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见朕的喵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云之初
妙妙听他哭声,就觉心中一疼,想要过去抱着哄,却被怀里这个缠的紧紧的,正两下为难呢,就听玉帘外脚步声响起,曾经进过她梦的小少年过来,动作熟练的将咧嘴大哭的小娃娃抱起,轻柔的拍了拍。
“元姝不哭,”他轻柔哄道:“听话。”说着,又从一边儿执起一只拨浪鼓,转着左右拨弄。
元姝?
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呢。
妙妙心里正这样想,就觉自己衣襟被拽了一下,低头去瞧,就见怀里的小娃娃盯着那只拨浪鼓,眼睛都在发光,里面写满了两个大字想要。
“不可以,你是哥哥,不能抢妹妹的玩具,”无师自通的,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抱你转圈圈,好不好?”
但小娃娃现在不想转圈圈,只想要拨浪鼓,小手指着妹妹那边,“啊”“啊”“啊”叫个不停。
妙妙有点儿头大,只好将他抱起,转着看身边有什么能拿来哄孩子的,那小少年正抱着女娃娃哄,见她一脸无措,微微一笑,信手从她发上拔下一只玉簪,递给那男娃娃了。
“元赫很好哄,随便给个新奇东西,就能玩儿上半天,”他体贴道:“母后不要担心。”
妙妙现下满心迷惘,听他开口,下意识的点头,点完之后才听明白他刚才说的话。
母后?
小少年怎么叫她母后?
她目光诧异,心里乱极了,那小少年见她如此,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明俊极了:“母后,我是元景呀,你不认识我了?”
……
妙妙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直到临近午夜时分,方才将将转醒。
皇帝腿被她枕着,这会儿都有些麻了,却也不忍动一动,将她惊醒,这会儿见她眼睫在颤,便知是要醒了,正想调侃几句,却见她杏眼眨了眨,忽的一咧嘴,大哭起来。
“怎么了?”皇帝吃了一惊,赶忙哄她:“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小哥哥在呢!”
“衍郎!”小姑娘没叫他“小哥哥”,而是称他一句这一世很少叫的“衍郎”,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往下掉:“我梦见元景了!”
皇帝心头一震,一边儿安抚的拍她肩背,一边儿问:“真的梦见了?”
“真的!”妙妙眼泪哗啦啦的,怎么也停不住:“还有元姝和元赫,他们那么小,不会走路,伸着手要我抱呢!”
“妙妙,”皇帝且惊且喜:“你都想起来了?”
“嗯,”小姑娘重重点头,思及今生,哭着道:“小哥哥,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你不想起来,朕即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皇帝解释一句,见她实在是哭的凶,又赶忙去哄:“好啦好啦,小哥哥在,妙妙是大孩子,不哭了。”
妙妙勉强停了泪,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依偎在皇帝怀里,断断续续道:“小哥哥,那个什么大师,是不是你找人……装扮的?”
“是呀,”皇帝温柔的抚摸她肩背:“要不是这样,朕怎么接妙妙进宫养?”
他这样温柔,一贯的体贴细致,妙妙听着,就觉得鼻子发酸:“小哥哥真好!以后生生世世,妙妙都要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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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好好好,”皇帝温柔道:“那就说定了,将来你不肯嫁,朕是要强娶的。”
这句话说的简简单单,却是情深意重,妙妙心里又软又甜,伸一根手指头过去:“拉钩。”
“好,”皇帝勾住她纤细手指:“咱们拉钩。”
妙妙方才那一通哭的凶,周遭内侍宫人都吓住了,见那两位主子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又甜甜蜜蜜的靠在一起了,倒也没多想。
“时辰就快到了,眼见着要吃饺子,”陈庆含笑道:“小娘子可别哭鼻子了。”
妙妙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思及前世,更是感慨,看一眼皇帝,轻轻叫了一声:“小哥哥。”
皇帝应道:“怎么了?”
妙妙期期艾艾道:“我们早点成婚吧,好不好?”
皇帝听得暗自得意,努力控制着,才没叫尾巴翘到天上去:“怎么,惦记着朕的好,等不及要嫁人了?”
“不是,”妙妙眼泪汪汪,杏眼里全是牵挂:“我想元景了!”
皇帝眼前一黑:“???”
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还有元朗、元彻、元赫和元姝,哪一个都想的不得了!”
