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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颂第一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凉生
童话回到北京没几天,在北京上学也没认识几个朋友,不好看的她也瞧不上,她把易臻当她唯一的朋友,所以易臻说要走对她简直是晴天霹雳。
易臻也不知道怎么哄女娃娃,只能拍着她的背顺着气儿:“我还会常来的。”
元望春也不管自己孙女差点背过气去,直问:“你们这是去哪儿?有地儿去吗?”
易臻说:“秋阿姨说有人接我们,让我们跟着去就行了,说是去昌平。”
元望春一愣,心想秋佩珏竟然这么好心帮这母子,只说:“昌平啊,那可离你的学校很远啊,你这上学得两个钟头吧,要不你就别走了,在这儿住的不是挺好的吗?天天早上有你叫我起来,你元爷爷我现在骨头都没那么懒喽!”
易臻说:“我不怕路远,公交车上还能背单词和戏文,我习惯了,就是舍不得您和徐叔。”
元望春拍拍他的手:“以后有什么事情跟你元爷爷说,大不了咱回来住,反正你元沂哥也回不来,那屋空着也是空着,别人他也不让住,臻儿,受什么委屈了就回来住听见没有?”
易臻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王佩琦开着他那辆破桑塔纳进了帽檐胡同,下车定眼一瞧,易臻妈长的秀气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怪不得小易臻长得好看,十有八九是继承了他妈妈的好处,这女人未施粉黛的皮肤居然吹弹可破,不说根本看不出三十好几了。
王佩琦心里一荡,赶紧过去帮易臻妈拎行李:“瞧瞧,这重活儿怎么能让女人来做?我来我来!”
易臻妈客气的说:“没事儿,我来吧!”
元望春带着元童站在门口,看到是王佩琦,心里觉得不舒服。
元望春如果早知道秋佩珏让王佩琦来接这娘俩,他是不会同意的。他打心眼里觉得王佩琦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人都来了,人家易臻妈也同意要走,自己再说什么就显得多余了。
元望春站在旁边冷着一张脸看着,旁边童话依旧抹着眼泪。
王佩琦说:“哎呦易臻妈,跟我还客气什么?佩珏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娘俩,我一定办到!”
秋佩珏在旁边说:“师哥,你可要仔细了,以前那些个毛病别再犯了。”
王佩琦白了秋佩珏一眼:“什么毛病不毛病的,让人家易臻妈看笑话,我老大不小的都快结婚的人了,有分寸,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秋佩珏一听王佩琦要结婚了,心里那颗有点儿不安这才全放下,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赶紧结婚是正经。”
王佩琦舔着一张大油脸说:“赶明儿我把家里那口子带过来给你瞧瞧,正经人家的闺女,好着呢!”
娘俩的行李不多,想着剩下那点儿家具在秋园南屋也不好搬,就先带些日常用的东西,跟秋佩珏告了别,王佩琦就带着俩人上车开走了。
晚上徐老六敲元家的门,带了两个糖糕给两个小家伙吃,进了门才知道易臻妈已经带着易臻走了。
看着童话乐呵呵的吃着糖糕,徐老六忽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童话边吃糖糕边对徐老六说:“徐叔,我们去把易臻哥哥拐回来吧!”
徐老六捏了一下童话粉嫩的小脸儿:“怎么拐?”
“用糖糕拐啊!这么好吃他一定跟过来!”
元明嘉走过来拧着童话的耳朵:“你当你易臻哥跟你似的,一块糕点就跟着跑?”
打发完了童话,见徐老六站在院子里发呆,走过去问:“丢了魂儿了?”
“他们走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一声儿?”徐老六不解。
元明嘉撇撇嘴:“还不是你那个好师姐,哎我回来的时候可听说了,是你师姐找人把他们接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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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易臻妈找了个工作,就是你那个师哥,叫什么王佩琦的,下午给接走的。”
徐老六一惊,赶紧走回秋园,见到秋佩珏问:“王佩琦把他们接走了?你让的?”
秋佩珏一听徐老六这话里有不满,就好声好语的说:“易臻妈需要个工作,正好师兄有个空缺,这不正合适么?而且还有住的地儿,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
徐老六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好事,你为什么偷着把人送走?”
