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本北
叶燃忽然道:“你有想过文理分科的事吗。”
“你想学文?”
“可能吧。”
“你的数学可是竞赛水平......”周泗失笑。
“可是我真的......”叶燃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会儿我就能拿下老段的最终幻想系列呢。”
叶燃物理作业写完,发现周泗在纸上画画改改,不禁问道:“做什么呢。”
“这是给你弄的训练表,先从力学和电磁学开始,这两块比重大。以后每周六来我家开小灶。”
“我......”
周泗顺手按了一下叶燃因为做题而抓成鸟窝的头毛。
“点头,好,你同意了。”
晚饭是叶燃做的。周泗是个五谷不分的少|爷,他自告奋勇洗了锅子,放在灶上还没烧热,就往里头倒油,油遇上锅子内侧的水珠,“刺啦”地溅到周泗手腕上,吓得他兔子似的往后蹦了老远。
“我来吧。您坐到外间沙发上,好好喝一口茶,压压惊。”叶燃拍了他准备拿刀切肉丝的手,“君子远庖厨,可不敢让您进厨房。”
周泗拿了厨房门后头挂的围裙,叶燃正端着锅子打圈晃,好让油均匀地抹在锅里。周泗捏着围裙,瞧着叶燃煎鸡蛋炒牛肉丝的侧影,瞧着瞧着就笑了起来。他上前,从背后握住叶燃的腰,俯身给叶燃系上围裙,动作缓慢而暧|昧,手在叶燃的腰侧流连不已。
周泗的举动几乎算是调|情了。
叶燃兀地想起军训那夜的天台,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有些知道周泗对于他超越兄弟情的异样情愫。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和周泗亲密无间的感情与行为,仿佛天冷加衣一样自然。
当周泗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后,叶燃第一反应是当鸵鸟,横竖他装作不知道,一切照旧就是了。
叶燃一脚往后踹过去:“别挡着我做饭,不然晚上谁都没得吃。”
周泗揩了油,笑道:“还不是怕您这身漂亮衣服给油溅到了嘛。罢了罢了,这就滚。”
第20章第十九章
距离高一年级的期末考试还有三周,一些勤奋的学生们已经进入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有一回,叶燃早上四点钟被尿憋醒,爬起来上厕所,发现洗手间的门缝泄出灯光来。
他推开门,瞧见汪城裹着个毯子,蹲在地上背书,洗手台上放着盆子,里头有半盆水。
“这么早。”
汪城边翻书边道:“剩三周就要考了,历史还没背呢。”
“你又不转文科,历史考多少分没关系吧。”
“我问了白老师,高三学校会放自主招生的校推名额,高一的期末成绩占10%的权重呢。”
叶燃打了个哈欠:“你不困么。”
汪城朝盆子努了努嘴:“打瞌睡就洗一把冷水脸,冻得直哆嗦,哪能困呢。”
叶燃双手抱拳:“佩服佩服。”
这天是师大附中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历史,对于理科实验班的学生们而言,其实寒假已经开始了。
考试结束的信号响起来,监考老师拍了拍手,道:“同学们不要写了啊。试卷正面朝上,我和王老师来。”
叶燃胡乱在括号里画了个b,便搁了笔,搓了搓手,往手里哈了口热气,赶紧揣进羽绒服口袋里捂着。他不幸坐在窗边的位置,那墙面似乎漏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咚咚咚”
叶燃转头一看,便瞧见周泗笑眯眯的脸。周泗摘了手套,伸出三根手指,复又比出个“c”。叶燃赶紧划掉原来的“b”,改成“c”。他指了指正在卷子的老师,周泗点头会意,退到走廊尽头。
监考老师清点完卷子,学生们才背起书包,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迎接升入高中以来的第一个寒假。
“汪城和崔新雨呢。”
“他俩说回去拿东西。让咱俩先去。”
周泗生日本是在昨天,因为期末考,不得不把生日放在今天晚上过。
他向来不喜欢几个圈子的人相互有交集,因为父辈认识的同龄人跟同窗好友分得清清楚楚,这样也省心省力。因而今晚只请了师大附中的十来个好朋友过生日。
这些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平日里甚少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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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玩闹,今晚更有周泗买单,气氛便更加热烈。
