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为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虞随之
不知为何,伙计隐隐觉得赢凛打的看似都是些简单的拳脚,但实际出手十分之重。他觉得一个得有多生气才能将一个人的脸打的像坐烂的西红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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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瘪,将另一个的肋骨打塌,将几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汉子打到躺在地上吐血不止。就他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赢凛见几个人都倒地不起了,这才将缠在手上的铁链扯了下来。微微喘了口气,心头的邪火也泻的干净了,转身将外面的一件棉袍脱下来扔给苏钰。
苏钰连忙将衣服穿好,起身道:“公子……”
“你跟他回去,我还有事。”赢凛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悠悠然的出了巷子。
“公子!”苏钰连忙追了出去,可哪里还能看见赢凛的踪影?
那伙计等在巷口,脸微微的红对苏钰道:“原来你就是苏钰苏姑娘呀……你长得真好看,名字也好听。我叫唐三点,他们都说,我这名字听起来就特别特别。”
“是吗?”苏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羞红了脸的小伙计,诧异道:“是你去叫人的吗?”
唐三点傻乎乎的点点头,又连忙解释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苏钰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没再吭声,她一个欢场女子,难道还怕人家说三道四吗?
唐三点见她不说话,便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交给她:“你们姑娘家一定特别害怕留个伤啊疤啊的,我这个药很管用的。你看我来回端菜啊经常烫伤。这东西是用獾子油做的,去疤很好的。”
苏钰不自觉的摸上脖子,一阵细微的刺痛,果然破了,便接过来道谢。
两人一路回了客栈。
赢凛沿着街道一路往郊外去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本想等着子峪喝多了同肇临商量商量找人的事。
结果……倒像是自己被子峪带偏了一样。
赢凛抹了一把脸,心头还是烦躁的很。他很怕再回去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同子峪说。
他既不能将真相明明白白的说给他,也不能顺着他自己的心意就这么跟子峪厮混在一起。子峪有子峪应该做的事,他也有。
赢凛边想边走,不时就来到郊外的树林旁。抬手吹了一声暗哨。
寒风萧萧,四周静的出奇。突然从林中蹿出了一个黑影,行动极快。
赢凛无奈的摇头,随即身形一晃跟上了前面的人。
那黑衣人跑了一会便掉过头来,一掌拍向赢凛门面。
赢凛下意识的用双臂挡住那黑一人的一掌,声音明显带了几分不悦:“师伯,别玩了啊!”
“安垣小子好生无趣。”那黑衣人嘿嘿笑了几声回攻势,声音却异常低沉道:“肇临跟了你几天也不见你有空同他交代一番,我便让他带着私军守着梁都,以防梁都生变,他得了令,现下已经回去了。”
“我还在想怎么去寻师伯,不想师伯已经知道我到了。”赢凛甩了甩酸疼的腕子,勉强笑道:“果然还是师伯疼我,我还在想该怎么办,师伯已然安排好了。”
黑衣人沉思了片刻:“师伯能帮的当然尽量帮你,也算是替你那死鬼师父。我许久不曾见白石了,他如今带几个来历不凡的孩子在即墨山上那片迷林里,你直接去寻他就是。不过……”
赢凛奇道:“怎么?”
“白石此人,跟我们不同。”那黑衣人似是还有些难言之隐,再三确认道:“梁王真的告诉你去寻他,对吧?”
