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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本北
他大约没心思打理自己,下巴上新长出青色胡渣,眼睛布满血丝,瞳孔满是疲惫。
他端起茶几上涩黑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辛苦大家了,白天上课累,晚上还特地过来被问了两个小时话,”王朗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改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他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元知年纪小,容易犯傻,这事我们私下里商量就行了,还是希望不要大范围传播。”
三个半大小子连连点头,答应王朗绝不外传。
等学生出了校长室,王朗捏捏眉头,对着坐立不安的校长道:“元知耍小孩子脾气,给学校工作添麻烦了。过几天我带他回学校,给您和老师们道歉。”
校长连忙道:“十五六岁嘛,正是向往诗和远方的年纪,我们也从那个年纪过来,理解元知。”
“这样吧,我和爷爷商量下,给学校送一些摄像头,”王朗抬手看了腕表,站起身道,“元知回来我给他办走读,这性子得带回家好好教育。床位先空在那儿,行吧,陈校长。”
校长是个明白人,他原以为元知这次出走会掀起轩然大波,已经做好准备王氏对学校几笔未到款项的终止以及未来合作的无限延期,没料想这位王氏二公子倒没怎么为难学校,也不似传闻中那么雷厉风行不好对付。
校长想起坊间八卦,说这位大公子是王老爷子在外边的私生子,15岁才回本家。
那就是了,王二公子不过是给老爷子打工办事,至于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找回元知,他心里指不定是个什么想法呢。
这样盘根错节的大家族,亲人之间的感情本就让位于利益,何况是一个后报到的私生子,在外飘零多年,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罪,能对本家人有什么感情呢。
王朗出了办公楼,已过了午夜。寒风扑面,校园里一片寂寥,夜空中飘起纷纷扬扬的小雪。
这是今年n市的初雪。
其实他很久以前就见过元知。妈妈带着自己想去王家讨一些生活。
生活太难了,妈妈辞了酒吧的工作,在超市当营业员,一个月那点儿薪水根本不够付房租和他的学。他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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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饱。妈妈没有办法了。
那也是初雪的时候,他和妈妈站在瑟瑟的北风中,看着元知一家人从别墅里出来。元知裹得很严实,一身喜庆的颜色,唇红齿白,像个年画娃娃,被光鲜的大人们围在中央。
那天是元知的生日。
其实也是他的十岁生日。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鼻尖、唇瓣上,弄得他脸上有些潮。
王朗抹了一把脸,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把项目书都带上,去威海。”
叶燃再见到元知,是两周以后了。
元知比从前又消瘦不少,而且异样的安静。崔新雨问他跑去威海做什么,元知说去当了一天渔民。
“你的小提琴呢。”
“在酒吧送人了。”
崔新雨再问元知,他就不说话了,爬到床上蒙头睡觉,仿佛许久都未曾好眠。
周泗告诉叶燃,元知那位小叔叔亲自去威海捉人,在一个gay吧逮到元知的。
“听说王朗气得当场就给元知一耳刮子,嘴都扇出血了,”周泗翘着二郎腿,在练习册上划了两笔。
“元知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跟只小白兔似的,浪起来可真不含糊,比咱们会玩儿。”
叶燃瞥了周泗一眼,道:“那我挑个日子,也去那儿浪一浪。”
“你这皮相到gay吧可不给人生吞活剥了。”周泗捏了叶燃的下巴,左看右看,摇摇头。
“王朗也是赶巧,他要去迟个把钟头,他那小侄子一准给人带走,”周泗舔舔下唇,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那可就好玩儿了。”
叶燃正想怼他,冷不防一张试卷轻飘飘落在眼前。
是前天的物理周考成绩。卷子反面朝上,最后两大题是大叉套小叉,红得刺目。
周泗在跟前,叶燃其实不是很愿意翻到卷子正面看分数。他等着周泗回座位,周泗却老赖在这里跟叶燃扯有的没的,还装模作样地带了练习册过来,到上课铃响才意犹未尽起身离开,统共就写了一道题。
叶燃翻开试卷,72,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这节课是物理课,带着厚厚黑框眼镜的葛老师扶了扶眼睛,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下几个公式,因为内心情绪过于愤怒,她用了十二分力,黑板都在震动,粉笔灰在讲台上簌簌地落下来。
“这次阶段考,题目都是从各省高考题抽的,对我们理科实验班的同学来说,不说简单了,起码是没难度的。”葛老师脱了外套,里边是一件橘黄色的紧身毛衣,胸口的小猫被她起伏的心情撑到变形。
“有个别同学我就不点名了啊,80分以下的都要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这种没技术含量的题会做错,是粗心,还是基础不扎实,”葛老师的眼睛挨个巡视了一圈“个别同学”,全班人大概也就知道是哪些“个别同学”了。
“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周泗,你说你一个物理国奖,怎么能不及格,啊?”
