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柳垂堤
好不容易到了战帖上约定好的那一天,完颜绰不敢大意,他一直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出战之前,特意把陈亮和塔讫叫来,再三叮嘱道:“据传闻,契丹人俗勇悍,喜战斗,耐饥渴,善骑射,上下崖壁如飞,济江渡河不用舟楫,浮马而渡,民风剽悍至此,岂是能轻易剿灭的?此战,不求速战速决,务必稳扎稳打,万不可轻敌冒进。”
陈亮和塔讫躬身领命。
此时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
忠孝军将士们士气高昂,严阵以待,同仇敌忾,同声同气地喊道:“弃甲投刀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必死!”
杀气腾腾,令人闻之胆寒。
“杀!”
随着击鼓前进的信号声一响起,忠孝军上上下下,万众一心地投入了惨烈的战场厮杀当中,战马嘶鸣声,兵戈碰撞声,哀嚎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一方天地,已经沦为了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不顾思退的反对,着一身火红色战袍的完颜绰主动站到了阵前,亲自扬旗击鼓,身为军先,迎着烈烈寒风,伴着慷慨激昂的鼓声,最大限度地鼓舞了士气。
入目所及,全是鲜艳的血红色,完颜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式地狠狠击鼓,仿佛要通过激昂的鼓声来宣泄心中的压抑情绪。
杀!杀!杀!
受到统帅的鼓声感染,忠孝军上上下下更是悍不畏死。
其中,陈亮身先士卒,在漫天的流矢当中,策马突驰,张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敌军统帅耶律留哥的肩膀,耶律留哥中箭坠马,被随行的亲卫慌忙扶起,狼狈逃离了战场。
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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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军士气大振,一举得胜,大破了耶律留哥的十万大军。
耶律留哥狼狈逃走后,残余势力立刻转守为攻,依旧还在负隅顽抗,与完颜绰统帅的忠孝军互相僵持着,一时半会,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完颜绰知道,真正的麻烦这才刚刚开始。
开战容,终战难。
契丹人生性刚烈,除了俗勇悍,喜战斗外,出则为兵,入则为民更是他们的传统,如果契丹人宁死不降,要平定辽东地区,只剩下了大开杀戒这个唯一的办法,可这又是完颜绰不愿意看到的。
想了又想,完颜绰终于痛下决心,派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谋士李典前去招安耶律留哥,若是耶律留哥就坡下驴,接受了完颜绰主动递出的橄榄枝,那最好,皆大欢喜,但若是耶律留哥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也就别怪完颜绰心狠手辣了。
处在完颜绰现在的位置上,分寸拿捏真的很不容易,完颜绰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
送李典离开时,完颜绰犹不放心,再三叮嘱道:“耶律留哥此人,性情残暴,对下属和士兵不施仁义,你此去千万小心。”
“世子爷放心,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不等李典把话说完,完颜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坚决道:“不用保证,只需要你尽力而为,若是真能招安耶律留哥,皆大欢喜,如若不然,再兵戎相见一次也无妨,李典,你可一定要多加保重,忠孝军不能没有你,我等着你安全归来。”
听了完颜绰这番开诚布公的谈话,李典心里大为感动,重重点了点头,背负着沉重的责任,转身离去。
☆、劝降招安
李典不愧是完颜绰手下最为得力的谋士,果然不辱使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在耶律留哥对忠孝军上下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打得他们丢盔卸甲的荣王世子给挫骨扬灰的时候,顺利见到了耶律留哥。
不过这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气氛很不好,耶律留哥大败亏输,心里正憋着一股怨气,一见忠孝军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很不客气。
“荣王世子找我何事?”话虽如此,但是耶律留哥心里也有猜测,荣王世子此次派人前来八成是为了招安。若是在大战之前,耶律留哥一定不会答应见忠孝军派来的使者,反而在人刚一到来时就给直接轰出去了,可是现在,情势陡然逆转,耶律留哥手下的十几万大军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之下,不得不被迫敛锋芒,与忠孝军派来的使者虚与委蛇,以换得短暂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躬手行了一礼,李典抬头直视耶律留哥,不卑不亢地说道:“见过将军。”
耶律留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表情冷漠,高高在上。
这个下马威,李典根本不放在心上,他长期跟在完颜绰身边,来往接触的都是中都那群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像耶律留哥这种佯装出来的高高在上,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李典看着反而会忍不住想笑,不过他好歹还记得自己此行可肩负着不小的任务,清了清嗓子,自顾自说道:“世子爷特意派我前来询问将军,接下来,意欲如何?”
