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独顽且鄙
“叽叽,叽叽”小朗适时为妖尊欢呼,上下鼓动着翅膀。
“你是……”妖尊盯着那偷袭的妖物皱眉,“鸩妖?”
鸩是名扬四海的毒鸟,亦为猛禽,眼前这鸩所修成的妖,外表看来未及弱冠,少年身材,单薄轻盈,生就瓜子脸盘,无棱无角,眉纤眼长,弯若月牙,鼻嘴皆是小巧玲珑,独一对瞳仁发赤,诡异万分。
那鸩妖听妖尊喊破他的原身,嘿嘿两声干笑,却对妖尊视若无睹,向那小凤凰挑衅道:“你还是只凤凰!切!连人身都变不了,靠一只公鸡保护?”
这话小朗当然不爱听,他可是以一鸟之力大战彪悍的肥鹅,什么时候需要过……嗯,媳妇的保护?
他从妖尊的胸前飞起,扑向那鸩怪,两个蓝色小角再次从毛茸茸的头顶冒出,红蓝两光虽弱,却明显可见,交错相映。
妖尊猛然省起临别之际李元的话来,失声阻止道:“小朗,不行!”
他本能地上身前倾,带着□□往前一送,力道却是弱了不少,那鸩妖正等着这个时机,抢得先机身形暴退,同时双掌翻起,“嗖嗖”数声,几道紫绿光芒乍现。
妖尊连连抖动枪头,将鸩妖的袖箭扫落于地。
鸩妖早已借机后退到密林入口处,见状大笑:“蠢凤凰,你真还不如一只野公鸡!”
不想他话音未落,忽觉脚下异乎寻常的灼烫,两团似有生命的烈焰已然烧至其脚踝,他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跺脚,却怎么也消散不去,反在眨眼间,火舌蹿到小腿处。
“米粒之珠,也现光华”一声压抑怒意的冷笑令鸩妖抬头,只见妖尊身边竟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五官俊美,可谓生平未见,可惜眉眼之间戾气流转,杀气腾腾,全不似清心寡欲的仙。
鸩妖心胆俱裂之际,不由脱口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化作人形?”
妖尊心念一动,即刻追问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将□□势竖起,却向鸩妖的方向步步紧逼。
面露痛苦之色的鸩妖缓缓后退,双目死死盯着妖尊,两手负于背后,攥紧两支袖箭,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此时凤凰的火焰已快到他腰部,他几乎要聚集大半的妖力方可抵御仙火灼噬,正在鸩妖暗自痛悔轻信冒失,如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闹不好小命都要丢了的时候,倏然间,那凤凰单膝跪地,火焰即刻消退无踪!
鸩妖大喜过望,毫不迟疑地射出袖箭,头也不回地蹿入林中。
妖尊猛然回头,竟见小朗双手抱头,单跪于地,适才逼人的气势已荡然无存。
“小朗?怎么了?”疾呼中妖尊奔向小朗,他胸口的护体仙印似得感应一般,金光乍现,将两禽统统罩于其中。
凤凰晃了几晃,斜倒在地上,妖尊赶到将他扶起,见他满脸汗水,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周身微颤,体热异常如烙铁,不由心中大急,把小朗搂抱于怀间,却不知如何是好,也跟着急出一身汗来。
不多时,妖尊只觉自个身上也躁热难当,仿佛猛火炙烤,然他留意到小朗脸色的好转,心中隐约有些明白,虽体内似血液沸腾,仍不肯撒手,将小朗拥得更紧。
那仙印不再持续发光,忽尔暗去,稍许又亮起,只是中间淡去的时间愈发长。
渐渐地,妖尊感到滚烫缓缓退却,每当那仙印淡去,便像带走了一些恶意的热度,他就着拥抱小朗的姿势,在林中小道苦熬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小朗的脸色恢复了平和,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睡去。
而仙印也恢复如常,重归沉寂。
妖尊长舒了口气,庆幸那鸩妖给小朗的神力吓破了胆,没有再杀个回马枪,否则以他们适才的处境,真就是烤架上的鸟,任其宰割了。
他低头看向小朗,恢复了人形的少年略有些憔悴,依旧丰神俊朗,刚刚的劫难令其脸色未复,衬出薄唇犹如涂朱,艳色难当。
不知不觉便俯身低头,轻轻在小朗嘴上一亲的妖尊,直到完事,才如遭闷棍,半晌反应过来所施的轻薄行径,见小朗没有苏醒的迹象,边暗骂自己未能坐怀不乱,边把小朗负于背上,继续前行。
这一路却再无事发生,慢行了又有一个时辰,总算是见着了人迹,妖尊最先遇上的是偕两子进山砍柴的中年樵夫,父子三人衣衫褴褛,山野粗鄙之人,父亲却懂礼通情,唤着儿子们让至小径一侧,由妖尊等先行过去。
妖尊向这父子仨做感激的颔首,越过他们走了几步,忽听后面有人发问:“公子留步,您背上的这位小公子,是摔伤呢,还是为猛兽所害?”