葛老师气得变了音,叶燃抬头看了眼周泗。
只见周泗笑眯眯地回答:“老师您是p大博士,咱们可都还没高中毕业呢,被您的卷子吊打是应该的。”
周泗马屁拍得妙,葛老师一向偏爱他,本就没打算同他算账,这下更没了脾气,只是象征性地警告周泗不要以为拿了国奖就稳上t大,高考分数太难看也是很麻烦的。
周泗自是连连称是,哄得葛老师有脾气也发不出来。
“你没有必要的。”叶燃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眼前一脸不豫的少年。
“我这是伸张正义好不好。灭绝师太拿大物骗学生是基础题,欺负咱们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着。我看她才是没必要,课上得也就一般般,成天搞那套挫折教育打击人,有意思吗?”
周泗越说越生气,脸色阴沉得不行,脑子里飞速转过几个念头,决定周末跟父亲好好反映情况,帮师大附中正一正教育风气。
叶燃知道周泗的算盘,只得安抚他:“葛老师也是为咱们好,题目有难度,才能拓展解题思路,进步空间才大嘛。你看,如果我成天重复做简单的题目麻痹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呢?”
周泗气鼓鼓地不说话。他向来见不得叶燃受委屈,就像自家的阿猫阿狗,自个怎么逗它欺负它都行,外人要是叫它不开心了,那做主人的心肝肺都难受。
叶燃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问周泗周末有没有计划。
周泗想了想,道:“曹越一朋友开了家概念餐厅,听说找了个特别有名的法国设计师,装潢挺有意思。正好周六开业,可以一起去看看。”
崔新雨让汪城先去吃晚饭,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捏着两张《环大西洋》的点映票,蹭到谢雨婷桌边。
谢雨婷正专心致志地抄月考错题,一不留神身边竟杵了个大活人,一时有些呆愣。
崔新雨举着票,面上神态自若:“我这有两张点映票,《环大西洋》,要不要一起去看?”其实他心里紧张得很,砰砰砰跳得厉害,手心都出了汗。
谢雨婷平日里跟崔新雨也没说过几句话,对这个同班同学也没什么印象,因而对崔新雨的邀请显得有些疑惑。
崔新雨见谢雨婷不说话,索性破罐子破摔,敞开了说:“我喜欢你。”
谢雨婷的脸瞬间涨红。她是外地县城自招考到师大附中的,从小家教严,是个容易害羞的文静姑娘。师大附中的实验班是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因而从高中开学第一天起,高考便成了她生活的唯一重心。即便心里对叶燃的那一点些微好感,她也时时压在心底,只是偶尔远远地瞧一瞧叶燃的背影,便就心满意足了。
崔新雨的表白显得如此不合时宜,谢雨婷心里泛起一丝说不出的别扭。
手里的点映票被捏得变了形,被荷尔蒙冲昏了头脑的男孩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耐心等待她的宣判。
谢雨婷垂下头,道:“谢谢你,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像是小时候期盼已久的一年一次的春游,因为下雨的缘故被取消。
像是大漠中濒临绝境的旅人,拼尽全力爬向的绿洲,其实只是幻影。
崔新雨忍不住问:“你喜欢的是叶燃?”