既然对方一张口就语带挑衅,李典也不打算跟对方客气,直来直往地怼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表明了态度:“咱们世子爷说了,忠孝军将士们随军出征,远来平叛,已是几多辛苦,将军欲和则两方罢兵,不欲和则出兵见阵,还请将军尽快定夺,勿令诸军从苦!”
耶律留哥差点没被李典夹枪带棒的表态给气岔了气,猛地转过头来,气呼呼地瞪着李典,目光狠厉。
李典一点儿也不在乎耶律留哥用这么没礼貌的态度来应付自己,被拔了牙的山中之王,已是元气大伤,不足为惧:“说实话,将军心里应该也清楚,叛乱谋反,罪不可恕,依照大金律例,元凶首恶理应被枭首示众,并夷三族……”
“大胆!”耶律留哥被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岂容你造次撒野,口出狂言?”
“将军暂请息怒。”李典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惊慌,依旧是不卑不亢,侃侃而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世子爷宅心仁厚,不愿意徒增杀孽,在领兵平定蒲鲜万奴的叛乱之前,也曾有言在先,若是蒲鲜万奴能够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世子爷愿意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奈何蒲鲜万奴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最后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前车之鉴,将军应当引以为戒。”
耶律留哥按着自己肩膀上时不时发疼的伤口,轻笑出声:“荣王世子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叛乱谋反已是罪不容恕的死罪,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如何能迷途知返?”
“将军此言差矣。”李典一听耶律留哥这么说就知道招安一事有门,耶律留哥心里已经动摇了,并非他对外佯装出来的那般顽固不化,遂趁热打铁,继续劝道:“事在人为,若是将军愿意弃暗投明,接受朝廷的招安,我们世子爷自然也愿意从中斡旋,除将军之前的罪责,甚至在复职后,官品依旧。”
耶律留哥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反复确认道:“真能对以往叛乱谋反的事既往不咎?”
李典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笑道:“天下谁人不知,咱们世子爷一诺千金重,自然是说得出,做得到。将军大可放心。”
若真能既往不咎,除之前的所有罪责,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怕只怕,说得这么好听,不过是荣王世子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蒙骗搪塞之词,那自己岂不是自寻死路了吗?稳妥起见,在最后下决定之前,耶律留哥还想再见见荣王世子,只有亲口听到了荣王世子完颜绰的许诺,耶律留哥才敢放下芥蒂地全心信任。
挥手示意手下人给李典看座,耶律留哥一反常态,起了之前伪装出来的高高在上,看着李典,笑着说道:“辛苦李公子跑这一趟,世子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劳烦李公子替我给荣王世子带个话,就说,议和一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此事牵涉重大,我必须得当面跟世子爷谈。”
李典皱眉,心里还在怀疑,这是不是耶律留哥设下的陷阱,想要引诱世子爷中招:“将军若是想见我们世子爷,大可跟我一起回忠孝军,相信,世子爷一定会倒履相迎。”
耶律留哥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正如你心中也对我多有防范一样,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忠孝军到底不是我的地盘,哪有问都不问清楚就自投罗网的道理?”
