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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才到殿门口就察觉到一阵凉意,高台御阶上夏宁帝正在批阅奏折,他体态微胖,额头上密密麻麻布着一头细汗,看模样还不到四十,却已是半头白发,身后一位老太监正在帮他掌扇,已经芒种,暑气更甚,殿内还置了十来盆寒冰,案上龙涎香袅袅,被这冰一和似乎都带了些冷冽。
进去后他跪地行礼,宁帝一见是他,不由站起来了,走下御阶,张开手难以置信道:“你是雁迟,你没死……孤就知道……”
凌雁迟转了个身,不露痕迹躲开宁帝想要扶着自己的双手,平静道:“臣此次远行至大陈,打听到一个消息,北吴已经突破大陈蓟州镇防线,镇边守将已经死了三万人……”
宁帝神色几变,问道:“雁迟现是何意?”
“不能让北吴羽翼渐丰,唇亡齿寒,若此时我大夏冷眼旁观,有朝一日,大陈的现在就是日后的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联合大陈攻打北吴?”
凌雁迟摇头,“不需要,我们可以先发制人,现在北吴的注意力都在大陈身上,布防也都是针对大陈的,如若我们能出其不意,定能扰乱他们军心!”
宁帝摇摇头,似是觉得不妥,压了压他的肩膀道:“雁迟你才回来,清平殿还给你留着,孤日日都有派人照看,你且先歇着,此事容孤和一众大臣商议后再做定夺。”
凌雁迟复又跪下道:“臣擅自离营,枉顾军中制度,请陛下责罚!”
宁帝后退几步叹气道:“你明知孤不会怪罪于你,你以为孤真的相信以马事友的才能他能想出那样天衣无缝的计划?孤知道是你,你心怀百姓,孤一直都知道,也知你是太想自由,现在你回来了这一切自是不用再提。”
凌雁迟低着头闭了闭眼道:“臣此次回京,还有一个原因,臣的药吃完了……”
宁帝有些诧异,说:“如何吃的这么快?可是经常犯病的缘故?”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剩下的话再说出来也就顺其自然了,他点点头,平静道:“臣离营时正是初春,花草众多,喘疾自然就犯了厉害了些。”
“无妨,你且先去沐浴用膳,休息一晚,药的事,孤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回头差人给你送去。”
凌雁迟拱手,很快就退了出去。
虽说梦寐以求的自由就这样没了,可他心里好像也不怎么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二部分,会对凌雁迟着墨较多,同时二人感情也会进入一个新的状态。
第36章意料之外
清平殿还是那个清平殿,坐落在皇宫西侧,而与他对立的东侧就是太子东宫。因身体原因他不喜花草,是以宫殿周围秃的连颗草都没有,唯独殿前走廊前空着一个大大的水池,里头孤零零的竖着一个形态巧的假山,以前还养着些荷花,现在就只剩锦鲤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穿着一身灰衣,拎着个小篮子站在朱红栏杆边喂锦鲤,看到人影不经意一瞥,手中的篮子顿时甩落在地,飞一样朝他冲去。
“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他围着凌雁迟急的直转圈,在他身上四处打量,一脸紧张。
凌雁迟任他打量,弹着他的脑门微微笑道:“回来了不好吗,宫里寂寞,回来陪你。”
听他这么说李斯竟是直跳脚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在宫里吃了多少苦,为了出宫谋划了多久,就这么回来……将军不怕,不怕再也出不去了么!”
凌雁迟有些好笑地说道:“就这么不相信我么?我既有办法出去一次,自然就能出去第二次,说不定下次还能将你也带出去。”左右多些时日罢了。
“可是……可是……”
凌雁迟一把按住他的脸,把他朝殿内推去,说:“别可是啦,我一路马不停蹄实在是渴的厉害,先给我倒杯茶喝。”
“好好!”
二人进到殿内,宫殿里还是和他离去时一样,除了一堆书和书案桌椅外什么都没,宁帝赏给他的一堆玉石挂画都被他塞在了偏殿,是以整个宫殿有些冷清。
很快一杯茶就奉了上来,李斯就在一旁幽幽的盯着他,凌雁迟叹气:“你别这么看我,说真的,我现在也不是特别快活……”
“我……我只是担心将军……”
凌雁迟将话题岔开道:“最近宫里有什么动静?”