谢雨婷没有否认,只是小声说:“谢谢你。”
崔新雨克制住心里天崩地裂一样的负面情绪,只是点点头道:“原来是他。”然后把点映票扔在谢雨婷桌子上,也不道别,像往常一样走出教室。
天光褪去,暗夜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胡汉三我又回来了啦啦~~~~
第25章第二十四章
周泗朋友的概念餐厅选址颇有点闹中取静的意味,市中心的黄金地段辟出这么一片幽谧的、绿意盎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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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建筑是极简的包豪斯风格,主人祖籍在两湖一带,庭院里专门请苏州的师傅做了致的石景,引了水源,一副流觞曲水的风雅状。
周泗的光临引来一阵骚动。一波又一波的宾客围上来同他寒暄,周泗一一回应,得体妥帖,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人不觉得过于客套。
人人都很好奇周泗的同伴。周泗并不是个爱玩的主,这些年身边玩得好的人统共也就那几个。如今出现个新鲜脸孔,让人不得不打起十分的好奇。何况这个男孩子漂亮得不像话,湿漉漉的杏眼,周身一股子书卷气,像是博物馆封存的珍宝,矜贵迷人,却被保护得难以近身。
周泗让叶燃站在身边,却并不向众人介绍叶燃。在场的宾客也都识趣,没人多嘴向周泗打听这个漂亮男孩子的身份。
年轻的主人正在致辞,台下的客人多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叶燃觉得有些奇怪,便拉了拉周泗的袖口,悄声询问他。
周泗并未回答他,只是眼睛在紫色的光线下,溢出妖冶的、迫人的光。他忽又牵起叶燃的手,又似不满意,得寸进尺地插|入对方指缝。两人十指交缠,叶燃想挣脱,周泗却是握得更紧。
“今天请各位带上家属,是因为等会有个小游戏,可以和家属一起玩,赢家有大奖哦。”餐厅主人卖了个关子,台下一阵笑声。
叶燃气得掐了一把周泗的手臂,恶狠狠道:“人家都说带家属了,你干嘛骗我过来。”
周泗被掐得有些疼,也不生气,把人搂将进怀里,低头凑近叶燃道:“你可不就是我家属。”
为了配合晚宴,叶燃喷了点儿周泗的香水,盖过他身上原先的青草气息。
周泗被叶燃散发出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弄得心驰荡漾,忍不住往人脸上轻啄一口。
四周都是宾客,叶燃也不好做什么,只得由着周泗为所欲为,提醒他:“待会儿玩游戏你可别带着我凑热闹。”
周泗含混道:“那可由不得咱们,抽号码的。”
是以叶燃被周泗拽着走到人群中央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这所谓的游戏,便是被主人叫到号码的宾客带着各自的伴侣挑战kiss时长。
一共抽了八队情侣,只周泗和叶燃一对男男伴侣,格外惹人注目。
周泗示意主人把话筒递给自己,笑道:“既然抽中了,我们也不好破坏游戏规则,也不是玩不起,就是我这发小今天恐怕得牺牲大发了,王老板就没点表示?”
被周泗称作“王老板”的主人连连赔笑道:“那是自然,回头您朋友尽管光顾小店,终身单。”
周泗本欲再跟王老板耍嘴皮子,望见叶燃的表情,心凉了半截,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却见叶燃冷着脸,漠然地望着四周一副等着看好戏表情的人群。
他不想和周泗被人当猴子围观的。
恍惚中,他被人扳过身子,勾起下巴,按着头,狠狠吻住。
叶燃整个人木木的,没什么反应。他以十足的冷淡对待周泗的热情,以表达被他骗进这间餐厅的不满。
周泗实在算不得是多有耐心的人,此时却耐下性子,极尽手段挑|逗。今天这趟开业剪,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来,更不该带着叶燃来,却鬼迷了心窍,安排了这出戏,想着跟叶燃也有那么一次大大方方的温情。
和圈子里的其他人比起来,周泗一向低调。周家是政|治世家,这些年风雨不倒的根本,就在“低调”二字。周泗自小就被周怀竹言传身教,凡事不可太过招摇。是以周泗并非爱显摆爱招摇的性子。
