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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杜云峰跟听别人的故事似的,眼睛都直了。
“真的?”杜云海问。
“那还有假吗?”赵小虎说,“我就是军座的勤务兵,我什么不知道?”
他继续瞎掰:“我们军座不是个随便的人,既然着了宋副官的道,又不好亏待他,他当着周师长有苦说不出啊,周师长那时候身边又有了人,要说始乱终弃,那可是周师长先下的手啊。”
“胡说,”杜云海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顿时一沉:“我慕安哥哥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亲哥!”杜云峰忍不住感慨,“你怎么从小就替他说话?”
“你看看你,要不是慕安哥哥从小看着你,你还不得当一辈子土匪?一辈子都强迫人家男孩子和你好?”杜云海仰头怒目而视。
“我什么时候强迫了?”杜云峰又被激怒了,别人说他土匪霸道他无所谓,可这个弟弟他没亏待过啊。
“唉唉,军座,军座,您别激动。”“杜大夫,您也消消气。”
赵小虎作为一名资深机灵鬼和常年驻守军座的自己人,成了当人不二的化解矛盾最佳人选。
“杜医生,您听我说,我们军座当年在关外被逼上强梁,那也是为带大家吃口救命饭,您看,我们这不都是穿上军装为国家扛枪了吗?也算是得成正果。至于强迫谁谁,那是真没有,我们军座洁身自好,这些年出了宋副官,身边一个其他人没有。”
“有这一个都差点要命了,”杜云峰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能不提这个人吗?”
“是是,杜大夫您看,我们军座愁成啥样了,当初为了把宋副官送走,我们军座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重庆那边,才让宋副官官升一级走的,宋副官走的时候那个闹,就差扒着门框不放手了,不信你随便找个三年以上的老兵问问,大家都知道。天地良心,我们军座哪敢强迫他,是他自己不走啊。”
“真的?”杜云海眼神一转,审视杜云峰。
虽然杜云峰对刚才那个故事云里雾里,但是这个问题是答案确凿的。
“一点不假。”他说。
兄弟二人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原来杜云海毕业后留任医科学院任教,平时除了上课,还要到医院里带学生,前段时间在西南联大代课,后来响应卫生部门的号召,来长沙与疟疾疫情奋战。
他是在市立医院联络医生的时候,才知道杜军的长官把医生都圈会议室里了。
一打听这长官的名讳,这不就是他的霸道哥哥嘛。
杜云海的到来,给市立医院解了围,杜云峰的命令传了过去,解除对那一群人的武装看管,算是还了医生自由。
“你这几年就一直四处漂泊?”杜云峰在饭桌上问杜云海,随手夹了一筷子肉到对方碗里,“从天津到云南,这么远,不适应吧?”
“我去的地方多了,去云南前我还在陕西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去香港游学了半年,再后来广东工作了半年,去年才去的云南。”
“陕西?”杜云峰动作一顿,十分敏感的问,“你跑那去做什么?”
“学医的,当然哪有疫情往哪里跑,那边前些时候虎烈拉很厉害,我跟着教授们去的。”杜云海说。
如果杜云峰再多留意一下,就会发现他弟弟神情不自然,带着刻意的平静。可惜他一直认为他弟弟单纯不谙世事,也不会参加到政治纷争中,从而错失了一生中把弟弟拉回自己统一战线的机会。
“跑的地方倒不少,你小子还挺有本事的。”杜云峰欣慰地打量他,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根本没想杜云海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他自己当初这么大的时候都领兵一方称王称霸了。
“哥,我都多大了,我媳妇儿都怀孕了。”杜云海咬着筷子尖儿说,“下下个月就该生了。”
这下更惊吓到杜云峰,他弟弟,当年的那个小毛毛头,他眼里长不大的孩子,都要当爸爸了?
