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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于是赵小虎他们马上开始撵人,把医生护士和看热闹的都撵了出去,关上病房的门,把杜云峰留在了一片安静的灰暗里。
直到深夜护士来拔吊水,杜云峰才回自己的病房。
哑叔一直没醒,杜云峰就安静在坐在他身边。
这个从小到大不会说话,却时时刻刻的关心他的哑叔啊,哑叔一直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哑叔才是最熟悉周悍世的人。
他看着杜云峰长大,越来越像当年的那个他,哑叔不会说,可是哑叔心里不哑,他什么都猜到了。
杜云峰彻夜未眠,不仅因为看到了老去的哑叔,还因为他想起了小宝昨天说的话。
“我爸爸明天就有时间了,他会来看叔公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海进了梅雨季节,写这篇的时候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一部民国剧,片尾曲很好听“那年那场雨,淋透我的记忆,这样的天气里最想你”“为你可以,等沧海瘦成了那泪一滴,为你可以,穿越那乱世的秋之雨。”“梦外梦里全都是你,无可代替,我只要你。”
第114章金风玉露
杜云峰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期待还是想逃避,是兴奋还是苦涩,太复杂了,那么多过往摁在一起,凝聚出一个今天,他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
直到他出现在周澜身后的时候,他都在忐忑着,不知道将面对一个怎么的局面和未来。
然而在小宝咦呀的一声惊叹后,“爸爸,这是我昨天新交的大朋友,”就在周澜转身的一瞬间,杜云峰立刻神魂归位,心里一片雪亮。
我见他是对的,因为我真的想见他。
“你……”周澜满眼惊讶,不知该从何问起。
而杜云峰倚靠在门框上,因为焦虑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神色深沉地盯着对方看。
恍然隔世。
好像那些前尘往事都是上辈子,虽然记得,却真真是上辈子,而他在今生的第一眼里,看到了这个拄着拐棍的周澜。
“我……”杜云峰张嘴了,“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一夜。”
周澜哑然。
“不是,我等了你三年了。”杜云峰又说道。
“也不对,我其实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病床前的小宝错愕地望着他的爸爸和这个大朋友,他跳出来,童言无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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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们认识吗?这个大朋友名字叫杜云峰,我们昨天才认识的啊,你们是朋友吗?”
杜云峰的目光盯着对方,也在期待一个答案。
周澜目光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掩饰了他的激动,只见他转身走向病床,在拐杖有节奏的点地声音里,他头也不抬地说:“他是爸爸的兄弟。”
杜云峰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周澜最后脱力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神情非常不自然,他手指一下下地点着太阳穴,目光斜飞了出去,轻轻的说:“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杜云峰的石头还没放稳,又提溜起来了。
这时哑叔咳簌了几声,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周澜赶紧站起,快走了两步,杜云峰注意到,他瘸得厉害,如果没有那根文明杖的话,他可能就站不住,走不成路。
“叔”
“叔”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喊。
“叔爷,你醒啦!”小宝怯生生地喊,喊完看看爸爸,又看看那个大朋友,感觉好奇怪。
哑叔眼睛睁了一条缝,似乎还很困倦,眼珠转了几下之后,忽然就锁定了杜云峰,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随后“啊”了一声。
“是我,叔,是我,你没看错。”杜云峰更近了一些,也贴近了周澜,“叔我回来了,你还好吗?”
哑叔说不出,但是“啊”了几声,可是他浑浊的眼睛却湿润起来,苍老的手紧紧抓住杜云峰不肯松开。
“啊”他说。
“我挺好的叔,你看,我这不是好着呢吗?”
