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吃盐
而等于笠初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言晏发呆似的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他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将菜放在了言晏身边的餐桌上,随后抬起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才唤回了言晏已经跑远的神思。
言晏回过神抬头和于笠初四目相对,眼角下弯的前一秒却看见面前的人突然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只带露水的玫瑰花,花枝上头还用绳子系了一封信。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于笠初,却只见对方对他温柔地一笑:“吃完饭才准看。”
于笠初话落便径自将那只玫瑰塞进了他的手里,而后就着现在面对面一站一坐的姿势,抬手揽过他的脑袋,在额头正中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我永远爱你,三十一岁生日快乐,言先生。”
写给言晏:
此刻外头落了点雨,而我正坐在书房给你写信。
提笔才知话有千斤重,活了快三十年,回过头想想,自己确实是没有给什么人好好地写过一封信。
我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却总在你面前感到词穷和语言的贫乏。
说出来可能不足取信,可我仍然真实地经历过没有你的绝望。诛心之痛的同时,我难以否认自己那一刻对于你的恨意,只因为你走得太过干脆狠心,这无法让我做到简单的释怀。
可我依旧心甘情愿地为你倾倒。
想为你翻山越岭,把荆棘刺进胸膛,即便知道有些东西无法宣之于口,也仍然要写下来日日夜夜让你介怀。
我没有什么伟大卓绝的救世梦想,旁人的悲欢都不与我相干,而我只想做那个唯忠于你的,永远独一无二的英雄。
歌里写着感情总是善良,残忍的是人会成长。
而我对你的感情,八个字就得以从一而终地全部概括。
一见倾心,倾盖如故。
三十一岁生日快乐,我们仍旧拥有很多个下一年。
感谢相遇。
于笠初
-全文完-
第31章番外【上】给你一盒特仑苏
言晏今年满打满算三十一周岁,也算是半只脚正式踏进“叔”列,事业即将有成,感情顺遂圆满,除了外界对他的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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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等级逐渐从“哥哥”向“叔叔”跨进这一点外,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满的。
其实到了这个岁数的人大多都是一样的,十几岁的时候怕被说幼稚不懂事,到了二十几又怕被说年轻不成熟,长到三十岁,只要不喊叔叔,不说老,其他都显得次要起来。
言晏目前在n大负责病理和疫课程的教学,由于排课集中,工作日五天有三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剩下的两天还要备课,日子虽然比不上那几年在心外的工作强度,却也比开书店那会要紧张许多,但相对也充实得多,自从言晏从心外辞职以后,这种忙碌的生活节奏对他来说已是久违,言晏觉得自己可能天生是条劳碌命,因为即便是忙,他也忙得挺开心。
日子一晃又是一周周三,言晏这天全天没课,在家待着一上午的时间备课也准备得七七八八,这会得了空抬眼看了眼时间,见已经来不及准备午饭了,便想着去医院找于笠初在食堂蹭上一顿。
他做完决定也没通知于笠初,直接抓了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此时已经过了五月中旬,沿街小区外墙铁栏外盘拥的蔷薇如今已经谢了干净,空气中浮动着含笑花丰盈甜腻的香气,言晏单手插着兜,闲着的手竖了根食指转着钥匙圈,一路恍恍荡荡地朝医院走着,完全不顾及做了老师后有必要用心经营的稳重形象反正他也不担心会和学生偶遇,这群小崽子一朝踏入医门,不掉上几斤头发谁也不敢乱说自己是学医的,这会不说课程重压根不可能在街上乱晃,就算是没课也得在图书馆里兢兢业业地啃书,由于这些言晏都经历过,所以如今做了老师,便显得格外幸灾乐祸起来,“为人师表”四个字怎么写他可能压根就没考虑过。
而等言晏最终拐进mri那条长长的走廊时,还没到医院的下班时间,老远就能看见他家于医生穿着白大褂,正站在走廊里头同病人家属说着话,脸上是一贯的温和不惊。