“你个小兔崽子,成亲是大事,你说定就定了,你和家里人说了吗?没大没小的,你这是私定终身知道吗?”杜云峰本来有点吃惊,还有点高兴,心里一细琢磨还有点恼怒,他弟弟长大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先都不和他说。
“找我很难吗?”杜云峰不依不饶,“我他妈的打仗又不是搞地下工作,只要你肯打听打听,总会知道我在哪作战,只要能问到一个杜军的兵,报上名字,你都能找到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家里人了。”
“哎呀,你真的太霸道了,我又没掖着藏着,我带我媳妇儿回过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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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海情急之下解释说。
杜云峰看着他:“回上海?”
“嗯,”杜云海放下筷子局促起来,也不看他哥了,此地无银地说,“就是带她到处玩玩,我们旅行结婚,度蜜月就是到处走走,上海那么摩登的地方,我当然要带她去转转嘛。”
杜云峰也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杜云海,食指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敲着,单是看他,一句话不讲。
“怎么啦?”杜云海抬头问。
这个弟弟,从小就在身边长大,单纯的很,他一撅屁股杜云峰都知道要拉什么屎,虽然长大了,装相的本事长了,可是瞒不过他这个霸道又敏感的哥哥。
“他在上海还好吧?”杜云峰指尖敲着桌子,不急不缓的问。
“谁啊?”杜云海垂着眼,不为所动。
“哑叔前段时间背地里给我写过信,我正好写好了回信,怕你慕安哥哥看见一直没邮出去,你给我捎走吧。”说完他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封口还没贴。
“哑叔?”杜云海猛地抬头,“真的啊?他竟然背地联系到了你,唉,家里人没人敢提你的。”
杜云峰嘴角一翘,看来周澜真的在上海,真的和家里人在一起。
当初他派了几个兵悄悄潜回天津,可是租界那座花园洋房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杜云峰就怀疑周澜把人接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中国那么大,杜云峰没法四处撒网去捕,而且捕捉到了又能怎么样。
周澜是不愿意见他的,不然就不会一个人悄声的离去。
周澜在最后一段日子里怎么对贺驷的,他看在眼里,心里不舒服,但是想到贺驷和他说,当年关外周澜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为他复仇的,深情至此,与日夜守在病床前的周澜,不也是同一个人吗?
这之后的四年里,他忙着打仗忙着活命,也习惯了派出去的人手无数次的空手而归的汇报,就是一直没有周澜的消息。
于是周澜只出现在夜深人静的梦里,还有一次次战火纷飞决一生死的关键时刻里。
每每他觉得即将殉国的一刻,他的脑海里都会冒出周澜的影子。
那个小小的少年,穿着白色的洋装,从夕阳里走来。
“把家里地址给我。”杜云峰说。
“哑叔信里没告诉你吗?”杜云海有点诧异,哑叔都敢背着慕安哥哥写信,还能不告诉他地址吗?他下意识的拆开信封,展开纸片,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回信,那只是一封普通的军需采购清单,“你诳我啊?”
“我没说‘他’是你慕安哥哥,我只是问你‘他’好不好,是不是?”杜云峰笑。
“太过分了,”杜云海上当受骗,感觉这个哥哥十分无可救药,他气鼓鼓地说:“慕安哥哥不想见你,他不让家里人联系你,他也叮嘱过我,不要告诉你。”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杜云峰笑着说,随后叹了口气,正色说道:“不过,云海,哥哥实话和你说吧,这仗不知道哪天才能打到头,你看看报纸,今天一个军长明天一个师长的殉国,哥哥也不知道排到哪一个,不见见家里人,始终是个遗憾。”
杜云海动容了,再霸道不讲道理,这也是亲哥。
“在福开森路,”杜云海说,“不过慕安哥哥真的不想见你。”
“想不想,见了才知道。”
杜云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道:“哥,慕安哥哥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想在120章内结束战斗,有点困难,好想自己削自己一顿,忒墨迹。明天上午10点前更新。
第112章再见上海滩
杜云海一句话就把他哥打进了地狱。
杜云峰脑袋嗡的一声。
这些年,他视人命如浮游,生生死死,什么噩耗都听过,唯独“周澜结婚了”这句话没再他脑海出现过,他没一点点心理建设。
他楞了好久,才自言自语重复道:“结婚了?”