挺谨慎小心的嘛,既如此,那就按规矩,先定好时间地点,然后再安排会面。
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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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切细节之后,耶律留哥派人,客客气气地把李典从了回来。
虽然中途多废了些功夫,李典到底还是顺利完成了完颜绰交代的任务,接下来就看世子爷如何定夺了。
完颜绰得知了耶律留哥的意思后,也没多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当即就决定如约去见耶律留哥。
甚至,为了以示诚意,除了一直寸步不离地跟随保护他的思退外,完颜绰只带了塔讫和负责联络的李典,一行四人,势单力薄,可谓是艺高人胆大了。
耶律留哥带了一队人马,早早就等候在此,看到完颜绰只带了两个人前来,耶律留哥大吃一惊,不得不佩服荣王世子的胸怀坦荡,至少,他本人就不敢。
“世子爷,久闻大名,今日终于有缘得见,荣幸之至。”
“将军也是一番英雄气概,令人佩服。”
耶律留哥闻言爽朗大笑,虎背熊腰,一派豪情万丈的模样,跟完颜绰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尚往来地互相吹捧了一番后,完颜绰面上带着笑,再不跟耶律留哥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两相罢兵,自此化干戈为玉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那是自然。”耶律留哥连连点头,说实话,从完颜绰带着三两个人就敢孤身前来,其胆识和气魄实在令耶律留哥自愧不如,这下才真是心服口服。“不瞒世子爷,叛乱谋反并非我有意为之,实在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将军此言何解?”不管这话是不是耶律留哥的托词,完颜绰都想听听。
“辽东地区乃苦寒之地,偏远贫困,又逢天灾人祸,战乱纷争,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得不变卖妻子儿女,以求苟且偷生……”说到这里,耶律留哥这样的八尺大汉也面露不忍,恨恨说道:“可即便是这样,辽东宣扶使蒲鲜万奴为保官位稳固,隐藏辽东地区的灾情不说,还更进一步地苛刻百姓,加征赋税,百姓们民不聊生,为求一条生路,这才不得不竖起反旗叛乱……”
耶律留哥的自陈,让完颜绰更进一步地意识到,苛政猛于虎也。天生万物以养人,统治者若是不给老百姓活路,老百姓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揭竿而起,另谋生路。
正所谓,吏不必可谓,小民从来不可轻。
念及此,完颜绰忍不住心里一酸,长叹一口气,感慨道:“骨肉之爱,人心所同,将军请放心,待我返回中都之后,一定会上报朝廷,自今三年后勿征,待三年过后,再视辽东地区的情况徐图之。”
耶律留哥喜出望外,若真能除三年的赋税,辽东地区的百姓们也就有活路了,越想越高兴,耶律留哥忍不住拱手,向着完颜绰拜了一拜,陈恳说道:“耶律留哥本是一粗人,不知礼义,但也并非不识好歹,世子爷义举,可救辽东数十万百姓,如此坦荡胸襟,耶律留哥自愧不如,在此替辽东地区的百姓们,谢过世子爷。”
“将军言重了。”完颜绰愧不敢当,赶忙上前一步,弯腰扶起了耶律留哥,道:“契丹子民亦是我大金百姓,这些都是我等分内之事,当不得谢。将军尽管放心,我会让李典尽快安排,在辽东地区新筑城郭,安置百姓。”
世子爷的吩咐,李典不敢怠慢,躬身领命。
“对了,除了建牙开府之外,还得教会百姓谋生的手艺,纺织,冶铁,酿酒,煮盐,择一而教,务必使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们各安生业。”
听到这里,耶律留哥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忍不住赞道:“世子爷仁义!”
招安了耶律留哥之后,辽东地区的叛乱也被顺利平定,不过完颜绰偷偷瞒下了这个消息,隐而不发,想要再看看天下局势将会如何变化。
另外,完颜绰还做了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决定,除了教给契丹人谋生的手艺,新筑城郭,建牙开府,完颜绰都没有任用一个女真人,反而全权放手给契丹人来做。对此,完颜绰的解释是,辽东地区毕竟是契丹人的地盘,叛乱平定之后,忠孝军必然会离开这里,而契丹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父兄多有死伤,对于忠孝军和女真人,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多有怨恨,此乃人之常情。这时候,把女真人留下来,帮助治理辽东,却不留驻军队,恐怕会进一步加深契丹人和女真人的矛盾冲突,后遗无穷。反之,辽东地区距离中都太过偏远,若是留驻军队,粮草供应会十分困难,后勤无法保障,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非是完颜绰杞人忧天,处在这一位置上,他不得不多想。辽东地区的大部分契丹人都跟随耶律留哥起兵,亲自参与了叛乱,不仅劫掠了金国好几座城池,还滥杀不少金国百姓,耶律留哥被招安后,这些人自知有罪,怕朝廷会事后追究,整日猜忌,与中都朝廷的隔阂只会愈来越深,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大肆启用女真人,恐怕很难得到契丹人的信任,搞不好甚至还会适得其反,令契丹人心生不服。