“白石,很危险吗?”赢凛不解道:“梁王三公子还跟着我,他不至于对亲生儿子都……”
黑衣人摇了摇头:“危险倒不至于。但,在他那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赢凛不耐烦的挥手道:“师伯你倒是越发婆婆妈妈了。”
“臭小鬼!”黑衣人狠狠敲了他的头一记,气得赢凛反手就是一拳。
那一拳明明已经挨到黑衣人的衣襟,那黑衣人却仿佛燃灰一般的消散了。
“花师伯!”赢凛知道他是借着戏法遁了,气得牙根痒痒,吼道。
第二天一早,子峪一觉醒来便觉得口干舌燥,挣扎着坐起来,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
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
再一回头,就看见赢凛同样不着寸缕的躺在他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你萌猜干没干成?~( ̄ ̄)~( ̄ ̄)~
第14章第14章
子峪手忙脚乱的扯了棉被给赢凛兜头蒙了个彻底。一张小脸红的能滴出水来,虽然完整的画面前前后后他都记的模模糊糊。可巧的是,他“勾引”赢凛那些片段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暗自懊恼自己不该贪杯,这下丢了的可不仅仅是脸面了。赢凛并没喝多他是知道的,那那些更加不堪入目的画面,赢凛怕是也都好好记着呢。
子峪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棉被里小声哀叹。
“噗哈哈哈……”一声闷笑从棉被里传来。
子峪如兔子一般警惕的看向赢凛那边。
就见赢凛缓缓的把脑袋上盖着的被掀开,更加用力的笑了起来。笑到泪眼模糊,笑到四肢无力。
子峪脸红的像是要熟透了:“……”
“啊……”赢凛坐起身揉揉眼睛里笑出来的泪水,嘴角还恶劣的咧着,道:“可笑死我了啊小公子。”
“我……我第一次喝酒,你……”子峪气得眼圈都红了:“你应该推开我啊!”
“放心吧。”赢凛见他是真急了,也不忍心再去捉弄他,伸出手揉揉他的头“你这小花苞我还给你留着呢。”
子峪听不得这样的诨话,只好低着头胡乱答应过去。
赢凛见小孩子不理他,就大大咧咧的从床上下去,找衣服穿。
子峪刚想提醒他衣服被伙计拿去洗了,就抬头喊他:“赢……大。”
“怎么了?”赢凛光着身子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看他。
子峪:“……大……”一个哥字卡在喉咙里憋得面红耳赤,这人居然就这么光着遛鸟!
赢凛颇有些自得的坏笑道:“大是当然的。”
子峪彻底被这一句话将死,无论赢凛再怎么逗他都一句话不答。
两人都换了干净的衣服,跟着伙计下楼到大堂里用早饭。
赢凛穿了一身鸦色短棉袍,干净利落的裹了箭袖,带了铁护腕,足上一双步云履,头上一顶鎏金冠。子峪则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手上捧着一个红泥手炉,头发用银色发带系在脑后,脚上穿着一双皂白靴,整个人显得更加俊秀白净。
苏钰早早的就等在楼下,换了一身素净的女装,面色凝重的坐在桌旁,见他二人下了楼立时站起身道:“公子……”
子峪先一步下了楼,关切的问道:“姐姐还好吧?我昨日……喝了多了些,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赢凛站在子峪身后冷冷的盯着苏钰,并不说话。
苏钰似是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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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最后竟对着二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子峪一惊,还想上前去扶她,却被赢凛一把拽到身后。
赢凛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钰,眸中满是冷意:“我给了你一晚上时间想说辞,希望你接下来编的故事,不会像之前的那个那样漏洞百出。”
子峪诧异的看向苏钰,满腹狐疑。
苏钰瘫坐在地上,神色萎靡,那张致漂亮的脸上如何也看不出来昔日的风采来了。
“奴家的身份并没有分毫欺骗二位,”苏钰缓缓道:“只是,奴家并非什么妓馆的歌姬。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听过梦蜃楼?”