听那樵夫语带关切,妖尊不愿拒人千里,便回身答道:“多谢大哥相问。在下这幼弟平生首次出远门,许是水土不服,前些时日高热不退,如今已是好了不少,只不过仍是神不济,贫乏无力,翻山越岭把他累着了,在下这才将他负于背上。”
中年樵夫听罢,啧啧一叹,先向两个儿子各瞟了眼,才又对妖尊道:“公子就当我多事,从这再走个五六里路,便是我们柳林村,村东头有位高明的大夫,姓姜,您不妨带令弟去他那看看,说不定服几贴药,再休息一阵,便能下地行路了,也用不着您劳累辛苦。”
妖尊心道,我背的这凤凰,要找人间医士也该找给鸟治病的,杏林高手再有能耐,也肯定药不对症,但他仍感激樵夫的拳拳好意,空出手在身上摸索一阵,想要馈赠些财物给那樵夫,那樵夫却像看明白了他的意图,哈哈一笑,领着两子扬长而去。
妖尊正要出声,背上的小朗却不安地动了动。
第十六章
刚刚苏醒的小朗仍有些恍惚,妖尊将他放下,他身子轻轻晃了晃,茫然的目光瞟向妖尊,如大梦乍醒,呆然无焦,全无之前遭遇鸠妖时的赳赳英姿。
妖尊扶住小朗肩头,微微一摇,关切地连唤其名:“小朗?小朗?”
难不成转换了形态后,他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若这般失魂离魄频发,莫说什么重入仙道,只怕连寻常日子都难过妖尊正自惴惴,幸好小朗已手按额角,软软地靠住他,呻1吟着道:“头……头好晕……太阳好扎人,我们到荫凉处去好不好?”
暗暗放下心来的妖尊忙应了是,半搂半搀着小朗,离开山路,往密林中去,走不多时,就听见前方传来潺潺流水声,妖尊喜道:“我们到水边去歇歇。”
小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18
朗身上的热度已有所减轻,但仍未复常态,似乎连气力也衰竭到极限,恹恹不语,仅是虚弱地点点头,整个人身就仗着妖尊的提携支撑向前行着。
半盏茶功夫后,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出现在两禽面前,水汽迷蒙,凉意袭人。
妖尊将小朗安置在溪边的大树下靠干而坐,自己则上前去,用“隔空取物”的妖法找来一牛皮水袋,满满装上水,提至树下,就地坐到小朗身边,将水袋递将过去:“喝点水,应该会好过些。”
小朗此时正倚着树干闭目,听到声音方又睁开眼,他眼唇皆彤色如燃,两颊若飞云,粉润生辉,衬着白皙少年的清俊相貌更加出尘绝艳。
妖尊哑然低头,听着少年咕咚咕咚地喝水,等声音停歇了,他又起身道:“我再去帮你装些。”
他向小朗伸出手去,头却未曾抬起,不想没等到喝空的水袋,倒是被一把蛮力拉过去,妖尊一惊,尚未回神,上身已然被小朗圈在了怀中。
少年眯眼轻笑:“你说,要我嫁你?”
