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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本北
“前面转过弯就是校医室了。你再坚持下。”俞宁瞧见周泗脑门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忍不住道。
怎么这样快就到了呢。周泗皱着眉心想。
军训结束的前一夜,周泗搞到几罐教士啤酒,拽了叶燃到教学楼的天台吹夜风。
叶燃知道自己酒量浅,只抿了一小口,用舌尖尝了尝味道。
“怎么样。”周泗笑道。
“唔......甜甜的。”
“这种啤酒麦芽含量高,所以甜。”
叶燃趴在有些锈迹的护栏上,在茫茫夜色中眺望着万家灯火。远方的古钟楼缓缓敲了九下,那苍凉浑朴的古直之音,在夜色里回响盘旋,久久不散。
叶燃有些想念复兴小学破旧的小操场,走一圈,一路都是煤渣子,还有老师们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代替晨钟暮鼓的,是乡间一阵阵的鸡鸣,划过尚未破晓的天际,一天便开始了。
他灌了口啤酒,觉得眼里有些湿。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时间改变不了的呢。”
周泗默不作声,只见叶燃笑了起来:“大约是没有的。那最容易被时间改变的又是什么呢,周泗。”
周泗盯着叶燃,摇了摇头。
叶燃伸手指了远处高耸的明黄钟楼,道:“你瞧那处钟楼,千百年了,就在那里。而人心呢,朝夕之间,便又是一个主意。”
他转过身,背靠着护栏,仰头望着沉沉的夜空。
“打小我就觉得,阿妈和阿爸其实挺不一样的。阿爸喜欢喝浓茶,大口灌烈酒,灌到醉醺醺的。他抽烟抽得厉害,一杯茶三分之二都是茶叶,一生气就喝闷酒。他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种地种到二十岁跑江湖,脚底板一层厚厚的老茧。”
“阿妈喜欢咖啡,红酒,这些东西镇上全都买不到,得阿爸出差到大城市给她带。她会拉小提琴,毛笔字写得特别漂亮,还喜欢放我听不懂的歌。”
“可是呢,这样两个人却走到一起,生下我,日子过了十五年。”
叶燃边说边灌酒,脑袋一点一点沉到周泗的肩上。
“中考之前,有一回,阿妈没注意把户口本给我了。那户口本上,有我,有阿妈,唯独找不到阿爸。”
“他们一直没说,我也就当做不知道。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我......我从小就很乖。”
周泗时不时“嗯”一声,其余时间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叶燃灌下一瓶又一瓶啤酒,絮絮叨叨地说着小时候的事,又是大笑又是流眼泪。
他确乎是醉了。
肩膀上是真实明晰的重量,转过头能闻到对方身上啤酒的麦芽香气和沐浴露的柠檬味道。周泗摸了口袋里的纸巾,帮叶燃擦了脸上的酒渍和泪水。
第18章第十七章
“阿燃,快点起床。”
“顺路给你带了茶叶蛋跟包子豆浆,放这儿啦。待会儿边走边吃。你快起床”
叶燃醉了一宿,脑袋沉甸甸的,头痛欲裂。恍惚中有人掀了自己的被子,空调的冷气灌了进来,凉飕飕的。他猛地想起来自己裸睡的习惯,惊地一个鲤鱼打挺,扯了被子捂住下半|身。
“你做什么啊。”瞧见是周泗,叶燃有些不自在道。
“今天是新生军训|检|阅,首|长们全在太阳底下等着您呢。”周泗抱着双臂,挑了挑眉,“不然您继续睡。”
“完了完了,连|长要骂死我。”叶燃赶紧从床尾拽了衬衫和内|裤,正准备穿时,突然想起来边上还有个周泗,便道:“劳烦您转身,我穿内|裤。”
周泗笑道:“谁还没那二两肉,你害羞个什么劲。”
叶燃只得在被子底下摸索着套|上内|裤,道:“知道你天赋异禀,本钱雄厚,就算二两肉也长得比我们密度小体积大。”
“你要看么,咱俩比划比划。”
叶燃翻了个白眼,从梯子上爬下来,正准备穿扔在书桌上的裤子,只见一旁的周泗托着下巴,将他全身打量个够,那目光赤|裸|裸的,从头扫到脚,带着一股侵略的意味,浑像叶燃身上没穿衣服似的。
“上下都是败笔,也就这两条腿过得去。”周泗评价道。
叶燃耳垂有些泛红,道:“让开让开,我要刷牙洗脸了。”
“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后来说的没听到吧。”周泗斜倚着墙,正对着卫生间镜子里的叶燃道。
叶燃咕噜咕噜漱口,吐了脏水,漫不经心道:“没啊,喝醉了没揍你就算好事了,谁知道你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
“难道你跟我吐露了平时难以启齿的心事?喜欢咱们班哪个姑娘?”
