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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胖白米
谁知用力过猛,连人带凳子摔翻在地,连带着碰到旁边的空桌子空椅子,发出唧哩咣啷的一串巨响。
陈晨也是始料未及,想伸手去拉,却被韩梅一把挥开。
她说要自己站起来,试了几次,又都跌回去了。
不死心的她拉过来一张凳子,想扶着凳腿使劲,结果扑在上头又摔了一跤。
陈晨看不过去,想着不顾抵抗也要把人先把人扶起来再说,等走过去看,人正一动不动地躺着,抱起来,怀中人双眼紧闭,已经轻轻打上呼了。
陈晨一笑,手指在她脸上戳出个酒窝来:“看你瞎跑,最后不还是落我手里了!”
等陈晨像寄居蟹一样,把他的全副家当韩梅扛到身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是高兴太早了。
他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一手扶人,一手摸钱地给买了单。
等从苍蝇馆子走出几十米,陈晨就已经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打开手机地图,上面的路名他一个都不认识。
想说路在嘴边吧,这过路人的川普他是越听越糊涂。
几次拍醒韩梅,想让她指路。这猪队友随手一指,都不知看清没有,没等到下一个弯又睡过去了。到了后面发起酒疯来,被叫醒后还会扯住他的衣领喊“驾!驾!驾!”
气得陈晨大吼一声:“你特么当我是骡子吗?”
韩梅不回答,居然头一扭,又睡过去了。
陈晨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人是成心连累他的吧!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还得打个车。
于是负重的他,站在大马路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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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逮着经过的的士就跟人家后头跑,还大声着喊着师傅师傅,就跟游记里头沙僧一个样。
等终于被他拦上一辆,真像历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般。
车上好了还没完,目的地还不知道呢!可陈晨怎么推韩梅,她就是不醒。
陈晨翻出韩梅的证件,因为转到了集体户口,写的都是大学的地址。
他只记住了找朋友帮忙查她行踪时提她好像家住渝中区,便只好让司机先过江了再说。
陈晨累瘫在车后座上,低头看韩梅如无骨动物一般横着枕在自己腿上,嘴里还嘟囔着周彦的大名,心中忍不住忿忿不平。
正巧的哥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过桥前有意放慢了车速,头伸出窗外招揽拼车的路人:“去哪?过江不?”
陈晨气不打一处来,抖腿颠开韩梅的脑袋,问司机:“你们山城人都爱这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都?和谁“都?”老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一眼后面,了然地怼回去:“那肯定是碗头的不够看嘛。”
气得陈晨直哆嗦。
等车子开到解放碑附近,韩梅仍旧昏迷不醒,可是计程表却不管,仍旧逐秒跳动。
陈晨数着韩梅钱包里所剩不多的钱,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一分钱穷死英雄汉。
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车。
这么一来,他是又把韩梅给栓回身上了。
他盲头苍蝇一样转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颠得厉害,还是她过了刚开始的那一段昏睡的劲儿,在陈晨背上不安分得很。
说不清她是头疼还是发冷,她磨牙不说,间或还嗯嗯啊啊地叫着,听在他耳中,仿如放大的爱情动作片声效一般。
双手捧住她两腿,陈晨只觉得心中发烫,掌心发腻。那小腿在身侧一荡一荡,仿佛是白巧克力做的,被他的体温一烫,就要化成浆,可以随他折弄,任他摆布。
陈晨被脑中的画面弄得呼吸一窒,刹时觉得裤子也紧崩了几分。
韩梅还在轻声低吟着什么。
他被磨得如堕冰火两重天,恼火地站住了扭头吼她:“你到底要干嘛?”
一转头,那双被辣油沾染的唇就映入眼帘,鲜红色的,微微张开,仿佛怒放的玫瑰花。
不知是不是那颗被强行吞下的辣丸子在作怪,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把暗火在烧。
韩梅双唇又动了动。
他艰难地稳住心绪,清了清嗓子,再问了句:“你说什么?”
她眉头紧蹙,着鼻子娇吟一声:“呜呜,我说了要尿尿!”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句广东俗语,叫“有耐风流,就有甘耐折堕!”大家感受一下~~
告诉我你们觉得韩老师的回击力道怎么样?哈哈哈
第14章她算知道了,在没认识陈晨之前,她见识过的那些统统都不叫不
韩梅是被尿憋醒的。
什么为人师表的架子她都顾不上了,此刻脑中就容得下一个念头:解放,解放,解放!