妖尊闻言大窘,可怜他只能对茸毛弱身的小雏鸟说出那大胆无畏的话来,现在面前的少年光是颦笑便足以让他怯于直视,再听这轻佻、却莫名悦耳的声音,他甚至恨不能钻地土遁而去。
“怎么不说话?”少年将妖尊箍得更紧,口气中笑意不减,却带了细微的急迫,“是不是你的意思,要我嫁给你?”
深吸口气,妖尊定神,低声道:“一诺九鼎,既然,既然你还记得,当然,当然这便是我的本意了。”
说到最后他声低如蚊蚋,“莫非你不愿意?”
这话出口时,妖尊自觉虚度百来年的岁月,阅历再厚,一路江湖风雨,却仍磨砺不出平和淡然的心性,这凤凰少年莫非还真是他的劫数?
浅白一句疑问,他心中竟就翻江倒海,百般滋味,难解难辨,怕的就是少年一个“悔不当初”。
少年没有即刻回话,腾出单手,细细抚画妖尊的眉眼,气息渐炙时,他眼眸中的赤红更显深沉,原本的锋芒内敛消散。
“是你该嫁我。”
忐忑不安地候了半天,又给少年吃了半天豆腐,却得了这么个斩钉截铁的回答,妖尊啼笑皆非地瞪着少年难掩得色的脸,抢过水袋,欲起身道:“我再去打些水来。”
身未动,少年出手如电,再次阻止了他,忿忿地哼道:“嫁娶之事,哪能如此随便?说清了再走!”
他仰脸向妖尊调侃地一笑,口吻似悻悻般,“下次你是不是又得对着我未长成的真身才肯施舍些好听的话来?”
妖尊给这少年的胡搅蛮缠一针见血折腾得毫无办法,无奈气结道:“好,好,那就我嫁你,你做上门婿,这算扯平了不?”
少年纵声大笑,拉扯着妖尊,齐齐倒在杂草丛中,他则翻身弹坐起,复就势一压,笑声几从肺腑而出,蛊惑灵动若乐圣神手,轻而易举,随心所欲,挑拨心弦成春曲悠悠。
妖尊心知不好,待那少年的热舌舔舐他的耳际,奇痒入骨中,他忍不住道:“你……这光天化日,你也是祥瑞之徵,怎么能这么,这么……”
他未能及时觅到合适的形容,少年已然驳斥:“我不过是要些头,有什么不妥?”
可惜妖尊已无法就少年的强词夺理再说出些什么来,少年除了他纵情巫山云雨时的啧啧声,叹息声,以及配合媚态的气喘吁吁外,什么都不愿再听了。
许是离了丹穴之山那令两禽都不大自在之地的缘故,在这杳无人迹的山野林间,倒是恣意妄为地放肆起来。
少年一番热吻,巧舌连舔带舐,合着贝齿轻磨柔噬,双唇淡吮重吸,直把妖尊亲得头晕目眩,身心两忘。
他不再像初回仅作被动之应,揽过少年,由上而下抚着他的背,不觉掌心愈热,愈发心旌摇曳。
待少年将两禽衣衫统统除去,再次赤诚相对,妖尊不由噙起一丝微笑,环抱住少年肩头,似喃喃自语:“小朗,传闻总道妖性本淫,我原是反感至极……如今才知……”
“你若愿天天予我欢好,我还是随你化妖吧。”少年扬眉应答中,攻势已锐不可当。
(这个空该怎么填,自行想像吧@@以及,或许,可能,会放在wb上……顺便我承认这括号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用来凑字数的,那又怎么样?哼,怼我吧!连读者都没几个的作者是大无畏的!)