秋佩珏一听就起了急:“你这什么话?什么叫偷着送走?这不你下午没回来么?正巧师兄过来就顺道接走他们母子俩,怎么我好心还做错事了?”
徐老六一看秋佩珏有点儿生气,就说:“不是这么个意思,你也知道那王佩琦是个什么人,我怕臻儿到他手里吃亏!”
秋佩珏冷笑一声:“行啊你老六,为了他们母子师兄弟都不顾了?有你这么说大师兄的吗?大师兄虽然年轻时候招摇了点儿,做事失了分寸,这年纪大了到底也没出什么岔子,下午还跟我说他找了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要结婚了呢,感情这世上就你一个好人,其他人都是混账王八蛋了是吗?”
徐老六一愣,不知道如何跟师姐说。
秋佩珏见徐老六不说话,语调又软了软,说:“老六,我不会把他们母子往火坑里推,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师兄确实需要人手,这是最好的法子,否则她们孤儿寡母的要住哪儿?真住你那公寓?人家元明嘉没说什么你真觉得她就乐意?再住到元家?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街坊邻里说不说闲话?总不能让人家母子跟你挤在南屋里头吧?那成什么样子?”
徐老六见说不过秋佩珏,也没什么理由再去搏她说的话,只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了南屋。
掏出自己那个国产手机,拨通了易臻妈的手机,易臻妈说王佩琦给他们拾了一个仓房住,夏天到也不觉得热,正在拾东西呢,说完就把电话给了易臻。
易臻对着电话说:“徐叔,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下午等了您好久,一直想跟您告别呢。”
徐老六赶紧说:“徐叔太忙了,没有赶回来……”
易臻雀跃的说:“没事儿的徐叔,我周六就过去看您!”
徐老六一听来了神:“好,好,到时候我再买两块糖糕给你留着,今天买的都让童话那丫头吃没了。”
徐老六挂了电话,在南屋转了转,又拿起抹布擦二胡,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感觉做什么都失了奔头。
第24章一命抵你一命
易臻和母亲在昌平十三号线地铁站旁边的一个仓库里住了下来,地方不大,塞下两张折叠床后更是没太多空余地方,易臻妈给易臻挪了块地方,货物堆在一起点上台灯当书桌。
易臻也不介意,他向来只要有块儿地方住就可以了,尽管这里也没有暖气,但好在是夏天,仓库里倒是凉爽,易臻妈说到冬天的时候买个电暖气,那样屋子里也不会太冷。
王佩琦给的工作不算繁重,点库房的事情对于易臻妈来说也不难,闲暇时候她总是跑到十三号地铁站上等易臻放学,再一路跟他一起回家。
从昌平到易臻的学校没有直达的公交,地铁每天要花上六块钱,每次易臻都很心疼,但易臻妈说地铁快,总比公交堵车要好。
有一天放学回家,到地铁站的时候易臻四处望望,没看见妈妈站在地铁口,想着妈妈可能库里忙,就自己回了家。
到了门口看见王佩琦从里面出来,见到易臻笑呵呵的说:“臻儿,我给你妈还有你带了些好吃的,放屋里了,你去吃吧!”说完王佩琦想上前摸一摸易臻的脸蛋,易臻往后躲了一下。
王佩琦尴尬的回手,小声说了句:“不识抬举的东西”就走了,头上油光锃亮的可以反光。
易臻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王叔,进了屋子看见妈妈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愣神。
易臻说:“妈妈,那个王叔来这干嘛啊?”