妙妙一脸不舍:“我们早点成婚,生他们出来,好不好?”
拉一拉石化了的皇帝,她催促着问:“好不好嘛!”
☆、第75章甜番(一)
妙妙忆起前世后,先是感怀欢喜,跟皇帝亲亲腻腻的说了一晚话,等到了第二日,心绪却转为伤怀,回府见了魏国公夫妇,少不得一通大哭。
董氏许久没见小女儿这样眼泪汪汪的模样了,心疼的搂着哄:“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言罢,又悄悄问她:“陛下对你不好?”
“都不是,”妙妙看着面前温柔的阿娘,再回想起前世她离世时的事情,虽然知道生老病死只是世间轮回,但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难过:“妙妙……妙妙想阿娘了!”
董氏听了这回答,当真哭笑不得,拉着可怜巴巴的小女儿进屋,温声哄她。
皇帝听人说了这事儿,又好笑,又无奈,心里还有点儿心疼,左右今天是初一,远不到初九开笔的日子,索性白龙鱼服,往魏国公府去了。
“怎么又哭鼻子?”他问妙妙:“这等运道,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
“小哥哥。”妙妙伏在他怀里,轻轻叫他一声,却没再说话。
“你呀,”皇帝揉了揉她小脑袋:“总是改不了这个娇气毛病。”
妙妙被他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心里却甜丝丝的:“说到底,还不是你惯的?”
“也对,”皇帝居然点头了,末了,又悄悄问了句正经的:“要不,朕叫礼部改改婚期,早点儿娶你进宫吧?”
妙妙一怔,有些惊喜:“真的可以改吗?”
“朕是天子,婚期什么的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那……那就早一点儿吧,”妙妙想起自己的小娃娃们,心中惦记,再看皇帝笑吟吟的瞧着自己,目光中隐约有些别的意味,一颗心不觉跳的快了:“不过,也别太早。”
她对了对手指,有点不好意思的遮掩道:“叫别人看着,好像妙妙很迫不及待似的。”
“没有没有,”皇帝见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粉润纤细的颈子,心头一下子就烫了,不自觉的贴近些,道:“妙妙最矜持了,大家都知道。”
小姑娘若是只有今生记忆,可能还看不出他不怀好意,想起前世后,立马往边上躲了躲:“咱们出去走走吧,小哥哥,”
她站起身,有些局促:“堆雪人儿好不好?”
“不好,”皇帝摇头,抱着手臂道:“这么冷的天,堆什么雪人?”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小姑娘,徐徐道:“朕觉着,这种天气里……”吃人最好了。
“还要挑那种细皮嫩肉的吃,妙妙不知道吗?那种汁多肉美的最可口了,简直能捏出水儿来……”
妙妙听他荤里荤气的说了一通,臊的没法儿在屋里呆,随便找个借口溜出去,往阿娘那儿避风头去了。
皇帝也不嫌丢脸,跟在小媳妇屁股后边一路过去,大喇喇的坐在人家身边。
董氏正在逗弄自己长孙,见他们一前一后过来,还当是吵架了,再见妙妙红着脸往自己身后躲,隐约猜出几分,不觉笑了。
“现下倒知道脸红了,”她低声揶揄:“年夜时分,是谁巴巴的往宫里赶?”
妙妙低着头,有些羞赧:“那不一样嘛。”
皇帝在边上坐着,董氏不好说的太过,正待劝和几句,就听皇帝先一步开口甩锅:“礼部说先前选定的大婚日子不好,跟钦天监一道算了,上疏请求提前,朕同妙妙说了,她害羞呢。”
妙妙杏眼瞪大,被他的无耻震惊了,董氏却被糊弄住,赶忙问一句:“果真吗?怎么个不好法儿?”
“无非是说些极为妨人的话罢了,”皇帝一脸诚恳,有些为难道:“朕觉得,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陛下说的有理,”董氏深以为然:“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依从也没坏处,万一是真的,岂不避过一劫?”
“该来的总会来,该有的躲不掉,”妙妙在边上嘀咕:“乱七八糟折腾一通,备不住什么用都没有呢。”
“你快把嘴给闭了吧,”董氏年岁渐长,愈发信奉鬼神之说,听她这样讲,赶忙制止:“这些话是能胡说的吗。”
见妙妙不语,她才扭过头去看皇帝:“礼部说,将婚期改到什么日子?”