云消雨歇时分,尽情缱绻之后却仍不愿就此分开,少年指玩着适才情1事中,妖尊饱受雨润滋养的胸口红茱,慵懒轻笑,轻捻其一戏道:“熟透了,便是我的珍肴。”
他目光在妖尊修长结实的身躯上留连不舍,从遍布累累情痕的上身,到柔韧有力的蜂腰,直至鼠蹊,长腿圆臀处,真是每一处都可谓珍馐美馔,令他食指大动。
他就不该是只凤凰,合该是只饕餮,少年心中如是琢磨。
妖尊到底年长,且在人间时日更长,远不如少年这般放浪形骸,他一心一意地迎合少年,钟情于这被贬入凡间的小凤凰,虽是下了决心,到底多年矜持自律,此时合欢已毕,再见那少年目不转睛地打量自己,仿佛下一刻又能胃口大开地把自己清炖红烧了大快朵颐,头皮顿时发麻,干咳一声,抢过衣物,道:“你没事的话,我们,继续上路吧?”
他生怕少年不同意,忙不迭又补充道:“早日回到南山,也好成你我的……你我的大礼。”
少年见他慌乱,暗自好笑,两禽于飞,携云握雨,该做的事做了两遭,为何他的司晨君仍似新妇般不改羞颜?
难不成非得自己重回那雏凤之形才好?可是现在就算自己能化身为鸟,那也是光芒四射、身披五的凤凰
听妖尊话里话外之意思,是不打算返回丹穴之山,归列仙班,作一对比翼双1飞的仙鸟,而是要少年与他同游人间,固守南山,共筑爱巢了。
少年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素来对得道成仙淡漠以视,更为凤凰乃盛世祥瑞、四海升平之征而嗤之以鼻:瞧瞧丹穴山中那各怀鬼胎的长老们,以及他那掩耳盗铃却犹不自知的堂兄!
族王之位有什么好?
父王连心爱之人都保不住,任少年的生母碧灵仙子魂飞魄散,要不是九凰仙子挺身而出,耗尽仙力,以涅之火留住那一星半点魂魄,碧灵仙子就真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只是九凰仙子这般孤注一掷后,自己修为大损,在昆仑山沉眠甚久。
而自己,眼睁睁看着父王的族人害得母亲几乎万劫不复,原是一意孤行,要舍去凤凰身份,自堕魔道,以求彻底断绝仙缘。他不惜逆天而行,催动雷火劫数,若不成功,便粉身碎骨。
但不想,龙凤之血,非同小可,居然让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19
他熬住了劫难,白受一场苦痛,凤凰还是凤凰,只不过成了只忘却前尘往事,连人身都成不了,甚至连话都只会“叽叽”的雏凤。
可也幸得如此,方能遇见这南山妖尊,他这司晨啼早的大公鸡。
丹穴之山,不归便不归吧,反正那里除了九凰大皇姑,也无可留恋,少年盘算道。
九凰仙姑在重逢之初,告知了母亲之事:母亲魂魄仍在丹穴之山,经仙境清气润泽,如今已可化作小小鱼形,算是有了实体,只是她被凤凰族伤害至深,轻易谁也不见,包括族王与挚交九凰仙子。
待到安定之后,修为恢复,少年便决意把母亲的魂魄带出丹穴山,到时再寻机缘,让母亲重化龙形人身。
到时一家团聚,就在妖尊的南山上逍遥度日,如果母亲想要孙儿……嗯,他会想办法的,他这爱侣,像是对父职兴趣颇浓,当日也曾将他作子弟般,热衷抚育教养。
思及此,少年觑一眼妖尊,心下得意:如今换了我来宠你,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妖尊不明所以,只觉恶寒,幸好少年并无其它异动,在他的执意下,两禽借着溪水净了净身,这才穿戴齐整,打算重新开拔。
刚要动身,不想又节外生枝,从密林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救命啊!”
