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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知我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佐伊赛特
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份毅力,要是让她画陆安歌半年,估计她还没上船就已经吐了。
“那个,彭姑娘,你忘了......”陆安歌指指鱼竿。
“什么?”彭萋不解的提竿,瞅瞅空荡荡的鱼钩,没有鱼啊?
“你忘记放鱼饵了。”
“鱼饵?”那是什么东西?彭萋无辜的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没有鱼饵,鱼就不上钩了?”
陆安歌一愣,他与彭萋对视片刻,有那么一瞬他真的以为没有鱼饵,照样能钓上鱼来。
陆安歌转身回船篷里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取了块碎屑回来,扯过鱼钩将碎屑在上面捏成型。
“这样就可以了。”陆安歌示意彭萋重新下竿,并坦然承受了彭萋的那种“钓不上来鱼,你就摊上事儿了”的目光洗礼。
空气中变得很安静,彭萋猛然地想起庞西岳还在船头任劳任怨的划桨,便扭头看去。
“庞姐姐呢?”
船头空荡,整条小船上就剩她和陆安歌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涨了一个藏,耶!给自己撒花!
☆、别怕
“师姐有事先走了。”陆安歌不自在的说。
可怜天下师姐心,为师弟师妹操碎了心,彭萋暗暗感叹。
彭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陆安歌,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儿到手指甲,她在想象如果余生都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会是什么样。
总觉得他们好像不可能亲密到那种能够生活在一起的程度。
陆安歌喜欢她吗,她,喜欢陆安歌吗?喜欢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有也没关系,喜欢是可以培养的。
其实,彭萋远远没到需要培养自己和谁互相喜欢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顺其自然或者一心向道,但前提是师父和兄姐都在她身边,直到今天她终于认识到血淋淋的事实,那就是即使亲如他们也终要有不可逾越的那一天。
她知道师父担心她,放心不下她,想在飞升之前给她安排好接下来的路。
迅速空虚下来的心,没着没落的心,促使彭萋认真的考虑起师父口中递上名帖的那些人。
师兄说的没错,她就认识陆安歌和宫忘川,要挑当然也是先从人的这两个人里面挑。
既然能把名帖送到师父手里,就是她和她的价值让他们选择了她,那么她当然有权利挑选,为自己选择。
彭萋理解冬意长老的的意思,背靠繁花谷大树好乘凉,宫忘川是繁花谷下任继承者,她嫁给宫忘川,自然身份尊贵,道途无忧。
但依她的意思,硬要选的话也是陆安歌比宫忘川更能让她接受,身份尊贵?她不需要比谁尊贵,道途无忧?她靠自己就行。
所谓归宿,不过是给她一个寄托罢了,哪怕只是暂时的,她现在心慌得很。
往好了想,也许再过个百十来年师父才能飞升成仙,这百十来年还会有新的面孔冒出来的。
“彭姑娘......”
陆安歌张了张嘴刚想问彭萋需不需要他给刻个名章,船身就剧烈的一晃,他和彭萋都随着惯性摇摆了几下。
“谁家的船?”有人高声喝问。
彭萋与陆安歌所乘坐的船因无人划桨掌舵,顺水缓缓地飘着,追尾了前面停在河道中央的另一艘乌篷船。
“对不起,对不起!”彭萋和陆安歌对视一眼,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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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船头边道歉边七手八脚的摇桨,分开两条相撞的小船。
对方却是没了动静,彭萋抬头仔细一瞅。
这可以说是冤家路窄了吧,另一条船上站着的是繁花谷的季修明。
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跟季修明的恩怨,彭萋眯了眯眼,船追尾的事是他们有错在先,那就让季修明一个回合吧,如果季修明还和以前一样混的话,再说。
陆安歌当然记得季修明,但就事论事,今天是他们的不是,自然要态度诚恳的道歉。
季修明看到肇事的船主是彭萋和陆安歌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扭又奇怪的气息,他什么也没回应,就那样带着古怪的目光盯着那两人看了半晌,然后气哼哼的转开身。
彭萋撇撇嘴,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桨。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这样算是解决完事故了?他们能走了吗?
季修明不搭理人,要哄他吗?