所以,对辽东和契丹人,只能采取抚而不讨的策略,大量任用契丹人,就像辽国曾经开设南北两院,分治契丹人和汉人一样,完颜绰也打算效仿,以契丹人来治理契丹人,顺理成章,合乎民情。
☆、香消玉殒
招安了耶律留哥之后,完颜绰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平定了辽东地区的叛乱,自此,耶律留哥领导的好几万契丹士兵,摇身一变,就成了完颜绰的助力,而且还是完颜绰背后隐藏的一张王牌,鲜为人知。
也就是在这时,盘踞在北方草原上的大蒙古汗国看准时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据传,成吉思汗病逝前曾经留下遗嘱,叮嘱自己的继承人窝阔台汗灭金方略,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同时南下攻打金国,一役可定成败。
窝阔台汗,也就是现在的蒙古国国主得知完颜绰带领全部忠孝军去了辽东平定叛乱,忍不住暗暗窃喜,耶律留哥与大蒙古汗国早就已经结盟,有了契丹人在辽东牵制着忠孝军和完颜绰,紫荆关防备空虚,占据了紫荆关后,一鼓作气就能攻到金国的中都。
蒙古人野心勃勃,眼见机会难得,更是跃跃欲试,为求师出有名,还特意派了使者南下,没事找事,责问金国国主,为何不赶紧在两国边境开设榷场?
金国国主也是一脸懵逼,随口问了几句,蒙古使者就开始不耐烦起来,摆出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彻底惹恼了金国国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金国国主也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拂袖而去。
蒙古使者借题发挥,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无礼谩骂了一顿,最后,还是身为金国太子的完颜绪看不过眼,愤而说道:“使者说话这般无礼,怕是有意为之,想要试探我们大金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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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即便是站在金国的朝堂上,蒙古使者依然根本不掩饰对金国的嘲讽,冷哼一声,默认了。
完颜绪怒不可遏,一脸愤慨地说道:“我大金国兵粮足,女真男儿更是个个铁骨铮铮,悍不畏死,使者大可回去转告窝阔台汗,想开战就尽管派兵南下,我们,随时恭候。”
使者原封不动地把金国太子的话带回了大蒙古汗国。
窝阔台汗还真不客气,当下就点齐人马杀过来了。
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同时南下攻打金国。与之前不一样,这一次,由大蒙古汗国的国主窝阔台汗亲自统领二十万大军,左路,是琪琪格公主统帅的十五万大军,右路,更是曾经跟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的常胜将军,总得来说,蒙古大军此次挥师南下可谓是来势汹汹,一副不灭金国誓不回还的架势。
已经嫁到蒙古国和亲的金国公主盈歌,得知了窝阔台汗决定亲自领兵,南征金国的消息,痛不欲生,不顾身旁侍女的阻拦,冲到了窝阔台汗的战马前,倔强地仰头望着窝阔台汗,面上犹自带泪,沉痛地说道:“陛下,妾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开示!”
窝阔台汗满脸不耐烦,盈歌不管,自顾自地发问道:“今金国何罪之有,致陛下无罪而攻之?”
“妇女不知大义,勿与尔事!”说这话时,窝阔台汗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言外之意,挥师南下是满朝文武共同商议后决定的,国家大事,根本就不该是盈歌能够干涉插手的,再说下去,恐怕会惹怒窝阔台汗,性命不保。
“陛下,妾斗胆一言,还望陛下慎思之。”自从嫁到蒙古国,盈歌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声泣血,沉痛道:“自古出征,皆求师出有名,今金国无罪而攻之,可谓不仁,此乃其一;蒙金两国不久前才订立了盟约,两相罢兵,化干戈为玉帛,盟约誓书,字字俱在,陛下无故撕毁盟约,出尔反尔,亲自率领大军南下,可谓不义,此乃其二;蒙古大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令天下闻风丧胆,可金国勇士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金国还有战功彪炳的荣王世子,治军严明,领导忠孝军南征北战,未尝一败,陛下此次挥师南下,即便能攻下金国的几座城池,得不偿失,所得远不及所失,可谓不智,此乃其三。综上所述,此次出征不仁,不义,不智,陛下又是何苦来哉?”
窝阔台汗越听脸色越冷,嘲讽道:“盈歌公主还真是心系故国啊!”