第十七章
紧随“救命”之后,是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妖尊不及跟少年招呼,纵身跃入密林,飞快地奔向声源处。
片刻后,只见眼前出现一头棕色巨兽,足有一人半高,体态似熊,然嘴两侧各生有锋利獠牙,形如匕首,长约三寸,露于上唇外。
适才呼救的女子就是被这巨兽踩在足下,不见动弹,也不知是死是活,估摸是凶多吉少。
妖尊眼见形势危急,怒喝一声,长1枪再度握于手中,飞身跃起,枪尖抖动,往巨兽的胸口直刺过去。
那巨兽暴嚎中,两前掌左右狂扇,在它身前即刻风沙骤起,尘土激扬,妖尊不防这招,登时两眼迷离,不由自主地闭了一闭。
电光火石间,那巨兽毫不恋战,迅速抄起女子,扛于肩头,大踏步往林间深处而去。
它体型虽巨大壮硕,行路却异常迅速,就妖尊的眨眼功夫,已然到了数丈开外。
妖尊急起直追,此时他已然察觉到,这并不是头普通巨兽,适才它双掌挥动,便掩饰不住溢散的妖气,如今再疾驰奔跑,那身上更是一路飘出浓厚腥臭味道的妖气
这是头杀戮过人命的妖兽,只怕是出洞觅食,恰好偶遇那不知缘何入山的女子,送上门的食物断无放过的道理。
妖尊心知若是跟丢了,那女子绝无生路,当下不敢稍迟,尽全力追赶。
那巨兽风驰电掣地夺路狂奔,正如妖尊能感应到它的妖气一般,它也从妖尊身上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自忖不敌,仗着对林间地形熟悉,左拐右绕,上蹿下跳,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妖尊,愈发心浮气躁起来。
它不觉转头后望,一时耽误警觉前路,说时迟那时快,堪堪一分心,脚下立时被某物牢牢牵绊住,那巨兽本来速度极快,此刻理所当然地重心不稳,猛向前扑倒,“轰隆”声后,硬是在林间砸出一个浅坑来。
而它扛于肩头那女子立马飞出,眼见就要重重摔落于地,冷不丁从林侧斜插出一人,稳稳将那女子抱于怀中。
妖尊也在此时赶到,长1枪一挺,枪头擦着巨兽的颈项直入地中,跟上一脚踩住巨兽的背脊,他定了定神,抬头看那几步开外的半路客,扬声问道:“兄台,那女子可无恙?”
出手救人者是个年过弱冠的青年男子,方巾长衫,一望之下,并不像个会出现在深山密林中的猎手或樵夫。
饶是细看之下,此人生得也算是眉清目秀、丰额润颊,就凭刚才他展露的那手,妖尊也不敢放松了警惕,枪头虽朝下,枪杆仍紧握在手。
青年男子却不理会妖尊,他屈身将披头散发的女子放下,探她鼻息,又抬手切脉,轻轻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小巧的紫色葫芦,拔开塞口,倒出一药丸,掰开女子的嘴,将药丸喂进去。
妖尊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年的动作,青年把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平躺,这才直起身来,向妖尊一拱手道:“多谢阁下对红璃的救命大恩。”
他声如清笛,宛转悠扬,极为悦耳,话甫出口,妖尊枪下那巨兽紧随着长啸嘶吼起来,怒冲云霄,声震四野。
妖尊细听之下,哑然无语。
那巨兽尚不能作人语,但这番狂嚎却道尽委屈与愤怒:“大胆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本姑娘!该死的长虫子,你不要脸!不要脸!”
