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之灵韵
郭文莺埋首一会儿,终究抬起头面对他,“云棠,你我既相约一年,一年之期未到,且容我一些时间吧。”
“文莺,我……”他还要再辩,可话未说完,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叫,“文英,郭文英”
郭文莺回头,见路唯新在远处对着他大力挥着手,她忙道:“云棠,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说吧。”说着转身向路唯新跑了过去。
方云棠对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涩,忽有一种感觉,她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者她就从未对自己上过心吧!在她心里封敬亭比他重要吗
这个念头一出,忽觉一阵晕眩,整颗心都疼了起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慌,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
没错,他从一开始确实是有目的的结交的她,可偏偏被她吸引了,然后发现她是自己未婚妻,便一头栽了进去。他很怕,如果有一天她说“不要”,他又该如何反应?
这会儿路唯新手里正拎着一只兔子,见她跑来,扬起一脸笑,“文英,咱们去烤兔子去吧。”
郭文莺微微一怔,没想到他叫她就是因为这事,不过也感谢他把自己招过来,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云棠了。
她和他之间感情还没积累的太深,想要断,应该能容易吧?
“走吧,烤兔子去。”轻呼出一口气,拎过他手里兔子往厨房走去,暗想着,或者她这辈子都与男人无缘吧,情路走得这般坎坷,想喜欢一个人都这么难。
倒不如索性放弃算了!
※
转眼已是八月,这一日封敬亭忽然到南陵公的请柬,让他去福州参加寿宴。随着一起送来的请柬还有七八张,请的都是军中几个主要将领,其中路怀东、郭文莺、路唯新、徐海、徐横等都在延请之列,就连陆启方也到了一张请柬。
封敬亭反复念着请柬上的字,很觉其中的意味颇深。
他问陆启方,“先生觉得这南陵公是什么意思?”
陆启方微微一笑,“有两个可能,一是打算把这些人都弄到福州去,然后一网打尽;第二是打算示威,让咱们瞧瞧他南陵公是如何的威风,叫咱们不敢轻举妄动。”
封敬亭微一沉思,“如此说来,那便不能所有人都去赴宴了。”否则真叫人一锅端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启方点点头,“王爷所言甚是,咱们自不能都去。王爷是必然要去的,否则便叫人小觑王爷,骂王爷胆小如鼠了,至于所带的人也无需多,一两个便好。”
封敬亭思了一下,“先生还是不要去了,这边有先生坐镇,本王才能放心,路将军也不宜动,这大军指挥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叫郭文莺跟着本王一起,那丫头机灵着呢,她去了不会坏事,还有一个先生看谁去好?”
陆启方想想,道:“叫路唯新去吧,那孩子武功好,有他跟着也放心点,然后再从军中选些好手跟着,火器也随身带着。最近船场中的临时工坊新造了一批短柄的火铳,倒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揣在怀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第二百二十四章赴宴
封敬亭应道:“如此甚好。”
这批短柄火铳不过造了几十把,郭文莺给军中几个将官都配了一把,他和陆启方也都有,只是陆启方不会用,拿着也白搭。那火铳他也曾亲手试验过,不比长柄火铳难用,且大小适中,很适合随身携带。只是他用起来,总觉不如刀剑更痛快,砍起人来利刃入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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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觉得刺激。
其实此次寿宴,按他的想法,江太平未必敢在这时候动手,毕竟他还没准备好和朝廷翻脸。但是也不排除有丧心病狂的可能,所以必要的准备是必须得做的。
他带了五百亲卫护送他前往福州,又令路怀东带一万人在福州十里外的盐场附近练兵,一旦福州有变可随时来救。
都安排妥了,才带着郭文莺和路唯新从宁德行辕出发,赶往福州。
看着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的人,郭文莺抿嘴笑起来,“王爷,你这哪叫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仗呢。若是福州那些官员看见这样子,背地里不定怎么笑话王爷呢。”
封敬亭轻哼一声,“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横竖本王不是为别人而活。”
郭文莺失声笑起来,他这人就这点与旁人不同,他不管做什么都绝不会逞强,而通常情况下能保命的时候就绝不会顾脸。这或许也是他之所以比旁人,活得久的原因吧。当然,脸皮厚的人,通常都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一路慢悠悠地往福州走,闲适的好像是去郊游。
到了福州城,福州知府荣德海已在城门前等候迎接,一见王爷车队过来,立刻小步跑着迎上来,“王爷一路辛苦,这就跟下官一起进城吧。”
封敬亭坐在马上对他微微颔首,倒是难得一副礼贤下士。
荣德海偷偷观察他,听说端王此人暴虐,有“阎王”之称,但他看来可比南陵公温和多了。论暴力不讲理,谁能比得过那位公爷啊?