看样子船上不只季修明一个人,船篷下坐着的还有谁呢?季修明是宫忘川的小跟班,不会里面坐着的是......
“彭姑娘、陆公子,打扰你们游河的雅兴了。”宫忘川的声音传出来。
彭萋与陆安歌面面相觑,今儿个奇正城里的河道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大家都约好了一起来游河?
“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抱歉。”彭萋干巴巴的笑道,她莫名觉得这种场合很不正常。
“忘川公子,我们在后面下饵钓鱼一时不察,惊扰了各位,万分抱歉。”陆安歌朝看不见的船篷拱拱手,诚恳的再次道歉。
里面又有人轻笑道:“相见即是缘分,不如二位上船一叙?”
“不必了。”没等彭萋与陆安歌推辞,宫忘川就先否决了这一提议,他弯着腰从船篷下慢步走出来,深深地看了彭萋一眼,淡淡道:“一场意外,二位不必挂怀。”
“打扰了。”陆安歌再次欠欠身,便接了彭萋手上的桨把船划开了。
“鱼,上钩了。”一直撇开脸的季修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彭萋回头正看到鱼漂在和水上狂抖,一道剑气已经飞过去挑起鱼线,连鱼带线的撇上了船。
离水的鱼在半空中就松了钩,但仍是落在船板上,又活蹦乱跳的扑腾到船篷底下,把案几上的笔墨纸砚祸害的一塌糊涂。
不想溅一身腥,就乖乖等着鱼儿玩累了自己消停下来,所以彭萋和陆安歌全程原地待命,并保持着略微后仰的姿势。
等鱼儿躺在船板上再没有翻动的力气,早就蠢蠢欲动的彭萋挽起袖子进去抓鱼。
“啊!”
摸上鱼身手还没用力往起抓,那鱼好像瞬间就恢复了活力,生龙活虎的跳起来,尾巴扫了彭萋一脖子水,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重新落地后扭得更欢了。
“抠它的腮!”陆安歌扔下桨就要上前帮忙,接下来的一幕不仅让他生生刹住了脚,还一耸肩膀打了个激灵。
彭萋为难的咧着嘴,心想不可以再放任下去了,总不能鱼想跳多久就由着它跳,随手捞起横在案几上的乌木镇纸,按着鱼尾巴就把弹起来的与脑袋砸了回去。
鱼脑浆散在船板上呈溅射状,另条船上的宫忘川和季修明一时间目瞪口呆。
彭萋松了口气,刚想拎起鱼尾冲陆安歌笑着摇一摇,就看见陆安歌打了个激灵,她喉咙滚动,咽下一口口水,目光缓缓移向右手的镇纸,再移到左手的死鱼身上。
陆安歌是心疼他的镇纸,还是,心疼这条鱼呢?
彭萋登时有些扫兴。
终身大事真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抱出来的,道侣还是从小培养的好。
长这么大没爱慕过谁,但彭萋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那种小奶狗似的男孩子。
赵蓁曾养过一只肚皮粉白的黑狗,短皮毛油光水滑,黑狗小的时候彭萋曾抱过几次,翻着肚皮躺在腿上,奶声奶气,不摸肚子还不高兴呢,做什么都必须跟在你脚边,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望着,叫几声不应,就急得团团转。
小黑狗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黑狗,脾气却还是小奶狗的脾气,专程跑过来给摸耳朵给摸脸,尾巴都要送到你手里求抚摸。
哎,再看看吧,再说吧......
半个时辰后,彭萋坐在奇正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里,手拄桌子撑着脸,幽幽叹了口气,继续出神。
“唉声叹气的想什么呢?”
“在想终身大事,诶?”
彭萋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这个趁她发呆套她话,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这桌坐下的人,有一双大小眼。
“温逐流。”彭萋定定看着大小眼,没好气道:“谁让你坐这儿的?”二楼那么多空桌子。
温逐流挑眉盯着彭萋看了半晌,就在彭萋已经不满的敲他手边的桌子时,才反问道:“我不可以坐在这儿吗?”
“不可以。”彭萋板着脸。
“别呀,别怕。”温逐流一脸“没关系,一切有我”。
“什么别怕!”彭萋黑脸道,一看到温逐流,无名之火就蹭蹭往上涨。
“非常时期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多大声音就多大声音。”温逐流认真道。
“哼哼。”彭萋嘴角勾起假笑。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坐在一起。”温逐流将佩剑往桌上一撩,坚定道:“你赶我我也不会走,你打我......”