周泗订了一间高档餐厅的位子,众人都起哄大佬手笔。席间酒水红的、黄的、白的一起上,酒壮怂人胆,男生们渐渐嘴巴不老实,荤|段|子|是一个接一个。
男a最近在练身上的肌肉,就有男b趁乱摸了一把他的胸肌,道:“胸肌”。接着手往下摸,道:“腹肌”。那只手作势要再往下滑,被男a给制住,只听男b笑得花枝乱颤:“唧唧。”
另有一双男女同学,竟是姑侄关系。众人劝酒之余,只听一个好事者叫道:“过儿,你的右手呢。”另一个男生立马接道:“过儿,你的大雕呢。”席间只一两个女生一脸懵逼,其他人皆是笑趴在桌子上,比刘姥姥行酒令效果不知高到哪里去。
酒足饭饱,才晚上七点多。有人建议下一场去ktv玩通宵。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听到“玩通宵”都跃跃欲试。崔新雨主动订了商业街一家ktv的包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那儿去。
众人唱了几首歌,觉得没什么意思,崔新雨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找前台要了副扑克牌,在场的十五个人任意从中间抽一张牌,牌面最小的要被牌面最大的提问。若数字字母相同,按照牌面上的花色排序,黑桃>红桃>梅花>方片。
第一轮崔新雨抽中方片3,他哭丧着脸,选了真心话,被一个男生问到“在场的女生中间,最喜欢哪个。”
包间里统共就五个女生,崔新雨瞄了一圈,捂着脸道:“我喜欢叶燃。”
旁边带着黑框镜的男孩子拍拍他肩膀:“老哥,选个女的。别怕,咱班妹子不在乎这个,不会引发血案。”
崔新雨道:“妹子们我都喜欢。最喜欢的,就谢雪婷吧,上次1500米就她一个女的敢跑,还跑晕了,这种神令我感动。”
男孩子们纷纷举起啤酒瓶,要敬谢女侠一杯。
第二轮周泗抽中了大王,他贱兮兮地笑道:“谁牌最小,可千万别选大冒险,我一准让你脱得只剩内裤。”
结果众人一摊牌,原来叶燃的梅花6是最小的。
崔新雨故意怂恿道:“叶燃要不给大伙儿展示下肉体美?”再一瞧周泗的脸,果真都绿了。
叶燃选了真心话,众人都起哄不好玩。
周泗灌了口啤酒,问道:“有过心动的人么。”
叶燃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周泗“哦”了一声,本向前微倾的身子,跟放掉气似的,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又开了瓶啤酒,自顾自喝起来,不再作声。
气氛有些冷场。
崔新雨笑着打哈哈:“来来来,再抽再抽。刚才这两个,不上道,老天保佑,可别再抽他俩了。”
结果轮到周泗抽中最小的牌。崔新雨瞥了眼手心里的大王,嘴角牵起弧度。
周泗选了大冒险。包间瞬间被炒热,男生吹口哨,女生挥舞着沙锤尖叫,半月铃鼓被抖得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崔新雨笑道:“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袋都被你们吵得疼。我可不能让大伙儿失望。这样吧,周泗你跟现场的一个男生来一个frenchkiss,1分钟不换气,怎么样。”
崔新雨话音刚落,包间一片沸腾。有人叫道:“周泗,李宣辰暗恋你好久了,快|亲|他。”
叫李宣辰的男生直接摁了那人就揍上去:“你他妈昨天晚上做梦还在嘟囔周泗呢。”
周泗道:“我倒是无所谓,怕同学不愿意。我要是|强|上,破坏友谊啊这是。”
ktv的灯光有些暗,他眯了眼睛,瞧见角落里的叶燃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不禁又气又凄凉。
“快挑一个,他们不在乎。”崔新雨瞧见周泗一脸菜色,心里笑到憋出内伤。
那边叶燃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玩着单机游戏,暗骂崔新雨一肚子坏水,只默默祈祷周泗不要脑子秀逗,赶紧换成真心话。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叶燃只觉一股力道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下巴被迫抬起,嘴|唇|就被人恶狠狠地|咬|住。
“唔”
叶燃的杏眼瞪得圆溜溜的,瞧清了眼前的周泗。
他的手撑在周泗的胸|口,使劲推了推,周泗竟然和没事人一样,跟个史前巨石一样杵在面前,纹丝不动。
叶燃的青|涩|反应令周泗很是满意,先前的不快在旖旎的气氛中消失殆尽,此刻的周泗只想诱|哄|叶燃,深|入,深|入。
“法式|舌|吻,法式|舌|吻,我们要法式|舌|吻!”