“不得了不得了,周|公|子也有看上的姑娘了。”
周泗走上前就要把叶燃的脑袋往水龙头底下按:“净说些不着调的东西。”
军|训结束后,到了正式上课前一天晚上,叶燃才在寝室看到元知。
和经历两周军训风吹日晒的室友们相比,元知脸上是一种恹恹的白。半个月不见,他又瘦了些,小臂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令他整个人呈现出脆弱的透明感。
但元知仍是生机勃勃的。他会顶着大太阳蹲在路边,拍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会从面包里抠出蛋黄,放在小饭馆脏兮兮的小狗嘴边,看它吧唧吧唧吃。也会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看叶燃崔新雨他们踢球,直至余晖褪尽。
尽管元知的生气始终夹带着一丝忧郁,但这也许是十五六岁





渡口 分卷阅读31
的男孩子们的通病,为赋新词强说愁,用崔新雨前女友最喜欢的一句话来说,“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
十四五岁时的悄然情愫,在漫长而苦寒的学生时代,是喜马拉雅山麓下的玫瑰甜酒,是卷过荒原的潮湿的东风,是竹林深处传来的风笛声,小心翼翼,光芒万丈。
十五岁的周泗,在期中考试里惊震四野,考取了年级第一。他长相俊朗,待人斯文有礼,开的玩笑给人妥帖的风趣感,有一种超脱同龄人的老练世故。因而周泗在女生中呼声很高,以新人身份一举拿下师大附中bbs八卦版评出的本校十年男神第一名。
但他绝不是入江直树那一派的学生“明星”,被女生追捧的同时,也被大多数男生诟病。相反,周泗乐于参加各种社团和球赛,该出手时绝不小气,赢得众多男同学的好感。
元知拖着滚动条往下翻帖子,嘴里叼着半片吐司,含混不清道:“怎么还有人投王朗呢,他在教学区出现过几次呀。”
崔新雨在打lol,鼠标键盘噼里啪啦,听到元知的话,他随口调侃了一句:“王朗谁啊我们不认识,我们只认得你小叔叔。”
元知:“......”
崔新雨在一片厮杀声中又冒出来一句:“最近怎么没见你小叔叔找你,他不会是给你找了个婶婶吧。”
元知鼠标一扔,转身对崔新雨认真道:“他忙得饭都没空吃,都是啃三明治的。就算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也是用来睡觉的。”
“哪有女孩子会喜欢没空陪自己的男生呢。”
崔新雨“啧啧”地摇头,从书架上抽出下学期的数学选修,合上电脑:“那说明,你这位婶婶说不定就是同事,项目合作伙伴什么的。你想啊,又能工作又能把妹,这种高效节能的事,还挺符合你小叔叔的气质,是吧?”
