多了,挨在一起坐时,即便没人言语,也自有几分脉脉温情。
宫人们和了面,又剁了馅儿,妙妙坐在暖炕上,饶有兴致的包饺子,皇帝坐在边上,含笑瞧着她,却不说话。
外间有烟火升空时的轻响,还有宫人内侍左右走动时候的脚步声,妙妙被他看着,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小哥哥,你老看妙妙做什么。”
皇帝托着下颌,声音温柔:“谁叫妙妙好看呢。”
“又贫嘴,”小姑娘嗔他一眼:“有这功夫,还不如过来帮我。”
她本是说笑的,哪知皇帝却真的挽起袖子,伸手去摸饺子皮儿:“这有什么不可以?”
妙妙杏眼里满盈笑意,看他一看,没再说话。
年夜晚宴早就用过,现下包的饺子,不过是子夜时分吃的,两个人总共也用不了多少,一道出力,没多久便包完了。
内侍们将家伙什儿拾出去,妙妙则靠在小哥哥温暖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文翰可乖呢,昨天我去见瞧他,就见正咬着手指吐泡泡,可爱极了。”
文翰,便是魏平遥的长子,妙妙的小侄子。
皇帝搂着小媳妇,温声道:“这有什么?等咱们成婚,也有小娃娃抱。”
“嗯!”妙妙肯定的点点头,忽然又有些惆怅:“阿姐已经有了身孕,比我们还早呢。”
皇帝一脸妒恨:“没事儿,那是个女孩子,咱们可不一样,一生就生儿子!”
妙妙半信半疑:“真的吗?”
皇帝十分肯定:“这种事情,朕骗你做什么?”
“我倒是没什么,就怕阿姐和她婆家人在意,”妙妙是女孩子,想的可比皇帝多多了:“章武候年长,头一胎要是女儿,也不知老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皇帝很有耐心的解释:“老夫人生性温柔,不会介意男女的,先开花,再结果,不也很好吗?”
妙妙勉强宽心几分,再去看皇帝,不觉有些忐忑:“小哥哥,要是妙妙先生了女儿,你会不会不高兴?”
“更不会,”皇帝答得十分痛快:“只要是妙妙生的,小哥哥都喜欢。”
冬日里天冷,前几日又下了场雪,不更难捱些。
内殿被暖炉熏得香热,小哥哥的怀抱更是温暖,妙妙懒洋洋的说了会儿话,不觉合上眼,竟睡着了。
皇帝见她如此,也没有将她吵醒,示意宫人取了大氅,轻轻盖在了小媳妇身上,静默无声的看着她,目光温柔。
许是因为谈及孩子的缘故,妙妙在睡梦中,见到了好些个小娃娃。
春日融融,分外和煦,她半睡半醒中,还没睁眼呢,就听见身边有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坐起身一瞧,便见柔软的地毯上躺着两个小娃娃。
他们都穿着大红色的兜兜,似乎还不会走,只能蹬着肉嘟嘟的小腿,一下一下的往前爬,小手小脚,可爱极了。
许是察觉到妙妙的目光,离她远的那个扭过头来看,见她醒了,咯咯笑起来,七手八脚的往妙妙这儿爬。
妙妙见他动作欢腾,心底忽的生出无限怜爱来,顾不得穿鞋,便在地毯上坐下,将他抱在了怀里。
另一个小娃娃见状,也赶忙爬过来,伸着白胖胖的小胳膊,作势要她抱。
怀里那个十分不老实,妙妙搂着一个都劲,哪里能再照看第二个,正在想该怎么办呢,地上那小娃娃却委屈的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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