她坐在陈晨的背上,立起身子,将他当成了牲口一样,揪着领头催逼他往前,往前,往前!
陈晨摸着被卡的脖子,腰上被双腿越箍越紧,一口气快喘不上了。
他简直要疯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他去哪儿给她找厕所?
可她一脸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样子,陈晨怕她真的忍不住了要直接解决在自己身上,只好玩命地背着人到处奔忙给她找洗手间。
好不容易看见有一家旅馆,他慌不择路直接就背着人就冲进去了。
等匆匆交完押金,把韩梅安置进房间厕所里自行解决,陈晨直累得跟狗一样,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哼哼。
墙壁突然传来两声“砰砰”的撞墙声,陈晨吓得一个激灵就抬起头来,床头柜上摆放着劣质的计生用品,让他确信自己随便进的是家炮房。
怪不得押金这么便宜呢!身份证也只要了韩梅一个人的。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见韩梅还待在里头不出来,便站起来去敲厕所的门。
里头居然毫无反应。
他贴到门板上听里头的动静,安静得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样。
陈晨生怕韩梅醉后发生点什么意外,又敲了两下门没等来答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马桶上空无一人。
陈晨一愣,猛转身,拉开一侧的浴帘,心才归了位。
韩梅上完厕所居然躺到浴缸里又睡着了。
薄纱的红色连衣裙调皮地上翻到腿根处,露出了她又细又白的长腿和白色纯棉内裤的一角,那配色,就跟门口地毯上红底白字的“欢迎光临”一个样!
陈晨又觉得裤子紧了。
迷迷糊糊中,韩梅感受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触碰。
她说不清是轻还是重。
触碰让她怀疑自己的皮肤上沾了磷,像火柴盒边上的红色擦片,被轻轻一撩,就能擦起一朵火来。
持续不断的摩挲让她在浑身一颤中醒来。
睁开眼,韩梅发觉自己躺在个陌生的地方。
拉上的窗帘老旧发黄,被滤去锋芒的日光仍旧让她看清了墙纸上霉点和顶灯罩上斑斑点点的虫子尸体。
视线往下,有人劈腿跪在她大腿上,正俯身和她裙子的拉链做斗争。
韩梅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干嘛?”
那人抬起头,居然露出陈晨的脸来。
韩梅刚醒来,血液还没上头,呆呆地又任他揩了几下油,才尖叫着“臭流氓”,猛地将身上的陈晨掀翻在地。
他猝不及防,滚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床头木柜上,发出了让她听着都觉得牙酸的巨响。
陈晨坐在地上朝她吼:“你谋杀呀?”
韩梅刚生出的一点内疚,又马上被吼没了:“你特么一弓虽女干犯!我就是把你杀了,都不用负刑事责任!”
“我弓虽女干?就凭我的脸,用得着霸王硬上弓?”
“那你干嘛脱我衣服?”
“还不是你说自己热,让我帮你解开的。”
“我让去死你就怎么不去?!”她抱着被子戒备地看他,目光中尽是赤-裸裸的控诉:“要不是居心不良,干嘛把我带这种地方。”
她话音刚落,隔墙还应景地传来几声撞击声,搭配着女人“啊!啊!啊!”的爽叫。
陈晨愤恨地瞪着那面墙,简直像要把它瞪穿了:“那难道让你尿我身上?!”
他搓着脑袋,低声碎碎念:“也不知自己几斤重,一路被你当牛马骑,我不要找个地方喘口气啊?”
韩梅捂着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好不容易让那些让人尴尬的画面归了位。
她羞得把半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那你干嘛还摸我!”
陈晨居然理直气壮地:“那我不要讨点利息啊?”
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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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无耻!
好歹警报解除,韩梅也松一口气,把压在身下的外套套回了身上:“你给我滚远点!”