他小心翼翼的把人迎进城中,又亲自送进南陵公的私宅。
南陵公的这座大宅院真是堪比亲王规制,高大的门楼,十几进的院子,一排排的盔甲鲜明的卫兵,庞大的场面,就是封敬亭在京城的亲王府也没有这么气派。
封敬亭下了马,缓步向大门走进,府门外也有迎客的,却是一个管家模样的跑了过来,“哎呦,王爷,您来了,咱们公爷可等好久了。”
封敬亭皱皱眉,“你们公爷呢?”
管家笑着点头哈腰,“咱们公爷在里面陪客,不方便出来,让小的出来迎接王爷。”
封敬亭虽不舒服,却也没说什么,江太平这是摆明了要给他个下马威,叫他知道在他的地盘上,自己什么都不是。而这会儿不管他发作,还是不发作都不大好。他发作了,便有人说他小肚鸡肠,为一点小事搅扰寿宴,若是不发作,想必又要叫人小瞧了去,以为他端王软弱可欺呢。
咬了咬牙,终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气。
他抬步要往门里走,后面亲兵要跟着一起进去,却被管家拦了起来,“公爷有令,凡是请柬上没有的人一概不许进府。”
郭文莺对他冷笑,“王爷身份何其尊贵,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也不能带,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管家约莫也是见多了达官显贵的,竟不被他们气势所惧,闻言一笑,“王爷神勇无比,若还需要保护,岂不是有坠王爷威名?”
郭文莺忽然想起封敬亭说的,名声不重要,保命更要紧。而现在被别人欺负到头顶上了,还不反抗的,那就是孬种了。
她吟吟笑着,忽然抬手甩出一巴掌,正打在管家的脸上。
这一下倒把那管家打愣了,自来宰相门前七品官,江太平乃是东南霸主,比之宰相还要猖狂,这管家也素来为虎作伥惯了,何曾挨过打,登时脸上变颜变色。
刚想发作,郭文莺又对着他右脸给了一巴掌,她虽力气不如路唯新,但饶是如此也把他左右脸颊都给打肿了,两边各一个手印,倒是格外显眼。
那管家颤着手指指着她,厉喝道:“你,你敢打我?”
郭文莺冷笑,“我怎么不敢打你?本宫堂堂朝廷三品命官,东南三省指挥使,打你一个无品无极的下人还打不得吗?你对本官不敬,本官打得就是你,不然叫你家主子出来给评评理。”
封敬亭本来已走了几步,见这边情况,便索性站住了脚。他背着手也不看这边,只施施然望着大门处。
他倒要看看南陵公会不会出来?让一个奴才欺负到他身上,他堂堂一王爷,还不会吃这样的暗亏。
这会儿早有下人进去禀报了,果然过了片刻,江太平从里面疾步赶了出来,一见封敬亭忙抱拳拱手,“王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封敬亭抿唇微笑,“公爷,你这府里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一个狗奴才居然敢欺辱朝廷大员,郭大人可是皇上亲封的三品,你这公府也未太瞧不起人了。”
江太平眼神阴了阴,他知道自己没出来,封敬亭肯定会借题发挥,却没想到居然拿一个奴才作伐。他自也犯不上为了一个奴才跟他硬抗上,便叫人把管家拖下去杖责,随后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迎进去。
封敬亭也没带五百亲卫都进去,只带了十几个贴身护卫,还有郭文莺和路唯新一起进了府。
江太平一路引着端王,他脸上虽挂着笑,那眼神却甚是阴翳,不时瞟过来的全是眼刀。
封敬亭尽都含笑受了,偶尔回他一眼也是凌厉万分。两人都是极致阴险之人,又都杀人无数,浑身尽显凌厉霸气,相互之间用眼神交流着,倒斗了个半斤八两。
这会儿前厅里已经到了许多贺寿的宾客,都三三两两坐在一处,瞧见南陵公和王爷进来,忙都起身行礼。
封敬亭含笑的还礼,与南陵公的倨傲相比,倒是难得和善的好脾气。
江太平请他坐上上座,封敬亭假意推辞了一下,随后才安稳落座。他笑道:“今日公爷大寿,也没什么礼物相赠,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第二百二十五章好礼
他微一示意,立刻便有亲卫抬上一只箱子,打开箱盖,里面是一组玉雕,一只雕工细的白玉马在意兴阑珊的吃着草,在马旁卧着一只吊额猛虎,那马似乎察觉到危险,身上的毛都微微竖着,两条后腿微微弯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跪下去。
江太平本身就是属马的,而封敬亭属虎,这玉雕雕工虽好,玉质也是上乘,但其中别含的深意,却让人甚是恼怒。