记忆中的刻薄与狠厉一闪而过,却又似乎同远处那个人丝毫沾不上一点关系。
距离那起意外的发生已经过去了半年,如今回想起来,细节虽不至于模糊,但感触已然恍如隔世,而他也在这半年时间里,以一种及其不正常的速度从莫佞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中迅速走了出来,老实说,这样的高效率即便是他作为经历者本身都感到无比意外,而在这中间于笠初所占的成分又有多少,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地估量。
长久以来被言晏刻意忽视,却终究无法被完全抹去的,是始终萦绕在于笠初身上的某种微妙的违和感,无论是当初呈现两极化的记忆,还是那晚句句暗含机锋的引导,甚至是之后仿佛早有预见般地冷静操盘,似乎除了那把差点扎进言晏心口的刀,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人的鼓掌中稳扎稳打地逐步推进。
他从不去怀疑对方待他的真心,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出了更多的不寻常于笠初在整件事中显出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超过了。
无论是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还是这半年以来,都时常让言晏生出种被“过度保护”的错觉,这种感觉并不同于那天在天台之上始终站在他身前将他护得严丝合缝的决绝背影,而是一种自心底生发,抽象又不可捉摸的,自从于笠初在长久的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后才骤然产生的,对于某种尚未发生的未来的深切恐惧和剧烈抗争。
他当初虽然泥于打击心神巨震,却也不是完全闭眼塞耳不知人事的,于笠初那会表现出来的对于莫佞的仇视和愤怒俨然已经超过了某个零界点,它甚至比作为当事人的言晏自己在面对这件事时所积累的情绪还要激烈许多,如果不是他们之间还存在其他的私仇旧恨,言晏根本无法解释于笠初的这种反常。
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属意于自己,从而与他同仇敌忾的这种行为,本身是非常正常的,但却也远远达不到于笠初当初表现出来的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偏激,毕竟在莫佞多年的处心积虑下,他最终除了手腕上的那条疤,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损失,犯不上于笠初为他做到那个份上。
他如今仍然记得当日于笠初在住院大楼的电梯中短暂的失态,也始终对生日那天到的那封信中的某句话而感到耿耿于怀,结合其他一切的反常,言晏甚至在某一刻,生出了某种诡异的猜想也许所有的结果都不是结果,所有的真实也并非是真实,他本身的故事半途中被改写,而于笠初曾经凭借着某一种方式,在他并不知道的时空中经历了另一种不一样的命运轨迹。
然而言晏还没蠢到去深究这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他只是习惯性地脑内拉锯,又标准结局式地通通否决,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放弃思考,只当自己吃饱了撑的想太多。
他记得所有事,并且真真实实地属于自己,只这两件事,对他来说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言晏自动消化完自己发散的思维后便站在一旁乖巧等候,直到病人同家属离开后才提步走上前,勾魂似的吹了声口哨:“于主任今天穿得俏得很呐。”
于笠初其实早就看见了他,这会见那人百年如一日地撩闲,自己便也百年如一日地立场坚定不为所惑,他抬手意有所指地整了整自己白大褂里的衬衫领子,懒散的眉眼笑眯眯的:“比不上言老师风姿。”
言晏哪里看不出对方身上穿的那件黑衬衫是谁的衣服,他想起那人先时以垂坠材质不够端庄,穿着在学生面前晃荡太失体统为由,缴了他大部分的衬衫,只留了几件颜色清爽的给他,两人身材相仿,衣服的码都是一样的,于笠初早上起床气重,也没管是谁的衣服,随手抓着一件便穿着就来上班了。
言晏不爱买棉质衬衫,为了凹造型多是买那种轻逸垂坠的材质,尤其是暗色系的,穿在身上尤其禁欲,如今穿在于笠初身上,衬衫下摆扎进休闲西装裤里,脱了白大褂大概就是旁人所说的英款了,言晏惊觉自己无形之间被反撩,有些老来惆怅地伸手将方才在外头顺手摘的琼花别在了于笠初的耳后,松手后还顺着摸了把耳垂,企图找回一点场子:“好花配美人,见面礼都送了,不介意包我一顿中饭吧?”