哑叔很激动,喘气都急促起来,伸手摸着杜云峰的肩膀脖子,杜云峰便乖乖地低下头来,让他囫囵个的摸个放心。
哑叔摸着他的胳膊,最后又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拽。
“啊”他说。
“好,叔,我不走,我真不走。”杜云峰说。
哑叔连串的点头。
“你和叔聊聊吧,”周澜起身,拿起礼帽,说话的时候并没看杜云峰,“我去门外抽支烟。”
他不仅自己出去了,还带走了满脸疑惑的小宝。
哑叔度过最初的激动,终于肯放开杜云峰,他打着手势和杜云峰交谈。
“对,我去打仗了,之前在河北,后来去了湖北,现在在长沙,我有一些公务需要在上海办,所以就回来了。”
“我和慕安吗?没什么,挺好的。”
“我知道,那个是他的战友,为了救他死的。什么,骨灰放在家里吗?这个……也可以理解吧。”
“我暂时不走,我上海的事情还没办法。”
“以后的打算?我还没太想好,这仗不知道打到什么年岁去,当兵就是吃这口饭的,我不能临阵退缩,没有这个道理。”
“家里吗?我现在可能不方便,还带着一些兵,去家里恐怕不方便,而且慕安也结婚了,我怕打扰他。”
哑叔僵了片刻,他犹豫着,指了指门外,然后单手握拳狠狠拍自己的肩膀,又拇指食指捏合,抵在嘴边,面露痛苦之色。
杜云峰眼神暗了一下,说道:“叔,我知道,猜也能猜得到,他这么好强的一个人,我想帮他,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
哑叔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于此同时,走廊里,周澜坐在廊椅上,一手搭着拐杖,一手安抚地拍拍小宝的肩头:“儿子,你怎么认识这个朋友的?”
“前几天来看哑叔,遇到过,”小宝一五一十的交代,“后来去甜品店还遇到过,一起吃甜品,就聊了几句。”
“你们聊了什么?”
小宝想了一下,把记得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最后不安地问:“爸爸,我做错事情了吗?那个叔叔是坏人吗?”
“不是,”周澜马上否定,“不过爸爸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随便交往的,现在外边很乱,爸爸以前得罪过很多人,说不定现在还有人找爸爸,爸爸不想你不安全。”
“知道了,爸爸,是我不好。”小宝马上认错,头低下去,“我只是……只是那天觉得这个叔叔看起来不坏,而且好像还有点亲切,说话很有趣的样子,所以就没那么小心啦。”
周澜犹豫了一下,他轻声问:“你觉得他亲切?”
小宝迟疑地点点头,认真的思考之后才回答大人的问题:“就是样子看起来很舒服,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他挺舒服。”
他连着说了两个“舒服”。
周澜扶额,然而也没说出什么。他抬手叫来了司机,嘱咐先送少爷回家。
“先生,我把少爷送回家马上返回来接你。”
“在家等我电话,我不会在医院久留。”
“好的,先生。”
司机在周家已经做了三年,周太太不管事,周先生很少吩咐,薪水又给的不少,所以他做得很舒心。他知道周先生有个习惯,就是不喜欢呆在医院,说医院味道难闻。
周先生实在有个挺不过去的病,就把医生请到家里,这次是因为家里老人不小心摔坏了骨头才进了医院,而此刻的周先生脸色发白,像是被医院的气味熏得很不舒服。
等杜云峰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外边空无一人,他心里恼了一下,不过顺着窗户往下瞥,他看到了雪地里,拢着大衣正在吸烟的身影。
他三步两步下了楼,先注意到了一地的烟头。
没抽完的烟丢在地上,周澜拄着拐杖上去碾了一脚,然后抬眼看他。
“哑叔睡了,护士给了一些镇静剂。”杜云峰说。
“嗯。”周澜点头,然后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简单直白的说:“走吧。”
说完自己先往大门走了出去。
杜云峰跟上,跟他并肩走在一起。
周澜走的不慢,就是走的不平整,脚步起起伏伏,肩膀都在跟着用力。
街上时不时地还有行人路过,偶尔有人瞥一眼这个衣装整洁的瘸子,周澜都视而不见。
“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吧?”周澜眼望前方,突然问。
“不是,”杜云峰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来住院,前段时间南京火车爆炸脱轨,你看到新闻了吧?”
“你在车上?”周澜步子顿了顿,上下打量他,不过很快又继续走了。
“他们觉得我脑子伤还没好,就把我送仁济来继续治疗,遇到你和小宝是个意外。”
“挺好。”
“什么挺好?”