“马将军……回来后就成被陛下封了智国公,很是威风了一通,然后是太子,太子还是时不时来清平殿找麻烦,就连古太后也时不时来逛一圈,我真是日日心惊胆战,实在是,实在是……”他垂下头不敢看凌雁迟,因为还有件事,他有些怕说。
那位抚养凌雁迟长大,庇佑了他十几年的秦副将……前些日子病死了……只留下一个破败的草屋子。
凌雁迟没注意他的神色,他脑中有百种心思,想的却是别的,这位宁帝,明知计谋是他想的,却还是封了马事友的爵,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昧呢?
他笑了笑道:“别怕,现下我回来了,他们就动不了你。”
正说着突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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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进来了,两人顿时噤声,就听这小太监说道:“启禀侯爷,王公公来了,说是来送药的。”
宁帝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快,说让人送药这药现在就到了。
凌雁迟起身站在大殿中央,还未见到人就听见他尖细的声音:“哎呀,侯爷,咱家当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侯爷,瞧着侯爷这身子健健康康的,咱家也替陛下松了口气呀!”来人须发皆白,看上去倒不是一副尖利之相,倒有几分和善。
凌雁迟笑的谦逊有礼,冲他微微颔首道:“劳王公公心记挂,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他侧开身体,李斯就拿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玉佩小心递给他。
王公公笑眯眯的接下,将一个玉瓶递给李斯,一脸无害道:“陛下这次给侯爷配的药除了压抑喘疾之外还有强身健体之效,侯爷须得日日服用才是,若是药完了可要早日报给太医院。”
凌雁迟干脆点头道:“公公说的本侯记下了,公公心。李斯,给公公倒杯茶,顺便给我倒杯水,我这里先服一颗,也好让公公看了方便回去当差。”
王会脸色微变,他是宁帝旁边的红人,才满五十五就已经坐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这里凌雁迟的话说的十分直白,他说的“方便他回去当差”,若是寻常药丸他犯不着用这么重的字眼,王会敛下神色不禁猜测道:“莫非这位年轻的侯爷已经知道药有问题了?可他为什么还要吃呢?”
在他沉思的时候凌雁迟已经将药吞了下去,王会这才恢复笑脸道:“如此甚好,咱家就不打扰侯爷,先告辞。”
凌雁迟背着手微笑点头:“公公好走,李斯送送公公。”
李斯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前头带路:“公公这边请。”
在两人走后凌雁迅速从偏殿绕到水池旁伸出手猛掏喉咙,这几日他心里有事,没怎么进食,这会掏了半天就吐出几点酸水,半晌才脱力似的靠在朱红栏杆旁。
李斯找了半天没见着他,这会却在水池旁看到他一脸茫然,眼泪唰就下来了,扶起他道:“将军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凌雁迟被他一惊也回了神,看他这幅模样便打趣他:“做什么还哭了,你这样怎么讨得到媳妇,比女儿家还爱哭。”
“他们又让你吃什么了,早前害你日日发烧还不够么!”
凌雁迟摆手,不甚在意道:“没事,没事,还是先前那药,现在得托你办个事,你去内务府要几味香来,就是我平日里调的那味南朝遗梦。”
“公子怕自己睡不好觉么?”
“你傻呀,又忘了么,陛下呆久了会困,自然就会回宫。”
“对哦!”李斯一拍脑袋,了眼泪露出一点喜色,“瞧我这一见将军都糊涂了。”
“那快去吧,顺便让人给我准备身衣服,等下我去清池里泡一会,下午就别吵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
“那将军等着,我这就去!”
凌雁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他现在还真有些困,如此也好,若是做梦能梦到那个人就好了,这深宫,总归在是寂寞了些。
这一觉他睡的天昏地暗,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让他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忍不住想,这要是还在大陈该多好。
香已经燃上了,周遭充斥着淡淡的冷香味,他动了动,坐起时竟觉浑身酸痛不已,随手摸了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玉塌上的衾被变薄许多,竟觉有些硌人。
“李斯……”他轻深唤了句,得唤他加床褥子。
殿里空荡荡的,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老远的烛台上散着微弱灯火,绣着金线的黑色束顶帷帐朝四方散开,将一切隔绝,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
“他在门口,需要孤帮你唤他么?”