于笠初哪里看不穿,直有些忍笑地纵容道:“您不嫌弃就成,我哪儿敢不顺着你。”
言晏嘴上说着不嫌弃,然而等到了食堂,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很有些嫌弃,言晏不得不承认,广大承包商手底下的厨子真正做到了食材料理上的大一统,无论是否师出同门,采购渠道是否一致,每位厨子做出来的菜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十年如一日的搭配相同口味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食堂雇的都是同一位师傅,毕竟都是一水儿当仁不让的难吃。
言晏嚼完了嘴里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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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腻的番茄炒蛋后,拎起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烂湿的米饭开口道:“医院食堂也就下午供应的烂面条勉强能入口,然而里头除了面连青菜都见不着两根,这承包商不行啊,都揽了医院的活还不知道把营养搭配做做好。”
于笠初倒是没发表什么想法,只是不断做着机械的吞咽动作,仿佛味觉失灵般的波澜不惊:“没事,习惯了就…呸。”这人话还没说完,嘴已经先往餐盘里吐出了一口菜,仔细看还能从尚未嚼碎的豆芽里看出一块不明硬物。
言晏看了一眼有些惊道:“这么大一玩意儿洗豆芽的时候居然藏得住?”
于笠初呸干净了嘴里的菜,眨了眨眼:“有…有点上头。”
“早知道就出去吃了…不如这样,咱俩今晚干脆出去吃吧?”
于笠初皱着眉把餐盘里的豆芽拨到一边,显然是已经将其永久拉入了黑名单区域:“课备完了?”问完过了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行啊,晚上出去吃吧。”
“那我下午就搁你办公室待着吧,等你下了班咱们一起走。”
于笠初抬了一边眉看他:“成心在旁边闲着气我?今天我科里可忙了。”
言晏知道于笠初是开玩笑,便也顺着笑道:“你不乐意那我就去书店待着,我在这陪着你倒招你嫌了?我还没嫌弃你这不够清净呢。”
于笠初伸了筷子从言晏餐盘里夹了块鱼走,很有些无奈道:“谁嫌你了…你那书店你就打算这么放着?虽然现在雇了人帮你管,但总归不是长法。”
“嘿你筷子倒是伸得快就放着呗,要是以后莫羡大学毕业找不着工作,这书店我就传给他了,好歹也算我半个儿子。”
“你才大了他几岁啊,便宜蹭得倒是一点不害臊。”
“书店都给他了,还不能管我叫声爸爸?什么道理。”
“你儿子知道你这张嘴这么会放炮吗?”
言晏听完这话却突然一愣,像是忽然回忆起了某些旧事,心头一转念就开口道:“论放炮怎么着也胡诌不过您呐,你大四那会在食堂,不也两三句就把梁婷气得差点背过去吗。”
于笠初听完也是一愣,没两三秒后,突然有些失笑地怂起了肩膀。
于笠初从小不爱喝牛奶,大学食堂早餐不供应牛奶,只有廉价塑料杯装的豆浆,食堂为了掩盖豆浆的寡淡,里头会加些糖,标价一块钱一杯,往常只要早上第一节有课,于笠初都会在上课前去食堂买上一杯带去教室。
于笠初不喜欢太甜的豆浆,也不喜欢甜味太淡的豆浆,食堂做豆浆的师傅可能有帕金森,手抖控不好量,早上的豆浆甜度总是不太稳定,入第一口的豆浆甜味太淡,会让于笠初一天开篇的心情大打折扣。
那会于笠初大四医学在读,已经在n大这所所谓的国内顶尖高校里白送了三年多的头发,知识却仍只学了一点皮毛,按照课表上上午的两大节专业课结束后,下午有一大节课的空档,于笠初准备吃完中饭后趁着这段空档去图书馆继续啃书。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于笠初在铃声中随着人流出了教室,抬手将基本没动两口的豆浆扔进了垃圾桶,扔完不忘心疼自己白花的一块钱。
他曾经开玩笑似的对贺辛说过:这世上有三种人,喝酸奶舔盖儿的,不舔盖儿的,只舔盖儿的,于笠初觉得自己天生舔盖的命,干的却是只舔盖的事,奢侈,堕落,极端腐朽。
他就这么对着垃圾桶默不作声地自我批判了二十秒,等着身后第一批下课的人流全部离开了这层楼才晃晃悠悠地往下走,而等他步行到食堂,果不其然各个窗口已经挤满了饥肠辘辘的学生,于笠初站在最外围竖着手指点兵点将,点到哪家就去排哪家的队伍,极端佛系,与世无争。
而等他注意到身旁的另一列队伍里站着言晏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了,面对毫无进度可言的冗长队伍,于笠初很有些百无聊赖地转头四处看了看,谁知一转头便见着言晏…和一个女生并排站在他右侧的队伍里。
自从毕业晚会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碰过面了,于笠初这会见到了人才想起自己的吉他还在言晏那着没有要回来,不过他目前并没有要回来的打算,便没有转身去搭话,谁知他不开口,言晏身旁的女生却开口了。
“师兄,我知道你大学五年里还没交过女朋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于笠初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心想这直球飙的,姑娘也是够虎的,给自己后路都堵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谁知那位被直球攻击的当事人却像失了聪似的不为所动,眼睛只是盯着头顶的菜单板认真沉思,纠结了半晌才嘟囔出了一句:“算了,点兵点将吧。”完了这才转头把目光投向一旁被晾了半天的女生,“你想做我女朋友?”