“推迟几个月也可,提前几个月也可,”皇帝一副老实人办了坏事的羞愧模样,歉然道:“朕比妙妙年长好些,膝下尚无一儿半女,委实是不想等了,所以就……”
董氏十分理解:“陛下也有陛下的难处……”
妙妙试探着最后挣扎一下:“阿娘,你不想多留我一阵子吗……”
“留又留不住,到了也得嫁出去,”董氏感慨道:“再者,短短几个月,留了又有什么用?”
皇帝适时地插了一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妙妙:“???”
“陛下真心实意的待你好,别的就没那么重要了,”董氏拉着小女儿的手,交给了皇帝:“只要你过得好,阿娘怎么都高兴。”
能够执掌公府多年,董氏未必看不出这小两口之间的机锋,只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们走的顺当些。
妙妙被皇帝牵着,一路出了院子,才低声道:“阿娘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舍不得的。”
“儿女都是父母的牵挂,再年长,也不会放心的,”皇帝想起前世,隐约有些感慨:“当初元姝出嫁,朕也可舍不得了。”
妙妙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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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是生儿子好,娶进来,而不是嫁出去。”
皇帝还沉浸在方才的感伤中没出来:“我们元姝那么乖,嫁给陆家那小子,真是太委屈了。”
妙妙听得一头黑线:“元姝自己喜欢嘛,再说,人家也不差,有名的青年俊彦呢。”
“青年俊彦怎么了,就是配不上我们元姝!”皇帝脾气上来了:“越想越生气,朕要教训他去!”
“你快消停点儿吧,”妙妙又气又无奈:“人家都还没出生呢。”
“那就打他老子,”皇帝一脸郁卒:“才不要这样放过他!”
妙妙啼笑皆非,拿脚踢他:“你猜,我阿爹现在想不想打你?”
“……哼!”皇帝偃旗息鼓了。
“你要记得对我好,”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往前走,妙妙小声嘟囔:“阿爹阿娘最疼我了,哥哥们也宠我,你要是对我不好,再有来生,妙妙就不嫁给你了。”
“是吗?”皇帝还记得她刚才怼自己的事儿呢,十分不走心的应了一句:“好怕怕呢。”
妙妙有点儿生气,又踢他一脚:“我说正经的呢,你严肃点!”
皇帝瞥她一眼,装模作样的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朕很害怕。”
正不正经?
妙妙两腮鼓起,气成河豚:“还没成婚呢你就欺负我,将来还了得?妙妙不嫁了!”
皇帝原本只是在逗弄小姑娘,见她真生气了,赶忙凑过去哄:“开玩笑呢,朕哪里舍得叫你嫁给别人。”
妙妙不理会,甩开他手,气鼓鼓的往前走。
皇帝赶忙跟上:“真生气了?小哥哥逗你呢。”
妙妙梗着脖子,坚持不理他。
“小姑娘,小姑娘?说说话呀,”皇帝拽住她衣袖:“再不说话,朕就亲你啦。”
妙妙瞪他一眼,没吭声。
皇帝再三警告:“真亲啦!”
小姑娘不再看他,扭头跑掉了。
皇帝也是真无赖,大步追过去将人按住,在脸颊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末了,又十分不规矩的含住了樱桃似的唇珠。
小姑娘又羞又气:“你这个人,总爱欺负妙妙!”
“亲之前都跟你说过了,怎么能算欺负?”皇帝一脸无赖:“你不说话,朕还当你有意叫朕亲呢。”
妙妙见不得他这幅流氓样子,跳起来挠他一把,皇帝轻而易举的捏住她小手,送到唇边去亲了亲。
“够了啊,”他笑吟吟道:“你要是再欺负朕,朕可是会还手的。”
小姑娘脸颊涨红:“以后未经允许,你不许亲妙妙!”
“朕自己的女人,亲一口还得允许呢?”皇帝一脸诧异:“那成婚以后怎么办,夫妻敦伦的时候,是不是还得找人开张条子盖个章?”
妙妙追着他打:“成天荤里荤气的,管好你的嘴!”
“管管管,妙妙赶紧嫁进宫帮着管,”皇帝一边儿躲,一边儿口花花:“好不好?”