“一曲粉黛枯骨梦,梦中海蜃黄金楼。”赢凛低声念道,转而眸中满是惊异之色:“不对,这梦蜃楼,早就不存在了啊……”
传说梦蜃楼不在梁齐燕这三国中的任何一处地方,而是在茫茫海上一所凌空楼阁。这所楼阁中的女子皆是天下的绝色,且品性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所楼中所教出来的女子大都为达官显贵所有。每年梦蜃楼主都会从各国各地挑了品貌最优的小姑娘到楼中教养。
带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等到姑娘长大了,再将人带回来,周游各国为她们谋一个好归宿,再从得到她们的人手中取得相当不菲的报酬。
本来这梦蜃楼是能够长长久久的存在的,可这楼主贪得无厌且残忍无道,价钱若是谈不拢,又无人出高价,就要将女子活活溺死。
长此以往也得罪了不少权贵,齐国国君肖祯将那楼主骗到齐宫内,关到偏殿中,本来还未想好如何处置,不想偏殿走了水,把人活活烧死了。此后多年,再未有过梦蜃楼的消息。
“怎么可能呢……”苏钰苦笑道:“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的那个楼主死了没有,但梦蜃楼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把我交给即墨城主的人就是楼主。”
苏钰跟着灵文郡主来到梁齐相交之所,生活十分困苦。灵文郡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再加上她身子虚弱,苏钰不满六岁,灵文就香消玉殒了。苏钰一个人摸爬滚打,东讨一口饭、西借一件衫好不容易长到十多岁。这年她生了一场大病,病的要死的时候被梦蜃楼楼主捡到,就这么被带回楼里了。
梦蜃楼说的好听点就是个妓院,又受各国打压,已经大不如从前。规矩也重新订过,她们这些人说的好听点就是暗娼,有需要她们这些人的贵客,她们就去陪着乐一乐。梦蜃楼终究还是变成了妓院,苏钰就成了这妓院里的花魁,这即墨城中的不少达官显贵都认得苏钰。
苏钰最开始接客那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十四岁那年被楼主卖给即墨城主。那城主看着长得人模狗样,却有鞭打女人的恶习。每每他到苏钰房中都对她非打即骂,她终究是个妾,又是这样的出身,下人也都看不起她,对她冷言冷语。
那时城主府中来了一个教府中嫡小姐读书的先生,叫做良瑛的。看见苏钰的遭遇十分痛心,偶尔给她从府外带些衣食,对她十分的温柔,却从未有越趄的行为。
苏钰抹了抹哭红的眼角,哽咽道:“是我,我害了他……”
那时城主夫人也受城主打骂多年,早就同府外的一个模样俊俏的后生暗通款曲。苏钰便找了那些泼皮来府中闹了一闹,将城主夫人的好事闹了个天翻地覆。谁成想那后生就在府中,城主赶到家中时正巧拿住了一对宽衣解带的男女。城主急火攻心,从桌上拿了刀,几下就将那跪地求饶的后生攮死了。
回过头来又去扯那妇人,正巧良瑛从学堂中回来看见这一幕上前阻劝,可那城主杀红了眼,哪里劝的住,回身几刀就将良瑛捅断了气。正要再去捉那妇人,只觉得身前一把长剑当胸穿过,回头看时那嫡小姐满面泪痕搜搜的举着剑柄哭的凄惨。
苏钰这招棋下的异常惨烈,本不想造成这样的局面,只想趁乱同良瑛一起远走高飞。却害得那一家家破人亡,害得自己心爱之人惨死。
良瑛被下人从房中抬出去扔在乱葬岗,他没有亲人。孤身一人来到即墨参加会试,落榜了便在城主家一边教书一边继续苦读。苏钰在他的尸身边坐了很久,直到夜里她活动手脚不小心碰到了良瑛的尸身,从他衣襟里掉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小块成色并不上乘的玉,连苏钰耳垂上缀着的玉坠子都不如。玉上刻着她的名字和四个小篆刻的字:朝朝暮暮。
苏钰哭的几乎昏死过去,然后勉强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即墨城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建了□□群427116549,有事会在里面通知,欢迎大家加入探讨~~~
第15章第15章
苏钰一边跑一边放声痛哭,终于再也没人能把她当成个什么玩意儿样随意摆弄了。终于这个喜欢她的人也死了。
她在城郊那片黑暗里跑了很久很久,却始终都走不出去。她恍然意识到是自己情绪不稳,大悲大喜,在这野外撞上鬼打墙了。
她只好又跑回良瑛尸身边停留了片刻,良瑛的身体又僵又冷。她突然想到良瑛还从来都没有牵过她的手,也没有抱过她,更别说亲吻。
良瑛这样一个人,就连她偶尔说些俏皮话都要脸红,恐怕不是明媒正娶的姑娘,他都不会碰一根手指头,苏钰那时候却觉得他这样很好,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苏钰只问他,要是有一天她被这家人赶出去了,他愿不愿意带她走。
良瑛那时候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那个面容并不如何俊秀甚至有些寡淡的人,又惊又喜的回她,当然。
他回答的太快,表情那样生动,一瞬间苏钰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对她一个风尘女子说当然,那样高兴。就好像她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重视,这么宝贝。
苏钰缓缓躺倒在良瑛僵硬的胸膛上,手指紧紧和良瑛冰冷的手指缠在一起。
“良瑛……”苏钰还是忍不住流泪,偏过头去亲吻良瑛的唇角,喃喃低语:“我得走啦……”
待静了一会,苏钰重新站起身,头也不回向那片黑暗里走去。
苏钰跑了很久,最终在一天正午时分,在那条河旁。遇见了赢凛和子峪。
子峪听完很久都有些缓不过来,觉得胸口闷闷的。
赢凛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并不说话。
苏钰笑着擦干眼泪,道:“我……不会给二位添麻烦的,二位是做大事的人,带着我怕是也不方便,我就……不再同二位一路了。”
子峪急了,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姐姐这是干嘛?”