“谁知道呢。不过实习期和同事谈恋爱,传到爷爷耳朵里就不好了。王朗没这么蠢的。”元知拿了钥匙和门禁卡,“我去超市买点零食。”
等元知走远了,汪城才探头对崔新雨道:“上个礼拜我初中学长请我喝咖啡,看到元知和他小叔叔。元知吃东西不是挺挑的嘛,他吃蛋挞只吃中间的馅,剩的蛋挞皮塞给他小叔叔,他小叔叔竟然给吃下去了。”
崔新雨边换笔芯边道:“前段时间每天下了晚自习都把人接出去住,这一宿一宿的夜不归宿,要不是我机智跟生活老师打太极,早就被记警告了。”
他耸耸肩膀:“这哪是大两岁的小叔叔,分明是爹养儿子!回家见不着儿子就不放心来学校给接回去看着,生怕我们这些人怎么样了元知。我瞧着元知好些娇气毛病就是给他小叔叔惯的。”
“陶艺课一个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叶燃把粉红色信封放在了周泗桌子上,上边喷的香水让他不禁转身打了个喷嚏。
“这个礼拜第八封了,真是烦恼。”周泗一脸瑟的样子,当着叶燃的面拆了情书。
“哟,这女生是8班班花呢,听说长得像长泽雅美跟深田恭子的合体。怎么样,你觉得呢。”
“没注意。”
周泗把情书往抽屉里一扔,道:“放心,这姑娘没胆子当面递情书,太嫩太害羞了,我下不了手。”
叶燃不搭理他,拉开自己座位上的椅子,从桌肚里拿了一叠卷子,抽了一张就开始做。
周泗戳戳叶燃的背:“说起来,倒是你脑子抽什么风背着我把声乐课改成陶艺课啊。和我一起上课,不就不会有帮人带情书这种尴尬又烦恼的事了么。”
叶燃“啪”地把中性笔拍到桌子上,回头认真道:“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个事实。对我来说,给你带情书这件事,并没有尴尬又烦恼。”
周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可是明明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又不是我的错,冲我发什么火。”
叶燃抓过卷子和笔,就要往教室外边去。
“哎哎,叶燃你去哪儿呀,下节课得上自习呢。”
“去休息室,你太聒噪了。”
十月选学科竞赛的方向,叶燃的物理是短板,便转战数学。周泗则选了物理。每日下午放学后,数赛和物赛都要分别加课,尤其是物赛班,请来的n大副教授常常拖堂拖到傍晚的校园广播结束,晚自习开始。原本在周泗死皮赖脸的要求下,周叶二人的晚饭是一定要一起的,如今天公不作美,俗务缠身,周泗也舍不得叶燃饿着肚子等自己放学,便退了一步,要求两人的午饭定要在一起吃。
这日上午放学,两人了书包,正要往食堂去,却见崔新雨凑了过来,说要和他俩一起吃饭。
叶燃刚想答应,却听周泗道:“对不住了,待会儿我跟叶燃得先出去一趟,我母亲托人送了些东西来。”
一本正经的样子,教叶燃以为待会儿还真得陪周泗出一趟校门。
崔新雨也不是傻子,当下便听懂了周泗的婉拒之意,便笑说:“真不巧,那改天再一起吃了。”说罢,便拎了书包走远了去。
“你缺啥呀,还得阿姨送过来。”
周泗看了叶燃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啥也不缺,倒是你,缺个心眼吧。”
“你这位室友人得很。”
叶燃道:“他人归人,说话也不讨人喜欢,不过心眼倒是不坏。”
周泗笑着摇摇头:“这才几天,就能瞧出人家心眼好坏。旁人对你稍微好点,你就把心窝子全掏给了人家。这傻不愣登的实诚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一日周叶二人在食堂吃饭,叶燃扒拉着盘子里的肥肉,正要扔到周泗盘里,眼前黑影一闪,便是崔新雨端着饭菜稳稳坐在了两人面前。
“今天是不是有领导过来考察,食堂里竟然还有焖牛蛙。”
叶燃道:“我还以为是糖醋小排,打到饭盘子里才觉得不对劲。”
“你不喜欢牛蛙?”
叶燃摇摇头。
“那给我呗,我特别喜欢!肉可嫩了。”崔新雨盯着叶燃盘子,打量了一会儿才道:“你这盘子里哪里有牛蛙呀......”
“都给周泗了。”
崔新雨才看到周泗盘子里堆满了菜,有牛蛙肉,有大白菜,有胡萝卜,他刚想问周泗是不是没吃早饭,就瞧见叶燃又挑了几块洋葱片放到周泗面前。
周泗也夹了起来吃,边嚼边道:“叶燃小时候啥都吃,现在挑食挑得不得了。哎,叶燃,你得吃点儿肉,不然长不高的。”说着,他把叶燃偷偷塞来的瘦肉拨了回去。
两个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不自然。
有些事大约只有局外人、旁观者才觉着古怪,譬如此刻周叶二人的种种举动,在崔新雨眼里,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作者有话




渡口 分卷阅读32
要说:叔侄cp又来打酱油啦
第19章第十八章
十月国庆节放假返校,一年一度的师大附中田径运动会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叶燃也被周泗拉进了20班的运动会后勤小组,时不时中午就要开个会,下午在秋日的暖阳里哈欠连连。
理科实验班女孩子相对比较少,因而女子项目成了大难题,班长在讲台上鼓动了半天,女子1500米才有一个弱弱地声音道:“我......我参加。”
那是班上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女孩子。谢雪婷是n市旁边一个县城里的中考状元,被校长抢来师大附中的实验班,却在本地古灵怪的学生们中间,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她初来人生地不熟的n市,想念家乡的亲人,又不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因而没什么朋友。纵使是曾经引以为傲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实验班,也仅仅是中下游水平,在班里便更没什么存在感。
“好!谢雪婷同学主动报名1500米!”