易臻妈摇头:“不知道,坐在那里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理他。”
易臻把书包放在用箱子搭的书桌上,打开台灯说:“妈,我不喜欢那个王叔,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易臻妈愣了一下,这几天那个王佩琦借由子总是跑到库房去,有时候故意靠着自己旁边儿,往自己身上蹭,她隐约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人,但又有什么办法?她翻了脸就等于没了工作,到时候她和易臻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妈知道,以后你也离他远点儿。”
易臻周末的时候去元望春那里学戏,元望春会把他下一周要背的戏曲全部给他,并叮嘱他每日早上都要练晨功跑嗓子,易臻也是兢兢业业的照做。
徐老六每次见到易臻总是要给他带好多好吃的,恨不得把自己那点儿工资全部掏出来,元明嘉笑话他没生过儿子却比人家亲生父亲还要操心,徐老六乐呵呵的也不回嘴。
元明嘉哪里知道,如果没有易臻这么个小东西,他徐老六现在估计还在地下通道拉二胡,说不定在去年冬天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就一头扎进护城河里了。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对元明嘉说,这么没男人骨气的事情他决定一辈子藏着掖着。
日子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过着,转眼就到了初冬。
易臻是个随遇而安的孩子,虽然去学校和元爷爷的路程远了点,到底也没受什么影响。来回走惯了也不觉得辛苦。
直到有一天,易臻放学回家,听见自己家里头一顿砸东西的声音,他赶紧跑进屋,正巧看见那个王佩琦一个巴掌甩在妈妈的脸上。
易臻大喊一声,上去就要打王佩琦,但一个八岁的男孩怎么是成年人的对手,王佩琦一甩胳膊就把他扔了出去。
王佩琦回头一看是易臻,嘴角阴森的笑了一下:“小易臻,以后我当你爸怎么样?”
女人赶紧死命拦着王佩琦:“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王佩琦摸了一下女人的脸:“贱女人,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你们吃我的住我的,怎么着,我碰一下都不行?你识相的跟了我,一了百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易臻抄起门边儿的晾衣杆子狠狠的打在王佩琦的胳膊上,王佩琦吃痛的龇牙咧嘴了一下,走过来拽着易臻的头就使劲往墙上嗑,边嗑边说:“小皮牙子你特么是找抽!老子见你以前还算听话没拾你,你给脸不要脸是吗?”
也不知道到底嗑了几下,嗑的易臻脑袋上流了血,流了满脸,直到易臻晕了过去。
女人上前死命揽住易臻,不让他的头嗑在墙上,抱着易臻软软的身体顺着墙倒在地上:“我求求你,我们明天就搬走,你放过我们吧!”
王佩琦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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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呢?想告诉徐老六他们是吗?”
说罢转身疯了一样的四处找,终于在床上找到了女人的手机,用力摔到了地上,又再上头踩了两脚,直到手机稀巴烂。
王佩琦说:“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你想想你一个从局子里出来的女人,老子要你是你的造化,你还跟我装腔作势起来?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一脚揣在易臻妈的肚子上,易臻妈捂住肚子趴在那里起不来。
王佩琦看女人苗条的身体伏在地上,顿时喘了粗气,上去就开始扒她的衣服。
女人死死的护着衣服大喊救命。
王佩琦冷笑了一声:“这外头根本就没什么人,你鬼叫什么?乖,跟了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说着王佩琦开始在女人身上胡乱摸去,右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子,边解边说:“老子想死你了……”
女人呼喊着救命,但现实总是照顾不到阴暗角落里的人,到底没人真的来救她。
直到嗓音嘶哑,直到女人再也没了力气,躺在那里如木偶一般。
等易臻再醒来的时候,王佩琦已经走了,小仓库里一片凌乱,妈妈坐在墙角,裙子被扯的褶皱如抹布一样,头发凌乱的遮住了大半脸庞,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呆滞的看着那盏小台灯,失去了焦距一般。
易臻忍着脑袋上伤口的痛颤悠悠的走到妈妈身旁,轻轻推了一下妈妈:“妈妈,妈妈?”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慢慢有了光影,双手狠劲抱住易臻,死死的没留一点空隙,然后失声痛哭。
女人从床底下找来装药的箱子,拿出一卷纱布,轻轻的给易臻头上的伤口抹了药包扎好。
女人说:“明天咱们就搬家。”