“意外挺好,如果你是特意来找我,我会过意不去。”
杜云峰停住脚步,看着周澜独自往前走,他大声问:“为什么过意不去?”
周澜也停了下来,转身,孤独地站在街灯下:“为一切。为我过去亏欠你的一切,也为我将来什么都给不了你。”
杜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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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近他,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反射出雪花冰晶的莹莹光,流动着生机勃勃的力量,居高临下地近距离笼罩住了周澜。
“不谈过去,也不想将来,就当下,就此刻,你难道对我无动于衷吗?”
周澜瑟缩了一下,头更低了。“云峰,我心里有贺驷,身边有太太,真的,真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觉得身体不稳,等明白过来时,他的面孔已经在杜云峰的颈窝里。
杜云峰紧紧地搂着他,托着他的后脑勺用力按在自己身上,脸颊蹭着对方柔软的头发。
而周澜,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听到来自对方胸腔的如鼓心跳。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也知道你娶了谁,但这都没有关系。”杜云峰力气大的要把周澜揉碎,“不要怕,我回来了。”
怀里的人瑟瑟发抖,杜云峰简直不知道怎么呵护他才好,太久没有抱他了,抱得满怀的感觉让他心都化了。
“慕安,”他呢喃道,双手捧起对方的后脑勺,“我还爱你,我没法不爱你,无论如何做不到,我们重新开始吧。”
说完,他火热的唇就封堵了对方的回答,他心里没底,他知道周澜是个多倔强的人。
果然,周澜挣脱了他的怀抱,险些不稳跌倒,杜云峰赶忙去扶他,周澜却诺诺着说:“别这样。”
杜云峰能明显感觉到,周澜在抖,又气又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慌不择路地飞快走开。
杜云峰手脚轻快地跟上他,闷声问:“走这么快,要带我去哪?”
“我不知道。”周澜脱口而出。
他只顾埋头走,或者说,如果不是碍于腿脚不方便,他现在应该是在逃跑。
他怕我,杜云峰想,我都不打他不杀他了,还还怕什么?
哦,是了,他怕我爱他。
换个方向说,他怕他爱我。
“小慕安,”杜云峰拉住他的胳膊,“慢点走,我不急。”
周澜摇晃手臂,想挣脱他,但因为另外一手拄拐杖,动作十分不方便。
“我说慢一点,”杜云峰按住他的肩膀胳膊,“我不急,你也不要急,你想做什么,我不会拦着你,我也不会再逼你了。”
说话时,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周澜残缺的左手。
周澜气喘吁吁,抬起头来跟他说:“太晚了,我现在想回家陪我太太。”
他的目光清澈闪亮,然而那抹寒冷的闪亮本身就是一种忧伤。
杜云峰坦荡地迎着他的目光,很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他说,随后他向后一招手。
原来赵小虎一直开着车远远地随行,见到长官的手势,马上踩了油门赶来,停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抬手挡住车门框,赵小虎周到地将军座和周师长送上了后座,他全程目不斜视地稳稳开车。
而后座只有军座一人在说话。军座侃侃而谈,从山东的几次胜利谈到了武汉轰炸的惨烈。
军座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不是口若悬河多么能忽悠,而是他真的有战略和胆识,只要平平常常的讲述,就都是动人心弦的故事。而这些故事的经历者当然都是军座,军座只字不提自己,可那周师长不是个耳聋的,他自然能想象得出来尸骨成山血流成河的修罗场上,军座是怎样一个斩阎王斗天地的人物。
赵小虎暗自心中感叹,军座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高手。
可周师长也是个沉得住气的,看似在听,可又没有接茬,只是在下车后,站在院门口挡住道路,颇为礼貌客气地告别:“太晚了,我太太喜欢清静,谢谢你送我,请回吧。”
军座没下车,只是抬了一下手臂,像没敬完的礼,也像随意的再见,转头吩咐赵小虎:“我们回去。”
这是个什么局势,赵小虎这么机灵却没看明白,他想转头问军座,却在后视镜里看到军座在傻笑。
“军座,什么事这么高兴?”