隔壁又是两声撞墙声。
陈晨眼珠子一动,试探着坐到床尾:“那什么,反正咱酒也喝了,房也开好了。都说清理硬盘的最佳方式不是删除而是重写,忘掉旧爱人最有效的方式是开始新恋情嘛,你要是顺便想和我乱性一下,我也挺愿意帮你忘掉那个负心汉的!”
韩梅一脚踹向那企图靠近自己的屁股:“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凭什么女人被甩了,就要为男人自甘堕落?”
就像《天龙八部》里的刀白凤,因为老公劈腿了,自己也去找个男人上床,催眠自己说这是以牙还牙报仇雪恨,殊不知,作践自己伤不了不爱你的人。
这并不是真的报复,而是小孩子呼痛的声音,用自苦的方式让大人注意。
她像是那么蠢的?
陈晨皱眉搓着屁股:“下脚要不要那么狠啊?还不说我这样的姿色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呢。”
他站远两步,看韩梅已经拾包包准备站起来了,还争取最后机会自我推销:“你知道,我可不像那谁那么小家子气,只要你说得出,房子,车子,戒指……”
可他话还没说完,上一秒还在韩梅手里的枕头,下一秒就拍到了陈晨脸上。
在韩梅指挥下,两人赶紧退了房。
出到前台,服务员说他们比预定的时间还超出了几分钟。
韩梅捏着干瘪的钱包,掏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苦大仇深地又瞪了陈晨一眼。
他还不死心,单手撑腮,随手拨弄着前台小碟子上的廉价金币巧克力,没骨头一样斜倚在柜台边上:“要不咱俩直接在这过夜算了,那个更合算。”
干点别的不见他又这个韧性!
韩梅瞪他一眼:还特么地好意思张嘴就要给房子车子,连开房间的钱还是她出的呢!
她算知道了,在没认识陈晨之前,她见识过的那些统统都不叫不要脸!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两人走出旅馆的时候,天边还剩了几缕红云,走过一条街,就全都暗了下来,只剩人间灯火还在勉力生辉。
马路上车船穿梭如流,飞起地喇叭声、引擎响、人语声,将傍晚装点得热闹哄哄。
韩梅趿拉着高跟鞋,只觉得觉得说不出的累,还有几十米到公交站,远远碰见一趟汽车来了,却还是只能快跑几步上去,和堵在过道上的人挤了一阵子,幸运地在最后一排抢到了一个座位。
她等了好一阵没见开车,避开视线里里密密麻麻的人看向车头,才发现那个在后面跟了自己一路的人也上了车,此时正双手插兜,大爷一般站在车箱跟前和司机大眼瞪小眼。
开车师傅打量着陈晨的一身名牌,皱眉调侃:“你投个游戏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了,你丢颗巧克力金币算啥子!”
韩梅被陈晨哀怨的目光远远一照,忍不住心软,还是一路挤回车头,自发地朝箱子里投了币。
那司机大叔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边换档踩离合器,边啧啧地咂嘴:“原来是两个人闹别扭嗦,小妹儿咧,男娃儿的钱包看太紧也不好哦。”
惹得车头附近的人一通笑。
陈晨听不懂山城话,可从韩梅的涨红的脸色也能猜出个十之七八。
经历这一番动静,往车厢里走时,发现原本的座位也已经被人占走了,韩梅只好随便找了个栏杆在边上扶着。
陈晨仗着身高,借着拉环的动作,把韩梅从人群中隔开了圈在自己怀里:“我都跟你一路了,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你还没生完气啊?”
韩梅索性把头扭开。
陈晨跟着把头伸到同一侧:“我不是没怎么到你么?”
韩梅这才忍不住:“你以为你不想?不过是硬件没赶上!”
一眼瞄到他从衣服下摆露出的一截人鱼线来,韩梅生硬地别开眼,言不由衷地说:“跟你好?我脑子进水啦,还是眼瞎了?”
陈晨注意到韩梅的目光,也不说穿,沾沾自喜地:“我以为偷瞄只是容易长针眼,原来还会眼瞎哦?”