彭萋虎虎生威的扬起了巴掌。
温逐流巍然不动,继续道:“你打我我更不会走,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彭萋被硬生生的气笑了,“我打不过你?哈,你这么厉害?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去......”彭萋理智的将后半句及时的咽了回去。
彭萋终于想起来到底少了些什么了,温逐流嘴上巴巴的,什么都敢说,胆子也够大,什么都敢做,怎么就没见送上穿云峰的名帖里有他呢?看他就是心里有鬼!
转念又是一想,在心里暗骂自己狂妄自大,不过是靠着天赋才有人追捧,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了,指不定人家摘星楼根本看不上她的天赋,温逐流更看不上她这个人呢!
那还总来招惹她做什么,她是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但也没把温逐流抖出去。
温逐流见彭萋的恼怒不再似佯装,由虚转实,脸上立刻挂上乖巧的笑,柔声道:“我可不厉害,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厉害。”
彭萋越看越觉得温逐流处处有深意,遂冷笑道:“你自是不敢。”你心那么虚,怎么敢?
“我上来看你不开心,就想过来问问。”温逐流一时竟有些无措,“彭萋,你是不是更生气了?”
良久,彭萋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拍桌子,拍完就明媚的笑了起来,好像将愁郁与怀疑都拍散了。
“没关系,我不生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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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坐在这儿,我,请你。”
☆、一根青菜
温逐流受宠若惊,不自在的将手放在膝盖上搓搓。
“小二,再加一碗饭。”彭萋挥手道。
“好嘞!”小二一甩肩上的手巾,高声应道。
“要不要再点两个菜?”温逐流道。
“够你吃。”彭萋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温逐流并拢三根手指捂住嘴唇,用眼神向彭萋表示是他多嘴了。
彭萋摇头怅然道:“你们摘星楼是不是有一门课程专门教说话的?是不是叫......语言的艺术?”
温逐流一愣,答道:“没,没有。”
彭萋噗嗤一乐,道:“小时候见你,多乖的男孩子。”
温逐流眸光暗了暗,俯身支在桌上,手在唇上来回摸着,一只眼角稍稍吊起,问道:“小时候?”
彭萋卷起嘴唇,转着眼珠想了想,道:“不能算小时候吗,化春台上那次。”
“那就叫许多年前吧,那时候你多乖,规规矩矩的,彭姑娘彭姑娘的叫我,话也说不利索,一说就脸红。”彭萋含着笑回忆道,转而又嫌弃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温逐流,“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乖的呢,从上次溧水开始,啧啧......”
“我怎么了,哪里不乖了?”温逐流故意学着彭萋的样子,歪头道,他很享受在彭萋做不一样的自己,说出那种只为彭萋组织出来的语言。
彭萋怎么能听不出来温逐流使坏故意膈应她,上手就对着那张欠揍的脸又拉又拽又扯,嘴上冷哼道:“舌头跟被糖腌了似的,一张嘴那撒娇的话不要钱的往出跑,多大个人了,你以为你小奶狗啊!”
虽然功力与她相比相去甚远,但搁温逐流身上就很惊悚,惊悚到她都快习惯了,甚至还有一点沾沾自喜。
温逐流带着笑揉脸,竟还沉浸在刚刚彭萋气急上手拧他脸的那一瞬间。
彭萋点的菜端上来了,五花八门,摆了满满一桌子,温逐流总算知道彭萋为何拒绝他加菜了,还有点怀疑彭萋请他吃饭是不是因为菜太多吃不完,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彭萋,你在等人?”还有别人要来吗?点这么多菜,肯定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难道那个人失约了?