可是叶燃那么好,他忍不住想要炫耀。
叶燃被周泗勾得有些微喘,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索性张嘴一口咬住周泗的嘴角不放,直到舌尖有了咸腥味,方才松了口。
周泗嘴角被叶燃咬到麻木,没了知觉,嘴里一股子血腥味。揽在叶燃腰肢上的手却是紧了紧,将人狠命按在怀里,舌|尖像是要滑入怀中人的喉咙一样,抵死纠缠。
叶燃有些喘不过气,周泗的舌|尖稍稍退后,勾起叶燃的舌|尖|吮|吸,低声道:“笨蛋,换气。”
几对相拥热|吻的情侣陆续结束分开,围观起哄的人群渐渐也没了声息,众人只望着周泗叶燃这对被主人“强拉”上台的假情侣,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股子天雷勾地火的架势,为了拿到第一名,真的是太拼了。
“5分20秒,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恭喜周先生叶先生!”王老板捧着个镀金奖杯,笑眯眯地要颁给周叶二人。
叶燃好容易摆脱周泗的桎梏,小脸憋得通红,一副小可怜样,雾蒙蒙的杏眼瞪着周泗,看得他心疼又羞愧,心道往后决计再也不做这等难为叶燃的事。
六月的第二个星期一,沉浸在期末临近的紧张气氛的师大附中高中部,发生了一件引爆全校舆论的爆炸性事件,从三个年级的学生到食堂窗口的打菜阿姨,都因这件事而议论纷纷,政教处主任和校长,更是直摇头,气晕在办公室。
这天清晨,叶燃在食堂吃了个荠菜包子,打包了一杯豆浆,便穿过地下通道,往教学区赶。往常身边总有个话痨周泗在耳边絮絮叨叨,但最近两周他被外婆接到ucb参加一个课题,得六月底才能回来。
叶燃的早饭通常是被周泗承包,他嫌叶燃不会照顾自己,顿顿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饭量,尤其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早餐,叶燃竟然一个包子就能打发,简直是挑战他本人的底线。周泗越想越躁动,便亲自操持,隔三差五让宋姨做了致的点心送来做早饭,还得配上水果和谷物,在叶燃看来,真是麻烦得不得了。
叶燃拍了包子和豆浆的照片,登上扣扣发给周泗。对方秒回了一个“暴怒”的表情,质问叶燃是不是要造|反。
叶燃吐吐舌头,发了一个“嘿嘿嘿”的表情,说他要去上早读课了,便关了页面。
教学区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往常这个点,各班学生肯定在坐教室里低头背单词或者课文,因为第一堂课通常都是英语或者语文课,一般都会安排抽背或者默写。
今天教学区的宣传栏前,倒是围了层层叠叠围了不少人。有些相熟的同学围观完了正准备离开,碰见叶燃,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开。
叶燃有些好奇,拎着豆浆挤进人群,便瞧见宣传栏上贴着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男孩子搂作一团,闭着眼睛吻得忘掉天地。
是他和周泗,在那间新开的概念餐厅。
围观的学生中,有男孩子大呼恶心,也有叹息帅哥都去找帅哥谈恋爱的。
嘈杂的议论声钻进叶燃的耳朵,让他有些头晕犯呕,早上吃的两口包子似乎在胃里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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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叫道:“叶燃,怎么那么像你和周泗啊。”
人群又躁动起来。
汪城拉住崔新雨,低声道:“你干嘛,这么多人,有话私下再说。”他艰难地挤到最前面,一把撕下照片,喊道:“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整人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玩过吗?”