叶燃回头瞧了一眼那个角落里了的女孩子,不期然和她对上视线,便牵起嘴角,露出个友好的微笑。马尾绑得紧紧的鹅蛋脸女孩跟触电似的,立马垂下头,也不知是否秋日的阳光过于灼热,她的耳尖简直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少女的勇气,在薄暮中,在金色的苍穹下,犹如小小的茉莉花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充满了十月的黄昏。
十月中旬,师大附中第80届校运会正式开幕。教学区除了高三的教室还有些学生在自习,其他教室大都空荡荡的。操场的看台上坐着密密麻麻的学生和老师,各班还派出身着紧身短裙的女孩子挥舞着金灿灿的球,给自家运动员呐喊助威。
高一女子1500米比赛正在进行中,叶燃和20班后勤组的另一名成员一起,站在终点处的跑道旁边,等待谢雪婷冲刺。
“这位谢同学,原来是隐藏的大神,平常话也不多,真看不出来这么能跑。”
她全程紧紧咬住第一名,所有人都以为她稳拿前三。因为第三名已经被甩了近50米。
在距离终点还有二十米的地方,谢雪婷突然倒在地上。
一切在瞬间失控,体育组的老师和校医室医生立即冲了上去。
第一名已经冲破终点,第二名、第三名......
“你们两个,跟我来一趟校医室。”体育组的男老师背起谢雪婷,吩咐叶燃两个,小跑着往校医室去了。
“高一男子三千米的发令枪即将打响,站在一跑道的是高一19班的李泽宇,二跑道是20班的周泗,他上午刚刚在男子一百米决赛中拔得头筹,下午会续写神话吗,或者是神话幻灭?......”
“第一圈后,我们看到,周泗同学已经把第二名李泽宇甩开了一些距离。距离不断拉开,李泽宇同学加油!调整呼吸,跟上!超过周泗!”
广播站解说员夹带的私货引来看台上高一20班全体学生的一阵嘘声。
“19班的解说员滚下去”
“解说员是垃圾!”
“周泗甩他三圈半!”
跑道四百米一圈,三千米需要跑七圈半。五圈过去,已经有运动员或体力不支主动退赛,或在跑道上时跑时走。周泗也有些疲态,冲劲没开始足,李泽宇却紧钉在他身后,近到仿佛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喘气。
“最后两百米,李泽宇能反超吗?能吗?”
看台上除了20班的人,还有一票周泗自带的粉丝边骂解说,边跳着尖叫着,狂呼周泗挺住。
“周泗同学有如神助,竟然在最后五十米开始加速,好像之前的两千九百五十米只是在散步一样。冲刺,冲刺,不要给李泽宇任何机会yes,周泗!周泗拿到了本届校运会第一个三千米金牌!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了20班,他踢掉了19班的李泽宇,20班万岁!”广播站的解说换了个女声,似是解说员的话筒被人抢了去。
无论如何,周泗拿下了这场艰苦的战役。
早已在终点等候多时的20班后勤小组,纷纷拥了上来,给周泗递水递毛巾。
头顶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周泗的眼前有些泛白,他摇摇脑袋,努力辨认视线范围内的人。
没有叶燃啊。
周泗抓了瓶矿泉水,从头上浇下来。
他何时,才不令自己失望。
每周五是学生们一周中最期待最兴奋的一天,尤其是对于寄宿在学校的本地学生而言,这一天有了格外的意义,因为周末两天不仅是难得的假期,还是能回家当老爷的日子。当然与之相呼应的,便是礼拜天晚上返校上自习之时,心中无比的不情愿与惆怅。
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后,周泗拾好了书包,提着小行李包,准备找叶燃一起坐公交车回家。王念原是让家里司机每周接他回湖边别墅的,周泗却想和叶燃多亲近,便回绝了母亲,和叶燃一起坐公交车,回机关大院的旧房子住。
“家里没人,这周末我住校,就不回去了。”叶燃合上英语练习册,道。
周泗道:“来我家吧,之前你去过的。宋姨也回s市看孙子去了,周末估摸着也回不来,家里也没旁的人。”