江太平脸色微微一变,也不便发作,只挥了挥手,叫人把玉雕抬了下去。口中淡淡说道:“王爷真是太客气了。”
封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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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微笑,“公爷为国尽忠,劳苦功高,送这点小东西还是应该的。只盼着公爷龙马神,能多活几年,也是东南百姓的福分。”
江太平哈哈一笑,“这是自然,江某身体极好,想必能比王爷活得时间长些。”
两人相互打着机锋,你一言我一语的。封敬亭脸上尽显笑容,甚是舒心畅气。反观江太平虽面上笑着,却明显脸部肌肉僵硬,笑得颇不由心,想必封敬亭送的礼物,让他很是暴怒了。
旁边一众官员瞧着,没一个敢过来插嘴的。心里都知道这两位爷是惹不得的主,又有哪个会自讨不自在?
这回来参加寿宴的,也有不少东南的豪门世家,最大的世家秦家也来人了,秦家是南陵公夫人的娘家,也难怪会给面子参加寿宴。只是来的却不是当家主事的,秦家最有威望的永安侯秦叔敏却没有来。
郭文莺此次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见见这位老人家的,不过显然他并没有给江太平面子。看来他在东南的地位,也并不如想象中的牢靠。最起码两家最有名的方家和胡家却没有到。
方家正是方云棠家,方家老爷子在东南也算个跺跺脚晃三晃的人物,还有胡家,和京里的承恩公府和君安候府都是姻亲,看来这几家都并不支持江太平的。
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有下人禀报说可以开席了。
江太平作为主人便带着众宾客到了后院水榭,这里是公府后花园的一景,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碧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当真是好一派奢华风光。
江太平看众人皆是一脸赞叹,不由得意一笑,对封敬亭道:“还请王爷入席吧。”随后又向郭文莺一笑,“郭大人和路大人也请吧。”
郭文莺和路唯新被安排在中间偏下的席位上,两人官阶虽不低,但在这东南之地总督、巡抚等高位官员也不少,自没有他们坐首席的地方。何况江太平也故意折他们的面子,把两人安排的和荣德海之流的坐在一处。
一个三品,一个四品,却跟几个五品官坐一桌,滋味儿自不好受。
郭文莺不动声色,倒是路唯新想发作,不过还是被她给摁住了。
南陵公故意刁难,那是他失礼,而这个时候若他们因为些许小事翻了脸,失礼的倒成了他们了。索性安心入座,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出来。
前面首席上,江太平已经在敬酒了,他端着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诸如欢迎诸位来到江府为他贺寿,倍感荣幸,又趁机表功,大吐苦水,说的都是他常年镇守东南,为了一方安稳多么艰难。
封敬亭在一旁听着,手里端着酒杯也不说话,他自知道江太平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变相怪责朝廷对他薄情寡恩,对他所立的功劳并没多少嘉奖。
把生的说成熟的,死的说成活的,耍嘴皮子谁不会?谁对谁错,谁是谁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何须他大声辩驳?
何况这些年朝廷何曾亏待过他?只不过一个国公,却手握重兵,还养着许多私兵,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天下能如此的也独他一个。之所以这么多年放纵他,还不是被瓦剌牵制着,没有心力回顾东南,否则怎容得他做大如斯到现在想剿灭都不能了。
江太平说了一通话,下面自有得是大拍马屁的,都赞南陵公神勇无比,乃国之少有的栋梁,甚至还有的大声斥责朝廷,说像南陵公之能,就该当封王。
江太平含笑,“多谢诸位的抬举,请封的折子我已经上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下旨封王的。”
众人又是一片恭维之声,那旁若无人的样子,看得真是让人长气。
路唯新低声问道:“文英,皇上真要封南陵公为王吗?”