“舌头|伸出来!周泗,舌头|伸出来!”
“还有45秒!”
响应观众号召,周泗改咬为吮,舌尖先是轻轻|舔|着叶燃的上唇,令其染上一层水|润|的蜜|色,再滑到下唇,细密地吮||吸,像对待一块来之不易的糖果,极尽温柔和贪||婪。
“张嘴。”周泗的声音有些喑哑,不待叶燃回答,便又迫不及待地覆上去,舌|尖|抵着眼前人紧紧抿着的两瓣唇,一点一点极富耐心地|舔|舐。
叶燃耳朵红得发烫,他小声哀求着:“这么多人看着,别弄了。”
小|嘴|一张一合间,周泗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在叶燃最脆|弱|的地方兴风作浪,肆意地汲取他的|汁|水与芬芳。
叶燃从未有过这样充满|情|欲的体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感官上的冲击因羞耻感而扩大数倍。
他迷迷糊糊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周泗送过来的舌尖。
周泗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突然断掉,浑身一震,眼神兀地更加晦暗幽深,下|腹|某个|部|位似乎抬起了头。
还不是时候,周泗告诉自己,一股澎湃的热流无处安放,他只得捧紧了叶燃的脸,舌|头|入|得更深,发出|粘|腻的|水|声。
周围一圈起哄得正带劲的男男女女,渐渐就没了声响。崔新雨看了眼手机,已经一分多钟了,眼前这对人,正|吻|得忘情,浑然不知旁人已觉古怪。
他只得硬着头皮,喊道:“喂喂喂,时间到了”
叶燃一把推开周泗,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红晕旁人却也看得不真切。他一脚踹上周泗的小腿。
其实没用多大力气,纯粹是做给旁人看的,周泗却“嘶”地一声,直叫疼,倒是演上了。
“你怎么不踢崔新雨啊,这馊主意又不是我出的。”
崔新雨笑着走过去,递给周泗一瓶水:“哎哎,你可以选真心话的嘛。”
笑话,把人吃干抹净的是你,屎盆子甩给我,这位算盘打得也忒响了。
叶燃却是推了门,疾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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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他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下冷水,等平复了气息,细细回想方才包间的画面,胸腔里仿佛过了电一般,是一种新奇又无力的感受。
水珠从镜中少年的发梢滴到脸颊,再顺着|颈|项滑下。
他的嘴唇红艳艳的,好像晨曦微光里沾着露水的玫瑰花。杏眼里氤氲着湿气,有如冬日清晨雾茫茫的湖面,缥缈而空灵。
金色与黑色为主色调的走廊倒映在镜子里,远远地走过来个人,即便在这浮夸喧嚣的环境里,他闲云漫步,似是从雨后的松林里,逶迤而来。
他闲适地倚在门框上,手插在裤兜里,朝镜子里的叶燃吹了个口哨:“刚才感觉怎么样?考虑下,谈个朋友?”