杜云峰看了后视镜一眼,高兴地说:“他看他对我多有礼貌,又是再见,又是谢谢。”
“额……”赵小虎懵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杜云峰揉揉眼睛,他累了,其实他和周澜讲话非常神,他不着痕迹地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都讲了,他在不断拉近和周澜的距离,填补上这五年的空白,周澜才不会对他陌生。
“你不知道,”杜云峰抻了个懒腰,“他从小就是这幅德行,越是害怕就越是一本正经,越是想要一件东西就越是冷淡疏离,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他顿了一会儿,眼睛放出光芒:“我早晚,要再一次,把他的彬彬有礼扒个光。”
赵小虎忽然想起当小兵时,蹲墙根听到杜云峰屋里夜里的声响,宋副官的呜咽求饶声证明了军座的战斗力。
这瘸了腿的周师长?
车外几只野猫蹿了过去,发出孩子哭似的嚎叫,赵小虎忽然意识到,军座这是要发春,据他揣测,这次可能比以往都强烈。
杜云峰回去安心的住起了医院,也不吵吵憋得慌了,也不吵吵脑袋疼了。
而老昌兴的饭菜也不必送到军座的病房,赵小虎轻车熟路地直接拎进了叔爷的病房。
每次去的时候,杜云峰都在和哑叔有说有笑,当然,是他一个人说,而哑叔就兴高采烈的比划着。
而小宝,周奕,也逐渐地和杜云峰更加熟悉起来。
有次周澜来探望哑叔,发现早就该到的小宝不在,正要四下去找,就听见楼下有人喊:“唉唉,干嘛呢?不许在医院放火啊。”
往下望去,周澜差点没气晕过去。
杜云峰正带着小宝玩火呢!满地滚的都是火球,小宝没心没肺地和那些大头兵们又蹦又跳,还傻了吧唧的拍手呢。
原来,杜云峰和小宝吹嘘关外的大雪有多大,能堆特别特别大的雪人。小宝听了就想去楼下实践。然而上海的雪只能勉强算是雪,薄薄一层,完全不成气候,杜云峰带着羊毛围巾和皮手套跟小宝忙活的半天也没堆出个一尺高的东西。
最后杜云峰计上心来,一拍手:“虎子,拿点汽油来。”
赵小虎也没问干啥,马上带人去汽车里抽了一塑料桶汽油。
“宝儿,过来,我带你玩个更好玩的。”
杜云峰让小兵捡了很多梧桐树上干透的果球回来,挨个沾上汽油,他夹着跟烟,小宝拿果球一碰就着一个,甩出去就是一道烟花,在地上叽里咕噜的滚成火流星。
小宝记事开始就是淑梅带着,再后来是周澜亲自教育,好不容易养成了大家少爷的形象,跟杜云峰接触了没两天,隐隐开始要跑偏。
“周奕,回来。”周澜在楼上吼。
小宝吓了一跳,连忙丢下梧桐果,拍拍手,眼神不安地低声说:“我得回去了。”
杜云峰拍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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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站在梧桐树下一抬头,隔着干枯的树枝,对着窗口的周澜粲然一笑。
眉眼弯弯,一口白牙。
回到楼上的周澜低声训斥了小宝几句,小宝撇撇嘴,然而觉得爸爸说的对,便乖乖的低头承认:“爸爸,我错了。”
杜云峰慢悠悠地走上楼,看着周澜教训完小宝他才笑呵呵地走过来。
见了他这副摸样,周澜心里就有点来气,他现在不比从前了,上海是个很乱套的地方,他自己有残疾,家里一个疯丫头,小宝又处在顽皮时时可能惹事的年纪,一家老小都要指望他,他活得岌岌可危。
“怎么这么看着我?”杜云峰走得很近,超过了让人感觉安全的距离。
周澜默默后退了一步,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别教他不好的,他还小,太顽劣了以后怎么办。”
“小慕安,你总这么一本正经的不累吗?”杜云峰嘻嘻笑,“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开心啊,以后让宝儿来我军营里,我好好带他疯一疯。”
“小宝儿,你要不要来?”杜云峰扭头问。
小宝眼睛亮亮的,再扭头看他爸爸,又惶恐地低下头去。
“你瞧你,把孩子吓的。”杜云峰倒打一耙,“他小时候我抱他玩的时候,你可没说过这不好那不对。”
小宝:“叔叔你说什么?”