凌雁迟的心猛地一跳,这才发现殿内还有个人,手蓦地握紧,迅速将面具覆上,披上外袍避开他的手,下床跪地行礼道:“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见他隔得远远的宁帝也不见怪,坐到一旁雕花椅上笑了笑说:“先起来,今日政事少,得了闲就想来看看你,见你熟睡孤左右无事,就多坐了会。”
凌雁迟这才站直身体,道:“陛下若是找臣有事,尽管让李斯唤臣去飞鸿殿便可,这样等在这里万一耽误朝政岂不是臣之过。”
“无碍,孤待一会就走了,雁迟用膳了么?”
“……臣今日没有胃口,若是陛下想吃臣便让李斯唤人去准备。”
“这样的话孤就回去了,下午孤唤来几位内阁大臣商讨雁迟的提议,他们均不赞成大夏出兵。”
凌雁迟冷下脸道:“迂腐……鼠目寸光,就顾着眼前利益,他们是不是又在说什么一战穷三年这种鬼话?”
宁帝温和一笑,道:“雁迟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顿时一哽,知道自己这是多话了,低头眨了眨眼道:“陛下听臣一言,此仗必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把北吴打服他们是不会死心的,陛下难道忘了早几年他们对我边境百姓的屠戮了么!我国与大陈尚有五年之约,且大陈能用的主将……周士谋之后再无他人,若此次我军出兵解围,就是卖了大陈一个人情,那陈景帝知趣便不会同我们反目。只有这两国安分了,我大夏百姓才能休养生息!”
宁帝在屋子里逡巡几圈,最后把眼光落在随着烛火忽明忽暗的凌雁迟的侧脸上,又问:“此次出兵雁迟心里可有人选?”
“智国公智勇双全,可用。”
宁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听你的意思是想任他为主将?”
凌雁迟点头,“臣外出有段时日,戍边事宜均是马国公亲力亲为,他为主将天经地义。”
“孤却以为不妥,论智谋,雁迟在马国公之上。”
凌雁迟不说话,只看着景帝,照他看来宁帝这次应该不会放他出去才是,这样岂不是又给他一次机会跑掉?
“孤即刻命你为征北大将军,率宁西三万兵马,马国公为左副将,安台守将杨与望为右副将,三军整合即刻肃清北吴余孽。”
凌雁迟跪地高呼:“臣遵旨。”
宁帝不发一言,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了寝宫。
李斯很快奔了进来,殿内昏黄一片,他先是燃起几根烛火,就见凌雁迟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面具还带的好好的,便凑到一旁关切地问道:“将军可是有哪里不适,还是陛下又说什么了?”
他喃喃道:“陛下竟然同意我带兵出征了……”
“真的?!”他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又道,“那公子这次能不能带上我,要我说公子这次打完仗怕是就彻底自由了!”
“可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哪怕有问题也都是小事,只要有逃跑的机会,其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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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好说!哎呀,这次我就能出宫拜拜老爷夫人了!”
他的高兴溢于言表,凌雁迟忍不住也笑了笑,祭拜他爹娘是一回事,也许又能见一次那个人了,原本他以为这次要等很久的……
虽然知道一旦见面他这身份就瞒不住了,可他不在乎,原本就是自己的错,自己就这一条命,一颗真心,大不了洗干净等他拿刀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可怜的阿雁!让阿玉抱抱你!
第37章大夏鬼魅
次日朝堂之上,宁帝力排众议当庭宣布出兵讨伐北吴,凌雁迟顶着个征北大将军的名号眉眼低垂,站在殿内一动不动,仿佛周遭一众大臣的非议都与他无干,他的心里轻轻浅浅的,就荡着那么个人。
待到下朝时这群人更是指着他指指点点,什么“祸国殃民、扰乱朝纲、心术不正”一堆字眼层出不穷,甚至连“红颜祸水吹枕头风”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凌雁迟干脆停住脚步,笑着对这些人道:“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说话都得讲证据,杀人还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呢,可不能口说无凭污蔑本侯,本侯自认为我清平殿风景不错,从来没有外宿的记录,难不成诸位的意思是陛下外宿了?”