叶燃道:“就是个游戏而已,你......不要当真。”
周泗三步并两步凑近叶燃,把他身子掰过来,捏着人下巴就|吻|了上去。
刚才包间的那次,叫周泗意犹未尽,他仿佛刚|开|荤的毛头小子,再来一次这种事的|欲|望蠢蠢欲动,以至于这一次的吻,由于猴急,而显得格外|粗|暴,他又不得章法,只是循着本能蹂|躏|眼前恨不得揉进身体内的人。
叶燃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推开周泗,嘴角牵出一丝银线。
周泗色情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用右手的拇指帮叶燃擦去嘴角的荡漾的水痕,然后两只手从叶燃有些单薄的肩膀滑到纤瘦的腰际。
叶燃又挣了挣,被周泗顺势按在怀里,他的手在叶燃的腰眼处流连许久,竟又摸向|臀|部,趁叶燃还没反应过来,狠狠揉了几把。
叶燃气得刚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刮子,就被周泗给制住了。只见周泗嬉皮笑脸道:“迟早是我的人,先讨点利息。”
“要是你不愿意,就直说,狠狠骂我一顿。我数三声啊,三,二,一。”
叶燃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周泗从后头抱了个严实,他俯身把脑袋靠在叶燃肩上,像只大狗,只差一条尾巴摇来摇去。
那样子十分委屈,又透着如季风洋流般暗涌的深情,走过太古洪荒。
第21章第二十章
生日会后,叶燃去周泗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叶燃和周泗正在吃中饭,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原来袁旭伟跑去|蹦|迪,不凑巧遇上两伙社会青年切磋感情。
其中一个|大|哥|抄了啤酒瓶往人头上砸,后边跟着的|小|弟|像是得了暗号,纷纷亮出了真家伙,见人了就|砍,一片喊打喊|杀|之声。
迪厅的值班经理一瞧,还不得赶紧地报了警。
袁旭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了|局|子,抱着脑袋蹲在墙角。
“你要找人去捞他吗。”周泗划拉着碗里的面条。
“你犯不着为这么个人跑一趟,谁让他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跟些渣滓鬼混。”
叶燃是个念旧情的人,他记得初三刚转学时,没什么人理会他,就袁旭伟每天陪着他说说话,令他不至于那么孤单。
“他......毕竟同桌一场。”
周泗“啪”地一声扔了筷子:“你信不信这回捞他出来,下回他犯了事,还会找你擦屁|股。”
“这就是个屡教不改的混球。”
叶燃翻开手机,边在通讯录里找着什么,边道:“他父母都出意外去世了,家里就奶奶照顾,很可怜的。这次出了事,也不能让老人家知道,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周泗冷着脸着一字一字重复,“那个袁旭伟,他自个儿知道家里还有个奶奶么。”
周泗的怒意没有令叶燃有任何迟疑,他抓过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我得快点儿去,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在那边很容易被欺负。”
“那你自己去捞他好了。”周泗离了餐桌,“砰”地甩上房门。
周泗一个人闷在房间,开了电脑,心不在焉地打游戏。
袁旭伟这事在他脑子里盘桓许久,教他越想越气,气叶燃不听他劝,跟袁旭伟这种社会底层的苍蝇搅和在一起。
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会无缘无故给别人添麻烦,恰到好处的贪心,这就是周泗从小打交道的一类人。
他没法子理解,叶燃为什么会跟一个对自己和至亲都如此不负责任的人成为朋友。
他脑子里的小恶魔开始扑腾着黑翅膀,撺掇他去干一件不怎么能见光的事。
周泗甩开鼠标,拿起床上的手机,给曹越拨了个电话。
俞宁接到叶燃的求助,带了自己二伯过来,却被告知这批人要被laojiao一年。
“小朋友能犯什么事儿啊。”俞宁二伯给小jc递了根烟。
那小jc年纪不大,接过烟,瞧俞宁二伯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像个知识分子的样子,便如实道:“您不知道,墙角蹲着的那些,怕是以前得罪过人,人家虎视眈眈地盯着,就等着他们犯事呢。这回刚好有断胳膊断腿的,被逮个正着,领导说情节恶劣,要好好治他们。”
俞宁二伯指着袁旭伟,说是自己家小侄子,平时乖得很,这次也没参与群架,能不能通融一下,下周还得参加期末考试呢。
“那不成,领导发话,不准漏抓一个,”小jc摇摇头,“您瞧,我也就是个小办事员,总不能跟领导拧着干吧。”
俞宁二伯见小jc态度坚决,知道事情远没有想得那么简单。他和俞宁、叶燃三人,在jcj门口的面馆坐了下来,商量着怎么解决袁旭伟这事。
“你这位同学没参与斗殴,按理说没这么麻烦的。”
“至于蹲一年吗。”
“叶燃,难道真是晚上|火|拼的两边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让倒霉的袁旭伟给刚好撞上了?”