崔新雨被汪城拽着往教室走,他回头瞧见叶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长久以来堆积的情绪被开了闸,奔涌着倾泻而下,通体说不出的爽利。
看热闹的人总是不嫌事大,尤其这类桃|色八卦,总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到了大课间,叶燃和周泗的暧昧关系已经在学校范围内人尽皆知,屠版师大附中的bbs,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了。
捱过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叶燃意外地冷静。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口咬定跟周泗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游戏,事态其实并没有严重到无法遏制的糟糕地步。
令叶燃感到脊背发凉的是,原来自己与周泗的亲密关系,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处于一种无忧无虑、被容许自然生长的境况。在他看不见、想不到的地方,有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在窥探,在打算盘。除了这次被人在学校内大肆渲染,未来还会被怎样的一些人盯住,而这些人又会在挑选怎样的时机,怎样大做文章。
人性的阴暗面对于十五岁的叶燃而言,从小说书里蔓延到他的真实人生。但他知道,恐怕真实的人生,远比小说里更为残忍。
和叶燃一样担忧这段关系的,还有周泗的母亲王念女士。
王念生长于书香门第,从她的祖辈开始,就陆续有人留洋,王念的奶奶尽管已经90高龄,却仍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至今保留着下午茶和听歌剧的习惯。
和相对西化的成长环境相比,王念更像是传统家庭出来的女儿。和中国大部分家庭的家长一样,她对儿子的性取向十分耿耿于怀。但这种耿耿于怀并非基于传宗接代的传统考量,而仅仅是担心儿子作为少数群体在少年及成年后所面临的社会各方压力。
事实上,近些年王念也隐约感觉到周泗对于异性的兴致缺缺,甚至称得上是冷淡,但她仍旧按兵不动,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表面上进退有度,待人接物的分寸能够拿捏得恰到好处,但骨子里着实是个最有主意的人,打小就会伪装自己。王念怕打草惊蛇,何况暂时也没什么铁证表明儿子就是同志,便一直忍着没管。
直到昨天,有人匿名给她公司寄了一沓照片,王念看得眼前一白,几乎喘不过气。跟着刚才就接到周泗学校年级主任的电话,请她去一趟学校。
王念在商界厮杀二十余年,稍微权衡了利弊,就拿定主意,盘算好未来几天的行动。
第26章第二十五章
这是叶燃第一次见到周泗的母亲,在校长办公室的皮沙发上。
这是个优雅而又摄人心魄的中年妇人,一身职业套装,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戴了一对珍珠耳环,齐耳短发,干净利落。
她见到叶燃,从沙发上起身,也不等校长介绍,直接伸出右手:“小叶同学,你好呀,我是周泗的母亲,叫我王阿姨就可以了。”
叶燃握住她的手,道:“王阿姨好。”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仿佛春天枝头的垂丝海棠,不算浓烈,却让人记忆深刻。
周泗遗传了他母亲的丹凤眼,在面无表情盯着你的时候,狭长的双眸显得过于凌厉,仿佛能够一眼洞穿人心。
和自己的母亲杜洁瑛,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因了自己母亲与周泗父亲的私情,叶燃面对王念时,总显得有些不自在。
王念倒是直奔主题:“小叶同学,我相信那些照片不过是小孩子打打闹闹,本来没什么。不过被有心人利用,对你和阿泗以及师大附中的声誉都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这是给双方都有台阶下,无论真相是什么,只要咬定是同学之间的玩笑游戏就可以了。
一瞬间,叶燃心里有些酸酸的失落。但他仍点点头。
王念深深看了叶燃一眼,道:“我已经雇佣私家侦探调查这件事,相信这位居心叵测的谣言散布者,一定会被我们找到。”
她走上前虚抱住叶燃,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怕,道:“别担心,你是阿泗的好朋友好兄弟,阿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叶燃突然鼻子酸酸的,或许是因为对王念心存愧疚,或许是想到他与周泗的无望的未来。
王念摸摸叶燃头顶的发旋,盯着他的眼睛,道:“答应阿姨,和阿泗永远做好兄弟。”
叶燃道:“我答应您。”
王念笑道:“真是好孩子。”
叶燃再见到周泗,已经是初秋,高中生活进入了第三个年头。
周泗在九月的第二个星期五回到了师大附中。过了一个夏天,他又长高了一些,被湾区的阳光晒成小麦色,整个人活泼了许多。叶燃站在他跟前,矮了小半个头,被衬得更加白净秀气。
六月间的那场风波,以崔新雨被劝退告终。校方让叶燃在广播台读了一份声明,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全校师生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事在明面上便算告一段落了。
叶燃并未同周泗提及这件事,而从周泗的状态看,王念也并未向他透露过一丝一毫的风声。
周泗神采奕奕地跟叶燃描绘湾区的夏天,哪里有好吃的中国菜,哪里可以潜水、开直升机,哪个怪胎教授又让他头疼。
“阿燃,我打听过了,咱们在加州是可以登记结婚的,”周泗突然有些害羞,垂下头,食指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等在这边念完本科,一起去那边读master或者phd吧。”
叶燃并没有回复他,而是道:“唉对了,这学期我不住校了,申请了走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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