小姑娘闷头不语,也不嫌手冷,拿积雪捏成团,信手扔到他身上去,刚想笑几声,就被皇帝拉到怀里,搂的严严实实了。
“……唔!”她瞪大眼睛,气恼道:“你怎么又亲我!”
“亲你怎么了,”皇帝在她小屁股上拍了拍,不重,却带着几分挑逗意味:“再过些日子,朕还要睡你呢!”
☆、第76章甜番(二)
妙妙的婚期定在了七月,日光最热烈的时候。
她喜欢小哥哥,也想念前世的儿女,出嫁之前,自然不像前世那般忐忑,满心纠结,反倒是满满的期许与欢喜。
魏国公府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下了,宫里边儿也拾得当,只等着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前世的时候,皇帝没叫人拾长秋宫,直接叫人接到了宣室殿,这一世自然不会例外。
皇后居于宣室殿,自然不合规矩,只是朝臣们见皇帝这些年未有妃妾,又屡屡施恩魏国公府,便知他心意,敬爱正妻说不出什么错,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说什么。
已经到了五月底,婚期近在眼前,董氏瞧着小女儿,越看越舍不得,每每得了空,便叫她往自己院子里去说话。
等妙妙嫁入宫中,一个月也就能见一回,再不多看看,可不就晚了吗。
小姑娘虽然也有些离家的伤感,但更多的是欢喜,坐在凳子上打着扇,没羞没臊的数日子:“成婚的日子不太好,正是夏天,热死人了,再则,要是有了身孕,月子也得落到夏日里,好不难捱。”
董氏听得脸黑,拿手中团扇打她:“还没出嫁呢就计量这个,面皮厚的可以。”
妙妙吐吐舌头:“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那你就跟陛下说说,叫把婚期往后延,”董氏斜她一眼,没好气道:“左右也不是没改过,怕什么。”
“才不要呢,”妙妙还惦记着自己儿子呢,一心一意想早点把他生出来:“婚期又不是小事,怎么好来回改动?”
“你有分寸就好。”董氏如此道。
……
大秦有未婚男女婚前一月不见的风俗,便是皇家,也依从此例。
皇帝虽重生一世,却也不怎么信奉鬼神,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节,只要不麻烦,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守了。
帝后大婚,宣室殿自然也要整修,他深知妙妙喜好,着意添了许多她喜欢的,现下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一只喵了。
英国公等几位臣子入宫议事时,便见皇帝笑意盈面,少见的和煦,彼此交换视线,嘀咕了几句老树开花,就说起正事来。
皇帝还记着前世他们在宫宴上使坏灌酒的事儿,说完正事后,又趁机警告一句:“到时候都给朕老老实实的,谁敢乱来,朕打断他狗腿!”
英国公毫无诚意的往后躲了躲:“好怕怕啊。”
长安伯会意的问:“怕什么?”
“当然是怕我们借机敬酒之后陛下的报复啊,”定远将军别有深意的接了一句:“哦,我忘了,我们早就成家,孩子都一群了,陛下想报复回去都没机会……”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发出一阵讽刺而没有礼貌的笑声。
皇帝气的肝疼,抡起面前那盘蜜桃挨个砸了一回:“滚滚滚,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他憋了一肚子气,下意识就想出宫去瞧小媳妇,顺道再诉诉苦,想起那个婚前一月不见的风俗来,又恹恹的停了下来,提笔写封信,叫陈庆亲自送到魏国公府去了。
陈庆到的不巧,妙妙这会儿可不在家,方兰蕊前不久生了个小姑娘,她拿着自己缝制的小衣裳,往章武候府上探望去了。
“真乖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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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妙妙看着新生的小外甥女儿,语气温柔:“生的像阿姐,长大了肯定是美人儿。”
“借你吉言。”方兰蕊身子倒好,躺在塌上,温声道。
“也是赶得巧了,等阿姐出月子,刚好碰上我出嫁,”妙妙悄声道:“可得记得去送我,唔还要送份儿厚一点儿的礼!”