郭文莺摇摇头,像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看封敬亭略显惊异的脸,显然他也不知道江太平上了请封折子了。若是江太平真的封了王,他还如何能钳制的住他?江太平本就嚣张,怕是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封敬亭这会儿确实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他居然不知道江太平要封王了,这么大的事一点也没往外漏,倒是他的情报系统太落后了。不过到底是谁在后面扶着他?否则江太平绝不能这般笃定自己能封王,是和京中某个人达成了某种利益吗?
他虽面上含笑着,却明显有些食不下咽了。
江太平看他心神恍惚的样子,不由心中暗乐,他给他一份好礼,他自然要回敬一份,且看谁更难受吧。
江太平又说了几句话,方才坐下,叫宾客们饮酒尽欢。
随着一阵清雅隐约,一队歌舞伎走了出来,在水榭下的空地上翩翩起舞。
赏景看美,饮酒作乐,还真是人生难得的享受。
郭文莺默默低头吃了饭,为了安全起见,她和路唯新都尽量不去碰酒的,盛酒的杯子都偷偷涮了,筷子也用帕子擦了又擦。江太平阴险万分,若是趁机下毒,必是让人防不胜防。
封敬亭自小应付下毒之事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他早就轻车熟路,慢条斯理的让手下亲卫把杯碗茶盏都撤下去,换上一套自己带来的碗筷,一句“本王有洁癖”便什么都带过了。就算主人不悦又怎样?横竖不能扑过来咬人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刺杀
江太平看着他眸色越发深沉,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这位端王果然非是常人。
其实他确实下了毒,不是下在酒菜中,而是下在那杯碗的边缘,只要他一沾唇就会中毒。这当然也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只是会叫人五脏六腑受损,虽不致死,少活些年头还是可以的。且这种毒不会当时发作,等出了福州城他再觉得不适,便与他无干了?
不过却没想到他还自带杯盘,还真是难缠啊。
他对封敬亭一笑,“王爷怎么好像没什么胃口?”
封敬亭淡笑,“确实没胃口,看来府里厨子手艺一般,做的菜看着致,却没什么滋味儿。须知不管做菜还是做事,光表面看着好看没用,真正的滋味好坏,还得细细品着。不亲自尝一尝,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菜是什么味道。”
江太平冷笑,“没想到王爷还是个美食家啊。”
“美食家不敢当,只是比旁人多些人生经历罢了。”
江太平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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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他一个庶子小儿,敢跟他说什么人生经历?他比他还大着几岁呢,走的路比他过过的桥都多,且看他们谁能笑到最后,谁能品到天下最美味的一道菜吧。
须知权力的滋味儿,绝对是天下最美的。
吃了一会儿饭,郭文莺隐约有个半饱,正要盛碗汤喝喝,忽然一个小丫鬟装扮的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大人,咱们夫人请大人过去叙话。”
郭文莺一怔,随后笑起来,故意高声道;“这如何使得?夫人是府中女眷,怎可见外男?”
那小丫鬟一脸焦急之色,跺跺脚,“大人爱去不去吧。”
郭文莺心中一动,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吗?她叫住那小丫鬟,起身跟她一起离了水榭。临走之间,对着路唯新使了个眼色。
路唯新立即会意,看两人出去,便悄悄缀在后面。
那丫鬟带着郭文莺往前走,穿过一个月亮门,看方向似乎真是去了内宅。一路上郭文莺都加着小心呢,生怕着了旁人的道。
在走过一个回廊的时候,小丫鬟突然道:“大人在这儿等一下,夫人一会儿就来了。”
郭文莺哪里肯放她走,伸手攀住她的肩膀,“小丫头,还是等着你家夫人来了,你再走吧。”
那小丫鬟肩膀被扣,却并不焦急,反脚向外一踢,正踢中了郭文莺的小腿骨。郭文莺疼得缩了一下,几乎惊叫出口。
这小丫头身手居然好的很,反手叼住她的手腕,把她狠狠往前一带。
郭文莺只觉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在地上,她心中一寒,自己竟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
江太平真的大胆,难道要在自己府里结果了她吗?由一个丫鬟动手,他真亏想得出来?