盈歌不敢说自己没有私心,但绝对是不愿意见两国征伐不休,百姓生灵涂炭的,故而又重重磕了一个头,道:“以上,句句出自妾身肺腑,望陛下裁察。”
窝阔台汗不以为意,冷哼出声,道:“那名扬天下的荣王世子,论年岁不过弱冠,根本就是一黄口小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朕就不相信对方真有三头六臂,能挡得住朕的五十万蒙古大军?”
盈歌犹不死心,屈膝前行,一把抱住了窝阔台汗的马腿,苦苦劝道:“陛下,远来征伐,非用兵之利,越险深入,无独克之攻,为国者应以百姓为本,而百姓又以衣食为本,还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两国百姓受征战之苦……”
窝阔台汗越听越不耐烦,冲着两旁的兵士怒吼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朕拖下去!”
“陛下……”盈歌凄厉地喊出了声,泪如雨下,哽咽道:“陛下三思啊!”
窝阔台汗一意孤行,盈歌万念俱灰,自知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凄惨一笑,绝美的脸庞上满是泪水,自顾自说道:“盈歌入蒙古国和亲,本以为能如明君出塞一般,尽绵薄之力,使蒙金两国结成秦晋之好,边陲长无兵革之事,如今,寄望成空,遗恨无穷,既然陛下执意南侵,盈歌唯有一死以报故国!”
言毕,舍生取义,一头撞死在窝阔台汗的马前。
决绝至此,令窝阔台汗呆愣当场,久久反应不过来,脑海中,依稀还记得当初着一袭火红色嫁衣入蒙古草原和亲的绝代佳人,如今,佳人已殁,心中仿佛也跟着空了一下。
许久后,窝阔台汗才开口,平静地说道:“将盈歌公主盛装入殓,厚葬……”
言毕,打马扬鞭,率领浩浩荡荡的蒙古大军扬旗出征,头也不回。
盈歌死后,她的陪嫁侍女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一消息带了出来,完颜绰得知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嘴上连声骂着:“傻姑娘!真傻!”
盈歌公主香消玉殒,对完颜绰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既心疼盈歌公主的悲惨遭遇,又为命运的无情作弄而怨恨不已。盈歌身为金国公主,金枝玉叶,本应享尽荣华富贵,安然终老,但因心怀天下,不忍见百姓生灵涂炭,为使两国百姓于战乱之苦,盈歌自愿入蒙古国和亲,以身饲虎,结果却是红颜薄命,客死异乡,老天爷何其残忍!
完颜绰心里发堵,一阵阵难受,不论怎么看,盈歌都不该为那个即将到来的蒙金战争而献祭生命,自从盈歌的送亲车队离开紫荆关之后,满都无数次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能阻止她,直到今日,噩耗传来,完颜绰更是后悔不跌。
可惜,悔之晚矣,再是后悔自责,盈歌公主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悲痛欲绝的完颜绰满心自责,只能借酒消愁,当晚,一个人枯坐营帐中,自斟自饮,喝得酩酊大醉。
一醉解千愁,古人诚不欺我也!
完颜绰喝醉后,一个人抱着酒壶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令人根本琢磨不透。
最后还是思退见夜色已深,营帐里的世子爷也许久没了动静,这才斗胆轻手轻脚地进了营帐,一进去,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儿把他给熏倒,再定睛一看,营帐中杯盘狼藉,空酒壶散了一地,世子爷手里正握着一个空酒杯,倒在书案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思退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抱起了浑身烂醉如泥的世子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营帐,刚一出来,就跟焦急赶来询问情况的李典撞了个正着。
“思退,世子爷还好吧?”李典很担心,虽说世子爷一贯是放荡不羁,也曾豪放自诩,此生唯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但世子爷绝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在行军打仗的途中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今日竟然在军中公然饮酒,可见是真伤心了,不得不借酒消愁。
思退摇头摇头,担忧道:“世子爷是在自责当日未能拦住盈歌公主,以致有今日的惨剧发生。”
盈歌公主的事,李典也很难过,但绝对不至于像世子爷这般自责愧疚,毕竟,那是盈歌公主自己做出的选择,又与旁人何干?世子爷这是钻牛角尖了。“想当初在紫荆关,世子爷扣着盈歌公主的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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