杜云峰微笑着,弯腰哄孩子,一脸的和蔼可亲:“你一出生,叔叔就在你身边了,那时候你还不叫我叔叔……”
周澜:“杜云峰!”
可他没能阻止住杜云峰的话头。
“那时候你叫我爹,”杜云峰复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周澜,“我说的没错吧,孩子他爸?”
小宝惊讶啊了一声,询问一声:“爸爸?”
周澜的脸黑一阵红一阵,半天没调整过来,“你,你……”了半天,才甩出一句:“你走开。”
杜云峰笑呵呵地,心满意足的走了。
周澜从最初的见到杜云峰的激动,变成见到他有点讨厌,感觉这个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于是在医生认为哑叔的腿可以自行回家休养的时候,周澜便赶紧把哑叔接回家了。
没想到他逃的紧,杜云峰追得更紧,他前脚刚把哑叔安顿好,杜云峰后脚就跟着出了院。
于是在小宝放学回家的时候,就见到福开森路上有家门口特别热闹,十几个搬家的活计忙里忙外,而那位杜叔叔正好整以暇在门口吸烟。
“喂!”小宝隔着车窗喊。
杜云峰一见是他,便丢下刚抽了一口的烟,脚底下狠狠一碾,笑眯眯的朝车子走来。
“小宝儿,叫谁呢?”他手撑着车窗问。
“当然叫你啊!”
“我叫‘喂’啊?叔叔和爹,你选一个。”
小宝吐了吐舌头,“叔叔,你别闹啦!”他瞧瞧前面不远处的家门口,“我爸爸会生气啊。”
“行吧,叫什么随便你,小家伙。”
小宝宝弯着眼睛一笑,问他:“那些搬东西的人是你请来的吗?是你要住进这里吗?”
“聪明,叔叔租下这套房子了,你以后常来玩好不好?”杜云峰问。
“我……不知道,我得问爸爸。”小宝噘噘嘴,又看看司机。
杜云峰心领神会,仿佛与对方是忘年之交,心怀默契的好朋友。
“没事,以后叔叔会常去你家玩,怎么样?”
“好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慌了,上午马上开会,回头有时间再过一遍,不知道通顺不通顺。
第115章地下室
杜云峰以休养为名租了一套房子,南京拿他没办法,而且南京政府很快想通了,这么一个人物呆在上海,总比回长沙回重庆要强一万倍。
周澜虽然觉得别扭,可是街上的房子也不是他家的,这事他还真管不着。
眼瞅要过新年了,周家的下人们按照先生的吩咐开始置办年货,头天刚把年货的钱预支出去,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去市场,街斜对面的那位杜先生就来了。
身后还跟着两辆汽车,满满登登塞得都是年货。
“叔,叔你在家吗?”杜云峰怕周澜拦着他,进门就扯开嗓子喊,看在哑叔的面子上,周澜总不能不让他进吧?
他是打着拜访长辈的旗号来的,周澜心里磨了磨牙,却没办法,只能心里揣个警钟地陪着他。
杜云峰进来了,他的那群卫兵呼噜噜地跟进来的,全都不见外,往厨房搬生鲜虾仁的,往客厅送糖果巧克力点心的,还有个兵差点跑楼上去送新被褥,被周澜给呵斥下来了。
再转头,这杜云峰又不见了,周澜四下张望,只见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一闪而过衣角,这家伙已经窜上去了。
周澜腿脚不方便,赶紧往上跟,追上的时候,人都已经到了四楼的阁楼了。
四楼的布局很简单,比楼下几层面积都要小,除了一间大卧室,和一间狭窄的储物间之外,外边整个的大阁楼是周澜的书房,一张大书桌又长又宽,还带了吧台一样额转角,墙壁除了顶天立地的书架,就是木纹的装饰,在朝南的位置开了一个四格窗,早上的阳光刚好洒进来,整个空旷的阁楼像一间古朴巨大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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