赢凛笑得带着几分揶揄:“苏姑娘,这是生我二人的气了?”
“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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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摇了摇头,神色颇有些倦怠:“只是我,如今……”
“我二人要去寻一位前辈,给子峪治病,姑娘若不嫌弃舟车劳顿,尽可同行。”赢凛放缓了声音道:“我一个粗人也不懂怎么照顾他,姑娘若是能留下来看顾他一二,我也是乐意至极。”
苏钰轻声拒绝道:“我这样的身份既然已经被二位知晓,就不该再跟着二位了。也谢谢你们,并不怪我利用你们……我想通了,那伙人既然已经被公子赶走了,我……我想回来,守着良瑛。”
子峪见她心意难转只得叹气作罢,继而问道:“姐姐以后如何谋生?”
“我可不是只会行那苟且之事,”苏钰淡淡的笑道:“我在梦蜃楼学过一手好菜,我已经同店家说好了,在这酒楼边上开个酒菜铺子,酒菜就端到酒楼来卖,盈利再分成就是。”
“今日早起,铺子还不方便,就同酒楼借了厨房,捏了些饺子。”苏钰温温柔柔的低下头,略有些羞涩的拢了隆耳边的碎“本来是想赔罪的……你们不嫌弃就尝尝。”
“那,我们二人今日,就尝尝姐姐的手艺。”子峪笑着同赢凛坐在桌旁。
一盘皮薄如纸的饺子,个个滚瓜肚圆。晶莹剔透的皮裹着汤汁饱满的肉馅,看起来颇为诱人。
赢凛拿起筷子略迟疑了一会,笑道:“苏姑娘,按梁国的规矩,我们那是要请人吃的人先动筷的。”
子峪面无表情在桌下狠狠的踩了赢凛一脚。
苏钰失笑道:“是我忘了。”说完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咬进嘴里。
赢凛这才起筷夹了一个放到子峪碗中,调侃道:“吃吧吃吧,看你馋的。人家苏姑娘做的东西,先吃一个怎么了。小孩脾气。”
子峪气得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笑得有些咬牙切齿道:“赢将军莫不是还没醒酒呢?我几时耍脾气了?”
“哟……没醒酒的是谁啊,我昨晚可是站着出的这道门。”赢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小公子你呢?”
苏钰觉得好笑,只好又劝了几回,两人这才安生吃了早饭。
两人吃过早饭便往即墨城街上去闲逛,向客栈掌柜打听那白石老人的消息,客栈掌柜却也是一头雾水,言说他在这里开店十年多还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即墨在齐国姑且也算是个不小的地方,许是快尽年关了,来来往往置办年货的人也是不少。因此街上摊子虽然不多,但是人却不少。
赢凛看了一会便觉得意兴阑珊,偏头看看子峪仍是呆呆的走在后面,忍不住伸手拍拍他脑袋,心疼道:“怎么了?”