听得韩梅快要吐血几升。
如此站过了四五站,等车上乘客好歹下去一些,陈晨眼明手快地占了个座,还和败在他手下的胖子互瞪了几眼。
韩梅以为陈晨自己要坐,谁知他坐下就扬手招呼她过去,还一手扯过她将她摁在了座位上。
她想推让,被陈晨麻利地脱了围巾绕到她脖子上:“看你冷得,脸白的跟纸片一样,再倒一次我可没力气背你了。”还嘱咐她可以把头靠自己腰上睡一会。
那些想要拒绝的话,被围巾上残余的他的体温一包裹,像是瞬间便在舌尖融化了。
鼻端萦绕着从围巾里蒸腾起来的须后水味道,等到被叫醒下车时才发现,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路。
下了车就是一条长长的上坡楼梯,韩梅闷头朝前走,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虽说陈晨钱包丢了,可这人能耐那么大,她就不信他在山城没几个朋友哥们什么的。
何况就凭她家那个的情况,陈晨那眼高于顶的,还不知道要嫌弃成啥样儿。
韩梅从本科开始,就会趁课余的功夫去勤工俭学。一开始是去别人家里给学生辅导功课,后来有个学姐给她介绍了份辅导班的活儿,一次性给十来个小朋友辅导,工资也是成倍地往上翻。
辅导班是一对台湾夫妇开的,他们知道韩梅家境一般,就记在了心上,碰上她班上有学生不听话,就教训孩子说:韩老师家里没有一分钱!辛辛苦苦出来赚钱!你们还不听她的话!
弄得站在旁边的韩梅尴尬异常。
还有一次,老板娘看见她的手掌上一片红色点点,问她怎么了,韩梅说搓衣服的时候弄的,被老板娘直接脑补成“她家连洗衣机都买不起!”
她解释说:“我家也有洗衣机啊,只是住校的时候要自己洗衣服。”
老板娘却已经转头走开了。
往后每隔不久她就会听见老板娘拿这事跟老板感叹说:看人家小韩,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完还转头问韩梅说:是吧小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让韩梅不知如何反应!
韩梅回头看了陈晨一眼,又想了想他的毒舌,一咬牙:不行,得撵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上榜的第一天,开个房间庆祝一下。
第15章恐怕我什么都来不及干,就得死在你身上了!
她都决定要撵他走了,转头又看了陈晨一眼,见他站在长楼梯上,眉头微皱,一手摁着髋骨,好像有点喘不过气儿来的样子。
她说他:“怎么这点路就走不动了?”
陈晨擦擦脑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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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换你被人家当骡子骑完几千米试试?”
“……那就快点跟上吧。”
韩梅默默转回去,为自己的脸皮薄暗暗叹了口气。
反正他要是自己落荒而逃,她也不欠他什么。
陈晨没想会跟着韩梅来到这么个地方。
一幢老旧的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靠地面的一段墙身灰扑扑的,闹不清是经年积下的霉灰还是新长起来的青苔。外墙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光秃秃的青砖主体来。
韩梅默不作声地走着,他就一声不响地跟,两人径直拐进了一道窄小的梯间。
刚巧有邻居下楼,那人好久不见韩梅了,抓住她就是亲亲热热的一通问。那大妈眼光像会转弯似的,时不时地就绕过韩梅往陈晨身上探来。
韩梅就是长话短说,也站了快十分钟才终于把话题引到她下楼的目的来,并成功让她想起家里还等着酱油用:“我要搞快走了来不赢了。”
两人立刻并排着把身体贴到了墙边,齐齐挺胸腹,把意犹未尽的邻居给让了过去。
陈晨看着大妈八卦的脸,还有韩梅害羞又尴尬的神色,突然觉得想笑。
他愉悦地发现,这房子虽然破落,却带着一种蚂蚁穴居般的,簇拥着取暖的,家长里短的人情味。
两人一路往上,每经过一户人家,就能听到门板后面唱歌一样高低起伏的说话声或者稀里哗啦的麻将响。
等最终停在三楼一个单位前时,陈晨已经拾起自己的大惊小怪,换出好奇的目光等待门后的画面了。
韩梅拍着门张嘴喊了两声“妈”,又很自然地帮着把春联上脱胶的玻璃胶往墙上贴了贴。
才过一阵,门后传来一副更大的嗓门,不知跟谁抱怨说:“你幺女又搞忘带钥匙喽。”