不过这个丫鬟怕也不是普通丫鬟,看身手竟是个武功高手。没有十几年的浸淫,绝对练不出来的。
那小丫头一抖手,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匕首,翻手对着郭文莺胸口刺去,郭文莺急退两步,堪堪躲过。
此刻方显出来平时有没有下功夫练武的重要性了,从前封敬亭总是拉着她跟他过招,打得她一身的青紫,她从心里都不知怎么恨他了。可也就是陪他练了几年,功夫没学多少,但反应速度总算快了不少,否则这般凌厉的招式根本躲不过,当场便要血溅三尺了。
小丫鬟一招不中,侧手便刺出第二招,郭文莺向左躲去,一时慌乱头撞在柱子上,磕了好大一个包。
她忙稳住身子,迅速向前跑去。那小丫头不肯放手,又急追上来,手中匕首挥舞,招招都奔的是她的要害。
郭文莺暗道糟糕,难道自己真要丧命在这里吗?她自诩做事周到,若是叫一个小丫头给杀了,那可真是亏大了,这个路唯新,怎么还没来?
她正寻思呢,就在这时,忽然斜过里跳过一人,抬腿踢向小丫鬟的胳膊,那丫头迅速向后跃去,定睛一看见是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少年,不由皱皱眉。
郭文莺看见路唯新,方才轻喘了口气,埋怨道:“你怎么来那么迟?”
路唯新尴尬一笑,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府里几乎迷路了。看着房子哪儿和哪儿都差不多,好险就找不过来了。
那小丫鬟见来了人,并不急着走,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随着响声,院子突然多了两个蒙面人,看装扮让人不禁想起月馆里的杀手。
若是猜得不错的话,他们肯定是月馆出来的,这是江太平知道月馆是她毁的,打算报仇了吗?
两个杀手果然有些报仇的样子,一上来就对他们下了狠手,加上那丫鬟装扮的女子,三人一起连攻,他们哪里是人家对手。
路唯新武艺是不错,但架不住还有郭文莺,她武艺不行,他必须时常回手相救,一时之间缩手缩脚,打得并不畅快。两人被攻的只有勉强招架,根本无从脱身。
郭文莺几次躲闪,被人追的钻进花丛里,发髻都被挂散了,半边头发散落,看着甚是狼狈。她趁路唯新抵挡的时候,从怀里摸出火铳,可那小丫头似乎早料到她身上藏着这玩意,手指捻着一根梅花针对着她射过来,但觉手背一麻,那火铳也掉在地上。
她俯身去捡,被那丫头一脚给踢出墙外去了。
郭文莺心里暗骂,这丫头真是生来克她的,从前跟她交过手还是怎么的,竟对她的路数这般了解。
那丫头冷冷一笑,持着匕首对她刺了过去,郭文莺吓得转身又钻进了花丛。秋日里院子中种了许多菊花,各色的花朵开得正艳,那些花有种在地上的,也有盆栽的。她一时情急,花盆倒是碰倒不少,几次匕首擦着脸颊而过,差点就要划上条血印。
不由暗道,这人也不知跟她怎么个仇深似海法,竟是招招都想毁了她的容。
路唯新被那两个蒙面人紧紧缠住,根本不能过来救她。眼见着小命要玩完了,忽听得身后有人低叫一声,“郭大人,你在里面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诬陷
郭文莺心中一喜,忙从地上爬起来,只见院中站着两个青衣人,竟是封敬亭身边的暗七和暗九。
原来端亲王久不见他们回来,便暗中通知暗卫出来寻找,两人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才堪堪追了过来。乍一进院子,只瞧见路唯新和人打斗,一时没找到郭文莺,这才出声呼唤。只没想到郭文莺居然是爬进花丛里躲着了。
暗七看她那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样子,不由心中好笑,幸亏今日暗一没跟着,否则指定又要作一首酸诗来‘赞美’一下了。
他钻进花丛把郭文莺带出来,此刻那小丫头已经和暗九打了起来,暗九的功夫几乎是暗卫之中最高的,那丫头与之相比竟并不觉逊色,不由让人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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