子峪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再往前面走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赢凛拉起他的手就向前走去。
有些事子峪不愿说,他便不想问,他宁愿等子峪想说的时候说,也不愿意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赢凛少时就混迹于军营之中,因此极善于察言观色,戒心也重。争强好胜如他一向对事情的掌控十分执着。他像天生就能看透人心一般,对身边人的心思了如指掌。不了解到一定程度的人总是难以亲近。
赢凛也觉得十分纳闷,但不知为何。对子峪,他似乎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戒备。
第一次见他时,那孩子一双清澈到如琉璃般剔透的眼睛就像一股清泉一般,他用弓箭对着他的时候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的发抖。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能让他安睡在自己枕侧。
肇临从十四岁起就跟着他,如今已经快要十年了,他还是习惯性的让肇临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而子峪,仿佛是自从认识他起,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旁人看着像是两位身家显贵的公子在街上闲逛,哥哥牵着弟弟,兄友弟恭。子峪却被他扯的耳根发烫,忍不住小幅度挣扎起来,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赢大哥,手……”子峪仍在挣扎,赢凛的手却如同铁一般紧紧的箍着子峪的腕子,难以动摇半分。
“快到年关了,哪里都一样热闹。”赢凛顾左右而言其他,手下力气却不肯松。
子峪被他的话说的心下也松了几分,再看街上的人都并不如何注目,想想也不再挣动了,由着赢凛去了。
“记得以前,我还未往军中任职时,母亲那时也还在,快到年关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往梁都闹市街上去,并没有什么好买。只四处走走逛逛。那时林叔带着妙儿,妙儿总是走了几步路就不肯再走,母亲这时总会将她抱过来安慰,林叔想将她接过来父亲却不肯让……”
赢凛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淡淡的,带着脉脉的温情,嘴角眼尾含着醉人的笑意,说的话也稀松平常,子峪却听的眼眶微热。
“后来,母亲去了。”赢凛的声音不急不缓,微微颤抖起来:“我和父亲相聚的时日更少了,但年前几天,他总会找些名目带我来街上走走……他说这热闹。”
赢凛那时候一直不太明白,那时候他的军中任职的时间也还不长,近了年关军中事务也繁忙,赢千里却总是扯他出来闲逛,他十分的不耐烦。
“现在想来,他应该比我更害怕回到那个空屋子里吧……”赢凛的脸沐浴在晨间冬日的暖阳中,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子峪离他更近了些,手臂挨着他的,竟生出了一丝暖意。
子峪放轻了声音道:“我家乡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但是每年过年都很热闹的。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但过年的时候,再穷的人家也会做些纸灯放在房前屋后,每一个角落都亮堂堂的。这是,为了给祖先照亮回家的路,过年了……都要回来看一看的。”
他声音本就干干净净的,如今听着更是悦耳。
赢凛眼前仿佛看见那个被大雪掩盖的小小村落中满是橘色的暖融融的灯火,灯火绵延,爆竹声如雨打芭蕉,一户人家正围在一起守岁,父亲怀里抱着小小的玉雪可爱的孩童,年迈的祖母笑呵呵的一针一线的为一父一子缝着春服。
子峪见赢凛神情若有所思,只好笑着继续说了下去:“每年守岁,一家人总在一起,我最是贪睡……父亲他……”子峪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落寞。
赢凛知他是有些想家,这还是个小孩子呢,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捏捏他脸颊,脚步一顿:“到了!”
子峪抬头一看,前面是个刷戏法的,顿时眼前一亮:“看戏法?”
“想看吗?”赢凛有意逗他,看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故意装的兴致缺缺:“这个我不怎么想看啊……”
“啊……”子峪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勉强道:“那,那不看了,我们接着找人。”
“看!怎么不看!”赢凛将他转过来的身体重新扳了回去,低头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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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轻语:“你看,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客栈掌柜这样的人都不知道,这白石公可是个能人隐士啊!这些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些交情,当然是问他们消息来得快些。”
“是有些道理……不过,怎么问呢?”子峪被他灼热的呼吸吹得耳根发热,直觉问这些人消息必然来得快,可这些人怎么告诉你呢?脸上带些质疑的望着赢凛,这人分明就是看他想看在欺负他。
赢凛神神秘秘的笑了笑:“你看你的,我自有办法。”
第16章第16章
子峪向前看时,见是一个中年汉子和一名七八岁小女孩。周围人热热闹闹的围着一圈又一圈,场内只有那个破木桌上有一小缸清水,看不出什么门道。
那汉子抱拳向周围拱了拱手:“行走江湖靠本事吃饭,借宝地仰赖诸位一观。相逢即是缘分,钱多钱少不嫌弃,但博诸位一笑。”
说罢,那汉子将女儿放在桌子上,小姑娘生着一张笑脸,笑眯眯的看着那缸清水。
汉子笑问:“巧儿,这水中有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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