“不要了吧。”
被微妙拖长的尾音让在场认真关注这场表白的另外两个人皆是一愣,于笠初听完差点喷笑出声,而梁婷却是尴尬得脸一阵红一阵青。
谁知言晏似乎并未理会女孩的尴尬又接着道:“我不好你这口,当然,你要是能钻回你妈肚子里换条染色体再出来可能还有希望。”
接着,他在梁婷愣神消化的空档里扭头巡视了一下周围,这一转头,就对上了一旁同样愣神的于笠初。
“真巧,吃个饭都能遇上你。”
于笠初抬眼对上对方灿烂的笑脸,只好暂时把染色体的问题抛到了一边:“是啊,真巧。”
这会两列队伍正好同时排到了他俩,两人各自点完餐拿到餐盘后,言晏转头朝于笠初道:“一起吃吗?”
于笠初听完愣了愣,接着开口婉拒道:“我约了人。”
言晏听完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点点头后说了句“那下次见。”便拿着餐盘转身离开,而于笠初在同样准备转身的瞬间,却听到几步之外的言晏开口对着什么人道:“喏,我就好他那一口的,所以我想你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了。”
于笠初端着差点脱手的餐盘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后,心情很有些复杂地胡乱吃了几口饭,然而还没等他琢磨出点什么,余光里却突然多了条人影,他条件反射性的抬头,有些惊讶地发现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方才站在言晏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于笠初觉得这人可能是属炮仗的,因为还没等他那句“请问有什么事吗?”脱口而出,对方已经气势汹汹地开口对他先行质问了起来。
“你和言晏是一对?你们,两个男的,是一对?”
如果说前半句的画风让于笠初摸不着头脑,那后半句就硬生生让于笠初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这会也顾不上琢磨方才言晏的话是不是玩笑了,只是单纯地被这个姑娘激起了一点稀薄的胜负欲。
于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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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他并没有选择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也是医学院的学生?”
那女孩子显然没料到于笠初会有这么一问,一时有些狐疑不定地答道:“是又怎样?”
谁知于笠初这时却搁下了筷子,像是骤然放松了全身一般向后一瘫,接着有些戏谑地开口笑道:“那你这医学情操陶冶地得不够深刻啊,一点包容性都没有。”
对面的女生听完足足愣了好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于笠初话里绕七拐八的默认意味,原本顶到喉咙的火气瞬间蹭得一下烧到了头顶:“我呸,你这样的人也配来对我说教,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师兄远一点,你一个人不正常,别连累我师兄也搭上他的大好前途,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缠着我师兄,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于笠初就这么坐在那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对方的一通智障言论,瞬间在脑内刷新了他对于二十一世纪少女恋爱脑的平板认知,这姑娘光靠主观就把她那白月光一样的师兄从这故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合着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作妖呢,剧本改得太快,他连瞄都来不及瞄一眼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可见人生际遇,就是如此变化莫测又防不胜防。
“姑娘,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于笠初干脆坐着换了个姿势,只抬眼静静看着眼前的姑娘,目光在不自觉间充满了慈悲,“可怜孩子,控控脑子里的水吧,大清亡了,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还做着梦呢?都什么时代了,说出去好歹也是学医的,同性恋是不是病外行人不懂你心里还没点b数吗?你老师知道你在外头这么丢医学院的脸吗?我要是你老师都得掐着你脑袋给你开出医籍,太煞业绩了。”
“你……!”那女孩子碰钉子经验不足,这会被于笠初一通话逼得满脸青紫,活像当胸一口陈年老血哽着发不出来。
只是于笠初显然没有护花之心,管他男女,皆是一视同仁地摆出他的刻薄相阴损道:“也是,照你这么说,我配不上你师兄,可他就是好我这一口,你自我感觉挺美,觉得自己配得上人家,可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说这人生际遇阴差阳错大起大落的,多让人难过啊。”