他这个锅举的有些大,这下便没人敢接,很快一众人等便散了。
回清平殿时又碰到个麻烦人物,夏朝太子付云翊,凌雁迟一见他就停下脚步,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付云翊冷着一张脸,就这么站在他前方五尺开外盯着他,凌雁迟始终无所觉,面带微笑,就听太子说道:“你不要仗着我父皇的宠幸就妖言惑众危害一方,打仗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儿戏的么?”
按理说太子与他同岁,可不知为何,凌雁迟总能一眼将他看穿,这人准是担心自己此番回来又夺了他的恩宠,心有不忿。
于是他轻飘飘的笑道:“既然太子说本侯妖言惑众,那不妨让陛下回成命,这样本侯也不用出兵了,挺好。”
太子广袖一挥冲他一指,怒道:“你!”
“太子殿下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本侯就先走了,殿里还有事,就先告辞。”
“站住!”他一声怒喝,凌雁迟定住脚。
“我父皇给你的药,有问题……你别吃……”说着他转过身,也不看他。
凌雁迟垂在袖口的手动了动,低头道:“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在内宫,太子慎言。”说完他就轻飘飘的走了。
“你!你……这样会吃亏的!”
凌雁迟都走了老远才又听到太子的这一声吼,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他笑的满不在乎,吃亏?他吃的亏太多,再多一个也无妨。
回到殿内时李斯正在给他整理行李,凌雁迟问他:“当时边关战事吃紧,还记得我们从黑云寨救出了那群富贾家眷么,让你派人安置她们,这事办妥没?”
“将军放心,后来找了个尼姑庵临时让她们住下,现在估计都走了,那白玉簪子不是将军着的么,说是万一哪天此物就是信物……”
凌雁迟有些懵:“……不在你那里么?”
“将军糊涂了?你还特意说要自己留着,说那群家眷里女眷甚多,指不定还能挑个媳妇……”
“额……还有这回事啊……呵呵……”他干笑两声,为什么现在提起这话他有些心虚。
次日一千人马以凌雁迟为首,在怀安门下排着长长的队伍,整装待发,旌旗猎猎,一行人头戴红缨盔帽,身披对襟铠甲,脚踩矮靴,腰挎长剑长刀立于马旁,气势恢宏。宁帝带着文武百官就站在巍峨的城门前替队伍送行,他右边立着文武百官,左边立着太子及其辅臣。很快有太监端着个明黄金玉盘子过来,上头黄绢上盛着一壶酒及两个金杯,宁帝亲自斟酒递给他,凌雁迟跪受,就听这位帝王说道:“知你不爱听废话,孤就长话短说了,此去山高水长,危险重重,我大夏的边境安全就全权交予雁迟了,还望我军早日凯旋,还大夏一个太平盛世。”
“凌雁迟……定不辱命。”
在身后一众人的注视中,凌雁迟带兵远行……
他带着一千护送的人马连夜赶路,先去了西宁,都说穷山僻壤出刁民,可这里实实在在也养了三万兵马,据说曾有武将来此被打了回去的记录。三万人实在不少,吃饭是个大问题,可边境荒凉,百姓少那值钱的东西也少,可唯独一样东西多,那就是土地,既然这样,朝廷干脆就拨了一部分土地分给各个营,让他们自给自足。可这些兵常年没有仗打都练出了身油皮,成日里欺压百姓给他们种地,自己摇身一变反倒成了地主,说白了就是土皇帝。
凌雁迟一到,既没有人列阵欢迎更没有人出来招待,竟是都对朝廷命官视若无睹,打牌摇骰各玩各的。他现在浑身酸痛,且大腿附近早磨破了皮,正心烦意乱,瞧着这里几个破瓦房子就觉十分碍眼,便朝身后的李斯说:“拿弓箭来……”
李斯很快递给他,凌雁迟拉弓,瞄准到发射不过扎眼时间,长箭直接穿过一个正在酣睡的士兵的帽子盯在墙上,震的墙上灰土唰唰的掉。
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很快坐直身体,结果凌雁迟的下一个瞄准的就是他,见他看着自己,凌雁迟翘唇一笑,说:“别动,本将军的箭可没有长眼睛……”
这货吓的当下就尿了裤子,一双筷子腿抖成了筛子。
“倏……”一声。
这第二箭直接将他的帽子分成两半,细看的话还有几缕头发被斩断,钉在那第一箭的原处,而方才那支箭已被从中被劈成两半,这是何等的准头!