“好好好,少不了你的,”方兰蕊好笑道:“小财迷。”
姐妹俩说着话,正其乐融融,却听外边侍女脚步声近了:“夫人,文惠女冠来了。”
“是吗?”方兰蕊一喜:“外边儿太阳大,快些请她进来。”
文惠比她们年长几岁,约莫二十出头,许是长年累月念经诵佛的缘故,气息清澈,面容恬静,十分温柔和亲。
“叫你亲自来一趟,她的面子可是大了,”文惠从不踏出水宁庵,现下主动登门,还是第一次,方兰蕊由衷感念:“多谢。”
“说什么客气话,”文惠微微一笑,却上前去,仔细瞧了瞧新生女娃娃的眉眼,又自怀中取出一只银镯,小心的搁在她襁褓中:“一点儿小玩意儿,你别嫌弃。”
三人都是认识的,现下见了,少不得交谈几句,帝后大婚在即,文惠饶是身处庵堂,却也得闻消息,连声道了恭喜。
她毕竟是出家人,不好在府上久留,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了。
方兰蕊吩咐人好生送她出去,眼见那背影消失,方才悄声同妙妙道:“这样好的人,却是孤苦伶仃,我每每见了,都觉不忍,。”
“谁说不是呢。”妙妙跟着叹息一声。
……
许是因为太过期盼,那日子也一天天过得飞快,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妙妙前世出嫁过一次,诸多仪典倒还没忘干净,现下有纠仪女官在侧,也出不了什么篓子,心中有底,自然不慌。
这日清早,天还没亮呢,她就被叫起,沐浴之后着了里衣,又由宫里嬷嬷帮着开了脸,伺候着穿了皇后大婚时的衣裙。
那衣裙她是曾见过、穿过的,现下重新被侍女捧到眼前,却依然觉得惊艳。
正红衣灼灼如火,华美绝艳,上裳绣日月星辰,下裙绣凤凰展翅,素色腰带以银线绣五岳河川,华贵不凡之中,更显皇家雍容。
这衣裙唯有元后方能加身,乘坐车撵入太庙拜谒,只穿一日,却是几十个秀娘穿针引线一年才有的结晶。
衣裙繁复规整,妙妙自己是穿不上的,只伸臂站在地上,叫侍女们仔细穿着,最终将腰带系上。
“阿娘,”小姑娘尤且有心思嘀咕:“好热啊。”
董氏昨夜睡得不安,唯恐这场婚仪出现纰漏,听小女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没好气道:“日子是你跟陛下一道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再看她脑门上隐约有些汗意,又有些心疼,拿帕子擦拭过,道:“再忍忍吧,就这一日。”
自有人引着她往梳妆台前坐下,将发丝打散,梳高椎髻,簪九凤朝阳钗,另有东珠耳坠,各式环佩。
纤眉轻扫,妙目微描,面上淡淡一层胭脂,唇珠似是樱桃儿,妙妙本就生的美貌倾倾,这般装扮下来,当真明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天气热些,脂粉就了吧,”董氏取了金柄玉扇,亲自递过去:“该叮嘱的都叮嘱了,阿娘也不再嗦,只要你过得好,就足够了。”
时辰快到了,妙妙却没出息的觉得鼻子发酸,轻轻应了一声,自母亲手里接过团扇,站起身后,遮住半张美人面。
魏平遥背着她上了凤撵,她辞别家眷,往宗庙拜谒去了。
如同前世一般,皇帝早早等在外边,牵着小妻子一步步走进去,拜过皇族历代先祖后,又往偏殿去,受宗亲跪拜。
一套规程下来,委实辛苦,天气又热,妙妙里衣都湿透了。
这还不算完,还得赶回宫里,受百官致礼呢。
小姑娘在心里叫了声苦,面上却还一本正经,皇帝与她夫妻多年,最明白她心性,偷眼打量她神情,不觉微微一笑。
宣室殿里可比宗庙好得多,最起码那里边儿有冰瓮,人一进去,便觉清凉彻骨,端的舒适。
妙妙前世做过多年皇后,现下更不会掉链子,静坐在皇帝身边,气度雍容宁和,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等受了群臣大礼,便被送着往寝殿去了。
“娘娘该累坏了吧?”宫人们将帷幔放下,玉竹与莺歌帮着她宽衣,将泛湿衣裙褪下:“也对,今天委实是热。”
“都过去了,”妙妙进了浴池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长舒一口气,叹道:“真舒服。”
泡过一个澡,她骨头都轻了,宫人们取了套轻柔纱裙与她,侍奉着换上之后,又松松挽了抛家髻,簪了几只朱钗上去,别有几分柔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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