她边吼边边把蒲扇大小的巨掌往地上重重连拍,震得地动山摇。
妖尊这才晓得这身形庞大的巨兽竟是位“姑娘”,“姑娘”一撒泼,他顿时慌了神,毕竟脚踩“姑娘”背这事,纵使人家千般不对,也不该是个汉子所为,忙了脚,拔了枪,讪讪道:“呃,这位熊小娘子如何称呼?是你先伤人,不对在前,也怪不得在下下手未分轻重。”
巨兽得理不让禽,爬起来冲着妖尊龇牙咧嘴,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声咆哮,那青年男子冷笑着打断道:“我不要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加害红璃,真当我是面团,任你们搓圆捏扁?”
适才已听见巨兽喊青年男子“长虫子”,然妖尊无论怎么留心,始终感觉不出男子的妖气。
青年男子显然看出妖尊的疑惑,不情不愿地道:“阁下既是红璃的恩人,我也不瞒阁下,我生父是凡人,生母……便是此处的一条白蛇妖。虽说有妖的血统,却和常人无异,不过能驱动些蛇虫,就这点雕虫小技罢了。”
他话到此间,恨恨地瞪了眼那巨兽:“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倍受这妖物欺凌!”
巨兽闻言,拊掌大吼,却是道:“姜长虫!你最不要脸!明明与卓姐姐订下婚约,还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混蛋,混蛋!”
青年男子脸色难看,反唇相讥:“那是先父在世时的随口一说,算不上婚约。再说,就凭卓小姐那厚貌深情的人品,以这般手段对付红璃,我也不可能娶她!”
妖尊在旁算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这巨兽姑娘是替那不知何方来历的“卓姐姐”强出头,教训报复横刀夺爱的女子呢。
只不知那“卓姐姐”是人是妖然而事态进展如此,妖尊放下心来,并不是什么妖怪害人,那
巨兽姑娘要动了真格,刚才一掌下去那红璃只怕便已成肉饼。
他不耐烦再听这无谓的争执,趁那巨兽和半蛇人你来我往,互逞口舌之快时,悄悄离去,此时他才猛然惊觉:小朗没有跟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神仙与妖怪的能耐几乎判若云泥,小朗尽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20
管被贬下凡,仙力还是保有不少的,要不然也无法在鸩妖来袭之际恢复原身。
他没道理把自己跟丢才是。
妖尊心头一阵悚然,他强自镇定下来,沿着原路往回走去,慢慢搜寻,同时扬声高叫:“小朗?小朗?”
不想直走到他们不久前鹣鲽缠绵的溪水边,仍未见小朗的踪影,妖尊这下彻底是丢了魂失了魄,呆呆地注视着溪水,怔了好一阵子才清醒来过,只觉心脏狂跳,两膝头发软。
他犹不死心,沿着溪水畔,足足找寻了大半日,直到日头从东到正中,又慢慢西斜,他喊得连嗓子都哑了,却依然没有小朗下落的半点蛛丝马迹。
眼见着太阳有半个沉入了远山,暮色苍茫,妖尊浑浑噩噩地在林间踯躅,两眼不敢多做瞬眨,心头只盼下一刻小朗会倏然降至眼前,打趣他,取笑他,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因为他不肯唤声“夫君”,这才会有意令他焦灼,好教他得知,原来他心中竟是早已放不下那只小凤凰了。
然而直到天黑,小朗仍然连影子都没有,妖尊正绝望到不知如何是好,忽又听见一阵熟悉的吼叫声,又是那巨兽姑娘现身了。
妖尊郁郁寡欢,不欲多管闲事,本打算避开,谁料,那巨兽的叫声却由愤怒而惊惧,到最后几乎近似惨叫。
同日内连逢两回女子遇险,妖尊到底是妖,他做不到厚此薄彼地见死不救,一咬牙,悄无声息地便顺着声源处潜去。
月上西天,柔光似水。
这份清晖之下,林中一幕却血腥残忍,那巨兽倒在地上,不住打滚,嘴里呜咽哀嚎,不绝于耳,在她身侧不远处,掉落着她的两个蒲扇式的大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