就在他拿起第三支箭羽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突然奔出来拱手谄笑道:“末将是西宁守将王卫,不知凌将军到此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凌雁迟随意扫了眼这群东倒西歪的将士道:“说说呗,将军何罪之有……”
王卫眼珠子一转说:“将军舟车劳顿,想必腹中饿极,末将先带将军去那酒楼吃点酒菜如何?”
“王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啊,明知凌某人不能多喝酒还想灌我,究竟是何居心呐?”
王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这货虽然不硬,可也算不得软,于是这位兵痞子又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不喝酒那软玉温香将军总喜欢的吧?不如我先去秀春楼定一间房?”
“不了,本将军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想不到将军好这口?”
“是啊,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去处推荐么?”
只带了几个护卫,凌雁迟和李斯就被王卫带着去了所谓的翠柳居,里头的管事的也是一位小倌,二十来岁,面容白净,形貌姣好,一双眼睛尤甚,一袭青衣罩在他身上显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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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清爽,他一见凌雁迟眼都亮了,虽然凌雁迟戴着面具,可就那一个眼神就端的是风流无双,更别提那面具薄如蝉翼,很本遮不住他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尖削的下巴……细看之下竟是无一不美,可再一看,王卫竟然还在这人身后,他顿时就知这人来路不小,忙迎了上去。
“王将军这是带来了哪里的贵客,我翠柳居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卫冲他一挥手,粗鲁道:“废话恁多,好酒好菜先上上,再来几个年轻的雏儿,陪我们将军……”
凌雁迟似笑非笑地睨了王卫一眼,淡淡道:“王将军怎么一身匪气还带到这来了,不知阵前杀敌时有没有这等气魄……”
王卫心道,这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啊,马上陪笑道:“末将知罪,这位是这里的管事的,叫扶青。”
凌雁迟冲扶青弯了弯眼睛就把目光移开,可扶青的心却猛一跳,他感念凌雁迟的解围,垂下眼道:“诸位将军请随扶青上二楼雅间,酒菜马上就来。”说完他就在前头引路,还冲其中一位下人使了个眼色。
进屋的同时就有三个少年到了,安排好他们后扶青就出了屋子。三个少年一个陪着凌雁迟,李斯跟着沾光身旁也有一个,可他却紧张的动都不敢动,倒是王卫把身旁那少年支的远远的,活像他是吃人恶鬼。
“敬酒敬酒,给凌将军敬酒!”王卫支使凌雁迟身旁的那个秀气少年。
凌雁迟却像没听到似的,只对少年温声道:“你们这里有明前龙井么?我想喝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神态模样有些像陈韫玉,不由摸了摸鼻子。
“有……有的……”少年有些局促,始终不敢贴在凌雁迟怀里,幸好他身量不高,就这么站着也不晓得突兀,而他明显感觉到,这位将军的手虽是放在他后腰的可根本没有贴着他。
“那去吧,泡壶茶来。”
“这是凌将军在这里,换做别人不给我王卫面子我肯定是要翻脸的!”
他这个话看似无奇,可是有几分水平的,首先是恭维了凌雁迟,其次是在告诉他,这里是他王卫的地盘,你凌雁迟虽官大,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王卫手握三万兵马,可你却只有这区区一千护送人马……这是在给他亮爪牙啊……
凌雁迟听是听进去了,却笑着不甚在意道:“那凌某就先记着王将军的这份好了。”
“好说,好说,来吃吃!”
少年很快回来,身后却是端着茶的扶青,李斯很快起身将盘子给接了过去,主动斟茶,他其实是为了摆脱身边那个少年。这下原本准备斟茶的扶青就有些尴尬了,站在一边,凌雁迟一抬眼就说:“有劳阁下,整个翠柳居都是阁下的,随便坐。”
扶青道谢后就对缩在角落委委屈屈的少年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下去,笨手笨脚的怠慢客人。”
少年如获大赦,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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