叶燃想了想,道:“你在宿舍区门口等下,我回去两件衣服。”
周泗道:“啥,我那衣服多着呢,穿我的。我有点饿了,咱们赶紧回去弄点吃的。”
他说毕,也不等叶燃回话,拖着人家便出了教室,往学校大门外边的公交车站台走。
周五傍晚的149路公交车上,大都是师大附中的学生。车厢拥挤,叶燃能感觉到周泗整个人都紧贴在自己的身上,胸口的温度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往前挤了挤,想隔出些距离,不料周泗察觉叶燃的举动,却也立马跟着贴了上来。
“热你干嘛。”
周泗这人,竟然两只手撑在玻璃上,看着像是把叶燃圈在怀里。
“抱歉,有点儿挤,你忍耐下。”周泗低下头,凑近叶燃耳边说道。
浅浅的鼻息弄得叶燃有些痒,他没法子,只得点了点头。
叶燃软|软|肉|肉的耳朵泛着红,周泗心里熨帖极了。
归程漫长,车上有学生交头接耳地谈些师大附中八卦,叶燃听到元知的名字,仔细听了一段,皱起眉头。
周泗问道:“怎么了。”
“他们说看见元知跟王朗学长...”叶燃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其实周泗认得王朗。王家是n市大户,祖辈不过是码头的卸货小弟,后在港岛拜了山|头,跟着人经营博|生意,方才渐渐发迹。到了现任家主王老爷子这一辈,动了到内|地|发展的心思。
王老爷子已是耄耋




渡口 分卷阅读33
之年的老人,却仍是龙马神,去年竟又纳了第四房。
因着父亲的身份,周泗少不得跟王家打交道。王老爷子为了开枝散叶,耕耘了快一个世纪,儿孙数量可观,个个都不是善茬。
王朗是当年王老爷子一夜风流落下的种,在外头长到十四五岁,才认了宗。
周泗同王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见着他,只觉得这人没什么烟火气,面上是待人和善,这心思恐怕是王家上下五十口人中间最叫人猜不透的。
但凡世|家|子|弟,无论能力再出众,因着高处不胜寒,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打紧的癖好,有的人隔三差五泡|夜|店,有的人满世界画。王朗这人,做事滴水不漏,周泗原以为他为着自己的宏图大业,是断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落人口实的。
直到前阵子在一家会所撞见王朗对他那大侄子发火,怒火中烧之下,顾不得体面,直接强|吻|了人家。
王元知本就瘦小,跟小鸡仔似的由着王朗放肆,气都喘不上来。
不过周泗是个不爱沾染麻烦的性子,他懒得管王朗对自己大侄子动怎样的歪心思。
因而他对叶燃道:“那个是哪个。咱们也管不着人家,还不如聊聊周末干些啥。”
“写作业。”叶燃见周泗不愿多说,没好气道。
“周泗,物理作业写完了么。”
“老段课上就搞定了。”
“借我看看。”
叶燃翻开周泗的《编练》,所有题只有答案,没有过程。
“懒得写过程了。要我教你么,讲解肯定比答案详细。”
“你教教我最后一题吧。”
“第一小题你会吧。就是p点的受力分析,牛顿第二定律。”
“唔,第二小题,先求c到f的重力势能变化量,减少的重力势能都转化成内能......”
周泗其实并不是多么有耐心和温柔的人,然而在给叶燃讲题的时候,他事无巨细,每一步推导的前因后果,都会演示一遍,还用铅笔在图上标注。
“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学物理。”叶燃有些沮丧。
周泗道:“高中物理其实相当于一门新学科了,初中物理就是背着玩儿的。万事开头难啊,这才几个礼拜,你就趴下了?而且老段自己就是搞物理竞赛的,出的题本来就是超纲的,特别是那套最终幻想系列,号称考到十位数就是豪杰。我都怀疑是他找枪手出的,那种变态难度,你不要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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