“废什么话,吃不吃!”彭萋端着碗,被温逐流拉住问话,佳肴就在眼前却不能埋头扒饭,所以整个人显得很焦躁。
没办法,温逐流的内心小剧场从彭萋开场的那句“终身大事”就开演了,进行到这步更是一发不可拾。
“请你吃饭可不是因为相处融洽。”彭萋剜了一眼表情丰富的温逐流,“你不是不走么,你不是就要坐在这儿么,我再多成全你一步。”
温逐流已经后知后觉的缩回手,还积极的用他那双还没动过的筷子给彭萋夹了一根青菜。
一,根,青,菜。
彭萋的脸一下就绿了,比那根绿油油的青菜还绿,她咬着嘴角以牙还牙,夹了一大筷子的同款青菜铺在温逐流的米饭上,然后又把温逐流夹给她的那根也叠了上去。
神仙知道为什么,她点的是蘑菇炖鸡,结果放眼望去盘子上围了一圈的青菜,只在盘子中间有一小坨蘑菇炖鸡。
彭萋将那盘蘑菇炖鸡挪到温逐流面前,一扬下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就每盘尝一尝,所以,好好享用这辈子我唯一会请你吃的一顿饭吧!”
看着温逐流兔子一样捣着牙齿让嘴里衔着的青菜越来越短,彭萋也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她今天好刻薄,不,是见到这个人之后控制不住的暴躁又刻薄,静下来想想也不能怪温逐流,无论温逐流带有什么样的目的,她不也没上钩么,何况人家好言好语,又没说什么过分逾越的话,她就因为点小心思这般对待人家实在不该。
彭萋......她好像根本不吃青菜,连肉中混合着的配菜也极少下筷,难怪刚刚给她夹了根青菜生这么大的气,温逐流暗自反省。
其实不然,要是旁人不知就里的给彭萋夹了根青菜,彭萋硬着头皮也会接受这份好意,但对待温逐流,她没有,她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想到这儿,面对温逐流时不时的小心打量,彭萋眼神躲闪,不好意思回看。
“你,哭过?”温逐流试探道,他发现彭萋上眼皮紧绷、微肿,导致多了一层双眼皮。
“恩。”彭萋吃的差不多了,扒饭的速度慢了不少。
“谁招惹你了?”温逐流奇道,彭萋向来都是往凌恒身后一站,要么就是往明善身后一站,谁能招惹得到彭萋呢?或许是师姐妹拌嘴了?
“有人欺负我。”说到这,彭萋委屈的含着饭喘了一大口气。
“谁这么过分?”温逐流眼中的彭萋打能还手骂能还口,这人是骂不过还是打不过,又还是不能骂也不能打?温逐流被勾起了好奇心,有些想赶紧见识见识这人了。
“一个不好骂不好吵不好打的人,连状都不好告的人。”彭萋抽抽鼻子。
“哦?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温逐流挑着碗里的米粒,作认真思考状,严肃道:“莫非你说的是我?”
彭萋冷漠的睨了温逐流一眼。
“我知道,你不想给师门惹麻烦。”温逐流理解的拍拍彭萋的手臂,“不过我猜,这也算得上是一桩你们穿云峰的家事。”
彭萋一愣,“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猜出来,你悄咪咪的躲在墙角看到了?
“若是上升到外人,哪怕是宗门事务,也不曾见你把苦水往肚子里咽,骂不过打不过状总是要告的。”温逐流按着自己的思路,缓缓猜测道:“能让你委屈成这样的肯定是自己人。”
“才不是自己人!”冯宓算哪门子自己人。
“是你师兄的未婚妻,冯宓?”温逐流认为明善和陈嘉树做了什么都不至于让彭萋说出来那种话,那就只有沾亲带故的冯宓嫌疑最大了。
彭萋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的反感一闪即逝,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默默地戳着肉羹。
温逐流知道自己猜对了,遂闻言道:“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真实的嘴脸藏不住,日后陈公子若是知道你被冯宓这样对待过,该有多愧疚?”
“我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彭萋放下碗筷,摊摊手,倒起了苦水。
“姑娘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小矛盾。”温逐流宽慰道。
“我总共就见过她两面还是三面。”彭萋扳着手指,“有什么矛盾,订了亲就装也不装了。”她就闭个关,再出来冯宓就是这副嘴脸了,师姐和她的脸色都要摆。
“前后各一套,那是人品有问题了,你不和陈公子说,也该跟凌峰主汇报一下,毕竟是陈公子的大事。”
“我要是说了,冯宓这人就不能要了,师兄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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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黄。”
“黄了你还不开心。”
“我是开心了,搞得冯宓被弃是因为我似的。”她还是希望师兄的婚事以师兄和冯宓的感情为准,而不是被她和冯宓的矛盾左右。
温逐流不想引得彭萋继续纠结,便温声道:“有了教训,下次你便无视她就好了,你无视她,她也就没机会。”
“好了,你打扮的这么漂亮,肯定是想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是我又招你了。”温逐流轻声道,他看出来彭萋哭过就觉得心疼,想给她出气来着,但知道是姑娘之间的摩擦后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是......”温逐流半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彭萋,道:“抹了胭脂,画了眉毛?”