易臻狠劲的点点头,把眼睛里的泪水擦干。
第二天易臻死活也不去上学,女人把他的书包拾好,说:“你放心的去吧,我已经找人定了一间房子,虽然是半地下室,好歹也能住人,我在家拾东西搬家,你放学的时候我去地铁站接你。”
易臻说:“我今天不去了,在家跟你一起搬家。”
女人摸着易臻的脸:“没事儿的,咱们东西少,一会儿就弄完了,乖,去上学吧,回来就有新家了。”
易臻拗不过妈妈,只能背着书包离开。
浑浑噩噩的到了学校,老师问他头上的伤口怎么了,他说是不小心磕到了,老师担忧的说下次要小心些。
这天上课下课易臻跟丢了魂一样,一个个的老师换着上讲台就跟走马灯似的,说些什么他也没记住,就连同桌叫他都要叫三遍才能回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易臻反常的没做值日,拿起书包就往校门口冲,出了门发现居然下了初雪,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转眼就没了。
易臻在地铁里也是一会儿就看看站点,觉得今天地铁出奇的慢。
到了站,易臻出了地铁就开始搜寻妈妈的身影,但半天也没找到妈妈。
易臻心里咯噔一下,犹豫到底是回到仓库里找妈妈还是在地铁里等她。
易臻坐在地铁中间的长椅上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妈妈来找她,想着说不定妈妈临时有事今天没搬成家。
易臻出了地铁往平常回仓库的那条路走去,就看见一辆救护车从远处驶了过来,刺耳的声音让易臻觉得难受。
易臻回到小仓库,发现里面凑满了人,还有穿制服的警察在里头。
易臻忽然想起了过去妈妈被警察抓走的那天,也是自己家里围了好多人,陌生的面孔一脸好奇的往屋里看,口中说些杂话,手上指指点点。
易臻走进去,一个年轻的民警看到他一愣,说:“你是梁秀的儿子吗?”
易臻乍听到梁秀两个字有些呆愣,片刻才记得那时自己母亲的名字,他木讷的点点头。
民警看这孩子才这么小,口中的话挑挑拣拣,蹦出几个字:“你妈妈出了事情,现在在医院呢。”
易臻一听,脑袋嗡的一声,霎时间空白,头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民警摇摇头,轻轻抱了一下他,说:“跟我走吧。”
“带我去见我妈妈吧叔叔。”
老民警犹豫了一下,说:“你妈妈现在不适合见人,晚一些我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易臻小手扒在民警的胳膊上,眼睛里含着泪水:“求你了叔叔,求你了……”
易臻越哭越大声,最后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老民警不由自主的揽住他弱小的身体,叹了一口气。
他们接到街坊的报警马上赶了过来,屋子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进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疯了似的一刀一刀捅在男人的身上,嘴里念叨着:“我死了,你也别想活,一命抵一命……”
男人的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赶紧把女人拉开,发现女人身上也被捅了两刀,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哪来的力气还能将男人捅成那个德行。就赶紧把俩人送去了医院。
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男人已经死在了半路上。女人还有气儿,但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感叹这个世道真是不太平,留下这么个孩子,这女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可怎么办。
第25章又是孤身一人
按照道理如果是孤儿一定要送给孤儿院去,交给政府总比成了流浪儿童强些,但这孩子的母亲躺在医院里醒不来也没死,也不知道家里头还有没有别的亲人,这可把老民警愁坏了。
老民警打小就是从孤儿院长大的,自然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孩子到了那里就像一个个等着被买的商品,就差胸前挂着牌子“赠送”了,他小时候就因为跟人家争一个名额被打的头破血流。
易臻这么个水灵灵的孩子,真是不忍心把他往孤儿院送。
老民警十年前丧偶,膝下无子,倒是符合养这孩子的条件,真是人都是怕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这么个孩子,他妈妈还是个杀人犯,怎么看都是一个麻烦。
解决这件刑事案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两个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重伤,神经还有些问题,所以这案件一查就查了有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易臻甚至连学都没去上。
老民警问易臻还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易臻想了想,说了一句:“徐叔叔。”
“那你有没有你那位徐叔叔的联系方式?”