“嗯,”杜云海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自己说的是事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淑梅姐你还记得吧?现在已经是周太太了。”
杜云峰摸出烟盒,摩挲着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烟盒里带出好几根香烟掉在地上,他注意不到,浑身上下拍着衣兜找火。
杜云海赶紧从一旁的储物柜上拿洋火,给他哥点上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点亮的烟火,有点颤抖。
“是慕安哥哥求婚的。”杜云海轻声解释。
“怎么可能,”杜云峰眼神飞快地动着,心里盘算着,“当年老太太求他逼他,他都不肯婚娶的,逼得没办法了还染上大烟瘾,现在没人逼他,他还能主动去求婚?怎么可能呢!”
“哥,”杜云海伸手抚摸杜云峰后背,他还从没见过他哥的眼睛里透出过一丝慌乱,“当初你带兵离开天津走得急,很多事不知道。淑梅姐那时候得知老太太死在老宅,心里过意不去,一直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老人家,头七的时候,她不顾兵荒马乱,偷偷跑回了华界的老宅子。”
杜云峰:“糊涂。”
“淑梅姐太孝顺了,想在头七的时候给老太太烧纸,”杜云海接着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咱家老宅子里驻守了很多日本兵,结果她……真是惨啊。”
杜云峰抬头听他说。
“她是爬出老宅子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后来被相识的人救起送家里来的,命保住了,可是人就疯疯癫癫的了。”
杜云海叹了口气,接着说:“我那时候在天津,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给她治伤,你不知道,淑梅姐伤的有多重,日本人不是人啊!”
杜云峰不动声色的攥起了拳头,他怎么能不知道呢,这些年他不知道见了多少饶是他都会触目惊心的惨状。
“更糟糕的是,过了两个月,我发现她怀孕了,她疯疯癫癫到处乱跑,见到陌生男人就又打又咬,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慕安哥哥来了消息,说上海的房子都安排好了,可以去那边躲躲,上海的租界大,知道慕安哥哥和你当兵的人少,自然就不会打家里人的主意,于是我们就搬去了上海。”
“后来有一天,慕安哥哥回来了,还抱着贺营长的骨灰。说起来也奇怪,淑梅姐见谁都怕,唯独不和慕安哥哥闹,她生孩子时候慕安哥哥去签字,大夫问他产妇受过严重的生殖外伤,大的和小的只能保一个,问他保哪个。”
“他会保大的。”杜云峰说。
“是,”杜云海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慕安哥哥肯定不想要个日本孽种,可是我后来听到慕安哥哥抱着淑梅姐说:本来我打算你生下来就养着的,谁的种不重要,杂种养大了也可以做个好人的,谁也不是胎带来的坏,可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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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我得先保你,家里人没剩谁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也就是说,他可怜她才娶了她。”杜云峰听出了端倪。
“我觉得有方面原因,”杜云海说,“淑梅姐成了周太太后,慕安哥哥每天陪着他,她经常夜里发疯,慕安哥哥整夜的搂着她,家里的日子太平了许多,淑梅姐虽然身体很不好,可是现在神好了很多,白天的时候认识人了,不打人咬人了。”
“他不爱她。”杜云峰斩钉截铁的说。
回首过去的三十年,他别的不了解,周澜心里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是有发言权的。虽然可以硬着头皮干一些事情,可是那也是单纯的“干”,真正能让周澜动情的,一定是硬碰硬的雄性生物,不会是小鸟依人的可人儿。
毕竟,周澜不论多么有权有势,他心底里最渴望的是有个人保护他陪伴他,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自己独当一面的去保护别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难过了一下,他的小慕安啊。
“爱不爱的我不知道,”杜云海面色为难的说,“可是慕安哥哥是个很专一的人啊,哥你不知道吗?”
杜云峰狠狠地挠了把头发,确实是。
当初他为了贺驷,坚决与自己断绝一切关系,眼下不是如出一撤吗?