彭萋不自然的伸手摸摸眉毛,却被温逐流制止。
“诶,会摸掉色的。”
掉色?她刚才拿指甲刮了一下,那岂不是一节深一节浅了,那岂不是很难看,很可笑?
彭萋急忙找能代替镜子的物件,碗和盘子都不清晰,正好温逐流的佩剑在手边搁着,彭萋举起来抽出一段剑身,青光映眉峰。
“你描的浅,掉色不多,不碍事。”温逐流道。
彭萋不听,摇头晃脑的对着剑身照了半天,才放心鞘。
温逐流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主题了,便貌似随口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唉声叹气的想终身大事,想的怎么样了?”
彭萋重新执筷的手一顿,大大方方的说:“想好了。”
“什么?什么想好了?”温逐流懵了。
“少跟我说车轱辘话!”彭萋烦道。
“哦。”温逐流幽怨道,“穿云峰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吧!”
“是呀,名帖都装不下了。”彭萋吐槽道。
温逐流勉强干笑几声,问道:“不知哪位三生有幸,入了你的眼?”
“二选一,我看哪个都行。”彭萋无所谓道。
“哪两位?”温逐流已经笑不出来了。
“怎么......”彭萋挑眉斜睨着温逐流,道:“你还要帮我选选?”
☆、身姿端正
“不不,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急,你看你师姐明姑娘还没......”
“我能跟师姐比吗?”彭萋舔着筷子,师姐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不用靠别人,不像她,失了神依靠就像一条迷失在汪洋里的小舟,“师兄马上就要成亲了,下一个自然是轮到我了。”
“就......这么急?”温逐流喃喃道。
“恩,师父是挺急的。”彭萋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又胡诌了一句,“今年就得定下来。”
温逐流沉吟,垂着眼瞳孔几乎纹丝不动,片刻才幽幽道:“二选一?这两位是谁选出来的?”
“我选出来的。”彭萋满不在乎的说,“我就认识他们两个。”
“就认识?”温逐流艰难道,“你以这个为标准?”
“当然,跟那些脸都不认识的人相比,当然是原本就认识的人更容易接受。”彭萋的目光在桌上乱转,从一个盘子移到另一个盘子,然后毫无章法的下筷,嘴上随意道:“正好,师父和冬意长老也很满意,谈婚论嫁嘛,不就是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么?”
先看师门家世再看人,温逐流心中酸涩的默默重复着这句话。
“我猜其中肯定有宫忘川。”温逐流低声道。
“对呀,我认识谁你还不知道吗?”彭萋淡淡道。
“宫忘川,还有......陆安歌?”温逐流细细回想,他所知道的,彭萋就和这两个人有过交集。
“恩恩,师父想在飞升之前把这件事定下来。”彭萋道。
“彭萋,你不觉得有些仓促吗?”温逐流问。
“那什么时候不仓促?”
“凌峰主也不是明天就飞升,你大可以用心一下,让事情水到渠成,而不是像这般从锅里抓起一个馒头尝也不尝就吞下肚。”
“那也得锅里有馒头!”彭萋怒气冲冲瞪大眼睛,一筷子扎穿了鱼头。
说的真轻巧,锅里就仨馒头,最大最好吃最想吃的那个还不开花!彭萋揪出鱼眼睛放进嘴里,狠狠地咬那鱼眼仁儿,想想就觉得羞耻,她怎么吃个饭一直在恼羞成怒,恼羞的还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温逐流眉头紧锁,彭萋的心一乱更加看不清这个人了。
“你舍得这么早就离开凌峰主和明姑娘?”在脑子里迂回了半天,温逐流就迂回出来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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