俞宁二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在n市公|安|局工作的老同学。
过了会儿,对方回了电话。只见俞宁二伯脸色凝重:“那时间能不能短点呢。”那头回了话,俞宁二伯连连道谢。
挂了电话,俞宁二伯叹了口气,对叶燃道:“不然你再去找找别的人,我这边只能找关系,把laojiao时间弄短点,恐怕没法子直接把他领出来。”
“说是省|里|要抓|典|型|。”
大晚上找人家不沾亲不带故的帮忙捞人,已是十分唐突,俞宁二伯又十分客气,全心全力地帮忙,倒叫叶燃有些不好意思再强求什么,给俞宁二伯连连鞠躬,道了谢。
叶燃一身疲惫地回到周泗家,已是快凌晨一点。周泗之前给他配了一把自家的钥匙,他拿着打开房门时,瞧见客厅内一片乌沉沉的黑,只沙发旁边亮着一盏小台灯,一点杏黄色的光晕,浅浅地圈住一小方天地。
光线没有晕染到的沙发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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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处坐着个人,不发出一丝声响,只静静地坐在那里。
“周泗,你还不睡觉么。”叶燃站在客厅中央,明明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却有些手足无措,仿佛干了坏事被大人逮住一样。
周泗从阴影处走出来,手插在裤兜里。这半年,他又长高了些,肩背也开始长厚实,他往那一站,就把小台灯本就昏沉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
因着暗调的环境,也因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周泗,叶燃心里莫名有些慌。
“人捞出来了吗。”周泗居高临下的望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叶燃。
叶燃盯着脚尖,垂头丧气道:“没。”
周泗默不作声。
叶燃忽然想到,也许周泗有法子。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犹豫半晌,才别扭道:“你......你能帮帮他吗。”
周泗“噗嗤”笑出声来,道:“关我什么事。”
黑暗中,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叶燃:“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一个,自己讨厌得不得了,想到就觉得恶心的,甩都甩不掉的鼻涕虫?”
一阵沉默。
“你......你还喜欢我么。”小小的声音,艰难地说了出来。
周泗的心狂跳了起来,只是强装镇定,道:“什么?我听不见。”
叶燃索性低了头,道:“要是还喜欢我的话,就帮帮......帮帮他。”
“没有诚意。”
周泗等了半天,也没见对面的叶燃有什么表示,只一味低着头,露出一截脖颈。
他磨了磨牙,忽然一口啃上去,疼得叶燃“嘶”了一声。
周泗松了嘴,只见叶燃细腻颈项上,赫然一圈牙印。
“疼么。”
低头不语。
他捧住叶燃的脸,强迫他抬头,瞧见一张眼泪汪汪的万分委屈的小脸。
周泗轻笑出声,食指不住地摩挲叶燃奶冻似的两颊皮肤,复又微微俯身,以额头抵住叶燃的额头,道:“罢了罢了,你都委屈自己,以身作饵,我答应你帮他就是了。”
他的食指忍不住滑下,轻蹭着叶燃软软的|嘴|唇:“你也喜欢我吗。”
周泗眼里窜起的火苗让叶燃有些害怕,下意识要往后退。
周泗放了叶燃,也不做什么,只是笑道:“罢了罢了,你这样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抬手像从以前一样,摸了摸叶燃毛茸茸的脑袋:“今天心情好,你那个初中同学的事,我来办。”
年前周泗回了b市,住在爷爷家的四合院。
老人家今年过80大寿,年纪大了也喜欢热闹,因而有相熟的|战|友|领着小辈来拜访,倒也不像从前那样称不在家。
院子里人来人往,周泗少不得出来作陪,说些场面话,这么过了一个多礼拜,不有些厌烦。
b市又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地间一片苍茫。
周泗想起鲜少有雪的n市,w县,一点点不成气候的雨夹雪就能让叶燃亢奋得不得了,光|腿|拉开窗帘,趴在窗玻璃上左看右看。
他有些想念叶燃。
在胡同口飘雪的清晨,在地坛寒鸦四起的暮色里,在雪后晴空的流云罅隙中,在吃到一道还不错的菜的时候。
这天,曹越约周泗去一朋友在后海开的酒吧唠嗑。
“前阵子你发什么疯,要治那几个小|流|氓,害我堂哥被老头子骂得都不敢上饭桌子,”曹越抽了支薄荷烟自己点上,“骂得可难听了,狗仗人势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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