1940年3月,国内政坛风云变幻,汪兆铭突然从越南绕道回国,不顾重庆政府的命令,宣布成立南京国民政府,仗着自己的党内元老身份,与重庆国民政府互相指责对方是伪政权。
一时间,政客们纷纷站队,明里暗里的效忠于自己的党派势力,日本人还在进攻,国内的达官贵人们却忙起了各自的打算。
杜云峰一介武夫,非常不愿意掺和到政治斗争中,可是人在江湖,哪能置身其外。
于是乎,杜军的门槛快被踩破了,各方势力都来探他的口风,问他立场。
西安那件事后,他是见识过政治斗争的残酷的,得罪了哪方他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直到一天晚上,他接到一条军线电话。
“云峰,是我。”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司令!”杜云峰不自觉的打了个立正。
电话里张司令的声音有些软,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但是杜云峰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好好好,你也是将军了嘛!”那边故作轻松地说。
“我……我,司令您还好吗?”杜云峰问。
“我生活上还好,”张司令平静地说,“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得到大人物允许的。”
“大人物”是谁,杜云峰心里雪亮。
“请将军明示。”
“好,那我也不绕圈子了,云峰,现在局势这么乱,你给我个说法,你站哪边。唉,你们校长真是多疑啊,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问问,他毕竟也是我的义兄,我姑且帮他问问吧。”
原来是蒋委员长借张将军的口来问他。
“卑职不敢隐瞒,”杜云峰隔着电话听筒,铿锵有力地回答,“卑职的立场很简单,谁抗日到底,我就跟着谁干,校长当初创立黄埔就是为了手握利器,抵御外辱,云峰不曾忘记初心。南京那边说的亲日共荣,和平建国政策云峰不懂,要是能和平建国,那我死去的那些兄弟将士们,还有我的家人,岂不是都白死了?我想不通。”
“好,好,好,”张司令那头连说了三声好,听声音也激动了,“我还怕你糊涂,因为西安的事情,记恨你们校长再转投了他人门下,现在我放心了,我没有看走眼,你是心怀家国大义的,我和委员长虽有龃龉,却都是为了国家独立完整,都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对待抵御外辱方面,我和委员长一样坚定,没有动摇过。”
“卑职明白。”
这时,只听电话那头的张司令声音小了下去,应该转头和另一边说话,“我就说,我不会看走眼的,杜云峰不是个软骨头,不是个心思容易动摇的人,你还非要我试他,何必……”
电话那头断线了。
张司令一直被蒋委员长软禁,杜云峰十分惦念,无奈他是一军之长,因为避嫌不得探望,今日说了几句话,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南京国民政府的建立掀起了政坛轩然大波,云诡波谲,处处是看不见的暗流与漩涡,连军心都跟着分神动摇了。
之前长沙会晤见到的那位张主任也数次来电,旁敲侧击的闲聊,实则要探个究竟。
杜云峰不是两面三刀的家伙,但是在政坛不稳的情况下,轻易表明立场也不是个明智之选,所以他一面虚与委蛇,一面暗中密报重庆那边最近谁联系了他,说了什么,算是对蒋校长有个交代。
转眼到了1940年秋,疟疾疫情在各方努力下,得到了有效控制,奎宁告罄,民间的草药土方法都用上了,街上的赈济点发放大锅熬的药汤,满城都是口苦的草药味儿,混合着大轰炸的□□味儿,成了这座古城的特殊味道。
杜云海作为医疗高级人才又被卫生委员会调往重庆,本来在夏季容易爆发的黄热病在秋老虎时节来袭,真是天灾人祸,防不胜防。
杜云海临走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哥一件事。
周澜在上海没闲着,尽管不喜欢抛头露面,但他也不是吃老本的人,这两年一直以食品行业为名,实则做着药品生意。
杜云海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曾经作为代理人,从周澜这里进过一批消炎药品,周澜只问他这药要到哪里去,杜云海实话实说,从上海走到香港登陆,绕个圈运到陕北去。
周澜沉默了许久,点头同意,关于药品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唯独叮嘱了杜云海几句
“现在大风大浪,大家坐一条船没问题,但有一天潮水退了,这船该归谁,搞不好是要打出人命的。”
周澜说得隐晦,但是杜云海听懂了,他笑笑,没吭声。
杜云海隐去陕北的事情,半遮半掩的告诉他哥,简单来说周澜在上海的药品生意是抗战药品的一个主要来源,而且更关键的,周澜是站在抗战一边的。
“哥,你要是真想见慕安哥哥,也许应该去见见他,别的不谈,慕安哥哥手里的药品都是你们紧缺的。”杜云海凳船之前,嘱咐道。
杜云峰没应承,在茫茫江水载着客轮远去的景象里,心里空茫茫的想,要去见他吗?