“我妈妈的手机里有,但手机找不到了。”那天王佩琦摔了手机以后,易臻就再也没见到那个手机。
“但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易臻说。
老民警带着易臻开着警车去了秋园,到了帽檐胡同,易臻给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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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指了指秋园:“就是这里。”
开门的是秋佩珏,老民警把情况详细的跟秋佩珏说了一下,秋佩珏听到“王佩琦死了,是易臻妈妈捅死的”这样的消息差点没昏厥过去。
屋里陈青源和李佳琪都走了出来,看到易臻坐着警车来秋园,都站在秋佩珏身后盯着易臻。
这种“他妈妈杀了人”的讯息对孩子来说还是太过震惊,以至于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害怕的看着易臻。
秋佩珏深吸一口气说:“徐德海本来是住在这的,但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秋园了,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秋佩珏不想深究到底为什么王佩琦和易臻的妈妈会闹成这个样子,可能王佩琦老毛病又犯了,但弄到一死一伤这种情况是她万万没有想过的。
到底王佩琦跟自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有着那份师兄妹的情谊,秋佩珏一面觉得难过,一面又心想果然当初想法不错,这个易臻就是个麻烦东西。
她想这件事决不能让徐德海知道,否则徐德海可能会怪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当初教唆易臻妈跟着王佩琦走的。
还好徐德海现在去走活儿要好几天才能回来,秋佩珏想到这一层,直接说:“我跟徐德海不过是过去的师姐弟,本来就不亲近,他在我这住一阵子就走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老民警说:“那您跟这孩子熟吗?”
秋佩珏看了易臻一眼,说:“不熟,他过去是徐德海带来的,没见几次面。”
易臻一愣,八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了何为进退,何为不被待见,秋阿姨满脸的不屑与讨厌易臻看在了眼里,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易臻转头看了一眼元家,秋佩珏仿佛看出了易臻的意图,笑着说:“本来我倒是可以把你带去你元爷爷那里,毕竟你和他家才算是真熟悉,但真是不巧,你元爷爷一家子这个月初就全都去了英国,这到了国外回不回得来两回事儿,这可如何是好。”
话说到此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秋佩珏是不愿意接手易臻的,老民警这一个月跟易臻相处下来觉得这孩子哪哪都好,见秋佩珏不男不女的样子本来就不待见,一听她这么说,转头再看易臻受伤的样子,心里有了盘算。
老民警说:“那打扰了。”
说着就拉着易臻上了车,开车回了昌平。
老民警当天就去局里办了手续,让易臻暂住在自己这。
不过易臻那个小学离这里太远,路来回就十二块一天,花钱不说还遭罪,老民警又替易臻办了转学手续,转到了昌平定点小学。
易臻从此在老民警家生活了起来。
老民警待他很好,尽管老民警自己没什么钱,靠着津贴过日子平常也不怎么舍得花钱,但总想着孩子长身体的时候,时不时的就买点水果给易臻。
易臻知道老民警对自己好,也不知道要回报些什么,妈妈住在医院里需要花钱,盒子里存折上的五万块全部都要给妈妈治病,还好还有自己当初赚的那五千块钱,悉数全都给了老民警。
本来老民警不想要,但看孩子可怜巴巴的递给自己,又寻思着反正也是给易臻花,也就下了,因为这事儿老民警对易臻更好了,觉着易臻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每次看着小小年纪却一副认真的表情,做事情有条不紊的样子,只希望这孩子有个好前程,他这辈子也算有个好找落。
老民警腿脚不好,早就该退休了,但退休的钱没有当值挣得多一直不舍得,但冬天风湿犯的严重,终于还是彻底退下了。
老民警的风湿怎么看都不见好,最后差不多成了半瘫。
老民警每次看易臻拿着热毛巾给自己擦腿,涂药膏,热敷,老民警忽然觉得上天对他不薄,如果没这孩子,谁会来帮他干这些事情?
到了春节,易臻买来两副对联,一副贴在大铁门上,一副贴在了里间屋的门口,仔仔细细的用浆糊粘好,回头对老民警说:“明天我买点好菜,咱们过年。”
老民警听了差点没老泪纵横,真感觉到自己和这孩子的现状,确实是相依为命的。
只可惜老民警的命没有那么好,人一旦倒下了各种毛病接踵而至,除了愈演愈烈的风湿,心梗的老毛病也犯了,反反复复的,到底没撑过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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