门刷地被拉开,陈晨看见一个瘦高个女人端着饭碗就来应门了,看见韩梅身后多出来一个男的,忍不住心直嘴快就高兴上了:“还真的拐了个男朋友回来喽?莫不是租的哦?”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情感节目看多了!韩梅走进去,两只脚跟相互一蹭就把鞋子脱掉了。她没好气地看老妈一眼,特意没用方言:“这是我学生,过来山城,嗯,玩的,没地方住,要在咱家借宿。”
她敷衍地说:“您就当是路边捡的流浪狗,看着给口饭就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高玉兰小小失望了下,不过马上就笑嘻嘻地把陈晨请进来,嗔怪地拍韩梅一掌:“学生还在的,说些啥子乱七八糟的嘛。”
陈晨很识相,还没进门,满嘴师娘师爷地就招呼起来。
两老看女儿第一次带人回来,忙让陈晨落座,说要再做俩菜,让他们一道吃饭。
韩梅问了下陈晨,见他说不饿,让高玉兰赶紧别忙活了,说他们吃好才回的。
高玉兰又张罗着要泡茶。
她好不容易把人摁回饭桌前继续吃饭,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爸妈待人素来客气,她要是不辛苦点张罗,她妈肯定要亲自上手的。
她给找来了新的牙刷毛巾和换洗衣服,招呼陈晨说:“来吧,你先洗澡。”
可陈晨没想到,所谓的洗澡间,不过是个用塑料帘在灶头边划出来的简陋区域,光溜溜的水泥地上甚至连瓷砖都没铺,人在里面洗澡,水一大就要从帘子下溅到外面。
因为旁边就是厨房,积年累月的油烟在天花板上灯泡上凝了层黑色的油渍,让低瓦数的钨丝灯光更显暗哑。
设施虽然破落,服务却十分周到。
韩梅将莲蓬头搁在洗脸盆上,拉起袖子,亲自给他试好水温。
“这个开关不大灵光,我帮你把温度调好了,你用的时候直接把开关打开就行……”她絮絮叨叨的声音,伴随哗啦啦打在洗脸盆里热水声,都蒸腾在这片昏黄的水雾里。
韩梅没听见回应,有些诧异地转身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陈晨那副入迷盯着自己的样子。
见被韩梅发现,他还不慌不忙地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韩梅脸一热,从没发现这洗澡间如此逼仄过。
她关掉开关,转身想走,发觉两人身贴着身,陈晨不动,她连转身的位置都没有。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先出去了,你凑合着洗吧。”
陈晨转头一看,那背影急急忙忙地,却像是逃走一般。
等他洗好出来,高玉兰他们也吃好了。
韩梅没想到陈晨对这里这么适应,乖乖抱着韩梅贡献出来的小枕头,就躺进高玉兰给在铺好的沙发里,还乐呵呵一通猛嗅:“这枕头好像有韩导的味道。”
韩梅恼羞成怒,存心恶心恶心他:“这枕头好久没用过的,放柜子里发霉呢,不定生多少蛀虫呢,被陈大侠的吸星大法一使,不知要超渡多少条小生命了。”
吓得他猛地咳嗽起来。
高玉兰拿着枕头巾过来听见,照着女儿的屁股就是一掌:“乱说,这床铺盖我今天才刚晒好的!”
韩梅还以为自己累了一天了,躺下就能睡着。
可她卧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听着客厅的大钟摆催眠的滴答声,明明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脑子却像副高速运转的引擎,将一天里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重复播放。
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尽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
眼前的场景不知什么时候换到了中学时期的人工湖畔,她甜笑着正枕在周彦的大腿上看书,他讲了个笑话,惹得她哈哈大笑。
她翻过身搂上了他的腰,然后一抬头,看见的居然是陈晨的脸!
韩梅立刻就给吓醒了。
她惊魂未定地擦了擦脑门,却发现连手心都是湿嗒嗒的。
点亮手机一看,正好是半夜两点钟。
她在心虚中迁怒:都怪陈晨那个色情狂,害她做这样的怪梦。
好不容易等呼吸平顺了,她闭上眼,不知怎地,眼前又浮现起下午在公车上那无意的一瞥:
陈晨站在她身前,举起手去拉吊环,没束好的衣服下摆往上拉高,露出一小截腰腹来,和缓起伏的人鱼线,隐隐有磐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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