这些年,二人之间岂止爱恨情仇四个字能概括?
而且,周澜有家室了,对方如果是个男人,杜云峰倒是不怕,他谁也没怕过,想要就张嘴,不给就抢,简单直白。
可对方是淑梅,身体和神都坏了的女人,是周澜的家人,对自己来说,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他非常霸道,却不得不不战而退,这次从开始就一败涂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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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自己,想去吗?
想。
敢去吗?
不敢!
局势持续动荡,1941年到来了。
西历新年的钟声敲响,两个国民政府都发表了爱国建国的演说,号召老百姓站在自己一边,不要为卖国贼迷惑。
老百姓都在发懵,当然老百姓自古以来都是很懵的,谁的□□苛税少,老百姓就给谁叫好。也只是叫叫好,除了充当炮灰,并无大用。而两个多民政府真正争夺的是有钱有势的各路达官贵人们,那些翻手覆手能云雨一方的财神军头们,有了他们的支持,伪政权就是真政权,没有他们,真政权只能是伪政权。
而杜云峰这种级别的高级将领更是香饽饽,他手下的人,他的号召力影响力,绝对是政府根基的最坚硬基石。
新年天气异常寒冷,在南京近郊汤山附近,一列火车正由远及近的驶向这座古都,眼看再有二十分钟就进站了,司炉工将一铲子黑亮的煤块填进锅炉,就在他准备关上锅炉门刹那,满眼的火光猛地炸裂,这成了他在人世看到的最后一幕。
一声天崩地裂爆炸,绿皮火车犹如被掐住了七寸的蛇,整个身体翻滚翘起,扭了十八个弯以后,最终垂死在铁轨旁。
一个小时后,南京金陵医学院的抢救病房就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在满眼的缺胳膊少腿的伤病床位之间,一群衣料考究的大人物们匆匆穿过,他们显然在寻找着什么重要人物。
终于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引下,他们来到拥挤走廊的尽头,拨开几名伤得深浅不一的小伙子,只见一个高个子半躺半坐在临时病床上,额头上的绷带缠得很厚,一只手被夹板绷带固定在胸前。
这几名伤得并不严重的棒小伙子冒着一股子丘八气,正是杜云峰最得力的几名卫兵。
“云峰,唉,云峰啊!”众人之首正是那位电话联系杜云峰多次的张主任,“吓死我了,你要是……要是遭受了不幸,那真是党国的大损失啊。”
杜云峰寻着声音力的睁开眼睛,貌似刚想说话就翻了个白眼:“疼,头疼。”
“医生,叫医生。”一帮狗腿子传话,将医生唤狗似的叫到近前,“他什么情况,你们怎么把他丢在走廊,知道他是谁吗?”
医生无辜地睁大眼睛:“各位长官,这个伤者都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里面病房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随时会咽气的,把他放走廊……有什么不妥吗?”
“荒谬!”张主任大发雷霆,“这位是战功赫赫的……一位将军,他就是伤了一根汗毛也是天大的事情,还敢问什么不妥,什么都不妥!”
杜云峰闭目无言,心里简直骂翻了天老贼你真是个蠢货,是怕全天下不知道我杜云峰来南京了吗?
杜云峰还没到南京就受了重伤,这给有意向投靠南京国民政府的各路能人们一个下马威。
南京政府没面子极了。
而杜云峰堂而皇之的养起伤来,因为他意识不堪清醒,医院照了一通爱克斯光片之后,诊断为脑震荡,所以计划中的与汪兆铭的政府的内阁长官秘密会晤一事只能延期。
紫金山上的高官疗养院里,杜云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等各路问候的鱼鳖虾蟹们一走,他腾地一声就站起身,把胳膊上烦人的绷带从脖子上就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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