于笠初说完惋惜地摇摇头,接着又直起身子往前一倾,转而颇为正经地开口接道:
“我看你这姑娘脾气怪冲,怕是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几句实话吧,那没事啊,我心宽,不怕你记恨我,相逢即是缘,那我就在这稍微提点你两句你长的别人都不忍心看你,还总觉得别人是欲拒还迎,其实很多事情,照一下镜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于笠初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管对面那姑娘的自尊心此刻还完不完整,径直就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于笠初方才其实也没吃几口饭,但这会心理上显然已经被刺激饱了,他端着餐盘琢磨着一会去超市随便买点饼干垫垫,这会刚把餐盘放进回站,左肩便突然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地往右边转过头,一打眼便见着言晏露着些许意外的表情正站在自己身后。
“反应够快的。”对方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没等于笠初的回复,而是抬了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手心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喏,刚在教学楼看你把豆浆扔了,这会餐盘里菜也没怎么动,医学生不吃饱脑力会跟不上的,不爱喝豆浆的话,就喝点牛奶吧。”说完也不等于笠初反应,径直便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于笠初怀里,做完这一套动作后,那人也没多做停留,直接转身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食堂。
于笠初人生二十年里很少经历这种一天懵三回的状态,等清醒过来后才想起来去看怀里的东西。
一盒特仑苏。
那一句“我其实不爱喝牛奶。”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对那个人说,于笠初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牛奶,突然有些鬼使神差地拆了吸管抿了一口。
没什么奶腥味,还有点甜。
比早上的豆浆还要甜。
第32章番外【下】一生所求
下馆子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其实选择余地并不太多,言晏下午待在于笠初的办公室里把大众点评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是标准结局地选了火锅。
两人一拍即合选了家北方火锅,点完菜食材铺了满桌,清汤白水配麻酱,美则美矣,坏就坏在柜台银的男员工见言晏明显满了十八岁,拒绝饭后向他提供的冰糖葫芦。
而站在言晏身旁的于笠初很有预见性地趁人还没开始胡搅蛮缠前先一步把人拖出了店,直等拆了颗火锅店赠送的薄荷糖给人喂进去才堵上了那张想要发作的嘴。
言晏含着糖抿了会,理不直气也壮:“什么眼神,冲我这一脸胶原蛋白,明显十七岁不能再多了。”
于笠初听完极其配合,煞有其事地退开半步:“是是是,您年轻貌美堪比娇花,咱俩这对象眼看着是谈不成了,搞未成年犯法。”
“你还起劲了是不是,”言晏斜嗔了眼于笠初,上下牙一磕嚼碎了嘴里的薄荷糖,“时间还早,咱俩现在是直接回去,还是到下头四处逛逛?”
隔天不是周末,两人明天都有工作,言晏这句话说出来原意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跟前这位业余生活向来过得十分中老年的于半仙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回道:“陪我逛逛吧,正好有点想买的东西。”
他们刚刚光顾的火锅店正好位于市中心某座地标性商场的五楼,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头顶挨着电影院,脚下就是环形的购物天堂,然而言晏跟着于笠初的脚步顺着扶梯慢慢下了两层楼,眼见两人直接略过了男装层,面前的人却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要知道再往下就是女装了,然而言晏这会虽然不知道于笠初今晚究竟想买什么,到底最后也没出声问,而等两人最终顺着扶梯下到了一楼,言晏却突然福至心灵般地生出了点预感。
于笠初一路沉默,下到一楼后,便目标明确地径直走进了一楼的其中一家店面,等胳膊挨到了玻璃柜台才开口对着柜姐说了第一句话:“这款男戒,拿两个一样的,指围都是18号。”他说完这句话后毫不避讳柜姐的目光,径直转头朝言晏问道,“银行卡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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